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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淮南鸿烈》


    1、品剑
    剑者,兵中之圣;刀者,兵中之霸。
    讲究个人技艺时,剑者为上;沙场搏命,刀者为尊。
    武器之中,剑者为尊,有伤敌,护身,娱情,养性之用。
    名剑也如千里马,得遇到伯乐。有了识货的伯乐,才会有与剑匹配的英雄。
    所以试剑至关重要。剑只有一试,方可知晓它的斤两,方可找到它的英雄,方可施展它的才华。
    试剑,实则品剑。品剑又称为相剑。对相剑之术有造诣者,则谓之相剑者。
    品剑如品铭,讲究的是修为,不仅是见识。
    早在《吕氏春秋•另类》中记载了相剑者的高论:“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韧也,黄白杂则坚且韧,良剑也。”那时的相剑高手就认为,只有用材坚韧得当而刚柔相济的剑才是好剑。
    相剑者薛烛认为,只有“五色并见”、“金锡和同”、“气如烟”的剑,方为良剑。他是这样评价纯钧剑的,“扬其华,淬如芙蓉始出”、“观其钣,灿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涣涣如冰释”。可以说坚韧锋利、刚柔并济、寒光逼人、纹饰巧致。
    当今的相剑高手试剑山庄的庄主尹子先生也曾分别相过“纯钧”、“湛庐”、“豪曹”、“鱼肠”和“巨阙”五剑。对于重现江湖的湛庐剑,他曾详细介绍过――
    “春秋时期,诸侯争霸,战乱不断。各国为了增强战斗力,纷纷找来能工巧匠,研制克敌制胜的武器。作为短兵相接的主要武器,剑在当时被称为‘百兵之师’。地处东南地区的吴越诸国,水网纵横,林草密布,不利车战,因而锋利轻便的剑就愈显其重要。
    “在众多能工巧匠中,越国的欧冶子被称为天下第一铸剑大师。他奉命铸剑,带着妻子朱氏和女儿莫邪,来到湛卢山,在那时发现了铸剑所需的神铁(铁母)和圣水(冰冷的泉水)。欧冶子辟地设炉,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炼成了天下第一剑――湛卢剑。据说,这柄剑铸成之后,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欧冶子它献给越王。从此扬名天下。
    “据说湛卢山剑峰脚下有试剑石,欧冶子炼成宝剑后,为测其性能,挥起宝剑朝巨石砍去,巨石轰然裂开。可以说一剑挥落巨石分。”
    宝剑配英雄,故剑品如人品。
    湛卢剑落入盛雄手里,不一定是宝剑配英雄,但试剑山庄的尹子先生的人品却是天下公认的。谁请他相剑,他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湖人士到了试剑山庄,就像到了家,吃喝不愁,甚至连安全也有绝对保证。
    2、消融坚冰
    盛雄一路狂追,就是没有见到黑衣人的身影。是不是追错了方向,如果错了,老四那边应该会发暗号,不可能大家都追错方向了吧!让煮熟的鸡都飞了,简直是圣剑堂的莫大耻辱,也是他“破天一剑”的人生奇耻。自古以来,都是他抢别人口中的肉,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丢大丑。正在他沮丧时,一阵打斗声传入他的耳朵。
    林子中,两人正在生死相搏。瘦如竹竿的汉子边打边说道:“大哥,得了宝贝就忘了兄弟。你不义,我也就不仁了!”
    胖得像肉球的汉子回敬道:“老子冒着生命危险才夺下此剑,谁也别想从老子嘴里分肉!”
    原来,是消失江湖多年的“幺零兄弟”。为了纯钧剑,又重出江湖。胖子夺下纯钧剑就想独吞,才惹得瘦汉大打出手。盛雄冷笑一声,一剑刺了过去,“幺零兄弟”应声倒下。
    仅仅是极普通的一招,就同时结束了“幺零兄弟”的性命。或许,他们还在互相怨恨,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发现到了阴曹地府。可见“破天一剑”的剑法十分了得,果然名不虚传。
    盛雄从胖子身上摘下纯钧剑,马上拔出剑来验证。他虽然没有见过真的纯钧剑,但也听说过一些传闻。纯钧剑的剑身上布满菱纹格的花纹,光辉灿烂,就像天上的星星在缓缓运行。对着阳光看那剑的光彩,就像漫漫春水从水塘溢出,波纹连波纹。若用手触摸剑的质地,光泽晶莹,如同刚开始消融的坚冰。若是用力震动剑身,接着轻轻地用手朝剑一拂,再向上猛然一挥,便可见到剑的光华摇荡,就像新开的荷花。
    盛雄仔细检查一番,认定此剑就是纯钧剑。但很奇怪,他竟然高兴不起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按理说,如果真是这个胖子夺剑逃走,凭他的轻功不可能逃出那么远?此剑是不是姓闻的小子从坟中挖出来的那把剑?是真是假,盛雄也不像刚才那样肯定了。
    这时,文柘、雷廷带着手下弟子追了上来。盛雄把剑递给文柘,让他看看。文柘认真看了看,把剑递给雷廷。雷廷拿起剑来,一阵狂舞之后,大声说道:“二弟从来不用任何武器,光凭两只拳头打天下。不过,这剑使起来很顺手,很合心意,应该是真的。”
    盛雄问文柘道:“四弟怎么看?”
    文柘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可以去找姓闻的小子问问。”
    雷廷大笑道:“哈哈,四弟是想让大哥救心上人!”
    盛雄怎么会不明白四弟的打算。他说道:“如果姓闻的小子也不知真假呢?我们可以去试剑山庄走一趟,在那里可以得到肯定的答案。”
    雷廷一听,认同这个办法。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对大哥说道:“大哥,姓闻的小子确实讨人喜欢,刚才他也没有以多欺少,是条汉子。大哥,反正剑已经到手,不如把解药给那小子吧!”
    文柘也有此意,也眼睁睁地看着大哥,希望大哥大发慈悲,救救刘小姐。
    盛雄只用手拍拍了兜里的解药,没有理会他们。他感觉到,那姓闻的小子不简单,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劲敌。看他那样依恋天下第一美人,说不定臭小子真的会殉情。毒死一个美人就能除掉一个劲敌,这种生意谁都会做。
    盛雄率先走了,他想马上赶到试剑山庄。他眼里就只有纯钧剑。雷廷气得暴跳,大声地责备大哥不讲信用。文柘的怨气不能用言语宣泄,竟然将一块巨石一脚踢下了山。这让雷廷吃惊不已。在他印象中,四弟从来没有发过火,更别说对大哥发脾气。
    看来,男人为了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女人真的能改变一个男人。
    看着大哥走远了,他俩个才慢慢跟上。
    当晚,他们在一个破庙里过夜。盛雄夺得宝剑,心里高兴,喝了许多酒,一觉睡到天亮。大家一醒来,发现四弟文柘不在。盛雄一摸兜里的解药,全没有了。雷廷乐了,大声说道:“四弟为了女人,什么事都敢干!我雷老虎是那女人,一定会以身相许。”
    众弟子一听,都笑了起来。试想,天下真要有雷老虎这样的女人,即使以身相许,也怕没人敢要,早就被他吓死了。
    盛雄非常恼怒。四弟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竟然敢做出对不起大哥的事。一定要好好惩治一番,立刻派几名弟子迅速赶往八公同,找文柘回来。
    一旁的雷廷忙申辩道:“大哥,雷廷也打算冒犯大哥。只是不像四弟那样去偷,而是抢!偷是可耻的,但抢就是光明正大的。大哥若要惩治四弟,也惩治一下雷廷,这样雷廷心里好受一些!”
    “你们想反了!一个偷,一个要抢!还把我大哥放在眼里吗?”盛雄更生气了。
    雷廷不会说话,反而更加激怒了大哥。现在只有等大哥的惩治了。
    3、志在必得
    戚长老众人追了一程,不见黑衣人身影。于是对众人说道:“不如大家分头追,谁要夺下纯钧剑,那是他运气好,大家都不可再起贪心。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谁都明白戚长老的如意算盘,他乞丐人多势重,能最快打探到消息。到时便没有人与他争夺,想独占名剑。虽然大家都明白这一层意思,但又只好答应。对他们而言,分头追还有一线希望,集体大行动,即使夺下名剑,到时必然你争我夺。想浑水摸鱼,或者黄雀在后,怕没那么容易。现在,只有碰碰运气,赶在乞丐之前拦下黑衣人。
    各自选了一个方向,纷纷追了出去。戚长老把轻功好的弟子挑选出来,分成几组,让他们分别跟踪各大帮派,一有黑衣人的消息,就发暗号通知,戚长老便迅速带人赶去,夺下名剑。安排妥当,各自领命出发。戚长老也出发了。
    乞丐此次行动,志在名剑。听说纯钧剑关系着淮南王的宝藏和武功秘笈。如果乞丐能夺得这些宝贝,乞丐就可以成为天下真正的第一帮派。虽然现在乞丐弟子遍布全国,人多势重,但社会地位十分低下,被世人不齿。如果乞丐有钱有势了,看谁敢再叫他们为叫花子。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派,不但可以影响整个武林,就是朝廷也得对乞丐另眼相看。为了乞丐的美好明天,乞丐倾朝而出,全国大搜罗,志在必得。帮主曾许下诺言,谁能夺下纯钧剑和湛卢剑,就让位于他。戚长老了是乞丐中的实力派,夺得名剑,捧走尊位,非他莫属。
    戚长老追出不远,就闻到浓浓的血腥味。顺着血腥味,发现不远的林子里死了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圣剑堂的人与一个黑衣人残杀。黑衣人死在一旁,圣剑堂的人横七竖八,似乎没有一个活口,大家都同归于尽了。戚长老正要让弟子寻找纯钧剑,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长老,长老――”
    原来,还有一个圣剑堂弟子活着。戚长老马上问道:“纯钧剑呢?”
    圣剑堂弟子喘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在下救长老――长老帮忙――把剑――交给堂主――”
    “剑在哪里?”
    圣剑堂弟子一动不动,没有回答。原来他已死了。
    戚长老气愤地朝尸体上踢了一脚。尸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山岩上,肚皮都撞破了,肠子肚子全流了出来。众弟子都不敢看。
    而戚长老还保持着姿势,静静的站着,好像在听什么。
    一个弟子小心地问道:“长老,你在听什么?”
    “尸体撞在山岩上时,有没有听见金属撞击的声音?”戚长老反问道。
    “会不会是他的佩剑撞击山岩发出来的。”
    “他的剑还插在黑衣人身上呢。”
    “喔,他把纯钧剑藏在自己身体里――”
    “快,去找找看!”戚长老命令道。
    那弟子走了过去,用竹竿翻动尸体,很快就从尸体里抽出一柄剑。戚长老冲了过去,一把夺下剑来,认真地欣赏着血淋淋的宝剑。
    众弟子早已跪下,齐声恭喜道:“恭喜师傅,夺下名剑!恭喜师傅,出任帮主!”
    戚长老激动地说道:“皇天不负苦心人啊!终于让我得到纯钧剑!有了纯钧剑,再夺湛卢剑也就容易了,乞丐有希望了――”
    刚才那弟子大胆说道:“师傅,能不能让弟子们见识一下这天下第一剑。”
    戚长老拔出剑来,自豪地对众弟子说道:“据说,相剑高手薛烛曾为越王相过此剑。薛烛说此剑价值连城,哪怕是满城黄金,水流珠玉也敌不上此剑。现在,此剑还关系着淮南王谋反的宝藏和武功秘笈,其价值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只要好好跟随我,以后有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弟子将追随师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众弟子齐声说道。
    就在这此时,从东面传来暗号。
    “师傅,东面弟子有消息了。我们赶快追过去。”
    戚长老陷入了沉思。若是东面弟子发现黑衣人,那此地的黑衣人又是谁?那此剑究竟是不是真的纯钧剑?按理说,此剑若是假的,圣剑堂弟子也不会将剑藏于自己体内。不管了,此地不应久留,若是盛雄赶来,那就麻烦了。还是赶快去东面看个究竟。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鉴定剑的真假,看来只好去找试剑山庄相剑了。
    4、心碎爱人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
    夕阳西下,无限期盼。苦苦等候,不见佳音。滴血夕阳,染红大地。
    “素素,我们还是回去吧,天快黑了,明天再来等!”
    “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别来烦本小姐!”
    “素素,你都等了十几天了,在这样等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你烦不烦,一个大男子汉,婆婆妈妈的!滚!离本小姐越远越好!”
    过了好一会儿,素素折回头来,看见尹上还没有滚,就咆哮起来,把自己的委屈全宣泄在尹上身上。尹上脾气好,能让人,任凭她打骂。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可以。
    一阵暴风雨式的打骂结束后,素素竟然无助地靠在尹上身上,伤心地痛哭起来。心中的委屈随热泪倾泻而出,浸湿了尹上的衣服,也浸湿了尹上的心。看着素素如此伤心,问世间谁最心疼,怕没有谁会超过他尹上。不知为什么,第一眼见到素素,他的魂魄就附在素素身上了。
    他自己也知道,素素喜欢的是闻刀,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时刻陪在素素身边,哪怕一句话不说,哪怕被她骂得狗血淋头,他也心甘情愿。她伤心,他也会陪着伤心;她流泪,他也会陪着流泪。只要她快乐幸福,他什么可以为她去做――哪怕帮她去追求闻刀他也会心痛地答应。他爱她,不在乎要得到她这样个人,只要表明他是那样真挚地爱着她就足够了。
    现在,她伏在他身上痛哭,他心里既高兴,也难过。他柔声安慰道:“素素,别哭了,明天我就陪你去找他。”
    素素突然推开他,擦了一把泪水,马上就雨过天晴,笑着说道:“本小姐只是暂时借你肩膀一靠,你千万别误会!大不了你以后哭的时候,我也借肩膀给你一靠。”
    尹上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更多泪水,强颜欢笑。如果她面对的是闻刀,那一定会哭个痛快,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尹上的心一阵一阵绞痛。
    素素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特意说道:“你的肩一点都不结实,没有安全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不然,女孩子就不会喜欢的。好了,回家吃饭了。”
    素素走远了,尹上还在看着自己的肩。他开始恨自己没用,连肩都不能长结实些。素素伏在他那瘦削的肩上,一定不舒服。该死,真该死!
    第二天早上,素素起床后,就看见尹上在院子里锻炼,忍不住走过去奚落他几句:“娘娘腔,这么早就干什么?”
    尹上赶忙停下来,轻声答道:“把肩膀锻炼结实些,好有安全感。”
    素素一听,笑得前仰后翻。最后,笑得她肚子都有些疼痛了才止住笑。尹上看到她笑得那样尽兴,心里也甜甜的。只要她忘记昨天不快,那就好了。
    “谁让你练呢?是不是有什么姑娘喜欢你了,还是你喜欢上什么姑娘?”素素开心地问道。似乎把昨天的悲伤全忘了。
    尹上本想说明原因,但又怕惹得素素不开心,只是傻傻地笑着。素素更加开心了,以为她全猜对了,还劝他继续努力,希望一定会实现的。
    看着远去的背影,尹上又是一阵心疼。按理说,她应该感觉得出,他心爱的人就是她自己。但是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这是莫大的悲哀和伤痛。
