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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代价爱情》


  作品简介
  父亲说过,雨槐就是出生在雨季,所以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雨”字,他说,雨槐出生的时候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婴孩儿,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肌肤,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娇俏的嘴唇,简直就象是童话中的白雪公主,而且随着她的降生,父亲的事业扶摇直上,她是家里的幸运儿,更是母亲的掌上明珠,因此在比雨槐后两年出生的我,也沾了“雨季”的光,上天给了父母一个骄傲,又给了她们一个失望,骄傲是雨槐,那么出色,那么美丽,那么出众,任何华丽的地方,只要有雨槐出现,都会变得狭小了,她的光彩永远都是那么夺目,而我,母亲她常说我是火星撞地球时留下的顽石,又坚又硬。
  一、雨中撞车
  雨又开始绵绵密密的下了起来,雨季已经来了,我打开窗户,立即听到那雨点轻敲着玻璃的声音,“嘀嗒!嘀嗒……”
  父亲说过,雨槐就是出生在雨季,所以她的名字里有一个“雨”字,他说,雨槐出生的时候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婴孩儿,乌黑的头发,雪白的肌肤,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娇俏的嘴唇,简直就象是童话中的白雪公主,而且随着她的降生,父亲的事业扶摇直上,她是家里的幸运儿,更是母亲的掌上明珠,因此在比雨槐后两年出生的我,也沾了“雨季”的光,上天给了父母一个骄傲,又给了她们一个失望,骄傲是雨槐,那么出色,那么美丽,那么出众,任何华丽的地方,只要有雨槐出现,都会变得狭小了,她的光彩永远都是那么夺目,而我,母亲她常说我是火星撞地球时留下的顽石,又坚又硬。
  好无聊发星期天!我深吸一口气,居然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刚拿起听筒,立刻传来方宁焦虑而急促的声音:
  “雨桑,你快点到医院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我撞了车了,你快点到医院来救命啊!”她大声说。
  “你没事吧!”
  “我伤了脚,你快到医院来吧!”
  “好好好,我马上来!”我放下听筒,拿起桌上的头盔,跑下楼。
  方宁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个好强倔强的女孩子,虽然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可她从来不肯接受我的资助。
  跑得太急,与刚进门口的人撞了个满怀,我倒退了好几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成宇,赵成宇,居然这么早就来我们家报到了。
  “哇,雨桑,你这么着急去哪儿?”
  “我去哪儿要你操心吗?你管好雨槐不就行了!”我没好气的说着,一边往外冲。
  “雨桑,下这么大的雨你还骑摩托车?”
  “没事的,这雨很快会停的。”
  “小心点!”
  我回过头看他,大声说:
  “不要以为是你教我骑摩托车就这么神气,改天比比了,说不定还会赢你呢!”
  “好啊!”他笑着,“输的那个要受罚的。”
  “谁怕谁!”我带上头盔,骑上摩托车,“今天星期天,雨槐她没那么早起来的,你慢慢等吧!”
  “你话那么多,小心撞车!”
  “大清早的,你少触我霉头!”不再等他说话,我已经开着摩托车出了门口。
  我说的没错,雨很快停了,夏天的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我浑身还是被雨水浸透了,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加上骑摩托车一阵阵的劲风吹在身上,冷冷的,脑子有些迷糊,眼前出现了成宇的脸,那张从小就熟识的脸,听说,成宇的父母和我的父母年轻时就玩在一起,我们家和成宇一家一直走得很近,这几年,父亲的事业更成功,我们两家人的关系也没有疏远。
  我从记事开始就认识成宇,他从小就是我和雨槐的玩伴,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三人的关系变得有些怪怪的,也许是年龄的原因,随着大家的年纪的增长,儿时的玩伴会变成朋友,朋友常常在一起会渐渐被对方吸引,会慢慢的喜欢上对方,成宇和雨槐不就是这样。
  成宇那张嘴说的话真灵,在进医院的一个拐角,前面突然冲出一辆豪华轿车,我心一慌,已来不及刹车,摩托车撞在轿车的门上,我虽然摔了一跤,还好我的车速并不快,我只是擦伤了胳膊,我摘下头盔,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那轿车凹进去一大块,不管怎么样是我不对,正想道歉。
  那司机从车里走出来:
  “有没有搞错,你骑车没长眼睛啊!”
  司机穿着很体面的制服,可是他说话很不礼貌,本来那几句道歉的话已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就是凹进去一块,大不了赔钱!”
  “赔钱?!”那司机打量了我一番:“你赔得起吗?”
  我看了看自己,牛仔裤在刚才摔在泥泞的地上失了本来的面目,衬衣袖口也破了个洞,擦伤的胳膊也正渗着血,实在有些狼狈。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开始在我的背包里找钱包。“你说,多少钱本姑娘也赔得起!”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暗叫糟糕,刚才出门太匆忙,竟然忘了带钱包。
  “好啊,那你……”
  那司机正说着,忽然车里响起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阿正,算了!”
  “是!”那司机恭恭敬敬的说着,正要上车。
  “慢着!”我叫住他,望着那轿车的后座,车里的人并没有把车窗放下来,我看不到他的样子,“我撞了你的车,是我不对,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不过今天我没带钱包。”我想在背包里找支笔,但真是不走运得很,背包里没有笔,我也不想向那势利的司机要,包里只有上次我生日时,雨槐送我的那支口红,她常说我一点也不象女孩子,送我支口红要让我装扮装扮,可我从来也没用过,算了,笔找不到,口红也将就啦,我走近那轿车,在后座的玻璃上用口红写上“时雨桑”三个字和我的电话。
  “喂,你干什么?”那司机叫着。
  “留下我的名字和电话,车修好了就打电话给我,多少钱我寄给你。”我扶好我的摩托车,我想刚才只是前轮撞到轿车门,我的摩托车应该没事的。
  “喂……”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已经写在玻璃上了。”我没好气的打断那司机的说话。
  “时雨桑……”那司机叫了我的名字。
  “我跟你不是很熟,应该礼貌一点,叫我时小姐!”我骑着车,背对着他挥了挥手,不再理会他们。
  推开病房房门,方宁正躺在病床上,左脚架得高高的。
  “方宁,你没事吧?”我问。
  “哇,雨桑,你干什么了,好象比我还狼狈!”方这笑着说。
  “都怪你呀,说什么要我赶着来救命,刚才在医院门口,我也撞车了。”
  “你没有受伤吧?你又骑摩托车了?”
  “只是擦伤了一点点。”
  方宁看了看我的胳膊,把床头的毛巾递给我:
  “让护士给你上点药吧。还有,擦擦你身上的泥。”
  “你现在伤了脚,报社要不要我替你去请假?”
  “天啊!”她大叫:“差点忘了,我今天要做采访!”
  “那我帮你打电话去报社,让他们找人替你去!”
  “不行,雨桑!”她说:“我打电话要你来医院就是想让你替我去做采访!”
  “什么?!”我愕然的说:“不会吧!我还没有毕业呢!你让我替你去做采访?”
  虽然我念的是新闻系,可还差一年才毕业。
  “雨桑,拜托你。我刚进报社做实习记者,第一次做采访就泡汤,我会很没面子的,你不知道我求了主编多久才争取到这次机会,还有,那个建筑师,他好大架子,他不轻易接受人采访的,我也是约了他很多次,碰了很多次钉子,他才答应今天中午十二点半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你知道报社那些同事有多难相处,我是新人嘛,他们老是刁难我,如果现在我打电话叫主编他们另派人去,我以后在报社的日子就更难过了。雨桑求求你,你替我去吧!”
  “我……”我犹豫着,“不行的。”
  “行的,行的。”她一叠声的说:“就当实习一下了。”
  “方宁!”
  “雨桑!拜托拜托!”她哀求的望着我。
  “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了!”我无奈的说。
  “那现在开始准备吧!”她欢呼着。
  “现在?你不是说中午十二点半吗?现在才早上九点,用得着这么早做准备吗?”
  “不早了,那个建筑师很难缠,很多要求的,你要做头发啦,做脸啦,化妆啦,修指甲啦……不现在开始准备,我怕他到时候不肯见你!”
  “不会吧!”我瞪大眼睛:“是去做采访还是去选美?要做这么多事情,你要采访的是什么人?”
  “就是大建筑师柯亦俊!”
  “你是说那个在法国得过最杰出青年建筑师的华人建筑师?!”
  柯亦俊的名字是从成宇和父亲那里听说的,父亲对柯亦俊赞不绝口,成宇更对他崇拜得不得了。
  “他不光是建筑师,他还有好几间上市的建筑公司,现在,大家都说他最值钱的钻石王老五。”
  “你看你,说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不就是做一次采访嘛,说得好象相亲似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方宁笑骂。“你穿椅子里那套衣服去,是报社提供的……”
  “你别告诉我是裙子,我不穿的。”我打断她。
  方宁看着我,不说话,她嘴角那个笑容我就知道我说中了。
  “方宁,你知道我从来不穿裙子的。”
  “雨桑,不就是穿裙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从来没见过你穿裙子,你的腿很难看吗?雨桑,你以后出来工作也不穿裙子?雨桑,求求你!”
  “没得商量,我不会妥协的。”我大叫。
  “雨桑!”方宁仍不死心。
  “你不要再说了,要不然我不去的。”我威胁的说。
  “好好好!”她连声说:“不过,你答应我不许穿牛仔裤去。”
  “放心!”
  “美容师的地址,电话都在包里。”
  我骑着摩托车离开医院。
  现在还不到九点半,还有时间打电动,谁会那么笨去给美容师当玩偶。
  在电玩店玩到十一半点,我去了苏珊姨的时装店,苏珊姨是父亲的老朋友,在那里买衣服可以签父亲的帐。
  苏珊姨见到我很意外,是的,虽然母亲和雨槐常常光顾她的时装店,可我从来也没在她的店里买过衣服。
  她一边为我挑衣服一边取笑我说,以为我会穿一辈子牛仔裤。我要她帮我挑一套看起来不是太随便的长裤套装,她本来挑了一套白色的,我告诉她我要骑摩托车,白色太容易弄脏。最后我选了一套棕色的,配了一双平底的黑色皮鞋,照照镜子,反正我觉得已经很隆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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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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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我会慢慢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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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
仔细看了一下~~
结果在仔细一看~~
还有很多~~~
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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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意乱情迷

