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了，不知道这是今冬的第几场雪。黄昏时分，屋顶、树顶和远处的山已经白皑皑一片，街心公园里绿色的地灯一打，颇有几分童话世界的美丽。雪花并不大，夹着一些雨粒，缓缓飘散。空气里散尽了城市特有的汽油味，变得清冽甘甜。
依然忙碌的公交车粼粼地压过城市的街道，地上的雪花未能幸免，洇成湿湿的残迹。忽然想起一句不相干的词：情似雨余粘地絮。那絮，和街心中的残雪好有一比吧。
很想给你打个电话，这么晶莹的雪色，这么寒冷的夜晚，不知道你是否也和我有一样的心情呢？不知道你穿得暖不暖，在做什么呢？拿出了手机，拨了那个很难忘掉的号码。其实自己也并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可能只是说：你看，下雪了呢。我并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很多的时候只是听
候只是听你在说，许许多多的废话之中，夹杂着一些着意询问的真话，可是我，却很少认真回答你的真话。看你听了我的回答后眉宇之间颇有失落感，不禁好笑。
电话通了，响了几声却无接应。大概是没有听见，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也许身处人声喧闹处，也许人机分离？
我却暗暗地有点轻松起来，如果你接了电话，我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呢。何况，此时我的心情，你又能体会多少？倘若正在饭桌酒局之间，觥触交错之下，我这个电话还有什么意义？又比如正在拥挤的车道上，为路滑车堵而烦恼不已，我这个电话就更不合时宜。想来终不能以己人之心度他人之腹，即便是自以为相知的人，情境不同，又怎能感同身受？
偶尔看到歌德的一句诗，大意是：谁能问心无愧地怀拥知己，行走于迷宫一般的天地？初看这句诗竟如老相识，感动得反复唏嘘。相知，只是心灵某个隐秘的空间彼此开放，好象你那些掺杂在许多废话里的些许真话，而我却不必应答。
过了一会，手机响了，我看着那个我看着那个很难忘掉的电话号码，没有接电话，一任铃声在飘舞的雪花里回响。
就是这样，我们不停地错过，而春夏秋冬，流年暗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