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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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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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楔子 涿鹿之战 第一节
写在楔子之前: 在盘古开天辟地以前,道与魔就已经存在了,他们生长纠缠在一起,力量也是此消彼长的,这个过程是极其漫长悠远的,并且注定要继续地漫长悠远下去,于是就产生了许许多多无法考究的故事。 其中一个故事的主人公叫席方平,他是一个书生,普通得只想着为父亲报仇的书生。故事的起源要追溯到上古年间,那是一场战争,所谓战争往往都是不可避免的……
楔子:涿鹿之战
第一节
蚩尤是谁? 在上古年间,如果一个孩子不愿睡觉,那么当母亲的一定会说:蚩尤来了,蚩尤要来吃你了。 蚩尤的确吃人,而且是生吃,据说他最爱吃的是人的脑髓,活人,掀开天灵盖,用刀子挖出一片来,放入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蚩尤说这样可以增长自己的智慧。
但蚩尤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做了许多傻事。
第一件傻事就是他杀了神农氏炎帝。其实,蚩尤是炎帝的后人,是儿子还是孙子,或者旁系,史书上并没有记载。杀炎帝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篡权。
蚩尤如愿了,他统治了所有的蛮人。
不过,在做这件傻事的过程中,蚩尤也做了一件聪明事,那就是将炎帝的尸首安葬了。蛮人部族这才信服了他。
其实,蚩尤是不敢吃炎帝,原因是神农氏曾经尝过百草,他是一个百毒不侵的人。所谓百毒不侵的人血液中一定含有剧毒,所以蚩尤没有吃掉他的祖宗。
蚩尤所做的第二件傻事就是与黄帝断了关系。
当初炎帝与黄帝曾达成同盟,天下也因此而一片太平,但蚩尤破坏了这个太平。
蚩尤的目标很明确,杀了黄帝,一统天下。他的野心很大,率领蛮人部落进攻黄帝。
在进攻的过程中,蚩尤终于做了第三件傻事,就是吃掉所有的俘虏。
蚩尤过于自信了,他相信这是一种威慑力,所以他要这么做,他也的确这么做了,而且上了瘾。
从此,蚩尤与孩子睡觉前想像的那只狼划上了等号。
黄帝比蚩尤还要强大,所以蚩尤的自信是不堪一击的,他终于失败了。
于是,蚩尤终于做了第四件傻事。
在人们的心目中,蚩尤就是一个最可怕最恐怖的恶魔,但谁也没有想到,蚩尤找到了比自己更可怕更恐怖千万倍的恶魔,那就是邪恶的阴屠。
一般人并不知道阴屠是谁。但先知们知道。
某一天的晚上,月亮变成了红色,星星从天空中坠落,所有的先知都来参见黄帝,告诉他蚩尤已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阴屠。
说完这一预言的先知们都咬舌自尽而死,他们说已经看到了世界的末日。
只有一个老道没有死,他名叫鬼谷子,是当时最有名的先知,也是最有本事的先知。
黄帝并不相信这一切,他也认为自己很强大,难道还有比蚩尤更可怕的人吗?
鬼谷子肯定地说,没有,但阴屠并不是人。
阴屠不是人,那他又是什么呢?
鬼谷子可以解释这一切。
宇宙间分为魔,人,道三界。其中黄帝所处的就是人界,而阴屠则来自邪恶的魔界。
呆在魔界里的当然不是人,所以阴屠是个魔,一个邪魔,强大而又可怕的邪魔。
阴屠很有野心,若干万年前,还没有人界,他曾与道界展开一场厮杀,那场厮杀历时十万八千年,最终以道界胜出。阴屠只好回到了自己的魔界。
失败的阴屠留下了预言,道界将死。
道界本来不以为然,然而,一切都如阴屠所说,在道界里充满了尔虞我诈,道德沦丧,纸醉金迷。
看来道界真得要不行了,这时出现了兄妹两个人,哥哥盘古,妹妹女娲。
为了对付阴屠可能的再次进攻,盘古开天地,女娲创造了人,从此人界产生。
鬼谷子接着说,人界其实不仅仅是人,还有万物生灵,其中最有智慧的是三个部族,分别是人,妖与魈。人自然不必说了,聚万物灵气的则是妖,他们最接近道界的人了。至于魈吗,虽活在人界但实则为魔,永生不死的魔,善良的魔。
黄帝实在没有想到生活的世界中有这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生灵,一时间人皇的感觉有些失落。更失落的还在后面。
妖皇与魈皇出现了。
这是人界中头一次三皇联合。
黄帝真的开了眼界,他终于看到了人以外的生灵。
妖皇长得极为俊美,双眼细长上挑,紧身的铠甲,束着绿袍。
魈皇则瘦高的身材,紫色的长袍盖住了脚,另戴着一顶紫色的帽子。
人界的三皇集合在一起,要对抗阴屠的进攻,但他们谁也没有见过阴屠。
鬼谷子说,见过阴屠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亡。
难道阴屠真的那么可怕吗?
蚩尤终于见到了阴屠,他的结局与鬼谷子所说没有半点出入,那就是死亡。
蚩尤绝对不想死,一个野心家是永远不会想到自己会死的,但他却做了第四件傻事,这件事结束了他的一切。
蚩尤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阴屠,所以他死了,而且死得很窝囊,他是被臭气熏死的,是被臭水淹死,被臭泥堵塞七窍而死。
没有人去过魔界,那里根本就没有光线,即使去过也看不见任何东西,黑暗,到处都是黑暗。黑暗里是肮脏,恶臭。
魔界是一片巨大无边的沼泽,黑色的泥散发着永远的恶臭。
蚩尤来到这里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是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但一切都晚了,他再也无法脱身,也根本没有脱身的可能。
蚩尤跪在那个巨大的黑暗的望不到边的泥潭中。他很想站起来,但那是不可能的,仅存的一点原始意识都在慢慢地消失着,终于,他的表情露出了虔诚。
没有灵魂的人,他永远会露出一种孩童般的虔诚,这种虔诚中包含着敬畏与崇拜。即使他会为这种虔诚付出生命的代价。
蚩尤的膝盖跪落在魔泽的泥潭中,缓缓地慢慢地下陷着,但他好象没有一点感觉,而是将头也拄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好象都在向泥沼中陷下去。他的身上好象有一团火焰在跳动着,使他看起来仿佛也在融化。
不过那的确是一团火在燃烧,有一张看不太清楚的脸在火的后面。那张脸极为可怖,仿佛是一张婴儿的脸,初生的那种,皮肤皱着,有一种脱水的感觉,他就坐在那团火的后面,没有任何动作,也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是在火焰地跳动中扭曲着,泛出一种死亡的颜色,赤色,转而变为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与紫色,每一种颜色都召示着邪恶的气息,他,就是魔泽的主人――阴屠。
蚩尤的跪姿没有任何的变化,头还是拄着地,在慢慢地,平行的陷落着,头与手,膝盖与脚,身体,大腿到臀部,直至没得完全了。泥沼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平静的,带着诡异。
那团火在黑暗中燃烧着,被点燃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码放齐整的头骨,从头骨的牙齿中,口腔里窜出了火苗,磷蓝色的火苗使这一切显得十分的诡异可怖。
蚩尤死了,阴屠活了,邪恶降临,人界大乱。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历时三十六年,人界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每一个活着的人都知道被阴屠所附身的蚩尤是不可战胜的。
在恐惧中所苟活着的母亲们对孩子总是这样说:阴屠来了,阴屠要来夺走你的灵魂。
每一个母亲同时对孩子还要说一句话:快快长大,保护自己灵魂的唯一方法就是继续战斗,孩子!
然而,这只是一种面临死亡所发出的最后希望,阴屠的队伍太强大了,人界的所有生灵在他们的面前都不堪一击。
最可怕的是,死去的人会被阴屠制成邪人,一种被魔性主宰的人,他的名字又叫残暴。
三皇的队伍节节败退,人界眼看就要沦丧为另一个魔泽了。
黄帝与妖皇魈皇只好将队伍撤到黄河北岸。
三皇很清楚,这是最后的一块战场,这里的失手将意味着整个人界的消失。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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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二节
鬼谷子是黄帝最后的希望,也许只有他能够挽救这一切,但他还是没有出现。
做为一个先知,鬼谷子却不能预测这场战斗的结果。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兆:人界会不会从此消失。
鬼谷子并不是人界的人,他是道界的使者,他深深地知道人界的消失会让道界也随之灭亡,但道界又有谁可以拯救这一切呢。
每一个道界的人都只是想,阴屠再强大也无法进攻道界,他永远强大不到那样的实力。
鬼谷子并不这么认为,之所以道界始终不肯与人界联手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不屑于与人界的生灵共同对付邪魔,另一个原因就是道界很清楚现在的实力,他们已经清楚的知道道界早已是名存实亡。
虽然这样,鬼谷子还是要努力的,因为他有十个好帮手,这十个好帮手也是道界的,但他们与鬼谷子一样,是不甘于这样失败的十个人。
十巫医是道界中,也是整个宇宙中最好的十个医生。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将失去的灵魂找回来。所以,他们也是阴屠最想杀掉的十个人。
阴屠想杀他们的另一个原因是十巫医更是制造武器的好手。但阴屠想尽了办法却无法对付他们,因为他们住在十巫堡里。
没有人知道十巫堡在什么地方,就连阴屠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十巫医才能安心地活下来。
但他们并没有闲着,他们在寻找着对付阴屠的最好方法。
当初对付阴屠的一切法器早就被道界的败家子们损坏或丢失了,他们只好自己来做。
十巫医用了六年时间,翻阅了八千六百万册书,终于从盘古留下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了一种原料,名叫息壤,这是一种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的东西,它是盘古火化后所遗留下来的,置于昆仑山之颠,受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具有降妖除魔的力量。
十巫医再用六年时间终于从昆仑山之颠采到了息壤。
回到十巫堡后,十巫医在冰窖亭摆下乾坤八卦方位图,以青龙水,白虎火,玄武金,朱雀木及中央无极土炼烧这块息壤,又再经十二年,终于制成了一个画轴。
这还没有完,十巫医用了自身的道行终于在此画轴中刻上了乾坤八卦图,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人界战争的三十六年,也是十巫医创造乾坤八卦图的三十六年,他们历尽了心血,图制成了,十个人都一下子苍老了几百岁,身体变得异常瘦小,白发白胡直拖到地上。
鬼谷子见到十巫医时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好帮手吗?
十巫医倒是满不在乎,他们郑重其事地将图交到了鬼谷子的手里。鬼谷子看着这张图,其薄如柳叶,其柔似棉絮,其韧却有如亿年的金刚石一样。
鬼谷子知道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宝物,但他心中有一个疑问,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他不敢说,怕伤了十巫医的心,他也不愿说,因为那答案极有可能是一个死亡的宣判。
其实,十巫医早已从鬼谷子的脸上看出了那个疑问,但他们也不愿提出来,只有这最后的一搏,成败在此一举,毕竟只有这张图可能是阴屠的克星。
鬼谷子背上乾坤八卦图,以御风之术赶到了战场。
鬼谷子在路上的时候,他便发现邪人的队伍正在渡过黄河。最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邪人竟然是踏着黄河的水面前进的,犹如走在平地上一样。
黄河是人界最后的天险,它常年奔腾咆哮,吞噬了一个个不慎的生命,又养育了一个个智慧的灵魂,但它并没有阻止住邪人进攻的脚步。
鬼谷子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他知道,黄河之水即使是一片叶子都很难浮起,此时却让邪人们肆意地践踏。
突然,鬼谷子看到了邪人脚底板下的红色。
那不是普通的血,是丹朱的血。
丹朱是魔界潜入人界的怪物之一,但它并不具备强大的力量,所以对人界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它的血却有一种功效,即涂在脚底板上,可以使人踏水而行,就象走着大路一样地平稳。
显然,丹朱已经死了,它一定是被阴屠所杀,取它的血涂在邪人的脚底下,他们便可以轻易地走过黄河天险。
同为魔界,阴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杀掉自己的手下,可见阴屠此番是怀着必胜的信心。
阴屠对胜利的渴望即是人界死亡的前兆。有谁能阻挡阴屠?
鬼谷子想到了三皇,他们是否还活着,这张乾坤八卦图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涿鹿之战是史书中所记载的人界第一次大型战役。涿鹿这个地方一片开阔,也适合大规模的战役。
但黄帝并不想在这里进行最后的战役,开阔的平原只能让阴屠的部队进行更为彻底的杀戮,这是每一个人都清楚的事情。
但他们实在是无路可去了,邪人的部队已将人界最后的力量包围在这一片平原上,与其说是这场战役,更不如说是一场屠戮。很明显,阴屠想要在这里踩着三皇的尸体宣布魔界的胜利。
黄帝手下所剩一万零七人,其中近一半是没有战斗力的老幼病残,妖皇手下剩三百八十五名战士,魈皇手下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九十一名。
而阴屠的邪人士兵却有十万之众。
这是一场根本就无法取胜的战斗,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但每一个都不愿将自己的灵魂拱手相让。
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柄小刀,这是为自己准备的,一旦到了最后的时刻,他们就会将小刀刺进自己的心脏。
据说人的灵魂存在于自己的心中,心死了,灵魂自然也就死了。
灵魂既然死了,阴屠还有什么可要的呢?
阴屠并不要灵魂,它要的是整个人界。这是鬼谷子见到黄帝所说的第一句话。
是的,阴屠已经有十万的邪人做为他的士兵,他的奴隶,他根本就不再需要任何灵魂了,他的目的就是将所有不属于自己的灵魂杀死。
魔界怎能存有人界的灵魂?
鬼谷子从身旁拉过一个小孩来:你手里的刀是做什么用的?
小孩子抬起头,他的脸很黑,但有一双极为清澈的眼睛,目光里透出无比的坚毅来:与阴屠作战。
鬼谷子笑了,在场所有的人都笑了。
这样的回答太美妙了,它证明了一点,人界的力量没有消失。
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但鬼谷子却做了一件事,这件事令三皇的心都沉了下去。
鬼谷子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给那个小孩:这本鬼谷秘籍送给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抬起头来,他高傲地回答:李耳。
鬼谷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三皇的心更沉了下去。这个时候鬼谷子的举动很明显只有一个含义,必死。
鬼谷子笑着说:乾坤八卦图我已经拿来了,但它只是能对付阴屠……
三皇的眼睛都在收缩,他们明白,鬼谷子说得再清楚不过了,阴屠若不出现,那张图也就毫无用途。而十万邪兵如此强大,也许在阴屠出现之前,这一场战斗就已经完结了。
这是一场巨大的赌注,只有将十万邪兵打败,逼迫阴屠出现,才能用乾坤八卦图破掉他那邪恶的力量。
但十万邪兵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但鬼谷子所想的与三皇并不一样,他心里最清楚了,最大的赌注是这张乾坤八卦图,它若真的可能制住阴屠当然是好事,一旦不行,那一切就彻底完了,没有任何奇迹,人界成魔界,接下来道界也成为魔界。
宇宙从此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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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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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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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楔子 涿鹿之战 第三节
第三节
没有任何可以思考对策的时间,因为邪人已经围了上来。
天空如同这三十六年来的每一天一样,没有太阳,乌云翻滚着,那是邪人所带来的肃杀之气,山坡上有一棵枯树孤零零地,很快它就陷入到邪人队伍的中间,上面有几只乌鸦一下子飞了起来,嚎着一种凄厉恐惧的声音,在邪人队伍的头上飞旋着。它们似乎也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战争。
阴屠并没有派出自己最强悍的魔兵魔兽,进攻人界用邪人就已经够了。
所有的邪人都是人界中死去后没有伤及灵魂的人,他们是从魔界而来。
在魔泽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魔狱谷,那里是阴屠制造邪人的地方。多少的灵魂被阴屠所掠取,又有多少的邪人产生,没有人可以猜得出来,只是邪人的数目越来越多。
再英勇善战的战士也无法与那么庞大的队伍作战,所以人界的失败是注定的,没有一点胜算的可能,除非阴屠失去了他的魔力,邪人们也就失去他的战斗力。
数量多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邪人的战斗力,魔狱谷从来没有一个羸弱的士兵被制造出来。每一个邪人都必须经过九场生死的搏斗,只有杀死了九个比自己还要脆弱的邪人才被阴屠带到人界。
杀死九个邪人,他的本事足以抵挡一只猛兽,所以邪人并不是人,而是杀人的野兽。
强悍的野兽有十万之众,他们每一个都将自己埋藏在铠甲的下面,面部裹得很严,只露出一双眼睛,胸前一只恶狼的头,血色的獠牙张开着,右手里拿着梭矛,左手里拿着盾牌,盾牌上也画有一个狼头,大踏步地向前跑着。
漫山遍野的都是邪人,他们密密麻麻的,那感觉仿佛是遮天蔽日一样地向着人界最后一片领地涿鹿快速移动过来。
大地在这强硬的脚步声中震颤着。
三皇与鬼谷子已经令手下人列好了阵势,外围的一圈全部是弩箭手,一种连发七箭的强驽。
邪人们的部队如潮水般地已经压了上来,并且越来越近了。每一个人界的士兵都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来。
人界的最里圈,还有许多老幼围坐在一起,显然他们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命运,在期盼着奇迹地出现。在这许多人的中间,只有一个小孩毫无惧色,他手里拿着一柄小刀,昂着头站在人群中,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外面。
这个小孩就是鬼谷子的传人,李耳。他翻来那本鬼谷秘籍,上面没有一个字,没有一点笔墨的痕迹。
后来,这个小孩凭借这本无字天书成为人界中道教的创始人――老子。
老子的故事与本书没有太大关系,暂且不提。
鬼谷子的眼睛更是一点不措地盯着前面,他回过头来对黄帝说:没有来。
三皇知道鬼谷子所说的是阴屠,阴屠没有来,杀不了阴屠就无法战胜这十万邪兵。
黄帝点点头,坚定地说:我们一定会拖到阴屠不得不出现的。
妖皇与魈皇相互看了一眼,现在没有什么比坚定的信念更重要的了。
黄帝将手中的轩辕剑横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这柄宝剑是天山玄铁所炼,是人界中最锋利的剑,今天我会一直战斗到剑断人亡。
妖皇与魈皇也看了看手中的兵器,三十六年来的征战使这些兵器已经蒙上了一层血锈。妖皇所使的是一柄软鞭,由最坚硬的金刚石所制成,鞭身带刺,十分厉害。而魈皇的兵器有些怪,一根降龙木,顶端有无数的柔软的由冰制成的细穗,整个样子仿佛是一支毛笔,那根降龙木可伸可短。
鬼谷子摇摇头,对黄帝说:好剑遇到他的好主人是永远不会断的。
魈皇指了指前面:距离可以了。
的确,邪人已经逼到了眼前,驽箭手们握驽的双手已经出汗了。
黄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剑,人界最锋利的剑在天空中闪过一线美丽的弧,落下去的时候,仿佛是一道厉闪,迅雷一般。
厉闪化作了箭雨向着那些曾经是战友的毫无生命的邪人飞去,一百零七名驽箭手,共七百四十九支箭,在阴霾的天空下,带着决战的勇气,发出一片呼啸之声,疾速地,向着对面射了出去。
涿鹿之战终于打响了。
冲在前面的邪人们有许多中箭倒地了,但后面的邪人依然向前冲着,并且速度并没有减慢。有的邪人还将手中的梭矛掷了过来。同样的疾速,却发出更为巨大的划破长空的声音。
驽箭是无法阻挡强大的邪人,双方终于展开了殊死的肉搏战。他们使矛刺,使刀砍,徒手摔打,或搬起石头猛砸。
鬼谷子与三皇也在战团中努力地拼杀着。鬼谷子的拂尘仿佛是一支散开的鞭子抽在邪人的身上,将对手击倒。
这一场战争极为残酷,一个又一个的人倒下了,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肢体,也失去了尊严。
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只是一场远古的屠戮,正义对邪恶的屠戮与邪恶对正义的屠戮,其结果就是魂魄离开了肉体。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鲜血将涿鹿的土地都浸透了,黄帝看不到胜利的曙光,但他们还在坚持着,人界的勇士们顽强地与邪人作战,他们以一抵十的勇气终于触怒了阴屠。
阴屠没有想到仅剩下一万多人的人界竟然能够抵抗这么长的时间,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决定亲自来扫除这些阻碍他野心的人们,同时,他还要感受人界变成魔界那一刻的欣喜。
鬼谷子感到身后所背的乾坤八卦图在抖动着,一股热浪透过后背直暖心底。这是一种预兆,预兆着乾坤八卦图也要参加这场战斗了。
鬼谷子是即高兴又害怕。三十六年了,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阴屠终于要出现了,收服阴屠的一刻终于来临了,但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乾坤八卦图到底能不能完成这拯救人界的重任呢,一旦它失败了,希望的倒掉甚至比人界,道界的毁灭更为可怕。
鬼谷子从战团中抽出身来,他向远处观看着,果然,远处掀起了一团黑雾,沿着地面,快速地向这边滚了过来。这是一场真正地浩劫,阴屠来了。
依旧是没有人能够看到阴屠,黑雾中是人界里久违了的蚩尤,他强壮高大的身体,以及手中那杆粗粗的梭矛从黑雾中慢慢地淡出。
蚩尤与当初很不一样,他面部的肌肉僵硬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前面,很快,那双眼睛变了,瞳孔中泛出血红的光泽来,眼仁里呈现出一种死亡的藻绿色。他站在那里,身躯里仿佛涌动着一个另一个躯体,如婴儿般怪异,那自然就是阴屠。虽然并不真切,但毫无疑问,阴屠已经主宰了他,在他的身体中作祟。
蚩尤的手里挥着矛,横扫着,大片的黄帝的手下都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人的身上和岩石上,以及被人掉落的兵器之上。
鬼谷子不能等待了,他伸出手来向背后的轴乾坤八卦图抓去。
此时,三皇都停下了手里的兵器,谁都知道,这是伟大的一刻,这是降魔除怪的时刻,这是人界最后呼吸的一刻。
鬼谷子从身后抽出轴卷,冲着蚩尤大喊了一声:阴屠?
蚩尤愣了一下,他转眼看向这一边。鬼谷子没有半点含糊,手上一抖,画轴打开,向着天空抛了出去。
所有的人,所有的魈与妖还有邪人都抬起了头看着那轴被抛向空中的画卷,这一刻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那轴乾坤八卦图在空中展开,被邪风吹动,却一下子飘落在地上,正好落在了阴屠的面前。
三皇与鬼谷子都愣在了那里,他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十巫医耗尽精力,历时三十六年制成的乾坤八卦图如同一张废纸,竟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十巫医的心血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人界三十六年来的顽强也拯救不了自己的灵魂。
最感到悲伤的是鬼谷子,他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不相信十巫医如此的不济,更不相信人界即将毁灭的事实。他十分清楚,十巫医的失败预示着道界的无能,人界用三十六年阻止了阴屠的野心,但道界将会在三十六月之内消失。
魔的世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及所有人界与道界的生灵都将成为阴屠的走狗,成为没有灵魂的奴隶。
鬼谷子是道界与人界的使者,此时,他想得更多。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20
标题:
魔道
第四节
蚩尤却很快地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他发出一种近似于哭泣的长嚎,右手举起梭矛向着对面依然在发呆的鬼谷子掷了过去。
这一掷力达千钧,速度只有妖皇与魈皇的眼睛可以看得见,但他们却根本来不及阻挡。
鬼谷子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在慌乱中急忙挥动手中的拂尘。如钢丝般的拂尘卷住了飞来的矛头,鬼谷子想顺势领开,但他根本就来不及,矛头的力量太大,速度太快,还是刺了过来,一下子穿过鬼谷子的右侧肩甲骨,将鬼谷子整个人带着向后飞了起来。
鬼谷子被矛结结实实地钉在了身后三丈多远的一块巨大岩石上,双腿悬空着。他痛苦难当,拂尘也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蚩尤还是面无表情,他一步步地向着鬼谷子走去,一只脚正好踏在那展开的乾坤八卦图上。但他并没有停步,还是慢慢地接近鬼谷子。
鬼谷子被挂在岩石上,他想到了死。
三皇绝对不会让鬼谷子死去的,他们同时出手。
黄帝的剑直取蚩尤的后心,这一剑用尽了黄帝最大的力量,平生黄帝头一次使出人界中所没有的速度。
妖皇的软鞭化成一支枪,与魈皇的判笔分别一左一右地刺向蚩尤的前胸。
在人界,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可以躲开三皇同时出招,更何况这一击三皇都是用了自己的全力,那速度,力量及准星都是无人能及的。
阴屠不是人界的人,但他却也没有躲开。
三皇很高兴,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在这一击上所下的功夫,所使的力量。一个再强壮的人也经不起三件兵器同时刺中要害部位。
但他们忘了一件事,他们刺的不是强悍的蚩尤,那只是蚩尤的躯体而已,但即便是这个躯体,也是阴屠最为看重的。
过于高兴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三皇为这一击也付出了代价。
三件兵器同时刺中蚩尤,也同时反弹了出去,人也是一样的,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三皇用自己的力量害了自己。
魈皇双臂震断,从此落下残废。
妖皇的软鞭被震碎,反射在妖皇的身上和脸上,虽然伤势不重,但从那以后总是戴着一个铁制的面具。
黄帝手中的轩辕剑差一点就脱手了,他使劲地抓住,结果剑身返向,一下子砍在了黄帝的右肩头上,击碎铠甲后,伤口还深达有一寸多。虎口也被震裂了。黄帝一下子摔在地上,恰好身子压住那轴乾坤八卦图上。
蚩尤却没有停住脚步,他还是一步一步地向着岩石上的鬼谷子走去,鬼谷子伸出手来拔着身前的梭矛,但那梭矛仿佛嵌在岩石中一样,一动也不动。
阴屠要杀死鬼谷子,这是人界中他最大的敌人。
鬼谷子无法动弹,死亡在慢慢地逼近着。他睁大了双眼,一定要亲眼看到阴屠是如何杀死自己的。
黄帝想上前解救鬼谷子,但他却根本站不起来,他也没有那样的本事,所有人界的战士们都不愿鬼谷子就这样死去,只有这个先知是人界的希望,但现在希望就要破灭了。
奇迹总是在希望即将破灭的时候产生。黄帝肩头的血流了下来,正滴在那张乾坤八卦图的阴阳鱼上。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使这法器终于恢复了。从那张图中突然射出了万道霞光,直冲上天,冲破了这个黑暗的战场,撕碎了那个阴沉的天空。
与此同时,黄帝的血沿着轩辕剑的剑身向上快速地漫延,一直到浸染了整个剑身,那剑身也发出一种蔫红色的光彩来,照得黄帝一时睁不开眼睛。
所有人被这奇异的现象所震撼了,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兵器,蚩尤也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却被那道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黄帝此时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他一下子将肩头的剑拔了出来,身子从地上弹起,将剑挥起,冲着还在惊愕的蚩尤狠命地掷了过去。
这一掷的力量远远超出了黄帝本身所拥有的,那是一种神秘的无以伦比的力量。轩辕剑在空中翻滚着直直地向蚩尤飞去,蚩尤没有任何躲闪,他也来不及躲闪,便被那柄剑直直地刺中了喉咙,贯穿而过。这一瞬间,他仿佛还可以惨叫,整个身子却僵立不动,而一种裂痕在身体上快速地漫延着。
蚩尤的样子极为恐怖,他呆立在那里,睁大了眼睛,好象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鬼谷子不失时机地双腿屈起,奋力地向后蹬身后的巨岩,整个人向前飞出,穿过那柄长矛,终于从矛攒处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那只矛依然插在崖壁上,矛身在颤抖着,上面残留下的血珠在空中飞溅,象雾一样。
但鬼谷子没有做半点停息,他从蚩尤的身边掠过,直扑到黄帝的面前,从地上一把抓起那张乾坤八卦图,扔向了天空。画卷在天空完全展开了,与天空融在了一起,放出玄黄色的光来,一洗这三十六年来的黑暗与潮湿。
蚩尤的身体从裂痕处一下子爆开了,散落在地。那柄轩辕剑仿佛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随着蚩尤的残肢一起落在了地上。但阴屠却并没有因此而死,他从蚩尤的身体里出来化作七束柔软的各色的光带向四面八方散开。
那是阴屠的灵魂,但他无处可逃,整个天空仿佛就是一幅巨大的乾坤八卦图,将天地罩在里面,更何况是阴屠呢?
有一种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听不太清楚,但它却连续地,不停歇地唱念着: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德不德,以有德,德有德,以无德……
在这虚无缥缈的声音里,整个天空仿佛旋转了起来,正中的那个阴阳鱼,它自动地旋转开了,从那个圆洞里射出一道极为神圣的光茫来,那是光明的颜色,在这光茫普射下,阴屠那七色光带被吸了进去。
鬼谷子与黄帝,还有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所处的环境,他们一起抬头看着。
收入了阴屠的七魂,阴阳鱼自动合拢了,那幅图也卷在了一起,缓缓地从天空坠下,落在鬼谷子的手中。
天蓝了,太阳出来了,从白云的缝隙直直地照了下来,那是久违了的阳光,千万道洒向人界。
顿时,所有的邪人被照射在这阳光下,他们一起灰飞烟灭了,没有一点痕迹。
人界的兵士们被眼前的现象所震撼,一时还没有任何反映,而鬼谷子与黄帝却一下子都躺倒在地,他们实在是累得无法再站起来了。
这就是人界历史上第一次巨大的战役,涿鹿之战。此战空前的残烈,最终以黄帝的胜利而结束。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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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0
标题:
魔道
楔子 涿鹿之战 第五节
第五节
黄帝与鬼谷子看着士兵们收拾着战场,掩埋起死去的兄弟,救起重伤的战士。
魈皇及手下走了过来,他们将那件紫袍裹得更严实了。魈皇说:我们必须走了,这阳光太强烈。
鬼谷子知道魈族是无法在阳光下停留太久的,他们只喜欢月色,于是点了点头。
黄帝一抱拳:多谢帮助。
从魈皇露出的眼睛可以他在笑:这是人界的事,我们当然要义不容辞。
黄帝道:那你可以来我这里坐客。
魈皇微微一笑:不可能的,人界之大容得下我们共同生活,人界之大也让我们有着各自的空间。
说完,他没有半点留恋,转身飘去。魈皇双臂已废,是手下人抬着他那根特殊的兵器。此时他的手下已不足二十人。
黄帝向四周看了一眼:妖皇怎么不见了?
鬼谷子站在他的旁边笑了笑:妖皇已被毁了容,他是最爱自己容貌的,战势已经结束,他当然就会走了。
黄帝点点头道:如此一来,我也永远见不到他了?
鬼谷子笑道:的确,我也要走了。
黄帝急问:先知要去哪里?
鬼谷子看了看手中的乾坤八卦图:我本是道界之人,来自于道界自当归于道界。
黄帝很惊讶:那……
鬼谷子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想问人界的出路在哪里吗?
黄帝认真地说:正是,请先知明示。
鬼谷子叹了口气:从来就没有先知,三十六年的征战使人界元气大伤,我只能说不要象道界一样就行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突然听到旁边人群里发出噪杂之声。
一名士兵跑过来对黄帝说:族长,蚩尤的碎肢如何处置?
黄帝刚要回答,鬼谷子却在一旁急问:蚩尤的碎肢难道还在吗?
士兵点点头。
鬼谷子向着那群士兵走去,黄帝也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只见士兵们围成一团,不住得用刀砍着什么。
鬼谷子分开众人向里一看,只见地上是一堆碎肢,早已被众人砍成了肉酱。
黄帝走过来看了看,他皱了皱眉头,也不好对手下说些什么,便问鬼谷子:怎么了?
鬼谷子表情凝重,他慢慢地说:我没有想到阴屠竟然这样厉害。
黄帝与众士兵都不明白鬼谷子的意思,都看着他。
鬼谷子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蚩尤也是一个邪人,那么阳光一出,他必定会灰飞烟灭,但没想到他却是一躯肉身。阴屠他有七魂七魄,所谓魂是可以脱离肉体而存在的,而魄却不能脱离肉体。既然蚩尤是肉身,那说明阴屠的七魄也来到了人界,可是乾坤八卦图只收了阴屠脱离肉身逃走的七魂,那他的七魄……
鬼谷子没有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他的意思,蚩尤肉身已毁,阴屠的七魄无以附身,当然就逃不回魔界,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再借一具肉身附于其中了。
可这个被阴屠七魄附身的人又是谁呢?
黄帝不安地问:阴屠的七魄会不会附在其它人的肉身上继续作恶?
鬼谷子想了想说:作恶是不可能了。这一仗令阴屠受伤不轻,没有七魂,他的魔力在人界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它也无法主宰人界中的任何躯体与灵魂。也就是说他即使附在某个人的身上也回不了魔界,回不了魔界,他就恢复不了他的魔力。
黄帝等人这才放下心来,但鬼谷子却又说:不过还有两种可能,一是阴屠他本来就有肉身,此肉身无形无影,可在人魔两界自由穿行,可惜我们对阴屠太不了解了,第二种可能阴屠的七魄已随蚩尤的肉身一起死去。我们当然希望是第二种可能性,但如果是第一种,那么阴屠就没有死,只是被乾坤八卦图散去了七魂而已。
众士兵一听忙问:先知,那怎么办?
鬼谷子叹了口气:无论哪一种可能性,我现在必须要做的是将乾坤八卦图中的七魂放到道界昆仑山的困魔鼎中,经过七七四十九个五百年,那时七魂就会完全丧失他的魔性,只有七魄的阴屠也将永远无法恢复他的魔力,虽然他还是死不了,但他再也没有力量进范人界了。一切皆为劫数,未可知啊!