    他知道,素素吃了早点,就会去那桥头等闻刀。他马上收拾一下,也跟了出去。如果素素没有忘记昨天事,就会要他陪着去找闻刀。
    虽然找到闻刀后,她就更不会理睬他。但他感觉到,自从昨天她靠在他肩上哭过后,她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如果陪她找到闻刀,那么,她对他的态度就会进一步好转。
    素素站在桥头,又开始一天的张望与等待。今天,尹上还是跟了来。说也奇怪,自从昨天靠着他的肩膀哭过以后,他这个人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讨厌。特别是他说要陪她一直去找闻刀,她真的好感动。所以,他今天跟来,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骂他,但也还不会主动与他多说什么。
    尹上在桥上走来走去,好像有什么心事。素素忍不住问道:“娘娘腔,你今天怎么了?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把本小姐眼睛都晃花了,想死啊!”
    尹上赶忙停下来,小心道歉道:“对不起,素素,在下该死!如果你眼睛疼,就闭着休息一下。”
    “本小姐才不会那样娇气。再说,若是本小姐闭上眼睛,闻大哥正走过去了,我不就错过他了。你小子安的什么心。”
    尹上赶忙保证道:“不会的,你闭上眼睛养神,我就睁大眼睛看着,即使有一只蚂蚁走过也不会放过的。”
    素素被他逗乐了,笑得好开心。尹上心里也甜甜的。
    素素笑完后,言归正传,问道:“看样子,你要走又不想走,出什么事了?”
    素素能看出他的心事,尹上很开心。并且承蒙素素过问,他受宠若惊地答道:“试剑山庄派人来通知在下,说山庄最近很忙,要在下回去帮着爹爹相剑。”
    “那你就赶快回去吧!”
    尹上又感到一阵心疼。与素素相处这么些日子,她居然没有一点挽留之意,看来,她的心思全在闻刀身上。虽然心疼的感觉很不好受,但为了素素,值!如果素素不劝他回去,他坚决不会离开素素的。现在素素都劝他回去,他就只好先回去一段日子,忙过这阵子,马上就赶回来。
    他依依不舍地说道:“不过,在下昨天都答应素素,要陪素素去找你的闻大哥。”
    “不需要,闻大哥说过要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我相信他!你还是早些出发才是。”
    尹上又是一阵心疼。素素对闻刀是那样的信任,那种信任,只有恋人间才会有的。也不知素素对他似乎有那么一点信任。他根本没有想过要与闻刀相比,但哪怕只能比上闻刀的万分之一,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素素,在下去向伯父伯母告辞。你多保重,在下很快就会回来。”
    素素忙说道:“不必客气!你若去向爹爹告辞,爹爹又会跟你唠叨半天,影响你上路。”
    “不影响,不影响。”
    其实,素素也感觉到,爹爹似乎特别喜欢娘娘腔,就连花钱也变得大方多了,还故意安排他们单独在一起。爹爹为了试剑山庄的钱,居然会出卖女儿,这很让她反感。同样尹上也感觉到朱掌柜特别关照他,似乎也看出了他对素素的感情,当素素打击他时,朱掌柜还时常为他打圆场。他怎么能不辞而别。
    尹上单独回到裕泰客栈,朱掌柜一见就笑着问道:“素素呢?两个吵架了?我家素素脾气不好,少庄主不要放在心上。”
    尹上忙答道:“伯父多心了,在下是来告辞的。”
    “少庄主要忙着回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伯父,最近试剑山庄特别忙。不知怎么的,江湖上突然出现了许多纯钧剑,大家都跑去试剑山庄相剑。家父都忙不过来应付了。”
    朱掌柜非常吃惊地说道:“许多纯钧剑,那肯定都是假的!”
    尹上很专业地答道:“是啊,真的只有一把。听家父说,真的纯钧剑还在一个道士手上。”
    “八公上的无极真人?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按理说,真的纯钧剑被一个黑衣人抢走了,但江湖上靠近出现了许多黑衣人,他们都拿着纯钧剑,结果都被各帮派杀死,夺走了纯钧剑。于是,大家手里都有纯钧剑,也就不知道哪一柄才是真的,只好去试剑山庄相剑。”
    朱掌柜听后,很肯定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那些黑衣人都是假的!”
    “是啊,看来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想浑水摸鱼。”
    “那究竟想摸一条什么样的鱼呢?”朱掌柜似乎十分关心江湖事。
    “现在还说不清楚,反正是想鱼目混珠,以假换真吧。伯父,具体的实情,等在下回来再向伯父汇报。”
    朱掌柜沉思了一会儿,作出了一个决定:“少庄主,你等伯父一下,我去把素素叫回来,我们陪你一起回试剑山庄,不知少庄主是否欢迎。”
    尹上惊喜万分,根本没有想到素素可以陪他一起回去。他赶忙说道:“那太好了,那太好了!欢迎,当然欢迎!在下想请还请不到呢!”
    “那就请少庄主稍等片刻。”
    朱掌柜正要叫伙计去喊小姐,尹上失望地说道:“伯父,素素要等她的闻大哥,是不会跟我们去试剑山庄的。”
    “这你别管,即使是捆是绑也要她陪少庄主走一趟。”
    这话刚好被出来的夫人听见。夫人便问道:“老爷要捆绑哪位?这样坚决。”
    朱掌柜一夫人出来了,正好安排一下客栈的事儿。他对夫人说道:“夫人,我和素素要陪少庄主回试剑山庄,客栈就由你打点。”
    夫人很不理解,忙问道:“这么忙着去,有什么急事?”
    朱掌柜笑嘻嘻地说道:“夫人,你还不知道,我发现了一条生财之路啊!”一说到钱,这个吝啬鬼就眉开眼笑的。
    “什么生财之道?”夫人问。
    “刚才少庄主说,试剑山庄人来人往,我便想在试剑山庄旁边开一个客栈,生意一定很好。所以我就想跟少庄主去考察一下。”
    “那老爷一个人去就行了,怎么还要捆绑谁一起去?”
    朱掌柜心里清楚,夫人很不喜欢这位娘娘腔。他只好避重就轻地答道:“素素在家只会给夫人添乱,不如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以后也好接管客栈。”
    就在这时,素素回来了。看得出来,她既高兴,又难过。尹上正好问她,闻刀和刘素音走了进来。
    夫人一见闻刀,喜出望外,忙奔过来,拉着闻刀上下打量,看看是否瘦了。闻刀感激地喊道:“夫人,闻刀回来了!”
    朱掌柜一见到闻刀,也很吃惊。没想到他真的还会回裕泰,不知他有什么目的。忙厉声说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闻刀微笑着,向朱掌柜打招呼:“掌柜好!”
    此时,夫人将目光转向素音,好好欣赏了一番,不禁赞赏道:“好一个美人儿!”
    素素一听,更生气了,就连娘亲都只顾赞美别人,根本没有把自己女儿放在心上。她也知道,现在只有娘娘腔听她的话。于是,生气地把尹上拉到一边去,独自生闷气。
    闻刀忙对夫人介绍道:“夫人,这是无双城的刘素音。”
    “怪不得这么美,原来是天下第一美人。对了,我听老爷说过,素音不是中了红颜水毒,现在没有事了吧!”
    “托夫人的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朱掌柜很不相信,中了红颜水的毒,没有解药只有死路一条。除非圣剑堂又给了他们解药。
    尹上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问问素素是怎么遇到闻刀他们的,但素素什么也不想说。尹上想,现在闻刀已回来了,请素素陪他一起去试剑山庄就可能会有一丝希望,于是说道:“素素,刚才伯父说了,想让你一起去试剑山庄走走。”
    “不去,不去!”
    朱掌柜忙说道:“素儿听话,一切我都安排好了。现在闻刀回来了,客栈里就不缺人手。不过先说好,你闻刀带了人回来,就得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素素一听,闻刀都不去,她就绝对不会去。虽然看着闻刀与素音令她心疼,但她也乐意。她说道:“闻大哥不去,我也不去。”
    闻刀笑着说道:“我倒想去,顺便送素音回无双城。”
    素素一听,眉开眼笑。只要刘小姐回了无双城,就不会与她抢闻刀了。于是她对父亲说道:“要想我去,就得带上闻大哥。爹爹,你想,闻大哥把刘小姐送回无双城,刘小姐就不会吃你的,住你的了。你让闻大哥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他干了吗?到头来,吃亏可是爹爹你啊!说别女儿没有提醒你。”
    朱掌柜一听,确实有理,便答应了。吩咐大家各自准备一下,随后出发。
    5、贪财鬼
    一路上,素素都很开心,一想到刘小姐要被送回无双城,她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一边舞着闻刀给的木剑,一边轻声唱着。野外的阳光是那样的明媚,空气是那样的清新,流水是那样的欢快。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尹上看着素素如此开心,他心里也好受一些。虽然他清楚素素是为谁而开心,但他不在乎。他认为,什么痛苦和烦恼都应该由他一个人来承担,他只希望素素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他向闻刀靠近了一些,柔声问道:“圣剑堂怎么又会给你们解药?”
    闻刀温柔地看了素音一眼,说道:“说长话来。”
    素素也追问道:“闻大哥,你就慢慢道来,反正一路上沉闷得很。”
    闻刀亲切地笑道:“好,那就听我慢慢道来――
    “红颜水”的毒其实主要攻击人的心里,你越重视面貌,毒性发着得越快。如果素音不能进入忘我的音乐境界,那么,早就没有救了。但这也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不能治本。毒性始终没法控制,我正打算同她一起跳下山崖,离开人世。就在这时,‘高原红纱’又折了回来,是她救了我。我求她也救救素音,她本不答应,后被我苦苦相求,也就答应一试。本以为素音有救了,谁知道,‘高原红纱’却摇头说,太迟了,如果没有盛雄的解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我还以为她没有尽心,一再相救,甚至说可以答应她的一切要求。但她还是摇头。我心灰意冷,请‘高原红纱’离去,好让我陪着素音一起离开这个人世。‘高原红纱’始终劝我不要做傻事,一直陪在我们身边不肯离去。我也感激,认她做姐姐。如果有来世,再报姐姐的恩德。
    “就在我们已绝望之际,圣剑堂的木讷书生文柘突然出现了。是他救了素音。原来他趁大哥不留神,悄悄偷了解药,便立即送到八公山。文柘放下解药,深情地看了素音一眼,默默走了。他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素音服下解药,逐渐好转。‘高原红纱’见素音已恢复容颜,便要告辞。姐姐说,希望我不要忘记她这位姐姐。看着她独自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过了几天,我们也下了山,便在桥头遇到了素素。”
    大家边走边听,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好远。突然,素素发现她爹爹不见。
    尹上安慰道:“素素,别急!伯父可能方便去了。”
    闻刀四周看了看,说道:“大家也走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去找找掌柜的。”
    素音要与闻刀一起去找。她不想离开闻刀半步,闻刀走到哪里,她就想跟到哪里。但闻刀却很担心她的身体,这样长途跋涉,应该注意休息,便劝她坐下休息一会儿。
    素素很担心爹爹的安危,便要与闻大哥一起去找。闻刀理解她的心情,但他说道:“素素,你也应该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尹上明白,闻刀的轻功不错,若是素素一起去找,反而不便。他也说道:“素素,相信闻大哥,他功夫了得,一定能把伯父找回来的,你就留下来陪陪刘小姐,免得她孤单。”
    “你不会陪她!”素素反问道。
    尹上竟然不好意思。说以奇怪,平时,他最喜欢女性了,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性,他总喜欢与她们厮守在一起,喊她们姐姐妹妹,一起讨论绣花之类的活题。但自从他见了素素,便不想再与其它任何女子亲密接触,哪怕是天下第一美人他也不动心。他赶忙说道:“男女受授不亲,还是女孩子陪女孩子才好。”
    素素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她说:“娘娘腔不是最喜欢女孩子的吗,怎么要变性了!”
    素素一点不理解他心理,他被讥笑得羞愧不已。就在这时,朱掌柜自己回来了,厉声批评女儿道:“素儿,你又再欺负少庄主!不成话,没家教,让外人笑话!”
    尹上赶忙说道:“伯父,不打紧,您别生气,我们大家都是说笑,不会放上心里的。”
    朱掌柜不禁赞赏道:“还是少庄主明白事理,素儿,你应该多向少庄主学学才是。少庄主,往后就麻烦你多照顾素儿一下,她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少庄主见谅。”
    “伯父言重了!”
    素素不想再听他们肉麻,赶忙转移话题,问爹爹道:“爹爹,你刚才跑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让人担心死了。闻大哥正要去找你呢!”
    朱掌柜笑着答道:“我听说试剑山庄特别好客,凡是去相剑的,都会好好招待。如果所相之剑是假的,庄主还会送一百两银子给客人,以示安慰。”
    尹上忙解释道:“伯父,是这样的。试剑山庄有一个规定,所相的剑若是假的,家父便会当场毁掉,以便江湖上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纷争。于是,试剑山庄便一律以一百两银子作为赔偿。”
    朱掌柜马上接着说道:“刚才,我们经过集市的时候,有人在叫卖纯钧剑,五两银子一把,我便买了一把。这一趟没有白跑,吃喝不花钱,还可以尽赚九十五两。”
    素素一听,生气地不再理爹爹。他这样贪财,真让大家笑话。
    闻刀很想看看那柄剑,便建议道:“掌柜的,既然少庄主在这儿,不如现在就把你买的纯钧剑拿出来请少庄主相一下。”
    朱掌柜赶忙把剑抱得更紧,生怕谁会抢他的。他申明:“只有见到一百两银子才可以见这柄剑!”
    闻刀又突然想起什么,遗憾不已地说道:“掌柜的,你怎么不买上一马车假的纯钧剑。你算算那得赚多少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掌柜后悔不已,拍着大腿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谁有银子,借我一点,我去再买几柄,一次赚个够。”
    闻刀反问道:“掌柜的出来没有带银子?那我们吃什么?”
    朱掌柜笑着说道:“钱带多了不安全,也容易花掉,所以我只带了五两。吃喝不用愁,路上有少庄主,到了试剑山庄,就更不用愁了。是不是,少庄主?”
    尹上赶忙答道:“在下身上所剩的钱不多,只够我们在路途上花。到了庄上,一定会把大家当成贵客来接待。只是对不起伯父,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买剑了。”
    朱掌柜遗憾不已,但想到还有一百两银子可以赚,也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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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淮南鸿烈》