  赵伯母发疯一样的找我:
  “雨桑,你有没有见过成宇,或者知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已经两天没有回过家了,真让我担心死了,我找不到雨槐,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雨桑……”电话那头的赵伯母已经泣不成声了。
  两天,这么说,从婚礼当天,成宇就失踪了。
  “哦,伯母,你不要着急,我试试帮你找,或者联络雨槐。”
  于是,我打电话去酒店找雨槐,房间里没有人听电话,总台说:时小姐出去多时,没有交代会什么时候回来。
  哦!成宇,到底去哪儿了!
  “想想他平时爱去的地方!”
  我一回头,看见柯亦俊站在门口。
  “我并不是有意要听你讲电话,”他说:“你换件衣服,我开车送你去。”
  几乎找遍了成宇平时常去的地方,依旧没有找到他,天色越来越晚,我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有什么会是他情绪低落时或者是他伤心失望时会去的地方。”柯亦俊平静的说。
  山顶!
  对!山顶!
  汽车随着蜿蜒的山路缓缓的驶向山顶。
  在山路边的石櫈上,睡着一个人,平时,我一定不会去注意,可是他穿着礼服,成宇的结婚礼服。
  我走下车,慢慢的靠近他,他蜷缩着身子,地上一遍狼籍,啤酒罐和烟头到处都是,他的脸很脏,满是胡渣,头发乱蓬蓬的,看起来很憔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天哪!成宇一直是最爱整洁的。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涩。
  “成宇,”我轻轻的喊他,“成宇……”
  他渐渐的睁开眼睛,愕然的盯着我,倏地站了起来,“雨槐,”他迫切的抓我的手,“雨槐,你来了,雨槐,不要离开我……”他口齿不清的说。
  然后,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我感到一股热流冲进眼眶,我挣扎着,“成宇,你看清楚,成宇,我是雨桑!”
  他猛地放开手,倒退了好几步,瞪大眼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喃喃的叫着:“雨桑,雨桑,雨桑,为什么不是雨槐……哦,雨槐,……连我的眼睛也会骗我……”他将手插进头发里,闭上眼睛,两滴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我再也无法控制我的泪水。
  成宇,这个我从小就爱着男人……
  我在他面前蹲下来,什么也没说,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他象是个受挫折的小孩,在我的怀里伤心的哭泣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竟然睡着了,可能是他太累了,于是,柯亦俊将他弄车里,我答应过赵伯母会送成宇回家。
  柯亦俊专注的开着车。
  成宇睡在后座里,他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一直不停的念叼着什么,但是有一句,他说得很清晰,我相信柯亦俊和我听得一样清楚。
  “……雨桑,雨桑,……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
  柯亦俊仍然沉默着,只是,他把车开得更快了。
  
  夜,静得让人害怕。
  我的心仍然压抑不住的狂跳着。
  小时候的往事一幕又幕的在眼前浮现。
  我打开窗,风吹拂着我的头发,我拉起睡袍的领口,凉意开始渗透全身,澎湃的情绪却仍旧无法平静。
  “少量的酒精可以抒缓每一根紧张的神精。”
  我一回头,柯亦俊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手里端着两杯红酒。
  “你的房门开着,我就进来了,你不介意吧!”
  我接过他手里的酒,猛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穿过喉咙,直流进胃里,“反正,我说介意,你也不会出去!”说完,又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贪心,”他盯着我的眼睛,“是否是生活到了一个层次之后,想刻意的寻求一种刺激。”
  “你想说什么?”我不解的问。
  “这个世界上的爱情是否真的是要有一点点遗憾才会刻骨铭心?”
  我笑出了声,一股暖暖的感觉正从脊背往上升,慢慢的扩张全身。
  “你今天好象有许多感慨!”我仍然在笑。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开始有点懵懵懂懂起来。
  他走近我,温柔的将我拉进他怀里,本来,我想推开他,可是,在浅意识里,我却期待他可以抱着我。我惊奇,原来,我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讨厌他,我希望他可以搂着我,让我倚在他的胸前。
  他的怀抱好温暖,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酒精味和烟草味,我情不自禁的靠在他身上。
  “雨桑!”他低唤着我。
  “嗯。”我轻吟了一声。
  “你身上好烫,”他紧张的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在发烧!”
  大概是吧,难怪我的头越来越重,难怪头痛而意识不清楚,难怪……原来,只是因为我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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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礼堂逃婚
  经过一番装扮,我几乎又变得出色了。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是雨槐和成宇结婚的日子。
  我知道,我必须去。
  尽管,我是想去的。
  我唯一的姐姐,我怎能不去送上我的祝福,成宇,他也即将成为我的家人。
  可是,我的心里却有股难言的酸涩,我觉得,有两股力量,撕扯着我,快要把我分成两半了,我的头又痛起来了。
  “柯亦俊,我……”
  “你知道吗?”柯亦俊打断我,“我们结婚快两个月了,你到现在还连名带姓的叫我。”
  哦!是呀!我哑然失笑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认真起来,正色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也很清楚你是以怎样复杂的心情参加这个婚礼。”他轻轻的抬起我的下颚,低声说,“象你这么单纯而善良的女孩,应该可以拥有你自己的幸福。”
  
  教堂。
  一个令人很快乐,很兴奋的地方。
  可我,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呢?我觉得整个人越来越混混噩噩。
  柯亦俊搂住我的肩膀,轻声说:
  “你的脸色好难看,但是,你不能晕倒。”
  对,我不能晕。
  这是多么幸福的一对,是父母和亲戚们多么期待的一对。
  雨槐在父亲的搀扶下,从教堂外缓缓的走进来。
  好漂亮的新娘,半透明的头纱罩着她的脸。父亲将雨槐的手轻轻的交到成宇手里,对成宇而言,他握着的应该是无价的瑰宝。
  牧师看了看这对璧人,朗朗的开口:
  “赵成宇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时雨槐小姐为你合法妻子?不论环境顺逆,健康疾苦,一辈子爱她,照顾她吗?”
  “我愿意!”成宇深情的看着雨槐。
  “时雨槐小姐,你是否愿意嫁赵成宇先生为你合法丈夫?不论环境顺逆,健康疾苦,一辈子爱他,照顾他吗?”
  “我……”雨槐停顿了一下,然后撩开头纱,露出了美丽的面颊,轻瞄了一眼柯亦俊,这不禁意的一眼,让我有种莫名的心慌,她再回头望着牧师,大声而坚定的说:“我——不愿意!”
  宾客们一阵哗然。
  “雨槐!”成宇惊叫。
  我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柯亦俊立即抓住了我。
  “对不起,成宇,我真的还没有结婚的准备,求你,别再逼我了!”说完,雨槐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教堂。
  