黄帝知道事情只有好此了,众人也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阴屠当然没有死,他只是失去了自己的七魂。由于七魂被困在乾坤八卦图里,阴屠没有了强大的魔力,所以他要找回七魂,找回七魂的方法自然就是跟踪鬼谷子。
阴屠不敢出手,知道出手必死,失去了魔力的阴屠怎能是道界使者鬼谷子的对手,所以他只有等待,老虎终归会有打盹的时候。
但鬼谷子并不是一只虎,他是一个先知,一个以人界道界生死为已任的道界使者。离开了黄帝,鬼谷子直奔道界的昆仑山。
昆仑山距涿鹿有十万八千里之遥,鬼谷子以御风之术本可以很快就到,但无奈身上伤势很重,也只好跋山涉水,好在修行在,倒也不费多大的气力。可这一路上,鬼谷子就没有安静过,他总觉得有谁在跟踪他,其实他也十分清楚,这跟踪的除了阴屠没有别人。
当鬼谷子携着图翻山的时候,在他的身后,地面上一定会出现一个阴影,不用问,那自然是阴屠的影子,影子也如鬼谷子的速度一样地从地表滑过,滑上了山。
当鬼谷子提气过河,双脚在水面上轻盈地点出一圈圈的水纹的时候,肯定在他身后的水面上会涌动着一个水包,仿佛是紧贴着水面有物在水下游动一样,速度也是惊人的快。
鬼谷子穿梭于森林之中,两侧从密林的间缝中阳光照射下来,疾速地闪退着,很刺眼。在那阳光下同样总会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
鬼谷子飞快地掠过雪地,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道袍所擦过的一道痕迹,没有任何脚印,但很快,雪地上就会突然出现一排小脚印,那仿佛是婴儿的脚。
有几次,鬼谷子都要与阴屠正面交锋了,但还是让狡猾的阴屠跑掉了。对此,鬼谷子倒不以为然,即便阴屠跟着自己到了昆仑山,他还是无法拿到乾坤八卦图,也就无法放出他的七魂。
老虎有打盹的时候,鬼谷子没有,他会为一件事永远地坚持下去。
但阴屠也是一样,为了寻回自己的七魂,自己的魔力,他也会永远地坚持下去,所以他终于跟着鬼谷子来到了道界的昆仑山。
道界的昆仑山位于西方,这里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峰,陡直得直插上天,半山以上就云雾缭绕了,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那上面到底有些什么,站在峰的脚下,仿佛前面就是一座山墙一样地堵住了去路。
鬼谷子来到了山下的雪地里,他抬头看了看,默默地念动咒语,向后退了几步,扶住背后的画卷,一下子冲了过去。冲到山根处,鬼谷子沿着石壁向上跑,很快地,他就跑入半山的云雾里再也看不到踪影了。
从此,鬼谷子再也没有下山。
山还是那么地平静,没有任何声息。这时,雪地上突然出现了几个好似小孩的脚印,转瞬间,阴屠出现了。
在雪地和阳光的照射下,这个阴屠仿佛是透明的一般,但那是污晦的,肮脏的透明,他佝偻着身子,努力地抬头向上看着。
一双血红的眼睛里仿佛在冒着火,面前的山峰是他最大的障碍。
阴屠在七魄的支持下,他的肉身追随着鬼谷子来到昆仑山下,他要盗取乾坤八卦图,释放出自己的七魂以重振魔泽主人的威力。然而,失去魔力的阴屠要爬上昆仑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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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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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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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楔子 涿鹿之战 第六节
第六节
远远的,阴屠弱小的身影在崖壁上艰难地向上攀爬着。
昆仑山的天气十分的怪诞,时而是狂风大作,乱石纷飞,时而又电闪雷鸣,树木被焚。冬天这里是飞雪中夹着冰雹从天直泻而下,夏天里这地方任何生物都有被炙烤的危险。
春秋的天气倒也好些,但又有了无数的飞禽走兽。山鹰从云端里飞旋着俯冲下来,巨大的翅膀与锋利的尖喙异常可怕,成群的野狼虎视眈眈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阴屠虽然失去了魔力但魔性还在,任何的危险虽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困难,他还是顶住了。
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一个五百年又一个五百年,阴屠在这昆仑山脚下煎熬着,他经过了无数次的失败,以坚强不懈的努力终于获得了成功。阴屠的七魄几乎是精力耗尽,他的肉体也被自然的力量所摧残着。此时已是涿鹿之战后的二万四千年。
昆仑山的这座峰虽然很陡峭,好象是寸草不生,但在崖壁的中间却有一棵巨大的松树,也是唯一的一棵树,粗壮的枝干横伸着,那树的枝叶在缠绕着,紧吸在崖壁上,构成三个篆写的字,仿佛是嵌在石壁上的一样,“锁龙洞”。
但石壁上却没有看见任何的洞口。那棵松树上有一些树瘤,突出来的,仿佛就是一个个的龙头,倒也显得十分形象。
阴屠的手终于攀上了那棵松树,他爬上了树干,扶着石壁站住了,狂风在吹,飞雪在扇打着他,这使他显得十分地吃力,但他还是努力地站稳了。
此时的阴屠身上被泥土树枝石砾等所贴粘着,以致于可以看出他的形状来,如婴儿般的弱小,但无法看到皮肤,表面只是粗糙与污晦,他的手脚还算正常,但指节细长,干枯,似乎还连有蹼。
阴屠站在树上略略地休息了一下,他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锁龙洞中有一个困魔鼎,阴屠的七魂一定被放在了里面,再有五百年,七魂将永远地消失魔性,而鬼谷子就在里面。
比起这两万多年来自然界对阴屠的摧残,里面的鬼谷子似乎更加可怕。弄不好,阴屠将会被鬼谷子收了,也被放到困魔鼎中,那时,他将彻底死去,而所谓的魔界恐怕也将永远地不存在了。
阴屠十分害怕,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等待五百年后在魔界中苟活与现在就死去对于阴屠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必须一试,必须赌一把。
当年鬼谷子也是赌了一把才在涿鹿之战中打败了阴屠,现在阴屠同样也要赌一下。他别无选择,因为他那不死的野心不容他有半点犹豫。
终于,阴屠举起了双手,用力地插入到树干中。他的眼睛中又放出那种逼人的血色的光来。
阴屠双手用力地左右一分,活生生地将那树干撕开了一个洞,仿佛是撕一只熟透的羔羊一样,然后他一下子就跳进了那个树洞里。
这个树洞就是通往锁龙洞的入口。
锁龙洞里四壁都是冰,如同镜子一样。一束光线从顶上直射下来,里面由于冰的反射,这里如同白昼一样地明亮。阴屠看得有些眼晕,在如此强光下,他根本就无处遁藏,根本就不可能逃过鬼谷子的眼睛。
但鬼谷子为什么还没有动静,这令阴屠有些大惑不解。
这两万年来,阴屠也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力,时刻注意着鬼谷子的行踪,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鬼谷子的身影,很明显,鬼谷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锁龙洞,难道这里面真的还别有洞天吗?
阴屠小心翼翼地向里面蹭着前进,尽管这样,他那肮脏的身体已经映照在洞的四壁上,经过无数的反射,无数的阴屠在墙上走动着。
阴屠突然停了下来,他在思考着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墙上却没有鬼谷子的影子,难道他真的不在这里吗?
是的,鬼谷子一定不在,否则他无法令自己在冰上没有半点影子。
想到这里,阴屠自然很兴奋,他不禁加快了步子向里面走去。
洞中有许多粗大的冰柱子,每一块冰柱的里面都困着一条龙,由于日久,冰层太厚,从外面看得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没有反射出他们的影子来。
冰柱共有十三根,困着十三条恶龙,说他们是恶龙,原因是他们曾犯过人界中最大的罪过。这十三条龙本是龙人国的将军,是属妖族部落的。他们由于争夺龙人国的王位而相互争斗,不慎将不周山的天柱撞毁,至使天被撞出一个洞来,天气外泄,冷风吹下,日月无光,民不聊生。
当时盘古与女娲还没有死去,他们大怒,令神将祝融将这十三条龙人国的将领抓住,挖掉了他们的双眼,断掉他们的龙角,将他们锁在这个洞里,从此这个洞才被称为锁龙洞。
阴屠知道这十三条恶龙的来历,只是他此时无暇顾及,继续向前走。
终于,他看见了那个困魔鼎。
困魔鼎虽然放在洞的中央一片空地上,但此时洞顶的光线恰恰没有照射到,所以洞壁的冰镜上也没有出现它的影子。但阴屠却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一切,只见鼎的四周都雕着张牙舞爪的龙。鼎内有一洼火水,水面上仿佛在涌动着微弱的火光,水上还漂着一朵菏花,菏叶铺开,很是好看。中间一束菏花开放着,淡粉色,如水晶一样地美丽。
鬼谷子将乾坤八卦图放在昆仑山的锁龙洞中,这里阴阳调和,日光与冰泽相映成辉,可以化去阴屠七魂的力量,到那时阴屠即便有七魄在身,也将永世不得作恶。
洞的里面在更黑暗的地方,一个石雕的龟背床上放有一张檀木滕编织成的蒲团,蒲团上坐着一个人,他正是鬼谷子,他闭着眼睛,好象正在修行着。
看见了鬼谷子,阴屠一下子脚下不敢再动了。但鬼谷子却没有半点动静,这令阴屠十分奇怪,他不禁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一看,令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惊喜。
鬼谷子已经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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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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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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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楔子 涿鹿之战 第七节
第七节
鬼谷子死了,这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但事实的确如此。
鬼谷子总共只算错了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使阴屠可以重新寻回自己的魔力。
第一件,鬼谷子忘了自己会死掉。他的确从来也没有打盹过,也正因为如此,他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他死了。
第二件,鬼谷子以为这四壁为冰镜的锁龙洞上会有自己的影子,即使阴屠闯了进来,看见冰镜上自己的影子也会被吓走的,但他忘了,冰镜上的影子是靠洞顶所照下的光反射出来的,但那是阳光,有日落与日出的时候,也就有角度的变化。阴屠冒险进洞的时候,恰好光线无法照射到鬼谷子,所以也就没有吓到阴屠,阴屠才敢慢慢地摸进洞来,看清了一切的真相。
鬼谷子没有完成使命,他就这样地死去了。
阴屠大喜过望,他根本来不及再理会死去的鬼谷子,忙沿着铜鼎的脚,如蛇一样地慢慢地无声无息地爬了上去,他勉力支撑着站到了鼎的边沿上,显然他费了很大的力量,他需要休息一下,站在那里边喘着气边看着鼎里的菏花,荷花仿佛感受到了魔性的逼近,立即放出炫目的强光来,阴屠险些栽了下去,但他还是忍住了。
阴屠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这强光,一切都要快,于是他鼓起了最后的力量,突然地睁大了眼睛,瞳孔血红地放着光,一时间他仿佛有了力量一样,伸出手来,一下子就将那个菏花摘下,从荷花中空的茎中抽出了那轴乾坤八卦图的画卷。
鼎中的水火一下子升腾起来,似乎要烧到阴屠的手臂,但他已拿着图摔下了困魔鼎。
这一切都很迅速,这一切都无法阻挡。阴屠的七魂再度复活。
阴屠摔在地上,手中的画卷却磕到了一边。但这已经是无关紧要了,他慢慢地站起来,刚要伸手从地上再捡起那张乾坤八卦图,却突然感到身子抖动起来,不可遏制地抖动,脚下早已站立不稳。整个洞里仿佛也跟着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那只困魔鼎一下子炸开了,火光随着流水在地上滚动着,如岩浆一般在洞里漫延开来。
火水所流到的地方,那些冰也炸开了,冰柱塌倒,冰镜爆碎,被困的恶龙冲了出来,顿时洞中有十三条恶龙在飞舞着,他们感激阴屠,是阴屠救了他们。
冰炸了,洞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只有那暗红色的火水在泛着血腥般的光泽。
火水还在流淌着,慢慢地浸染了倒下的鬼谷子,浸染了那个蒲团。蒲团被火水所燃烧,龟背床上露出一个洞来,火水流了下去,随即却又从那个洞口外慢慢地泛出赤红色的光来。
地下的岩浆沿着洞口向上喷涌而出。
崖壁上的石子在纷纷的下落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如雨一般。
群鸟都远远地飞了起来。所有的动物都在奔逃着。极远处庄稼地里劳作的人们都惊呆了,他们抬起头来看着昆仑山的方向。
虽然很远,但山摇地动起来的气势依然可怕。
昆仑山仿佛是一只刚刚苏醒的狮子,咆哮了起来。
火山喷发,昆仑山的这座峰在岩浆中,在一片红红的色彩中轰然塌了下来。
鬼谷子的仙逝使恶魔获得了重生,他放走了那十三条罪龙,成为自己的侍者。但阴屠最想做的事情却没有成功,在这一片混乱中,火水早已将乾坤八卦图冲走。
阴屠经过自己的努力使七魂没有死去,但七魂经过两万多年的修炼,早已丧失了魔性,他们依旧没有从乾坤八卦图中出来。
七魂只有回到自己的真正主人那里,回到属于自己的魔泽才能恢复魔性,阴屠到那个时候才能真正地强大起来,真正的不可战胜,但这一切被眼前的混乱所破坏了。
阴屠无法再找到那幅乾坤八卦图,他不得不带着十三条恶龙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魔泽。
火山喷发了十二个时辰,天地昏黄,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颗粒,这颗粒经过六十年方才完全沉落。
太阳的光线极为暧昧,透过巨大的烟尘照射下来。
昆仑山下的一片空地,很广阔,但都被覆盖着厚厚的火山灰。
高原的风在吹着,贴着地面,吹动尘土,一点一点的。
在一块石头的旁边,火山灰被吹开,露出了那轴画卷。息壤在烈火之中竟然没有损坏分毫。风轻轻地把画幅缓缓吹展开来,一点一点地,阴阳鱼慢慢地露了出来,鱼门自开,这时,从里面飞出一道赤色的光来,一下子飞得无影无踪。
随着火山灰吹起来的越来越多,那画轴也完全地展开了,并不断地从里面飞出橙黄绿青蓝紫等颜色的光来,向着天空飞去,这些光四面八方地飞远了,很快就落下,消失了。
当火山灰全部吹干净后,正好那个乾坤八卦图打开着平铺在地上,风再一吹,图又卷了起来,又成为一轴画卷。
风越来越大,画卷在地上滚了起来,随着风也越滚越快,终于滚到一个崖边,掉了下去。
崖下是一条并不大的河水,那画卷从崖上翻转着落入了水中。随着水流飘了下去。
画卷飘浮在水上,一直顺波而下。
在河的中央,有一个旋涡,那乾坤八卦图的画卷终于被旋进了里面。
失去大道法力的乾坤八卦图放走了阴屠的七魂,他们永远地留在了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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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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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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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一节
第一节
席方平,一介书生,穷书生,家住长江边上。其实他应该叫席方贫,正如他的家道一样,刚刚一贫如洗。
席方平本来是不应该这样穷的,他的穷缘于他的父亲。席方平的父亲叫席大路,生活在长江边上的人却叫大路。
本来席大路很有钱,不是一般的有钱,他可以用一顿饭所花的钱买下这座江边的县城,但他还是穷了,而且穷得很彻底。
席大路是做买卖的,买卖做得好分两种,一种是诚信,第二种是不诚信,席大路属于前者,所以他买卖做得好,也就很有钱。
有了钱的席大路叫儿子席方平读书,席方平不是一个好读书的人,所以他交了许多朋友,席方平同样也不是一个会交朋友的人,所以他读书更不好。
但席方平很聪明,所以他考上了秀才,席大路当然也很高兴了。
在席方平考中秀才的那一年,席母死了,生病而死,没有痛苦,挺安祥的。席母死的时候只问了席大路一句话,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当时,席大路没有回答,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要赚那么多钱,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席母死后,席大路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想了三天三夜,席方平不知父亲在想些什么,但他也不理会。
三天后,父亲出了屋,他遣散了所有的奴仆,发放了所有的财钱,决定过个普通人的生活。
这样的人的确很傻,席方平也这样认为。
但席大路不这样认为,他开始学习打渔,靠卖鱼为生,日子很穷,但他很快乐!
席大路的所作所为乐坏了一个人,他也是做买卖的,是属于不讲诚信的那一种。更重要的是他与席大路都是这里最富有的人,做得又是相同的生意,所以他与席大路有仇。
这个人姓羊,叫羊实。
突然间,席家一贫如洗,羊实很高兴,他常常以老朋友的身份去看望做了渔夫的席大路,目的当然是为了羞侮对手一番,但他错了,席大路不但不生气,而且经常拿出自己打得鱼,做个生杀鱼款待他。
羊实觉得生杀鱼是世上最好的美味,同时,他看到了快乐的席大路,于是,他生气了,觉得还是不如席大路。
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一定活不长,所以他生病了,卧床不起,他认为这都是席大路害的。
席大路当然没有害羊实,他害了自己的儿子。
席方平深有感受。
从富人到穷人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来自于朋友。这一点,席方平深有体会。
以前,朋友们总是围在席方平的周围,好话说尽,但现在却没有了一个。席方平并不怪他们,他认为这样的人虽然不可交,但他们这样做的确也无可厚非,有谁愿意和一个穷光蛋做朋友?
有。因为他也是穷人。
席方平还有一个朋友,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他的朋友,因为这个人只不过是个少年罢了。
席方平这个朋友年方十五,是个叫花子,提起他来,在这个县城也十分有名,当然不是什么好名气。
人们都管他叫南宫小子,之所以叫这个名字还有一个由来。
在县城北边有一个归甲的老官人,他叫南宫齐。据说南宫齐做了很大的官,大到除了皇帝就是他了。但后来这个南宫齐做了什么错事,终于被贬了,于是来到这里住下。
一天,南宫齐突然到衙门报案,说是自己丢了东西,手下人抓到了一个偷东西的小孩,这个小孩自然就是南宫小子,但县城里还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一个穷孩子,无依无靠的,南宫齐把他送到了衙门,就被关了起来。但当天晚上,这个小孩就跑掉了。
县城的牢房虽然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但也是牢深壁厚的,更有数十名官差把守,却让一个小孩轻易地跑掉了。这里的差役们十分地生气,发誓要找回这个小孩。
没想到第二天,南宫齐却再一次带着小孩来到了衙门,他声明说这个小孩不是小偷,小偷另有其人。
再后来,那个小孩便常出入南宫齐的家,而且吃香喝辣。
人们开始猜测,终于有一种说法更被大家认可,就是这个孩子是南宫齐在朝时与一个宫女所生的私生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被贬黜的。
所以,这个小孩有了新的名字叫南宫小子,当然,这也是县里的人给他起的。
南宫小子的好日子只过了一年,突然朝廷上来了一道圣旨,说南宫齐有谋反之心,于是将他满门抄斩了,好在南宫小子的身份只是一种谣传,钦差也没有当回事便放过了他。
南宫小子却也没有半点伤心的表现,老百姓们也就把那个谣传慢慢地淡忘了,但南宫小子的名号却传了下来。
没有吃喝的南宫小子彻底成了孤儿,没有人管也没有人理,他便成了街头的小混混,确切地说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偷。
南宫小子成为小偷,最高兴的是那些差役们,上次南宫小子的失踪令他们颜面大失,南宫齐死后,他们一定要抓住南宫小子。
但这个南宫小子本领极高,总能在关键时刻脱身,这也令差役们大惑不解。
也许是过于高傲了,一次,南宫小子竟然偷到了捕快的家里,还喝了许多酒,结果自然是束手就擒。
差役们将南宫小子绑在街上要暴晒三日以解心头之恨,恰好被席方平看见,他可怜这个小孩,于是与差役们说情。那时,席家还很有钱,差役们得了好处当然就不在乎自己的心头之恨了。
这样,南宫小子逃过一死。
后来,席方平无意间问起南宫小子那次的牢狱之灾,南宫小子只给他表演了一个把戏,紧缠在手上的绳索瞬间就脱落在地,三寸宽的栏杆,他竟然轻而易举地便钻了过去。
席方平知道,自己不说情,那天晚上,绑在街上暴晒的南宫小子也能逃走,所以他不再把自己当成南宫小子的救命恩人。
但两个人从此成为好朋友,南宫小子也不再偷东西了。
县城里的人说,南宫小子又找了一个能给他吃喝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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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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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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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二节
第二节
这个县城并不大,却紧靠长江。
长江,是个附庸风雅的好地方,有美景,有美食,有美人还有美文。
所以江边就有了很多的酒楼,凭窗而望,江面上风平浪静,远处几帆渔船荡在水中,有时还可以耳闻着渔夫的唱和声,显得那么幽静淡雅。
当然桌上还可以摆着美食,座旁也许还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至于美文,当然就是几个骚客附庸风雅的作品了,喝的是酒,嘴里吐出来的是玑珠,只不过是成色不同罢了。
席方平是个书生,偶尔地也到酒楼上坐一坐。
今天的酒楼上就可以看美景,品美食,赏美人,做美文。
几个文人围坐在一起,文人甲首先发言:各位,今日江烟缭绕,凭高望去,美景尽收眼底,咱们不如作几首诗,也算给后人留个佳话了。
这种提议在文人中间往往能得到很不错的响应,众人都随声附和地表示赞同。几个人迅速地清理出一张临窗的桌子来,叫店小二摆上了文房四宝。
文人乙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回头喊着:席兄,一个人在那里干什么?
他叫的当然就是席方平了。自从家道贫落之后,席方平是不大与这些文人再来往的,只是一个人单独饮酒。
他坐在较远处,二十多岁的样子,清俊的脸庞,两眼很有神,瘦弱的身材,一身的书生打扮,坐在那里,正在喝着酒。席方平的酒量很好,这是遗传的结果,席大路就是好酒量,两坛女儿红下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听见有人在叫他,席方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各位雅兴在下不便打扰,前人诗词已绝,小弟无才,也就不参与了。
席方平不喜欢卖弄文墨,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文人乙的邀请除了客套以外还多半有些嘲讽之意。席方平当然心里明白,于是先说了前人诗词已绝的话,无非是说他们在附庸风雅。
这些文人以前都是席方平酒桌上的好友,对席方平也是了如指掌,听见此话,当然也要反戈一击。
文人乙忙说:席兄,作诗又有何妨?放心,酒钱吗,我们请就是了。
席方平摇了摇头:我喝酒就好赌酒,哪位甘愿奉陪?
与席方平赌酒那只有死路一条。
文人甲最先沉不住气了,他冷笑着:算了,谁不知道席兄胸有大志,怎能与我们这些附庸风雅之人为伍呢?
文人丙接过话头:坐在这里只知喝酒,还说什么胸有大志,我才不信呢?无非就是自视清高,实际上腹内空空罢了。人穷酸骨,此话一点也不假。
席方平一仰脖,喝下一海碗的酒水,然后将碗砸在桌上道:错,人穷醉骨才对。小二?
店小二应声从楼下跑了上来:席公子,叫我呢?
席方平站起身子:再给我拿一坛上等女儿红?
店小二很为难:席公子……
席方平道:怕我醉了不成?
店小二笑笑:不是,席公子,您知道小店是概不赊帐的。
席方平愣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那些文人们顿时哄堂大笑,文人乙还叫道:席兄是不是想让我们出酒钱啊?
席方平更是尴尬,一时脸涨得通红。
这时,从酒楼的角落里突然有人说话:他的酒钱我出了。
众人忙看过去,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在一角落里坐着一个老道,说是老道,其实也不过三十岁左右,身穿一件橙色道袍,长得十分精神,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道人手里并没有拿着拂尘,背后却十字花叉地背着两杆短枪,一看便是江湖中人。只见道人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来扔向店小二。
店小二忙伸手接住,一看足有三四两重,他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立即变了脸色:好的,立即上。
道士喊道:两坛。
席方平看着道士一抱拳:多谢。
道士坐在那里一笑:过来一起喝,如何?
席方平看了看自己的桌上,只剩空碗了,于是他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那些文人一见是一江湖中的人,身上还背着兵器,知道不好惹,也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坐在一起,背过脸去。
席方平坐在道士的旁边:请问……
道士笑笑说:终南山终极仙观姬飞峰,叫我姬老道,牛鼻子都行。
席方平一抱拳:在下席方平。
姬飞峰也是抱拳:是席公子,幸会,幸会。
席方平笑笑说:多谢您给我解围。
姬飞峰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秀才有你这样的豪气,意气中人罢了。
席方平道:那好,你就不要叫我席公子了,叫一声贤弟比什么都好听。
姬飞峰哈哈大笑起来,这时,两个店小二拎着酒坛走了上来,放到了桌上。
姬飞峰站起身来,伸手拍开泥封,抓住了坛子口:如何?
席方平当然明白姬飞峰的意思,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于是也站起身来拍开泥封,抓住了坛口。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举起了坛子,仰起脖,一起喝了起来。
店小二看着睁大了眼睛,那些文人也转过身来看着,他们都有些傻了。
席方平与姬飞峰一起痛饮,这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
有些人不是为喝酒而喝酒,他们只为了通过酒来交个朋友,席方平是这样的人,姬飞峰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两个人成了朋友。
这种性格的席方平不象是一个秀才,其实,他真的不想做什么秀才,那是他父亲逼着他的。
席大路并不是一个不开明的人,儿子是否能做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儿子有文化却是十分重要的。
席大路为人很好,仗义疏财,广结天下朋友,虽然不是一个江湖中人,但与草莽英雄们都是投缘的朋友。但他毕竟是个商人。
商人就要与商人打交道,于是席大路自然就见到各种各样的商人,其中有一种是最常见的,那就是带着半点文采的商人。
有钱的人总想让自己有文采,仿佛这是商界中的规律,席大路的合作伙伴们自然也不例外。
与这些附庸风雅的商人们在一起,虽然很酸,但必须应酬,于是席大路自然而然地也读了些书,更自然地叫自己的儿子也在读书。
席方平虽然不像是个秀才,但他是个很爱读书的人,只是三纲五常的书不怎么读,反而是那些野史传奇看了很多,对书中的豪放之士更是爱慕,私下里也结交了一些江湖中人,会个一招半式的,虽然不能打人,但自保却也是无碍的。
席方平从小就知道,僧道妇孺不可小视,所以他从来就对道士有种亲切感,更加上庄子的逍遥游,那是令他极为神往的篇章。
姬飞峰与席方平一阵痛饮之后,两人都感到有些微醉,便携手下了酒楼,那些文人骚客们看得是不敢支言片声。
来到镇中的大街上,姬飞峰双手一抱拳:席贤弟,在下就此告辞了。
席方平也是一抱拳:姬兄,今日痛饮的确很爽快,说出回请的话就过于俗气了,来日也许会有一聚,到时再喝上几坛。
姬飞峰笑了笑:我在这个镇上还要逗留几日,镇南那荒芜的道观是我暂住的地方,如果贤弟有空可以过去一叙。
席方平愣了一下,忙点点头,随即问道:姬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姬飞峰道:我在找人。
席方平忙问:什么人,我自幼就在这里住,也许会帮得上忙。
姬飞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好说,恐怕贤弟帮不上这个忙。
席方平一听这话,想来是姬飞峰不便告诉,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两个人挥手告别。姬飞峰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席方平抬头一看日头,已接近傍晚,他想起父亲还在江边,估计此时也该回来了,于是便向江边走去。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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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3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三节
从酒楼到江边还有一段距离,席方平必须穿过镇上的集市,由于是下午,集市上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沿街叫卖的声音还是此起彼伏,做各种生意的人都有,当然还有一些达官贵人,小姐丫环也在街头走着。
席方平是那种很爱在街面上寻找些新鲜事物的人,他身上没有什么钱,却东看看西望望,很是自得。
正走着,忽然听见前面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席方平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在一个卖水产的小贩面前,站着一个小孩,这个小孩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一身粗蓝布的衣服,斜挎着一个破布包,里面鼓鼓的,也不知到底装了些什么。
只听着这个小孩在说:一只乌龟,你给了我就算了,又不值几个钱?
那个卖水产是个中年人,他站在那里说道:是不值几个钱,但我凭什么给你?你不是能偷吗?光天化日之下,你偷一个我看看,偷走了就是你的,怎么样?
小孩听见并不生气,他笑嘻嘻地说:真的,你不反悔?
中年人得意地说:当然了?敢还是不敢?
小孩点点头:一言为定。
中年人:一言为定。
这时,周围已经围上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他们都希望看一看这个小孩是如何偷那只小乌龟的。席方平在旁边看着,那个小孩正是南宫小子,于是便站在人群的后面看这个热闹。
南宫小子冲着中年人说:你低头看好了,现在乌龟还在吧?
中年人低头看了看。只见他面前放着几个木盆,其中的一个木盆里面果然有几只乌龟,活的,有大有小。
中年人忽然对着旁边的人说:大家听好了,南宫小子要偷的就是这只小乌龟,只要他偷走,我自然就把这乌龟给他。
围观的人中有起哄的,都准备看着好戏。
席方平也不吱声,他在后面认真地看着。
只见南宫小子蹲下了身子,冲着木盆里的小乌龟仿佛在说些什么,那样子很认真,小乌龟也伸长了脖子,引得众人在发笑。
过了片刻,南宫小子起了身说:哎,它要是跟着我走算不算?
中年人一听,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算,当然算,我不信你真的能叫它跟你走。
南宫小子点点头:那好。
说着,他慢慢地转过身去,向着人群的方向走去。围观的人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木盆里的小乌龟。果不其然,奇怪的事发生了,只见同在那木盆里的一只大些的乌龟慢慢地爬了出来,跟在了南宫小子的身后。
中年人愣了,所有人都愣了,他们不知该怎么办。
中年人刚要说些什么,南宫小子仿佛发现错误了,他回过身去:你怎么出来了,不行,你还是回去吧。
说着,他回过身去将大乌龟放回了木盆里。转身又走,可是那只大乌龟还在后面跟着。
席方平虽然有些醉意,但他看得很清楚,与其说那只大乌龟在跟着南宫小子,不如说它是被拖出来的,因为大乌龟四肢与头都缩了回去。
中年人不干了,他上前一步,从地上拾起那只大乌龟:不行,不是这只。哎,这是什么……
中年人看着自己的手心摸搓着,席方平也看过去,却见不到任何东西。
南宫小子则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中年人手里的乌龟道:它愿意跟着我,那也得算。
中年人一时忘了手中的感觉,一把推开南宫小子:说不算就不算,我看你敢抢?
围观的人起哄似地笑了起来。
只见南宫小子十分委屈地退后几步,却又变了脸,冲着中年人嘻嘻一笑,伸出手来,手里竟然托着那只小乌龟。这一下,围观的人都议论开了。
中年人也是一下子傻了眼,他气呼呼地说:算你赢了,拿走吧。
南宫小子一笑,转身钻入人群中不见了。
席方平也是看了个糊里糊涂,他根本没有看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已散,席方平上前走到中年人前面:大叔。
正在莫名其妙的中年人一看是席方平来了,他一笑:席公子,您好啊!
席方平最不愿意听人家这么叫他,他忙说:大叔,不要叫我公子,叫我方平就行了。这是几文钱,不知够不够,替那小子付个账了。
中年人忙推脱道:席公子你这是干什么,真的不值几个钱,只是让那小子耍了一下,有些丢人。不过,席公子您为什么……
席方平笑笑:他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为朋友付这点钱也是应该的,只是太少了,连坛酒钱都不够。
中年人摇了摇头:看来公子和老东家一样,喜欢交结朋友,只是这样的朋友,还是少交一些为好。
席方平皱了皱眉,将那几文钱放在中年人手中,转身就走。
中年人知道席方平有些不爱听,忙在身后喊:我以前是老东家的手下,替我向老东家问好。
席方平转身一抱拳,扬长而去。
中年人看了看手里的几文铜钱,自言自语地说:这哪象个秀才。
席方平走到了镇头的一个牌楼下,只听见旁边有人在说:他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
席方平向旁边一看,在石狮子的下面坐着南宫小子,正是他在学着席方平说话。
席方平乐了,他忙问:你怎么做的?
南宫小子从石狮子上跳了下来:很简单,你看这个。
说着,只见南宫小子双手张开,两对食指与拇指仿佛在捻着什么。席方平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南宫小子说:找找角度。
席方平借着太阳光终于发现在南宫小子的双手之间有一根极细极细的透明的丝线:这是什么?
南宫小子得意地说:天蚕蛛丝,是天下最坚韧的细丝,可惜我只有这么一根。
席方平想了想说:我好象听说过,好象是传说中天蛛与天蚕较量后,胜者吐出的那种丝?难道真有这回事?
南宫小子愣了一下: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它是我的好帮手。想知道我怎么偷到的小乌龟吗?
席方平点点头。
南宫小子接着说:我蹲下身子假装与乌龟说话,那时候就已经把这根丝缠在了那只大乌龟的身上,所以我一走,那只大乌龟就会跟着我,当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大乌龟上的时候,我把它又放进了木盆里,顺手将小乌龟藏在了大乌龟的壳里,当我手再出来的时候,别人当然看不到我手里有任何东西,这时我再走,大乌龟还是被我拖着,那个卖鱼的便把大乌龟拿了起来,我在与他抢的时候,便将小乌龟拿出来,把这个丝也解开。
席方平愣了一下突然问:如果卖鱼的把大乌龟直接扔到了木盆里呢?
南宫小子笑了:席大哥,偷东西千万不能着急,你可以第三次拖着乌龟走,直到那个卖鱼人把乌龟拿在手里,因为我必须从他手里拿到小乌龟,这样别人才不会注意。
席方平点了点头。
他实在没有想到偷个东西还这么复杂。其实做什么都很复杂,做什么也都很简单,这件事对于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而言就是不一样的。
南宫小子突然说:席大哥,这只乌龟给你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只小乌龟放在席方平的手里。
席方平:你不是很喜欢吗?
南宫小子:没有,我只是无聊,与那个卖鱼的人开个玩笑。这只乌龟很奇怪,你看他的壳。
席方平好奇地接过来仔细地看了起来。这只小乌龟的背上竟然没有任何的纹路,光溜溜的好象是一面镜子,只是颜色乌突突的,照不出人影来。
席方平也觉得新鲜:这倒奇怪了,古人说异物必有异相,看来这个小家伙也不简单。
南宫小子笑了:不会吧,什么宝贝也走不了我的眼,它只是长得有些奇怪罢了。
席方平:也许吧,好,我就要着,说不定过两天我就放生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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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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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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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四节
席方平所住的镇子位于长江的一个拐角处,这里风平浪静,鱼目繁多,所以这里的渔民都生活得很好。早出晚归,打鱼是一种生活,更是一种享受,正因如此,席大路好好的商人不做了,偏要去打鱼。
每天的傍晚时分,正是渔民们回归的时刻,晚霞在天边飘浮着。把江水也映成了红色,十分壮观。江岸上则是忙碌着的渔民们还有从镇上大酒店前来采办的伙计。
席方平和南宫小子沿着江边走了过来,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来找寻自己的父亲。席方平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
这倒不是说席方平对席大路到底做了些什么,席大路身体十分康健也体显不出席方平床前的孝心。关健在于席大路无缘无故地散尽家产,席方平却没有半点怨言,这要是其它人家,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非得闹个鸡犬不宁,四邻不安。
有人说席方平与他父亲一样的傻,书是绝对的白读了,也有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席父如此,谁又能指望儿子怎样,反正说什么的有,不过这样的傻子终于还是留下了一个孝子的名声。
席大路不是一个读书人,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虽然从商多年,但身体也很健康,开始打鱼不过两年的时间,已是远近闻名的捕鱼能手了,以他这样的成就,不出两年,光是捕鱼的出入,席大路还是又能成为一个富商,至少也是一个渔老板。
但席大路对钱财早已看淡,所以打上的鱼虽多,但经常是送给了其它少有收获的渔民,因此在渔民中口碑也是极好。
但今天却有些意外,席大路的收获很少,少得可怜,只有一条鱼,但这是一条红头鲤鱼,长竟有四五尺,足有二十多斤。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看到这条鱼的时候,这鲤鱼还活着,张大了嘴巴,喘着气。
一个渔民在一旁说:这一定是条鲤鱼精,红头鲤鱼,恭喜老爷子,您最近一定有福了。
席大路哈哈大笑: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福,不过这条鲤鱼确实少见,小子,你来干什么?
他最后一句话是问南宫小子的。
南宫小子迎了上去:大伯,我好久没有尝过您做的生杀鱼了……
席大路笑了起来:你小兔崽子,遇到这样的鱼是吃不得的,不过老子是不信那个邪,今天就打上来这么一条,也就便宜你了。
南宫小子忙说:多谢大伯。
席大路一摆手:慢着,光想吃啊,帮我扛回去,这么大的鱼难道让我一个人扛?
南宫小子一下子跳到鱼的旁边,一边答应着,一边将那鱼捆绑起来。席大路走到席方平的身边:脸这么红,喝多了?
席方平忙说:碰到一个道士,多喝了几杯。
席大路上下地看了看席方平:多少?
