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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孩别开枪》
第6章
十分钟后我离开婆婆家,她被人一枪打中眉心。如果说我的名字留在杀人现场,我还有疑惑的话,那么随后婆婆的死终于令我明白,凶手是冲着我来的,这是明显的栽赃嫁祸。现在的情况是,凶案现场留有我的名字,杀死婆婆的现场也留有我的脚印,婆婆的两个亲戚也在现场见过我。这下证据被凶手做实了,我成了杀害三条人命案的重大嫌疑人。
半路上,我给唐局长打电话。我镇静地对他说,唐局,与毒贩接头失败,该毒贩和他妻子今晚被杀,现场留下写有我名字的字条;二十分钟前,死者岳母与我谈完话后又被人开枪杀死。我现在该怎么办?请指示!
唐局问,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
谢天谢地,没受伤就好。唐局问,蓝嘉,你住哪个酒店?
我说了所住酒店的名字和我的房间号。唐局说,你呆在酒店里哪也别去,我派人去接你回来,他们就在海口,是原先安排配合你工作的。
我问,他们什么长相?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先告诉我一声。
唐局长沉吟片刻,说,都是男同志,一高一矮,与他们见面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披着薄明的晨曦回到酒店。
进了大堂,我才感觉自己已是精疲力竭,这场血案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在这里看到了沈毅。他背朝着我正在打电话,我一时间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我吃惊地停下脚步,慢慢踱到他身边,轻轻喊了声:沈毅!随后扑到他怀里猛亲他的脸颊。
沈毅转过身来,似乎吃了一惊,一把抱住我说,蓝嘉,真是让我又惊又喜,怎么这么巧呀!
我旋即放开了他,我说你怎么骗前妻说你要去新疆啊,不老实的家伙,转过身去,让我打下PP。
沈毅有点不安地笑笑,说,昨天下午临时决定不去新疆来海南的,现在去博螯。噢,对了,你在海口干什么?
我差点儿要对他喊“亲爱的前夫,我要逃命呀”,但话到嘴边又变成“我来这里办点事,很快就回去。”
沈毅注视着我,说,你看上去气色好差,很疲倦。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又上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们各自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往昔的记忆、欢笑与渴望依然如故。
这时有个司机模样的人进来喊他:沈先生,车来了。
沈毅向他挥挥手,随后在我脸蛋上拧了一下,说,蓝嘉,办完事早点回去。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去。这一刻,我心里升起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那感觉用语言无法描绘,它让我心烦意乱,我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回到房间,我疲劳地插上门闩,把门反扣死。接着穿过房间,透过玻璃滑门往外看,只见火红的太阳正从海平面上空冉冉升起,海岸线上成片的椰林在散开的光照下烁烁生辉。稍远的地方有几片帆影缓缓划过。
我拉上窗帘,随手将脱下的衬衫扔在沙发上。当我打开衣柜顶端的抽屉时,我一下愣住了,里边的衣服虽然叠得整整齐齐,但有人动了我的东西。
我立即警觉地站起身来,环视一下房间。沙发、茶几、电视、冰箱和床铺,一切既整洁又干净。与我离开之前没什么两样。是客房服务生翻弄了我的衣物吗?有可能。我连忙打开中间抽屉,抽出那条玫瑰色的休闲裤。在旁边口袋里放着一副钻石耳环,这是妈妈生前留给我的。尽管当时我还小。后面口袋里装着一枚小白金戒指,是爸爸给我的生日礼物。一看东西都在,我舒了一口气,把裤子重新放好。
我再看看顶部抽屉,心想自己从来没有弄乱东西的习惯。我走进卫生间,打开镜子后面的小柜子,检查里边的化妆品,如今它们毫无条理地呆在里边。我平时没有整齐摆放化妆品的习惯,但那些东西使用时前后是有顺序的,用完后再一件一件放回去。滋润皮肤的化妆品本该放在最下面,现在却到了顶上。眼霜总是放在中层,也给放在最上面。面膜一直都在最下面,现在被放在中层。
我关上柜子,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神态有一种被人侵犯的感觉。
五分钟后,我将所有的东西装进大旅行包里,将钱财等贵重物品塞进衣服外套,离开了房间。快进电梯时,我看见走廊里站着一位服务生,我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塞给他。我悄悄问:
看见有人从我房间里出来吗?我的房号是1606。
服务生略作回忆,说有个小个子进去了一会。“他不是客人吗?”
我说是客人,我的朋友。
下了楼,我对总台小姐说,请给我换一个房间,最好能换个楼层。
对方回答,没问题,行李也送到房间吗?