  雨槐打电话给我,这段时间,她都会住在酒店里,让我带一些衣服和东西给她。
  “雨槐,为什么要等到举行婚礼了,才来悔婚呢?”我问。
  她若无其事的倒在床上。
  “你知道吗,雨桑,从开始筹备婚礼以来,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轻松过!”
  “可是,为什么?如果,你不要这个婚姻,没人可以勉强你,如果,你觉得你和成宇的感情不成熟,你们可以晚一点结婚呀,你这么从婚礼上跑掉,成宇有多难堪!”
  “雨桑,你不明白!”她从床上坐起来,认真的看着我,一脸的坚决,“做人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还逼自己做一些没有结果的事呢?!”
  “什么意思?”我更加迷惑,我的姐姐,让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那你为什么答应成宇的求婚呢?”我费力的问:“你不爱他吗?”
  “如果一个东西有了裂痕,不能装作看不见,每天这样对着它,未免太碍眼了,如果要它完美无瑕的话,倒不如买个新的。”雨槐继续说着,“我当然爱成宇,可是我更爱我自己,不错,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想很快安定下来,于是,想到了和成宇结婚,我知道,这样对成宇很不公平,但是,在我们家经历了破产,看尽了人情冷暖,爸爸生病之后,不是为了几十万的手术费而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然你也不会和柯亦俊结婚的,不是吗?你一点也不爱柯亦俊,不是吗?你的婚姻,根本就有名无实,不是吗?”
  我一愣,有名无实?她何以得知?
  “所以,更让我明白,拥有年轻的生命和及时行乐是何等的重要,我不要这么早就被邦住。”她继续说着:“至于成宇,我想,他应该明白我的,应该会等我的。”
  “天啊!”我大声说,“姐,你这到底是什么理论啊!”
  或者,是因为我们两姐妹有太长的时间没有勾通,我们对待问题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分歧,价值观也差了这么远。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走下楼,想喝杯东西。
  我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睡不着还喝咖啡?喝牛奶吧!”
  我这才发现,柯亦俊坐在客厅里,桌上放了杯酒。
  我没有拒绝他将我手里的咖啡换成牛奶。
  好久,我们就这样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总觉得柯亦俊今晚好象有很重的心事,他的眉头紧紧的揪结在一起,一直盯着桌上的那杯酒。
  “雨桑!”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而我的眼睛也来不及回避而与他撞了个正着,我的脸不由得一红,奇怪,以前也和他犀利的目光接触过,为什么今天会这般心跳得利害。
  “嗯!”我应了一声。
  “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他看着我,似乎想立刻剖析我的灵魂,捕捉我的意志,“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你怎么了?”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没有再看我,将桌上的酒端起来,心不在焉的摇晃着。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小动作,每当他很彷徨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做。
  “你有一点心软了,是不是?”我试探性的问。
  他轻轻一震,把酒洒了一点。
  我几乎已经确定了,轻声说:
  “常常和你父亲相处,你渐渐发现,你父亲并不象你想象的那般无情,你看着他因为事业失败而变得越来越苍老,你开始不忍心了,大概,你还要想找借口原谅他了,或许,你又在为他不该辜负你的母亲,害你受那么多年的苦而矛盾不已……”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我自己也听不清了,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我以为他又会大发脾气的叫我住口。
  但是,今天,他没有,却异常温柔的开口:“你是个很奇怪的女孩!”他将酒吞进肚里,“从第一次见到你,骑着摩托车在雨里跑,被我的车撞得浑身是泥,用口红在我的车窗上写名字,冒充方宁来给我做采访,被整整逼陪我去酒会,用钢琴声惊四坐……你伶牙利齿,得理不饶人,那么勇敢的捐肝救你父亲,那么善良,会为了家人的幸福,甘心嫁给我,我骗所有人,却无法对你说假话,你那么聪明,那么了解我,那么……那么……”他忽然停住了,愣了好一会儿,又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我笑了,今天,他真的是很不寻常。
  “你知道吗,你今天不但没有骂人,还夸了我这么多,从来也没有人这么夸过我,夸得我很受用,夸得我有些飘飘然,差点就要飞起来了。”
  他也笑了。
  “你快上楼去!”
  “哦!我睡不着,想多呆一会儿。”
  “上楼去!”他提高了声音,几乎带着命令的语气,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不然,……我会想要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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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婚姻生活
  或者,这是命运的安排,或者,这只是一个上帝对我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
  在我出院的第三十天以后,我和柯亦俊如期举行了婚礼。
  婚礼当天热闹非凡,在我们家落迫时拒我们千里之外的人也纷纷前来道贺,在这个人情如纸薄的社会,是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我们家在短短数月里经历了这番起起落落以后,使我对人生有另一般体会,做人有时候是无可奈何的,很多事情最后还是要一个人来面对,想不通是因为自己不想和不肯去作决定……
  我的思绪正乱乱的,那主持婚礼的司仪忽然转了话题说:
  “今天的婚礼可以说是一段传奇,我相信不仅是我,还有在座的各位也充满着好奇,应该新郎新娘是否可以谈谈你们的恋爱史呢?”
  天啊,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子。
  我偷偷看了一眼柯亦俊,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的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有疑问,认为我和柯亦俊的婚姻是所谓的‘政治’婚姻,我们之间是否存在着感情?其实,有很多事情自己是不能够控制的,人的感情是很直接的,骗不了人的。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经历,去承受的,看着别人做是领悟不到其中滋味的,就好象吃东西一样,酸甜苦辣,什么都应该尝试,你没有上过高山,怎么知道日出原来那么壮观呢?一个人应该时常保持冒险精神,生活才会有意义,这样才叫做不枉此生。不知道各位是如何看待婚姻的?你们在结婚之前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呢?是想结婚?还是想要过结婚以后的生活呢?可能,我还是那种不是曾经拥有就会满足的人吧,所以婚姻对我说,是神圣的,是对大家一辈子的承诺,两个人的感情关系发展到可以在一起生活,结婚是代表尊重对方,大家都对这段感情有信心,有诚意!”我试着昂了昂头,是乎这样让我的话更有说服力,“我很爱柯亦俊,他也很爱我,以后所发生的事没人会知道,不过,珍惜现在就是对将来最好的保证,我也永远不会后悔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我愣愣的站在窗前,看着月亮,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今夜是我的新婚之夜……
  房门忽然开了,柯亦俊站在门口,我的心随之不安起来,我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敏感的抓紧了睡袍的领口。
  “面对我,会让你如此的心绪不宁吗?”他缓缓的走进来,“忘了吗,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他走近我,凝视着我的眼睛,伸手过来。
  我本能的退后了一步,躲开了他那即将碰到我面颊的手。
  “为什么?”他问,“你可以有其他选择的,任何一种,对你来说都要比选择做我的太太来的容易。”
  “是吗?”我低声说,“也许,这对我们大家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躲避问题的方法。”
  “不要自作聪明好象很了解我似的!”
  “那么你了解你自己吗?你的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要的是报复潘慰欣,还是一个她的替代品?……”
  “时雨桑!”他狠狠的打断我的话,盯着我,那想要把我一下子吞进肚里的眼神又来了。
  我勇敢的与他对视,许久,他深邃的目光慢慢的柔和起来,然后,他说:
  “去睡吧,今天,你应该很累了。”
  我一愣。
  “你的房间在隔壁。”
  我再一愣。
  “如果,你想在这个房间里睡,我也不介意。”他坏坏的一笑。
  我走出房间,如释重负。
  
  日子在没有期待,没有新奇中滑过,柯亦俊每天很早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我也已经睡了,所以我们几乎碰不到面。
  这天,我走出房间就看见了阿咪,那只雪白的小猫,我是听管家李叔这样叫它的,我想抓住它,“阿咪,阿咪……”我一边叫着,一边追着它,在走廊的拐角,它不见了。
  我无意识的靠在旁边一间房门的门框上,门却开了,我这才知道,这是柯亦俊的另一间书房,我走了进去,想找本书打发时间,我发现,原来柯亦俊有很多藏书。
  连续几天,我都泡在书里。
  在第四天,我发现在那本陈旧的《交际花盛衰记》里,夹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中是一对相拥的年青男女,从神态上看应该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男人西装笔挺,意气风发,戴着副近视眼镜。
  是李仲年,年青时的李仲年。那么这女人?是柯亦俊的母亲?
  再看看那女人,非常漂亮,巻曲的头发,一身旗袍。好面熟啊,没错,是掛在客厅里那幅画,对,是同一个人。
  我觉得我身体里那些好奇的细胞活跃起来。
  
  于是,我利用方宁在报社的关系,很快,便打听出那照片中的女人是三十年前,红极一时的头牌舞女,许艳玲,可算是当时上流社会中的交际花,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名流公子不计其数。
  许艳玲出生寒微,为生活所迫沦为舞女,十七岁艳压群芳,成为纨绔子弟所追遂的对象,一年以后神秘失踪。
  
  清晨,我坐在屋后的游泳池边,享受着阳光,脑子里回想着许艳玲的故事。
  只听见“嗵”的一声,有人跳进水里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见柯亦俊已在水里游着。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觉得,柯亦俊的情绪好象很好,常常会呆在家里,偶尔,也会和我开开玩笑。
  “下来游一会吧!”他说。
  哦!我一直和水无缘,到现在也没学会游泳。
  “你今天不上班吗?”我问。
  “今天,心情不错,我决定放自己一天假!”他兴致勃勃的说,“你也下来玩玩吧。”
  “不要了!”我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
  “雨桑,把椅子上的毛巾递给我!”
  我站起来,拿着毛巾走到池边,谁知他猛的一拉,我来不及放手,被他一下子拉进了泳池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水流直冲进喉咙里,我本能的抓住柯亦俊的手臂,在他将我托出水面的时候,我巨烈的咳嗽起来。
  “柯……柯……亦俊,我……”又是那种感觉。哦!我知道我又犯病了,“我……”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雨桑!”柯亦俊着急的喊。他很快的将我抱上岸,“雨桑!”他不停的叫我。
  我喘得越来越厉害了。
  “我……”
  我本想说我的药在桌上,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已经用他的嘴堵住了我的,立即,一股气流吹进了我的嘴里。
  “雨桑,你别吓我!”他喃喃的低语着。
  哦!我明白了,他以为我是遇溺了。
  他把我搂在怀里。
  柯亦俊,原来,他也有热情的一面,天啊!他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掠去了我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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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捐肝救父
  