    1、 天下奇毒
    鹤顶红。
    孔雀胆。
    仿佛这些美丽的鸟儿的羽毛有剧毒,用它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据说鸩是种猛禽,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毒性很大,几乎不可解救。吕不韦被秦始皇逼死,喝的就是鸩酒。
    有毒的动物很多。比如毒蜘蛛,它们分泌的毒液很毒,像“地老虎”蜘蛛、穴居蜘蛛、“草原红带”蜘蛛、“漏斗网”蜘蛛、“骑师”蜘蛛、“钮扣”蜘蛛、“棕色隐士”蜘蛛。而最毒的蜘蛛要算“黑寡妇”蜘蛛,也叫“斑蛛”。它身披黑色夹有少量灰黄色的刚毛,带有人字形重迭斑纹,步足长而粗壮,善于奔走,上颚内长有毒腺。当它遇到人畜时,立即跃起蜇伤对方,使受害者的运动神经中枢很快中毒发生麻醉而死亡。即使是一些毒蛇,毒蜘蛛也敢攻击。
    七心海棠、—钩吻、断肠草、雷藤、夹竹桃等,都是一些有毒植物。人吃下后,肠子会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一般的解毒方法是洗胃,再用绿豆、金银花和甘草急煎后服用可解毒。
    然而,最毒的毒药是一些江湖人士通过个人加工提炼,将多种剧毒调和搭配,从中提炼出更毒的毒药。没有专制解药,只有死路一条,并且会死得很瞧,全身乌黑或干枯,或化为血水。总之是惨不忍睹。
    施毒的手法也越来越多样。将剧毒涂于兵器上,或放入酒茶之中,或以烟雾、粉末形式施毒,常令人防不胜防,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毒都不清楚。
    一般来说,侠客都不屑于用毒,认为用毒是卑鄙行径,只有小人才会玩这种阴险手段。
    通常以毒攻毒的方法解毒。用相克相容的另一种毒药祛除邪气,使机体重新恢复平衡。若中毒者体质太差,气血不足,正气较弱,就会因为毒药在攻伐邪气时会损伤人体正气,从而丧命。
    2、红颜憔悴
    素音的体质比较差,身体单薄,一路奔波,身体早就吃不消。幸好有精神支柱在,才坚持到现在。但她体内的‘红颜水’已有的反应,皮肤开始发痒。若不是闻刀用内力帮着调和,早就溃烂了。
    闻刀对盛雄说:“盛堂主,再过两天就可以到八公山了,请你先给解药。”
    盛雄笑了笑说:“我保证,只要我能拿到纯钧剑,你的美人就不会有问题。”
    文柘自从知道大哥对刘小姐用毒后,他就一直不高兴。从他此时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也希望大哥拿出解药。雷廷拍着他背取笑道:“三弟,心疼啦!就怕人家小姑娘不领情噢!”
    闻刀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好扶着素音加快脚步,尽早赶到八公山。
    朱素素就像变了一个人样,一路上都没有多说话。看得出来她一直闷闷不乐,忧心忡忡的。每当看见闻刀对刘素音那样体贴关心,她心里莫明其妙地发痛。那种揪心的疼痛让她生恨,恨闻刀忘恩负义,为了江湖第一美人,什么都不顾了,好色轻友。她内心也有一丝庆幸,甚至希望刘素音中毒死掉,不死也毁掉她的容颜,到时看闻刀还喜欢她什么。
    平时,爹娘都说她不像个姑娘,说话声音大,做事毛手毛脚,什么都不会在心上。而自从见到刘素音那一刻起,她就无意识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注意自己的打扮。虽然一路上风尘仆仆,但她还是尽量保持清洁,头发也一丝不乱。本想试着施点胭脂什么的,但什么也没有。想向刘素音要,又不好开口。她也尽量关心帮助闻刀,但闻刀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刘素间音身上了。
    闻刀真可恶,这么几天了,竟然没有把她介绍给刘素音。她实在忍受不了,冲上去对刘素音说道:“天下第一美人,本小姐想告诉你,闻刀的小命是我,他是我的……”
    她自己也没想清楚怎么说,急得说不下文来。刘素音对这个不速之客友好地笑了笑,然后望着闻刀,想知道一切。
    闻刀说,我们一边走,一边告诉你。
    朱素素又被扔在身后。
    雷廷走了上来,大笑着说:“那小子倒真讨人喜欢!我大哥喜欢,我也喜欢!还有两个大姑娘也喜欢。他小子,真有一套!朱大小姐,让我雷爷来陪你!”
    “你走开!”
    若是平时,朱素素一定会喜欢雷廷这样的汉子,豪爽,没心眼儿。但她此时没有心情。
    闻刀听见雷廷欺负朱素素,折回头来冲素素笑笑说:“上来一起走。”
    朱素素一听,乐了,所有的乌云都被吹得无影无踪,快乐的阳光又落到了她美丽的脸蛋上,整个人也像注入了青春的活力,又蹦又跳。
    “你怎么闷闷不乐,身体不服舒?”闻刀关心地问道。
    “没有啦!”素素开心地笑道。闻刀还是关心她,这让她踏实了许多,脚和心都不再空空的,飘飘的,一切都有了重心。她的话也多了起来:“闻脚,不,闻大哥,你真的有他们要的纯钧剑?你从哪儿得到这柄剑的?你真的要给他们?把剑给了他们,他们如果不给解药怎么办?或者他们要杀人灭口怎么办?原来你会武功,那以后你得教我。”
    闻刀知道她闷了好几天,一肚子的话直往嘴外冒。他理解地笑了笑说:“事情不会像你想像的那样糟。对了,把你牵连进来,还让掌柜的前来救你,夫人在家里也一定担心!”
    “那我们早些回去不就得了!”朱素素想,只要回到裕泰客栈,一切都会过去。闻刀还是原来的伙计,她还是掌柜的女儿。
    “现在只怕身不由己了,想过平静日子就难了。”
    “如果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你走到哪儿,我就跟你到哪儿――我得向你学武功呢。”
    刘素音听了,微微地笑了笑。在好笑容中,包含着许多意思。闻刀似乎也全明白,也对素音了笑了笑,也是包含着无限的情意,也是只有对方才能领会的情意。
    3、娘娘腔
    等圣剑堂偷偷撤离无双城后,无双城的一名弟子打开了城门,告诉朱掌柜等一干人实情。大家不信,就让圣手三去探个虚实。很快,圣手在回来了,很惊讶地告诉大家:“就连天下第一美人也被带走了,本想趁机见识见识,没想到没眼福。”
    试剑山庄的少庄主愦憾地说道:“小可也想见见刘家小姐,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有位直爽汉子破嘴而说:“少庄主想与刘家小姐结为姐妹!”
    大伙儿一听,都乐了,反正这里已经不是试剑山庄。
    少庄主有些生气,翘着兰花指说了声:“讨厌,不与你们玩了!”于是,扭着屁股走到“高原红纱”前面诉苦去了。
    朱掌柜没想到圣剑堂的人会怕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既然要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肯定有好处就在眼前,急于去霸占。于是他对大家说道:“各位,我们马上追!有劳‘圣手三’兄弟在前面探路。”
    “圣手三”凭着自己跟踪本领,傲慢地说道:“大家心里要明白,没有我‘圣手三’,什么事都办不成。得好处的时候可必忘了我‘圣手三’”
    一个小偷小摸的卑贱角色,连想在英雄豪杰面前逞能。大伙儿都懒得理睬他。朱掌柜忙说:“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出发吧!”
    “圣手三”是偷东西的高手,对于跟踪只是余业爱好,所以寻找圣剑堂留下的蛛丝马迹不是那样顺手,走走停停,甚至有时走错了,折回头去重来。大家都有些恼火了。
    “圣手三”却傲慢地说道:“如果嫌弃老子慢的,可以独自行动,老子不会用绳子绑着谁!”
    大家虽然有怨气,但也只好忍气吞声,谁也没有单独行动的本领。
    折腾了半天,大家的肚子都有些饿了,打算找个地方填肚子。这时,大家才想起朱掌柜。在大家心目中,朱掌柜只是有钱,唯一可做的就是负责付帐。
    “朱掌柜!朱掌柜!”
    大家在人群里高声寻找,也没有人应声。这时在家才发现朱掌柜走丢失了。
    黑衣书生孔也夫马上就奚落道:“吝啬鬼就是吝啬鬼,就像狗吃屎的德性一样永远改不掉。也罢,也罢,给大家讲个吝啬鬼的故事消遣一下。”
    “好!”大家大专响应。
    “从前,有个烧砖卖的富人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一天,他亲戚来他家做客。正好外面来了一个卖熟牛肉的,他亲戚对吝啬鬼说:‘买斤牛肉下酒吧,净吃豆腐没味道。’吝啬鬼实在过意不去,只好出去买牛肉。不一会,亲戚就听见外面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三两一斤行不行?’‘不行!’‘五两一斤行不行?’‘不行!!!!’‘七两一斤总行了吧。’‘不行不行,一百两也不行!’吝啬鬼回来对他亲戚说:‘卖熟牛肉的嫌弃我是吝啬鬼,就是不肯卖给我。’他亲戚只好自认倒霉。晚上吝啬鬼的妻子问起事情的原因,吝啬鬼说:‘我本是想用一两砖头换一斤肉,没想到一百两砖头也换不了一斤肉。’”
    大家更加愤愤不平。“圣手三”说道:“这些吝啬鬼,真该好好惩治他们一番,即使放不了他们的血,也应该让他们心疼不已。”
    黑衣书生孔也夫兴致更高了,要再给大家讲一个笑话,替大家出出气――
    “从前,有个吝啬鬼开了一间馄饨铺,老是克扣顾客的食物。有个赶车师傅便想教训他一下。这天,他走进馄饨铺,大声问道:‘掌柜的,这馄饨多少钱一碗?’
    ‘一角钱。’
    ‘汤呢?’
    ‘汤不要钱,到哪儿也没听说喝汤要钱的。’吝啬鬼故意做出大方的样子答道。
    ‘哪给我来碗汤喝!’车夫端过汤一口气喝完,然后一抹嘴儿就走了。
    吝啬鬼气的得够呛,说:‘下回非给他点厉害瞧瞧不可!’
    第二天,赶车师傅又来了:‘掌柜的,这馄饨多少钱一碗?’
    ‘一角钱。’
    ‘汤呢?’
    ‘一角五’
    车夫说:‘来碗馄饨。’
    吝啬鬼暗自得意!车夫接过碗,用筷子专夹馄饨吃,把剩下的那碗汤递过去:‘我把这碗汤退了!你找我五个钱。’
    ‘什么?!’这下子吝啬鬼气说不出话来。”
    大家听了,都乐了,对吝啬鬼的恨也宣泄了。
    试剑山庄的少庄主斯文地说道:“讨厌,咱们群龙无首了!”
    “凉山叟老”笑道:“没那么危险,只是少了一个付帐的人!”
    “高原红纱”媚笑道为:“男人啊,离开老婆一次不容易,不知朱掌柜去哪里野去了。?”
    “圣手三”接嘴道:“朱掌柜被人撩起欲火,熄火去了。”
    “找你老娘去了!”“高原红纱”还以颜色。
    “圣手三”并不在乎,笑嘻嘻地说道:“老子的老娘早就去阴朝地府,找不着了!”
    “凉山叟老”把握十足地说道:“吝啬鬼肯定逃了。大家这样花他的钱,简直是要他的命。”
    丐帮的一个弟子反问道:“那他不顾自己女儿死活了?”
    “金钱与亲情在他的心里,孰轻孰重,他心里最有数。”“凉山叟老”解释道。
    试剑山庄的少庄主柔声道:“会不会走迷路了?”
    “圣手三”讥笑道:“七老八十的,又不是小孩子!”
    戚长老对手下弟子说道:“派几个兄弟去找找看。”
    丐帮弟子领命离去后,戚长老建议道:“现在领头大哥走了,大家得重新推举一个领头大哥才是。”
    大家肚子都饿了,也都有此想法。朱掌柜走了,现在最有钱的就算试剑山庄的少庄主。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向“娘娘腔”。娘娘腔受宠若惊,但还是扭捏起来,一再谦让。大家更看不起他,若不是看在他老子面上,没有人愿意与一个“娘娘腔”同行。
    “娘娘腔”象征性推辞一番后,顺理成章地当了领头大哥。做的第一件是就是请大家好好吃上一顿。此举深受大家赞扬,他也更有当领头大哥的感觉了。
    4、雷老虎
    越到后面,红颜水毒性显现得越明显。刘素音实在受不了,忍不住要抓痒。只要往脸上一抓,就停不下来,即使抓得鲜血淋淋也不会停下来。闻刀一直用内力帮着压住毒性发作,但效果也不明显。于是,闻刀只好教素音练坐忘功,希望在坐忘中暂时忘记自己,忘记痒痛。开始时效果比较明显,但到后来,素音就无法抵御,痒得她直想往地上打滚。闻刀点了她的疼痛穴,让她暂时失去知觉。
    闻刀友好地对盛雄请求道:“盛堂主,八公山马上就到了,请您给解药好不好。”
    盛雄冷笑道:“没有拿到剑,就别想要解药。死不了的,最多毁了她那张天下第一的脸蛋罢了!”
    闻刀本想与他好好商量的,但看他那样无赖,也动了火气。本来他的修为极好,一般不会动怒气。若不是为了素音,他不会动气的。他被逼得没有退路,只好硬抢。但盛雄并不想与他动武。冷静地分析道:“小兄弟想一敌三,根本就没有胜算。与其这样浪费真气,还不如快些赶路。”
    朱素素也就气愤不过,冲过去要抓打盛雄这无赖。盛雄视而不见,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还没有冲到盛雄跟前,就被雷廷的一只手臂拦住了,任她怎样拼撞,雷廷还是纹丝不动。她更火了,竟动起嘴来,狠狠地朝那粗壮如腿的手臂咬下去。雷廷疼得直叫,本能地挥掌打去。
    幸好闻刀眼明手快,在雷廷的肥手盖下来之际,从死神手中救出了素素。雷廷急了,居然从他雷爷手中死里逃生,传出去以后怎样在江湖上立足。眼红了,头发直了,青筋暴跳出来。素素被吓得躲到闻刀身后,不敢看发怒的雷老虎。
    雷老虎正要动手,就被大哥喝住了。一腔怒火被压了肚子里四处乱蹿,急得他暴跳如雷。他挥起一掌,拍向路边的一块巨石。巨石被打得粉身碎骨。素素被吓得四肢都发软了。假若那一掌打在她身上,小命早就呜呼哀哉了。
    闻刀扶着素素和素音向前走去。他们不想与这江湖败类走在一起。
    在江湖人眼里,只要与朝廷勾结在一起的人或帮派,都不是好东西,都是大家不齿的,更不屑于与之同伍。
    素音非常感激地对素素说道:“谢谢你,朱小姐!”
    一听有人感谢她,吓破的胆儿马上愈合了,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抛开闻刀的搀扶,兴奋地说:“这些无赖,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咱们好欺负!”
    “你真勇敢!”
    再加上这句赞扬的话,素素更得意忘形了。她斜瞅了闻刀一眼说道:“要是本小姐有武功,早就与他们拼命了!即使拼个你死我活也快活!”
    闻刀没有在意,扶着素音,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5、夺剑
    在树林里,有一个胖胖的黑衣人在狂奔。他虽然肥胖,满身的肥肉层层堆积,给人一种油腻腻的感觉,但动作敏捷,轻功和内力都不俗。不过显得有些生疏,好像长时间没有活动筋骨一样。
    当他追上前面的一队人马之后上,就停了下,靠着一棵休息。看得出来他年纪也不轻了,追了好长一段路,还是有些吃不消。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他一直紧跟着前面的那队人马上了山。到了山上,他就藏在丛林中,小心地偷看着。先是一个年轻人对着一座坟行了礼,就动手挖土。挖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从坑里拿出一个包来。长长的,细细的,就像一柄剑。年轻人拿着剑对为首的大汉说道:“现在可以把解药丢过来了吧!”
    为首的大汉说道:“先把剑拿来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再说。”
    年轻人解释道:“怎么会有假的,师父给我之后,我就埋在这里,没有谁会知道。”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黑衣人没有犹豫,突然飞身出去,以伸手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剑,马上消失在林中。
    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大家都没有意料道。
    闻刀的心思全在解药上,只担心圣剑堂不讲信用。
    盛雄只防范闻刀会耍什么鬼把戏。因为他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没想到后有黄雀。
    盛雄马上追进林,雷廷文柘也随后带人追了出去。
    朱素素就像见了老朋友,惊喜万分地说:“又是那个胖胖的黑衣人!”
    闻刀大声喝道:“把解药留下!”
    圣剑堂根本不理睬闻刀,只顾追赶黑衣人。闻刀不能坐以待毙,急忙跟了上去,要拦住盛雄。但“破天一剑”的轻功也不俗,转眼就消失在林子里。闻刀想,即使拦住到盛雄,他也不会给解药,因为他的心思全在夺剑上。不如先去拦住黑衣人再说。
    幸好闻刀对八公山极熟悉,知道下山的近道。于是,他便从近道急速下山。
    闻刀一直在想那黑衣人的身份。很明显,就是那次救下他和素素的黑衣人。他那胖胖的身子就是明显的标志。原来,黑衣人救他实际是为了夺剑。会是谁呢?以前闻刀就想到一个人,但不敢肯定,只是从身材来判断,不能说明什么。他想进一步试一试黑衣人的身份。
    闻刀先赶到岔路口,故意掉了一块碎银子在路上,然后藏进林中,等候黑衣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黑衣人飞速冲下山来。岔路口停了下,判断认了一下方向,便从东边迅速离去。闻刀有些失望,没想到黑衣人不是他估计的人。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碎银子太小了,不起眼。只怪他太穷,没有银子。那点碎银子还是素素给他的。
    正当失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黑衣人竟然又折回来,捡起了碎银子,又迅速离去。闻刀心里马上就踏实了,一切都还不是很糟。
    这时,盛雄已追了下来。闻刀赶忙从林子里冲了出来,拦住了盛雄。一方面,他不能让盛雄从黑衣人手中夺下纯钧剑,另一方面,他必须让盛雄交出解药。
    “盛堂主,请把解药约在下。”闻刀笑着恳求道。
    “黑衣人呢?”盛雄关心的是黑衣人。
    “只要把解药在下,便可以告诉盛堂主。”
    “若不然呢?”盛雄盛气凌人。
    闻刀平静地答道:“在下自知不是圣剑堂的对手,但完全可以拦住盛堂主一时半刻。等到那时,黑衣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雷廷、文柘也率大众赶到。盛雄冷笑道:“想拦住本堂主,妄想!雷廷,缠住这小子!”
    雷廷一听,高兴得很。只要有架打,他就觉得有意思。再加上多次被这小子羞辱,早就想杀了这小子。无奈于大哥不准,不然,这小子早就成了肉馅了。他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照闻刀的头上砸下来。
    因为有雷老虎死缠着,闻刀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雄大摇大摆地离去。他不想与雷廷一般见识,但雷廷不放过他,只好与他周旋。雷廷近不了对方身子,更火了,狂吼着要拼命。
    恰好这时,试剑山庄的少庄主带着一伙人赶到了山脚,都围过来看热闹。不一会儿,素素扶着素音也走下山来。大家见江湖第一美人就在眼前,都折回头去看美人。
    “高原红纱”笑道:“果真名符其实啊!只可惜一枝鲜花马上就要凋谢了!”
    “凉山叟老”色心未泯,也看呆了。听“高原红纱”说可惜,惊讶地问道:“难道你嫉妒她就要杀了她?”
    “别把姑奶奶看得那样毒。难道你眼睛与心老化得快,没看出她中了毒?”
    “中了什么毒?”
    “红颜水。”
    “那就真的要凋谢了,甚至可以说枯死了。”
    “圣手三”问道:“没有药可解?”
    “高原红纱”笑道:“只有‘破天一剑’才有解药,而那小子又被雷老虎缠着。可以说没有解药。不过,我倒有八层把握能解毒。”
    戚长老倒没有被美人迷住,说了一句关键的话:“看来我们来晚了。”
    “高原红纱”响应道:“看样子剑被‘破天一剑’夺走了。圣剑堂也够狠的,剑到手了,又不给解药,还想杀人灭口。”
    没有被天下第一美人迷住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试剑山庄的少庄主。他是被天下第一美人旁边的人儿迷住了。他早就靠了过去,无限妩媚的对素素说道:“在下是试剑山庄的少庄主尹上。想必姑娘就是朱掌柜的千金了。在下与令尊带领江湖好汉一路赶来,就是为了朱小姐。太好了,朱小姐安然无恙,在下就可以放心了。”
    朱素素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就没有好感,甚至是好讨厌。再听他说话,更是全身起鸡皮疙瘩。天下竟有这种男人,真是无奇不有。她本想问问怎么不见她爹爹,但她不耐烦与他讲话。她听说大家都是来救人的,忙对大家说:“快帮帮闻大哥!”
    谁也没有动手,只是看热闹。刘素音也低声恳求道:“请各位好汉出手相助。”
    天下第一美人恳求,谁都不好拒绝,于是便有几个好汉跳入场,将雷廷团团围住。素素见自己说话没人听,正要生闷气。尹上心领神会地讨好道:“朱小姐别在意,就算全天下的人不听小姐的,在下永远听小姐的。”说完,也加入战斗队伍。
    雷廷见来了那么多人,更加兴奋。本来他还有一点生气的――他们宁愿看女人也不看他打架――现在好了,有那么多人一起与他雷老虎打架,何等壮观,何等气势。即使一死也足也!他狂笑着,把拳头抡起,见人就砸。只是这时,闻刀抽身出来,回到素音身边。
    “素素,素素!”
    这时,一个胖胖的身子喘着粗气跑了出来。见了大家就埋怨道:“大家也不等等我,害我一路苦追。”
    素素见爹爹真的来了,忙迎了上去。
    “爹――”
    “素素,爹来救你了!”
    “爹,女儿没事。”
    看得出来,朱掌柜很高兴,也不知是因为见到女儿,还是别的什么,反正神采奕奕的。“凉山叟老”笑道:“朱掌柜又胖了不少啊!”
    “应该瘦了不少才对啊!”朱掌柜不理解他的意思。
    “高原红纱”道:“省了不少银两,不胖才怪。”
    朱掌柜竟笑道:“让大家见笑,以后只要到了裕泰客栈,吃住不要钱,行不!”
    “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时,雷老虎早就被累得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但他斗志还很高。闻刀也不想如此闹下去,扬声道:“雷大侠,我等相当佩服你的英雄豪气。如此斗下去,以多胜少,我们脸上无光。不如另外找一个时间,咱们再好好比试一番如何。”
    雷老虎收手道:“谁说老子要输了,就是再斗上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分出输赢。”
    “说得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雷大侠在盛堂主面前说一句好话,就把解药给在下。”
    雷老虎本来就气大哥说话不算数,但又事发突然,来不及劝大哥。见闻刀这样恳求,心里十分愧疚。他没有说什么,向众人拱手离去。
    6、留恋
    素素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家。戚长老等便迅速离去,也去追赶那黑衣人,希望能在圣剑堂之前拦下黑衣人。现在只剩下闻刀和素音、素素与朱掌柜,另外还有“高原红纱”和少庄主尹上。
    “高原红纱”走到闻刀面前,好好欣赏了一番。看得闻刀有些不自在。“高原红纱”说道:“小兄弟确实讨人喜欢。姐姐为了你可以帮你解刘小姐所中的毒。”
    闻刀喜出望外,没想到“红颜水”的毒还有人可解。他忙感谢道:“太好了,素音,我们有救了!”
    “不过,救了刘小姐,小兄弟得跟我走。”
    素素一听,第一个作出坚决反应:“不行!”
    “高原红纱”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他是裕泰客栈的伙计,早就卖身给我做伙计!”
    “高原红纱”望着朱掌柜,笑盈盈地说道:“那就与朱掌柜商量。朱掌柜,你说,要多少钱才肯赎出小兄弟。”
    朱掌柜一听到钱,就眉开眼笑起来。他磋着手,想到一个高价。但没等他开口,素素就一口回绝道:“即使是用万两银子也不赎!”
    朱掌柜看着女儿,心疼地说道:“女儿,你这不是要爹的命吗?”
    素素马上回敬道:“爹,难道你也想要女儿的命吗?”
    “高原红纱”明白一切,狡猾地笑道:“小丫头喜欢上小兄弟了!有意思,有意思。但我小兄弟只把你当兄弟看,他喜欢的人怕不是你。”
    “你管不着,反正他也不喜欢你这个老婆子。”素素有些气愤,不知是气“高原红纱”胡言乱语,还是气时事。
    “高原红纱”最恨别人说她老和丑。她气得双颊涨红,鼻翼煽动。她想杀了眼前这丫头。刘小姐不想因为自己而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忙柔声说道:“我不需要谁帮着我解毒,我宁愿一死。”
    言下之意就是她宁愿死也不愿闻刀离开她。闻刀便道:“若姐姐能帮着解毒,在下不胜感激。既然素音不想解毒,我也就尊重她的选择。”
    “高原红纱”一听,更气愤。不知是这些小辈太怪,还是自己太老。真弄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气愤地说道:“不知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不与你们这些小辈胡闹了。小兄弟,记住,我还会来找你的……”说完,便追随大队人马而去。
    素素一直被少庄主尹上缠着,心里好烦。她便对少庄主说道:“怎么你还不走,他们都走远了。”
    少庄主温柔地笑道:“我已安排了一个弟子带领其它弟子。在下不想与那群臭男人在一起,只想与美丽的小姐在一起……”
    素素没有等他说完,就大声吼起来:“滚,马上给姑奶奶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朱掌柜见女儿有些过份,马上陪着笑脸说道:“少庄主别见怪,我女儿就这脾气。如果少庄主不嫌弃,就与我们一起同行。”
    “好啊!”少庄主求之不得。
    “爹,你要回去就陪娘娘腔回去好了,我不回去!”素素一口拒绝。
    “女儿,你出来这么来时间了,你娘在家里会多担心,你难道忍心让你娘为你担心。”
    闻刀一听说起夫人,心感内疚。若不是为了他,素素也不会被掳出来。于是劝道:“素素,你就跟掌柜回去吧。”
    “那你呢,闻大哥?”素素关切地问。
    “我过些日子也会回去的。”
    “那我就等着你一起回去!”
    “你回去在客栈等我好了。我说话算话,一定回去做你家伙计。”
    素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勉强答应。她知道,如果刘素音得不到解药,肯定只有死路一条。闻刀肯定要陪她走完最后的日子。等她走了,闻刀就会回到裕泰客栈,就会回到她身边。现在,应该给他一点时间和空间。不过她一再强调要闻刀早一些回来,她会等他的。
    7、流水知音
    送走素素等三人,闻刀便扶着素音往山上走。素音说,即使是死,也不愿意再让外人看到她变丑后样子。
    闻刀抱歉地说道:“素音,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中毒。”
    素音笑道:“闻,别这么说。上天安排我们见面,即使是一死,我也无憾了。”
    “我不能让你死,我要你好好活下去,与我一起快乐地活下去,好不好。”
    “但是,闻,你看我的手,都已经变得瘦小了许多,脸上也开始收缩,全身奇痒无比。我只想多陪你几日。”
    “不,素音!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你的容貌美不美,要的是你我的感情。你都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天无绝人之路,肯定会有办法的。”
    素音抱以一笑,而这一笑包含无限情意,有信任,有幸福,也有快乐。
    为了控制毒性进一步扩散,闻刀一直输入内力,加以抑制。但只能稳住毒性,并不能治本。
    突然,闻刀起想“红颜水”这个名字,这种毒或许只对红颜才有毒性,如果试着让素音分散注意力,不要去关注自己的容貌,说不定毒性发作就不会这样厉害。这实际上是一种攻克人的虚荣心的一种毒。
    闻刀曾教她坐忘功,但她没有功夫底子,效果不明显。若是让她弹琴,进入她最喜欢的音乐世界,或许可以忘却一切。
    闻刀不能把真实想法告诉她,只说他好想听她弹琴。她无限遗憾地说:“可惜我没有带琴出来。”
    “我师父曾说过,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无招也无兵器。我想音乐的最高境界也是一样的。你完全可以不受琴的限制,尽量试着进入无琴的音乐世界。那我也就能跟随你进入。”
    只要是为了闻刀,她有信心做好一切。她酝酿了一番,微闭双眼,双手轻轻抬,十指优美地起舞。此时虽说无声,却胜有声。闻刀被她那种入迷的神情陶醉,也不知不觉进入音乐世界。他听到悠扬的琴声,如潺潺的流水,如山涧鸟鸣,如风吹山林。他听到花蕾绽放的声音,听到月上柳梢头的脚步声,听到微风欢笑。带着香气的空气扑面而来,七窍已开,广采天地灵气,神采奕奕,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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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淮南鸿烈》