行李也送,说完我看看表,已经八点钟。我真想上楼去睡一会,可一想起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心里总是有些不安。那个小个子是什么人呢?看来我得去租辆车,以备不时之需。
我步出大堂,缠红头巾的印度守门人为我招来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注意到马路对面的一棵椰子树下停着一辆蓝色马自达。由于它肆无忌惮地停在自行车道上,所以看上去格外抢眼。
在途中,我几次打开化妆盒上的小镜子向后探视。那辆蓝色马自达不见了。是我太多虑了吗?我这样想着。
到了海秀路,我选在一处大型商场门前下车,然后快步进入商场,穿过拥挤的人群,从后门溜出来。我连续横穿两条马路,在一处街角停下来,回头观察了几分钟,确信没有可疑目标跟踪后,才坐车去了南海大道。
我在南海大道一家租赁公司租了一辆灰色的海马旅行车。这车虽属早期产品,但优点却不少。一是发动机好,马力大;二是底盘轻,加速性能好。训练班的教官告诉我们,国家安全部整个九十年代的工作用车,都是这款车。
我办好手续后,把车存放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然后乘出租车返回酒店。
来到总台,我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新房间的钥匙,朝电梯走去。中途我又折了回来,编了一句谎话问服务生:有几位朋友说好今早要来看我,不知他们来过没有?
对方回答,是有人找过你,问你住哪个房间。
我心里吃了一惊,看来这个谎话编对了。我问她,你告诉他们我的房间号了吗?
对方摇摇头。没有,这是酒店的规定。
来了几个人?
一个。
还记得我那位朋友长得什么样吗?
那位男士又瘦又黑,个头不高。
我的行李是什么时候送到房间的?
刚刚。
我冲她笑笑,道了谢。拿着房门钥匙出了大堂。
又是那个小个子!我心里高度警惕起来,这个人已经进过我的房间一次,并且翻动了我的东西。如今又对我的新房间产生了兴趣。他是唐局派来的那个小个子吗?如果是,为何这么鬼鬼祟祟的像做贼似的呢?如果不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先前那个房间的呢?
我想,也许那小个子已经通过跟踪行李员找到了我的新房间。现在他很可能正呆在房间里等我,如果想暗害我的话,房间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人。如果他们和杀害秦时月的凶手是一伙的话,那就该由当地警方出面来抓我,但他们却没有这样做。显然,他们不是一伙的。
他们到底是谁呢?我在院子里边走边想,嗯,答案也许就在我的房间里。
我来到酒店的后院,一只足球滚到脚下。抬头一看,几个员工正在草坪上玩耍,把工作服丢在一边。
嗨,美女!麻烦把球给我们踢过来。他们站在阳光下冲着我微笑。
我灵机一动,抱起球就跑。他们一看不对劲,全体人马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我绕着酒店副楼跑了一圈,然后把球从后门踢到大街上。几个人骂骂咧咧地上街去捡球。我跑回草坪,顺手拿起一套工作服,走进员工洗手间,把衣服套在外面,然后经员工电梯上了十八楼。
出了电梯,走廊里非常安静。到了门前,我轻轻将钥匙插近锁孔,突然发力将门推开。房间里坐着两个陌生男子,一个瘦黑的小个子和一个魁梧的高个子。魁梧男子正背对着我与小个子讲话,手里提着一支带短消声器的手枪,枪上的保险已经打开。听见门响后,他马上转过身来将武器藏在身后。
我装着没看见。服务员搞房间清洁,我说。
小姐是要打扫房间吧?那个小个子微笑着问。
我点点头,现在可以搞清洁吗?
不用了,他说,我们刚刚入住,房间很干净,谢谢了。
我退了出来,随手把房门关上。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想要杀死我。这两人正好一高一矮,而且对我的房间如此熟悉,应该是唐局长派来的人吧?但这不可能啊,我的领导和单位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目的呢?动机呢?面对这种疑惑,我既想不通,但又无法解释。但不管怎么说,我首先得尽快离开这里。事实证明,我没有把租来的车开回酒店是非常明智的。
我在走廊暗处迅速脱下工作服,把它扔进了防火通道。
下了楼,我从后门离开酒店。这时有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一位乘客刚好下车,我跳上车对司机说:去解放西路。
谁知上路不久,我发现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那是一辆黑色的宝莱,它始终与出租车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到了解放西路,我下了车,看见那辆黑色宝莱停在五十米外的地方。我若无其事地在附近走来走去。
五分钟后,我假装弯腰系鞋带,从眼睛的余光里看见那辆车一直呆在原地。于是我掉头走向不远处的一间眼镜店,我从橱窗玻璃的反光里看见那辆车也动了起来,它已不在原来的位置,却始终与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好了,目标确定了,它一直在跟踪我。
我继续往前走,很快拐入新华北路。又走了几十米,看见旁边有一条巷道,宽度无法容下一辆汽车。我快步走了进去。那辆车不久在巷口露了露脸,犹豫了片刻,随后就开走了。我想它有可能去小巷的另一头拦截我。我急忙返身走出巷口,再次来到解放西路,不久又折入另一条小巷,一直朝北走到长堤路,在那里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让司机在路上兜了几圈,其间我一直对后面仔细观察,没有发现那辆宝莱的影子,也没有发现其它可疑车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我甩掉它了。我对司机说:去南海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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