  那天晚上,我父亲因为多年忙碌,加上最近饮酒过度,医生诊断出他的肝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医生说,治疗只能是治标不治本,如果要父亲彻底康复,就必须做肝移植手术。
  母亲、雨槐和我马上做了身体检查,看看我们的肝是否适合移植给父亲。可是,那笔昴贵的巨额手术费!我们家这种情况,如何负担得起?
  于是,我主动找了柯亦俊,在这个时候,除了他,我已想不出第二个可以帮我的人了。
  走进他的办公室,望着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我已顾不得自尊,顾不得骄傲,顾不得矜持,开门见山的说:“可不可以,——给我五十万!”
  他愕然的望着我,虽然,我知道,他并没有恶意,没有不友善,可我仍然他的目光象是夏季的烈日,灼得我浑身炽热难当。
  他拿出支票簿,填好之后,说: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你可以拿什么做回报呢?”
  我把支票攥在手里的时候一股热流顺着脸庞潸然而落,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在我以后的生活中,是对?还是错?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的望着着他,大声而肯定的说:
  “我的婚姻,如果不够,再加上我的爱情!”
  
  睁开眼睛,在病床前,我发现了柯亦俊,我居然忘了,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我哑然失笑了。
  “你醒了!”他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些敏感,我发现他看着我的目光与先前好象全完不一样。
  “你,还好吧,要喝水吗?”他又问,他显然很不习惯这样带着关心的语句,听起来有些干涩,有些不自然。
  不过,我仍然很感激,是真的,我快要渴死了。
  我费力的想移动身子。
  “你别动,麻药还没有过。”
  对,我已经做完了手术,那么父亲他……
  “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你父亲现在很好。”他细心的用棉花润湿我的嘴唇。
  这时候,雨槐和成宇进来了。
  “雨桑!”雨槐轻轻的叫着我,她奇怪的望着柯亦俊。
  看着他们俩的手紧紧的握着一起,我费力的想要挤出一点笑容,我是不是要说一些恭喜的话呢,哦,我的姐姐,和我未来的姐夫!
  雨槐和成宇呆了一会儿便出去了,他们还说了一些话,我已经不记得了,在他们走出病房的时候,我的眼泪也禁不住落下来。
  “很疼,是不是!”他忽然说。
  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疼得快要死掉了,可是,伤口在疼吗?我不能确定。
  我迷惑的看着他,他的神情严肃,他把眼光移到窗外去,走到窗户前,我不能看到他的脸。
  “你一定对我很好奇,对于我为什么要娶你,更加的不安,”他轻叹一口气,“连我自己也越来越不了解我自己,我到底要的是什么?我常常这样的问。要的是‘李氏’吗?现在我已经拥有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内心依然无法平静。”
  柯亦俊,你当然无法了解自己,你要的只是你报复之后的快感,可是,你发现,你拥有“李氏”,却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感觉,你会比以前更加的迷惑。
  “当你不顾自己捐肝救你父亲的时候,那份强大的爱让我很震动。可是,我对我的父亲的恨却也是这么的强烈。”他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忽然发现在病房里,又收了回去。“从小,我在美国贫民窑里长大,母亲靠最卑贱的工作把我养大,当不同的男人出入我家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我一直以为,父亲死了,在我十六岁,母亲临终时告诉我,我是李仲年的儿子,私生子。知道吗,我母亲死的时候,才三十五岁。”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寂,越来越迷离,越来越萧瑟……
  
  深夜,我被伤口的震痛惊醒。
  “雨桑!”
  我看到雨槐俯在床边,我想要对她笑,可额头已经冷汗涔涔了。
  “雨桑,你想要什么?”她问。
  “哦,只是躺了几天了,有点闷。”我说。
  她轻轻的帮我拭去额头的汗,“你真的还好吗?”她的声音有些愧疚,眼里有团水雾渐渐凝结。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别傻了,雨槐,我真的没事。”我笑着说:“即使换作是你捐肝给爸爸,结果也是一样啊,我们是姐妹嘛。”
  “雨桑,你不要这样说,越是这样,我就越惭愧,本来检查结果我们俩的肝都很适合移植给爸爸。”她眼里那水雾滚落下来。
  “对呀,这不就结了嘛。”
  “可是……”她把脸埋进我的手心里,“可是,比你健康我,身为姐姐的我,却没有坚持,……哦,雨桑,我是不是很自私,如果手术有什么……我……我……”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哎哟,姐,”我顾不得震痛不止的伤口,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我可是个病人,该不会要我反过来安慰你吧。”
  她抬起头来,挂着泪痕的脸认真起来,望着我,由衷的说:
  “雨桑,你是个好妹妹,真的。”
  “好啦,不用说了。”我也觉得眼眶有点酸酸的,“别把我也弄哭了。”
  我们互相瞅着对方,相视而笑。
  “最近,你好象柯亦俊走得蛮近的,你跟他很熟?”她忽然开口问。
  我一愣,是啊,与柯亦俊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呢。
  “这段时间,他的曝光率好高,”雨槐继续说着,“你知不知道,他这样的男人很有吸引力,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充满传奇色彩,而且很有野心……
  “姐,我想睡了。”我淡淡的打断她。
  
  我倚靠着玻璃窗,窗外已经是春意阑珊。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间病房,明天,我就出院了。
  这暮春的季节,寒意袭人。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是父亲。
  “雨桑!”
  “嗯!”我应了一声。我转过身来看着父亲,忽然发现父亲这段时期老多了,不再有神采奕奕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斑白的双鬓。
  “你决定了,真要嫁给柯亦俊?”父亲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脸色阴暗,眼里有股深深的歉疚。
  从小,我们父女俩就象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是多么的了解父亲,包括他对我的歉疚和怜惜,这个时候,我多想任性的扑进他的怀里,好好的痛哭一次,可是,父亲已经承载得够多了,何苦要去加重父亲身上的负荷。
  我努力的对着父亲坦然的一笑,“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吗?”
  “你爱他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
  “雨桑,”父亲低唤着我,“不要费力的去找借口,你从小就在心里默默的爱着成宇。”
  “爸爸!”我惊呼。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我这活不了多久的老头子,把自己卖给了柯亦俊!”父亲燠恼的说。
  “爸,你别这样说!”我更加的衰弱。
  “雨桑,你这是何苦,柯亦俊,他不是好人。”
  “爸,我并不这样认为,也许,柯亦俊他做事很偏激,可是,我一直认为在他内心深处,应该还是善良的。”
  爱情,对我来说很重要,但并不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也不会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当然渴望有一个爱我的人,大家一起来走人生路,没有,会是一个遗撼,但不是一个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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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逆境求婚
  我们家陷入最低潮,再也无法承担我贵族学校昴贵的学费,我不得不休学找工作。
  在方宁的介绍下,我在她上班的那家报社做办公室文员。
  或者是命里注定的我和柯亦俊这个男人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在我上班的第三天,我在报社会客里见到了他。
  自那次我替方宁做柯亦俊的采访开始,报社对柯亦俊一直都在做连续的报道,这次在来报社好象是来看样稿,还是什么的,我不太清楚。
  我是端咖啡进去的,我发现原来会客厅只有他一人,他背对着门口,我放下咖啡准备离开。
  “雨桑!”他叫住了我。
  我没有回头,没有转身,也没有答话,只是站住了脚步。
  “你恨我吗?”他的声音异常的温柔,我不由自主的转过身看着他,他的手放在裤袋里,凝视着我。
  “我有必要恨你吗?”我轻轻的说,“我爸在商场这么多年,我想也有不少和我异地而处的人,你也说过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者被淘汰是自然定律。恨你?!我不会这么不成熟。”
  这时,一阵巨在的推门声。
  进来的居然的潘慰欣。
  “亦俊……”她看见我,忽然住了嘴。她诧异的眼神,我知道她又误会了。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出奇。
  “亦俊,你为什么要回来,只是为了要报复吗?”她说话的语气里有点乞求的味道。“你知不知道你收购了‘奇新物业’等于把志新逼上了绝路!”
  “奇新物业”是李仲年伯伯旗下的公司,多年来一直由李志新掌管。
  “是吗?”柯亦俊紧盯着她。
  “亦俊,你报复的还不够彻底吗?你还想要怎么样,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你收购‘奇新物业’也就算了,你还要买下这间报社?”
  买下这间报社??
  “亦俊,收手好不好,”她恳求的说:“算是为了我,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你这种女人,自信心过甚,你以为我会为你伤心吗?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柯亦俊斩钉截铁的说:“就是我即将要娶的妻子!”
  潘慰欣惊愕的望着他,我几乎不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不会的,亦俊,你以为随便找这样一个女人,告诉你要娶她,我就会相信,你为什么要急于刺激我,你还是爱我的,为什么你不敢回答!”潘慰欣的情绪开始不稳定。
  “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柯亦俊说着,拉着我的手,“如果是,那我们要走了!”
  他不由分说的走出门口,我没有挣扎,因为我知道即使我挣脱后,他仍然会抓住我。
  上了车,他一直不说话,他开车开得很快,不知道开了多久,他停下来。
  “有没有想过真的嫁给我!”他忽然打断我的话,盯着我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神,我迷惑了。
  “你开玩笑的吧!”我口齿不清的说。
  “你知道我不喜欢开玩笑!”他靠在后背上,“你们搞成这样是因为我,你嫁给我,我会给你们补偿……”
  “有拿婚姻做补偿的吗?”
  “这个世界做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包括婚姻,也包括爱情……”他重新发动汽车,“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他不再说话,专心的开着车。
  