    1、名剑之灾
    淮南王刘安是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厉王刘长之子。他是袭父封为淮南王。
    淮南国当时的地域东到今凤阳、滁县,西到河南唐河,南至巢湖、肥西,北到淮河,都城建在寿春。寿春曾为楚国京畿腹地,山川秀丽,土地肥沃,资源丰富,文化发达,可谓人杰地灵。
    刘安喜读书鼓琴,学富五车,是饱学知识之士。对天下才俊,能礼贤下士。共招养贤士三千余人,云集古都寿春,共议天下兴亡,寻求治世良方,探讨学术方技,搜集古史轶闻。在众多的俊才中,苏非、李尚、左吴、田由、晋昌、雷被、毛被、伍被等八人名气最大,其中雷被是一位剑艺精湛的剑客。
    淮南王太子刘迁也喜剑术,从少就不喜欢父亲那样整天饱读经书,而崇尚武艺。请过不少师父传授,但都是些江湖骗子,只学得一些花拳秀脚,管看不管用。他还喜欢收集天下名剑,真的假的,好的差的,收集了一大堆,反正他修的藏剑阁放的全是剑。
    有一天,雷被被太子请去欣赏他所收藏的名剑。本希望雷被说几句赞扬的话,没想到雷被实话实说,气得他脸白一块红一块。最后,雷被拿起湛卢剑与纯钧剑说,这两柄剑最好了,只可惜被埋没了。
    太子一听,气得要与雷被比试。雷被当然不与他计较,一再推辞。但太子就是不听,提起纯钧剑就刺了过来。雷被只是躲闪,并不还手。这更让太子生气,以为雷被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便使出毕身所学,全力撕杀。雷被忍无可忍,决定给太子一点教训,好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用两指住剑锋,顺势甩出,太子把持不住,也随剑飞了出去。在落地之时,竟被自己的剑伤了手臂。
    雷被伤了刘迁,便惹怒他,此后就不得安宁。雷被清楚自己在淮南国是待不下去了,就向刘安请求,跟随大将军卫青去打匈奴。刘安听说太子被雷被羞辱,心中也不高兴,便认定雷被起了叛心,并将其免了职。雷被索性逃出淮南王府,跑到长安城状起告刘安来。汉武帝便顺水推舟,剥夺了刘安的封地。
    “八公”中的另外一位门客伍被反对造反,被刘安反唇相讥。伍被便决定反戈一击,将谋反之事密报给了朝廷。
    与时同时,刘安的孙子刘建又朝自己爷爷的心窝上狠狠地“捅了一刀”,也去告了一状。汉武帝遂派有名的酷吏张汤前来办案,结果认定刘安谋反属实。朝廷派兵进入淮南,从刘安家中搜出伪造的玉玺金印,和准备用于谋反的攻战器械,自知罪无可赦的刘安被迫自杀。
    在收缴刘迁的藏剑阁时,张汤并没找到湛卢剑与纯钧剑。从那以后,这两柄名剑便销声匿迹。
    后来,江湖上流传说湛卢剑与纯钧剑被两个脱逃的门客分别带走。据说那两柄剑不但剑本身无价,而且剑中还藏着淮南王的一些机密――可能是珠宝,可能是武功秘笈,还有可能是炼丹之术。总之,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人士,对这两柄剑都是梦寐以求。
    最近,沉寂多年的两柄名剑终于先后重现江湖。据丐帮弟子说,他们已打听到,八公山上的无极真人被人残杀,就是因为纯钧剑在他手里。他曾拿着剑下山找过裕泰客栈里的赵七,他们一起去叮当叮当铁铺打过剑鞘。现在,无极真人死了,赵七失踪了。纯钧剑在江湖上露了一下脸,马上又音信全无。
    但各帮各派并不气馁,并不会轻易放弃,都倾巢而出,全骚动起来。就连朝廷也派出了高手四处秘密打探。
    看来,江湖又将不平静了。
    2、无双城
    无双城是名符其实的举世无双。富可敌国,无人能及;武功绝学,无可匹敌;城主的千金据说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人。江湖人士都期盼到无双城去走一遭,即使马上死去也值。看到最富有的城堡,见到最美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挂念!
    当然,最能吸引江湖人士的还是无双城夺走的湛卢剑。
    但无双城并不是轻易能进去的。据说,这些年来,只有淮南王进去过一次。关于无双城的一些小道消息,大都是从淮南王的门客嘴里透露出来的。淮南王东窗事发后,关于无双城的消息也就戛然而止了。尽管人们都在纷纷议论无双城与叛乱一事脱不了干系,但皇上并没有派兵去剿杀无双城。于是,人们又开始议论,认为无双城的主人就是皇族人,难怪会如此富裕,千金也难怪会如此美丽。
    不管人们怎样议论,无双城还是不动声色,与世隔绝一样。这些年来,人们都快忘记了无双城。
    就在最近,无双城又被江湖人传得沸沸扬扬,先是夺走湛卢剑,后来又好像是说沉寂了多年的无双城突然变成热闹了起来,城门也经常打开,时常有一些武林高手出入,行色匆匆,好像都在忙着办什么急事。于是人们又开始猜测:无双城的千金早就长大成人,应该嫁人了,说不定无双城要比武招亲。也有不同观点的看法,认为无双城主与淮南王是一伙的,沉寂了这么几年,趁匈奴大举入侵之际,也想大旗一挥,与武帝争夺江山。也有人说,纯钧剑出现江湖,无双城也坐不住,还想占为己有。到时双剑合壁,肯定要有大行动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有热闹看,江湖人士都喜欢去凑凑。于是,无双城外五里的小镇突然热闹了起来。
    3、听雨轩
    春去秋来,岁月似流水。娇花难驻容颜,苍翠也随憔悴。片片纷飞的落叶,似心儿一样失意。无边细雨,冲洗不了忧郁,反增几许愁丝。
    听雨轩上听秋雨,愁断肠。似诉似泣,不胜凄凉。听雨无声心有声,点点滴滴惊幽梦。
    幽径两旁的竹林,不时飘落昨夜枯黄的叶子,如梦一般坠落,洒满一地。秋雨打竹林,愁深深,梦扰清窗,一夜沉醉。
    一位白衣少女超凡脱俗,一张如月亮一样娇美的脸庞,散发一种忧郁的气质。她由贴身丫环观月相陪,一大早就来到听雨轩听雨。雨声入耳化作愁,昨夜幽梦绕心头。化不去的淡淡忧愁,紧锁眉头,难舒展,是浓愁。
    昨夜一席幽梦,今朝一脸愁容。曾记否,梦中人儿又重现。笑意如水化作春,一宿相随胜难离。可叹秋雨无情,惊醒梦中人。
    深院锁清秋,愁结难解。到何日,方可出城,寻那梦中人儿。
    观月说:“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清晨凉意浓,小心身子骨受不了。”
    小姐叹了一口气,无限愁肠。一直伴随梦中的人儿,不知身在何方,但他的笑容一直在眼前浮现,是那样的真切,又是那样的虚无。昨夜再见梦中人儿,已竟感觉到他笑意浓浓,一步一步走进,他的面庞更加清晰。醒来后虽不再忆起那清晰轮廓,但仍能感觉到伸手可及。
    放眼望去,满帘愁雨,怎不愁煞人儿。
    雨声静音,听不见梦中人的脚步声。
    自从城里来了一大群怪怪的陌生人后,爹爹就不准她走出后花园一步。现在城门时常打开,真想飞去看看外面世界,去寻找梦中的人儿。
    观月见小姐一脸愁容,就知道小姐又做梦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努力回忆了一下,笑着对小姐道:“小姐,昨天城里抓来一男一女。”
    “那与我无关。”小姐幽幽地说。
    “不是啊,小姐!那个男我印象特深。他虽然受了伤,被捆绑着,但他仍然笑着。那种笑,让人看了就忘不了。”
    “什么,忘不了的笑!他的多大年纪?有多高?长得什么样?快告诉我。”小姐一下子惊喜起来。
    “小姐,看你急的”观月故意取笑道,“大约二十岁吧,瘦高瘦高,长得什么样我说不上来,反正给人一种好感,见了就会让人喜欢。”
    “就是他,就是他了!”小姐更加激动,“昨夜又梦见他,原来他已经来到了我身边。我得去看。”
    小姐转身就走,观月赶忙跟上,一边撑开雨伞,一边劝道:“小姐,城主说了不准小姐去前院啊。”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姐,你慢点,裙子都被打湿了。”
    “你跟不上就在后面慢慢来……”
    4、天籁之音
    闻刀被脚步声惊醒了。他些失望,好不容易又梦见了白衣姑娘,竟被人吵醒。白衣姑娘仍然那么美,只是增添了许多愁。也不知她愁什么,真想替她分担,但又不知她在哪里。他清晰她伫立雨中,好不凄凉。
    昨夜他听得分明,听见白衣姑娘一直在抚琴。琴声仍然那样婉转感人,犹如天籁之音,听了令人忘却一切,心如止水。闻刀突然明白,如果能时常听到这样的琴声,对他修炼神功定有事半功倍之效。或许这就是他要觅的知音了。
    对了,那琴声越发真切,就像在耳边萦绕一样。难道她就在附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原来,是无双城的人来提审他,一大早就把他带到大厅。自从被俘虏以来,他一直没有说话,表面上是处于昏迷,实际是在坐忘。他知道,抓他的人肯定要从他嘴里打听到纯钧剑的下落,想知道他与无极真人的关系,不会对他下毒手,便放心坐忘起来。现在他明白了,其实敌人也可以让他功力大增。他已经可以自由进入坐忘,真正达到忘与不忘、不忘与忘的境界,这或许就是无为的境界吧。
    “小子,无极真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为首的老者问道。
    “没有关系,不认识!”闻刀居然对敌人也能报以真诚微笑。
    旁边一个汉子性子像鞭炮一样,见了火星就会爆。他马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小子,别装蒜了!你以为大爷是等闲之辈,你那点功夫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快说,纯钧剑在哪儿?”
    “实话告诉你们,晚辈也在寻找。你们看,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就说明我什么也没找到。”
    为首的老者对鞭炮汉子说:“去看看个女娃子,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闻刀一听,制止道:“你们别乱来!”
    “那就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可以。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这里既然是无双城,在下就只能对无双城的城主刘乂前辈说。”闻刀想弄清这伙人与无双城是什么关系。
    鞭炮汉子直爽地说道:“这里我大哥说了算,直接告诉我们就行了。”
    “除非你大哥就是刘乂前辈。”
    “少罗嗦!无双城不再是原来的无双城,是我们圣剑堂的无双城……”
    鞭炮汉子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大哥制止住。不过,闻刀也清楚一二。听师父说过,圣剑堂是专为朝廷处理江湖事的一个组织。他们因为有朝廷撑腰,十分嚣张,目中无人。堂主盛雄号称破天一剑,据说剑法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无人匹敌。拜把兄弟共四人,老二雷廷,性子火爆,性情豪爽,是个直肠子,肚子里装不下半句话。但雷廷力大如牛,骁勇善战。老四是位文弱书生,叫文柘。平时沉默寡言,肚子虽然满腹经纶,但不善言语。在武功方面倒不是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而是大江之水,一泻千里。据说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一直喜欢无双城的千金刘素音。现在霸占了无双城,看来天下第一美人怕是凶多吉少了。圣剑堂的老三是谁没人知道,永远是个迷。关于他的传说很多,有人说他是位女的,功夫高不可测,远在“破天一剑”之上;也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反正今天只见到了盛雄、文柘、雷廷三位。
    当然,圣剑堂的弟子个个武功了得。这一点闻刀有真切体会。那夜去抓他的那三个弟子的功夫就令人震惊,不得不佩服。
    “看来,朝廷也看上那柄纯钧剑了。”闻刀主动答话,想知道一些关于纯钧剑的消息。
    圣雄说:“湛沁剑和纯钧剑是刘安造反的罪证,朝廷要收缴回去,不能流落到民间。若让一些不安分的人得到,又要兴风作浪。”
    看来问题并没那么简单。朝廷都大动周章,派出圣剑堂,霸占无双城为据点。在此之前,朝廷就派人去暗查过八公山,围剿师父。看来朝廷一直关注着纯钧剑。区区一把剑,不管它多有名,也不至于朝廷大张旗鼓地追查。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剑,而在于别的。至于是什么,说不定连圣剑堂自己也不清楚。
    看来,要弄清楚其中的秘密,得把纯钧剑拿出来,让一切都随之而现。不然,藏着纯钧剑也没有用啊!自从他暴露了身份之后,就打算把纯钧剑抛出去了。
    “如果怕被诛九族,就赶快交出纯钧剑。”雷廷警告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去……”
    突然,传来了优美的琴声,打断了闻刀的话。好熟悉的弦律,就像在哪里听过。对了,在梦中,昨夜还听过,就是这支曲子。看来昨夜听到不该是梦,而是真实。闻刀心喜若狂,想不到梦中的白衣姑娘就在无双城里。
    “小兄弟,你快说剑在何处啊!”圣雄追问道。
    闻刀入了迷,没有反应。
    “小子,我大哥问你话呢!”雷廷吼道。
    闻刀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弹琴之人是否着白装?”
    雷廷觉得好笑,哪有听琴就能听出弹琴人的着装颜色。真是荒唐可笑之极。而呆木头文柘居然为之一动,让人吃惊。还是盛雄有江湖阅历,一眼就看出闻刀的心思。
    “小兄弟,实话告诉你,弹琴之人就是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刘素音。刘小姐不但人美,琴也弹得绝妙。如果与小兄弟有缘,在下倒愿成人之美。”
    文柘居然坐不住了,站起来喊道:“大哥――”
    圣雄没有理睬老四,仍然对闻刀说:“怎么样,宝剑换美人。值!”
    闻刀心里很清楚,真的做这笔交易,那是绝对不公平的,到头来只会偷鸡不成反失把米。当然这样做,也对不起师父和刘小姐。不过,他真的想见见刘小姐,哪怕只是见见也行,看看她是不是他梦中见到的那样超凡脱俗,若能好好听她弹奏一曲,那就更完美了。于是他说道:“先放了你们抓来的那姑娘!”
    “好说。再之后呢?”
    “再带我去见刘小姐一面。”
    “好说好说。”圣雄满口答应。
    文柘脸色越来越难瞧,十分不满。想说什么,但只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5、试剑山庄
    离无双城最近的是试剑山庄。
    试剑山庄与无双城不同。它不富有,也没有美人,并且山庄的大门永远是敞开的,随时欢迎四面八方的朋友前来,投宿也好,找吃的也好。当然更多的人是为了试剑而来。
    庄主有一双火眼金心,能识别天下名剑。据说他分别见识过黄帝铸的轩辕剑、颛顼高阳氏的腾空剑、夏禹所铸的禹剑、夏王启铸的启剑、夏王太康铸的太康剑、夏王孔甲铸的夹剑、殷太甲铸的定光剑、殷武丁铸的照胆剑、以及含光剑、昆吾剑等等。据他所说越欧冶子造的五剑:湛卢剑、纯钧剑、胜邪剑、鱼肠剑、巨阙剑也都见识过。一般好剑更是阅过无数。所以,天下剑客只要得到好剑名剑都会前来请试剑山庄鉴定。
    因为试剑山庄功夫平平,就连有“剑王”之称的庄主尹子先生也只精通识剑之术,所以大家都不怕试剑山庄会霸占自己手中的心爱之剑,都会不远千里前来。
    试剑山庄永远是热闹非凡,经常人来人往,好客的热情永远不减。人们也在议论,认为试剑山庄也应该很富有,不然,一年四季要招待那么多江湖朋友,不是一般帮派所能办到的。
    今天的试剑山庄比平时多了许多人,好像不是来试剑,而是各帮各派聚集此处,共商大事。
    丐帮戚长老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他的千金和伙计被无缘无故地掳到无双城来。大家都是朱掌柜的朋友,共聚于此,望群策群力,共商对策,尽早将人营救出来。相信朱掌柜不会亏待大家的。”
    朱掌柜虽然心疼自己的银两,但为了女儿,也只好咬牙答应。他拱手道:“全依仗各位英雄豪杰营救小女,还有那小伙计。”
    用毒高手“高原红纱”仍是一身红纱,妖媚迷人。媚笑道:“无双城与圣剑堂勾结在一起,比较辣手,不好对处啊!”
    神偷“圣手三”打趣道:“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你‘高原红纱’对付不了的。”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高原红纱’喜欢男人,那就先说好,救出人来,那个伙计归我。至于大家想从朱掌柜那儿敲多少钱,那就看各位的本事。”
    挖地道的行家“凉山叟者”忙说道:“老夫此次不远千里来,为的找一个义子。据说姓闻的小子十分讨人喜欢,老夫便认定要这小子了。”
    戚长老说:“姓闻的小子与我丐帮有仇。大家还是把他留给丐帮才是。”
    “高原红纱”说:“这好办,等我玩厌了就帮你一刀杀了他。”
    “不行,自己的仇还是自己动手为好!”
    “凉山叟者”说:“你们真没有良心,看着老夫孤苦伶仃也不会同情,宁愿把人杀了也不留给老人送终。”
    大厅骚动起来,大家都在争执,都希望得到闻刀。朱掌柜算明白了,大家看上的是他伙计。于是高兴地说:“既然大家都是冲着闻刀而来,那与朱某没多大关系,也就不要诓朱某放血了。”
    “那你千金不救了?”有人反问道。
    “真是位吝啬鬼,为了钱,自己的女儿都不顾了,悲哀啊!”有人感叹道。
    “若是朱夫人在场,她一定不会丢下千金不管。听说朱夫人到是一位了得的人物。”
    黑衣书生孔也夫也斯文地取笑道:“小生给朱掌柜讲个故事:一天,一个拥有无数钱财的吝啬鬼去菩萨那儿乞求祝福。菩萨让他站在窗前,让他看外面的街上,问他看到了什么,他说:‘一群乞丐。’菩萨又把一面铜镜放在他面前,问他看到了什么,他说:‘我自己。’菩萨最后解释说,窗户上的纸是透明的,你只能看到别人,而镜子是铜造的,你只能让我们看到自己。一身铜臭,金钱的魅力可以转移人的眼光,人已是金钱的奴隶。”
    在场的江湖人士大多数没有读过什么书,并不完全理解黑衣书生孔也夫所讲的深刻哲理,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戚长老忙劝住大家言归正传,说:“至于姓闻的小子最后归谁的问题等救出人之后再说。大家还是商量一下救人的具体办法才是。”
    “圣手三”建议道:“在下认为,先选出一个领头大哥来号召大家才是首要任务。”
    “对,最好组织策略团、营救团,由专人负责。分工合作,一定能救出人来。”黑衣书生孔也夫应和道。
    于是,大家又开始争当领头大哥。大厅里更加混乱,大家都争得脸红耳赤,差点大打出手。
    大家一个不服一个。最后竟然有人建议朱掌柜来担任领头大哥,理由有三:一是救人是为朱掌柜救;二是此次活动的一切经费都是由朱掌柜出;三是只有朱掌柜不会武功。这一意见一提出来,竟然也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领头大哥只不过是一个摆设。
    朱掌柜的推卸不了,只好当了。凭着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掌柜,竟然也安排得有条有理。他说,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先请轻功最的“圣手三”兄弟前去打探虚实,圣火营准备好,围住城,就用火攻,烧不塌无双城也要先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再制造一丝浓烟,迷惑对方。同时,派“凉山叟老”带人挖地道,秘密潜入,里外夹击。如果双方武力悬殊较大,就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
    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就依计行事。
    此时,大家才发现朱掌柜似乎很不一般,颇有些将才风范。
    试剑山庄也没有坐视不管,派了少庄主尹上带弟子参加此次行动。对于少庄主,大家都有一个共同认识:一个大男人,长得这样秀美,真让人感到有些别扭。举手投足间,无不洋溢着温柔,让人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大家吃住都在试剑山庄,没人敢取笑少庄主娘娘腔,但各自心里究竟怎样笑,就不得而知了。
    6、天下第一美人
    眼前的小姐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大家都被她迷住了。老谋深算的盛雄在江湖上滚打几十年,什么样尤物没见过,这天下第一美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但还是被深深吸引住了。此时,他似乎也能理解老四的心情――为这样的女人饱受相思之苦也是一种福份。
    粗鲁无礼的雷廷也看呆了,眼睛睁得像牛眼那么大,似乎想把她从眼睛里吃进去。而他的嘴也大大的张,只是此时早已忘记该用嘴吃才是的道理。他虽然懵懵懂懂,但似乎也明白一点点关于美的玄机。老四这个书呆子,为这样的女人朝思暮想,值!
    木讷书生文柘虽在梦时常见到这位绝世佳人,但梦中的一切都那样虚幻缥缈。眼前的三步之遥,让他感到触手可及,竟忍不住想张嘴说话,将一腔热情向鲜血一样倾泻而出。当然,他也只是努力地抽动了几下嘴角,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不拘小节的朱素素也被天下第一美人的美惊呆了。现在她算知道了,美会这样完美,无任何瑕疵,真是精雕细琢的绝世佳作。她第一次感到自卑,并且自卑得无地自容,没有胆量看闻刀一眼。但她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冲过去闻闻天下第一的美人,她身上一定会很香,像闻刀送她的那木剑一样香。与此时同,她不自觉地意识到,那柄木剑本应该与这天下第一美人才般配。她忍不住悲伤起来。
    其它的小喽罗个个看都得六神无主,奇形怪状,什么形态都有。对他们而言,能见到天下第一美人,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而闻刀呢,他竟然像见到老朋友一样惊喜,直接冲了过去。天下第一美人的琴声随之戛然而止,也惊喜万分地站了起来――
    两双眼睛默默而视,那是心灵在交流,是情感在流露,是水与鱼的融合。
    就像梦境一般,那样动人,那样惊喜,却又那样真实。
    “真的是你!”
    “我终于找到你了!”
    盛雄首先回过神来,感到很奇怪――难道这小子早就认识刘素音。
    不可能。
    “他们不准我来见你,我就只好坐在这里弹琴。如果真的是你,你肯定能听见的。”
    “当我昨夜梦到你时,感到那样真切,就像在身边一样。我就知道你离我不远。太好了,终于见到了你!”
    “我也好高兴,没想到真的见到你!即使要我现在死去,我也知足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要死也该我去死。”
    “你也不能死。如果真要死,我们就一起死,不再分开┅┅”
    他们就像认识多年的恋人。
    朱素素见了,心里更不是滋味。这种滋味怪怪的,以前从来没有过,酸酸的,很烦人,心里像被活活地剜去了一块肉,好痛好想哭。当然她是不会哭的,冲了过去,站在两人中间,大声问道:“闻脚,你早就认识天下第一美人!”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啊!”
    “你骗人!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亲热的!”
    “说了你也不懂。我们早就在梦中认识了。”
    朱素素当然不懂,两个互不认识的人,怎么会在梦中认识。她抓过闻刀来,小声问道:“那你说,你在梦中见到过我没有。”
    “你问这干吗?”
    “你只要说有没有!”
    这时,刘素音走过来,深情地看着闻刀问:“这位小姐是┅┅”
    闻刀无意识在向她靠近了一些,说:“她叫朱素素,是一起被他们抓来的。”
    “闻脚,你小子怎么不告诉她是我救了你呢!”朱素素真的生气了。就连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而生这么大的气。
    生气难过不只朱素素一个,圣剑堂的文柘更气愤。不善言语的嘴闭得紧紧,所有的怨恨都包在嘴里一样,只要一张嘴,仇恨就会决堤。本来枯瘦的手,早已是青筋暴跳,紧紧握着剑,随时都会拨剑杀人。
    盛雄很理解四弟的心情,忙用目光安慰他,要以大局为重。同时,他赶忙说道:“小兄弟,我们已经满足你的要求了,现在是不是该你┅┅”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慌忙跑来报告,说许多江湖人士前来挑衅,要圣剑堂放人。
    盛雄冷笑了一声,问道:“谁领头?”
    “就是裕泰客栈的朱掌柜。”
    朱素素一听,爹爹来救她,激动得想哭。刚才所受的委屈,真想向爹爹述说一番,然后再叫爹爹好好教训一下闻脚――忘恩负义!
    “这好办,把这丫头给他们。”雷廷说道。
    朱素素马上接嘴道:“识相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等我爹的人杀近来,你们想求饶都晚了。”
    说实话,朱素素也没有想到爹爹会带人来救她。在她记忆中,爹爹只关心银子。如果说会来救她的人怕只有她娘。虽然她娘也不会武功,但为了女儿,什么都敢做。
    盛雄想了想说:“这个朱掌柜不简单。只怕想要的不止他女儿。”
    “那怎么办,大哥?要不要我杀出去┅┅”雷廷跃跃欲试,很想好好打一架。那样子,就像三天不打架就会难受致死一样。
    盛雄忙制止道:“没这个必要,我们不需理睬他们。纯钧剑明显不在这小子手里,肯定是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先从秘道出去,再逼这小子说出纯钧剑。”
    文柘终于说话了:“只怕那小子不听话!”
    “这好办,带上刘小姐,一切都好办了!”
    “大哥――”文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大哥,四弟是心疼刘小姐啊!”雷廷性子直爽,帮四弟说了出来,“对了,大哥,又怎么对付朱掌柜他们?要不要我留下来与他们打一仗,好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难而退。”
    “不用,他千金还在我们手里,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只是要派人去查查这朱掌柜的底细才是。”
    朱素素想,爹爹有什么值得他去查。他不就有几个钱,但与无双城比起来,真是大巫见小巫。这些傻子,吃多了撑着,没事找事干。
    “是,大哥。我这就去安排。”文柘领命离去。他有些不放心刘小姐,回头看了一次。
    雷廷乐了,大笑四弟,说:“四弟真是个怪人,喜欢人家大姑娘,还装斯文。现在好了,让这小子骗去了!要是我雷爷,早就动手了。只要是你的人了,她还能飞到哪儿去。即使是江湖第一美人又怎样,破鞋一个,谁还会要┅┅”
    “无耻!”
    有人骂刘小姐,闻刀就气愤。一闪身,来到雷廷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两嘴巴。
    雷廷说得正高兴,哪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他感到脸发疼,闻刀早已闪开了。这下脸丢大了,非杀了这小子不可。于是扑上去,轮起拳着,要与闻刀拼命。闻刀只是躲闪,不与他硬碰。雷廷说怒气冲昏了头脑,套数全乱了,根本沾了边。心里更是恼怒,头发都直了起来。
    朱素素努力闻了又闻,说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红颜水!”
    闻刀也闻到了。他听师父说过,红颜水很香,洒在衣服本可以驱除异味,但被圣剑堂加入了一种香草毒,便会腐蚀人的容颜,时间一长,红颜憔悴,容颜尽失,变成丑人,自卑而死。这种毒通常会用在美人身上,她们越爱美,死得也越快。
    “二弟,住手!”盛雄喝道。他趁闻刀与雷廷交手之际,挟持了刘小姐。他没有想到,这小子的功夫如此了得,要想让他乖乖听话,得控制住刘小姐。
    “你想怎样!先把素音放了!”闻刀也有些激动了。
    “在下功夫确实了得。以防万一,在下只好委屈一下江湖第一美人了。圣剑堂的‘红颜水’毒性也不怎么大,凭小兄弟的功力,一年半载也能将它驱除。只是到那个时候,天下第一美人早就变成天下一丑人了。小兄弟若真的怜香惜玉,就早一些告诉我们纯钧剑在哪里。在下绝不为难小兄弟。说实话,小兄弟确实讨人喜欢,若不是为纯钧剑,在下还想与小兄弟做个朋友!””盛雄狡诈地笑道。
    刘素音忙说道:“闻,别听他的,别管我,我爹会想办法救我的。”
    盛雄得意地笑道:“等你爹救你?爹现在自顾不暇。”
    “你们把我爹怎样了?”
    是啊,在无双城闹得天翻地覆,始终不见城主刘乂前辈。看来,刘乂前辈也是凶多吉少。无双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素音一点也不清楚。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只要你劝小兄弟把纯钧剑拿出来,你爹也会安然无恙。”
    闻刀知道,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先稳住对方再想办法。他说:“放开素音,我带你们去取。”
    “闻,不要啊!”素音不想闻刀难做。
    朱素素此时心里很复杂。看到刘素音中了毒,将变成天下第一丑女,心里竟然有些高兴。她也不知自己怎么这样阴暗,别人倒霉,她竟然会幸灾乐祸。她又想,如果没有刘素音,盛雄会不会把‘红颜水’施在她身上,闻刀又会不会为了她而答应盛雄的要求。她自己也不清楚,自从见到刘素音以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已经不是原来的朱素素了。
    盛雄很得意,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对大家说道:“这才对嘛。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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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淮南鸿烈》