席方平想了想说:两坛子吧,上等的女儿红。
席大路哈哈大笑,他一拍儿子的肩膀:行啊,小子,有出息了。
席方平淡淡一笑。
席大路接着说:一会儿你们先回去,拿不动的话就找根棍子抬着,我要去老羊头家一趟。
席大路所说的老羊头自然就是羊实,以前席大路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两个人宿有仇怨,席大路却要去他的家,这令席方平大惑不解。
席大路看着儿子的表情笑笑说:老羊头死了,我去吊唁去。
席方平有些不甘心:爹……
席大路淡淡地说:爹什么爹?人死了一切都过去了,十几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我去看看人家也是应该的,明白吗?
席方平只好点点头。他无话可说,父亲从来是不记仇的,所以老羊头的死对于他来说就好象一个朋友的死一样。有时候,一辈子的仇人到死的时候就会变成朋友,这的确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但它却时有发生。
在席方平的记忆中,那个老羊头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知有多少次暗中破坏父亲的生意,不知有多少次当着许许多多人的面前让父亲下不来台,更甚者,他在父亲退出商界的时候,大肆地收购了父亲的生意,然后故意将父亲当初的手下辞退。
这是明摆地做给父亲看的,父亲的一念之差因此也使一些元老们受到不应该有的损失。所以席方平恨羊实,这就是他与父亲不一样的地方。
在外人看来,席氏父子都是很豁达的人,但实际上他们很是不同,席大路的豁达是对所有人的,而席方平的豁达只是对朋友。
对所有人都很豁达的人心里只有爱,只对朋友豁达的人心中除了爱还有恨。席方平恨羊实,恨羊实的为人,他更恨自己的父亲,恨父亲对仇人的豁达,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是一个孝子,孝子在很大程度上的含义就是不许做父亲没有做过的事情。
席方平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父亲慢慢地走远了,父亲的身材很高大魁梧,也很健硕,这是一个豁达的人真正拥有的身材。
夜晚的江边,月亮初升,浮云飘在树杈间。江边孤零零的有一个小院,里面瓦舍两间,都点着灯,这里便是席方平的家。
自从散尽家财之后,席大路带着儿子从镇上搬到了这里,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他觉得很惬意。席方平也喜欢这里,夜晚可以听见鱼儿在水面嬉戏的声音,能够看见江水中倒映出的月色。
此时已是二经时分,厨房的桌案上摆放着席大路打来的那条红头鲤鱼,静静地毫无声息,只是无可奈何地喘着气。
而在正房内,点着一盏烛火,席方平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认真地看着。旁边南宫小子则走过来走过去,他样子显得很急迫。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饥饿一定会让他烦燥不安的。
烛火在南宫小子的走动下直晃动。席方平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小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小子在等什么。
南宫小子实在觉得没有意思了,肚子也饿得难受,他终于站住了,大喊着:席大伯什么时候回来呀?
说着,他坐到了席方平的对面,两眼紧紧地看着他。
席方平平静地说:等一下,我父亲很快就会回来。
南宫小子站了起来:席大伯也是,那个姓羊的有什么好看的,死就死了吧,又不是什么好人。对了,席大伯去吊唁,然后他回来还要做生杀鱼,那还怎么吃啊?那姓羊的一身晦气,一但席大伯……席大哥,我看还是我们把这鱼先做了吧,我又不是外人。
席方平笑了,他站了起来:其实我早有此意,这样我去做去,到时候我父亲回来,你就说是你做的,好不好?
南宫小子的表情显得很泄气:算了吧,席大伯不让你动手是因为怕好好的一条大鱼会被你糟蹋了,还是我来吧,至少我在人家厨房的时候还偷学过几手。
席方平摇了摇头:看来梁上君子中还真有偷艺的。不过我是主你是客,你还是呆在这里吧。
说着,席方平脱下了外衣长褂,他准备做鱼,在脱外衣的时候,那只小乌龟突然从怀里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
南宫小子眼尖,上前一把抓了起来:我以为你早放生了呢?
席方平说:我倒忘了,你可以先陪陪它。
南宫小子分辩道:是小乌龟来陪我,……席大哥,你来看,这是什么?
席方平正要走向厨房,突然听见南宫小子这么一问,他看了一眼,南宫小子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席方平也觉得奇怪,于是便走了过来看。
只见小乌龟的背壳上出现了一些图纹,很奇怪的图纹,每一个点,每一条线都萤萤地发着淡蓝色的光,很微弱,却十分清晰。
席方平把小乌龟拿了过来,他仔细地看着:它的背壳上是没有纹理的,这……这是河洛图。
南宫小子不明所以:什么?河洛图是什么?
那只小乌龟在席方平的手掌里慢慢地爬动着。
席方平想了想说:我只记得好象有本书上有记载,据说在上古年间,黄帝在仙人鬼谷子的指引下在洛河发现了一只巨龟,它的龟壳上就有这种图案,后来黄帝根据它制成了周易八卦,根据这个图可以预测未来,预知生死。
南宫小子一下子来了兴趣:哇,那咱们还不发财了,这可是一个宝贝呀。
席方平摇了摇头:我对这个并没有兴趣,易经的确是深奥精妙,但那不是普通人所能明白的。
南宫小子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这样,咱们要是把这只乌龟献给皇上,岂不是有的是钱了,也省得了偷了东家偷西家。
席方平叹了口气:异物一出天下必将大乱,现在的皇上又不是个有道明君,献给他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既然这样,我明天还是把他放生好了。
南宫小子还想要说些什么,席方平却将乌龟放进了怀里:咱们还是做鱼吧,这个乌龟明天自然有我父亲送它回去。
南宫小子很不乐意地低声说:这可是我给你的。
席方平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那只小乌龟:怎么,你反悔了,那就拿回去好了,不过,听我劝,千万不要献给皇上。
南宫小子嘻嘻一笑:男子汉大丈夫一是一,二是二,既然说送给你了自然就不会反悔。
席方平点点头:那我可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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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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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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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五节
那条红头鲤鱼的确很大,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十分费力地才将鱼鳞刮洗干净了,又一起将那条大鱼抬到了桌子上,两个人累得够呛。
南宫小子喘了口气说:席大哥,你真要把那只乌龟放生?
席方平从怀里掏出乌龟来:你看。
南宫小子忙近前观看,只见那只小乌龟的背壳上什么都没有了,还是乌乌的一片,没有任何纹理,南宫小子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席方平笑了:我也不知道,但既然这样,你还敢献给皇上吗?
南宫小子确实不敢,这是欺君之罪。他正犹豫着,席方平做了一件令他十分恼火的事情。
只见席方平拿起小乌龟顺着厨房的后窗便扔了出去。席方平家是依江而建的瓦舍,后窗不远处就是江水,只听得远处传来乌龟落水的声音。
南宫小子这一下急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一下子就从窗子蹿了出去。南宫小子是个小偷,他的轻身功夫十分的好,这一下也快得惊人,轻盈得仿佛如飞燕掠过一般。
席方平摇了摇头,他拿起菜刀来,照着鱼头便剁了下去。但令席方平想像不到的是,刀子下去,仿佛切到了一块石头上,震得他手中的刀差点飞了:这么硬?
席方平又试了几下,结果还是一样的,那个鱼头纹丝不动,没有伤到半点。席方平的菜刀虽然不是什么宝家伙,但也是锋利无比,席方平虽然是一介书生,但也练过几天的把式,不可说是毫无力量,而如今他用尽全身的力量,用菜刀砍在鱼头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的确是一件新鲜的事情。
席方平自言自语:今天真是怪了。
刚说到这个时候,后窗水淋淋地冒出个脑袋来,正是跳出去的南宫小子,他瞪着眼睛看着席方平。
席方平头也不抬,继续剁着鱼头:怎么样,找到没有?
南宫小子一下子跳了进来:没有。席大哥,好好的一个宝贝,你怎么扔了呢?
席方平:别说费话了,你看看,这是鲤鱼吗,皮那么厚,帮我想想办法。
南宫小子生气地从席方平手里抢过刀来,狠力地向那条鱼的身上劈了下去,结果情况也是一样:还真的这么硬?
席方平在旁边看着:恐怕你也不行,还是我来吧。
说着,席方平就要上前,南宫小子伸手拦住了:席大哥,看我的。
南宫小子放下菜刀,从随身的那个破挎包里抽出把小刀来。他晃了晃手中的小刀:这是我撬锁用的,钢口可好了。
南宫小子共有两柄小片刀,长有七八寸,宽有一寸,但极薄,钢口柔软。这样的刀能使上力量,还能撬锁,席方平当然是不信的。他刚想阻止,只见南宫小子小刀举起落下,竟然真的一下子插进了鱼的肚子里,果然是锋利无比。
他沿着鱼腹向下划着,突然停住了:好象有什么东西。
席方平问:是不是骨头?
南宫小子很不屑地回头看了看席方平:我的秀才大哥,哪有这样的鱼骨头。
南宫小子又使了几下劲,还是没有划动。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院里突然传来了声音:方平,快出来。
这声音并不是席大路所发出来的,很急迫,在这深夜里尤其显得紧张。
席方平愣了一下,急忙跑了出去,南宫小子爱凑个热闹,鱼皮一时也划不开,他将片刀放进自己的破挎包里,便也跟着跑了出去。
两个人都离开了厨房,月色从后窗照了进来,只见那只小乌龟慢慢地从窗外爬了进来,它向着那条死鱼轻轻地爬了过去,显得异常地诡密。
这天晚上的月色很明亮,屋外一片银光,白茫茫的。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几步跑了出来,院子里有两个人正艰难地向里面走着,借着月光,席方平看见是一个中年人架着自己的父亲。席大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席方平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幅模样,面容憔悴,双目紧闭着,魁梧的身材却显得毫无力量,整个身体瘫靠在那个中年人的身上。
席方平一看忙跑了过去,从那个中年人手上接过父亲,扶着向屋里走:怎么了?
那个中年人跟在后面,他好象已经走了半天,有些气喘:我刚和几个朋友喝酒回来,路上眼见着席大哥走过来,我想打招呼,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摔倒了,然后就是人事不省,吓得我够呛,我一看,这不行,就赶紧将他扶了回来。
席方平忙说:谢谢您了,大叔。
中年人摆手:别谢我了,赶紧看看是怎么回事吧。哎,小子,发什么呆,帮着扶啊。
中年人的话是冲着南宫小子说的。南宫小子一听也忙走了过来,搀起了席父的另一支胳膊。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将席父扶进了正屋,将他放在床上。没想到席大路的后背刚一沾床,他一下子就疼醒过来:疼,不行。
那个中年人跟在后面:他的后背。
三个人立即将席大路身子扳了过来,卧放在床上。
席方平慢慢地掀开席父的衣服,只见席父的后背上有好几个毒疮,已经有脓水外流了,他的皮肤全部红肿着,非常可怕。席方平一看,不觉得愣住了。
中年人看了看问道:席大哥还有这个病呢?
席方平摇了摇头:从来没有。
中年人急道:那还不赶快找个郎中。
席方平仿佛才醒过来:对,对。
南宫小子:我去。
说着,他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席方平则蹲在床边,轻轻地叫着自己的父亲,但席大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席方平真是慌了神,他从来没有见过心目中仿佛是一个英雄的父亲变成这个样子,人事不省。
厨房里的那只小乌龟慢慢地爬到了那条鱼的前面,它停了下来,伸长了脖子,仿佛要与那条鱼说些什么。
只见那条鱼的嘴果然动了起来,仿佛也在与小乌龟对话。
片刻后,小乌龟缩回头去,不再动弹。那条大鱼也停了下来。
突然间,只见鱼的身子一下子裂开了,整个腹部都仿佛开了一道门一样,从鱼腹里射出万道金光来,照得整个厨房如白昼相仿。一轴画卷从里面慢慢地平平地升了起来,悬在半空中。
南宫小子请回郎中后此时正站在正屋里,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忙回头向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但什么也没有,便又转过头来。
眼前的一位郎中正在桌子上写着药方,席方平与那个中年人在一旁看着,而席大路则俯卧在床上,没有半点声音。
郎中没有说,但席方平心里很清楚,他的表情已经证明了这一切,就是自己的父亲已经没有救了。此时掀开席大路后背的衣服,那些毒疮已不再流脓水,而是结成了厚厚的血痂,这血痂以极快的速度成形,干裂了,那纹理如同龟背一样。
席方平从古书上曾看到过,这种毒疮俗名龟壳痈,开始是化脓流水,后来结痂,当这个痂结满整个后背,其厚如龟壳一样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没有救了。
郎中写完了药方,站起来对席方平说:席公子,照着这个药方去抓药,令尊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席方平点点头,他拿过药方来看了看,无非是一些极为普通败火药。抬头看看郎中,他的表情极为尴尬。这个郎中在当地被称作气死阎罗,医术就可想而知了。
席方平心里已然明白,气死阎罗的这个药方是开给自己的,父亲已经没有救了,没有救的人还开什么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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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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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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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六节
郎中与那个中年人走后,南宫小子拿过药方看了看,其实他根本就不识几个字:席大哥,我去抓药去?
席方平淡淡地说:不用了,你还是去做那条鱼吧,我父亲钓的那条红头鲤鱼。
南宫小子不明白席方平的意思,但看到席方平轻松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向厨房走去。
席方平给父亲盖好了被子,自言自语地说:天意如此,我们都救不了你。
南宫小子来到了厨房,那条大鱼完好无损地还是在桌子上放着。他从破挎包里又掏出那柄小片刀来:都要饿死我了,看来还是偷来的爽快。
说着,南宫小子将刀插进鱼身子,向下划去,这一次刀很容易地便将鱼肚子划开了,南宫小子愣了:怎么回事?
在半个时辰前,这条鱼的皮还是坚不可摧,现在却一点阻碍都没有,的确令人奇怪。
南宫小子没有做生杀鱼,因为他不会做,更何况席方平说了,自己的父亲此时只能喝点鱼汤,所以南宫小子做了一个江鱼烩,由于缺少些调料,味道上的确差了些,这是南宫小子十分不满意的地方。
南宫小子纵横镇上所有的酒楼厨房,对各种烹饪技术都了如指掌,加上他天生好吃,所以对这些美味还自己研究了一番,久而久之,他对自己的技艺是从来不含糊的。
南宫小子唯一心有不甘的就是生杀鱼的做法,整个镇上只有席大路做得最好。这令南宫小子一直想不太明白,说到做法其实很简单,生鱼片被醋杀住,再放些葱姜蒜酒等等调料便好了。但为什么只有席大路的鱼片是最好吃的?
为了不在鲁班门前弄斧,所以南宫小子也只好做了一个最拿手的江鱼烩,其实这道菜用鲈鱼最好,南宫小子也曾多次在席家施展过自己的厨艺,即便少些调料也保证是上流的美味,他的舌头从来骗不了自己。
但这一次南宫小子做的江鱼烩却有些问题,他想了半天也不明白的问题。
南宫小子将热气腾腾的一碗江鱼烩端了上来:席大哥,是不是给老爷子吃点?
席方平坐在床边上,他看了看卧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老爷子。
南宫小子也许不知道,鱼这种东西主发,最不适合得了疮的人吃,只会让伤口更加剧烈,但席方平做为一个书生,博览群书的人却不应该不知道,但他做出的决定却是接过了那碗江鱼烩。
在南宫小子的帮助下,席方平将碗里的江鱼烩慢慢地喂进了父亲的嘴里。
席方平爱自己的父亲,他决不会让父亲受苦,所以他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种决定在外人看来也许是一种残忍,但他并不这样认为。与其说等死,不如在死前再快快乐乐的享受一番。
但奇迹却也在这置于死地的决定中产生了。
席大路吃下那碗江鱼烩后竟然神质清醒了过来,他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句话:我好多了!
席方平怎么也不会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下子叫住南宫小子,两个人将席大路再次翻过来一看,只见后背的疮竟然少了许多,也不再那么红肿了。
席方平忙对南宫小子说:南宫,麻烦你再叫一趟郎中去。
南宫小子不明所以,但事关生死,也由不得半点犹豫转身跑出屋去。
席方平看着桌边的那碗剩下的江鱼烩,感到实在是不可思议。
郎中再次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药,一付下去,席大路不但神质已清而且能够躺下睡觉了,这令郎中大感意外,他实在想像不出为什么一个就要死的人竟然还能活了过来,为什么那碗鱼汤会有如此的功效。
郎中没有收诊钱,他只要了一碗鱼汤。
席大路虽然病情好转,但他还是很虚弱,于是很快便睡去了,南宫小子也躺倒在桌子旁边睡去。
烛光飘动,席方平坐在桌子旁边,他回身看了看一直爬在床上的父亲,叹了口气,手拄着下巴在想,为什么这个病来得这么突然,现在又好得这样利索,实在是有些奇怪。
忽然一阵风吹过,席方平面前的烛火抖动起来。席方平忙伸出手来拢护着火,他抬眼突然看见隔着桌子对面的墙上有一个人影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不自觉地忙回过头去看。
席大路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显得有气无力。席方平一见,忙站了起来:爹,您醒了?好点没有?要不要给您倒点水喝?
席大路坐在床边上摇了摇头:不用了,方平?
席方平忙走到父亲的跟前:爹爹,有什么吩咐?
席大路一脸严肃的样子:你跪下。
席方平很感意外,但他还是服从了,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席大路叹了口气:方平,羊实死后将他的灵魂卖给了魔泽的主人,那魔泽的主人借用他的怨气化成了杖棍,然后乱棍打在我的后背上,才使我突然间毒疮发作,险些没有死过去。
席方平心下十分恼怒,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席大路接着说:但我知道,那个魔泽的主人绝不是因为羊实才这么做的,你知道你给我喝的鱼汤是什么吗?
席方平吓坏了,他急忙低下头去:不……是南宫做的江鱼烩,只是我不应该……
席大路轻轻地笑了:正是这碗渔汤救了我的命,那条鱼的体内竟然会有息壤,那种东西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席方平这时才明白,虽然他不知道息壤是什么东西,反正父亲能够活过来当然是十分高兴了。但他高兴得却有些早了。
席大路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但也正是这个东西害了为父。魔泽的主人之所以帮助羊实就是发现了息壤被我打捞了上来,他一定要我交出什么乾坤八卦图不可,看来这次我是非死不可了。
这一下,席方平根本就没有听明白:爹,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魔泽的主人?乾坤八卦图又是什么东西?
席大路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轴画卷来,他接着说:魔泽的主人也是魔界的主人,他名叫阴屠,这是失落了几万年的乾坤八卦图,能够置他于死地,你一定要收好。现在你还没有仇人将灵魂卖给阴屠,阴屠也就还没有办法在魔泽找到杀死你的方法,如果你有勇气的话,一定可以利用这幅图为我报仇。但记住,阴屠一定会到人界来找你的,你要小心。
席大路的话刚说完,只见他的七窍已经开始在流血,席方平忙站起身来想扶住父亲,但席大路却将图递了过来,自己却走向门外。与其说走不如说是在飘,悠悠的,慢慢的。
席方平一愣,忙伸手一抓,却划过席父的身体,他什么也没有抓住。席方平一惊,忙随着席父转过头看去,见席父已经走出了门,席方平也不顾许多了,他站了起来,追了过去。
席方平三步并作两步追到了门口,他向外一望,空荡荡的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席方平大吃一惊,他急忙又回头看过去。
床上席大路赫然还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席方平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他刚才做了一个梦,自己还是坐在桌子边上,那盏烛光也未曾熄灭,桌子的那头南宫小子在熟睡中。而烛火的旁边正是那卷神秘的画轴。
席方平看见画轴一下子呆住了,他知道这个梦已经变为了现实,他顾不得看那张画,急忙转身扑到了父亲的床前:爹,爹。
南宫小子被席方平的大叫声惊醒,他看见席方平正在用力地摇着自己的父亲,席大路却没有一点动静。南宫小子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要找气死阎罗。
突然,席方平感到了什么,他缩回扶在父亲背上的那只手在眼前看,手上沾满了血迹,原来父亲后背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
席方平一下子晕了过去。
桌子上那只乌背无纹的小乌龟伏在画轴的旁边,缩着四肢和头,一动也不动。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28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七节
气死阎罗没有救得了席大路,一代商界的名宿就这样死去了,常听人说怨气可以杀人,的确不假,席大路便是被怨气杀死的。但也有人说席大路打捞上来的那条红头鲤鱼是龙的子孙,所以他死了。
当然再有一种说话就是被那个姓羊的商人索了命,好人没有好报。
只有席方平心里最清楚父亲的真正死因,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找到魔界的阴屠,为父亲报仇,但阴屠在什么地方,魔界又在什么地方,自己能对付魔界吗,一切都是一个不可预测的未来,席方平感到十分地绝望。
席大路的葬礼设在江边,这是席方平所决定的,他知道父亲的愿望。
镇上远近的乡绅们都来了,只有羊家没有人到。葬礼并不太隆重,但很肃穆。
此时,席方平神情木讷地站在江边上,他一身白色的孝服,头上还缠着白布带子,在他的身后,是那些曾与席大路十分熟识的乡亲们,他们的眼神都看着前面长江水。
江边靠岸处停着席大路的那只打鱼船,下水不过两年,船身还很新。船上平躺着席大路的遗体,他的身上则堆着一些干柴。有几个渔人赤着脚站在小船的两侧,他们是要将船推进江中。
席方平身后的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火把,点燃后轻轻地走到席方平身旁,将火把递给了他,他是这个县里颇有声望的商会长者:方平。
席方平点了点头,他接过火把,走到小船的边上,再一次看了看船上的死去了的父亲。席大路躺在那里,显得很安祥。但席方平清楚地记得,父亲死的时候,眼睛并没有闭上。
席方平将手中的火把放在了那堆干柴的上面。顿时,泼过桐油的干柴立即着了起来,那几个赤脚的渔夫将小船用力一推,小船向着江的中央慢慢飘了过去。
席方平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地念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苍天保佑吧,让我找到那个恶魔。
渔船随着波浪漂到了江中,火势越来越大,船慢慢地解体了,沉了下去,有木板浮在了水面之上,也向着下游飘去,如死去的灵魂一样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儿,火灭了,江水也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席大路离开了这个人世。
岸上的许多人开始转身走了,他们依次地扶了一下席方平的肩头以表示慰籍,席方平则还站在那里远望着。父亲的死使他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但他下一步要如何去做呢?他也没有答案。
此时的席方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叫姬飞峰的饮酒道人。
小镇的南边的确有一座荒芜以久的道观,建于什么年代早已无人知晓了,据说这个道观里曾经住过道祖吕洞宾,但那只是传说,没有一点证据。
席方平小时候曾经在这个道观里玩耍过,破败的环境总是捉迷藏的好地方。后来进了私塾以后,席方平就从来没有再去过那里。听说现在的道观里时常会有些匪徒出没,有许多人在那里遭到了不幸。
镇中有一个打铁的人,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封信,当天晚上就去了那个道观,从此也就没有活着出来。第三天的时候,有一个拾荒的人经过道观时发现了这个打铁匠,奇怪的是打铁匠一身短衣襟夜行人的打扮,手里拿着一柄鬼头刀,他直挺挺地站在道观的院子里。
拾荒人走近一看却吓坏了,只见铁匠的脖子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剑洞,然而他却没有流血,也没有倒下,可见杀他的人手法是多么的快,一剑封喉。这一下可忙坏了当地的捕快,但他们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个结果来。最后只好说这属于江湖仇杀,官府也不便插手。
后来又有人说那个铁匠曾一夜间连杀十三条人命,逃匿到这个镇上的,再详细的内容就没有了。在那之后更是少有人再去那个道观里。这也是席方平听姬飞峰一说住在那里一下子就愣住了的原因。
姬飞峰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他的背后背着有两杆双枪,一定是江湖中的,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席方平猜测不出来,但他凭感觉知道这个道士一定深有来历,这样的人一定会知道一些常人所不能知道的事情。譬如阴屠是谁,魔界在什么地方?
席方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独自来到了镇南的道观。多年的无人使这里杂草丛生,道门都露出一个大缝来,墙围子更是倒塌了不少,所谓的院墙早已不存在了。
席方平从破砖中迈步踏进了这所道观,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能看见荒凉的风吹出来一片萧瑟景象。
席方平放开声音喊道:姬道长,姬兄,你在吗?小弟席方平有事相求。
声音在空荡的荒地中回响,还是没有动静,席方平继续向前走,来到正堂门口,木门半扇已不知哪里去了,屋子虽然破败不堪,但里面却还是黑黑的看不着半点人影,外面的光线似乎永远也射不进去。
席方平心里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迈步向里走。
突然,席方平感到脖子处一凉,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随即而来的意识则是死亡,席方平想到了几年前那个死去的铁匠,难道自己也要步那个铁匠的后尘吗?
好在席方平虽然害怕,但他绝对不是胆小之人,尤其抱有复仇的心理,他的胆子也无形中变大了。席方平睁大了眼睛,只见自己的咽喉处被一个明闪闪的东西抵住了,一阵阵的寒气从那里传了过来。
在席方平的面前站着一个年青人,一身的青衣,面目极为清峻,但两眼却放出一种慑人心魄的光茫来。这个年青人手里拿着一柄剑,剑尖抵住了席方平的咽喉。
席方平没有说话,那个青衣人却先说了。
青衣人看了看席方平,问道:你不会武功?
席方平睁大眼睛,只是略微地点点头。那个青衣人收回宝剑: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回去吧!
席方平这时才感到脖子处有些痛,用手摸了一下却没有半点血迹。
青衣人似乎不愿意多说,转身向黑漆漆的屋内走去。
席方平忙说:哎,我是找姬道长,你认识吗?
青衣人一下子站住了,他转过身来:你认识他?
席方平点点头:刚认识的,我们曾在一起喝过酒。
青衣人道:有什么事吗?
席方平很为难,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也不好说。
青衣人接着说: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回去了,因为他再也帮不了你了。
席方平一愣,他没明白青衣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席方平的身后传来了姬飞峰洪亮的声音:路奇轩,别吓着我这个喝酒的朋友。
席方平回头一看,只见姬飞峰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他还是一身橙色的道袍,身后背着那两杆短枪。
路奇轩冷冷地说: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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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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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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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一章 席方平 第八节
姬飞峰并没有理会,他走到席方平的跟前:席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席方平看了一眼路奇轩然后说:姬兄,我有一件事想问问你,也许你们道家能够知道一些。
姬飞峰点点头:好的,咱们到外边说去,这里面太暗,也见不到阳光。
席方平跟着姬飞峰走到了大堂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那个叫路奇轩的人则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双手抱着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姬飞峰。
姬飞峰问:什么事,你就说吧?
席方平回头看了看路奇轩:你们是不是还有事?
姬飞峰笑了笑:没事,你先说。
席方平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父亲席大路生病以及死去,还有梦里的那些话一一对姬飞峰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篇。
起先姬飞峰只是认真地听着,但越听到后来,他的表情就越凝重起来,尤其听到席大路托梦的那一段,姬飞峰不禁站了起来。
席方平十分惊讶,他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姬兄,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姬飞峰起身来回地走着,仿佛在想些什么,席方平不禁皱了皱眉,他回过头去,只见路奇轩的眼光还是紧紧地盯着姬飞峰,对于他好象视若无物一般。
突然姬飞峰站住了,他仔细地端祥了一下席方平:你是说你发现有一只小乌龟与一轴画卷吗?那只乌龟的背上没有一点纹理,后来出现过一个河洛图,而那个画卷上画的正是八卦图吗?
席方平点点头。
姬飞峰:那幅画是用布制的还是用纸制成的?
席方平摇了摇头:都不是,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很薄,但感觉很有韧性。
姬飞峰点点头,他仿佛在自言自语:这就对了。
席方平大惑不解:什么对了?
姬飞峰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那只小乌龟叫河洛龟,可以预示凶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河洛龟天下仅此一只,您有幸成为它的主人,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而那张图就是失传了很久很久的乾坤八卦图,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就是我所要找的人。
席方平还是不明白:什么?我是你要找的人?干什么?
姬飞峰点点头:这事得慢慢说,那张图你可随身带着?
席方平从怀里掏出了图和那只小乌龟:都在这里。
姬飞峰并不理会乌龟,他一把将图拿了过去,忙忙地打开图,只见上面画得正是乾坤八卦图,笔触苍劲而深邃,绝不是一般笔墨所能画上的。
姬飞峰激动地看着这张图,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又看了看席方平,这时,他却发现席方平也在盯着他看,脸色也变了,变得十分地怪异。
席方平指了指姬飞峰,低低的声音说:你在流血。
果然,姬飞峰在流血,而且情况十分地危险,从七窍里都慢慢地渗出血来。姬飞峰忙用手擦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他大吃一惊,忙将手上的图快速卷好递与席方平:快,这是你的,一定要收好。
席方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旁边站着的路奇轩也十分地奇怪,但他依旧是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
席方平接过图来,只见姬飞峰的七窍也停止了流血,忙问:道长,你这是……
姬飞峰一把抓住席方平的手腕,急声说道:席公子,你的确是我要找的人,不过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做,马上回到家里,哪儿也不要去,今天晚上就会有人去接你的。记住,千万不要随便出去,否则可能有性命之忧。
席方平被姬飞峰说得莫名其妙:道长,这是为什么?那魔泽的主人?
姬飞峰说道:时间紧迫,我以后再对你说,晚上你只要跟着来人走就是了。
说完,姬飞峰打了一个呼哨,他看向道观的墙外。
只见一匹神俊的白马仿佛从天上而降,从道观的墙外飞身跃了进来,那匹马浑身雪白,头上长有一只角,正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席方平立时惊呆了。
独角兽直直地跨落在道观的院子里,停在两个人的前面,落地无声。
姬飞峰上前一拉缰绳,对席方平说:上去,它会送你回去的,呆在家里不要出去,记住我的话。
席方平这才从呆愕中惊醒,却依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姬飞峰上前一步,手上一托席方平的胳膊,将他很轻松便地送上的马背。
那匹独角兽一声长鸣,如龙吟虎啸一般腾空而起,险些将席方平掀了下来。席方平急忙抱紧了马脖子,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独角兽载着席方平远去。姬飞峰看着松了口气。身后路奇轩赞叹道:真是一匹好马!
姬飞峰回过头来:你都听见了?
路奇轩点点头:听见了。
姬飞峰:所以我更不能与你决斗了。
路奇轩沉下脸道: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姬飞峰点点头:我提个要求,你护送他到终南山,到时候我师父自然会接受你的挑战。
路奇轩想了想,笑了:我是一个杀手,只讲任务和酬劳,你提的条件我同意。
姬飞峰松了口气:我喜欢你这一点。但还要见另一个朋友。
说完,姬飞峰转身便向观外走去,路奇轩突然问道:可以问一句吗?魔泽的主人是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姬飞峰头也不回:他不是人,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连我师父都不行。
路奇轩很纳闷地站在那里,他看了看手中的剑,难道这世上真有比姬飞峰师父还要厉害的人吗?
魔泽的主人阴屠当然不是人,它当然会令姬飞峰害怕,甚至是姬飞峰的师父陈抟老祖也会害怕的。
这样的害怕往往就意味着死亡,死亡的事情永远不会有意思的。
阴屠虽然救出了自己的七魂,却没有将他们带回魔泽,也没有将那张乾坤八卦图毁掉。所以,阴屠只好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魔界。
由于七魂不再受困魔鼎法力所控制,所以阴屠也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就这样,又过去了几个五百年,阴屠终于在魔界恢复了自己的魔力,只要七魂可以重回魔界,阴屠就可以再一次地重现他的野心。
魔界的表面是大片的沼泽,所以称作魔泽,植物腐败着,黑灰色的,水沼之间冒着水泡。烟气灰暗,弥漫着雾蒙蒙的水汽。在沼泽地的中间有一口枯井,同样地破败了,上面是枯死的杂草,旁边一棵枯死的野树,树皮黑褐色,歪着脖子,上面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
这口井可以直通到魔界的深处,多少年来,从那口枯井中总是发出一声声的嚎叫,阴森而又恐怖,那是阴屠的声音,也是魔狱谷中训练邪人的声音,很惨烈。
但这一次,阴屠发出的声音不再惨烈,而是充满了兴奋,他终于闻到了息壤的味道。
井中是漆黑的一片,阴屠的两个血红色的瞳孔令人恐怖,周围又仿佛有一些蓝星环绕着,闪闪点点地,就象鬼火一样,游动在枯进之中,并且越来越快。
阴屠的声音终于从地狱里传来,邪恶而恐怖:……毁掉它……
这当然所指的就是乾坤八卦图了。
枯井中两点蓝星迅速地冲了上来。
枯井旁的虫子一下子全被惊飞了起来。
那两点蓝星冲出井口,化作两道莹蓝色的光带向着远处飞去。
乾坤八卦图的重现迫使阴屠必须采取行动,于是,恶龙侍者终于出洞了。
又一次人界与魔界的交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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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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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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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二章 索命侍者 第一节
每一个人都想飞,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飞,都能在蓝天与白云间穿梭。席方平有幸成为了一个能飞的人,他可以感受到天空中的风轻拂在耳边,那是一种醉酥酥的感觉。
席方平知道坐下骑的是一匹独角兽,从前在古书籍中曾经看到过,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还真的有这种马,这是一匹神马。确切地说,独角兽并不是马,它只是长得象马而已,可以供人骑,当然骑它的人绝不是普通的人。
席方平记得书上是这样说的,独角兽本是夜森林中的神兽,上古时候有一个远方的骑士被敌人追到了夜森林,那里面根本见不到太阳,却有一些幽冷的光在时常地闪动着。
骑士在夜森林里摸索着走了很长时间,他筋疲力尽,身上又受着重伤,他认为自己要死了。但他没有死,骑士看见了另一束幽冷的光,他向着那道光走去,原来那正是独角兽的独角发出的光。
独角兽用自己的血救活了这个骑士,结果骑士恩将仇报,他用武力征服了独角兽,从此独角兽走出了夜森林。但骑士终归不是独角兽的主人,在一次战役中,他死了。失去了束缚的独角兽并没有找到回家的路,它被一个又一个的骑士所征服,成了他们的坐骑,但这些骑士也一个又一个的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终于有人发现,这人界中最神骏的良驹原来对主人很不利,一般的人是无法消受它的,就象当年刘备所骑的的泸一般。
有些好事的人认为独角兽是不祥之物,要杀死它。于是他们追杀独角兽到了昆仑山附近的夜森林,追去的人却没有一个生还的,而独角兽终于在无意中找到了自己的家,从此就再也见不到它的踪影了。
席方平想到这儿,他飞上天的兴奋已然无存,如此高的天空,掉下去会怎样,他根本不敢去想,而现在坐下的却正是对主人极为不利的独角兽。
人在危险面前,都会情不自禁地直面危险,席方平自然也不例外。他整个身子俯在独角兽的背上,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着独角兽所飞过的世界,但眼前的景象却极为奇怪。
席方平认为自己飞得很高,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下面的每一个行人,他们走在镇子上,他们的面部表情,他们各自所做的事情。偶尔也有人抬起头来向上看,但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没有人能够看见席方平,没有人能够看见在天空中飞翔的独角兽。
但有一个人却不一样,他看见了,至少席方平是这样认为的。他也许真的看见了,因为他抬起头的那个瞬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席方平的印象中,这个人是很少惊讶的,因为他走千家踏万户,见过许许多多不同寻常的事情,但这一次他真的惊讶了。
这个人就是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感到自己仿佛在做梦,席方平竟然在天空上飞翔着,还骑着一匹会飞的白马,从镇上掠过。他从来没有想过马会飞,但他知道跑得很快的人就跟飞是一样的,因为他就是一个跑得很快的人。
南宫小子没有再多想,他跑了起来,他想追上天空中的席方平。
这也是席方平头一次领教到南宫小子奔跑的速度。他心里很清楚,以这样的奔跑速度,所有的行人是根本就看不清的,他终于明白了南宫小子为什么偷完东西后总能脱身,速度快到了极致是人眼根本就捕捉不到的,所以南宫小子完全可以当着那些捕快的面跑掉。
席方平心中却有一个疑惑,这样的速度与飞翔的独角兽相比到底哪个更快呢,但他永远也没有答案了。因为独角兽停了下来。
席方平的眼前一片眩晕,天与地在快速地翻转着,身体的各个部份好象都掉了一个个儿似的。他感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于是闭上了双眼。
独角兽将席方平从背上掀了下来。
席方平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那张父亲曾经躺过的床。他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从梦中刚刚惊醒一般。但事实证明,他没有做梦,因为南宫小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南宫小子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席方平并不想回答,他知道事情远比想像的要复杂,他不愿意让一个小孩牵扯进来,于是,他扯了谎:我为什么不应该在这里?这是我的家。
南宫小子笑了,一个小偷,他的本事还有查颜观色,他知道席方平在说谎:我看你骑着一匹白马在天空飞。
席方平摇了摇头:你在做梦,不可能,我怎么会骑着白马在天空飞呢。
南宫小子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他又回来了:我听说有一种法术叫剪纸术,用纸剪成某个东西的形状,然后冲它吹一口气,那张纸就会变成真的。
席方平表现得很不耐烦: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说,你有什么事?