  第二天,我工作的那间报社刊出一篇大幅的报道,内容是讲李仲年年轻时的一些风流韵事,还写了一些李仲年靠走私起家的秘历。
  第三天,李仲年所拥有的“李氏企业”的股价大跌至历史最低点,而李家所有人更成为媒体争先追逐对象。
  中午,快吃饭的时间,我进茶水间去倒水的时候,再一次看见柯亦俊端着杯咖啡,站在窗口。
  他好象正在想着什么,我准备悄悄的退出去。
  刚转身,我听到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面对我,你会觉得尴尬吗?”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忍不住问:
  “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你知道吗?”他平静的说:“再过三十六个小时,我将拥有‘李氏企业’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成为‘李氏企业’新任主席。”
  “‘李氏企业’是李仲年一生的骄傲,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不是你的父亲吗?”
  “不错,他是我的父亲,可是他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他的情绪开始有点激动,“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辛苦得来的,你有没有试过为了省下几美分,不坐地铁,走几个小时的路上学,有没有试过不吃饭用水填饱肚子。”
  我瞪大眼睛,面前的这个男人,那么的神采奕奕,这象是吃这种苦的人。
  “我学建筑,成为名建筑师,我还学经济,学金融,学管理,学法律……”
  “就是为了要打击李仲年。”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心里那些散落的环扣惭惭的连接起来:“你回来之后,你发现,以你现在的能力无法与‘李氏企业’对抗,于是,你设下陷井,陷害我爸,因为你只先吞拼我爸的公司,才有足够的能力吃掉‘李氏企业’,你再卖下这间报社,散布对李仲年不利的消息,贬低他的人格,打击‘李氏企业’的声誉,令股民对‘李氏企业’丧失信心,在他们抛售股票,令股价下跌的同时,你才有机可趁!”
  他紧紧的盯着我,眼睛里透一股很奇怪的神情。
  “聪明的女人,应该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犯糊涂!”
  “其实,你做这么多的事是为了潘慰欣吗?如果是,这只能证明你越爱她。”
  他狠狠的抓住我的领口,眉毛缠绕在一起,恨恨的说:“太聪明的女人有时候也会自做聪明。”他大力的推开我:“你还有一天时间,你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从来,我没有象今天这么累过,短短数月,让我经历了人生起伏最大的波折,我不怕失败,虽然我从小娇生惯养,生活的困苦只会让我变得更坚强。
  因为我知道,最终决定命运的,是自己的决定,而不是生活的处境。
  于是,在我自己的心中,悄悄的有了自己的决定。
  刚进门口,我发现了成宇的摩托车。成宇在这儿?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上班?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浮上心头。
  推开大门,并不隔音的房间传来了雨槐的声音:
  “……成宇,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我……”
  “雨槐,”成宇打断雨槐的话:“你还不明白吗?从记事开始出入你们家,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吗?”
  “为了什么?”雨槐故意问。
  “雨槐,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可是,你难道不可以为了雨桑而来吗?我看啊,雨桑那丫头也挺喜欢你的。”
  “雨槐,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雨桑,我只是当她是妹妹。”成宇的声音有点急切,“即使,你对我并没有感觉,也不必这样迫切的把我推给雨桑,算了,原来我这么多年一直是自作多情而已。”
  “哦,成宇,我不是这个意思。”雨槐说:“成宇,我不是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明白你的心意。”
  “雨槐,”成宇轻喊着:“雨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敢说,和我在一起你会有多幸福,至少,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多年以后,你永远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他沉吟少许,轻声说:“雨槐,嫁给我,好吗?!”
  噢!
  姐姐,你还等什么!
  有一个男人这样对你,夫复何求!
  我轻轻的关上门,这样的场面,我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说什么处境无法改变自己的决定,事与愿违,可有时候环境可以逼得你没有办法逃避。
  接下来发生的事,是我一生的转折点。
  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在我以后的生活中,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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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破产风波
  接下来的日子,父亲变得很忙碌,好象是为了什么公司的收购计划,我也不太懂,父亲只有我和雨槐两个女儿,这辈子操劳是注定的了。
  这天深夜,这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给吵醒了,连日来的失眠让我对这深夜打断我难得睡眠的电话恼火不已。
  “哪一个见鬼的家伙!”我拿起电话冲口而出。
  对方一阵沉默。
  “喂,是谁?再不说话我要挂断了!”我更加不耐烦。
  “是我!”声音并不太,但只是这两个字,我便知道他是谁了。“是我,柯亦俊!”
  “哦,有事吗?”我问。浓浓的睡意倾刻间消失了。
  “我们可以见个面吗?”他沉音的说。
  “见面?!”我有些意外,“这么晚了。”我喃喃的说。
  “哦,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他的声音虽然透着急切的味道,但仍然有股摄人的魔力。
  “这……”我有些犹豫。
  “雨桑!你只要出来就好了,我就在你家楼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已经不能再逃了。
  “那好吧!”
  穿好衣服,对着镜子,忽然发现镜子里的我脸红红的。
  打开门,立即发现那辆我曾经撞过的轿车,柯亦俊穿着黑色的西服,衬衣的领口松开了一大截,抽着烟,斜靠在车门边。地上有一大堆烟蒂,似乎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对不起,这么晚把你吵醒。”他说话带着股刺鼻的酒味。“我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说话,我没什么朋友,我想到了你,大概,你可以勉强算得上一个吧!”
  我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话,朋友可以勉强算的吗?
  我发现,他脸色铁青,眼睛有点冲血,而且眼神零乱,这似乎不象我刚认识的柯亦俊。
  “能不能,不要以记者的身份,只是一个朋友的身份,只是朋友,和我说一会儿话!”
  他反复的强调朋友的身份,我看着他,他好象有很多心事,我什么都没说,觉得自己的内心渐渐的柔软起来。
  “有没有试过被你最亲和最爱的人出卖!”他低吟着,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最亲和最爱的人出卖,这是否是指潘慰欣呢?
  “你恨她?!”我轻声问。
  “谁?”
  “出卖你的人!”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缕刺眼的灯光照射过来,是父亲的汽车,父亲回来了。
  父亲走下车来,诧异的看着我和柯亦俊。
  两个男人的对视持续了很久。
  然后,父亲缓缓的开口:
  “我在商场多年,从没有见过向你这样的人。”
  “这本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很好!”父亲重重的说。
  我没有见过父亲用这样的表情,蛮吓人的。
  “我是绝对的机会主义者,我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或许,会伤害了一些人,但我不会内疚,我是那种为了某种目的会不择手段的人!”
  
