洗了发,听着歌,回忆起了父亲。
小时候,娇生惯养,常常要父亲抱着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上几十分钟才能睡着,那时父亲还很年青,而那时的我胖乎乎的,常常我睡着了,父亲的胳膊早已酸麻的没有知觉了。后来跟着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了一两年,再次跟父母重新生活在一起。因为外公外婆的娇宠,会说话的、小小的我每天早上都要吃肠子跟烧饼,在八十年代初,虽然不像七十年代那样艰难,但要想每天都吃这些东西,在同龄人中也是很少有的,父亲就每天带着我,穿过半个小城,找味道最好的那家去吃。我爱吃饺子,父亲到饭店吃饭时,就跑到厨房去请教那些师傅,学着做饭。直到今天,父亲包的饺子、小笼包都很漂亮,比饭店包的一点儿都不逊色。
幼儿园的我经常独处,只有同住的几个小朋友才能走近我的生活圈子。有一天在院子里玩儿,结果一失足,从二楼掉了下来,摔昏了过去。直到后来被下班回来的叔叔发现,才急急忙忙的告诉了父亲。我住院的那段时间,父亲很是自责,因为我的半个小脑袋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虚软的,家人很怕有什么意外。
小学的我像个野小子似的,每天放学后都要跟一群小伙伴到城边的山上去玩耍,父亲很担心,常常在大门口观望,直到我们安全的归来。到现在还能想起那时父亲的神情:生气又怜惜。
上了初中,父亲当时已经调到另外的学校,不过那些老师们都还认识我这个调皮的小女生。那时,经常自作聪明的打一些掩护,上课常跟着班里的男生看武侠小说,上自习又爱跑到最后一排的空座位上,去跟别的同学聊天,或是一个人呆着看看书。每次考试总是靠着一些小聪明,或许还有一些运气,成绩还不算很差,父亲也就由着我去。直到中考结束,得知我的成绩后,父亲大发雷霆,同时又怪自己平时没有重视我的学习。
我去了一所普通的中专,那是父亲第一次送我。很少出远门的我很不争气,吐了个一塌糊涂,到学校门口时,我连胆汗都吐不出来了。看着这样的我,父亲很是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虚度时光的我书本上的知识学得有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通过平常同学之间的交流,我改变了很多,这些让我以后在社会上受益菲浅。
后来到北京去呆了快两年,因为去年非典的原因,辞职回家了,这也是自我懂事来,跟家人连续相处最长的时间。年近五十的父亲身体有些差,前两年因为胃穿孔在医院住了几个月,结果没到半年时间,他不顾医生不让抽烟喝酒的嘱咐,又开始了原来的生活。在家住了四个多月,跟父亲谈了很多,彼此都是站在成人的立场来谈,他欣喜我的长大。
非典结束后,在朋友的推荐下,我来到了一座南方城市,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以前从来没到过南方,就算旅游也没有。父亲还是不放心我,怕我上当,于是陪我南下。不过还好,这里的同事都很友好,时间不长就混熟了,交了几个很好的朋友。过年回家,直到农历腊月二十七,我都没订到票,同事们跟我开玩笑,说再让你父亲来接你呗,我都笑笑不答。我知道他们在影射什么,但他们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也许等他们的儿女长到这么大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父亲今天为女儿所做的一切。
陪父亲到北京看病,父亲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看到我女儿,我就高兴了很多。我的心一酸,长大后自己长时间在外,跟父亲聚少离多,年少无知时,又经常跟父亲作对。父亲原本就很瘦,现在更显消瘦,脸上也透着疲惫。看着这样的父亲,我心里非常难受,但每天还要强颜欢笑的面对,不让他多心。面对父亲和母亲,我没有流露出一丝的不快,母亲的一句话让我很是难过:你反正也跟我们的关系很淡了,没什么伤心的。她如何知道,我是把所有的苦痛都埋在心底,不想让他们再替我担心,也许我以后就是家中的主心骨了,这个时候怎么能乱了阵脚,只顾伤悲呢?我无言以对,只得淡淡一笑。
送走父母,我无比的疲倦,虽然在北京的三天我并没有做很累的体力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