南宫小子看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就忙说:我要给老爷子上一柱香。
没有人会阻止这样的要求,席方平从床上起来,从案桌前抽了三根香递给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把香举过头顶,走到了席大路的灵位前,拜倒在地,席方平则在后面看着。
席大路灵位前的香炉里满是香灰,那个味道传到了席方平的鼻子里,这令他想起了父亲临死前给他的暗示,继而他又想起了与姬飞峰的对话。
其实席方平并不明白姬飞峰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魔泽的主人就是代表着死亡。父亲的确是被魔泽的主人所害死的,那个梦也的确是父亲所给自己的暗示。
这个乾坤八卦图怎样才能为父亲报仇呢?席方平脑子里很乱,他不知道这一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姬飞峰所说的那个要带他走的人到底是谁?自己能不能真正地相信这个姬飞峰呢?
南宫小子已经将香插进了香炉里,他回过头来看着席方平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于是就从从挎包里拿出用荷叶包的酱牛肉来,放到了桌子的灵位前:席大哥,我这有吃的,你不吃一些?
席方平回过神来,歪头看了一眼:我吃不下,对了,给小乌龟一点吧。
说着,席方平将手伸到怀里,掏出了那只小乌龟递给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一看奇怪地说:原来你没有扔?这不可能,我明明看见你把它扔了出去的。
席方平摇摇头:我真的扔了它,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又回来了。
南宫小子没有接话,他开始觉得这个书生很不一般。
南宫小子的确相信席方平,这倒不是因为席方平为人十分地老实,而是南宫小子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人手上的动作比他更快,没有人能够在他的面前玩弄任何把戏,南宫小子对此是相当自负的。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放生的乌龟还会回来。没有任何动物会傻到这样,只有一种可能,这只乌龟也不是一只普通的龟。
南宫小子当然相信这是一只神龟,因为他曾亲眼目睹了龟背上的八卦图,虽然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仅凭这一点,他就完全应该好好地喂一喂这只小乌龟。
乌龟伸出了头,将南宫小子撕下的牛肉叼在了嘴里,一个狼吞就咽了下去。南宫小子感到十分有趣,于是又撕下一片牛肉来,乌龟还是那样地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的工夫,这只小乌龟竟然吃下了比自己体积还要大上许多的一块牛肉,南宫小子既惊奇又兴奋,完全忘了自己还没有吃东西呢:哎,席大哥,你看这只乌龟是什么胃口啊?
没有一点回应。南宫小子很奇怪地看了过去,只见席方平坐在床上正在看着什么东西。
南宫小子凑了过去问道:席大哥,这是什么?
席方平也没有藏着,将手中的乾坤八卦图展开了铺在床上:看吧,这叫乾坤八卦图,象不象那次这只乌龟背上的图案?。
南宫小子点了点头,但他对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扫了一眼,也没有在意:这有什么好看的。
说着,南宫小子转回到桌子旁,接着要喂那只小乌龟。突然间,他看见有一滴鲜血落在了桌子上。
南宫小子愣了一下,他忙用手一捂鼻子,自言自语说:怎么流血了?
席方平愣了一下,他猛地坐了起来,看着南宫小子,只见南宫小子的鼻孔果然在流血,而且其他五窍里似乎也在泛着血色,只是还未曾流出血来。
席方平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图,他将图飞快地卷了起来:你怎么了?
南宫小子倒是并不在乎,他用手擦了擦鼻子,血已经止住了:没事了。
席方平将图悄悄地放进了怀里,他坐在床沿之上陷入了沉思,为什么姬道士和南宫小子看了这张图都会流血,而自己却没有事呢?如果那个梦是真的,如爹爹所说,这张图可以对付魔泽的主人,那它又为什么会伤及无辜呢?姬道长说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这是为什么呢?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又能做些什么呢?
席方平的脑子快要炸了,他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父亲从烛光中坐了起来,影子投在对面的墙上,人们不是说鬼魂是没有影子的吗?
席方平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墙发呆。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0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二章 索命侍者 第二节
此时,天已擦黑,席方平坐在床边上,在他与墙的中间是那个摆放着灵位的桌子,而南宫小子正在那里逗着小乌龟喂着牛肉。
席方平突然有些神经质地叫道:南宫?
南宫小子愣住了,席方平的声音有些怪,他回过头来:什么?
席方平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南宫小子,把他拽到床榻前:躺下。
南宫小子很不情愿:大叔就死在这儿,我不躺。
席方平发急道:叫你躺下。
南宫小子很无奈地躺了下来:席大哥,什么事呀?
席方平已经坐在了桌子前面,现在南宫小子所处的位置自然是席大路去世那天晚上席大路所躺的位置。席方平用火石点燃一根蜡烛,回过头来对南宫小子说:你坐起来。
南宫小子坐了起来,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席方平。
席方平眼睛紧盯着对面的那堵墙,墙上什么也没有。席方平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有对吧?
南宫小子:什么呀?
席方平:我说墙上,是不是没有你的影子?
南宫小子没有笑,谁到这个时候都笑不出来:当然没有,席大哥,你怎么了?
席方平转过身来,他看着南宫小子,好象是自言自语:可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呢?也许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席方平缓缓地有些失望地抬起了头,他突然见到南宫小子的脸色变了,他好象说不出话来,眼睛直盯着对面的墙。从南宫小子的眼睛里,席方平看到了恐惧,他的心也在下沉。难道真的会出现那样的影子吗?席方平慢慢地回头看过去,只见墙上果然出现了影子,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两只相同的兵器的影子,钩子的形状,月牙护手,还有倒刺。影子真实而又虚幻。
席方平吓坏了,他不可能不被吓坏,但更害怕的人是南宫小子,他颤声问:这是什么?
谁都无法解释,谁也不能解释。钩子一动不动地投在墙上,这影子显得异常的恐怖。
南宫小子虽然见得很多,但他也没有见过这样诡异这样恐怖的事情,平白无故的在墙上出现了两只钩子的影子。他的反应很快,快到席方平几乎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南宫小子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摸了摸斜挎在身上的破包。转身就向外就跑,嘴里还在说着:席大哥,你家闹鬼,我先走了。
席方平没有叫住南宫小子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这一晚他就要走了,至于去哪里,干什么去,他都不清楚,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叫住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这个夜色没有月亮,天阴阴的,外面一片漆黑。
南宫小子跑得很快,他要从江边跑回镇子上去,找一户有钱的人家寄宿一晚,说不定还有好酒与好肉。
这是南宫小子离开席方平的第一个想法,他实在不想在一个灵堂里睡觉,席大路又不是他的亲戚,更何况那墙上还出现了两柄莫名其妙的钩子的影子,怪吓人的。
以南宫小子的脚程,没多长时间就到了镇上,他飞身翻过镇墙,突然停了下来。
小偷的耳朵一般都十分地好使,南宫小子更是了不起。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这声音从安静异常的镇上传了出来,令他毛骨悚然。
南宫小子寻着声音慢慢地摸了过去,他终于明白了那两柄钩子却不是莫名其妙。
夜已深,此时的市镇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石铺的地面泛着夜色的光,一双穿着黑靴的脚走了过来,无声无息地,旁边就是那只恐怖的钩子,拖在地面上,发出蓝色的光来,擦得地面火星四溅。一双脚走了过去,另一双脚跟在后面,旁边也有一只钩子,同样的死亡的蓝色,同样地拖在地上,擦着火星。
镇上的街市很早就已经关张了,没有一个人,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只能听见索命钩划在地面上的声音,十分地刺耳,传出去多远,这也是南宫小子入镇后立即听到的。
这两个黑衣人穿着紧身的衣服,那衣服的花纹好象鳞片一样,身披黑色的大氅,每一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一个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这两个黑衣人就是阴屠派出来的恶龙侍者,冷血与无情,他们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席方平和那幅乾坤八卦图。
这时,一个店铺里亮出一点光来,身材高大的店主猪头方拿着一盏油灯打开门走了出来,他张口就喊:谁呀,那么大动静,不知道大爷在睡觉吗,找死是不是?
猪头方当然是外号了,他是一个屠夫,他卖的每一个猪头都是方形的,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六个面都削平了,据说他养了一只十分彪悍的狗,削下来的猪头肉都喂狗了。但没有几个人见过那条狗,因为所有见过那条狗的人都少了两只耳朵,这样也就没有人敢见那条狗了。
猪头方是镇上的一霸,他的姐夫是这里的总捕快,凭着这个关系,猪头方在镇上欺行霸市,所以镇上只有他一个人卖猪肉,价钱当然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猪头方最爱睡觉,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他的好觉,凡是打扰的人都会遇见他那只彪悍的狗。
此时,猪头方同样是牵着狗走了出来,他喊完话以后一时呆住了。
猪头方为人不好,但他并不是一个傻子,在这样的一个夜晚,见到两个幽灵般的外地人,谁都得害怕。但他仗着自己的凶犬,还要多说几句:哪来的,赶紧滚。
说完这句话,猪头方是真的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脚边的恶犬早已不见了踪影,更因为他看见了一张十分诡异的脸。
走在前面的那个恶龙待者冷血一下子站住了,看不出他有什么动作,但头上的斗笠却动了一下,露出了他那张如刀削一般,死青色的脸,一双眼睛却没有眼珠子,白白地翻动了一下。
他们的眼睛被神将祝融剜去后,并没有完全失明,只是不太灵光而已,所以一般也不用的。
冷血拿着索命钩的右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一道蓝光闪动,便没有了动静。
冷血的姿势几乎没有变,他继续向前走着,后面的无情紧跟着,两个人的面貌竟然是出奇地相似。
两个恶龙侍者几乎以相同的步伐走过了猪头方的身边。衣氅飘动,后面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只是没有眼睛。
猪头方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一脸的惊愕,突然,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那颗头颅与身子分开了,一直轱辘到街市的正中间,停了下来。
街市终于恢复了平静,也许它一直是平静着,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具已经分开的尸体横在地上。
第二天,人们在街市上看见一具无头的尸体,又过了几天,人们在坟场边上看见一只发了疯的狗,那只狗的前面摆着一个被它啃得方方正正的头颅。镇上的总捕头将这只狗的头也砍了下来。
南宫小子目睹了这个没有流血的屠杀,他的心在卟卟剧跳着,一个人躲在房坡之后不敢透出一声大气。
终于看着两个黑衣人走远了,他才松了口气。但他突然醒悟了,这两个黑衣人远去的方向正是江边席方平的家。
席大哥有危险,南宫小子咬了咬牙,转身又追了下去。他想在两个黑衣人到达之前告诉席方平,但他晚了,恶龙侍者的脚程也是极快的。
经过这几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席方平的心理倒有了一些准备,所以他也并不是很害怕,只是许多事情不太明白而已,他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墙上的那两只钩子的影子,一下子跪了下来,对着父亲的灵牌说:爹爹,是您吗?您老有什么事就请讲吧,不要这样地暗示了。
好象席大路就真的在这间屋子里一样。但屋子里还是很静,没有任何声音,席方平看了看站了起来:既然您不愿意说,那我可怎么办?
说着,席方平又坐回到了桌子边上。突然,他发现桌子上的那只小乌龟的背上在发着淡淡的莹光,席方平一下子愣住了。
他凑上前仔细地看,只见龟的背上出现了两只钩的纹路。
席方平抬头看了看墙,墙上那两只钩的影子与小乌龟背上这两只钩子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他试着伸手捂住了小乌龟,再看墙上,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席方平明白了,他突然想起了姬飞峰说的话:那只小乌龟叫河洛龟,可以预示凶吉。
席方平眼前闪现出小乌龟背上曾有过的河洛图以及那天晚上桌上的乾坤八卦图。那么这一次,这个奇怪的钩子预示着什么呢,是凶还是吉?席方平实在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天将降的大任会落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大任又是什么呢,难道是对付阴屠吗?
席方平想杀阴屠,自从席大路托梦以来他就一直这样想,但通过这几天的奇异现象他似乎有些动摇了。虽然杀阴屠是誓在必行的事情,但却绝不是他席方平,一介书生能够完成的任务。必须有人帮助,姬飞峰能帮助他吗?
席方平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是那个什么天将降大任的人。
席方平再次拿起小乌龟仔细地端祥着,却发现那个龟背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席方平很奇怪,他再一次看那墙,上面也是什么都没有。他摇了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这个不可思议就有了一个明确地答案,这个答案来得很突然,也很恐怖。
墙面上突然出现了两只钩子的钩头,发着蓝色的光。下面的情景更加可怕,那两个钩头将这堵墙活生生地钩出了一个大洞来,砖与土飞溅,房屋倾斜,眼前一片灰尘。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1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二章 索命侍者 第三节
席方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忙把河洛龟放进了怀里,静静地看着。席方平虽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他心里很清楚,破墙而入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不是好人的人来了,那就意味着正如姬飞峰所说的危险来了。
但席方平没有跑,因为他也很清楚,自己根本跑不了,能够一下子将厚厚的墙壁钩塌的人一定也会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命,他跑是没有用的,何况自己并不是一个能跑的人。
席方平有些后悔,他非常羡慕南宫小子,自己为什么没有做过小偷,至少也可以练就一身逃跑的本领。
尘土落了下去,墙洞的外面在夜色中站着那两个黑衣人,头戴斗笠,他们一前一后地迈进了屋里。他们当然就是恶龙侍者,冷血与无情。
冷血与无情异口同声,用一种冷酷得几乎人耳永远不愿听到的声音在说:我们要那张图,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席方平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一切的奇异都是源自于那张图,这两个黑衣人绝对不是友善的,他只希望能够拖住他们,一直到姬飞峰所说的那个接他的人来:什么图,我不知道。
席方平边说着边向后退,他并不想跑,只是想离两个黑衣人更远一些,至少那两只可怕的钩子挥舞不到他的身上,但后面是床,他没有退路。
冷血向前一步:把图拿来,快点……
席方平感到一种强大的冰冷感觉,仿佛自己就要死了一样,他突然问道:姬道长是你们的朋友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是毫无置疑的事情,席方平心里也明白,他之所以这么问,希望江湖中人能够知道这个姬飞峰,能够用姬道长的名号缓一缓当前的危险。
但席方平错了,他错在并不清楚面前这两个黑衣人并不是江湖中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人。席方平当然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两个黑衣人的右手同时动了起来,恶龙侍者不愿意跟一个人再多废话了。
两道蓝光闪动着席方平的眼睛,席方平急忙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了,那两只钩子太过锋利了,没有人能够躲过去,即使是南宫小子也不行。
在武学中有一个常识,对方的招术如果躲不过去,那就接过来。席方平并不会,但有人替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兵器相交的声音清脆得有些悦耳,从旁边平伸过来一柄剑架住了冷血与无情的两只钩子。拿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怎么进到了屋里的,他救了席方平。
这个人站在了恶龙侍者与席方平之间,一身青衣披风,从后头看得出来,他正是镇南道观中的那个路奇轩。
路奇轩没有回头:到外面等我。
席方平是个识趣的人,他知道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包袱,所以他要出去,一把从桌上抓过父亲的灵位跑了出去。奇怪的是那两个黑衣人的钩子搭在路奇轩的剑上,竟然没有半点要出手阻挡他的意思。
席方平几乎是没有知觉地逃了出来,他跑到了院子里,站在那里向屋里看着,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席方平仿佛感到自己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但那一定不是错觉,怀里有图,有龟,有父亲的灵牌,而屋子里还隐隐地可以看见烛光,轻轻地晃动的烛光。席方平很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那个路奇轩能不能对付两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显得是那么地可怕。
席方平不觉向前走了几步,而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烛火灭了,那里变成了漆黑一片,而席方平却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从篱笆上跳了进来,落地无声,他上前伸出手来抓住了席方平的胳膊,吓得席方平浑身一哆嗦。
席方平转脸一看,原来是南宫小子:你?
南宫小子:快走啊。
席方平:我得等我的救命恩人。
南宫小子拽着席方平就跑:你不要命了?
这时,那个房子仿佛是一下子塌下了,路奇轩与两个恶龙侍者似乎都埋到了里面没有一点的动静。席方平一边回头看着一边跟着南宫小子踉踉跄跄地跑出了院子。
路奇轩救了席方平的命,他用剑挡住了两柄索命钩,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他太轻敌了。
路奇轩是一个赏金剑客,从出道到现在一共进行了七七四十九战,这四十九役中共杀死五十八人,其中有十个人被称作南海十郎。这南海十郎从来是一起作战的,所以当时是十个人对付路奇轩一个人,他们在南海边的沙滩中战了三天三夜,路奇轩终于让十个人同时毙命。但这并不是路奇轩所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有一次有人出钱让他杀武林泰斗少林门的空智大师,空智凭着一双肉掌与路奇轩在少林寺前只交手了一招,旁边的草木没有一叶伤损,地上的蝼蚁没有一只被踩到,空智被路奇轩一剑从后背刺中了心脏,而路奇轩的后背也被空智大师击了一掌,那一掌将路奇轩的衣服击碎却没有伤到他半分。
路奇轩很清楚,实际上是自己输了,空智想死所以才死的,但空智不甘心这样死去,于是在两个人动手之时先转到了路奇轩的身后留下点记号,再去受那夺命的一剑。
这是路奇轩唯一的一次失败,事后出钱的人亲自带着一百零八个武林高手要伏击他,路奇轩共出剑一百零九下,将这一百零九人武功全废。
空智死后,武林中再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路奇轩,但路奇轩清楚,还有一个人很厉害,但他跳出武林之外,那个人就是姬飞峰的师父陈抟老祖。
除了陈抟老祖,路奇轩再也没把任何武林中人放在眼里,所以他与人交手最容易犯轻敌的毛病,这一次也不例外,即使对方是两个人。
当路奇轩用剑搭住了两柄索命钩,救下了席方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犯了错误,因为三件兵器粘在了一起。这是路奇轩平生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能够将他的宝剑粘住,至少证明对方的内力十分了得。但这内力中透出一种阴森恐怖的力量,似乎是一种在武林中不可能炼就的邪功。
冷血与无情比路奇轩还要惊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人界会有这样的高手,在他们眼里,人就是被任意屠戮的动物,龙人国的将军并聚集有魔界的力量,那必然是不可战胜的,但眼前这个人却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们的两柄索命钩,而且从那柄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宝剑中传递过来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力量,这力量现在还没有爆发,但它是非常可怕的,非常巨大,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令他们说不出来。
冷血与无情都很清楚,如果只是一柄钩的话,他们一定会输的,而且输得很惨,没有还手的可能,他们并不是不想拦住逃走的席方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兵器被这个青衣人的宝剑所粘住了。
三件兵器慢慢地绞在了一起,同时爆发,席方平的家也就从此毁掉。
在那个废墟中,路奇轩与那两个恶龙侍者各挚兵器一下子冲了出来,三条影子仿佛一下子升到了半空中,两条黑影混于夜色之中,一条青影反而显得十分明显。
路奇轩的剑与恶龙侍者的钩在半空中相交,形成三道厉闪。蓝色的双钩与银色的剑。但这一次他们的动作都很快,没有让兵器再粘到一起。
路奇轩的剑势沉稳,恶龙侍者的两柄钩则十分地诡异。
路奇轩的剑法果然是当时武林中最好的,眼见着他将两个恶龙侍者制于剑网之中了,这是冷血与无情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两个恶龙侍者形如鬼魅地合二为一了,双手里的双钩一上一下地向着路奇轩横扫过来。
路奇轩愣了一下,急向后退,但还是晚了一些,双钩从胸前划过留下两道划痕。
路奇轩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对手,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一切都还在继续着,来不及他半点多想,于是他很快地就再发起了进攻。
冷血与无情一会分开,一会又合在一起,行动疾速,招势更加怪异,一会是双钩左右袭来,一会却是同一个方向,令人防不胜防。
终于,路奇轩抓住时机,就在两个恶龙侍者合体的瞬间,他从恶龙侍者的腋下而过,手中的剑却撤开了手,那剑从这个合体的恶龙侍者胸口处贯入,从后背贯出。
这一剑是路奇轩的绝活,名叫撒手剑,他几乎从来没有用过,但这一次,他必须用,因为他知道与鬼魅动手,体力是永远耗不起的。这一剑所刺的正是恶龙侍者的心脏,时机,位置及力道都恰到好处。
恶龙侍者倒地,冷血与无情的两个身体却没有分开,双钩落在了一边。
路奇轩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手中的剑,剑身上却没有一点血迹,而是罩着一团黑气,久久地无法散去。
路奇轩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恶龙侍者,这时他才发现这黑衣人都没有眼睛,与这样的敌人交手,即使是路奇轩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他不愿多看,忙喊:席方平?
没有答言,路奇轩愣了一下,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后顺着席方平逃走的方向追去。
院子里只剩下不太明亮的月色和那废墟前的恶龙侍者。这时,那个恶龙侍者突然直挺挺地从地上起来了,仿佛是一具干尸一样。在站稳的同时,两个恶龙侍者分开了,他们同时地张开了右手,那两柄钩就象认得自己的主人,一下子又回到了两个人的右手里。
冷血与无情什么也没有说,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只见他们身前的那个并没有流血的伤口慢慢地自动愈合了,他们整齐地站在废墟前。
天空不是没有月亮,而是月光太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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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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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31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二章 索命侍者 第四节
这一次席方平是切身地体会到南宫小子的速度,一个人的脚程竟然快到了如此的地步,若不是拽着自己,恐怕真的在一眨眼之间,这个人就会消失。席方平怀疑南宫小子恐怕也会一些道术,因为人间真的是没有这么快的人。
两个人沿着江边跑到了一片芦苇地里,泥泞的地和高高的芦苇让两个人跑起来很难受,速席也终于慢了下来。席方平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书生,但这个时候,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于是便不想起来了。
和南宫小子一起逃命比让那两个黑衣人抓到还要要命。
南宫小子好象根本就感觉不到累,他一看席方平已经累得象一滩泥了,自己也只好停了下来。
席方平喘着气,粗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南宫小子抬头从荡动的芦苇上面看了看远处席方平的家,没有什么动静,他似乎放下心来。然后他才低下身子坐在了席方平的旁边:我到镇上就看见了那两个黑衣人,他们杀了猪头方,然后气势汹汹的向你家走来。我感到不好,想回去告诉你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脚程很快。
席方平:那个穿青衣的你也看见了?
南宫小子点点头:对,那个穿青衣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他本来慢慢悠悠地在我前面走,但突然听到一声响,好象是你家的墙塌了,他就冲了进去,他的身法也好快的。席大哥,什么时候你认识这些江湖中的人,他们去你们家干什么?
席方平摇了摇头:我又不会武功,怎么会认识江湖中的人,但我认识一个老道,叫姬飞峰,他说晚上会有人来找我。结果就来了。
南宫小子有些不明白:找你?为什么会找你?
席方平看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隐瞒下去了,只好从自己怀里抽出那幅图来说: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好象都想要这张图。
南宫小子一把拿了过来,打开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呀?我早就看过了。
正说着,南宫小子的鼻子又开始流血了。一滴血直直地落到了乾坤八卦图上,一下子就被吸释了进去,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南宫小子吓得手一松,把图扔在了地上:这是什么东西?
南宫小子当然要害怕了,吸血的东西都会令人害怕的,席方平却更害怕。虽然席方平从姬飞峰与南宫小子那里已经清楚地知道,这张图绝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便看的,只要看了就会七窍流血,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张图还会吸血,吸得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痕迹。
席方平赶忙捡起图来卷好:我不知道。你和我所说的姬道长一样,一见这个图,就会七窍流血,这是一张什么图,我真的不清楚。
南宫小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已经不再流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警惕地问:那为什么你没有事?
席方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幅很无辜的样子: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恐怕只有那个姬道长才会知道,可他还没跟我说呢。
南宫小子看了看席方平,席方平的样子真的是很无奈,南宫小子慢慢蹲下身子来,小心地说:也许这个图是个什么宝贝,很有可能是一种江湖中十分厉害的武器,席大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只要把图一打开让别人看,那个人就七窍流血,那你不就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了吗?
席方平摇了摇头:这样的宝贝如果平白无故地伤人,我还是不要的好。那个姬道长也没说要不要,如果要的话,我给他好了,反正不能给那两个使钩的黑衣人,他们是来杀我的。
南宫小子狡猾地一笑:席大哥,你说的那个姬道长晚上派人找你是为了这个图,救你也是为了这个图,那两个要杀你的黑衣人可能也是为了这个图,他们手段不一样,谁是好人?你能分辨得清楚吗?
席方平摇了摇头:姬道长要想要这张图,他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劲,他有机会杀我,他的那个帮手,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青衣人路奇轩也完全可以杀我的。
南宫小子还是不同意:如果这张图真的只有你能用,他们当然不会杀你的,留着你就是留着这张图,就是留着这件武器。
席方平愣了,他的确没有想这么多,但南宫小子分析得并不是没有道理,他有些不明白,平常看到的南宫小子今天象变了一个人,竟然会这么理智地分析事情。
席方平非常疑惑地看着南宫小子。南宫小子笑了:席大哥,我虽然比你小不少,但我经的事情多,尤其是江湖中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我说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
席方平感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个南宫小子了,说实话,席方平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了解过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的身世一直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他的那些本事不是一个平常小偷能够施展出来的,还有,为什么南宫小子可以在南宫齐的家里任意出入,这一切都令席方平感到眼前这个小孩子十分神秘。
正当席方平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南宫小子做了一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南宫小子猛地一下子向席方平扑了过去。
在席方平的脑海中闪出“贼”这个字眼。南宫小子是个贼,是贼就对任何好东西都不会错过的,是贼就会有贪心,南宫小子不会跳出这个贼的逻辑。
当席方平发现南宫小子向自己扑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反应,南宫小子的动作太快了,席方平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南宫小子压在了身下。他又一次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孩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一只手按住了他,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没有一点动弹的可能。
但席方平错了,南宫小子的确是个小偷,但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抢那张图的意思,因为从他的表情上就可能看出来。
南宫小子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让席方平明白了一切,不要出声,有危险。
危险如一袭青衣一样飘了过来,路奇轩从芦苇荡上飞快地跑了过去,紧贴着两个人的身边,没有发现他们。
席方平并不认为这就是危险,青衣人路奇轩是姬飞峰的朋友,而姬飞峰和自己又是朋友,所以路奇轩也应该是个朋友。他知道路奇轩在找自己,但如果真如南宫小子所说,姬飞峰是不是好人呢,毕竟只是一顿酒的交情。
南宫小子慢慢地松开了捂住席方平嘴的那只手,但身子还压在他的身上,没有动弹,因为他真不能动弹。他们面对的是人界的第一剑客路奇轩。
路奇轩刚跑过去,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也发现了什么,转身慢慢地走了回来。一步一步地,向着两个人藏身的地方接近。
席方平终于接受了南宫小子的建议,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动也不动。
路奇轩的脚从他们身边走过,踏倒了芦苇,停了下来,但他什么也没有发现,这里太暗了,月色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芦苇里蚊虫嗡嗡的叫声也盖过了席方平与南宫小子的喘息声,一切都显得是那么静,那么不一般。
路奇轩却并没有走的意思,凭他多年的感觉,席方平就在这片芦苇荡里,他为什么不出来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席方平不相信他。
路奇轩生平最难以接受的事情莫过于别人不相信他。
一个赏金剑客怎么允许别人不相信他呢?
席方平不相信路奇轩,但路奇轩知道姬飞峰是相信他的,所以姬飞峰给他这样的一个任务,救一个书生。以路奇轩的性格来说,这样的活是绝对不接的,并不是说保护一个人比杀一个人更困难,而是路奇轩向来对别人的生命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路奇轩还是接了,因为姬飞峰的赏金太诱人了,与姬飞峰的师父陈抟老祖一战是路奇轩多年的愿望,这样的机会他是不能错过的。
所以路奇轩一定要找出席方平,但他并没有叫席方平的名字,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即使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用处。
路奇轩相信自己,所以他认定了在这片芦苇丛中一定藏匿着席方平。
恰在这个时候,夜空里出现了流星。
那是一颗耀眼的流星,从江对岸升起,一道火红的色彩升上了天空,在江面的上空里散开来,宛如一朵绽放的菊花,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奇轩叹了口气,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声音很低:危险还在,你们自己保重!
说完,路奇轩飘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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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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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32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二章 索命侍者 第五节
南宫小子松了口气,他在席方平身边躺了下来。席方平也放下了乱跳的心:他那句话是说给咱们听的。
南宫小子:是的,他发现咱们了。
席方平愣了:那他怎么不叫咱们?
南宫小子一笑:席大哥,我怎么知道,估计是那个焰火的缘故,他过江去了。
席方平十分惊讶:过江?他……
南宫小子点点头:不错,跑过去的,你不在江湖里你不清楚,这样的轻身术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不过我也行。
席方平相信,因为他与南宫小子一起奔跑过:可是我都没有听到水花声,他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小子一笑:我是一个纯粹的小偷,眼要尖,耳要灵,手要稳,再加上跑得快,我就永远不会失手也永远不会被抓,所以即使是蜻蜓点水我也能听到。
现在的席方平是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的了,他觉得这些人都很了不起,那些所谓的功夫都是难以想像的,但他们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施展出来了。
这时,南宫小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席大哥,也许我们的选择错了。
席方平不明白南宫小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顺着南宫小子抬起的手看了过去,他吓坏了。
南宫小子的确是错了,他不应该鼓动席方平躲开路奇轩,因为这个时候,冷血与无情已经追了上来。
对付藏起来的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无处可藏,而让人无处可藏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自然就是把所有的掩体都破坏掉。
冷血与无情就是这样做的。
以冷血与无情的力量竟然败在了一个人界的剑客手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好在他们不是人,人界的武器并没有伤到他们致命的所在,于是他们活了过来。
冷血与无情要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找到席方平和乾坤八卦图。于是,两条恶龙追踪了下来。
冷血与无情没有眼睛,他们完全靠得是一种感觉,而这个感觉来自于阴屠的魔力,所以它十分的准确。乾坤八卦图虽然失去了大道法力,但只要它没有被毁掉,对于魔界,对于阴屠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而威胁也是一种感觉。
阴屠将这样的感觉化在了自己的魔力之中,弥漫在整个魔界,所以从魔界里出来的都会有这种近似于威胁的感觉。
这感觉非常可怕,所以要消灭它。
此时的冷血与无情就向着可怕在迈进着。
本来江边大片的芦苇扰动着月影是美丽的景色,但此时月色不明,恐怖临近。
冷血与无情走到了芦苇荡的边上,他们已经感觉到乾坤八卦图所传达出来的可怕与威胁,两条恶龙相互看了一眼,一齐举起了手中的索命钩子。
可怕的收割者挥动了手中的利刃。在他们还距离那芦苇荡有两三步的地方,面前的芦苇便齐齐地从地面上飞了起来,大束大束的,一片片的飞向了两旁。
随着冷血与无情的前行,在他们周围两三步地方的芦苇都飞了起来,形成了一条甬路。而他们的手臂却看不出真正地挥舞。
芦苇被收割了生命,那芦苇花在空中飞舞,散落,宛如一曲绝望的舞蹈。
天然的隐匿之处正在慢慢地消失着,甬路向着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藏身的地方渐渐逼近。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不能再等了,他们必须赶快逃走。
芦苇没有深处,因为在冷血与无情的索命钩下,一切都会一览无余的。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逃生,那就是过江。
南宫小子对席方平说:过江吧?
席方平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你们的功夫。
南宫小子低声说:游过去。
席方平还是摇头:我不会。
南宫小子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自幼生长在江边,父亲是一个渔夫的人竟然不会游泳,说出来的确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信的,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跳进江里有一线生机,不跳进去那就会被两个黑衣人索去性命。那两柄钩子的确十分地可怕,蓝色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冷血与无情还在继续做着收割者的角色,南宫小子不知道他们到底看没有看见自己,但他却把两个黑衣人看得十分清楚,斗笠下竟然只有白色的眼睛,但他们的方向却丝毫没有错误。
断根的芦苇还在飞,也不见那两个黑衣人如何地奔跑,但他们的确很快,南宫小子仿佛已经听到了他们那种浓重的呼吸声。
来不及细想,南宫小子不容席方平再有什么反映,他拉着这个书生穿过芦苇荡,跑到了江边,拽着他便跳入了水中。
水火无情,这句话最重要的含义在于水与火无法分辨好人与坏人。
江水更是这样。这个夜晚月色无光,没有风,江面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但这平静并不意味着它不可怕,尤其是对于席方平这样一个不会水的书生来说。
夜很静,两个人落入水中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的突出,令冷血与无情听得真真切切,他们笑了,被追的人竟然向水里跳,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自杀的行为。
南宫小子根本不知道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十分地自负,游泳对于他来说太轻而易举了,即便是拽着一个不会水的人,他照样可以游出别人难以想像出的速度。但这一次,这个总是自作聪明的小孩又错了。
逃亡的专家碰到了追捕的高手,那它的结局会是怎样呢?
