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走走身边的人也不断更换,而我的终点一定是幸福。
——题记
[一]“请问这个车是到哪的?”旁边座位看似学生模样的男孩问。
“幸福街。”我仔细的看了看他。他的眼睛很漂亮也很清澈,年长的
我竟忘记有些人的眼神是可以摄取灵魂的。倔强咄咄地看着。一路
上我们讲了许多话,主要是他在讲着。我只是看着看着那张可以升华
为艺术的脸。他说他的大学生活,说大学生活的了无生趣,说着周围
同学的颓丧。我不知道这样一个陌生人为何要跟我说这么多,我只是
听着静静的。想着自己的过往莫名悲伤。大一的他仍留有高中的稚气,
但可以看出的是这张依旧稚气的漂亮脸上有着陡然变化带来的迷茫和
四处碰撞的隐忍的伤。大学里有足够的时间让这样一个找不到方向的
人醉生梦死的沉沦四年甚至更久。那种感觉就像掉进旋涡,开始的时
候双手拍打试图竭力挣扎,沉到底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己:那许多的挣
扎原来只是加速了我的下沉。
自顾自地说话他错过了他的站,只好等下一站再下车。真是个让人
心疼的男孩,这许多的苦闷积压了多久才能在此刻对着一个陌生人一
吐为快。下车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得出他的神情比上车时轻
松。目送他下车,窗外的他有些恍惚。也许他正在想刚才自己到底是
做梦还是真的和一个陌生女孩说过话。耸了松肩上的书包带着微笑反
回他错过的车站。迈着成年男子的步伐,笑自己刚才的失礼,竟然对
着一个陌生女孩诉苦还忘记下车。有时生活就像是做梦一样,转身就
分不清彼此也模糊了记忆。我亦分不清记忆里有多少是真的发生了,
或者一切都是自己记忆滋生出的幻像。
他下了车我还是继续我的继续。司机旁站着个女孩,就这么猜测吧。眼
神暗淡隔着点距离但还是能看清。手里捧着本书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身
体随着车摇晃着。呵呵,不用走近看我就知道那是什么书。因为我也有
那样一本书,虽然压着箱底很久但记忆还未褪。《彼岸花》,女孩一直在
看的。我也曾经非常喜欢看安妮的的书且对里面的文字深信不疑,似乎
每个字都刻进灵魂一样透不过气。呵呵,只是时间不对。现在想来。17
岁的女生多愁善感的年纪,顶着升学的压力,逃避在对文字的咀嚼里。
如果。。。,算了,不说如果。只能说那是个容易沉醉的年龄有沉醉的条件。
在厌倦一种生活时,书里描绘了另一种生活。闭上眼睛去感觉:抛弃所有
释放所有压抑把自己完全融入那个自由的让人颓废,放纵的让人流泪的世
界。忽然间所有望着你哭泣,你却在风中笑。笑声却那样猥琐更像是被什
么掐住脖子发出的,像是在乞求有人来救。也许生命就是等待着一场彻底
的救赎。只是我们谁也救不了谁,所以我们都寂寞,一直。我所能做的:
找个人陪或去陪某个人,一直陪着。寂寞但至少不要孤单。
男人对女人说:“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下吧,孩子我来抱。”眼神里没有那种
深情款款,是淡淡的习惯显得很自然。女人把孩子放进男人怀里自己没有
靠上去。呵呵,也许出于传统的某些习惯吧。车还在前进着,阳光透过玻
璃有些刺眼。孩子醒了要喝水,女人在包里拿出一瓶绿茶递给她。小小的
手还拧不开瓶子,又交给男人了。小女孩喝了几口说:“爸爸也喝呵。”而
后又:“妈妈也喝。”这是坐在我前排的一家。下车的时候男人抱着孩子,
女人在后面扶着男人晃荡在车厢里。
前方的车接成一条龙,我所在的车也久不做向前的移动。堵车了。窗外两
个青年男女正在亲吻。男的乐此不疲的找机会往女的跟前靠近。像两个小
狗添嗜着对方。那充满欲的眼里有情吗?我早已看不清。我继续着的我的
路。一个老头要一个坐着的妇女让座。我从侧面看出了她一脸疲倦依旧把
头朝窗外。老头拖着不纯正的武汉腔:“你让不让啊,我是个老人,哪这冒
的素质撒!”女人把脸转过来说:“够了啊,老家伙!么倚老卖老。”呵,真
可笑。让座从来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是能使自己心灵喜悦的事。素质从来
不需要向谁证明,是自然流露表现于人前的。谁都没有必要为了迎合一群
只懂迎合的人而证明着什么。谁都没有资格评论着谁。于我,杀之后快。
“幸福街,请乘客从后门下车。”自动语音播报着。
终点到了。我的终点是幸福。我每天站在幸福的中心,呼喊着我世界中心
的爱情。我站在幸福的中心总也触碰不到幸福的边。我走在幸福的街,空荡
的街,空荡的车。莫非幸福本就是空洞的,是要带着一路上记忆来填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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