   
    1、 落日照旗
    早在夏商之际,“淮夷”人在淮南形成部落,后成为华夏大民族的一支。到西周分封诸侯后,被州来子国所管辖;春秋末期(周景王十六年),吴灭了州来,又归属于吴;后随着楚国势力的扩张,位于淮河上游的蔡国被迫几度迁都,曾向吴求救。周敬王二十七年,吴国帮助蔡国迁都到州来,并改州来为下蔡。到战国初期(周贞定王二十二年)楚惠王灭掉蔡国,此地又归属于楚。后成为楚国的京畿之地。秦灭楚后。统一中国,把淮河以南归属于九江郡(郡治寿春),凤台县及淮河以北归属于泗水郡。
    在秦统一中国之前,淮南是秦楚两国你争我抢的拉锯之地,当地的百姓在秦兵楚将的滋扰之中,学会了聪明的生存方法。早晨,秦兵打过来了,百姓们便说自己是秦国的良民,把秦国的门牌翻过来,晚上楚军攻过来了,百姓们便说自己是楚国的顺民,把楚国的门牌翻过来。这就是所说的“朝秦暮楚”。
    到了汉朝,汉高祖刘邦先派刘贾、英布占寿春,占据八公山,切断项羽退路,逼他走上兵溃垓下、自刎乌江的绝路。后封英布为淮南王,首置淮南国,国都设于六,直接管辖九江、庐江、衡山、豫章四郡。后英布获罪伏诛,改封刘长为淮南王,都设于寿春。孝文六年,刘长又获罪流放,死于途中。文帝改封城阳王刘喜为淮南王。到孝文十六年,淮南国一分为三:淮南、衡山、庐江,分别封给刘长的三个儿子,长子刘安袭任淮南王,都也设于寿春。汉武帝元狩元年,刘安也获罪自尽。于是汉武帝废淮南国,复为九江郡,治寿春。西汉时期,市境先后属淮南国、九江郡所辖,凤台县属于沛郡下蔡县。
    可见,淮南真是个是非之地,战争不断,叛乱不断。当然,此地相当重要,被称为“中州咽喉,江南屏障”。历代兵家,都将此地视为必争之地。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2、观音在世
    夕阳下江水如血。
    古道上尘土飞扬。
    一辆马车飞驰而来。
    赶车的竟然是位小姐,她虽漂亮,但很顽皮,男孩子性格很鲜明,好动,嗓门大,粗手粗脚。一看她赶车那架势,就知道她那双手从没有拿过针线,也没有沾过柴油酱醋。
    漫漫长路使她闲得发慌,硬要学赶车。一位小姐在大路上抛头露面,本来就会落人笑柄,但她还要学赶车。这样的小姐疯劲十足,干什么事都不顾后果。赶起马车来也不要命――特别是不要马儿的命。
    闲在一旁的老车夫心疼不已,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一再提醒小姐慢些,慢些。再快车子就得翻了,车里的夫人一定受不了。
    这时,车里的夫人也说话了:“素儿,别闹了!你可是位姑娘啊!老杨,快把车停下,我的心都快被颠出来了。”
    光听夫人的声音就知道位极慈爱的母亲。虽说是在责备女儿,但爱意更浓。可以想像,即使是夫人动一动手指,那也是充满无限爱意的啊。
    老车夫赶忙答道:“是,夫人。”
    老杨忙从小姐手中要绳子,“吁――”的一声停住马车。
    马车还没停稳,小姐就慌着跳了下去。老杨想劝都来不及,结果差点扑了一个狗吃屎,样子好狼狈。一个小姐如此这样,着实让人好笑。虽说没有摔倒,但还是崴着脚,痛得蹲在地上直叫“哎哟”。
    “小姐,歪着脚了吧?”老杨忙问道。
    夫人闻声,忙掀起帘子出来看。夫人大约有五十来岁,从衣着和气质来看,一定是位富贵人家的夫人。她给人一种特别可亲、祥和的感觉,没有妈妈的孩子都希望叫她一声“妈妈”,从她这儿得到无穷的母爱。她就像是观音在世一样。
    “崴伤了吧?你看你哪里像位姑娘。蹲着别动,娘来看看。”
    小姐看娘要忙着下车,忙说道:“娘,您小心点。我没事。”
    小姐试着站了起来,一歪一拐地向路边走去。
    “素儿,你快坐下休息,崴了脚,不能再走动了。”
    “娘,我刚才好像看有个人倒在路边上。”
    “老杨,你跟去看看,别吓着小姐。”
    “是,夫人。”
    “娘,您快来看!”小姐在那边突然叫喊起来。
    夫人忙赶过去,只见一个背着木剑的小道士倒在路边。小道士虽然昏死过去,但脸上并没有一丝痛苦,仍然保留着甜甜的、开心的笑容。在死亡面前,微笑的魅力依然光芒四射,浩瀚无穷。所有万物都会被他那种最纯正的微笑打动,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他。
    夫人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忙叫老杨看看是不是还有气息。老杨小心走过去,用手试了试,说:“气儿倒还有一点,但救不活了。”
    小姐抢着说道:“只要还会笑的人,他就还不会死。”
    夫人忙说:“先别管,把他抱上车再说。”
    “但是,夫人,我们得急着赶路,时间不早了。”
    “先别说了,老杨。救人要紧。”
    老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小道士抱了起来。他本以为要死的人也会像死人一样沉,没想到这位二十来岁的小道士虽然那么轻。他对夫人说:“夫人,小道士可能是饿了好些天,身体像棉花一样轻。”
    小姐一听老杨说小道士的身子竟然像棉花一样轻,出于好奇,争着要小道士。夫人忙制止道:“别闹了,若是被再折腾几下,神仙也救不了他。”
    小姐生气了,嘟着小嘴埋怨道:“这个臭道士,本小姐为了你才崴了脚,现在又被娘骂,我恨死你了。即使救活你,本小姐也要再弄死你!”
    夫人与老杨忙着救人,没有心思听她说什么,这让她更生气。当然,所有的怨气都记在了小道士身上。
    3、 闻刀危险
    小道士终于舒醒过了。他睁眼看见的是一位姑娘正在玩他的木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姑娘,觉得她特别好看,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比师傅要好看得多。说实话,他只会拿师傅来作比较,因为在他印象里,只有师傅的影子深刻。
    姑娘见小道士醒,先是惊喜得大声地喊道:“娘,您快来看,小道士醒了!”
    姑娘舞着木剑问道:“这木剑好香,也好硬,送给本小姐!”
    小道士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盯着姑娘看。
    姑娘见小道士一直盯着她看,马上就吼起来:“臭道士,你看什么!再看本小姐就挖了你的狗眼。”
    “我是觉得你太好看了,比我师傅还要好看。”小道士忙解释道。他歉意的微笑像一朵鲜花一样在脸上慢慢盛开,自然眯着的双眼流溢着无穷的春意阳光,有些瘦削的脸庞荡漾着无边的真诚,就连那嘴角上挂着的笑意也足够打动人。小姐惊讶地发现,小道士就是“笑神”。
    平时夸她好看的也不少,但一听小道士说她好看,竟然有些惊喜,双颊都红了。奇怪,平时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红。这三天来,她时常来看小道士醒了没有。她恨这小道士,是他让她崴着脚,还被娘骂。只要他一醒,一定要好好报仇。尽管爹爹多次反对将一个快死人留在家花钱,但她还是帮着娘话,不准爹将小道士扔出家门。
    三天来,她不停地在床边喊道:“臭道士,你不能死,快醒过来啊!”这话被爹听见了,以为自己的女儿喜欢上这小道士,更坚定扔小道士出家门的决心,也找到了说服夫人的理由。但夫人不管那些,她说,要把小道士扔出去,那就连她一起扔出去。
    “对,不能扔!如果要扔,连我也一起扔了好了。”小姐也在一旁附和着。
    “你们娘儿俩活活要气死我!我经营这个客栈容易吗?每天起早贪黑,辛苦挣来的钱就被你们花在一个快要死的外人身上。他每天占着一个房间,我就得少一个客人。药钱、饭钱、房钱,他有钱付吗?你们是要气死我啊!”原来,小姐的爹是开客栈的,看得出是位很会经商但又很吝啬的掌柜。在这座城里,人们都不叫他朱泰利,而是叫他“吝啬猪”。
    “爹,您都那么有钱了,还在乎这点钱!”女儿最不喜欢爹爹吝啬,总是故意想办法花他的钱。
    “素儿,你别听外人瞎说,爹哪里有钱,都快穷得叮当响了。”“吝啬猪”最喜欢的事儿就叫穷。在他看来,只要不断叫穷,大家就会以为他真的很穷,就不会看着他的钱眼红。其实,正好相反,他越叫穷,人们越相信他富有。有意无意都向他提借钱的事儿,弄他坐卧不宁,瘦了不少。
    “爹,女儿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等小道士醒过来,就让他给你当伙计,您不是说突然走了一个老伙计吗。”
    “如果他死了呢?”
    夫人终于说话了:“老爷,你去看看那孩子,眉清目秀的,看了就让人喜欢,你怎么狠得下心。”
    “吝啬猪”也似乎理解夫人的心情,说道:“夫人,我不是告诉过你多次了吗,我们的玉儿早就死了。你听说寿春有个孩子长得像玉人,硬着去看看,结果呢?不就是多花我一些冤枉钱吗?”
    一提到玉儿,夫人就忍不住流起泪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找玉儿。她凭着母亲的直觉感觉到,玉儿还活在人间,相信总有一天会来与她见面。所以,她见到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会以为就是自己的玉儿。没有了玉儿,她就把素儿当玉儿养。所以朱素素才会有男儿性格。老爷之所以会变得那样吝啬,其实也是与玉儿有关。没有了玉儿,老爷就将一切都寄托到金钱上。这当中的辛酸又有谁能理解呢。所以,无论老爷变得怎样吝啬,她都不说他一句不是。
    “小道士,你说本小姐比你师傅好看,那你师傅是谁?”小姐突然想知道小道士的师傅长得怎么样。
    小道士突然反省出来,不能让人知道他师傅是谁,自己的身份得好好隐藏起来,忙答道:“我师傅早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
    “死了好几年,我才十岁那年就死了。”
    “她长得好看吗?”
    “长得不好看,瘦瘦的,黑黑的……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小道士说假话时,虽说有些不自在,但凭着他的纯正品质也让人信以为真。只是在他内心有些不安,所以尽量在假话里尽可能地掺杂一些真话,这样也可让他感到一点安慰。如果这还不够,就尽最大可能报以微笑,弥补自己的不是。
    “你师傅是男的还是女的。”小姐弄不明白了,迷惘地问道。
    “当然是男的。”
    小姐一听,气得直跳,居然把她堂堂一个小姐拿来与一个老道士比,气死人了。她一把抓起小道士,就要往地下扔。
    小道士原以为自己说假话让小姐生气了,心里更加内疚。他认为,一个人活着,不能给别人带来苦恼。宁愿自己的痛苦也不能让别人痛苦。所以他没有反抗,任凭小姐宣泄――当然,他还没有恢复体力,想反抗也不能。
    “素儿,不可胡来。”
    幸好夫人及时起来,赶忙制止。不然小道士的骨架怕要被摔散。
    “娘,小道士他……”小姐想述苦,却又难以开口,急得她直跺脚。
    夫人没有理睬她,直接走过去,扶小道士躺下,慈祥地说道:“孩子,别怕。饿了吧!我叫人端粥来给你喝。”
    小道士看着夫人,眼睛里饱含感激的泪水。他觉得眼前这位夫人就是观音,那样慈祥,那样可亲,与师傅截然不同。
    粥实在太好吃了。虽然淡淡的,但很有味道,口感特好。若不是夫人说太饿了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小道士肯定还会喝上十碗八碗。
    看着小道士狼吞虎咽的,小姐奚落道:“小道士,你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小道士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答道:“有十天了吧!”
    夫人一听,笑了笑说道:“人饿上七天就不行,怎么可能饿上十天!”
    说真的,小道士真有十天没吃东西。他下山时,肚子本来就有点饿了。下山后,身无分文,只好饿着赶路。饿得实在受了,就喝点水,练练坐忘功,想忘记肚子的事儿。开始时还行,练一会儿就能恢复一点精力,又忙着赶路。再到后来,一坐忘就不能收功,若是一收功,马上就会被饿死。于是,他只好一直坐忘……幸好夫人的马车经过,好心救了他。
    幸好夫人不懂武功,不会看出他之所以还有一口气在,那是进入了坐忘境界。他忙笑道:“夫人说得是,我只饿了一两天就昏过去了。”
    “你就会吹牛皮!”小姐奚落道。
    夫人可亲地看着小道士,温柔地问道:“孩子,你从哪儿来啊?”
    小道士虽然不想骗夫人,但他不能说实话,只好说慌:“我师傅死了后,弟子就出来四处讨饭。没想到饿倒在路边,幸运地被夫人救了。夫人的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
    “小道士,救你的人是本小姐!为了救你,本小姐的脚都崴伤了,你得赔!”小姐插嘴道。
    小道士正要行大礼,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夫人忙劝住,素儿别胡闹。小姐看小道士老实憨厚,纯真可爱,也忍不住大笑。
    大家都看着她,都在等她笑完了。她也不好意思多笑,但嘴角上还飞扬着浓浓的笑意。她怕娘再骂她不像位姑娘,忙说道:“娘,小道士的师傅在他十岁那年就死了!”
    夫人折回头来问道:“你又怎么知道?”
    小姐自豪地笑了笑,吹起牛皮来:“天下之事,那有本小姐不知道的!”
    “那你告诉娘,他叫什么名字?”
    这下被娘揭穿马脚,回答不上来,有些尴尬。她心里就恨起小道士来:要是他早把名字告诉本小姐,也就不会被娘笑话。这小道士真可恶!
    这时,小道士忙答道:“夫人,我叫闻刀。”
    小姐一听,马上笑道:“闻刀?你怎么不叫闻脚。”
    闻刀很不理解,惘然地问道:“为什么要叫闻脚?”
    “因为闻脚比闻刀好。虽然臭一点,但不至于像闻刀那样危险,划破鼻子。哈哈哈!”
    夫人有些生气地看着女儿,责备道:“一个名字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朱掌柜进来了。一看小道士醒了,就高兴地算起帐来:“小道士,你终于活过来了,太好了,谢天谢地。那我们就算算帐:你坐我家马车,五两银子。我家人救了你,十两银子。在这里住了三天,房钱一共是一两五,茶水钱、刚才的饭钱、这三天的服侍费用,一共四两银子。共计二十两五。”
    看着那只伸过来的肥手,闻刀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直微笑着。这朱掌柜长得浑身堆着肉,若是让皇上看见,肯定会以为百姓的生活都很富裕了。
    看着小道士的微笑,朱掌柜也不好意起来:“小道士,笑笑不能解决问题,我朱泰利心里明白得很,笑与银两相比,永远是银两重。”
    幸好夫人解围道:“老爷,那天素儿不是说过吗,客栈里正好走了一个老伙计,现在又缺人手,等闻刀身体好一些,就让他给你当伙计,慢慢地还钱。闻刀,你看怎么样?”
    闻刀一听,马上答应道:“承蒙夫人相救,现在又替闻刀着想,闻刀感激不尽,一切都听从夫人安排。”
    “好,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你等着,我去写张凭据来,签字画押才算数。”老爷高兴地出去了。
    “闻脚,那你就等于卖给我家了。以后就听本小姐的了!这柄要木剑本小姐拿走了!”小姐故作狡猾在笑着。
    夫人硬拉着女儿出去,要让闻刀好好休息。
    出了门,朱素素还伸长脖子喊道:“闻脚,记住了,你是被卖给本小姐了――”
    那柄木剑是师傅送他的,本该好好保留着,但救命恩人喜欢,也只好送给她了。
    4、豆腐西施
    裕泰客栈。
    当闻刀得知自己所在的客栈就是裕泰案客栈,心里也轻了一口气。这些天来的辛苦算没白废。真是上苍有眼,故意将他安排到裕泰客栈来。
    赵七。
    到了裕泰客栈,就能很快找到赵七,就能从赵七那里知道一切。不过,不能太心急,若是跑去问夫人哪个伙计叫赵七,一定会引起夫人的怀疑――一个小道怎么会认识她的伙计赵七?他们是什么关系?若是暴露自己的身份,一定会有人来找他要纯钧剑。