冷血与无情不紧不慢地穿过芦苇荡来到了江边,在他们的眼前,南宫小子拽着席方平已经到了江心。
南宫小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个黑衣人还站在江边,他笑了,没有船,即使他们的轻身术也如那个青衣人一样好,他们也不可能追上了。
身边的席方平一动都不敢动,这是落水时南宫小子的叮嘱,他感觉很好,南宫小子轻轻地托着他,水的浮力显得很大,他几乎是躺在水面上,十分地舒服。睁开的眼睛正好可以看着身后的江岸。
此时的席方平有一点不明白,这两个黑衣人那么厉害,为什么不会象路奇轩一样蜻蜓点水般追过来,为什么还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们就这样逃走,这对于一直恐惧的席方平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终于,席方平见到了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黑衣人会站在岸边,没有立即施展轻功。
席方平禁不住浑身颤抖,他用力地抓住南宫小子的胳膊。
南宫小子一只胳膊在奋力地前划,另一只胳膊拽着席方平,他本来感到很轻松的,但突然之间,席方平手上的劲道一下子变大了,更可怕的是,这变大的劲道是混乱的,所以他在那一瞬间犹豫了,就在犹豫之后,席方平那混乱的力道就突然消失了。
南宫小子本能地伸手再抓了一下,却没有抓住,他明白,这是席方平沉了下去的表现,于是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南宫小子这是第二次回头,他终于明白了席方平为什么会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失去了理智,无论换了谁,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都会失去理智的。
江边的那两个黑衣人同时挥动了手中的钩子,挥向了空中,那钩子在空中疾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两道蓝色的光轴,罩住了两个黑衣人。
光圈越转越快,也慢慢地消失了,从光圈里面冲出了两条龙,腾空而起,向着江面俯冲下来。
南宫小子与席方平都知道龙是什么,当然他们更清楚龙与水的关系。
南宫小子绝望了,他游泳的技术再高也无法与龙抗衡,而此时,更为绝望的席方平则向着江底悠悠地沉了下去。
南宫小子想到的只有逃命。他并不是一个不仗义的人,但这种情况下,仗义是没有用的,那只是送死,而死亡是多么地可怕!
南宫小子本能地一提气,跃出了水面,要施展开轻身术逃向对岸。
而就在他面向对岸的时候,他看见了两道金色的光迎面扑了过来。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2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二章 索命侍者 第六章
南宫小子松了口气,他在席方平身边躺了下来。席方平也放下了乱跳的心:他那句话是说给咱们听的。
南宫小子:是的,他发现咱们了。
席方平愣了:那他怎么不叫咱们?
南宫小子一笑:席大哥,我怎么知道,估计是那个焰火的缘故,他过江去了。
席方平十分惊讶:过江?他……
南宫小子点点头:不错,跑过去的,你不在江湖里你不清楚,这样的轻身术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不过我也行。
席方平相信,因为他与南宫小子一起奔跑过:可是我都没有听到水花声,他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小子一笑:我是一个纯粹的小偷,眼要尖,耳要灵,手要稳,再加上跑得快,我就永远不会失手也永远不会被抓,所以即使是蜻蜓点水我也能听到。
现在的席方平是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的了,他觉得这些人都很了不起,那些所谓的功夫都是难以想像的,但他们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施展出来了。
这时,南宫小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席大哥,也许我们的选择错了。
席方平不明白南宫小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顺着南宫小子抬起的手看了过去,他吓坏了。
南宫小子的确是错了,他不应该鼓动席方平躲开路奇轩,因为这个时候,冷血与无情已经追了上来。
对付藏起来的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无处可藏,而让人无处可藏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自然就是把所有的掩体都破坏掉。
冷血与无情就是这样做的。
以冷血与无情的力量竟然败在了一个人界的剑客手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好在他们不是人,人界的武器并没有伤到他们致命的所在,于是他们活了过来。
冷血与无情要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找到席方平和乾坤八卦图。于是,两条恶龙追踪了下来。
冷血与无情没有眼睛,他们完全靠得是一种感觉,而这个感觉来自于阴屠的魔力,所以它十分的准确。乾坤八卦图虽然失去了大道法力,但只要它没有被毁掉,对于魔界,对于阴屠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而威胁也是一种感觉。
阴屠将这样的感觉化在了自己的魔力之中,弥漫在整个魔界,所以从魔界里出来的都会有这种近似于威胁的感觉。
这感觉非常可怕,所以要消灭它。
此时的冷血与无情就向着可怕在迈进着。
本来江边大片的芦苇扰动着月影是美丽的景色,但此时月色不明,恐怖临近。
冷血与无情走到了芦苇荡的边上,他们已经感觉到乾坤八卦图所传达出来的可怕与威胁,两条恶龙相互看了一眼,一齐举起了手中的索命钩子。
可怕的收割者挥动了手中的利刃。在他们还距离那芦苇荡有两三步的地方,面前的芦苇便齐齐地从地面上飞了起来,大束大束的,一片片的飞向了两旁。
随着冷血与无情的前行,在他们周围两三步地方的芦苇都飞了起来,形成了一条甬路。而他们的手臂却看不出真正地挥舞。
芦苇被收割了生命,那芦苇花在空中飞舞,散落,宛如一曲绝望的舞蹈。
天然的隐匿之处正在慢慢地消失着,甬路向着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藏身的地方渐渐逼近。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不能再等了,他们必须赶快逃走。
芦苇没有深处,因为在冷血与无情的索命钩下,一切都会一览无余的。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逃生,那就是过江。
南宫小子对席方平说:过江吧?
席方平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你们的功夫。
南宫小子低声说:游过去。
席方平还是摇头:我不会。
南宫小子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自幼生长在江边,父亲是一个渔夫的人竟然不会游泳,说出来的确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信的,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跳进江里有一线生机,不跳进去那就会被两个黑衣人索去性命。那两柄钩子的确十分地可怕,蓝色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冷血与无情还在继续做着收割者的角色,南宫小子不知道他们到底看没有看见自己,但他却把两个黑衣人看得十分清楚,斗笠下竟然只有白色的眼睛,但他们的方向却丝毫没有错误。
断根的芦苇还在飞,也不见那两个黑衣人如何地奔跑,但他们的确很快,南宫小子仿佛已经听到了他们那种浓重的呼吸声。
来不及细想,南宫小子不容席方平再有什么反映,他拉着这个书生穿过芦苇荡,跑到了江边,拽着他便跳入了水中。
水火无情,这句话最重要的含义在于水与火无法分辨好人与坏人。
江水更是这样。这个夜晚月色无光,没有风,江面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但这平静并不意味着它不可怕,尤其是对于席方平这样一个不会水的书生来说。
夜很静,两个人落入水中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的突出,令冷血与无情听得真真切切,他们笑了,被追的人竟然向水里跳,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自杀的行为。
南宫小子根本不知道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十分地自负,游泳对于他来说太轻而易举了,即便是拽着一个不会水的人,他照样可以游出别人难以想像出的速度。但这一次,这个总是自作聪明的小孩又错了。
逃亡的专家碰到了追捕的高手,那它的结局会是怎样呢?
冷血与无情不紧不慢地穿过芦苇荡来到了江边,在他们的眼前,南宫小子拽着席方平已经到了江心。
南宫小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个黑衣人还站在江边,他笑了,没有船,即使他们的轻身术也如那个青衣人一样好,他们也不可能追上了。
身边的席方平一动都不敢动,这是落水时南宫小子的叮嘱,他感觉很好,南宫小子轻轻地托着他,水的浮力显得很大,他几乎是躺在水面上,十分地舒服。睁开的眼睛正好可以看着身后的江岸。
此时的席方平有一点不明白,这两个黑衣人那么厉害,为什么不会象路奇轩一样蜻蜓点水般追过来,为什么还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们就这样逃走,这对于一直恐惧的席方平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终于,席方平见到了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黑衣人会站在岸边,没有立即施展轻功。
席方平禁不住浑身颤抖,他用力地抓住南宫小子的胳膊。
南宫小子一只胳膊在奋力地前划,另一只胳膊拽着席方平,他本来感到很轻松的,但突然之间,席方平手上的劲道一下子变大了,更可怕的是,这变大的劲道是混乱的,所以他在那一瞬间犹豫了,就在犹豫之后,席方平那混乱的力道就突然消失了。
南宫小子本能地伸手再抓了一下,却没有抓住,他明白,这是席方平沉了下去的表现,于是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南宫小子这是第二次回头,他终于明白了席方平为什么会在这一瞬间突然变得失去了理智,无论换了谁,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都会失去理智的。
江边的那两个黑衣人同时挥动了手中的钩子,挥向了空中,那钩子在空中疾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两道蓝色的光轴,罩住了两个黑衣人。
光圈越转越快,也慢慢地消失了,从光圈里面冲出了两条龙,腾空而起,向着江面俯冲下来。
南宫小子与席方平都知道龙是什么,当然他们更清楚龙与水的关系。
南宫小子绝望了,他游泳的技术再高也无法与龙抗衡,而此时,更为绝望的席方平则向着江底悠悠地沉了下去。
南宫小子想到的只有逃命。他并不是一个不仗义的人,但这种情况下,仗义是没有用的,那只是送死,而死亡是多么地可怕!
南宫小子本能地一提气,跃出了水面,要施展开轻身术逃向对岸。
而就在他面向对岸的时候,他看见了两道金色的光迎面扑了过来。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3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二章 索命侍者 第七节
一切危险都过去了,太阳也从东方升起,天地间罩在一片红晕里,广阔而又神秘。
席方平等人的三匹马飞奔在一片平原上,显然他们急于逃命,跑得很快,从深夜到现在没有一刻地停息。
南宫小子在马上喊着:哎,我的马不行了。
无颜就在他的旁边,忙勒住了自己的坐骑。前面的路奇轩也回旋坐下马走了过来:这里离终南山还很远,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加快。
南宫小子不服气:你看我的马,上面可是两个人。
果然那匹马身上已经全是汗了。
无颜一看忙说:好了,跑了一夜了,放马吃吃草,咱们也该休息一下。
说着,他先从马上跳了下来。路奇轩一看,也只好跳了下来。
在一块岩石上,路奇轩独自坐在那里,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的几块岩石旁,无颜和南宫小子与席方平靠在那里坐着。无颜从行军口袋里拿出干粮递给两个人,然后冲着路奇轩喊:吃点东西吗?
路奇轩没有回头,他好象根本没有听见似的。
无颜皱了下眉,只好自己也吃起来。
南宫小子边吃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追我们的又是谁?
席方平在一旁低声说:他们是在追我。
无颜笑了笑,说:我叫无颜,他叫路奇轩,我们是受姬飞峰姬道长的委托保护你们去终南山。至于追你们的,我只能说他们不是人。
南宫小子点点头:我看见了,人是不可能变成龙的。
无颜补充说:他们是魔泽的主人派来的。
席方平一听忙问:这魔泽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无颜想了想说:他不是人,他是魔界的王,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你应该问姬道长。
南宫小子转头问席方平:就是你说的那个老道?
席方平点点头:对,魔界,魔界是什么?
无颜解释道:我只是听姬道长所说,这个宇宙分为道,人,魔三界,所有邪恶的力量都在魔界,这个魔王叫阴屠,他想控制人界,不过好象说你是一个能够阻止他的人,所以他派了那些龙来杀你。
南宫小子惊讶地看着席方平:真的吗?
席方平摇了摇头:我是要找阴屠报仇,因为他杀了我的父亲,他之所以杀我父亲是因为一张图的缘故,至于我能不能阻止他,恐怕我还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席方平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图来。
无颜点点头,他看着席方平手里的乾坤八卦图,伸出手来:我可以看看吗?
席方平并没有将图给无颜:不行,除了我之处,看这张图的人都会七窍流血,我不能给你看。
无颜看着席方平,他的眼神有些疑问。
南宫小子在一旁作证说:是真的,我就是这样,那个姬道长好象也是这样。
无颜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席方平:看来他说得没有错,你就是那个人。
南宫小子奇怪地问:什么,谁说什么了?
无颜道:姬道长叮嘱我们说,每一个看图的人都会有危险,除了真正能拥有图中力量的那个人。
这时,路奇轩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席方平说:无颜,那是陈抟说的,不过我觉得是那个老家伙故弄玄虚,没那个邪呼。不信拿过来我看,我就不相信看一眼图会有什么危险?
无颜站了起来:路奇轩,你……
南宫小子不服气地对席方平说:拿给他看,不相信我们。
席方平有些为难,这个路奇轩说话好象不近人情,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不能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路奇轩不容得他有半点犹豫,一伸手就从席方平手中拿过了那张图,一下子就抖开了,南宫小子立即闭上了眼睛。
好奇是人的本性,几乎所有人都无可避免地犯些好奇的错误,也有许多人为好奇付出了代价。
路奇轩自视清高,他不相信姬飞峰所说的话,同时他也充满了好奇。
无颜也是一个好奇的人,他只是尊重别人,但此时路奇轩打开了图,他哪有不看的道理。
人们好奇的动机总是想证明一些事情,所谓眼见为实。路奇轩与无颜实际上都想证明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令他们感到很不可思议。
席方平是一介书生,为什么对付阴屠的重担会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姬飞峰会请人界第一高手与楼兰国的王子联手保护他,他到底是谁?
由于这些疑惑,路奇轩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图,无颜也并未阻止。
席方平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只见那张乾坤八卦图在路奇轩的手中一下子就展开了。
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图,许多的道观里都能看到,但拿在路奇轩手里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路奇轩感到自己的鼻腔里有股热气慢慢地涌出,双耳嗡嗡作响,一双眼睛干涩疼痛,嗓子里有些发甜。
无颜禁不住诱惑,他也看向路奇轩的手,一张很普通的乾坤八卦图,但身体内却涌现出一种十分不一般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终于相信了。
南宫小子接受了芦苇荡里的教训,他紧闭着眼睛,但他还是感到心跳在加快,一种恐惧在心头升起,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耳边传来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
南宫小子忙喊:求求你们别看了。
席方平在回答他:没事了。
南宫小子这才放心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席方平正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拿着那张已经卷好的乾坤八卦图,而路奇轩与无颜都在看着自己的手,那手上有一点点的红色血迹。
显然,路奇轩感到不好之后忙将图扔在了地上,在席方平蹲下捡起图的时候,无颜与路奇轩都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下,那里果然是渗出了血迹。
无颜看了一眼路奇轩,两个人都显得很尴尬,路奇轩转身走开了。
无颜勉强笑了笑说:陈抟老祖让我们务必在七月十五日之前送你到终南山,现在没有几天了,咱们必须还得赶路。
说完,无颜上了自己的梅雪鹿。
南宫小子却一下子站了起来:等等,等等,这件事好象跟我没有关系,我就不必去了吧?
路奇轩也骑上了马,他冷冷地说:我和无颜的任务是保护席方平和那幅图,不包括你。
南宫小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看着席方平:你把图给他们,也不要去了,我觉得这件事挺危险的。
无颜忙说:姬道长说你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你必须去。
南宫小子摇摇头:席大哥,追我们的那么凶,那么可怕,如果图不在你的手里,他还会追你吗?
路奇轩淡淡地说:会的,因为他是这幅图真正的主人,主人死了,图也就没用了,阴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的。
路奇轩说得没有错,这不是一般的图,它只认一个主人,没有了这个主人,这张图与一张废纸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是一张废纸,阴屠就不会害怕什么了。
南宫小子心里也很清楚,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本来就不需要路奇轩点破的,只是他实在不想参与进来。他看着席方平。
路奇轩与无颜也盯着席方平,他们都在等着席方平的表态。
席方平想了一下,他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姬道长要找的人,但我的父亲死在阴屠的手里,我一定要报仇。谢谢你救了我。
最后一句话是对南宫小子所说的,席方平看着南宫小子,自己慢慢地走到了马前。
路奇轩不再说话,他催马一个人向前慢慢走去。
无颜看着南宫小子冲他笑了笑,也缓缓跟上路奇轩。
席方平上了马,他没有动,回过头看了一眼南宫小子,一横心,拨转马头跟上了无颜。
南宫小子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将吃剩下的干粮塞到自己的破挎包里,一个箭步向前一冲,蹿上了席方平的马背,坐在席方平的身后。
席方平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了。
南宫小子无辜地说:算了算了,那些不是人的家伙一定会抓住我,然后严刑拷打,我可跑不过他们。
说着,他脚下一踹蹬:走啊……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的坐骑也小跑了起来,跟上了路奇轩与无颜。
三匹马的背影沐浴着朝阳,向着更开阔的地方前进。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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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三章 终极陈抟 第一节
终南山位于中原的北方,气势雄伟,松柏叠翠,是道家修行之所。据说仙人吕洞宾就是修炼于此。
不过现在修行的人名叫陈抟,他也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人称陈抟老祖。
终南山有一个簸箕形状的山谷,簸箕的背是一座极为陡峭的崖,崖上建有一座道观,名叫终极仙观。这道观高大沉静,庄严肃穆。谷的两边是依山修葺的小道,可以从山脚下绕过那个簸箕形的山谷直通终极仙观。
这所有的一切都很平常,深山,茂林,仙观,还有出家的人。但令人奇怪的是这里却少有人烟,道观的香火也没有那么旺盛。
这一切绝不是一个大道观应有的景象。
终南山距中原的繁华之都西京只有百里之遥,虽然当时的人们大多信奉佛教,但敬道礼道之人也绝不在少数,更有那些求仙学道的人,更把终南山想象为道家的圣地。
但事实证明,这里的确少有人来,原因就在于那个簸箕形状的山谷。
此谷形如其名,树木格外地茂密,阳光也很难射进来,所以显得是深邃而又神秘。据说有许多人曾经走进谷中,但他们没有一个能够自己再走出来的,直到遇到一个观中的小道士。在小道士引路才使这些求仙礼道的人没有饿死在这个谷中。
久而久之,簸箕谷便成了前往终南山的最大障碍,所以前去去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近五百多年来,就绝少有外人再出现在终南山了,不过也有例外,比如说西京的柳公子。
西京柳公子是一个极爱道教的人,他求仙学道的心劲也是非常人能比的。
柳公子对朋友们说:求仙者必得仙求之,那簸箕谷便是仙人的考验,如果这样的考验都无法承受下来,何来求仙学道。
果然,柳公子抛去万贯家财上了终南山,从此再也没有人看到他。
据说,柳公子的侍童年近花甲之时曾见过一年青道人,长像酷似柳公子,但那道人并不相认,只说自己天份不够,无缘深道,只好云游四海。
还有一个传说,说是一名姓卢的考生进京赶考的路上走过一客栈,遇到一个年老的道士,此人与传说中的柳公子长得十分相像。那道士给了卢生一个枕头,卢生一梦,客栈中正煮着的一锅黄粱还未熟,却解了半生的事事非非,于是卢生便随着这个道士飘然而去。
这就是很有名的黄粱一梦。
此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这个柳公子,或者说是柳道士。
其实,柳公子当初在簸箕谷时的确迷了路,七天七夜无吃无喝,晕倒在树旁。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却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人吕洞宾,吕洞宾又名紫阳真人,他平生就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就是这个柳公子,而二徒弟正是陈抟老祖。
柳公子资质不够,云游四方后客死他乡,吕洞宾的衣钵就传与了二徒弟陈抟。
从此,陈抟老道就成为终极仙观的掌门人。
但没有几个人真正地见过陈抟老祖,观里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他的徒侄卢生掌管。
每隔七年,都有许多其它道观的长者会来到终极仙观向陈抟老祖求大道法力,但近些年,几乎每一次卢生都告诉他们师叔在金华洞修炼。可是包括卢生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金华洞到底在什么地方。
金华洞其实就在终南山中,只是那个洞口有些奇异,非常人所能发现,卢生也是找了好几次,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金华洞是终极仙观的禁地,非历代掌门人不能入内,别说卢生,就是已经仙去的柳公子也从来没有进去过,据说那里面有一扇门,可以通达到海外的龙人国,但没有人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因为龙人国本身也是一个传说。
卢生做了一个揣测,此洞就在终极仙观的下面,但他就是找不到那个神秘的入口,这仿佛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卢生的猜测并没有错,金华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洞,确切地说它更象一个密室。的确就在终极仙观的下面。
说来奇怪,这个洞暗藏于山中,如古墓一样没有任何光源,但里面却如同白昼相仿,有一个大厅,宽宽敞敞的。
在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水池,池水也不知从何而来,常年不溢也不降,总是那么多,其实这个水池便是通往龙人国的国都,东海龙都的秘密通道。
水池的正中央有一块岩石,这的确是一块岩石,毫无疑问的,但这块岩石怎么看上去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岩石的与众不同只有一点,那就是它天然象某些东西。这块岩石更是如此。
那简直就是一个雕塑,细细地柱子上有一个月牙,而在月牙的正中央则是一个圆球。这就是传说中终南山著名的日月神岩,一块岩石,日岩与月岩连成一体,天然浑成,绝没有半点人工斧凿的痕迹。
与其说日月神岩是一件雕塑不如说它更象一面镜子,一面由岩石天然形成的镜子。
天然之物必然有它天然的灵气,这块日月岩便可以彰显出一些神奇的本事。
在那个日岩之上赫然出现着一个画面,那是一幅天空的图景,夜晚的星空格外璀灿。
传说中的陈抟老祖此时便站在那水池的边上,他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一件宽大的道袍松散地穿在身上,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杖,杖头上嵌着一颗夜银珠,放出绚丽的色彩来。
陈抟老祖若有所思的看着日岩上出现的那个夜晚的星空。
日岩上的星空在运转着,就象真的天体一样,二十八星宿在交替地出现,一切显得是那么有规律,又是那么平静。
但这平静就被一颗不知从什么地方袭来的星体打破了。
突然门,一颗赤红泛着血色的星星发出格外的光亮来,在这强光的映照下,二十八星宿一时都变得暗淡无光了。
陈抟老祖看着,他的脸沉了下去,表情极为难看,他自言自语地说:灾难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这一夜是七月初十,天空里的月色极暗,但有心的人却发现,子时以后,月亮突然亮了起来,却是一种血红的颜色,仿佛被什么肮脏的血迹浸染了,然后又用一种无形的火在炙烧着它。
没有人会注意这个现象,没有人会想到人界从此不会太平,即便是席方平。
这时候的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路奇轩及无颜正骑在马上飞奔,他们要摆脱掉那两条杀不死的恶龙侍者的追击。
他们根本来不及注意天色的变化,血色的月光好象是黎明的招唤。
当他们跑累了,甩掉了恶龙侍者的时候,天已明亮,阳光出来,于是他们也才休息了。
在人界中只有两个人对这血色的月光感到了恐惧,一个是陈抟老祖,而另一个就是他的弟子姬飞峰。
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人,一个魔与一个道,确切地说就是一个生命,一个灵魂,一个灵魄。
陈抟老道从日月神岩中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生命,它复活了,它要重新侵入人界,那赤红的血色代表着它的贪婪与残忍。
毫无疑问,它就是魔界的主宰,魔泽的主人阴屠。
陈抟老祖的心在下沉,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的,但却没有想到阴屠真的提前行动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乾坤八卦图的重现,此图一出,阴屠当然再也无法等下去了,它要在乾坤八卦图恢复大道法力之前阻止它,毁掉它,完成自己统治人界的野心,甚至是道界。
陈抟老祖感到自己的担子很重,师父吕洞宾留下的警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一切都太可怕了。而最可怕的是他看不到人界的任何力量可以与阴屠抗衡,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下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手一搏,凡是放手一搏都与一个字有关,那个字就是赌。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三章 终极陈抟 第二节
陈抟老祖不想赌,但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因为他就要死去了。
人界中很少有人象陈抟那样知道自己的寿命,八百岁,七月十五日当是他最后的期限,当那个夜晚的子时,红月亮再次升起的时候,他就要死了。
死了以后呢,陈抟老祖不敢想,因为他很清楚,虽然以自己的道行进入道界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道界却再也不是真正的圣地了,那里再没有任何力量与勇气,只是懦弱,只是在延续着阴屠的诅咒,道界将死,道界在苟延残喘着。
师父吕洞宾与师兄柳公子为了死后不进入魔界,他们在临死之际杀死了自己的魂魄,从此再无任何踪影,难道自己也要这么做吗?
陈抟老祖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地怕死,他不想就这样的消失,即便是进了那个极度怯弱的道界,他也要活下去,他不会杀死自己的魂魄,那样太残忍,不能对自己残忍,陈抟老祖的信条。
但陈抟老祖又否认了自己怕死的结论,他不怕死,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与阴屠战斗到死,象道教的始祖鬼谷子一样地去战斗,去把生死置之度外,象黄帝一样,将鲜血流遍全身,然后用最后的力量去击杀魔界的主宰。
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因为他只有五天的时间了,这五天的时间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与阴屠交手,他必须放手一赌,安排好死后的一切,绝不能让阴屠的野心得逞。
陈抟老祖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安排好自己的的筹码,虽然他也很清楚,这筹码同样地可怕,但他只能这样做,没有别的选择。
日月岩上的星空慢慢地淡去,再也没有了图像,看上去,那真是一块极普通的岩石。
陈抟老祖慢慢地转过身去,渐渐远离了那个水池。
在金华洞的一个角落里有台阶向着上面延伸着,陈抟老祖踏了上去。
这个台阶是一个隧道,旋转着向上慢慢地升起,里面很黑暗,完全不象厅上那样的光明。
好在陈抟老祖的龙头杖上有一颗夜银珠,珠子放着七彩的光,照亮了这个隧道里的台阶,还有墙壁。岩制的台阶,岩制的石壁,光滑如镜,找不到一点缝隙。
但就在这隧道两侧的光滑如镜找不出一点缝隙的墙壁上却露出了许多剑把和刀柄来,还有箭的尾,枪的缵,各式各样的兵器都只露出半边来,它们将所有的锋芒都深深地藏在了墙壁中,仿佛也如天然一样地嵌在了里面。
陈抟老祖顺着这条隧道慢慢地走着,显出一种疲态来,一个年长者应该有的疲态。
陈抟老祖知道此时天已亮了,他要见自己的第一个筹码,徒弟姬飞峰。
姬飞峰赶了一夜的路,他实在有些乏了,坐下的独角兽也疲惫了。
独角兽是一匹神驹,它能飞,但姬飞峰没有让它飞,原因很简单,他爱自己的坐骑。
毕竟独角兽只是会飞而已,而从席方平所居住的江边小镇到终南山有三千六百里之遥,这样的距离让独角兽驮着一个人飞回来,那结局只有一个,就是累死。
姬飞峰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坐骑累死,那是他师父陈抟老祖给他的。
一匹会飞的马,姬飞峰爱都来不及呢,怎么能让它如此受累呢?
自从姬飞峰得了独角兽后,只让它飞过四次,也只有两个人骑过它。
第一次姬飞峰骑它的时候是师父刚刚把独角兽给了他,他一时兴起,骑着独角兽围着终南山转了三十六圈。
第二次是去妖仙岛,那次师父告诉他,阴屠要重现人界,让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妖仙岛主。妖仙岛位于东海之头,他所乘坐的船遇到了风暴,不得已姬飞峰骑着独角兽越过了海洋。
第三次是去神农架见蛮人部落找魏图腾,进了神农架后姬飞峰根本就辨不清方向,迷路了多日,这才骑着独角兽升到高空处观察蛮人部落所在的地点。
第四次便是这次要回终南山,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师父叫他一定要找到的那个人,席方平。
席方平也有幸成为除姬飞峰以外唯一一个骑过独角兽的人。
姬飞峰从师父手中得到独角兽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里他一直奔波在终南山外,因为师父在将独角兽交给他的同时也交给他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就是找出那个拥有乾坤八卦图的人。
那天,陈抟老祖的表情十分严重,他告诉姬飞峰,魔界的阴屠要复活了,唯一可以制住魔王阴屠的人就是那个拥有乾坤八卦图的人。
这是一个凡人,但他的力量是不可预见的,只有他见到乾坤八卦图后才能够平安无事,因为他是那张图真正的主人,而其它的人见到图后一定会七窍流血,直至死去的。
但这样的人并不一定是一个英雄,要完成制住阴屠的重任,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帮手,英雄的帮手。
陈抟老祖说了这几个帮手,魏图腾,无颜,玫公子,路奇轩,南宫小子与蛮蛮。
姬飞峰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在妖仙岛探听到妖皇的儿子玫公子,却未曾见面,在蛮人部落里见到了蛮族部落将军魏图腾,在一家妓院则见到了落魄的无颜,在一个江湖战场找到了路奇轩。正如师父所说,魏图腾赤红的短打扮,无颜一件黄色战袍,而路奇轩则是一袭青衣。
这四个人中其实最不用找的就是这个路奇轩了,因为不用找他,终有一天,他也会找上终南山的。
路奇轩与陈抟老祖有仇,姬飞峰死活也不敢相信,师父的仇人除了阴屠以外他根本想不出第二个人,但路奇轩说了他哥哥的名字,姬飞峰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路奇轩的哥哥叫路异轩,是路奇轩之前人界中最好的剑客。不知因为什么,他找到了陈抟老祖,提出了比武的要求。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当时姬飞峰就在现场,他还学艺未成。
那一战,路异轩共递出八十一招,陈抟老祖手持一支枯松枝,却没有刺出一下,路异轩却败了。
路异轩是自己认输的,八十一招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他当然认输了。
姬飞峰将路异轩送出了终南山,当他回来的时候,陈抟老祖告诉他,路异轩已经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姬飞峰大惑不解,师父并没有出手,路异轩是如何受伤的呢?
陈抟老祖接着说,路异轩是被自己的剑气所伤,他的剑术固然是天下第一,但他的心态却连一个常人都不如,所以他使出剑的同时只想每一招都刺中对方,所以每一剑都用力过度。偏偏路异轩的剑气太烈,所以过度地以气驭剑只能伤了他自己。
姬飞峰就这样记住了路异轩,因此他在那个江湖战场上一眼就认出了路奇轩,与他哥哥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姬飞峰向路奇轩述说了找他的原因,路奇轩当然不相信,但他提出要与陈抟老祖比武,两个人言来语去,终于说翻了,相约在那所破观里比试一下。
偏巧那天席方平赶到,姬飞峰无意间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当然不能再与路奇轩比武了,所以他提出让路奇轩保护席方平,条件当然就是答应路奇轩与师父比武。
姬飞峰没有骗人,他知道师父从来不失约,也不会为徒弟失约的,他更清楚只有师父能够真正地收服这个人界中的第一剑客。
但这一切都不是令他担心的,他最担心的却是阴屠真的要有所行动了。
师父说过,阴屠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见到乾坤八卦图,所以乾坤八卦图重现之日必将是阴屠复活之时。
阴屠复活了,陈抟老祖当然也十分清楚,他用鹏鸽鸟传书给姬飞峰,让他们务必在七月十五日之前赶回终南山。姬飞峰将这件事告诉了两个护送席方平的无颜与路奇轩。
其实这封信有些奇怪,令姬飞峰感到大惑不解。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5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三章 终极陈抟 第三节
七月十五日并不是一个好日子,在人界这个日子被称作鬼节,实际上是一些魔怪进犯人界的时刻。
那一日的子时,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也绝不点蜡烛,据说这样可以免受魔怪的侵扰。
但姬飞峰却很清楚,所谓的魔怪都是魔界中一些自不量力的小角色,他们每年都会利用七月十五子时通界之门大开的时候骚扰人界,甚至是道界。
这些自不量力的魔怪们只想在人界闹出点事情来,如果有幸没有人能够阻止它们,便在人界做个魔王,也算是取代了正在养伤的阴屠的位置。
可惜的是这些魔怪的魔力真是不堪一击,被人界的修行之人一次次地击垮了,在这个方面做出巨大贡献的莫过于蜀山的那些剑客们。
但这些剑客比起陈抟老祖来说就差得远了。
在五年前,姬飞峰就曾亲眼目睹过一次陈抟老祖除魔的法力。
那日,陈抟老祖带着徒弟姬飞峰正坐客在龙人国。
一个自称屠龙魔的魔怪入侵龙人国,这倒是令陈抟老祖意想不到的事情。大凡魔怪入侵,总是先犯人类,这次却先要对付龙人国,更何况龙人国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这一次陈抟老祖想错了,这屠龙魔比他想象得要厉害得多,而且他的本事好象是专门对付那些龙人的。
龙人是妖,也是有一定修行的部族,但他们在屠龙魔面前甚至是不堪一击,这令陈抟老祖十分纳闷,他眼睁睁地看着龙人国的一个将军惨死在屠龙魔的手下。
龙人国的将军手使双钩,功夫自然也是很了得。
但屠龙魔使得是一杆勾镰枪,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将军一个不小心,被屠龙魔的勾镰枪正勾住脚踝,那枪钩如同蟹钳一样一下子就锁住了将军的脚踝,蟹钳合拢,将军的脚筋断了。
所谓鱼怕揭鳞,龙怕抽筋,屠龙魔的下一个举动极为明显,他一前踩住将军,伸手在将军脚踝处将龙筋抽出。
将军死得很惨,龙人国的国王吓坏了。
自己的弱点被敌人知道,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等死。
很显然,这个屠龙魔的勾镰枪正是杀龙的第一利刃。
陈抟老祖看得很明白,他当然不能再坐壁上观,于是他出手了,这是姬飞峰第一次见师父真正的出手,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
谁也没有想到,陈抟老祖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使出的披风杖法却似狂风暴雨一般,让屠龙魔根本近不了身。
屠龙魔误以为陈抟老祖也是一个龙人,所以枪枪不离陈抟老祖的下三路,一杆枪使出来也是风雨不透。
姬飞峰看得是眼花缭乱,但事实上陈抟老祖与屠龙魔的战圈只是一叶扁舟。
而这一叶的扁舟就漂荡在浩瀚的东海之上。
此时的东海很不平静,巨浪在翻滚着,浪花迷离着姬飞峰的眼睛,他心里很清楚,这巨浪的由来必定是陈抟老祖与那个屠龙魔兵器所掀起来的。
仅仅是两件舞动着的兵器,却掀起了排山倒海似的巨浪,可想而知这两件兵器的声势有多大?但错了。
两件挥舞的兵器却没有一点声音,即便他们舞动得是那样的快,如电光火花一般。非但两件兵器没有任何声音,就连那东海的巨浪也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强大与所有的疾速都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地进行着。
姬飞峰感到这宁静十分可怕,他听见了耳朵里传来师父的呼息之声,他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师父不是这个屠龙魔的对手?
