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贴子最后由黑色叶子在 2005/06/11 06:18am 第 1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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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还有没有父母?”
“我 只 有 妈,没 有 爸 !”
“是的。。。。你没有爸`。。。。。”
“我 只 有 妈,没 有 爸 !”
客厅里,他在吼,我在喊。
我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那句“我 只 有 妈,没 有 爸 !”的时候,他手中的拳头又一次握紧了,并且有了向上挥动的趋势。我知道,他又想打我了。
但很快,他的手慢慢垂下,虽然只是那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但还是逃不了我的眼睛。
除了那一秒钟地迟疑与害怕,我早已经学会没有任何畏惧地去面对他,这个给我生命却让我恨之入骨的男人。
我冲进了我的卧室,却听到了他又在和妈妈嚼舌头,隐约听见了些什么。他在怀疑我恋爱了。
我对着他大声说:“你爱怎么想怎么想,你爱怎么说怎么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然后“砰”的一声将那房门重重锁起。
心中却是那么一份坦荡与释然。
甚至还有那么一阵快意从脚底下蜂拥而至。
我想,在我的字典中,对于“父亲”“爸爸”这些词语,似乎离我已经很远了,真的已经很远了。
现在的他,在我的心中,是一个敌人。
我和他永远都在玩一个游戏,只是这个游戏中我们永远都分不出胜负,亦或许胜负对于我们两个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和他都是倔强的人,倔强到无法让自己的生命再次融合在一起去消除那些隔阂。
我已经习惯在生活中处处和他作对,不理会他的任何问题,亦不会照他的话去做任何事情。
我和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行走,并且愈走愈远。
我们已经感觉不到彼此,已经在我们身上流动着的部分血液已经不能将我们联系在一起。
我们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无法逃遁分离,但却彼此生活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悲哀还是他的悲哀,亦或是我们共同的悲哀。
我想他定是后悔有我这样一个比他还要倔强的女儿。但是生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我都无法改变。
上帝给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并且筑造了两个失败的人。
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我是一个失败的女儿。
但是,我想我们都知道,我们是两个懦弱的人。我们的心中都有一些那么柔软的如同那些长在阴暗角落里太过于繁盛的苔藓,但我们如同敌人一样在做互相杀戮的游戏。
我想,我们都很累。
但我们的性格使我们这样做。性格使然总是会导致一些出乎意料的结果,而这个结果便是我和他在某种意义上说成不了真正的父女。
其实,在我们这样相持的阶段中,他有过很多很多次对我的妥协,甚至可以说是讨好。但,我并没有买他的帐。因为,他每一次伤害到我都是这样。小的时候是,大了的时候也是。他那一度激发的感情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宣泄以后,总是在以后的日子为我做些什么来弥补他对我的亏欠。
当我还没有形成现在这样太过于棱角分明的个性时,他帮我买我喜欢吃的小菜、水果,喊我“敏敏”的时候,我就马上会原谅他,那些怨恨都会消散开来。但现在,我想不仅仅是性格的因素使我已经无法再原谅他了。
心中的伤,太深太深,烙在记忆深处再也抹不掉了。
妈说,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我想,是的。
我会努力保护我所喜欢的东西。反之亦然。而那些伤害我的人,我会不择手段地用我最大的气力去回击,无论他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痛苦,就像他对我施加的痛苦那般。这就是我的个性,纵使血肉横飞。
其实,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也不对,我也不是忘记了他所有的好。
我知道有时候,我喜欢拿着一只放大镜去把那些痛苦的事情放大,让那些苦楚到达最鼎盛的尖端。
我很累,但我却一直这样做。
我专门找碴去和他作对,专门去抢他的遥控器,专门去关他的影碟机,专门用尖锐的物体去敲击桌面以示抗议他的抽烟行为,专门在洗手间磨磨蹭噌。
他除了一两次的怒吼以示反抗之外,其余的时候几乎都选择了去容忍我。而在那些我没有喊他他该有称呼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举起他的拳头向我砸来。我知道,他的锐气都在苍老的外表下消损。
而我用最尖锐的形式去伤他。我的心里很痛快,就像他当初把那些拳头砸在我身上的时候那样,就像他当初那些最尖锐的言语与行为方式伤一样。
我的心既痛又快。
这个游戏,我永远都成不了赢家,而他亦然。我们就这样生活在一起。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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