    现在不用急,自己做了裕泰的伙计,自然会认识哪个伙计叫赵七,然后再找机会与他联系。
    第二天,掌柜的就把他叫了起来,给他一套伙计衣服,让他换上,安排他到火房去劈柴烧火,帮着打点。虽然夫人心疼,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劝闻刀注意休息,别累着,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他自己早就想起来帮着做一点事,这样心里也安稳一些。歉别人太多,心里也感到被压喘不过气来。
    裕泰客栈的生意不错,客房都被住得满满的。掌柜让闻刀搬客房来,去住最后面的杂物房。夫人心疼,多给他抱了床被子。自从见到闻刀后,夫人就很高兴,不时端着亲手熬的汤去看他,让小姐失宠不少。
    裕泰的食客除了投宿的客人外,街上的人们也常会来光顾,生意好得照顾不过来。听说,裕泰的豆腐类菜肴做得最好,天下一流。
    据说,豆腐是淮南王刘安发明的。刘安与他的门客在炼丹时,偶尔将石膏点人丹母液之中,经化学变化成了豆腐。于是,他同李尚进一步研究豆腐制作方法和技术,还成立豆腐生产作坊,培养豆腐专业制作伙计。据说,裕泰的老板曾亲自去学过,得到淮南王的指点,所以做出的豆腐就是与众不同。
    豆腐纯正,所做的菜也就与众不同。种类繁多,有鸡肉豆腐、芝麻豆腐、冬菇豆腐、麻婆豆腐、瓤豆腐等等。光“开洋冻豆腐”就是一大特色。要想在别的店吃到此道菜,那就只有等到冬天,而裕泰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据说裕泰有一个专业冻豆腐冰窖。
    这天,来了一个乞丐,似乎也是慕名而来,想讨些豆腐吃。朱掌柜一口回绝道:“没有!”
    乞丐又说:“豆渣也行。”
    “也没有。”
    “那就给口豆花水喝吧!”
    “我白开水也没有了。”
    乞丐发怒了:“那你为什么还开客栈干什么,快跟我一起要饭去!”
    在场的人都大笑了起来。夫人忙过来,端了一碗豆花给乞丐。
    裕泰的生意那么好,一是原因“吝啬猪”的夫人待人甚好;二是他千金长得美,性情又豪爽。许多客人就是冲着这两位而来。
    将豆腐与美人结合起来,有人就称裕泰为“豆腐西施”。
    “豆腐西施”,莫非不是真正的裕泰客栈。
    这些来天,裕泰客栈里的所有伙计闻刀都认识了,就是没有一个叫赵七。莫非还有一个真正的裕泰客栈。得找机会出去转转。
    5、兴师问罪
    这些天,客栈里的客人大多都是一些江湖人士,每帮每派,好像都冲着同一目的而来。闻刀在听他们谈话时,知道一些大概:湛卢剑已把江湖掀起腥风血雨,纯钧剑又重现江湖,听说得到这两柄绝世好剑,便可欲所欲为。据说湛卢剑已被无双城夺下,而纯钧剑则随无极真人被杀又石沉海底。大家都像无头苍蝇,胡乱地撞,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一点有关纯钧剑的蛛丝马迹。
    突然,客栈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大家向门口一看,只见丐帮的弟子堵死了门口。为首的长老大声说道:“朱掌柜,打扰了!请把那个叫赵七的伙计请出来。”
    赵七。
    闻刀一听,神经也紧绷了起来。看来赵七真的就在裕泰客栈里。只是形势不好,赵七凶多吉少。到时要不要出手相助?肯定要,现在能解开他迷团的就只有赵七一人了,他绝对不能死,也不能落这些人的手里。
    朱掌柜的忙迎了出来,脸都快笑开花了。他说道:“戚长老,快进来喝杯茶。”
    “少废话,叫赵七出来!”戚长老很不耐烦。
    “可我们客栈里没有赵七,就连姓赵的都没有。”朱掌柜的一脸无奈相。
    “朱掌柜,少跟我打哈哈!我们丐帮的消息从来没有错过。”
    掌柜的千金朱素素是个火爆性子,早就坐不住了,冲了出来就吼道:“我爹说没有就是没有!穷叫花子,想讨豆腐吃就明说!”
    朱掌柜赶快制止女儿别造事,笑哈哈的圆场道:“小女不懂事,望各位前辈见谅!实话告诉诸位,本店原来是有一个伙计叫赵七,不过十几天前就不辞而别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找不到赵七。闻刀骂自己笨,怎么没有想到裕泰不是有一个老伙计走了吗。自己还顶了他的位置,当裕泰的伙计。不过,赵七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他又去了哪里?
    “赵七去了哪里?”戚长老问。
    朱素素很看不怪丐帮嚣张,不耐烦地说道:“你老得耳朵不好使了!赵七是不辞而别,我们又怎么知道他会去哪里。像你们这样嚣张,即使知道本小姐也不耐烦说。”
    朱掌柜忙让闻刀把小姐拉进屋,不停地向丐帮道歉、解释。戚长老又问道:“那赵七留下什么东西没有?”
    “值钱的都卷走了,留了两破衣服,早被我当了。”
    “他家在何处?有没有亲人?”
    “赵七是我店里的伙计,我最了解他了,四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哪里有什么家,有没有亲人不清楚,反正没有看他与陌生人来往过。戚长老,赵七是不是得罪你们丐帮,知道你们要来兴师问罪,所以他才畏罪前逃。”
    戚长老没有理睬他,只是警告他道:“一有赵七的消息,马上通知本帮。本帮不会亏待你的!”
    “一定,一定。”朱掌柜哈腰恭送丐帮。
    戚长老走时,用眼睛瞄了一下客栈里的江湖人士,好像是在警告各位最好不要跟来淌这趟混水。他用手一挥,领着弟子浩浩荡荡离去。
    光线一下子又明亮起来,朱掌柜也松了一口气。他正要向各位客人解释一番,发现许多客人都坐不住了,偷偷地跟随丐帮而去。
    朱掌柜要找女儿来教训一番,才发现女儿与闻刀也都不在店里了。
    6、黑衣人
    戚长老带着弟子直奔“叮叮当当”铁铺而来。
    “叮叮当当”铁铺早就被其他丐帮弟子围得水泄不通。看来,丐帮是有备而战,兵分两路,一路去裕泰客栈,一路来“叮叮当当”铁铺。
    闻刀跟着小姐,混在人群里张望。小姐看不怪丐帮的嚣张气焰,带上木剑,拉着闻刀出来,说要给叫花子一点颜色看看。闻刀虽不想惹事,但他也很想知道赵七的消息,也就跟了出来。
    打铁的师徒二人都是老实本分人,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吓得话都说不清楚。闻刀听了半天,知道一个大概:有一天,裕泰客栈的赵七确实带了一个白须道长来打剑鞘,打完就走了。看来,那天师傅下山,先去找了过赵七,然后再一起去“叮叮当当”铁铺打那难瞧的剑鞘。闻刀有些想不明白,师傅是一个做事极小心的人,怎么会这样留下这些痕迹,让丐帮轻易就找到了线索。
    这时,小姐正从怀里拿出一大团红红的东西。闻刀一看,原来是鞭炮。她要干什么?哪来的鞭炮?只见她迅速点燃鞭炮,从空中抛了过去,正落在丐帮弟子的头,噼噼啪啪地炸开了。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弄得丐帮弟子狼狈不堪,抱头乱蹿。小姐趁混乱,拉起闻刀就逃了。
    他们正得意报了仇时,戚长老就像从天而降,拦住了去路。
    “好狗不挡。让开!”小姐用木剑直指对方,不知天高地厚。
    “死丫头,你找死!刚才不是看在你爹面子上,老叫花子早就将你撕成几大块。现在又来偷袭丐帮,就别怪老叫花子心狠手辣了!”戚长老说着舞起手中的小竹棍,照小姐头上劈来。
    闻刀见情况不妙,拉起小姐转身就逃。他不敢很明显地显露出他有轻功,所以,不一会就被戚长老追上。戚长老握紧小竹棍,照小姐的背心刺过来。
    此时,闻刀心里只有一个概念,就是不能让恩人的女儿受一点伤害。情况危急,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用力向前一拉,将小姐摔到前面,自己的胸膛却迎上了刺来的小竹棍。
    “小子,你不要命了!这怪不得老叫花子心狠了!”戚长老存心要杀人。
    若是运起无相内功,那小竹棍一定不能刺伤闻刀,但他不能暴露他的底细,只好吃下一棍。小竹棍直接刺进了胸膛,闻刀疼得脸色惨白,浑身无力。戚长老抖手拨出小竹棍,鲜血就喷涌而出,闻刀随之栽倒在地。小姐一见,握着木剑冲了过去,哭着要与老叫花子拼命。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空而降,拦住小姐。那黑衣人胖胖的,哪怕风吹草动,浑身的肥肉都会随之抖动一样。但他身手仍然敏捷。
    “救人要紧,带着闻刀先走!”
    小姐便忙着抱起闻刀,飞奔而去。戚长老与黑衣过了几架,见自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转身就逃了,去搬救兵。黑衣人志在救人,也不追赶戚长老。
    小姐抱着闻刀狂奔。她真的感到闻刀的身子像棉花一样的轻。那次老杨说的全是真的。看来这小子还有些奇怪,等他醒了一定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闻刀虽然伤得很重,但他神志还清楚。他一直在想,那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救他?他怎么会知道他叫闻刀?说明是认识的人。是师傅吗?不可能,师傅都已经死了,再说师傅也没有那么胖。哪还有谁会救他呢?赵七,有可能,只是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但他的声音好熟悉,难道在哪儿听过赵七的声音。不会,应该不会┅┅
    看着小姐伤心的样子,难道她就是他要找的知音。但是,凭相处了好些日子,对她并没有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她也不会弹琴,不会是他梦中的那个背影。但她为他可以去拼命,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朋友,应该不多吧!如果那位背影看着他伤成这样了,不知会不会难过。如果能听她弹奏一曲,一定有益于伤势愈合。算起来,好长时间没有梦见过她了,不知她是否还好……
    算了,别想了,现在保住小命要紧,赶忙进入坐忘,调整心血,不然神医也救不了。
    7、花开之血
    夫人见闻刀伤得如此严重,她心里就一阵阵疼,就像伤到了她心头之肉。虽说她已偷偷看过闻刀的脖子,没有红色胎记,但她内心已把他当成玉儿来对待。说实话,闻刀这孩子就是让人喜欢,听话懂事。现在为了救女儿,伤成这样子,忍不住骂了女儿一顿。
    她女儿也被吓傻了。平时虽然顽劣,但也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她眼睁睁地看着叫花子的小竹棍刺进闻刀的胸膛,当小竹棍被抽出来后,鲜血便像花开一样,璀灿地绽放出来。是那样的鲜艳,那样的刺眼。她哭了,无奈地哭了,但又束手无策。她突然有一个冲动,如果闻脚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娘,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你对娘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要说你就对闻刀说。”
    夫人真的生气了,在女儿的记忆里,娘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她突然有些恨闻脚,是他夺走了那份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母爱。
    “娘,我都说了对不起了!”
    “女儿,你都十八岁了,早该懂事了。有些事情并不是说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
    女儿一听,孩子脾气上来了,气愤地说:“那女儿也就以死谢罪好了!”说着就要去找刀子。恰好朱泰利进来,赶忙拦住了她。
    “老爷,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您。”夫人有些埋怨。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家的不在家,怎么不让人着急。如果医生来晚一点,神仙也救不了离刀。她已经失去了玉儿,不能再失去闻刀。
    朱泰利看了一眼昏睡的闻刀,慢慢说道:“出去找女儿,转了半天,才听人说女儿撞了祸。后见到丐帮的长老,又跟他们解释了一番。”
    一听说丐帮,女儿又气愤起来:“爹,您还跟他们解释!”
    “女儿,若不解释,丐帮人早就冲过来拆我们的老窝了!”
    “他们来了最好,本小姐正要找他们算帐!”
    “女儿,你就别再给你爹惹祸了,为了打发那群花子,我花了不少钱,那可是我的心头肉!”一说起钱,朱泰利的心疼不已。
    “爹,刚才有一个黑衣人救了我和闻脚。那黑衣人胖胖的,就像爹那样胖胖的”女儿突然想起了黑衣人。
    朱泰利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似乎担心黑衣人会趁机向他索取救命费,赶忙转变话题道:“请了最好的大夫,花了不少银子吧?”
    “老爷,大夫明天还要来,具体的银两明天一并再算。”
    “赶快叫个伙计去告诉大夫,明天不用来了。”
    “老爷,闻刀的伤势严重啊,明天还是请大夫来一趟。”夫人哀求道。
    朱泰利又看了一眼闻刀,很有把握地说道:“夫人放心,这小子命大得很,明天一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老爷,就算我求你了,行行好吧!”
    “我在他身上花的银两太多,他小子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朱泰利不再理睬夫人,走了出去。虽然女儿撞了祸,他花了不少冤枉钱,但他并不在意,好像还很开心,一定遇到什么好事了,可以赚上更多的钱。
    8、皎洁之夜
    如果没有坐忘功,闻刀的小命怕保不住了。当时大夫就惊讶地说:“真是神奇,心脏好像会躲让一样,不然,穿心而过,片刻就死!神奇啊,神奇!”
    现在,闻刀还发现,修炼了坐忘功,完全可以调节生理机能,受了伤也能很快恢复。本来,闻刀第二天真的就能下床活动,但他为了不让人怀疑,还是得伪装一下。
    但就在他坐忘时,他发现有人潜到他窗前偷看。他感觉到来者就是白天救他的黑衣人。看他偷偷摸摸的,闻刀真弄不明白他是敌还是友。就在黑衣人来了不一会儿,又有几个黑影从这边闪过来。黑衣人闻声赶忙撒走。
    闻刀能感觉到,后来的几个黑影似乎就是客栈里的房客,他们正在要破窗而如,朱掌柜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位兴致好浓,这么晚了还没睡。”
    “朱掌柜不也┅┅”
    说话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被点了穴。来者动作之快,令闻刀吃惊。凭他现在的状况,要想从这三个人手里逃脱,看来是不可能。只好让其摆布,趁机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企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闻刀豁出去了。
    这时,朱素素正好来看看闻刀。月光皎洁,她难以入睡,反复地把玩着木剑,一直想着白天的事。她决定过来看看闻脚的伤势如何,问问他想吃点什么。没想到屋子前面站着好些人,有一动不动的,有怪模怪样的,吓得她哇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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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淮南鸿烈》