姬飞峰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情景。
那一叶扁舟如一片薄纸紧紧地贴在水面上,任浪峰的忽高忽低,就是没有一点倾翻的迹象。陈抟老祖与屠龙魔在上面战成了一团,手中的兵器甚至还要长过舟身,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中,别说打斗,就是平白地挥动一下兵器都是极为困难的。挥动兵器困难,躲闪兵器就更困难了
陈抟老祖就没有躲闪开屠龙魔刺向他下三路的一枪,匆忙中他用手中的杖向下一立,枪钩正好锁住了杖杆,屠龙魔一使劲,将那杖杆立即被钳成了两段。
姬飞峰闭上了眼睛,他的心冰冷到了极点。所有龙人国的人也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陈抟老祖惨死的样子。
但陈抟老祖并没有死,他非旦没有死,而且在那个瞬间除掉了屠龙魔。
陈抟老祖卖了一个破绽,使得屠龙魔一招得手,绞断了陈抟老祖的杖,但他没有想到,陈抟老祖是一个弃杖的打法。
绞断一根拐杖其实很容易,但必须得使出力量来,这力量使出后就不易收回了,屠龙魔的身子向前倾,勾镰枪继续递进想要锁住陈抟老祖的脚踝。
陈抟老祖也是人界中修行的第一高手,他的杖绝不容易这么轻易会被钳断的,手中的杖向下一立的时候,那只是一个虚招,力道已是极虚了,杖断那个瞬间,他顺着杖身向前倾倒,身子却已腾空起来。一只脚在勾镰枪的枪尖上狠狠地点了一下。
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但危险到了极点,而这一下的作用却是无以伦比的,屠龙魔的身子本来就已前倾,被陈抟老祖在枪尖上一点,他向前的力道更加明显了,想要撤身势比登天。而陈抟老祖借着这一点之力一下子就跃过了屠龙魔的头顶。
屠龙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现在只有一件事能做,就是等死。
陈抟老祖并没有杀他,他不屑于杀这样的一个小魔头,但关键在于他要弄明白一件事,就是屠龙魔为什么出了魔界直奔龙人国,而不是在中原人类的世界里兴风作浪。
屠龙魔被陈抟老祖以伏魔符录镇住了魂魄,他只得说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个屠龙魔本是魔王阴屠的侍卫之一,由于不服阴屠从昆仑山带回来的十三恶龙,而与他们交手。没有想到的是,这十三恶龙经过大难,又受阴屠的魔性影响,已远不是一般龙人可比的。
屠龙魔自然败了,魔界的生死很简单也很残忍,败者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死。
屠龙魔不想死,他趁着阴屠元气没有恢复的时候逃到了人界。到了人界之后,心中气闷,他想把这一切都发泄在龙人国,于是造勾镰枪要杀灭龙人国。
但他失败了,败在了陈抟老祖的手下。
其实屠龙魔要知道对方是陈抟老祖,他一定会知难而退的,因为这八百年来,陈抟老祖已除魔七十二位,每一位都是在魔界小有名气的魔头。
当姬飞峰问到陈抟老祖这些事情的时候,陈抟老祖只是笑了笑,他说比起师父吕洞宾来自己是差远了。
那一年师父吕洞宾在黄山之颠以一柄承影剑除掉了魔界八十一洞的洞主,被道界认为是继鬼谷子之后人界中最有作为的一代道宗之一。
龙人国的国王为了表示感谢,特送一件镇国的兵器龙头杖给陈抟老祖,陈抟老祖其实并不用杖,他从师父吕洞宾那里学到的是最好的剑法,所用的也是师父传下的承影剑。只是此次做客无意并没有带着剑,碰见此事,也只好持杖上阵了。但龙人国国王盛情难却,陈抟老祖也只好收下了,与杖一并送来的还有杖上嵌的那颗夜银珠。从此龙头杖不离陈抟老祖的左右。
姬飞峰想变成师父那样的人,但陈抟老祖说这是八百年来修得的,不能急来。
修行之人一定不会急的,但这一次,陈抟老祖是真的急了,从鹏鸽鸟的传书中就能够看得出来。
姬飞峰认识师父的字体,但手中的这封信字迹缭草,墨力游浮,显然是心虚气躁下写出来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师父竟然会写出这样的字来。
于是,姬飞峰将保护席方平的任务交给了路奇轩与无颜,他要知道终南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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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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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三章 终极陈抟 第四节
迎接姬飞峰的是卢生,他率着观中的道士们站在观门等候。
远处在簸箕山谷的一边,一匹神骏的白马正向上疾驰着,这的确是一匹好马,在山道上没有半点迟怠的感觉。马上所坐的那个人正是姬飞峰,他所骑的白马自然就是独角兽。
姬飞峰顺着山道来到了道观前,卢生急忙走了上来:师弟。
姬飞峰从独角兽上跳了下来:我师父呢?
旁边小道士从姬飞峰手里接过缰绳,卢生答道:在三清殿的偏房里正等着你呢,他知道你要回来。
姬飞峰点点头,大踏步便向里走,卢生却一把拉住了他:师叔的精神好象不太好。
姬飞峰皱了一下眉,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他迈步走进了观中。
观前的数个大鼎里香烟缭绕,卢生看着姬飞峰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是道观中的一个侧殿,门开着,正面鬼谷子与黄帝的泥塑像立在那里,前面是一个香案,上面两个大红蜡烛燃烧着。陈抟老祖背对着门口在地上的蒲团上打着坐。姬飞峰从院里走了进去。
陈抟老祖似乎早已知道,他没有回身:先拜过师祖。
姬飞峰走到陈抟老祖的旁边,在一个蒲团上跪了下来拜了几拜,然后扭头看师父,却见师父已经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那根龙头杖便在他的旁边。
陈抟老祖点点头:起来吧。
姬飞峰坐在了陈抟老祖的对面,他偷眼看了看师父,只见陈抟老祖面沉似水,一团黑气隐隐地罩在脸上,气色看上去的确十分难看。
陈抟老祖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姬飞峰显得很沮丧:师父,乾坤八卦图已经现世,但您所说的蛮蛮和南宫小子我还没有找到。
陈抟老祖淡淡地一笑说:南宫小子已经找到了,他与席方平是好朋友。至于蛮蛮吗,十年前已有人见过,在你所去的地方却是不可能找到的。
姬飞峰点点头:师父,那怎么办?
陈抟老祖说:没有关系,天意之事,不可强求。
姬飞峰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路奇轩……
陈抟老祖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到时候,你不许阻止,记住了吗?
姬飞峰有些不甘心:他,他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陈抟老祖瞪了姬飞峰一眼:这是你修道之人该说的话吗?
姬飞峰见师父有些怒容,倒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他想了想问:师父,那个席方平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他会永生不死吗?
陈抟老祖点点头:他是一个凡人,生死是天命,他也不能例外,只是阴屠现在还杀不了他。
姬飞峰还是有些疑问:为什么?我见到他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陈抟老祖并没有直接回答姬飞峰的话,他反问了一句:你知道席方平的父亲怎么死的吗?
姬飞峰道:席方平跟我说过。
陈抟老祖点点头:那就对了,我说阴屠杀不了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席方平没有仇人,席大路说得不错,只要没有一个仇人将灵魂卖给阴屠,阴屠就没有办法杀掉人界中的任何一个人。
姬飞峰心里思忖着,一个没有仇人的人,这个世界上真的太少了,也许这就是席方平能够承担大任的原因吧。可是他还是难以想像,一个文弱书生能够担起除魔伏怪的责任?
陈抟老祖突然叹了口气:飞峰,你的修行太不到家了,我问你那张图你是不是动了?
姬飞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弟子不听师父的劝导,请师父责罚。
陈抟老祖一摆手:起来吧,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你不仅仅是好奇,因为你不相信这个席方平,所以你也不相信师父的话,于是你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看那张图,只是想知道师父说得到底对不对,那张图的主人会不会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姬飞峰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这个话,他又跪倒在地:师父,我……
陈抟老祖点点头:不用说了,那也不是你的错,我也实在没有想到这幅图竟然在一个书生的手里,好在图的法力还没有恢复。
姬飞峰从地上起来,又坐到了椅子上:师父,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乾坤八卦图是擒阴屠的宝物,那它为什么会伤害我们这些正道人士呢?
陈抟老祖看着姬飞峰,他的心在隐隐作痛,正道人士?他实在不愿意将事实的真象说出来,因为那是他的筹码,他必须这么做,面对强大的阴屠,只有这么办才是唯一的办法,他别无选择。
陈抟老祖叹了口气:魔与道本来就是同源的。
姬飞峰听得更糊涂了:师父,弟子不明白。
陈抟老祖笑了笑:我修行的金华洞你还没有去过吧?
姬飞峰不知为什么师父要转换话题,他的心中更加疑惑了,但也只好默默地点点头,不再深究下去。
陈抟老祖站了起来,他拿起龙头杖:我带你去看一看。
说着,陈抟老祖把龙头杖举过了头顶,只见那枚夜银珠放出了七彩的炫光,顿时照得这间屋子里十分明亮。
姬飞峰从来没有去过金华洞,他也不清楚这个金华洞的洞门在什么地方,他只看到一片不同于阳光的霞光在身边环绕着,整间屋内流动着七彩的绚丽。
陈抟老祖在这七彩的绚丽之中又将龙头杖平伸出来,指向了鬼谷子与黄帝的塑像,嘴里念念有词:道中道,天上道。
姬飞峰坐不下去了,在一个奇异的景象前,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坐稳的。
只见鬼谷子与黄帝的塑像慢慢地动了起来,他们分别抬起了左手与右手,两手之间仿佛形成了一道晶莹透亮的水线,那个水线向上下慢慢地扩大开来,而成为一道拱形的门。
这是一道水做的圆拱门,轻轻地立在了供台的前面。
姬飞峰被眼前的现象惊呆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这就是师父修行的金华洞入口吗?他真是有些意想不到,这样的门的确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出来。
姬飞峰现在很想走进去,去看一看那个神秘的金华洞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但他还是没有动,没有师父的话,他绝不敢迈出这一步的,那个金华洞是终南山的禁区,除了历代掌门以外,没有人可以走进去的。
难道……
姬飞峰不敢想像,他十分清楚,走进去就意味着自己将要成为下一代掌门,可这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姬飞峰对掌门一职没有半点奢望,同样的,他也不知道若大一个道观交在他的手里会如何处置,但这一切都不是姬飞峰真正害怕的原因。
姬飞峰害怕的是师父。
只有掌门才可知道的秘密,如果传下来,那就意味着这个现任的掌门要离开自己的位置。姬飞峰深知以现在自己的资历根本就不是一个掌门的最佳人选,那陈抟老祖如此急迫地做出这样的决定,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
就是死亡。
陈抟老祖要死了,师父将要故去,这是姬飞峰万难接受的事情,于是他一下子跪了下来。
陈抟老祖看了看姬飞峰,慢慢地说:跟着我走吧,什么也别想,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姬飞峰想问,但他不敢问,他只能看着师父拄着龙头杖,进了那道水门,令人奇怪的是,当他走进水门的瞬间,姬飞峰就根本再也看不到陈抟老祖的踪影了。
姬飞峰站起身来,走到那道水门前,水门后的供台及鬼谷子与黄帝的塑像很真切地就摆在那里,他仿佛看到了两个塑像在冲着他微笑。姬飞峰想不了太多,迈步踏进了这道神奇的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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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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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三章 终极陈抟 第五节
侧殿外,卢生正好走了过来,他远远地看着那间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是鬼谷子与黄帝的塑像在那里,没有人看得出有任何变化。
这时,一个小道士走了过来,被卢生一把抓住:看到姬师兄了吗?
小道士看了一眼侧殿里面,摇了摇头:刚才他们还在里面。
卢生点点头,小道士走开了。
卢生知道陈抟老祖和姬飞峰一定去了金华洞,他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掌门的位置非姬飞峰莫属了。
卢生摇摇头,转身离去。
水门的后面是另一片天地,这片天地远不如外面的明亮。
一个平台,向下有台阶,陈抟老祖正站在那里等着姬飞峰,姬飞峰很好奇地看着四周。陈抟老祖手中龙头杖上的那颗夜银珠在放着绚丽的光,四周只有墙壁,身后却看不到任何的门,只是在墙上画着鬼谷子与黄帝的像,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陈抟老祖对姬飞峰说:只要你进入这个金华洞,以后出入就自由了,你只要向那扇墙走过去就可以回到偏殿。
姬飞峰点了点头。
陈抟老祖顺着台阶向下走:这里就是金华洞的入口,这个台阶的长廊有一个名字叫兵廊。
姬飞峰跟在陈抟老祖的身后,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下:兵廊?
陈抟老祖走在前面,头也没有回:一会你就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兵廊了。
姬飞峰跟着师父一步一步地走着,这条台阶好象很长,向下盘旋着,姬飞峰走得很小心,虽然那颗夜银珠的光很亮,但他一定要仔细地看一看。对于金华洞,他也是充满了好奇。
不一会,姬飞峰就看见了两边的墙壁上露出了许多兵器的尾柄来,这些尾柄有的很长,几乎挡住了前面的路,姬飞峰很是奇怪。
陈抟老祖停下了脚步,他举起手中的龙头杖,以便让夜银珠的光将那些兵器的尾柄照得更显眼一些,也让姬飞峰能够看得更清楚一点。
陈抟老祖转过身子来说:这里有历代名家的兵器,所以才叫兵廊,你看,徐夫人的匕首,干将莫邪的剑,关公的青龙刀及项羽的霸王枪……
陈抟老祖一边介绍着一边向前走,但姬飞峰却根本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实在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事情。
那些兵器的尾柄从两侧的墙壁中伸出来,使得这条走廊显得格外地狭小,甚至没有留出任何人可以走过的空间,但陈抟老祖却偏偏在这些尾柄间走了过去,却没有碰到一件兵器。
姬飞峰站在那里犹豫着,他不知该不该跟着师父向前走,因为他难以想像自己是否也能象师父一样走过去却没有碰到任何一件兵器。
陈抟老祖还在向前走着,当他走到一处时,墙上出现了一个拂尘的柄和一个很宽大的剑柄。陈抟老祖站住了,他介绍说:这是咱们师祖鬼谷子的拂尘和人帝之祖黄帝的轩辕帝血剑。
说完之后,陈抟老祖回过头来,见姬飞峰还在后面站着,不禁笑了:飞峰,为什么不跟上?
姬飞峰面露为难之色。
陈抟老祖接着说:没关系,你尽管向前走,要视若无物,你自然能够走过来。
姬飞峰:可我的确是看到了这些兵器。
陈抟老祖道:是你的心在看,所以你的眼睛也看到了。
姬飞峰不再说什么,他闭上了眼睛,果然面前依然还有那些兵器的尾柄。于是,他又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奇迹有时候是极为普通的,姬飞峰走在那些兵器之间,却根本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一件件的只是虚无的幻像而已。终于,他走到了陈抟老祖的跟前。
陈抟老祖点点头:你仔细看看这柄拂尘和这把剑。
姬飞峰走上前来仔细地看着,只见那剑把与拂尘的柄都是做工极其考究,却不失大气。
陈抟老祖接着说:当初魔泽的主人阴屠借蚩尤的身体与人界三皇决战于涿鹿,这柄轩辕剑沾染了黄帝的血才战胜阴屠的,所以后来这柄剑又叫帝血剑。你拔出来看看。
姬飞峰愣住了:您不说这里的兵器都是心中的兵器吗?
陈抟老祖笑了笑:你以为它们真的是幻像吗?先拔个试试。
姬飞峰慢慢地伸出手来,上前向着那把帝血剑的剑柄抓去,他的手在那一瞬间果然是遇到了一个实体,真真切切的宝剑的剑柄。姬飞峰有些吃惊,他停在那里转头看着师父。
陈抟老祖示意他继续,姬飞峰使了一下劲,却没有拔动,他再使劲,还是稳丝不动,最后姬飞峰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却没有将这柄剑从墙壁上拔下来,他大感意外。
姬飞峰自认功夫已是十分了得,一柄入墙的剑在他眼里绝对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拔出的,但事实上他却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量来。
陈抟老祖叹了口气:算了,看来你果然不是这柄剑的主人。
姬飞峰有些不甘心,问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抟老祖一字一句地说: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有生命,兵器也一样,这条兵廊实际上是一条兵冢,是这些兵器的坟墓,你是一个修道之人,自然能够看见这些兵器的魂,它们永远存在,永远在这里。
姬飞峰点点头,问道:师父,可是我刚才的确握住了这柄帝血剑的剑把。
陈抟老祖说道:我说这些兵器是幻像,其实你并不相信。于是你的心里对这幻像产生了疑问,也就是说你心中已经觉得它有可能是一个真身,所以你伸出手,便真真切切地摸到了实体。不信,你现在再去拔它看看。
姬飞峰又伸出手去,这一下,他的手在空中一下子抓空了,果然那剑柄只是一个幻像而已。
姬飞峰还有一个疑问:既然这样,可是我第一次拔的时候,我心中想着我一定能够拔出来,为什么却没有拔出来呢?
陈抟老祖解释说:因为你不是它真正的主人。好的兵器和人一样,它的魂是永远的不死之魂,它的真身也许会落在中原的任何角落,也许会被人发现,也许会永不见天日,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兵器是否能碰到它真正的主人,到那时,魂会归到真身,真身也许会自己来找它的魂灵。这就是兵器的生命所在,你不是它真正的主人,所以你不能改变它的意志,当然你就只能看到它,或摸到它,却永远无法操纵它。
姬飞峰沉思了一下问道:席方平能不能拔出这柄帝血剑?您让我找的人是不是就是这样一个能拔出这柄剑的人?他是黄帝的后人?
陈抟老祖愣住了,他看着姬飞峰慢慢地说:这是天意,我也很难说。好的兵器和人又不一样,因为人会累,兵器不会,因为人的灵魂会变,但兵器不会,所以阴屠能够收购人的灵魂,但他永远无法收购兵器的灵魂。
姬飞峰点了点头:您说的乾坤八卦图也是一种兵器,阴屠无法操纵这件兵器的灵魂,而他又怕这件兵器,所以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毁掉这件兵器,对吗,师父?
陈抟老祖微笑着点点头:对的,正是如此,我们才要保护住乾坤八卦图,保护住席方平,他是乾坤八卦图的主人,他终有一天会将乾坤八卦图的灵魂唤醒。当那张图在主人的招唤下醒过来的时候,它的大道法力也就恢复了,咱们也就不怕阴屠了。
姬飞峰跟着陈抟老祖走到了那个日月神岩的前面。姬飞峰对这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感到十分地惊奇。
陈抟老祖指着那个日月神岩说:这是由一块岩石构成的,完全天然,没有半点人工的痕迹。
姬飞峰有些纳闷,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说这些。
陈抟老祖接着说:日月交合,阴和阳也本是一家,道也是如此,内含阴阳。
姬飞峰更加奇怪,这些话作为师父的陈抟老祖已不止说过一次,现在再说起来难道还有什么深意吗?
陈抟老祖并没有理会姬飞峰表情的变化:万物皆有阴阳,万事皆为阴阳,善与恶只在一念之间,飞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姬飞峰当然明白,他点了点头:是,师父。
陈抟老祖点点头:而阴阳调合才能达至平衡,阴屠却想打破这样的平衡,于是,他复苏了,不错,那张乾坤八卦图所具有的大道法力是这平衡中的极至,但它已经失去了法力,现在它根本对付不了阴屠。你知道如何让乾坤八卦图再度找回它的法力吗?
姬飞峰没有回答,他心里在说,乾坤八卦图是一件兵器,既然已经找到了它的主人,那就看席方平是如何让这张图恢复法力。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6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三部 终极陈抟 第六节
陈抟老祖似乎看出了姬飞峰的想法,他淡淡地说:虽然乾坤八卦图已经失去了法力,但终有一天它会再度拥有的,但那一天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到来的,也不是仅仅凭借着席方平一人之力可以办到的,它需要你们这些人的勇气,忠诚和信念。
姬飞峰:我们?
陈抟老祖笑了笑;对,你们,就是我跟你说的七个人,我想你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对付阴屠的任务会落在你们的身上。
姬飞峰点了点头。
对付人界的敌人阴屠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一点姬飞峰没有半点疑问。
但从陈抟老祖的话中,姬飞峰明白了,这个无比艰巨的任务只能落在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其它人选。
姬飞峰不是怕死之人,学道多年,他也清楚魔道向来不两立,他也明白人界绝对不能被阴屠主宰,他只是不相信这些人罢了。
魏图腾是蛮人部落的将军,当年蚩尤就曾将灵魂卖给阴屠,蛮人部落从此许下诺言,要永远隐居神农架,这样一个部落中的将军难道值得相信吗,他们是有野心再度回来的,魏图腾作为蚩尤的后人会不会犯下与他祖先一样的错误呢?
无颜是楼兰国的王子,此人不知在楼兰国犯了什么事情,一直是醉生梦死,此次接受这样的任务是抱着必死之心的,这样的人难道也能成就大气?
玫公子是妖仙岛的少岛主,风流成性,那次去妖仙岛,姬飞峰竟然没有见到他的面,据说是有一段风流韵事正在了结,来不来终南山还不一定呢?
赏金剑客路奇轩倒是一个办大事的人,可惜为了他哥哥,他把陈抟老祖视为第一仇人,这样的人要想完成大事必须先弃小家,但他能做到吗?
至于南宫小子与蛮蛮,姬飞峰并没有见过,还不好妄下断言,但那个席方平一介书生能否完成这生死重任也在两可之间。
姬飞峰实在不敢想像这样的八个人在一起到底能做成什么样的大事?何况阴屠又是那么地强大。
姬飞峰的疑问陈抟老祖心中更是清楚,但他没有直接回答姬飞峰的话,而是将手一挥,只见那块日月神岩的日岩中又出现了图像,那仿佛是宇宙地初期,一片黑暗中只有一个炽热混圆的气团在不住的蠕动着。
陈抟老祖说:混沌初开的时候,天地分为魔道两界,道界是大道的世界,所谓大道即修行得道之人,你师祖鬼谷子即为此班中人,魔界是魔的世界,阴屠主宰了那里,也不用我多说,咱们所处的地方是盘古所开,女娲所创,这就是继道界魔界之后的人界……
陈抟老祖说话的时候,那块日岩之上不继地出现了三个时空的景象,道的世界一片祥和的景象,魔的世界则被黑暗所笼罩着,而人的世界只有杀戮。姬飞峰认真地听着,也认真的看着,虽然这一切陈抟老祖都曾对他说过。
陈抟老祖接着说:魔界的阴屠,他很强大,也很残忍。他时刻关注着人界,当他发现人的世界中充满了杀戮与阴谋的时候,他认为他可以取而代之,于是便进攻了人界。
姬飞峰点点头,他有些疑问:那人界中的杀戮与阴谋不是和魔界的残忍一样吗?
陈抟老祖紧紧地盯着姬飞峰,冷冷地说:你果然和阴屠的想法一样。
姬飞峰一听,立即吓得跪了下来:师父,我……
陈抟老祖脸色和缓了下来,伸出手来扶起姬飞峰:不过你想得并没有错误,但你也许想不到,魔是破坏的,人是具有创造精神的,魔是没有感情的,而人是有感情的。所以,人界绝不能让阴屠来主宰。人界的混乱将由人界自己来承担。
姬飞峰点了点头。
陈抟老祖又指着那块日岩说:在人界里分为三个种,即是人,妖和魈。其中人的部落又分为蛮人与平常的人,而平常的人中又有阶级之分,帝王将相,江湖侠义,市井流徒及修行求道的人。所以你们几个正是这些人的代表,妖仙岛少岛主玫公子,冥魈府的捕快蛮蛮,蛮人部落将军魏图腾,楼兰国的王子无颜,赏金剑客路奇轩,市井神偷南宫小子和你这个修行之人。
日月岩里依次出现了几个人的样子,只是冥魈府的捕快蛮蛮让人有些看不太清楚。
姬飞峰点了点头,又问:那席方平呢?
陈抟老祖笑笑说:你们几个代表了人界中所有生灵的力量,但仅仅有力量还是不够的,还要有一个能够阻挡阴屠魔力的兵器,席方平就是这件兵器,他是你们的平衡点,只有他能带着你们一起除掉阴屠。从人界通往魔泽是一条毁灭之路,前途是可怕而又艰幸的。
姬飞峰挺起胸来: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陈抟老祖点点头,话语一转,叹了口气道:可惜为师已老,不能与你们同去。这块日月神岩的下面可以通往东海的龙人国,切记,切记。
姬飞峰一愣,龙人国,为什么师父突然说起这个来,难道终南山要有什么噩运了吗?姬飞峰曾随着师父五年前一起去过龙人国,还眼见着师父擒住屠龙魔,但那时两人是走万里,然后坐船前往的。
他想继续听下去,但已经是不可能了。
陈抟老祖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变了样子,他气喘不断,手捂住了心口有些站立不稳。姬飞峰忙上前一步扶住: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陈抟老祖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飞峰,你快去接应一下席方平他们,务必在七月十五之前到,那样我还可以看看那张图,也许能参详出个一二来,有助于除掉阴屠。
说着,陈抟老祖却扬起了手中的龙头杖,向着姬飞峰当头砸了过去,姬飞峰本能地闪开了:师父,您……
陈抟老祖根本就不容姬飞峰说话,一杖紧跟着一杖地向姬飞峰猛攻,姬飞峰只得一下一下地躲闪着,他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而陈抟老祖此时变得有些面目狰狞,双目赤红,须发皆炸,好象面对的就是敌人阴屠一样。
在一阵急攻之后,陈抟老祖仿佛一下子没有了力量,龙头杖掉到了一边,而自己也瘫坐在地上。姬飞峰忙上前蹲下扶住了老师: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陈抟老祖看了看姬飞峰,仿佛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慢慢地说:阴屠真的复活了。
说着,陈抟老祖的手指向那块日月神岩,姬飞峰也顺着陈抟老祖的手看过去,只见那块岩石上赫然出现一双眼睛,赤红色的泛着邪恶的光。
陈抟老祖慢慢地说:给我一点水喝。
姬飞峰放下师父,走到了水池边,伸出手来从池中掬水,就在他掬水的瞬间,他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块岩石,只见那块岩石中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摄出动人心魄的光来,这个光令姬飞峰有些炫晕,他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回来吧,我们是一起的。
这个声音低沉而具有诱惑力,令姬飞峰无法阻挡,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向着那块日岩就要走去,好象那块岩石就是他的归宿一般。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陈抟老祖发出了一声断喝:姬飞峰。
姬飞峰顿时清醒了,他后退了几步,有些不知所措。
陈抟老祖坐在地上,声音缓和了下来:不要看那块日月神岩,给我水喝。
姬飞峰听见了,他忙低着头从水池里掬了些水跑回来,捧在陈抟老祖的眼前,陈抟老祖低头从姬飞峰手里喝了两口,他的神色一下子好了过来。
姬飞峰忙问:师父,刚才是怎么回事?
陈抟老祖摇摇头:那是心魔,阴屠果然在强大,他竟然能够利用日月神岩想控制你和我的心,不过,他失败了。
姬飞峰回头再看那块日月神岩,上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一块岩石而已。
陈抟老祖对姬飞峰说:快走,记住,七月十五以前一定要带席方平和那幅画来,如果时间过了,就不要来了,千万不要来了……
姬飞峰看到师父如此紧迫的样子,不知能再说些什么。
陈抟老祖一推姬飞峰:记住我的话,快走吧,为师没有事。
姬飞峰点点头:师父,我这就去。
说着,姬飞峰向着陈抟老祖拜了几下,然后转身奔向台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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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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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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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三章 终极陈抟 第七节
陈抟老祖似乎看出了姬飞峰的想法,他淡淡地说:虽然乾坤八卦图已经失去了法力,但终有一天它会再度拥有的,但那一天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到来的,也不是仅仅凭借着席方平一人之力可以办到的,它需要你们这些人的勇气,忠诚和信念。
姬飞峰:我们?
陈抟老祖笑了笑;对,你们,就是我跟你说的七个人,我想你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对付阴屠的任务会落在你们的身上。
姬飞峰点了点头。
对付人界的敌人阴屠是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一点姬飞峰没有半点疑问。
但从陈抟老祖的话中,姬飞峰明白了,这个无比艰巨的任务只能落在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其它人选。
姬飞峰不是怕死之人,学道多年,他也清楚魔道向来不两立,他也明白人界绝对不能被阴屠主宰,他只是不相信这些人罢了。
魏图腾是蛮人部落的将军,当年蚩尤就曾将灵魂卖给阴屠,蛮人部落从此许下诺言,要永远隐居神农架,这样一个部落中的将军难道值得相信吗,他们是有野心再度回来的,魏图腾作为蚩尤的后人会不会犯下与他祖先一样的错误呢?
无颜是楼兰国的王子,此人不知在楼兰国犯了什么事情,一直是醉生梦死,此次接受这样的任务是抱着必死之心的,这样的人难道也能成就大气?
玫公子是妖仙岛的少岛主,风流成性,那次去妖仙岛,姬飞峰竟然没有见到他的面,据说是有一段风流韵事正在了结,来不来终南山还不一定呢?
赏金剑客路奇轩倒是一个办大事的人,可惜为了他哥哥,他把陈抟老祖视为第一仇人,这样的人要想完成大事必须先弃小家,但他能做到吗?
至于南宫小子与蛮蛮,姬飞峰并没有见过,还不好妄下断言,但那个席方平一介书生能否完成这生死重任也在两可之间。
姬飞峰实在不敢想像这样的八个人在一起到底能做成什么样的大事?何况阴屠又是那么地强大。
姬飞峰的疑问陈抟老祖心中更是清楚,但他没有直接回答姬飞峰的话,而是将手一挥,只见那块日月神岩的日岩中又出现了图像,那仿佛是宇宙地初期,一片黑暗中只有一个炽热混圆的气团在不住的蠕动着。
陈抟老祖说:混沌初开的时候,天地分为魔道两界,道界是大道的世界,所谓大道即修行得道之人,你师祖鬼谷子即为此班中人,魔界是魔的世界,阴屠主宰了那里,也不用我多说,咱们所处的地方是盘古所开,女娲所创,这就是继道界魔界之后的人界……
陈抟老祖说话的时候,那块日岩之上不继地出现了三个时空的景象,道的世界一片祥和的景象,魔的世界则被黑暗所笼罩着,而人的世界只有杀戮。姬飞峰认真地听着,也认真的看着,虽然这一切陈抟老祖都曾对他说过。
陈抟老祖接着说:魔界的阴屠,他很强大,也很残忍。他时刻关注着人界,当他发现人的世界中充满了杀戮与阴谋的时候,他认为他可以取而代之,于是便进攻了人界。
姬飞峰点点头,他有些疑问:那人界中的杀戮与阴谋不是和魔界的残忍一样吗?
陈抟老祖紧紧地盯着姬飞峰,冷冷地说:你果然和阴屠的想法一样。
姬飞峰一听,立即吓得跪了下来:师父,我……
陈抟老祖脸色和缓了下来,伸出手来扶起姬飞峰:不过你想得并没有错误,但你也许想不到,魔是破坏的,人是具有创造精神的,魔是没有感情的,而人是有感情的。所以,人界绝不能让阴屠来主宰。人界的混乱将由人界自己来承担。
姬飞峰点了点头。
陈抟老祖又指着那块日岩说:在人界里分为三个种,即是人,妖和魈。其中人的部落又分为蛮人与平常的人,而平常的人中又有阶级之分,帝王将相,江湖侠义,市井流徒及修行求道的人。所以你们几个正是这些人的代表,妖仙岛少岛主玫公子,冥魈府的捕快蛮蛮,蛮人部落将军魏图腾,楼兰国的王子无颜,赏金剑客路奇轩,市井神偷南宫小子和你这个修行之人。
日月岩里依次出现了几个人的样子,只是冥魈府的捕快蛮蛮让人有些看不太清楚。
姬飞峰点了点头,又问:那席方平呢?
陈抟老祖笑笑说:你们几个代表了人界中所有生灵的力量,但仅仅有力量还是不够的,还要有一个能够阻挡阴屠魔力的兵器,席方平就是这件兵器,他是你们的平衡点,只有他能带着你们一起除掉阴屠。从人界通往魔泽是一条毁灭之路,前途是可怕而又艰幸的。
姬飞峰挺起胸来:弟子一定竭尽全力。
陈抟老祖点点头,话语一转,叹了口气道:可惜为师已老,不能与你们同去。这块日月神岩的下面可以通往东海的龙人国,切记,切记。
姬飞峰一愣,龙人国,为什么师父突然说起这个来,难道终南山要有什么噩运了吗?姬飞峰曾随着师父五年前一起去过龙人国,还眼见着师父擒住屠龙魔,但那时两人是走万里,然后坐船前往的。
他想继续听下去,但已经是不可能了。
陈抟老祖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变了样子,他气喘不断,手捂住了心口有些站立不稳。姬飞峰忙上前一步扶住: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陈抟老祖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飞峰,你快去接应一下席方平他们,务必在七月十五之前到,那样我还可以看看那张图,也许能参详出个一二来,有助于除掉阴屠。
说着,陈抟老祖却扬起了手中的龙头杖,向着姬飞峰当头砸了过去,姬飞峰本能地闪开了:师父,您……
陈抟老祖根本就不容姬飞峰说话,一杖紧跟着一杖地向姬飞峰猛攻,姬飞峰只得一下一下地躲闪着,他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而陈抟老祖此时变得有些面目狰狞,双目赤红,须发皆炸,好象面对的就是敌人阴屠一样。
在一阵急攻之后,陈抟老祖仿佛一下子没有了力量,龙头杖掉到了一边,而自己也瘫坐在地上。姬飞峰忙上前蹲下扶住了老师: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陈抟老祖看了看姬飞峰,仿佛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慢慢地说:阴屠真的复活了。
说着,陈抟老祖的手指向那块日月神岩,姬飞峰也顺着陈抟老祖的手看过去,只见那块岩石上赫然出现一双眼睛,赤红色的泛着邪恶的光。
陈抟老祖慢慢地说:给我一点水喝。
姬飞峰放下师父,走到了水池边,伸出手来从池中掬水,就在他掬水的瞬间,他不自觉地抬头看了一眼那块岩石,只见那块岩石中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摄出动人心魄的光来,这个光令姬飞峰有些炫晕,他仿佛听到了一种声音:回来吧,我们是一起的。
这个声音低沉而具有诱惑力,令姬飞峰无法阻挡,他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向着那块日岩就要走去,好象那块岩石就是他的归宿一般。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陈抟老祖发出了一声断喝:姬飞峰。
姬飞峰顿时清醒了,他后退了几步,有些不知所措。
陈抟老祖坐在地上,声音缓和了下来:不要看那块日月神岩,给我水喝。
姬飞峰听见了,他忙低着头从水池里掬了些水跑回来,捧在陈抟老祖的眼前,陈抟老祖低头从姬飞峰手里喝了两口,他的神色一下子好了过来。
姬飞峰忙问:师父,刚才是怎么回事?
