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失所。破裂的破裂的繁华。
物是,人非。逝却的逝却的童话。
呓语。烛萤。低火。挽歌。
却见灯火阑珊,忽明忽暗。如你予我所伤,不彻底,却颠狂。
暮色低浓,寒风刺骨。回望冗长黑暗的楼道,然后转身,用力推闭身后的铁门。金属互相撞击的声音震彻耳畔,倏尔而逝。毫无防备地落泪,如雷雨倾覆。刹那间,长街灯火全明,把被夜色染黑的厚雪燃成金属的黄,引来无数飞萤,匆匆聚拢于那一子明亮。
好厚好大的雪,不积淀几天是不可能有这般景象的。仿如一疤伤痛的形成,毫无暴风雨的凶狠,却一点一点温柔地垒成永不可愈合的伤。
无边无际地游离,裹着我黑色的长衣,在灰色的厚雪上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直至天空的昏黑完全覆盖了下来,双脚却不冷也不痛,大概已经麻木了吧。**着一柱夜火,跪坐下来掩面失声,雪落在黑衣与磨损的皮鞋上。直到安静的大街驶过一辆叮当作响的小车,我看到街对面的你。还有她。
她轻颤着身体,举起双手,朝掌心呼出一朵云。然后你脱下身上那件染满体温的外套,为她披上。灰白色的外套,我送你的那件。还记得吗?两个星期前我们牵着手在那间叫DREAM的服装店里,我看到你很喜欢,就买下来给你的,还要你一定穿着它呢。
你忘记了。
她的脸如我的眼般通红,垂下的手被你轻轻牵起。你们幸福幸福地走过温馨的Pizza店,暖意比店里还要浓;我却孤独孤独地让泪和着雪落下,心里比雪地还要冷。
不知道多久后,我扔下手中最后一个空酒罐,它与地上那一堆碰撞出“咣啷咣啷”的声音,从寂静的夜空中激起不协调的清脆。在我满布泪水的眼中,街灯只成了一团团恍惚摇曳的光。我看到对面便利店上那个大大的电子钟猛地颤抖一下,可是我看不清。抬起手擦掉湿的泪水和干的泪痕,原来已经4:00了。
原来都这么久了啊。我在干什么呢……等你熟悉无比却永远不复存在的“怎么还没睡啊”“怎么又喝酒了啊”“你这样会感冒的!快回屋里去,乖。”的声音吗?……你怎么还没出现啊?!我好冷……
前天我感冒,不停地打喷嚏。你告诉我,打一下喷嚏,就是有个人想自己了。所以我边吃药便边幸福地想,你在想我了,你在想我。
昨天我的感冒好了,打电话告诉你时,你却对我说。
对不起。我们……试着分开…好吗?她昨天说,她也喜欢我……我发现…我和你……不适合……
……又过了多久呢?天已经染上灰白了……我揉着眼,又看见电子钟从6:59跳到7:00。突然眼前一阵黑色的眩晕,街灯全灭。
瞬间全灭。就像我们的爱情。
感冒会好,感情会逃,这是街灯给我的预示。
烛火终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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