2、《庄子》
   
  闻刀小子从记事起就跟随师傅修道。这十多年来,他们与世隔绝,潜心修炼。闻刀小子虽然小小年纪,但功力已经相当深厚了。师傅打算开始教他无为神功。
    无为神功取法于道家思想之精华:无为无不为。是一种很玄妙的神功,完全需要修炼者自己从精神上去领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师傅先将一大本《庄子》留给闻刀小子,让他自己先读读,并不提修炼无为神功的事。
    闻刀小子很高兴地捧过书,如获至宝一样。甜甜地笑着感谢师傅。师傅一看见他那甜甜的笑容,心里就感到无比愉悦。他的笑容就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样,能够牵动人的心弦,感染人的心情。师傅感觉到,越与这小子相处,越让人喜欢。他那种讨人喜欢的味儿,绝对纯真,并不做作,就像山里的清泉那样,甘甜得自然,特别具有本味儿。
    闻刀小子很听师傅的教诲,师傅安排的事,他都上心,都用心去做。这也是他让师傅喜欢的一个原因。
    三天后,等师傅问起《庄子》一事时,闻刀小子早已将《庄子》背熟了。
    但师傅说:“为师只是让你看看,根本用不着去背,只要读出感觉就行。从现在开始,你先将它一一忘掉,再来告诉我。”
    闻刀小子很是不理解,但他相信师傅说得有理。只要他慢慢揣摩,就会明白师傅所说的玄机了。
    闻刀小子越想忘记所背的内容,心里越是回忆起所背的内容,反而背得更熟了。他心里着急,愧对师傅。他心急如焚,但又毫无对策。
    窗外的流水潺潺,小鸟欢歌,好不自在。他突出想到,《庄子》里不是说要回归自然,顺应自然。何不先放下一切,到外面去轻松轻松。庄子说得好,“无为无不为”,要“无为”,就得先“无不为”。他顿悟出师傅的意思了。
    八公山上,古树参天,绿树成荫,各种各样的树都有。闻刀小子与这些树相处十余年,早已是生死之交、忘年之交。那一棵棵古树就像一位位老朋友,朝夕相处,对它们是了如指掌。有一种油脂树,树干毛茸茸的,叶子若手掌一般大小。只要在树干上挖一个洞,再用火一烤,油脂就会流出来。闻刀小子将那些油脂收集起来,用于晚上照明。把这种油脂涂在身上,还可以防蚊虫叮咬。
    闻刀小子收集了点灯的油脂后,还要收集一些树盐。山上种怪树,树干常会冒出一种汗来。汗凝固后就结成一层雪花似的的盐霜。闻刀小子他们就靠这种白盐树供给食盐。
    在许多老朋友中,值得重点介绍的还有两种树:一是铁树,这种树质地特别坚硬,刀枪不入。铁树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闻了能使人心旷神怡。师傅曾给他削过一柄木剑,整整花了师傅近一年的时间,可以说与铁匠精心铸造一柄绝世好剑无异。闻刀小子十分喜欢,常常握着木剑凝神欣赏,又是抚摸,又是亲吻。师傅曾为此说了他一身中的唯一一个笑话――
    “闻刀小子,你是闻刀,不是闻剑!”
    另一种很特别的树是吃人树。这种树以吸血为生。只要有人或者动物接近它,像长长手臂的树枝便蛇行一般缠过来,将猎物紧紧缠住,它的毒液很快就渗透到猎物体内,猎物便失去知觉,体内也开始被腐蚀成液体。它再慢慢吮吸腐蚀的液体。师傅也将它称为蜘蛛树。
    小时候,闻刀小子就险些被这吃人树吃掉,若不是师傅本领了得,他早被变成一滩血水了。后来师傅告诉他,吃人树也有弱点――它怕铁树,只要用铁树枝一打,缠得再紧也得马上松开。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了。
    后来,师傅竟将一些小株的吃人树移栽到道观背后。闻刀小子很害怕这种吃人树,很不理解地问师傅:“师傅,您为什么要种这种树,它会吃人呢!”
    “我不是削了一柄木剑给你吗,有那柄木剑,它就不敢吃你了,还会避开你,为你让路。”
    “师傅,那您栽这种恐怖的树有什么意义?”
    “可以防盗贼,也可以防猛兽。”
    “师傅,要是伤到别人怎么办?”
    “傻小子,为师不是只把它栽在道观后面吗。好人是不会从后面来的……”
    这些吃人树常捕到一些野兽,生长得很快,现在都形成了一个安全屏障。野兽也害怕了,根本不敢靠近道观。
    闻刀小子从大自然中回来,又是一番景象。整个人都像新的一样,给人清新脱俗之感。师傅一见到他就打心喜欢,越发感觉到他的可塑性。
    “师傅,弟子出去玩了一天,已将所背的一切忘记了,不再受其文字左右了。”
    “那你把自己所顿悟到的东西说给为师听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忘了。”
    “是,师傅――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何谓‘道’?‘道’就是对自然,人于自然中本应顺应自然,不做违反自然的事,便可做到‘无为’。‘无为无不为’之道,是宇宙中万物所共同遵循的客观规律主宰着事物的生存、发展和消亡规律。它无需明显作用形式,故曰‘道常无为’;但是,万物的发展运动又总是遵循客观规律的作用,故‘无不为’。
    “弟子还知师傅为何要弟子忘记所背的一切。用庄子的话来说,就是‘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无不为矣。’形式的‘无为’却在冥冥之中主宰着万物‘无不为’。
    “弟子冒味,不知理解得是否得当,还请师傅教诲!“
    师傅听得高兴。说实话,当年他顿悟这一切,足足用了三年时间,并且有些东西现在都还不明朗。后生可畏啊!师傅没有多说,只告诉他,从明天起,开始修炼“无为神功”。
    师傅心里很清楚,闻刀小子肩上的担子很重,如果像自己那样用一生去修炼功力,哪有时间去办大事。所以,别人三年才学完的东西,他必须在三天就学完。师傅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也感到好累,但命已如此,又能怎样呢?
   
  3、坐忘功
   
  第二天鸡鸣时分,师傅带着闻刀小子来到山顶,各自吐纳了一番,师傅才问闻刀小子有何感受。闻刀小子说,凌晨站在山顶之巅,呼吸着清新气息,就像在清泉中沐浴一样,整个人的血液都像更换了一样,精神倍增,真想舒展一下四肢。
    师傅也没有理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进入主题。说:“今天,为师就先传你坐忘功。坐忘功是修炼无为神功前必须打的基本功。记住,‘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也就是说,放松自己的身体,去掉自以为是的偏见,不再受到形体和功力的拘泥,与通达万物的大道混融一体,这就是‘坐忘’。
    “在坐忘中,以‘吹呴呼吸,吐故纳新’为行气之法,以‘熊经鸟申’为导引之术。如何引导,这里有张《导引图》,上绘有各种姿势,分别称为‘引聋’、‘引膝痛’、‘熊经’、‘以杖通阴阳’等。
    “运用引导之术,达到食气目的。何为‘食气’,就是指依照一定的方法进行呼吸,以达到养生的目的。‘天地之至精,生于无征,长于无形,成于无体,得者寿长,失者夭死’。要点在于:强调深呼吸,‘翕(吸)气之道,必致之末……息必探(深)而久’;时间有朝暮之别,‘宿气夜散,新气朝聚,以彻九窍而实六府’。四季各有避忌,‘食气有禁,春避浊阳,夏避汤风,秋避霜雾,冬避凌阴’。你要记住这些,以免修炼不当,反伤身体,甚至走火入魔。
    “为师今天就传授你这些,你必须用心领悟。下面你就自己试着修炼,为师有事下山去,晚上才回来。”
    师傅下山,历来都是一个人去,从来没想过带着闻刀小子一起去。说实话,闻刀小子时常想起那位白衣书生。如果当时自己跟他走了,不知又会怎样。闻刀说不上后悔,他只是想去看看外面世界。
    但他能感觉到师傅不希望他下山,似乎外面全是一些吃人树一样,随时都会将他吃掉。他已经长大了,手中又有木剑,早就不怕吃人树了。
    只要师傅不喜欢的,他就不会去做,甚至尽量克制自己去想――哪怕只是想一下,也是对师傅不敬。
    师傅不让他下山,自然有师傅的道理。
   
4、修心静音
    
  师傅要闻刀小子坐忘,而他反而什么也忘不掉。他闭紧了双眼,山峰的模糊轮廓却分明呈现在眼前,山上的一花一草更鲜明地在眼前晃动。他试着平静呼吸,但枯叶的腐烂味拌着泥土气息、野花的芬芳扑鼻而来,使他难以驾驭意念。他想塞上耳朵,但溪流的潺潺声、小鸟的欢呼声,不绝入耳。心里试摒除一切杂念,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他总是想起――
    师傅又下山去做什么?师傅一下山就得很晚了才悄悄回来,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小心翼翼?
    我是谁?父母又是谁?
    师傅又是谁?我怎么会与师傅生活在一起?
    师傅肯定知道我的身世,但师傅绝口不提,弟子又怎能问。师傅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吧。
    师傅下山去干什么?如果遇到坏人,师傅不是很危险?弟子不孝,不能在师傅跟前保护师傅。不过,师傅的功力那么深厚,应该不会遇到敌手。如果真遇到连师傅都对付不了的敌手,那弟子又何德何能保护师傅?如果真有那一天,也就只有同师傅同生死了。
    昨夜又做那个相同梦――一个依然模糊的背影在弹琴。先不讲那琴声有怎样的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光看她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舞就令人陶醉。那个熟悉的背影一直伴随着我,同我一起长大。虽然还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但那琴声是那样的熟悉。我相信,只要听到那琴声,自然会认出她来。
    我能想像得出,她穿一衣洁白漂亮的衣裙,有一张如月亮一样娇美的脸庞,散发一种忧郁的气质。
    我一直感觉到,她就在不远处弹着琴等我。
    这才是我想下山的一个主要原因。
    突然,血气翻滚,四处乱蹿。幸好闻刀小子及时清醒过来,即刻止住胡思乱想,赶忙收功,停止练习。如果再这样下去,不走火入魔才怪。
    闻刀小子自己也不明白,平时自己打坐,早就能自由驾驭,虽然还称不上坐忘,但也不至于胡思乱想。今天是怎么了?心里怎么慌慌的,好像有事情要发生一样。难道师傅会出事?不行,得下山去看看。
    但是不行。师傅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擅自下山。如果不听的话,肯定会惹师傅不高兴。师傅平时就心事重重,不能再给师傅添烦恼。
    但师傅会不会出事?
    不会的,吉人自有天祥。还是静下心来练好功,好让师傅高兴高兴。
    记得师傅曾说,修心时,要定心在中,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摇女精。四体既正,血气既静,一意抟心,耳目不淫,虽远若近。反之,如果思索生知,慢易生忧,暴怒生怨,忧郁生病,病困乃死。思之而不舍,内困外薄,不蚤为图,生将巽舍。若做到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便可耳目聪明,四肢坚固。
    书上说得好,“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和乃生,不和不生。”人本来就是从自然中来,也就可以回到自然中去,与自然和谐统一,便可忘我,也就达到坐忘了。
   