陈抟老祖摇摇头:那是心魔,阴屠果然在强大,他竟然能够利用日月神岩想控制你和我的心,不过,他失败了。
姬飞峰回头再看那块日月神岩,上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一块岩石而已。
陈抟老祖对姬飞峰说:快走,记住,七月十五以前一定要带席方平和那幅画来,如果时间过了,就不要来了,千万不要来了……
姬飞峰看到师父如此紧迫的样子,不知能再说些什么。
陈抟老祖一推姬飞峰:记住我的话,快走吧,为师没有事。
姬飞峰点点头:师父,我这就去。
说着,姬飞峰向着陈抟老祖拜了几下,然后转身奔向台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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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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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38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一节
一连几天,席方平都没有睡好觉,他的脑子里总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没有睡好觉。
其实路奇轩是不好好睡觉,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他的觉睡得一定很少。
南宫小子却是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走到哪里就睡到哪里,甚至在马上他也能照睡不误。
南宫小子的马是刚刚买来的,是无颜用身上的一颗宝石换来的马。
天下没有这么傻的人,无颜是其中一个。
以路奇轩的意思,那匹马抢来就行了,根本就没有必要付钱。
南宫小子的想法是一匹马偷起来也不会费什么事情的,当然那最好是晚上行动,可惜他们要赶路,所以他的想法被第一个否决了。
无颜自认为有钱,但翻遍了所有的衣兜,他只找出了三颗宝石,于是他便用其中的一颗换了这匹马。
这并不是一匹好马,但价值一块宝石的马也就成了好马,所以南宫小子更外的珍惜,他几乎从来也没有拉过缰绳。
这匹马也算通人性,驮着南宫小子从来也不落队。
几个人赶路很急,这让席方平又看到了南宫小子的另一个本事,在奔跑的马上睡觉。
不但是席方平,就连无颜与路奇轩也暗暗地称奇。
席方平心中总有一丝疑问,这个南宫小子到底是什么人,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只有一个答案,他不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答案其实跟没有一样,南宫小子好象天生就会这些本事似的,这是无颜的结论,照南宫小子自己的话说,他天生是个小偷。
路奇轩从来都不信邪,他与南宫小子打了一个赌,他把剑抱在怀里,让南宫小子来偷。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赌局,无颜与席方平都是这样认为的。
抱在怀里的剑,如果想拿到手里只有一个办法,抢。
但谁敢和人界第一剑客抢剑,那他一定是不想活了。
无颜与席方平都认为南宫小子不敢答应,没想到南宫小子真的答应了,而且是很爽快的答应的,瞧他说话的样子,没有人会认为他在睡觉。
四匹马向前奔跑着,南宫小子落在了后面,他晕晕沉沉地昏睡着。
路奇轩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抓着宝剑在前面奔跑。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一个小孩子打赌,他认为自己是中了邪。
但邪事很快就发生了。
骏马依然在奔驰着,路奇轩突然感到耳边扫过一阵凉意,他的心一下子也如同这凉意一样落到了极点。因为这凉意他太熟悉。
每一个感受到这凉意的人都死了,每一次路奇轩都会把这凉意送给别人,但这一次,凉意竟然从他耳边扫过,他当然心往下沉了。
路奇轩低头一看,手中的宝剑只剩下了一个剑鞘,剑身已不知何处去了。
赏金剑客丢了剑,这是路奇轩平生最大的嘲讽,他一下子拽住马缰回头看了过去,只见后面南宫小子坐在马上,手里拿着自己的宝剑在冲着他笑。
席方平与无颜都停了下来,他们当时就在路奇轩的身边,只感到一道寒光闪动,没想到路奇轩的剑就已经到了南宫小子的手里。
南宫小子看着手中的剑笑嘻嘻地说:路大剑客,让你发现了,我这应该是抢不是偷。
路奇轩笑着点点头:没错,那么是你输了?
这句问话刚一出口,只见路奇轩的身子从马上平平地升了起来,随即如流星一样向南宫小子射了过去。
无颜一看忙喊:路奇轩……
他的声音远没有路奇轩的身形快,在席方平眼里,这一切都发生的极为突然,他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只见路奇轩坐在了南宫小子的马上,而南宫小子则站在几尺开外的地上,他的手里已经没有剑了。席方平看到路奇轩的剑鞘中宝剑依旧在那里。
路奇轩傻了,无颜也傻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南宫小子的身法竟然快到了如此的地步。
路奇轩不但傻了,他更是后怕,因为他知道这弹指间所发生的一切,他觉得毛骨悚然。
路奇轩向南宫小子弹射过去,他在空中伸出手来抓向南宫小子的手腕,这一抓,他使出了全力,因为他受到了丢剑的奇耻大辱。
路奇轩的剑术是人界中最好的,其它的功夫也不差,他认为自己这次的出手十拿九稳,一定会抓住南宫小子的,先废了他的手臂,再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将宝剑偷走的。
但就在路奇轩的手要抓住南宫小子的时候,南宫小子却向前从他张开的腋下闪了过去,也就是在那个瞬间,他将宝剑又重新插回到路奇轩的剑鞘中。
路奇轩收势不住,只好坐在了南宫小子的马上。
他看了看左手中的剑鞘,他很清楚,如果那是一把匕首的话,自己已经死在了南宫小子的手里。
无颜淡淡地说:路奇轩,你输了。
路奇轩点点头,他是一个自视清高,性情极为霸道之人,但他绝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于是,他低头问南宫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南宫小子笑了笑,跳上了路奇轩所骑的那匹马:在咱们打赌的时候,我已经将一根天蚕蛛丝系在了你的剑柄上,你的剑并不是一柄好剑,绷簧已坏,所以我就一下子拽了出来。
路奇轩很疑惑:天蚕蛛丝?
席方平见过天蚕蛛丝,他知道那个东西极细却又极为坚韧,当初南宫小子偷乌龟时就曾用过。
路奇轩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向前倾了倾身,慢慢地说:好吧,你赢了,让我做什么?
南宫小子想了想,他看看无颜和席方平。
席方平摇了摇头,表示不好出主意,无颜则看向别处。
南宫小子笑了笑说:现在我想不起来,以后吧,先记着。
路奇轩咬了咬牙点点头,双腿一用力,那马那前蹿去,从南宫小子身旁经过。
南宫小子突然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无颜来到南宫小子近前:小兄弟,你这个祸惹大了,谁不知道路奇轩平生最自负,却败在你的手下,这件事肯定没有完。
席方平也骑着马过来:我没有想到他肯认输。
南宫小子看无颜走到了前面,悄声对席方平说:天蚕蛛丝断了?
席方平睁大了眼睛:怎么……
南宫小子愁眉苦脸地说:刚才他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左手剑出半鞘,在我的手上划了一下子。
说着南宫小子张开了手,只见他的手背处有一道极细小的血痕:他知道我还没有把天蚕蛛丝放回去,于是用剑气给弄断了,他真的是很厉害。
席方平这才想起路奇轩在问天蚕蛛丝的时候,身子向前倾了倾,他就是借着阳光看到了南宫小子手上的天蚕蛛丝。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8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二节
七月十三日,黄道言,不宜夜行。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是昏黄的了,脚下的地也是昏黄的沙土,松软,马跑起来并不是那么舒服,扬起的尘土足有三尺来高。由于赶路,四个人错过了客栈,看来只能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过夜了。
偏在此时,还起了大风,平原上无阻无挡的风,吹起的尘土遮住了前方的路。沙石打得几个人眼睛生疼,连马都睁不开眼睛。
无颜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晚了,他与路奇轩商量:路大侠,这一带过分荒凉了,咱们还是向前再走一些,找个落脚的地方。今夜看来是无法赶路了。
路奇轩当然同意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好如此。
漫天黄沙的平原最难找的便是方向,没有方向就意味着迷路,这是谁也不愿意碰到的事情,但这一切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几个人在狂风中走到很长一段时间,席方平一身孝服几乎都变成了黄色,但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甚至是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人影没有看到,但他们却看到了一大片的坟场。
有坟场的地方,附近一定有村落,几个人又转了半天,结果方圆十里以内都看不到任何人烟,这坟场出现得十分突兀,但他们谁也没有多想,那肆虐的狂风令他们实在不想再走了,于是便打算露宿在这坟场内。
这个坟场显然有一定的规模,每隔三丈左右的距离就有一个三尺来高的坟包,修葺得也十分的齐整。
几个人下了马,各自跑到一个坟包的后面躲着风沙,蜷缩在坟包后面,刚才被沙石打得生疼的脸显然是好受多了。
南宫小子躺在一个坟包后面,自从被路奇轩断了他的天蚕珠丝,他的心情十分地不好,毕意那是他的宝贝,于是他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我睡过许多地方,却从来没有睡在死人的身上。
与南宫小子三丈之隔的地方,席方平坐在坟包的后面只是一味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不理会南宫小子的牢骚,当然他也听不到。
南宫小子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再大的风沙已无法封闭住他的嘴,于是叫着席方平:席大哥,你想什么呢?
席方平看了南宫小子一眼:没什么,我只是想这个阴屠到底有多可怕?见到陈抟老祖后,我们是不是一定能找到那个叫魔泽的地方?
南宫小子无所谓地说:都跑到这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跟着你们来。
席方平摇摇头:你在后悔?
南宫小子一笑:没有,其实我突然发现,有件事做也挺好的。
席方平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南宫小子看席方平并没有什么兴趣,便把目标转向了路奇轩与无颜。他的眼睛在搜索着路奇轩所处的地方,只见那坟包后面只有一匹马,路奇轩却没了踪影。
路奇轩并没有走,他只是在做自己习惯上要做的事情。
一个杀手在杀人之前一定会到行动地点那里看一看,这样他才会一举成功,隐身的位置,出手的方向以及脱身的道路。
路奇轩并不是一个好的杀手,他是一个赏金剑客。
一个剑客与杀手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是否隐身。
隐身是路奇轩最不屑的事情,他认为那是无能的表现,所以每一次杀人他都要直接挑战对方。
路奇轩不会藏身,也不会找一个最佳的攻击方向,但他却和那些杀手一样,一定会找一个脱身的路,只是这条路他不是为自己找的。
所以,路奇轩每次行动都会事先便去地点踩盘,他要断绝猎物任何逃跑的机会,他绝不容许自己由于地点的不熟而行动失败,因此,没有一个人能从他的剑下逃走。
久而久之,路奇轩养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要仔细地看一看。
路奇轩在看这片坟场,进入坟场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这片坟场十分地奇怪,在他的分析中有两点。
第一点,坟场周围没有人烟。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如果说这种现象存在的话,那只有一个,就是这些坟不是一般人的坟,只有皇家绝不会在皇宫的边上的。
第二点是这个坟场中的坟包都是非常有序的,简直就是阡陌纵横地排列着,普通人的坟场肯定不会这样整齐的。
路奇轩安顿好马匹后便独自在这坟场中转了一圈,结果他发现了第三个十分奇轩的事情。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这个坟场竟然是一个正正的四方形,十九列与十九行,长宽竟然都是五十四丈。
路奇轩带着这个疑问找到了无颜,此时风沙已小,天色有些暗淡。
无颜被南宫小子叫到坟包的后面正玩着打石子的游戏。在对面的那个坟包处放着一块大些的石头,两个人用小石子不断地掷去。
对于有着精妙箭法的无颜来说,这样的游戏太轻松了,他的每一颗小石子都打在那块石头上,不差分毫,没想到南宫小子也是不弱,颗颗中的,弹无虚发。旁边的席方平用一种羡慕的眼神在看着。
这次又轮到无颜扔了,他从地上捡起了三颗石子,对南宫小子说:我把那块石头打到那个坟头上面去。
南宫小子十分惊讶:真的?
无颜笑了笑,他扔出了第一颗石子。
只见那颗石子迅如疾风正中三丈外那块石头的下部,一下子将石头打了起来有一尺来高,就在石头将要下落的瞬间,每二颗小石子已经到了,还是打在那石头的下部,这石头顺着坟包的斜坡又向上滚了有一尺多高,紧接着第三块也到了,如法炮制,那石头终于滚上了坟头,看过去正正当当地好像就是别人特意摆在那个坟头正中似的。
南宫小子看得十分有趣,他不禁叫出好了,但他的声音还没有完全出来,只见一颗石子从身旁疾若流星般地飞出,正中坟头上的那块石头,将那块石头打得是粉粉碎。
路奇轩站在一旁,他淡淡地一笑:我只是凑个热闹,这水平比无颜差远了。
南宫小子斜眼看了看路奇轩没有说话,席方平则笑了。
席方平觉得很有趣,因为他听到一句路奇轩根本就不可能说出来的话,这水平比无颜差远了。
路奇轩绝不是说这样话的人,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很孤单。
路奇轩从小就跟着哥哥一起练习剑术,后来哥哥闯荡江湖,他则一个人继续练习,虽然他的剑术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但他没有一个朋友。
哥哥死后,路奇轩成了一个赏金剑客,他不断地杀人,用杀人的方法提高自己的剑术,他成功了,但这也让他成就了冷漠的性格。
一个将别人的生命视同儿戏的人当然是冷漠的,一个冷漠的人又怎能有朋友呢?
路奇轩没有朋友,直到那一天他见到了姬飞峰,姬飞峰向他述说一件无法完成的任务,当时姬飞峰说了一句话令路奇轩永远无法忘记。
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相信我说的话,那么咱们都是朋友,几个朋友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
路奇轩很感动,对于一个只身江湖好几年,身边一直没有朋友的人来说,这句话的确是会令人感动的,他忍不住当时就答应了。
但对方是仇人的徒弟,他怎么能答应呢,于是他与姬飞峰相约在那座荒观里比武。
结果第二天他们的比武被席方平扰乱了。看到姬飞峰心事重重的样子,路奇轩知道即使比武胜了,他也胜之不武,于是他接受了护送席方平的任务,更何况他能够直接见到陈抟老祖。
走了这几天,路奇轩头一次身边有了其他的人,席方平一介书生却勇气可嘉,无颜出身名门却待人热情,南宫小子市井之徒却也是侠义心肠,这也是路奇轩头一次感受到别人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禁真的要将面前的三个人当作自己的朋友了。
但路奇轩就是路奇轩,他永远会以一种冷漠面对每一个身边的人,席方平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笑了。
有了一个朋友,即使他面冷如霜,那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路奇轩对无颜道:这个坟场很奇怪,整整齐齐的行列都是十九。
席方平说:这是照着围棋的布局排列的。
无颜点点头:不错,附近没有人烟,这绝对不是普通人的坟地。
路奇轩还要再说什么,他的眼神突然呆直了,急急地用一种近似于低吼的声音说:别出声,快藏好。
无颜与席方平,南宫小子愣了一下,都看着路奇轩。只见路奇轩一个箭步蹿到席方平的身边,伏在坟头上,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风吹来的方向。
与此同时,一声长嘶,只见无颜的梅雪鹿扬开四蹄,向着远方飞奔而去。
无颜大吃一惊,忙要站起来去追,路奇轩忙低声叫道:别动。
无颜不知怎么回事,他只好与南宫小子都侧身躺倒在坟头上,顺着路奇轩的眼神好奇地看了过去。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39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三节
此时,夜色已起,在黑暗中,只见风来的方向里扑天盖地地飞来一群东西,象是昆虫一样的,但它们都发着淡蓝紫色的荧光,转瞬间就映亮了一片天空。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都不明所以,再看向无颜的时候,他们发现无颜的脸色变了,一种惊恐充斥着他的眼神,只见他将身子变得更低了,缩成了一团。
那大片的荧光象一片快速移动的云,从坟地的上空掠过。席方平在荧光掠过头顶的时候偷眼观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昆虫,而是密密麻麻的细细地微粒。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那是三匹马发出的声音,这嘶鸣极度的恐怖与凄凉,紧接着是混乱的马蹄声,这一切结束在三声轰然中。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的马已经死去了,无颜暗自庆幸坐下梅雪鹿的灵异,否则的话,它也是在所难免的。
那片荧光向着远处飘了过去。
路奇轩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行了,危险过去了。
南宫小子一下子从地上跃了起来,他向着旁边跑了过去。
无颜等人也马上跟了过去。
只见南宫小子从几个坟包上越过去,然后便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无颜与路奇轩随后站在了南宫小子的身旁,他们也是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看着。
席方平最慢,他赶到三个人的身前,只见面前横躺着那三匹马,每匹马都如风干的木乃伊一样,皮肤皱成一团,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伤口却毫无血色。
席方平自幼读书较多,但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没有见过这样的死马。
南宫小子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走到自己的那匹马前,慢慢地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匹死马。
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极为空洞,整个瞳孔都充斥在眼睑中。
无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路奇轩则在一旁极为担心地说:咱们必须尽点离开,否则麻烦大了。
无颜点点头走到南宫小子的身旁,也蹲了下来。
路奇轩抬头看了看并不明亮的月色,此时狂风已停,他辨了一下方向:那边应该是北,赶紧走吧。
说着,他向着北边走去,席方平紧追了两步:那是什么东西?
路奇轩沉声说:魈硭。它们的出现标志着冥魈府就在附近。
席方平很奇怪,他什么也不明白,追问道:冥魈府是什么地方?
路奇轩回答说:冥魈府是人魈居住的地方,所谓人魈就是人不人魔不魔的家伙,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有一片自己的天地,但他们的习性是游荡的,所以整个冥魈府在这个世界的黑暗中游荡着,今天晚上月黑风高,正是他们出现的好时候。
席方平还是有些莫名其妙,路奇轩接着说:在冥魈府的周围便是这种魈硭在巡查,其实这些魈硭只是一些细小的砂砾,但它们却有生命,如果附在动物包括人的身上,就会被它们吸干了血,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席方平点了点头,他停了下来,回头看过去,只见无颜正拽着南宫小子向这边走了过来,南宫小子还是恋恋不舍地回头在看着。
路奇轩冲着他们喊了一声:快点吧,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路奇轩喊完,他转身却一下子停住了,随即一跃身跳到了一个坟头上,自言自语地说:果然,冥魈府就在那里,咱们得换一个方向,不能向前走了。
另外三个人忙也看过去,只见远处有一片如鬼火般的蓝光,那仿佛是一个大寨,降龙木做的寨墙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无颜点点头:首先得必须离开这个坟场。
路奇轩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无颜。无颜解释到:我听姬飞峰说过,这个坟场是冥魈府的外围。
路奇轩生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无颜显得很无辜:我根本就没有想到。
路奇轩转过身来:好在魈硭没有发现咱们,赶紧向反方向跑。
此时的确不是说话的时候,几个人向着冥魈府相反的方向跑去。
但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傍晚时看着只有五十四丈长宽的坟场一下子变得极为宽广,他们几乎跑了半个时辰,没想到在身边看到的却还是三尺高的坟包。
几个人停了下来,无颜摇了摇头:没用了,魈硭一出现,这坟场就已经变成了冥魈府的外围,咱们是跑不出去的。
路奇轩咬了咬牙:肯定行的,咱们没有别的办法。
席方平没有说话,他心里却同意无颜的说法,十九行,十九列的坟场布局,很明显就是印证了围棋中自有天地的说法。想要走出一片天地,谈何容易。
路奇轩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冥魈府似乎还在眼前,与刚才看到的距离没有丝毫改变,他苦笑着摇摇头:好吧,只有一个办法,咱们不要靠近冥魈府,等到明日天亮的时候,这一切都会消失的,只是别让那该死的魈硭看见咱们就行。
无颜点了点头,而在这个时候,南宫小子却极小声地说:晚了。
他伸出手来却指向席方平。
席方平忙低下头一看,只见怀里发出一种与那魈硭同样色彩的光来,无颜与路奇轩也看到了,他们惊恐地看着席方平。
席方平从怀里掏了掏,他掏出了那只河洛龟,只见龟背上正在放着淡蓝紫色的荧光。
无颜与路奇轩才松了口气,无颜道:这只龟怎么会发光呢?
席方平可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他的表情很僵硬:这是一只能预示灾难的河洛龟……
南宫小子差点又哭了:魈硭已经发现咱们了,它们会回来的。
谁都不愿听到这样的话,谁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只见远处魈硭飞去的方向那淡蓝紫色的光正慢慢地向这边飞了回来。
路奇轩大喊:快跑,进冥魈府,魈硭是永远不进冥魈府的。
无颜也说:对,快点,只要过了今晚就没有关系。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愣了一下,他们也来不及多想,跟着无颜与路奇轩跑了起来。
席方平显然跟不上其它三个人,无颜用手拽住他:快把鞋脱掉。
席方平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脱掉了鞋。
四个人向着远处那个发出鬼火般蓝紫光的大寨,冥魈府跑去,后面,魈硭扑天盖地地追了上来。
形势万分紧张。
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飞奔在一个个的坟头之间,但魈硭追得更快,在大片荧紫色光的照耀下,四个人的影子突现在他们的身前,所传达出的只有恐怖。
无颜拽着席方平,他们的速度就更慢了,南宫小子与路奇轩跑在前面,不时地回过头来催促着。
席方平早已喘不过来气了,但他还是努力着,他绝不想这么早地死去,尤其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魈硭的手中,同时,他也不愿意被无颜拽着,因为那意味着无颜有可能与他遭受同样的命运。
这样的心理反映到了手上,席方平边跑着边手上使出了力道,他要摆脱无颜的手,虽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很明显,无颜感觉出来了,他看了席方平一眼,故意一笑,手上却又便出了几分力量。
席方平感到自己的手有些生疼,但他清楚这是无颜的暗示,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于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很快,路奇轩与南宫小子率先跑到了冥魈府的寨墙前,他们停下来回头看着无颜与席方平:快,再快点。
从南宫小子的表情上,席方平感到了一种死亡的味道,他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几乎让他晕撅,只是一片荧紫色一下子就扑了上来,他闭上了眼睛。
随即,席方平感到身子仿佛一下子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就在魈硭追上两个人的那一刹那,无颜拽着席方平奋力一跃,两个人同时摔到了寨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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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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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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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四节
席方平闻到了一种极香美的异味,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面前的寨墙,那是由一株株的降龙木并排而成的,而每一株降龙木顶部都被雕成了一个个的人像,在距地有三丈来高的地方,夜色看过去,仿佛是一个个的人头摆放在寨墙的边沿之上。
席方平回过头去,只见那些魈硭并没有离去,而是在距离寨墙三丈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悬浮在空中,与四个人对峙着。
南宫小子兴冲冲地说:胜利了。
路奇轩摇摇头:咱们必须进冥魈府,降龙木的味道只能暂时地阻止魈硭,我怕时间长了咱们会有危险。
无颜摇摇头:冥魈府里恐怕更有危险。
路奇轩不屑地说道:但那里还可以与人魈战斗,魈硭是不会给你我这个机会的。
无颜不再说什么,他知道路奇轩所说的都是事实,当初姬飞峰也曾说过,遇上魈硭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但他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路奇轩仅仅是一个剑客却对这里是这样的熟悉,从他的口气中,就是修道的姬飞峰对冥魈府的了解也不一定比他强到哪去。
路奇轩果断地说:走吧,先找到寨门。
四个人顺着寨墙在走,异香充斥着几个人的鼻腔,他们感到很舒服,令席方平感到奇怪的是这寨墙里面竟然没有一丝声响,难道冥魈府中的人魈就是死人吗?
死人是不会发声的,魈硭的声音却一直在耳边萦绕着,那大片的魈硭并不死心,它们缓缓地跟在四个人的身后,总是保持着三丈左右的距离,那声音是砂石相撞的声音,如风沙一样,但在此时却显得异常地可怖。
南宫小子边走边问:人魈到底是什么样子?
无颜认真地说:其实人魈与人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不要被他们发现,进去后,你把自己当作一个人魈,挨到天明就没有关系了。
路奇轩突然冷冷地说:不一样,人魈走路没有声音。
说完这个话,他看了一眼席方平。席方平这时才知道为什么无颜叫他将鞋脱掉。
席方平很清楚,这一路上自己就是个累赘,不能打也不能跑,如今到了冥魈府,情况恐怕更是如此。无颜,路奇轩功夫很好,轻功自然也不弱,南宫小子偷东西也练出了一身的轻身术,唯有自己脚步沉重。
南宫小子突然从自己的破挎包里拿出一个大披风来,很破,系在了席方平的腰间,恰好遮住了脚:现在好了。
无颜忙说:是很不错。
路奇轩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四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寨门前,只见这个寨门高有八丈,横宽五丈,与周围三丈高的寨墙明显不协调,左右两扇门,都是由一块降龙木制成,每一扇门上都有一个木刻的浮雕,左边是男的,右边是女的。
席方平看着着男女的形象感到非常地熟悉,但他一时却想不起来。
无颜叹了口气:这是一个伟大的地方。
路奇轩看了看无颜:这不是人来的地方。
无颜笑笑:我说的是盘古与女娲。
席方平一下子想了起来,他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盘古与女娲的形象,他实在没有想到冥魈府会用这两个人作为门神,就如果人类常用的秦琼与尉迟恭一样。
南宫小子突然说:魈硭好像散了。
席方平回头一看,果然那些跟来的魈硭已经散去了许多,荧紫色的光也暗淡了下来。
南宫小子:咱们别进去了,我看魈硭不会再进攻了。
路奇轩哼了一声:两条路,一是我们进去,你留下,另外一条是你去敲门。
南宫小子一愣:我?为什么是我?
路奇轩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吗?
说着,他走到了席方平的身边,将席方平的一支胳膊架了起来,无颜会意,走到席方平的另一边也架起了他的另一支胳膊。他们的动作并不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席方平的双脚已经离了地。
双脚离地的人走路是一定不会出声的,南宫小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冥魈府的寨门前。
寨门前的南宫小子更显得瘦弱矮小,轻轻拍了一下门:开门。
路奇轩很不耐烦:大声点。
没办法,南宫小子只得使劲地砸了一下门,喊道:开门。
席方平被路奇轩与无颜架着,他提心吊胆地看着那扇门。
里面突然响起了金属相撞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开锁,南宫小子一个箭步退了回来。
路奇轩低低的声音说:你们不要说话。
几个人屏住了呼息紧张地看着,但门并没有开,开得是门上的一个小窗口,这个小窗口如此地隐蔽,以至于几个人都没有看出来。
一张脸终于出现在小窗口处。
这是一张比常人略小的脸,当然它也属于一个比常人略小的头上,这个头上几乎没有鼻子,两眼外突,很小,可眼珠却很大几乎没有眼白,最奇特地是在她两眼之间,印堂处还有一只眼睛,细长如柳叶地竖在那里,闭着的,但看那左右的眼皮,可以猜想到里面的那颗眼珠在上下滚动着。秃顶,稀稀的几根头发,这个人竟然是个老太太。
老太太用一种邪邪地令人难以接受的声音说:魈硭的光照了过来,我就知道有客上门。
路奇轩忙说:门婆,我们无家可归,现在终于找到家了。
门婆看了看点点头:想好了?冥魈府虽是魈族的家,但回家之后就再也走不出去了,明白吗?
路奇轩点点头:我们明白。
门婆没有再说什么,她关上了小窗户,随即大门被打开了一道缝,谁也没有想到这巨大无比的降龙木门被这个门婆只是轻轻地拽开。路奇轩看了一眼无颜,两个人架着席方平走了进去,南宫小子也只好跟了进去,他进门的一刹那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些魈硭不知何时早已失去了踪影。
但又一个奇异的景象却出现在四个人的面前。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冥魈府在里面所看到的与外面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里面虽然不是很亮,但整个天空仿佛如同一个巨大的泛着紫色荧光的天幕,象一个半球体一样地罩着大地。最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冥魈府周围根本就没有寨墙,外面所看到的降龙木制成的围子在里面一根也看不见,但遥远的周边则是漆黑一片,仿佛那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地界。
四个人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路奇轩与无颜的手臂不觉地松了下来,得到解脱的席方平不禁回头看了看,只见他们进来的那扇巨门却变成了一个七丈高五丈宽的牌楼,两侧的柱子如参天古树一般,左边柱子的顶端是倦缩成一团的盘古雕像,仿佛他还在初生之前,混沌的世界中,右边柱子的顶端则是斜坐着的女娲雕像,左手支撑着身子,右手一根枝条抽打泥浆的样子,牌楼正中的上面是宽大的匾额,上面写着紫色金边的“冥魈府”三个字,这个文字象甲骨文又象篆字,十分奇特,但席方平竟然还是认了出来。
在牌楼下面有一条路发着紫色荧光直直地通向冥魈府的中央地带,远远地看那里是一片紫光,在紫光中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出一些房屋的样子。
门婆从牌楼的左柱子下走了过来,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托盘,盘里有四个血红的朱砂碗,里面热气腾腾的淡紫色的汤。
门婆走到四人跟前说:先喝了这个,然后你们必须到冥魈王那里报道去,王爷会收了你们的魂在紫水晶里,送你们第三只眼睛以区别那些游荡的魈族。
席方平顿时浑身的毛孔都直立了起来,他感到一种阴气冲着自己袭了过来,古书曾说孟婆汤可以忘掉前世,难道冥魈府就是书籍上所说的阴曹地府吗,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
席方平这一小步几乎坏了所有的事情,由于那件大披风过长,他的脚下绊了一下,席方平一个趔趄,声音从地面传了过来。
门婆立即愣住了,她双眼紧盯着席方平。南宫小子吓坏了,他看着门婆,无颜的手已经伸向了腰间,显然如果这个门婆有什么举动,他腰间的兰玉软剑就要出鞘了。
而路奇轩却异常镇定,他向门婆走近了一步:门婆,您认识路异轩吗?
门婆仔细地看了看路奇轩,路奇轩接着说:他是我哥哥,他让我谢谢您。
门婆摇了摇头,她又看了看席方平,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还是先找个店住下来吧,记住,千万不能在这里睡觉的,尤其是你们,也不要出门,好好呆着,天亮就没事了。
说完,门婆转身端着那个托盘向回走,盘坐在了那个牌楼的下面,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席方平松了口气。他终于注意到了,这个老太婆的双脚好象浮了起来似的。
路奇轩向门婆躬身施了一礼,然后拉着席方平就向前走,无颜和南宫小子也跟在后面。无颜走到席方平身边,手上一拖,与路奇轩一起架起了他。
这样,席方平便也象浮着脚走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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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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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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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五节
四个人顺着那条发着紫色荧光的道路向前走着,其实前面并不长,经过一座奶白色的小石桥,桥的下面有溪水在流动,但好象在冒着丝微的热气,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钻入鼻孔。
桥的那边便是冥魈府的中央地带,与其就这里象一个市镇,倒不如说这里更象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因为那座小石桥下的小溪也在这个花园里的任何地方都会不经意地流淌出来。
花园里有人魈浮动,有饭店,有客舍,还有做着买卖的人魈。与席方平所处的世界并无二异,只是他们的话并不多,也没有任何的嚣闹。
南宫小子二只眼睛不住地四处观看,寻找着那些在他看来十分稀奇古怪的东西。
路奇轩低声说:别惹事,知道吗?
南宫小子一笑:我知道,不过看那些东西都挺好玩的。
无颜在一旁笑了笑。
席方平感到脚上有些麻,这么长的时间被人架着,他的脚一定会麻的,但他既而又感到双腿有些痒痒,于是低下头来看。
只见一只纯白的狗与一只纯黑色的猫在他的腿边绕来绕去,席方平没有想到这个神秘而又恐怖的冥魈府里竟然还有这些小动物,他并没有当回事,抬起了头,但他却发现这满街中竟然有十多只猫狗,而且都是白色的狗与黑色的猫。
路奇轩等人仿佛也注意到了,他们停了下来。只见许多白狗与黑猫,它们之间相互并不撕咬,而是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见到四个人,这些猫狗不时地上前围着他们闻来闻去。而且越聚越多,闻过之后,它们的叫声颇有些怪异。
更确切地说,这猫和狗的叫声并不怪异,怪异的是四个人的心。
他们同时感到那声音并不是用耳朵听来的,仿佛是从内心中生长出来的一样,声音很亲切,离得很近,但很诡秘。
席方平听得不太真切,南宫小子耳朵却十分灵验,他轻轻地对无颜说:这些猫狗会说人话,好象叫咱们走开。
无颜仔细听,果然从猫狗的口中发出的是一声声“走,危险。”
可是每当旁边有人魈走过的时候,那些猫狗便不再出声,那从心灵中听到的声音也失去了踪影。
路奇轩皱了一下眉,低声说:别停,快走,这些家伙闻得出我们的气味。
四个人忙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客栈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客栈,但门前却十分地冷清,大门的两旁挂着成串的气死风灯笼,里面点着紫色火焰的蜡烛,透出灯笼上的金色的字来,是一幅对联:迎八方野鬼,送五湖孤魂。
正中央在门楼上是一个匾额,上写着店名:人世客栈。
路奇轩等四人也顾不上多看,便一些走了进去,那些白狗黑猫便不再前行,都四散走开了。
踏进门里,非常奇怪,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没有一点光亮,漆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与门外街市上的景象截然不同。
四个人正不知如何走动的时候,一个细长的人走了过来,确切地说是突然飘了过来,出现在黑暗里,他们的面前,这个人也是三只眼睛,与门婆一样,第三只眼睛并没有张开。
他的出现带来了一片紫色的荧光,借着光,他先仔细地看了看四个人,问到:刚来的?还没报道呢?
路奇轩点点头:才进府中,一路乏累,想先休息一下。
那个人点点头:好吧,按规矩只能住一晚,休息过后明晚必须去冥魈王那里报道。
路奇轩忙说:记住了。
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一盏灯,用手擦亮了,发出淡紫色的光来,递给路奇轩:里面,一直走,劫情那间屋。
说完,这个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动作之快令人咋舌。可是空中仍传来他的声音:千万别掉进蚀魂池,小心点。
席方平心里什么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只好被无颜与路奇轩架着向里走。南宫小子走在最前面,他手里拿着那盏灯照亮。
这是一段长廊,右侧是一间间的客房,里面或有灯光或黑暗着,但都没有半点声音。左侧则是一个水池,但这里的池水却浑浊不堪,里面还冒着泡,如煮沸了一般。池边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三个字“蚀魂池”。
四个人不敢停留,继续向前走着,这个长廊很长,廊的柱子,上梁,天花版上都画着壁图,都是一些人在炼狱里受苦的样子,什么锯身,油煎,洗脏等等,十分恐怖,血腥。
四个人慢慢地摸索着正向前走着,突然在前面几步的地方,右侧的一个门被撞开了,从里面飞出一个人魈来,他横着穿着了长廊,一下子就跃进了蚀魂池中。
四个人惊呆了,一下子都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
只见那个掉到蚀魂池里的人魈仿佛被油煎着似的,痛苦地挣扎着,惨叫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很快他就只剩了骨头。
这时,一艘极小的船飞快地划了过来,一个老人站在上面,他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抄子,将那些骨头抄起放到了船上,骨头早已散架。
那个老人好象看到了四个人,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的头上也是三只眼睛。老人没有理会,架着小船消失在黑暗中。
四个人被刚才一幕吓得够呛,半天没有人说话,都呆在那里。
路奇轩看了看其它的人:走吧。
谁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好继续向前走着,当走过那间飞出人魈的屋门口时,发现门早已关上了,门上有两个字“幻情”。里面一片黑暗,继续无声无息的,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终于来到了那间门上写有“劫情”两个字的屋子前。
这是一扇铁制的门,门上的窗户用绢丝蒙住,里面漆黑一片。
路奇轩看了看其它三个人,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门。只见刚才还是漆黑一片的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紫色的光,并不明亮,使得里面显出一种神秘的气氛。南宫小子将手中的灯熄灭,屋内的紫光并没有消失,几个人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光源。
路奇轩迈步走了进去,其它人也跟在后面。
这个房间并不大,却成一个梯形,对面的那面墙十分地宽,墙上好象挂有六张图。在四个梯角处摆有四张石床,除此之外,屋里再无任何摆设。
路奇轩回身关好了门说:咱们在这里休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呆到天亮的时候,面前的一切应该都会消失的,咱们也就出了冥魈府。
南宫小子早就跃到一张石床上躺了下来:可惜这是石床,一点也不舒服。
路奇轩冷冷地说:这本来就不是让你睡觉的床,你也不能睡。
南宫小子躺在那里问:为什么?
路奇轩盘腿坐到了一张石床上:刚才你已经看到了那个跳进蚀骨池的人是什么样子。
无颜突然问道:路大侠,你对这里十分清楚,为什么?
路奇轩闭上了眼睛:我哥哥曾经到过这里。
无颜:你哥哥?
路奇轩继续说:不错,若不是那个门婆相救,我哥哥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
南宫小子坐了起来:那个丑八怪吗?