  父亲坐在酒柜前,拿出他很久都不曾碰过的酒瓶,他这样坐在那里,我不敢过去打扰他,然后,我看见,他把酒倒入酒杯,酒慢慢的从酒杯溢出来,他仍失神的往里倒。
  “爸,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心的问。
  父亲失措的望着我,我的感觉很不好,好象有什么事发生了。
  “爸!”我再叫了一声。
  “哦,没事。”父亲沉重的说:“没事,你去睡吧!”他虽然这样说,可是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并不象想要我离开。“雨桑,”他轻喊,“如果……如果,我……忽然,变得一无所有,我们该怎么办?我从来不知道,失败会让我这样的沉重,最惨的是,我居然会败给向柯亦俊这样的年轻人。”
  “爸,怎么回事?”我问。
  “在今天凌晨,柯亦俊已成功收购了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换句话说,我已不再是公司的主席。”他猛地喝了一口酒,“不仅如此,我还因为前一段时间资金周转不灵,把房子,股票抵压给银行,现在我根本无力偿还。”
  “爸,真的这么严重吗?”
  “我试着和以前的朋友谈过,俗语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他们全都躲得远远的。”父亲苦笑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柯亦俊!我从没有见过比他更有心计的人,是他设计的,他真的很高明。他计划好的,早就计划好的,而且,会让我这个在商场打拼多年的人也会笨得往他的陷井里跳。”
  
  正如父亲所说,第二天,我们便搬出了我们居住了多年的房子,不仅这样,父亲还欠银行难以偿还的债务,即使是我们找到工作也只能扣除基本生活费用,其他的都要还给银行。母亲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诸多怨言,雨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好受,我最担心的还是父亲,父亲由一个处惊不乱的男人,变得颓废,变得沮丧,变得寡言少语,这对他来说,不仅是破产,而是摧毁他所有的自信,也许他再也无法重新振作起来。
  家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怪诧,母亲在家里哎声叹气,父亲整天泡在酒里,雨槐越来越不愿意呆在家里,就算是我,也郁闷得不得了。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我知道,睡在旁边的雨槐也是无眠,因为她一直在床是翻在覆去。
  “姐,你还没睡吗?”
  自从搬出以前住的地方,我们便没有了自己的房间,住在一个房间里。
  “你也睡不着吗?”
  “是啊!”我轻叹一声。
  “雨桑,我觉得好累,我再也不想看到爸和妈这个样子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不是没有啊!”雨槐低声说。“也许嫁人就是一个办法呀。”
  “什么?”我惊跳。然后试探性的问:“成宇向你求婚了吗?”
  “这倒没有,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尤其是象我这样有教养的。”
  那夜,我一直无眠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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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红衣女子
  刚接过方宁的电话,没错,要我帮她做完柯亦俊的采访。
  我去了那间叫“迪亚”的西餐厅,柯亦俊把采访的地方定在那里。在靠窗的座位上,我发现了他,他正看着窗处的海景,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那支烟,不,只能算是烟蒂了,烟灰长长的,并没有掉下来,他显然保持这个姿势已经相当长的时间了。
  “柯先生!”我叫了声。
  其实,我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仍然吓了他一跳,他好象正在想一些事情。
  “你来了!”他说着,把手上的烟蒂丢进烟缸里。
  “我没有迟到!”我说。
  “是我早到了。”他没有正视我。
  我忽然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些东西,他似乎正在回忆什么,正在缅怀什么。
  侍者走过来,我本来是什么也不想吃,可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为我叫了牛排,我一点也不喜欢吃西餐,更不喜欢吃牛排,这样霸道的男人,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别人,心里那股反感又涌了上来。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我没好气的说着,打开了录音机。
  他没有答话,眼睛盯着门口,眼睛里那复杂的表情我一时也无法形容,有思念?愤怒?迷惑?还有……感情?我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发现门口站着个女人,好漂亮的女人,一身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耳环,红色的项链,显得亮丽而不觉俗气,长而卷曲的头发随便的披在肩上。如果说雨槐的美是清纯、青春,而她的美就是成熟、妩媚。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笑了起来,缓缓的走过来。
  “亦俊,你回来怎么也不通知我呢?”她娇笑着说,一边斜睨打量我,她那怪异的眼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这位是谁?”她微微提高了声音,带着一抹嘲弄,“是你的新女朋友吗?亦俊,你的口味改变了吗?你怎么会喜欢这类型的女孩子,你的品味怎么越来越差了?!”
  这女人是谁呀?是他的女朋友?这目中无人的毛病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
  “怎么有股酸酸的味道,”我慢吞吞的站起来,直视那女人,不客气的说,“该不是有人在吃醋吧?如果是真的就没这个必要,我看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更何况,我才不屑跟你成为情敌!”
  这个女人,从一进门开始就对我有敌意。或许,女人对其他事情的感觉会有偏差,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女人的对持,直觉通常都很准的。
  她诧异的望着我。
  “雨桑,你坐下!”柯亦俊直接叫了我的名字,居然很顺口。
  我盯着那女人,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对于,有些看了会倒胃口的人不必去理会。”柯亦俊握着我的手,满不在乎的说。
  本来,这种场面,我根本不想牵涉其中,我很想大力的抽出我的手,甩头离开,可是,那女人刚才的太度让我很不满意,就算气气她也无可厚非。
  于是,我对柯亦俊笑了笑,伸手去拿侍者刚端上来的牛排。
  那女人瞪了柯亦俊一眼,无奈的走开了。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柯亦俊抬头去看她的背影,那眼神好熟悉,我仿佛看见了成宇看雨槐时的场景,心里忽然有种很难言的感觉涌了上来,又酸又涩……
  我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你的情人吗?”我故意问。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又伸手去拿烟。
  “如果是,你大可不必这样,女人很小气的,应该哄哄她……”
  “你说够了没有!”他狠狠的打断我的话,瞅着我,眉毛纠扎在一起,那样子,好象真的要把我吞下去似的。“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你懂什么?!”
  我愣住了,从没想到会被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这样吼。
  “你凶什么!你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是你利用我在先的,谁有兴趣知道你这些八卦新闻!”我再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愕然的盯着我,眼神中不再有刚才的嚣张和拔扈,许久,他才缓缓的说:
  “对不起!”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很温柔,就因为这句话,我又坐了下来。
  “从没有见过象这样一双强罕的眼睛,女人应该温柔一点,不然会把喜欢你的男生吓走的。”
  他轻笑起来,我觉得脸微微有些发烫。
  他把已经抽出来的烟丢进烟灰缸里,沉重的呼吸好一阵,好象做了很大的决定,看着我的眼睛,沉沉的说:“没错,她是我以前的情人。”他又把眼睛移到窗外去,慢慢接着说:“现在,她是我的嫂子!”
  
  夜,好长哦!
  我居然也失眠了。
  满脑子里居然是柯亦俊的故事。
  一直,我都对有故事的人特别有兴趣。他象一本又厚又重的书,吸引着我。
  放弃了,我不想再睡了,与其这样无眠的盯着天花板,不如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我走进厨房,煮了碗泡面。
  吃着泡面,我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深夜的电视节目真是无聊。这时,雨槐从外面进来。
  “雨桑,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也知道晚吗?”
  最近,她都很晚回来,大概是和成宇在一起吧,我想,看成宇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本来,在我们家,他们俩根本就“理所当然”应该在一起的。
  “咦,我们家二小姐怎么了?!”她随手将一本杂志丢在茶几上,坐在我旁边。
  那本杂志一摊开,露出了刺眼红色,那红色裹着着一个妙龄女郎,好面熟。就是在餐厅遇到的那个女人。柯亦俊的嫂子!
  “姐,这人是谁呀?”
  “你不认识她吗?潘慰欣!鼎鼎大名的珠宝模特儿!李仲年伯伯的儿媳妇。”
  “什么?李仲年伯伯?他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我不解的问。
  李仲年是现在建筑业屈指可数的大老板,和父亲的关系非浅。而据我所知,他只有一个儿子叫李志新。
  “对呀!”
  可是,柯亦俊为什么说潘慰欣是他嫂子?这么说,李志新是他哥哥!?而李仲年是他的父亲!?但是,我们家认识李仲年伯伯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可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另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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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黯自神伤
  我坐父亲的车回家,虽然柯亦俊表示过要送我,他说礼貌上他“应该”送我,现在又跟我讲礼貌了,这个虚伪的家伙,我不愿意在和他多待一分钟。
  “你和那柯亦俊真的只认识了一天吗?”父亲问我。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我和那见鬼的柯亦俊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父亲注视着我:“你好象对柯亦俊的印象很不好!”
  “你不知道,那个可恶的家伙……”我忽然住了嘴,父亲怪怪的目光让我住了嘴。
  “为什么不说下去呢!”父亲歪着头,笑着说:“雨桑,你知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一个男孩,而且你居然为他穿了裙子!”
  “爸爸!”我娇叱着。
  “好了,不说这个了!”父亲揽着我的肩膀,“知道吗?雨桑,你今晚好漂亮,你应该常常这样。”他用手摸摸我额前的头发,“雨桑,你不是雨槐,你就是你,我从来没有用雨槐的标准来要求你,你是我的女儿,我的宝贝女儿,你也不要用雨槐的标准来要求你自己,不然你会活得很辛苦!”
  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直到家门口。
  刚下车,我就听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是成宇的摩托车,他还在,然后,我看见他从车房里冲出来,驶出大门。
  “成宇!”我叫了声,他没有应我。
  “成宇他怎么啦!”父亲看着他的背影说。
  “爸,我去看看。”我闪电般的冲进车房,发动我的摩托车追着成宇出去了。
  一路上,他骑得很快,他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我喊了他好几声,他知道是我好象骑得更快了,我一直跟在他后面,我也不记得开了多久,他在路边停了下来,我很累了,相当累了,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我停下来,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把他停好,连人带车倒在地上,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我快晕倒了。
  “雨桑!”成宇跑过来,抱起我的头,“雨桑,你没事吧!”
  我开始剧烈的呼吸起来,天哪!又来了,又是这样,哮喘,从小我就有先天性的哮喘病,只是这个病从十一岁起就没在再复发了。
  “雨桑!”成宇焦急的看着我:“你不要吓我,你的哮喘病又发作了是不是,你有没有带药,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有带药,我……现在不能坐……摩托车,……你抱我……去那边坐……一下……,一会儿……就没……事了……”
  我坐了一阵子,喘得也不象刚才那么严重了。
  “雨桑!”成宇苍白着脸,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你确定你没事吗?真的不用送你去医院!”
  “让我再休息一会……!”
  “雨桑,你怎么这么傻!我疯你也跟着我疯吗?”
  “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气冲冲的从我们家跑出来?”我问。
  “其实,一直以来,我出入你们家,你们都知道我喜欢雨槐,时伯伯知道,时伯母知道,你也知道,这以多年来,我守在她身边,虽然我从来没有向她表白过,可是聪明如她,她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意……”
  我轻轻的抱住他的腰,我的脸贴在他的背上。
  “雨桑!你在干什么?”
  “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不管你的心里有没有我,可是,我的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雨桑!”他松开我的手,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脸比刚才更苍白,困惑的凝视着我。
  我微笑着看他,昂着头。
  “你不是从来没有向雨槐表白过吗,刚才我的那番话是不是很感动,我是在教你呀,傻瓜!”
  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长气。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以为我真的喜欢你!你少做梦了。”我象小时候一样弄乱他的头发,“我想骑摩托车了,你载我回去。”
  “好!”他抱着我坐上摩托车。
  从小我就这样坐在他的身后,我紧靠着他的后背,眼睛忽然湿了,鼻子也酸酸的,心里有个小声音一直不停的叫着,成宇,成宇,成宇,……
  回到家里,爸爸听说我又犯病了,连夜请来了家庭医生李大夫,李大夫做了一大堆的诊断后,开了药,帮我打了针,然后判了我一个星期的徒刑,让我在家好好休息,他要为我再作一次详细检查,他说我如果不好好休息很可能会再犯病。
  