5、辟谷与服食
   
  鸟儿归巢了,潺潺的流水奏起了静夜曲。但师傅还没有回来,难道师傅真的出事了?闻刀小子不敢多想,只好祝愿师傅万事大吉,尽早归来。
    师傅没有回来,他也没有心思先用膳,尽管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这么多年来,与师傅相依为命,师傅更多的像父亲一样。每一顿饭都是与师傅一起吃,看着师傅吃得香香的,他心里就高兴。他一直在琢磨着做可口的饭菜,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回报师傅。尽管山上可吃的东西极有限,他还是尽量变化着为师傅做。他也看得出,师傅也挺喜欢吃他做的饭。今天师傅下山去,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办,那一定很辛苦,所以,他特意多做了一些菜,等师傅回来好好地吃上一顿。
    星星的眼睛吃力地眨着,也好像是夜深了,睡意浓浓。但师傅还没有回来,闻刀小子不能睡。他决定走出去等师傅,能在路上接到师傅也好。
    屋外的空气益人,让闻刀小子想起今天练坐忘功的事儿。幸运有惊无险,最后还是静下心来,与自然融为一体,真正感受到物我两忘。没想到,一进入忘我境界就忘记了一切,等收功时才发现一天已快过去,便赶忙去准备晚饭。
    “你下山来干什么?”
    突然传来严厉的呵斥声,把闻刀小子吓了一跳。不过,闻刀小子挺惊喜的,是师傅的声音。他情不自禁的奔了过去。
    “师傅,您终于回来了,弟子已作好晚饭,只等您回来。”
    “师傅曾经对你说过什么?”师傅根本就有理会他的欢喜,仍然严厉的呵斥道。
    闻刀小子只好小声的答道:“没有师傅的准许,不得下山半步。”
    “记得就好!”
    “师傅,弟子下次不敢了。”
    师傅没有再理会他,直接进了他自己的屋子,许久没有出来。闻刀小子只好小心恭候在外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傅换了件衣服出来了。在灯光下,闻刀小子看见师傅一脸疲惫,脸上好像还有一丝痛楚,好像哪里受伤了似的。
    “师傅,您一定很累,先喝点茶水。”
    师傅坐下去的时候,用手扶了一下椅子才坐下去。闻刀小子看得出,师傅的背上一定受伤。不知重不重?但又不敢问。不知师傅在外面遇到了什么辣手的事。
    “师傅,您没事吧?”
    师傅瞅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只说开饭吧。
    师傅一看丰盛的饭菜,就沉默了一会儿,放下筷子问道:“你的坐忘功练得怎样了?”
    “师傅,弟子险些走火,幸好及时把持住了。”
    “那你就没有再敢练了!”
    “没有,师傅。弟子一天都在练。”
    “那你哪有时间做这么多菜呢?”
    “弟子从早上打坐起,直到傍晚才醒过来。也就是傍晚以后才开始做饭的。”
    师傅惊讶地问道:“你中午没有吃饭?坐忘了进食?”
    “弟子一坐忘就忘了时间。”
    师傅又沉默了一会,说道:“本来有些的功夫是打算慢慢传授给你的,既然你学得快,那就现在全传授给你好了。再说,也没有太多时间了……”
    闻刀小子很惊讶地问:“师傅,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需多问。你既然已将坐忘功练成,那为师就给你讲讲坐忘与去除嗜欲的关系。肥肉厚酒,务以自强,命之曰烂肠之食;靡曼皓齿,郑、卫之音,务以自乐,命之曰伐性之斧。燀热则理塞,理塞则气不达,味重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鞔,中大鞔而气不达,以此长生,可得乎?俗主亏情,故每动为亡败。耳不可瞻,目不可厌,口不可满,身尽府种,筋骨沉滞,血脉雍塞,九窍寥寥,曲失其宜,虽有彭祖,犹不能为也。
    “《内篇•逍遥游》中还提到有“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神人。真正的坐忘,就可以做到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而不能伤,飘风振海而不能惊。能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
    “一方面要‘辟谷’要‘与月进退’,即自朔日起‘去谷食石韦’,日增其量,至月圆后逐日减少。当感到‘首重足轻体轸’时,‘则呴吹之,视利止’;另一方面又要‘服食’,比如食松柏,饮走兽泉英,可以却老复壮、宁泽有光;又如夏三月去火,以日爨享(烹),则神慧而聪明;再如春三月食之(指薤),苛疾不昌,筋骨益强,此谓百草之王;而卧时饮淳酒,以其为‘五谷之精气’等等。一方面协调得好,便可相得益彰。
    “更多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顿悟了。好了,现在吃饭,其余,明天一早再传授于你。”
   
6、知音
   
  整个晚上,闻刀小子都被疑云笼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将要发生什么。师傅明显受了伤,为什么不让弟子知道,这中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闻刀小子又想十岁那年,从山下来了位道长,虽说是路过来投宿的,实际上另有目的。他一进道观来,就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师傅也似乎有些紧张,尽力地回避着什么。那位道长最后将目光投到他身上,似乎从他身上看出了什么。师傅赶忙让闻刀小子去冲茶。
    师傅没有留那位道长过夜,而那位道长也似乎无心在道观里过夜。走的时候,还狠狠地多看了他几眼,似乎是要将他记住。他感到一丝恐惧。
    道长前脚走,师傅后脚就跟了出去。师傅说,闻刀小子,你去练功吧,为师去送送道长,免得天黑迷了路。
    师傅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师傅一进门,他就感觉奇怪,怎么会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从门缝里,偷看到师傅正在擦他的佛尘。他看见上面有血迹。
    第二天,他到道观后面去,看见吃人树精神抖擞,营养充足,似乎刚饱餐了一顿。
    他终于明白师傅是在杀人灭口,那位道长应该早就不在人世间了。那师傅究竟有什么东西不能让外人知晓,师傅带着弟子躲在这山里,又在躲避什么。
    再后来,他也偶尔会在山上发现一些打斗的痕迹。他曾告诉过师傅,师傅却呵斥道,江湖的事儿,小孩子别过问。现在看来,一定还有人找到山上来过,都被师傅一一灭了口。难怪那吃人树会长得那些快。
    师傅杀人灭口,一定有师傅的理由。闻刀小子一直相信师傅不是坏人。
    现在,有些事情显明包不住了,肯定会有更多人要找上山来,所以师傅才说“没有太多时间了”。
    从师傅受伤来看,对方的实力一定不弱。那弟子又该如何帮师傅逃过一劫呢?
    同师傅共进退,同生死。
    通过一个晚上的调养,师傅的精神得到了恢复。
    师傅说:“你跟随为师学艺这些年,也学了不少东西。以后行走江湖,应该可以保护自己。只是你从未下过山,对江湖的事儿知之甚少,不知江湖的凶险,应处处小心才是。”
    闻刀小子感到师傅像在安排好以后的一切样,难道真的要发生大事了。但他嘴上还是满口答道:“弟子敬听教诲。”
    师傅接着说道:“无为神功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一招一式,重在领会‘无为’与‘无不为’的玄机。《庄子•外篇•在宥》里不是讲过‘庖丁解牛’的故事。庖丁花了十九年时间,通过解数千头牛的练习与领悟,终于明白解牛时的‘无为’与‘无不为’的道理。真正上层的武功是指引人们到一种更高的境界,修炼者一上升到最高境界后,自然就顿悟了一切,无招便胜有招。说明白一点,就是以坐忘功去驱动你的功夫,都会功力倍增。以后你应时常打坐,常练坐忘功,无为神功便可自然修炼成。到时你的武功便可无为而有为了。”
    “是,师傅,弟子一定勤学苦练,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师傅心慰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为师再给你讲一个故事――
    “著名乐师成连把所有技艺都传授给弟子俞伯牙后,但俞伯牙还是感到自己只学会了弹琴的外在形式,内在精髓并没有领悟。师傅成连就说,好就只好去拜访我的师傅方子春,说不定我的师傅能传授你更多的东西。据说方子春隐居于一个小岛上。于是他们便出海去找方子春。他们到了蓬莱山,成连师傅就让俞伯牙留下,在此等候,为师独自前往去寻方子春。没想到成连师傅一去不复返,把俞伯牙一个人留在了蓬莱。俞伯牙身处这个神山,被潺潺的流水声,清脆的鸟鸣声感动了,有感而弹,竟然从大自然中顿悟出音乐的神韵。于是他就开始游山玩水,从大自然中感情音乐的精髓。”
    “师傅,其实八公山就是一座蓬莱,弟子从中也收获不少。”
    “故事还没有完。一天,俞伯牙游性正浓,却突然下起雨来,只好找一个山洞躲雨。看着山中的雨,灵感萌动,情不自禁的弹奏了一曲。突然,他感到琴弦颤动了一下,知道有人在偷听。四处一找,竟发现一个樵夫在偷听。难道他也懂音乐,于是就望着高山弹一曲考考他。结果,琴音一落,樵夫便曰:‘巍巍乎若泰山。’俞伯牙望着流水再弹一曲,还是没有难住对方――‘洋洋乎若流水’。于是两互通姓名,成了知音。俞伯牙许下诺言,等他周游完了,一定拜望知音钟子期。但没有想到他再也不能见到知音了,等他来拜望钟子期时,钟子期不幸去世。俞伯牙伤心地在知音坟前弹奏了一曲后,便自毁其琴,一世不再弹奏。
    “同样道理,你要使自己的修为达到最高境界,还需要与知音交流。你下山以后,应该找到自己的知音。”
    “是,师傅。弟子记得庄子曾说过‘运斤成风’的故事。楚国郢都有个捣石灰的人把一滴泥土溅到了鼻尖上,而这滴泥土就象苍蝇翅膀一样薄。他却要请匠石替他削掉。匠石挥动一把大板斧,挥得呼呼作响,若无其事地随手一斧劈了下去,把那一滴泥土完全削去,但鼻子却没有丝毫损伤。捣石灰的人站着神色不变。宋元君听说了这件事,就把匠石找来,说:‘你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匠石说:‘我过去可以这么削,但现在不行了。因为能站着让我用斧子劈去泥点的人已经死了。';其实他们也是知己。”
    一说过知音,闻刀小子就想起梦中多次出现过的一个背影。那幽幽的琴声,不绝如缕,至今仍在耳边萦绕,令他不能忘记。不知她是不是知音,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7、纯钧剑
   
  “为师很高兴,你悟性好。以后行走江湖,得应该有一柄好剑。这柄剑就送给你。”
    “师傅,您不是给我削了一柄木剑吗,有那柄木剑就可以,这柄好剑还是师傅留着。送给弟子是一种浪费,甚至是侮辱名剑。”
    “别罗嗦,叫你拿着就拿着!”
    “是,师傅!”
    闻刀小子接过剑,一看,是一柄很普通甚至有些笨拙得好笑的剑,一看那剑鞘,就笨拙得臃肿,掉在哪里,除了收破铁烂铜的人会捡起它外,一般人还会嫌弃它拦着路了呢。再试着拨剑,却难以拨出。他运用了七层功力也没有将剑拨出。
    师傅解释道:“昨天下山,为师就是为了找铁匠打这剑鞘。没有必要就不要动用这剑,等你的功力足以能保护此剑了,你也就能拨出此剑了。
    “这是一柄名剑,叫纯钧剑。相传是春秋时期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天下第一相剑大师薛烛在越王勾践处初闻此剑时,惊得失足跌倒,发髻散乱,观赏后赞曰:‘扬其华,淬如芙蓉始出;观其钣,灿如列星之行;观其光,浑浑如水之溢于塘;观其断,岩岩如琐石;观其才,涣涣如冰释……’有人用千匹骏马、两座大城来换而勾践不应。纯钧乃天下尊贵无双之剑。
    “据说越王允常聘欧冶子作名剑五枚,大三小二:一曰纯钧,二曰湛卢,三曰豪曹,四曰鱼肠,五曰巨阙。秦客薛烛善相剑,王取豪曹示之。薛烛曰:‘非宝剑也。……’王复取巨阙示之,薛烛曰:‘非宝剑也。……’王复取鱼肠示之,薛烛曰:‘夫宝剑者,金精从理,至本不逆;今鱼肠倒本从末,逆理之剑也……’王取纯钧示之。薛烛霍然而忘之,……取湛卢,薛烛曰:‘善哉!衔金铁之英,吐银锡之精,奇气托灵,有游出之神。……’……昭王寤而得之(湛卢)。召风胡子问之:‘此剑值几何?’对曰:‘赤堇之山已合,若耶之溪深而不测,群神上天,欧冶已死,虽有倾城量金,珠玉竭河,犹不可与,况骏马万户之都乎?’
    “湛卢剑目前出现在江湖上,江湖人为之争夺,杀得整个江湖遍地横尸,腥风血雨。你若能获得此剑,拿与纯钧剑合壁,据说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当然,相比较湛卢剑,纯钧剑是要逊色一些,但也是世间奇物,人人皆想占为已有。剑就是生命,要把它当成生命看待。”
    “师傅,你背上的伤是因为……”
    突然,他们都停了谈话,分明听到有人冲上山来,来的还不少。师傅慌忙带着闻刀小子奔到道观后面,忙对闻刀小子说:“拿好木剑,冲进吃人树去,里面有一个地道,顺着往前走,就可以逃出去。去城里找裕泰客栈的一个伙计,他叫赵七。他会帮助你的。记住,千万别把纯钧剑弄丢了!”
    “那师傅您呢?”
    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在道观外面叫喊开了。
    “记住师傅的话,尽量不要显露自己的功力,不要让人知道你与为师的关系!不用管为师!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
    “不,师傅。弟子愿与师傅共进退。”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师傅,就最后听为师一次。”
    “师傅――那您就与弟子一起从地道里离开啊!”
    师傅没有与他多说,突然一掌将他打进吃人树。
   
8、无相掌法
   
  闻刀没有想到,吃人树中有一个地道。一般人是无法找到的。看来师父移栽吃人树是很有用意的。闻刀本想冲出去帮师傅,但师傅那一掌的力道很大,一直把他打进了地道。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就顺着地道滚了下去,也不知滚了多远才停下来,反正四周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无法辨认方向。他想听听外面的动静,除了清脆的滴水声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他想,只有尽快找到出口,才能尽早去帮师傅。
    他若是将无为神功修炼成,那也就能在黑暗中视物,就能隔山辨音。现在他才入门,只能依稀看见一尺远的地方。他的脚刚一挪动,就被一样东西绊了一下,才突然想起纯钧剑。幸好剑也随他滚了下来,不然就对不起师傅了。
    他捡起纯钧剑,才发现木剑不在。刚才扑进吃人树时,被躲闪不及的树枝绊了一下,好像把木剑丢在树下。等救了师傅,一定要将它找回来。
    他小心地向前走去。
    也不知过走了多久,才感觉到微风吹来。那出口一定就在附近。他顺着风向找,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丝亮光。
    那一定出口!闻刀心喜若狂,终于找到了出口。只要出了这地道,他就可赶上山去帮助师傅。
    他在四周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机关。他心更着急起来。明明马上能到手的东西却偏得不到,不叫人着急才怪。现在只有推开那块堵住出口的块巨石了。他运起无相掌法,极尽全力拍去,巨石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他接连试了几下,巨石还是纹丝不动。他有些气馁。若是能拨出纯钧剑,那就能劈开此块巨石;若是师傅在此,师傅就能轻轻打开;若是自己功力深厚一些,问题也能迎刃而解。但他现在束手无策,只有干着急。
    他沮丧地背靠着巨石坐下,心灰意冷了。若是折回去,又没有木剑,还没有出洞口就会被吃人树缠住。现在,进退两难,别说帮师傅,就连自己会不会困死于地道里也说不定。
    突然,他想起师傅曾说过,用坐忘功驱动武功,功力会倍增。对,先进入坐忘,然后再驱动无相神掌,说不定就能打开这巨石。
    他静下心来,排出一切杂念,进入坐忘。当他忘掉一切,忘掉自我,融入无穷宇宙间时,他首先感到精神倍增,刚才的疲惫一扫而光,浑身充满力量。他奋起一掌,巨石应声而开。看来,在坐忘的境界到发功,确实会功力倍增。真正浩瀚无穷的是宇宙力量,个人与之相比就渺小得多了。
   
9、葬剑
   
  等闻刀出了地道,找路冲上山来,道观早就被烧成灰烬,到处都横躺着尸体。那些都是一些陌生的尸体,从穿着打扮来看,都是一些江湖人士,看样子,每一个人的功力都不俗。可以想像,师傅与他们进行了怎样一场恶战。
    他四处搜寻着师傅的踪影,却怎么也找不着。突然,他看见一座崭新的坟墓,墓前立着一块木板,上面潦草地写着:无极真人之墓。
    师傅死了?!
    不,不会的!
    闻刀跪倒在墓前,失声痛哭。
    没有了师傅,他等于失去了一切。是师傅养育了他,是师傅教导了他。他还没有来得及回报师傅,还有太多的话想问师傅。
    悔恨啊!恨自己多无能,恨敌人太凶残。
    此时,天色已暗下来,说明时间不早了。闻刀明白了,一定是自己进入坐忘时,不知不觉花去了不少时间。如果每一次坐忘都这样慢,不知要死多少回。看来,自己的坐忘功还只是入门,以后得抓紧时间修炼。
    突然,闻刀想到一个问题:师傅死了,是不能自己安葬自己的。难道是别人?但师傅一向都没有什么朋友。
    闻刀正想不明白,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闻刀赶忙藏了起来。
    不一会,几个江湖人士赶了过来,一看那场面,一个粗野汉子大声说道:“殷老三真没本事,带那么多人来都对付不了一个臭道士,连自己的小命也赔上了。”
    一个青衣书生接着说道:“大哥,道观都被烧成灰烬,看来纯钧剑就早不在此处了。”
    为首的那位穿黑衣汉子说道:“有人安葬了无极真人,纯钧剑一定在那人手里。咱们赶快下山,看能不能赶上那人。”
    说完,一行七人飞身下山。闻刀正想挺身出来替师傅报仇,突然想到自己还不能去送死,那“太行七煞”等闲之辈,师傅曾向他说过。真正地要替师傅报仇,还得先练好武功。
    既然还有师傅相识的人,那他们一定会相助他替师傅报仇。对,一定要那群坏人前找到师傅相识的人。
    对了,师傅不是叫他去裕泰客栈的赵七吗。那就下山去找赵七。
    看来,敌人都是冲着纯钧剑而来,凭自己的功力,难以保护此剑。既然他们认定道观烧了,什么也没有那,那就故意将剑埋在此处。对,就埋地师傅的坟旁,也可以陪陪师傅。有师傅看着,也就可以放心了。
    等闻刀埋好剑,作好掩饰,天已经黑了。
    闻刀向师父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起身去找他的木剑。那可是师傅专为他削的剑。
    他去折铁树树枝来避吃人树时,“太行七煞”竟然折了回来,看见闻刀就冲了过来。闻刀自知难敌“太行七煞”,折了树枝就跑。
    “小道士,你给老子站住!”
    闻刀不理睬,直接冲进吃人树林。在地道口外找到了他心爱的木剑。他捡起木剑,冲进了地道。
    闻刀在地道里依稀听见“太行七煞”的惨叫声。他们这些坏蛋,平时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要来找死,成为吃人树的盘中餐,那也活该。对于他们而言,死的时候能成为大自然的肥料,回归到大自然里去,也算是死得其所,一生终于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一天滴水未进,闻刀早有饿意,但师傅被害,道观被烧成灰烬,他也没有心思找吃的,只在沟边随便喝了几口水,就匆匆下山了。
    这是他第一次下山,但心情不是他原来想像的那样高兴,而是黑沉沉的。不知未来的路又会怎样,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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