  呆在家里的第二天,我已经快闷死了,接到方宁的电话,在电话那头她按奈不住兴奋的对我说,“雨桑,你好棒啊,刚才主编打电话给我,说柯亦俊打电话去报社,说我的访问做得很好,很有新意,很别出新裁,柯亦俊很满意,不过有些细节他想要修改,他想再约个时间再作一次访问,然后再发稿。”
  是吗?访问做得很好,好有新意,很别出新裁?
  我正纳闷着,雨槐推门进来。
  “雨桑,你还好吧?”
  “姐,你进来,陪我说说话,我快要死掉了。”
  “你真是个让人操心的鬼丫头!”
  “也许,看着全家人为我担心的时候,说不定我正享受着这份担心呢!”
  她仔细的看着我,“雨桑!”轻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怎么会呢,象你这么充满活力的女孩,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呢!”
  “哎呀,没事的。”我叫着,“没事的,我不是好多年都没有犯病了吗,昨天只是个意外而以!”
  “意外?!”她敏锐的盯着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意外呢?因为成宇?”
  “成宇!?”这个名字仍然让我战颤了一下,“怎么会是因为成宇呢,雨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雨桑,你老实的告诉我。”她深切的注视着我,那美丽的大眼睛似乎想要看进我的灵魂深处去。“你喜欢成宇吗?”
  “姐!”我笑了,洒脱的对她扬了扬眉毛,“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成宇吧!”夸张的捂住嘴,瞪着她,“这种两姐妹喜欢一个男孩的故事,是上一个世纪的事了,现在已经过时了。”
  “鬼丫头!”她也笑了起来,一种朦朦胧胧,梦一般的微笑,亲切的,友善的揉弄着我的头发,“雨桑,你是个好妹妹,我太了解你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我喜欢,你一定会让的。”
  “是吗?”我故意耸耸肩,“你不要把我想得太高贵,也许其他东西我会让你,可是有一样,我一定不会让的。”
  “雨桑,我可以相信你吗?”她依然不信任的说。
  “那你应该知道昨天我和爸爸参加一个酒会吧。”
  “对呀,你好象不是会爸爸一起去的。”
  “是和一个建筑师去的。”
  “你以前从不参加这类的应酬。”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推敲着我所说的话,“雨桑,你是在暗示我那建筑师对你有特殊的意义吗?”
  “别瞎猜了。”我不以为意的再耸耸肩。“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是个条件蛮不错的男人。”
  不幸的柯亦俊做了我的挡箭牌。
  这份藏在心底的心事,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由其在昨天听完成宇的那一番之后,这个秘密,只是永远的秘密而已,我不愿它成为成宇的负担,更不要雨槐的施舍。
  “是真的吗?”她坐到床上来。
  “姐!不谈这个了。”我一本正经的说:“现在换我问你。”
  “什么?”
  “我喜欢成宇吗?”
  她沉默不语,但是笑意盎然,眼睛也闪闪发光。哦!姐姐,你不用说的,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我从小就喜欢他。”
  “可是最近你好象对他若即若离的样子,弄得他好象有些神经紧张。”
  “小丫头,你懂什么,女人要在适当的时候对男人发发脾气,就算是无理取闹也无所谓,这样他以后轻易欺负你了。”
  我有些迷糊,有些似懂非懂。她看我傻傻的样子,继续说着:
  “感情的事不是当事人是很难理解的。其实,我有些犹豫,不错,成宇是很优秀,很有才气的男孩,可是,他太年轻,因为年轻让我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雨桑,你知道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我很自私的希望我的男朋友是最好的,最瞩目的,最让人羡慕的。”
  “可是,爱情不是应该是盲目的吗?你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么多吗?”我呆呆的望着她。
  “我是个现实的女孩。”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关系,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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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代价爱情》


  三、被逼应酬
  于是他叫来刚才的管家帮我准备,接着用汽车载我去美容院,好象今天我是注定要去美容院的,躲过一次,躲不过第二次,这是我二十年来第一次进美容院,美容师尽心尽责的替我做头发,……那面膜竟然要等半个小时那么久,真是闷死我了,……那个化汝师,把我的脸涂着那么红,……那个修指甲的……算了,算了,最要命的就是那双高跟鞋了,从六岁起,我没再穿过裙子,高跟鞋,我是从来也没穿过,一穿上它,我就觉得两腿发颤,没了重心,刚跨了一步,我就摔了跤,还有就是那件晚装,深紫色的露背晚装,穿在身上时,我感觉好象回到六岁那年。
  我清楚的记得,父亲买回两条一模一样的裙子,那裙子有发亮的金片点缀着,灯光一照,光彩照人,当我和雨槐都换上那条裙子时,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雨槐身上,她象个发光体,强烈的光环已掩盖了我,我无法忘记成宇看着雨槐的眼神,那么痴迷,那么欣赏,那么喜欢,他甚至一点余光也没有留给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在他的心里,除了雨槐已容不下任何一个女孩,也就是从那天起,我没有再穿过裙子。
  不知是谁碰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看着镜子里的我,似乎有点象雨槐,不!怎么可能象雨槐,雨槐那么柔柔弱弱,那么楚楚可怜,那么盈盈动人,是男人都会为她的气质折服,都会激发起男人那股想要保护女人的本能。
  成宇,大概就是被雨槐这样收服的。
  我下意识的往上拉了拉裙子,似乎想要把露在外面的肩膀盖住,我实在很不习惯这种衣服。
  做这些表面功夫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柯亦俊的汽车是在六点钟来接我的。
  当我站在他面前时,我很惊讶,他穿着黑色的礼服,我这才发现他很高,除了父亲和成宇,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男人,他居然很漂亮,比成宇还漂亮。他的眼睛也同样惊奇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不安。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奇怪!我从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我失措的说。
  “不!”他深切的望着我:“你很漂亮!”
  我瞪视着他,有生以来第一个男人赞我漂亮,不管他是不是言不由衷,之前万分不愿意陪他去参加酒会的心情,似乎已没有这么强烈了。
  “我……”我只迈了一步而已,那高跟鞋就不再听使唤,我一拐,整个人摔在地上,看来今天还有得倒霉了,从早上到现在倒霉事就没有断过。
  “你没事吧!”他走到我身边,把手伸给我。
  我怔怔的瞅着他,他那深邃的眼睛里能清晰的看到我的影子,好一会儿,我才把我的手递给他。
  他扶我站起来,我揉着有些红肿的膝盖,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委屈。
  “我真是自己找罪受!我只是答应朋友帮她做一次采访而已,我也不知道会把自己弄得象个怪兽!”
  
  挽着柯亦俊的胳膊走进那厅里,这应该是个建筑商或者是跟这个有关的酒会,因为有些人我应该都见过,他们有些是父亲的朋友,有些和父亲做生意,只是他们并没有认出我,大概是这身行头的缘故吧,原来人的眼光可以这么表面。
  正想着,我们忽然停在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他一直盯着我,盯着柯亦俊,柯亦俊笑着伸出手与他的手相握。
  “时先生,幸会……”柯亦俊说着,见那中年男人的目光没离开我,又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我们熟得很呢。”他依然紧盯着我,“熟得每天都能见面!”
  我早该知道,既然是建筑这一行的什么酒会,当然父亲会出席的,没错,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正是我的父亲。
  “爸爸!”我叫了一声。
  “原来,你竟然是时先生的女儿?!”柯亦俊意外的说。
  “怎么,你很惊讶吗,我居然是时展祥的女儿!”我说。
  “柯先生!”父亲转过头对柯亦俊说,“你认识我女儿很久了吗?”
  “不!”柯亦俊坦白的说:“今天才认识!”
  父亲惊愕的说:“那么你是用什么方法让她做这身打扮的。”他再研究了我一番,继续说,“知道吗?这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穿裙子!”
  “噢!”柯亦俊更惊异的望着我:“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爸爸,你干嘛跟别人说这些。”
  父亲会怎么想?他一定以为我和柯亦俊的关系非比寻常,或者,将要更近一步,而且看得出来,父亲很欣赏柯亦俊,甚至可以说很喜欢他,他们很谈得来,话题好象特别多,于是,我一个人走开了。
  我有些孤独,最近老是这个样子,即使是在人多的地方也一样,我不想让自己空闲下来,因为闲下来我总会想一些很无谓的事情。
  平台上有架钢琴。
  钢琴!我很久没有弹琴了,从小除了钢琴以外,没有一件事是值得我骄傲的,我慢慢的走上平台,走近钢琴,打开琴盖,坐下来,弹了首曲子,一支我前几天写的曲子,我陶醉在琴声里,没有了酒会,没有了柯亦俊,没有了爸爸,没有了雨槐,也没有成宇,……只有我。一曲终了,热烈的掌声惊醒了我,父亲用骄傲的目光看着我,柯亦俊那双深黑的眼睛迷惑的凝视着我。
  酒会是很无聊的,我一直都不喜欢应酬,我悄悄的走到阳台上去,因为我的脚快要断掉了,好该死的高跟鞋,我必须把它脱下来。
  我坐在地上,脱下鞋子,揉着脚。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太难看了!”柯亦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抬起头,他已经站在我面前。
  我赤着脚站了起来。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只是替工而已,我只要例行工事问完我的问题,帮方宁写好稿子,不就没有事,你干嘛要这样耍我,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狼狈,这么难堪!”
  “狼狈?难堪?”他抬高眉毛:“仅仅是因为我逼你穿裙子吗?我打赌,你从六岁起都没有象今天这么出色过!”
  “你……”
  “而且,你没有听见刚才的掌声吗?你的钢琴弹得很不错,那首曲子也很好听,以前好象没听过,是自己写的吗?”他慢吞吞的说:“不过,听你的琴声感觉你好象并不快乐,有很多心事,在你内心深处好象有件事是你非常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是怕失败?失望?就好象是爱一个人又不敢爱的感觉!”
  天哪!这是个什么人哪!我奇怪的望着他,我只认识他一天而已,相处不过几个小时,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听懂我的琴声,洞悉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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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冒名顶替
  按照方宁给我的地址去了柯亦俊的家,本来我以为柯亦俊会在办公室里见我,没想到会在家里。
  好大的花园洋房,巨大的镂花大铁门,缓缓的开了,我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了进去。
  “是方小姐吧!”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对呀,我现在是方宁。
  “是的!”我说。
  “我是柯先生的管家,我们少爷现在很忙,你先到厅里等一下吧。”他显得有些发胖,圆圆的脸,宽宽的额,戴着副近视眼镜,看起来有点憨厚。
  “好的。”
  我走进厅里,那宽敞又明亮的客厅显得非常气派,华丽而奢侈,在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女人的油彩画像,画中的女人神采飞扬,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面容虽然有些憔悴,可是依然很美,而且这幅画,画得非常传神,看得出来画这幅画的人对画中人有很深的感情,这幅画是这厅里唯一的装饰。
  我在厅里等了近半小时,越等越无聊,越等越生气,柯亦俊!好大的架子!
  我很不耐烦了。
  我的耐心快用光了。
  这时,我忽然发现在二楼的扶拦下有只全身雪白的小猫,它缩着头,依靠着栏杆,两只眼睛机灵灵的左右转动着,可爱极了,我慢慢的起上楼梯,想要抱起它,以前我家里也养过些小动物,我和雨槐挺喜欢的,可是母亲不太喜欢,后来就送人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近它,它很敏感的马上跑掉了,我追了几步。
  “……你现在才跟我说你今晚没空,你让我到那里找人替你呀!”有间房间的门虚掩着,我清清楚楚的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粗暴的大叫着。“……什么!你爸病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时候病!……好啦,好啦!你明天不用上班了,陪你爸好了!……”然后“咚”的一声,好象是挂电话的声音,这人脾气好大呀,人家父亲生病了也会被骂。
  虽然是无意偷听到别人讲电话,我仍有几分不安,我已准备偷偷溜开,门里那低沉而带着权威的声音说:
  “什么人在外面,滚进来!”
  这是什么话,我愣了一下,推开门。
  房里的空气有些混浊,他应该在房间里抽了很长时间的烟了,刺鼻的烟味熏得我不禁咳了好几声。
  那男人坐在转椅里,一瞬也不瞬的打量着我,他的目光毫无顾忌的在我身上梭巡了好几遍,我在不回避他目光的同时,也毫不客气的盯着他,他看起来相当年轻,大概不会超过三十岁,白色的衬衣松开着领口,浓浓的眉毛,灼人的眼睛,挺直的鼻子,手里拿着半支香烟,他是谁?柯亦俊?不!应该不是,他太年轻了!是柯亦俊的弟弟?亲戚?
  “你是什么人?”他的语气冷淡而僵硬。
  “我是报社记者方宁,今天来给柯亦俊先生做访问的。”我递上方宁的名片。
  他并没有接我手上的名片,眼光依然停留在我的脸上。
  “你是记者?”
  “是的!”我点点头。
  “你是方宁?”
  “没错!”我再点点头。
  “好吧,不管你是谁,我给你二十分钟!”他埋下头去看那写字桌上的文件。
  “给我二十分钟?”我困惑的看着他,“不是柯亦俊先生亲自接受我的采访吗?”
  他抬起头来,眼底掠过一缕惊讶。
  “那么你以为坐在你面前的是谁呢?”
  我再次打量了他,瞪大眼睛:
  “你是柯亦俊?”
  “喂!”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嘲笑,“我跟你不是很熟,礼貌一点,叫我柯先生!”
  咦!好熟悉的对白。
  “你没有做好功课吗?愣在那里干什么?你是准备就这么浪费时间?”
  “哦!”我回过神来,开始整理我要问的问题,一边打着腹稿,一边从包里拿出录音机,可我手忙脚乱的竟然找不到磁带,我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在他的办公桌上,翻弄着。
  “听我的秘书说你是第一次做访问。”他说着,把双手抄在胸前。
  “是又怎么样!”我没好气的说。他那傲慢和不屑的口吻让我反感极了。
  他看看手表,嘴角那抹嘲弄的微笑加重了。
  “现在你只有十五分钟了!”
  “你要算得这么清楚吗?只有你的时间很宝贵吗?你明明约我的是中午十二点半,却让我空着肚子等了你快一个小时,这又怎么算呢?”虽然我并没有等那么久,是有点夸张,可我仍然说得理直气壮。
  “哦?!”他挑高眉毛,“我向你说明一下,我只说过我今天中午有空,并没有说是什么时间,十二点半是你决定的,而不是我。”
  “就算是我决定的,可是,我既然是来给你做访问的,也算是你半个客人,不请我吃饭,也该请我喝杯东西。”
  “你也说你是来做访问的,你只是来工作而已,干嘛诸多要求。”
  这是个什么人啊,早知道是这么个没礼貌,没风度的家伙,就不应该答应方宁来做这见鬼的访问!我心里嘀咕着。
  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我看。
  “你的身材和我的秘书差不多,今晚我有个酒会,你陪我去吧!”
  他好象以为我一定会答应似的,我很讨厌他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很不喜欢他语气里“大局已定”的自信。
  “我的时间快到了,是不是,不过没到也没关系,我已经没心情采访你了,更没兴趣陪你去参加什么见鬼的酒会!”我把桌上从我包里倒出来的东西收进包里。
  “你会去的!”他自信满满的说。
  “我不会!”我重重的摇头。
  “会!”
  “不会!”我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时雨桑!”
  “干嘛!”我本能的回头。
  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那么刚才是我的是他,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脸上浮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今天早上,你的摩托车没撞坏吗?”
  今天早上?摩托车?哦!是他,那个坐在那辆轿车后座里的家伙,他应该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却耍了我这么久。
  “如果报社知道是你来帮方小姐做访问,你说方小姐会不会被炒鱿鱼呢?”
  我恨恨的看着他,他居然威胁我!如果是我自己的工作,我会大骂他一顿,因为我不在乎,可是,现在我不能连累方宁。
  “你赢了!”我无奈的说。“我陪你去酒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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