路奇轩斜眼看了他一眼:还有一个叫蛮蛮的捕快,但我哥哥还是受到魈硭的攻击……
路奇轩没有说下去,但谁都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路异轩是被魈硭害死的,但路奇轩又为什么要找陈抟老祖报仇呢?还和姬飞峰定下了送席方平上终南山的约定。无颜有些不明白了。
但无颜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看得出来,路奇轩是不想说了,因为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静坐修行。
南宫小子和无颜也闭上了眼睛,他们坐在各自的石床上慢慢地睡去了。
只有一个人没有睡,那就是席方平。
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席方平就对那面宽墙上的六幅画产生了兴趣,尤其是第六幅,于是他走了过去。
当席方平走到那面宽墙的跟前时,他突然感到所面对的仿佛跟本就不是这间屋子的一堵墙,很高大,很厚实,遮住了眼前所有的视线。那六幅画并排地挂在墙上,尺幅变得大了起来,有一人来高,三尺见宽,直垂到地。但最令人奇怪的就是第六幅画。
最右首的这第六幅画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画,因为它只是一张画幅,上面没有一点笔墨沾染的痕迹,它只是一张白纸,那白色中透出一种残酷与深邃,好象有一种诱惑存在于里面,让人无法自拔。
为什么这样一张白纸也挂在墙上,席方平有些不明所以,他格外仔细地观察这张白纸,到底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只好抱着疑问看向旁边的那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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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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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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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六节
席方平走到了第二幅画的前面,一股寒意从那张画上传了过来,他打了一个冷颤,浑身上下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席方平咬了咬牙,裹了裹衣服,仔细地看了过去。
这张画与前一张一样,也是一片白色,但这白色太过纯净了,白得透明,白得透骨,白得可怕。
席方平感到一种十分诡异的力量,他吓得大喊了一声,身边却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任何回答,周围如死一般地寂静。
席方平睁大了眼睛,他慢慢地转过身去,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只见身后根本就不再见到路奇轩等三人的影子,一片淡紫色的水汽笼罩在他的周围,那水汽潮湿而又深邃,看不到边际,也看不到地面,他仿佛悬浮在空中,但双腿却有力地站在那里。
席方平低低的声音叫道:南宫?无颜大哥?路大侠?
静,出奇的静,在这可怕的静中突然传来一阵泼水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于席方平的身后,清晰得很。
席方平咬了咬牙,猛地转过身去。
身后的那幅画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一道门,一道敞开的门,那门里面是另一片天地。
一片冰封覆雪的天地,美丽婀娜的冰树千姿万化,围绕着一片冰镜似的湖面,雪花扬扬洒洒如天而落,到处都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但那如镜的湖面却有一个污点,那是一个凿开的冰洞,两尺见方,一汪清沏的湖水微微荡漾着,漫天的雪花飘落在上面化作湖水,那景象着实得好看。
但这一切的美景却被冰洞旁的一个人破坏了,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这是一个身材羸瘦的人,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木盆,从那冰洞里舀出半盆湖水来,举过自己的头顶,从上而下地淋浇下来,身上的皮肤立即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个人显然受不了这刺骨地寒冷,他的动作早已僵硬,浑身哆嗦着,但还是将木盆再次伸进了那个冰洞里,舀出水来,继续浇淋着自己的虚弱的身体。
一遍又一遍,身上的冰也是结住了,被身体融化,又冻结住,永不停息。
席方平看到这个诡异的现象不禁有种跑过去阻止的冲动,但他的左腿刚迈向那个门的时候却一下子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感到眼前的景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什么一个人会永不停歇地将自己处在寒冰的世界里,受冰水刺骨之痛,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此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席方平在一些书中曾读到过,人死后灵魂可能受五狱之苦,分别是寒冰狱,烈火狱,抽肠狱,挖心狱与拔舌狱。此五狱分别是为生前犯有淫,怒,奢,恶,嗔罪行的人所准备的。
没想到冥魈府也有此五狱,那受刑的人一定是一个犯过五罪的人魈了。
既然这个人是受寒冰狱的惩罚,那此人一定是犯了淫罪,想到这里,席方平仔细看过去,只见那个赤身裸体之人的眉语间果然是一幅轻浮之像。
席方平与其父席大路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决不是那种爱敌人的书呆子,因此他也很坦然地将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这幅画既然是寒冰狱,那下一幅一定是烈火狱了。
果然不出席方平的猜测,当他走到下一幅画前,一股烤人的热浪扑面而来,眼前一片赤红。
那幅画同样变成了一扇门,只见门里一片大火,火中站着一个大汉,浑身的毛发早已烧尽,身上油脂在滋滋作响。
这个大汉站在一根红得已然透明的铁柱前,双手发力不住地晃动着那根铁柱。
席方平努力地睁开双眼,顺着那根铁柱向上看去,原来那根铁柱竟然是根颀长的树杆,在烈焰无法烧到的高处才有树冠伸出,仿佛一个蘑菇头一样,大汉摇动铁柱,那树冠上的树叶纷纷落下,恰好落在大汉周围的烈火之中,这火势变得更加猛烈,说来奇怪,这铁树杆不但长出的是木枝叶,而且树冠却一直不见枝叶稀少。
这就意味着大汉将永远地摇下去。
席方平此时已然忘掉了害怕,他知道害怕也没有用,不过他更相信的却是自己。
席方平自问平生未曾做过任何罪事,所以他对这五狱也当然不害怕了。好奇代替了恐惧,他走到了第四幅画前。
这就是抽肠狱了。
画门大开,里面却是一幅衙门的景象,案头后面坐着一个胖大的县官,案头上不见公文,却是一桌酒席,盘碟罗列,杯壶把在手里。
席方平有些奇怪,这样的场面怎么能是抽肠狱呢,于是他仔细看过去。
原来那些盘碟中放着的并非佳肴,反而是金银珠宝,闪闪发光,从那酒壶中倒出来的却是汞汁,只见那个胖大的县官不一会的功夫便将这些东西都吃进了肚中,然后抄起一个盘子砸在桌子上,拾起散落的碎片向着自己的肚子划去。
席方平知道下面就是抽出肠子来翻洗,他不敢再看,向左走去。
左边这幅图自然是挖心狱。
只见这个门内是一个书房,一个英俊的书生坐在灯前,桌上摆着笔墨。只见书生左手里托着一颗赤红的还在跳动着的心脏,右手拿起毛笔来沾上墨水,仔细地将赤红的心脏涂成了黑色,然后一口吞了下去。紧接着,他从胸前又拿起一个跳动的心脏,继续将它涂成黑色吞下。
原来这个书生左胸前有一个洞,吞下去的黑心从那洞中滚出已变成一颗红心,他又涂成黑色吞下,如此反复。
最左边这幅图是五狱中的最后一狱,拔舌狱,顾名思义,这里面的人一定是受拔舌的惩罚。果不其然,席方平所见的是一间洞房,里面却坐着一个媒婆,她左右手开弓,不停地从嘴里拔出一根根舌头来,那舌头上布满了蚂蚁,霎时间将将舌头吃个干净。媒婆的嘴中也爬满了蚂蚁,它们在咬噬着媒婆的舌头,也无怪乎媒婆要将自己的舌头拔掉。
席方平看到这里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虽然他嫉恶如仇,但这种种刑罚也过于残忍,他的肠胃也有些抽搐,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种令人十分熟悉又极为亲切的声音隐隐地传来。
席方平思忖道,这面墙上共有六幅画,五狱都在,那右首的第一幅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地是一张白纸,那它又是什么呢?
在席方平的心内中产生了强烈的欲望,这欲望伴随着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瞬时间钻入了他的脑海,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再仔细地看看那第一幅没有任何笔迹的画幅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于是席方平向着右边走了过去,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很轻松,很舒适,那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着,时断时续,时离时即,时笑时哀。
好奇的人一般有两条道路,一条是通往幸福之所,另一条则是踏上死亡的不归路。
席方平属于后者,但他绝不仅仅是好奇,因为那声音熟悉得使他不能不走过去。
于是他走过去了也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席大路。
其实那张空白的画幅后面景象绝对不恐怖,但是对于席方平来说,也许天下没有比这更无法忍受的事情了,他站在这一扇纯白的门前时,神情就已经错乱了。
那是父亲的声音,惨烈的哀嚎之声,从那扇纯白的门后传来,十分清晰地折磨着席方平的耳朵。他再也无法忍受了,伸出双手来用力地推开了这扇门。
画纸被打开了,面前是一片耀眼的白色,看不出天与地,也看不出距离的远近,这个白仿佛都失去了空间与时间的概念,只是很僵硬地展现在席方平的眼睛。
在这白色的天地中有三个人,两个黑衣人,手里各持着一根鞭子,正用力地抽打着一个躺倒的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却也是一身白衣,白得令人看不出他的躯体,但黑衣人的每一鞭子下去,那件白色上就会出现一道清晰的血痕,红色的线条是那么逼真而又迫切地冲击着席方平的眼睛。
那中年汉子在翻滚哀嚎着,一张本来红彤彤的脸没有了一点血色,惨白得几乎失去了五官。他,正是席方平的父亲,席大路。
那两个黑衣人身披斗篷,头戴斗笠,一团黑色使着纯白的世界充满了邪恶,他们一边抽打着席大路,一边斜过眼来看着席方平。
恶龙侍者,空洞的白眼,席方平所见过的最可怕的人。
但此时的席方平早已忘掉了所有的恐惧,他的心只被父亲的苦难所震撼着,他怒不可遏,一步就冲了过去。
生与死永远只是一条极易跨越的界线,当席方平的双脚越过那道空白的画幅时,眼前的一切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他感到身体有种从未感受过的轻松,仿佛整个人飘了起来一样。
纯白的天地消失了,眼前的三个人也同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父亲的哀嚎嘎然而止,席方平只能听见水泡滚动的声音和身体疾速下落的风声,而那声音越来越逼近,也越来越响亮。
席方平想起了古书上一句五狱易走,魂狱难逃的话,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张没有任何笔迹的画幅正是魂狱的所在。
据说没有人能够逃离魂狱,所以古书上也没有魂狱的描述,这魂狱是由心魔产生,无时无刻无处不在,所谓的淫怒奢恶嗔五种罪行皆由欲求所演化而来,心魔动,欲求生,魂魄散,狱难逃。
席方平复仇之心太盛,心魔已动当然就要落入魂狱,他无处可逃,生命即将终结。
席方平的身体直直地向着蚀魂池中坠去。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0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七节
突然一个青色的身影以更疾的速度飞到席方平的身边,只见他左手抓住席方平的后衣领向上一提,右手在席方平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一掌。
席方平只觉得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
那个青衣人拍出一掌后身体后坠,却向蚀魂池中落去,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抽出宝剑来在池面的水泡上一划,整个身子再次腾空,竟然飞了回来。
席方平一下子被人接住了,一看正是无颜,紧接着路奇轩也跳进长廊,手中宝剑却一下子搭在了席方平的脖子上:想死吗?我成全你。
无颜伸出手来轻轻拨开路奇轩的剑,对席方平说:多亏南宫,否则你就死了。
席方平松了口气:我睡着了吗?
一旁的南宫小子说:只是弹指间的功夫,你从床上蹦起,冲出房门,跃过长廊的护栏向着蚀魂池就跳了下去,我就大叫一声,路大侠就把你救了。
席方平点点头,向路奇轩一抱拳:多谢路侠客的救命之恩。
路奇轩冷冷地看着席方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救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姬飞峰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这么没用,竟然可以拿着图?
席方平十分尴尬,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无颜忙道:好了,好了,没出危险就行,咱们赶快进屋吧。
说着,几个人转身向回走,又进了劫情的房门,席方平走在最后面,他进了屋,转过身来关上了门,却突然停了下来。
席方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是真真正正地踩在地上,他感觉地在动荡。
其它几个人也一下子愣住了,席方平自己在走路,沉重的疲惫的步伐,他暴露了一切。
路奇轩一个箭步蹿到门口,推开席方平,打开了门。
这一瞬间的功夫,本来黑暗的长廊一下子亮了起来,又是那种紫色的光,噪杂的声音在慢慢逼近,只见长廊的尽头已经出现了许多的人魈,他们向着这边冲了过来。路奇轩向另一边一看,那里也有人魈,呈前后夹击之势冲了上来。
不容多想,路奇轩持剑在手:看来咱们得杀上这一夜了。
无颜一按腰间,拔出一柄很轻盈的软剑来,原来那剑一直缠在他的腰上,正是兰玉软剑。
南宫小子一看,也从身上的挎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两柄小片刀来,把其中一个递给席方平:拿着,很锋利的。
席方平拿着小片刀,严阵以待。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入战斗,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不慎才暴露的。
无颜对席方平说:一定要跟住我,千万别离开。
路奇轩冲着几个人说:这个地方地形不好,咱们必须先杀出去。
几个人跃出门外。
这并不是一场激烈地战斗,因为在狭长的画廊中,席方平等人虽然是腹背受敌,但这些人魈却是不堪一击。
路奇轩在前开路,无颜断后,两柄剑神出鬼没,只杀得这些人魈非死即伤,但他们都没有流出血来。而那些被路奇轩踹倒在蚀魂池里的人魈却立即化成了骨头,那个老头架着船再次出现,他好象对眼前的战势并不关心,而是一味地捞着骨头,倒显得十分地悠闲。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被夹在中间,他们手中的小片刀几乎就没有派上用场,偶尔从旁边的屋子里会冲出一两个人魈来,但都被反应极快的路奇轩与无颜看似十分随意的一剑结果了性命。
席方平仔细地观察,发现这些人魈虽然众多,但身上却没有统一的服饰,手中的兵器也多是顺手抄来的,脚下虽然也是浮动着,但动作地并不迅捷,显然只是一帮民众而已。
席方平不禁叫道:他们不是士兵,路大哥剑下留情。
路奇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手中的宝剑却一点都没有含糊,剑剑毙命。
无颜倒是手下留了情,一柄软剑大多是将冲上来的人魈抽倒在地。
四个人并没有费太大的力量便跑出了长廊,向着门口冲去。
然而,在店门口处却埋伏着真正的人魈士兵,就在他们冲出来大门的一刹那,几把大刀就架到了四个人的脖子上。
路奇轩与无颜反应最快,他俩个人猛地向上跃起,用双肩冲破了刀架,身子随着这一跃之势疾速地转过起来,手中的剑也是划了一圈。
当两个人落下的时候,身边的那些士兵都一个个地倒下了。
但路奇轩与无颜却再也不敢动了,因为此时的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已经被对方完全控制住了,每个人都被四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南宫小子斜眼看着脖子上的刀,这刀很宽,却没有刀尖,象是一把断刀,但看得出是异常地锋利,他看了看手中的小片刀,一撒手,扔在了地上。
席方平也将刀扔了,落在地上了出清脆的声音。
街市上,密密的都是人魈的士兵,只见他们都穿着紫色的衣服,团团地围住了四个人。
路奇轩与无颜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同时行动,身子后转,手中的剑同时分别刺向了席方平与南宫小子。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只感到眼前一道寒光,他们闭上了眼睛,只感有一阵寒意围着脖子转了一圈,紧接着一只手被人抓住,向前跃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两个人再次睁开眼睛,只见刚才围在两人身边的八个人魈士兵都已倒地,但令他们更为惊讶地却是无颜的处境。
无颜救下的是席方平,但他此时却动也不敢动,因为在他的咽喉处正被一件兵器所抵住。
这是一件奇怪的兵器,一根巨大的铁制的毛笔,笔尖是由无数柔软的钢丝组成,却凝成似一个枪尖一样。
三丈长的笔杆平伸着,笔缵处被一只手握住。
握住这根铁笔的人魈身材颀长,披着一件紫色的长袍,同样长着第三只眼睛,也同样地闭合着。这个人魈侧身站在那里,眼睛斜斜地盯着四个人,显得十分地阴森,更有一种威严在里面,显然他就是这些士兵的头头。
这个人魈打量了一下几个人,阴森森地问:是人吗?冥魈府是不欢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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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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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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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八节
冥魈王是一个老人,他三只眼,神态十分的威严。此时,他正坐在冥魈殿中。在他的身旁有一个人,一个失去了双臂的怪人坐在那里。
冥魈殿宽敞却不明亮,四周都是紫色的透明的窗户,窗前有许许多多的花盆,盆里栽着一些奇怪的花,那些花却没有叶子,一朵朵的,每一朵都呈六边花瓣,好象是由紫水晶雕刻而成一般。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地神秘莫测。
殿里并没有其它的人,只有冥魈王与那个怪人。
那个怪人与冥魈王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同样的王冠,同样的紫色王袍和一张同样的脸。但他没有双臂,没有第三只眼睛,而那张脸也显得过分地苍老。
冥魈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他走在那些花的面前,一盆一盆地观看着,而那个怪人跟在他的身后,如影随形,而冥魈王好象并没有感觉一样。
冥魈王仿佛在自言自语:想好了吗,咱们必须下决心了。
怪人走在冥魈王的身后,表情十分痛苦,但他还是回答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冥魈王站起身来对着那个怪人笑了笑:你太顽固了,咱们根本就没有力量可以对付得了阴屠,他在强大,统治魔人道三界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怪人摇了摇头:但他毕竟只是魔界的主宰,来到人界,他一定就能胜过人吗?
冥魈王哈哈大笑起来:人当然不是问题了,你想想,人真得能胜得了阴屠吗,鬼谷子已经死了,陈抟老祖也没有几天活头了,至于那幅图,只是传说中的,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没有谁能阻挡阴屠,他必将主宰这个世界。
怪人咬了咬牙:人的力量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再说阴屠的七魂已失,他能有那么强大吗?
冥魈王突然沉下脸来,阴森森地说: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紫魂就在冥魈府,其它六魂也一定分布在人界的某个角落,阴屠一强大了,那七魂一定会觉醒的,到那时,人界注定会变成另一个魔泽,人类也许都不存在了。难道你也想让咱们魈族也不存在吗?
怪人低头不语,他好象在沉思着,冥魈王继续说:其实人魈已经不存在了,否则为什么坐在那个位子上的是我而不是你?
冥魈王有些得意,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怪人用嘴飞快地将一朵紫水晶花叼了下来,含在嘴里。
冥魈王放缓了口气说:你也是知道的,咱们人魈本来就与魔有着亲缘关系,你这么做也不算错,否则冥魈府只能在人界的黑夜里象风筝一样地到处浪流,难道你心甘情愿让你的子民这样吗?
怪人摇了摇头,冥魈王笑了,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他的身子动了一下,仿佛感觉到什么:你该回来了。
怪人愣了一下,苦笑着点了点头。
冥魈王的身体颤了一下,怪人一下子就消失了。冥魈王松了口气,快步地走回到大殿正中的王椅上坐了下来。
从殿下走上来两个人魈,前面的正是那帮人魈士兵的头头,后一个则是人世客栈的店主。
冥魈王问道:怎么样,抓到了吗?
店主抢上一步说道:禀王爷,这四个人十分厉害,多亏蛮蛮捕快赶到,已经抓到了,他们一进店我就觉得不象府中的人。
说完,店主谄媚地看了看蛮蛮,蛮蛮斜眼看了他一眼。
冥魈王点点头:我知道你的功劳,下去领赏去吧。
店主急忙磕了一个头,跑了出去。
冥魈王接着问:蛮蛮,把他们带上来吧?
蛮蛮忙上前一步:王爷,这几个人是误进冥魈府的,我看没有恶意,还是放了算了。
冥魈王淡淡一笑:先带上来再说。
路奇轩等四个人的脖子上都带上了刑枷,这刑枷的中央是由几个小刀片围成的,犀利地刀锋紧紧地圈住了脖子,刀片的旁边有一个木制的钮,钮上一根绳子牵在一个人魈士兵的手里,只要稍有反抗,士兵拽动绳子,枷上的小刀片合拢,便可将人头削下。
在这样的刑具下,又有席方平那样的废物,路奇轩是绝对不愿犯险的。
无颜抬头看了看,只见这个冥魈王府就象是一个古堡一样,很高,错落的尖顶,在紫色的光茫下显得异常地诡密。
四个人在士兵的带领下向里面走去。
席方平一脸的悲壮,他实在想不到将要发生什么,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逃离死亡的命运。经过这么多天,他并不怕死,只怕死之前没有替父报仇。
南宫小子走在最后,细小的脖子使他在枷锁中还可以动弹,于是他不住地抬头四处乱看,一双小眼珠转动得飞快。
冥魈殿上冥魈王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四个人,显然他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好好的人你们不做,偏来做魈,我当然欢迎了。
席方平等四个人并没有明白冥魈王的意思,蛮蛮在一旁一字一句地说:人类割掉肉身,把灵魂卖给我们的王爷就成为魈了。
席方平愣了一下:那你岂不是跟阴屠一样?
冥魈王呆了一下,笑了:你们知道阴屠?
旁边的蛮蛮则好奇地看着他们四个人。
南宫小子接话说:当然知道,我们就是被阴屠的走狗追到这里的。
冥魈王问:为什么要追你们?
路奇轩冷冷一笑:你既然和阴屠一样,那还不是明知故问吗?
南宫小子插话说:还不是为了那张图。
冥魈王一下子从王位上坐了起来,他睁大了眼睛,不是两只,而是三只,在双眼之间的那一只泛着红色的光,显得更外地慎人:乾坤八卦图在你们的身上?
南宫小子此时也知自己说错了话,他看了看旁边三个人,席方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冥魈王冷冷一笑:蛮蛮,搜搜他们的身上。
路奇轩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着蛮蛮。
蛮蛮走到路奇轩的面前,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路奇轩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蛮蛮的脸。
蛮蛮仿佛也有感觉,他抬头看了一眼路奇轩,两个人相互看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蛮蛮终于从席方平的手中拿出了那张图卷,还有那只小乌龟,席方平心里着急,身子动了动,蛮蛮忙说:别动,小心你的脑袋。
说着,蛮蛮将图和小乌龟一起交到了冥魈王的手里,自己则又退回到四个人的身旁。
冥魈王站起身来看了看手里的小乌龟:河洛龟。
说着,他将那乌龟扔在了一边,双手却哆嗦着打开了那张图。
蛮蛮睁大了眼睛看着冥魈王,王爷这种激动的神情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路奇轩与无颜都闭上了眼睛,南宫小子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三个人都害怕见了那幅图后会七窍流血。其实,冥魈王所坐的位子较高,他们是根本看不见图的。
过了一会儿,南宫小子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有些好奇,便睁开了眼睛,只见冥魈王已经把那幅图卷了起来,坐在那里好像在想些什么。他很奇怪,为什么冥魈王没有事,难道因为他不是人,而是魈族的缘故吗?
不但南宫小子这么想,就连席方平也是这么想的,在冥魈王看图的时候,席方平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当时甚至有些佩服南宫小子,是不是这个小子想让冥魈王七窍(也许是八窍)流血的时候,趁乱逃走。但席方平所看到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冥魈王展开了图,拿到眼前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就陷入了思考。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席方平心中所想的任何变动都没有,四个人还是被枷锁牢牢地扣住的。
蛮蛮站在冥魈王的面前,他并没有看到图,看到冥魈王陷入了深思,有些奇怪,于是便问:王爷,这几个人怎么办?
冥魈王好象没有听见似的,他还在沉思着。
南宫小子心里很高兴,他低声对身旁的席方平等人说:好象咱们有救。
路奇轩首先说了:南宫,如果咱们能得救,你就死定了。
南宫小子很不服气:为什么?
路奇轩摆出一幅与他无话可说的样子。
无颜淡淡一笑:因为你泄露了那张图。
席方平则慢慢地说:没有了这幅图,我活着还干什么,父仇都报不了。
蛮蛮听到几个人说话,他再一次好奇地看着四个人,他与路奇轩的目光再次碰到了一起,这令蛮蛮更有一种曾经相识的感觉。
蛮蛮又叫了一遍冥魈王:王爷?
声音很高,这一下终于惊醒了那个沉思中的冥魈王,他动了一下,看了过来。
蛮蛮接着说:王爷,这几个人如何处置?
冥魈王突然狂笑起来: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我送给阴屠的礼物竟然如此地贵重。至于你们吗……
冥魈王突然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铁青,一步一步地从王位上走了下来,向着路奇轩等人逼近。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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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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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九节
但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冥魈王慢慢逼近席方平等人的时候,蛮蛮做出一个令他始料未及的动作。
蛮蛮手中的那杆笔疾速地刺了出去,但那目标不是席方平等人,也不是冥魈王,而是拽着枷锁绳子的四个士兵。
这一下令所有人都愣住了,电光火花一般,四名士兵中笔倒地,手中的绳子也撒开了。显然蛮蛮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了他们的性命,四个人只是一时动弹不得。
反应最快地还是路奇轩,只见他根本就顾不得卸下脖子上的枷锁,双腿用力,张开手向着还在发呆的冥魈王扑了过去。他的意图很简单,要在第一时间里抢回乾坤八卦图。
但路奇轩错了,蛮蛮并没有帮他,那杆笔笔花散开,斜刺里向着他的脸就扫了过来。路奇轩的余光只看着一片白光,他不得不收手,否则一张脸就会被那钢丝所制成的笔穗穿上无数个洞。
路奇轩硬生生地将身子倒着飞了回去,落在了地上。
只见蛮蛮手持铁笔站在冥魈王的跟前。
不知何时,南宫小子已将枷锁卸下,那枷锁却完好无损,他跳到席方平的跟前:席大哥,我来帮你。
无颜与路奇轩伸出手来抓住枷锁的两边,硬生生地将枷锁掰为两半。
两个人紧紧地盯着蛮蛮,蛮蛮也看着他们,六只眼睛都一动不动。
南宫小子飞快地打开了席方平脖子上的枷锁,又从那四个士兵的身体上找到兵器递还给路奇轩与无颜,随即跳在一边:兵器有了,你们可以动手了。
没有人动手,路奇轩,无颜还有蛮蛮只是对峙着,他们一动也不动。
席方平则站在那里看着冥魈王,只见他早已退回到自己的王位上了。
路奇轩沉沉地问道:为什么救我们?
冥魈王将图放在怀里也问道:又为什么救我?
这两句话都是对蛮蛮的质问,蛮蛮那张阴冷的脸慢慢变得缓和了。
蛮蛮回过身来,面对着冥魈王:王爷,您还记得十年前下书的那个人吗?
冥魈王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陈抟老祖派来的那个人?
蛮蛮点点头:不错,当时您吩咐我杀了他。
冥魈王没有说话。蛮蛮接着说:但我并没有那么做。
冥魈王沉下脸来:为什么?
蛮蛮深吸了口气说:因为那个人对我说了阴屠是谁。
冥魈王点点头:那你全知道了?
蛮蛮一下子跪在地上:王爷,咱们虽然是魈,但生活在人界,无论如何不能屈服魔界的力量,您刚才说要把这张图和这几个人送给阴屠,我认为不可!
冥魈王愣了一下,他突然大笑了起来:你真的这么认为?
蛮蛮咬咬牙说:是的,王爷,请您把图还给他们,放他们走,然后您怎么处置我都行。
冥魈王笑得更加厉害了,半天,他才忍住笑:蛮蛮,我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如果你知道自己是谁,你肯定会改变主意的。
蛮蛮抬起头来,他疑惑地看着冥魈王,冥魈王的脸上挂着邪恶的笑。
冥魈王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伸手搀起蛮蛮,然后从怀里拿出那卷图伸到蛮蛮的面前:你先看看这是一张什么图,然后我再告诉你,你到底是谁?
路奇轩突然说:蛮蛮,你不能看。
冥魈王笑容仍在,但三只眼睛却更外阴毒地看着蛮蛮。
蛮蛮犹豫了一下,他伸出了手。
眼前这一切令席方平十分不解,刚才冥魈王已经看过了乾坤八卦图,但情况并不象席方平想像的那样,冥魈王没有七窍流血,甚至没有半点不舒服的迹象,这证明这张图对魈族是不起任何作用的,那冥魈王为什么还要将图给同样是魈族的蛮蛮看呢,他到底要证明什么呢?
席方平百思不得其解,他只有继续看下去,蛮蛮的手即将把那张图接到了手里。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冥魈殿外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这叫声连成了一片,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内心都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黑猫与白狗的叫声,急切,恐怖,令人无法承受地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在这恐惧的召示中,蛮蛮发现冥魈王整个身子颤动了起来,他的表情是一种无奈,沮丧与失落。紧接着,冥魈王的第三只眼疲乏地慢慢地闭上了,那最后一丝神眼令蛮蛮无法忘怀。
冥魈王浑身瘫软,手中的图没有抓住,落在了地上,整个身子垂了下去。
蛮蛮一看不好,忙伸出手来抓住冥魈王的双臂,在这一刹那间,他大吃一惊,因为他所抓住的竟然是两只空空如也的衣袖,面前的冥魈王竟是一个双臂已废的人。
更可怕的是冥魈王已经闭上了另外两只眼睛,他的脸色在变,变得苍老,第三只眼从额头上很快地消失了。
席方平等几个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唯有南宫小子倒不在意,他一跃身跳到蛮蛮的身前,捡起那张图交还给席方平,蛮蛮也并未理会,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冥魈王的身上。
蛮蛮忙喊:王爷,王爷?
冥魈王终于睁开了双眼,但那眼神却变了,那是一种令蛮蛮既亲切又陌生的眼神,而且充满了坚定的信念的眼神。
冥魈王微微一笑:你就是蛮蛮吧?
蛮蛮大感意外:王爷……
冥魈王站了起来,这是一个苍老的失去双臂的王爷,但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英雄的气概,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显得格外地有神。
冥魈王仔细看着蛮蛮:好,好。
蛮蛮等人均感莫名其妙,这时,一个冥魈兵丁跑了上来:王爷,有敌来犯,魈硭在寨外已经与他们动上了手。
冥魈王冷冷地说:我知道了,该来的终于来了。你下去吧!
蛮蛮皱着眉头,他感到眼前的冥魈王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冥魈王接着对蛮蛮说:我知道你有些话要问我,现在大敌当前,咱们先去看看。你们退后一些。
说着,冥魈王回身一个箭步跳到王座前,用脚使劲地点了王座的前面地上的一块砖。
那里是一个机关,只见殿内的中央地面突然裂开了,从里面钻出一只巨大的蜈蚣头来,那蜈蚣直挺着身子,一节一节地向上生长着,大殿的顶也从中间断裂,左右分开,那蜈蚣头伸了出去,也停了下来。
蜈蚣巨大的斜着的身子伸到了殿顶的外面,它的百足张开着,仿佛是一级级的梯子。
席方平自从得了乾坤八卦图后就遇见各种各样的新鲜事,但面前这个情景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一时间好奇心胜过了恐惧。其它人也在看着,这时,外面的黑猫与白狗的叫声越来越急迫。
冥魈王走到蜈蚣梯前:你们跟着我一起上去。
说着,他踩着蜈蚣的百足向上走,蛮蛮看了一眼路奇轩等人,也跟了上去。
席方平等四个人走在最后面。
紫色的天空,没有日月星河,在冥魈宫殿的上面,仿佛多出来一个楼台,那样子就象一只蜈蚣扁平的头,蜈蚣的两只巨大的眼睛仿佛就是两扇窗户。窗户里,蛮蛮与冥魈王等六人便站在那里,他们向着远处观望着。
远处的景象令人感到惊奇。
只见有十三个黑衣人围住了那大团的魈硭,好象他们正在对峙着,魈硭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浮在空中。
近处,白狗狂吠,黑猫哀嚎,街道上没有一个人魈的影子,大批的士兵将这个冥魈府围了起来,手中断刀出鞘,严阵以待。
冥魈王皱了皱眉:阴屠的手下?好象是龙人国的。
南宫小子接话说:龙人国?他们是会变成龙的,不是两个吗?怎么多出来这么多?
冥魈王点点头:追你们到这的?
路奇轩道:不错,我杀不死他们。
冥魈王仔细地看了看路奇轩没有说话。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2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十节
突然,白狗与黑猫不再叫了,那十三个黑衣人围着魈硭慢慢地转动起来,他们越转越快,渐渐地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身影了,只是一团团的黑影在动。
冥魈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蛮蛮道:王爷,要不要我带人出去帮着魈硭?
冥魈王摇摇头:不行,只有魈硭还能和他们周旋。
正说着,只见那十三团黑影突然冲天而起,变成了十三条黑色的龙,直扑向中央的魈硭。
魈硭并不甘示弱,它们闪开了十三条恶龙的袭击,分作若干束紫色的光焰升到空中重又聚在了一起,这一次它们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龙尾,龙身,龙爪,龙头与龙角。魈硭凝聚成一条紫色的放着荧光的飞龙,体态比那十三条黑龙还要大一些,显得十分的威武好看。
一时间,十三条黑龙翻转上升,与紫色荧龙恶斗在一起,它们相互缠绕着,抓咬着,翻滚着,飞腾着,打得非常热闹。
蛮蛮看了一眼冥魈王,只见他一脸的严肃,面沉似水。
南宫小子倒是十分地兴奋,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那十四条龙仿佛是一场精采的大戏,对于他来说怎能错过。
路奇轩却无论如何笑不起来,他自言自语地说:魈硭要不行了。
蛮蛮与无颜都惊诧地看着他。
冥魈王道:路奇轩说得不错,现在已近四更,正是阳升阴灭的时候,魈硭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弱。
路奇轩淡淡一笑:你说的我不懂,不过我看得出来,紫龙虽然个头庞大,十三条黑龙一时半会进不了身,但紫龙只是在自保,看不出他有丝毫进攻,但据我所知,魈硭绝对不会这样的,只有一个原因,它们根本就不是那十三条恶龙的对手。
冥魈王再次看了看路奇轩:你对魈硭很了解。
路奇轩转过身来面对着冥魈王:不错,这是我哥哥告诉我的。
冥魈王愣了一下:你哥哥?
路奇轩伸出手来,慢慢地从肋下抽出宝剑来:路异轩,你应该认识。
蛮蛮大吃一惊:你是路异轩的弟弟?怪不得我看你面熟。
路奇轩冲着蛮蛮一抱拳:多谢您当初放我哥哥出了冥魈府。但我哥哥被魈硭所袭最后才不治身亡,这个仇我却不能不报。
冥魈王淡淡一笑:你是想找我报仇?
路奇轩点点头:不错,虽然我知道在这个地方我可能是自取死路,但我必须和你动手,因为据我所知魈硭是随着你的意志而动的,也就是说是你让魈硭杀害每一个误入冥魈府的人。
蛮蛮双手持着自己的兵器站到冥魈王的身前:路奇轩,你不能伤了我的王爷。
冥魈王叹了口气:蛮蛮,你先退下。路奇轩,你是不是认为魈硭杀害每一个靠近冥魈府的人很不应该?
路奇轩道:正是。
冥魈王道:我也是这样认为,但那真的不是我的意志。
路奇轩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冥魈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竟然会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但是路奇轩不相信,连蛮蛮也不会相信的,魈硭是没有生命的吸血沙砾,它们的行动的确是受冥魈王意志的驱使,这是每一个人魈都知道的事情,但没有想到自己的王爷竟然不敢承认,难道他怕了面前的这个路奇轩吗?
冥魈王平生没有怕过谁,如果说有的话,那只有一个,就是被阴屠附身的蚩尤,在涿鹿之战的时候,冥魈王为此付出了双臂的代价。
失去双臂与死相比较起来,哪一个更可怕呢?
冥魈王绝不怕死,面对眼前这个随时准备出手的路奇轩,冥魈王并没有放在眼里,即使他失去了双臂无法抵抗,那结果顶多是一个死。
冥魈王走到路奇轩的面前:在魈硭还能拖延住那十三条黑龙的时候,我必须说完,这不但关系到你还关系到蛮蛮,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完全可以一剑刺死我,我绝不还手,蛮蛮,你也绝不能向这位侠士出手。
蛮蛮一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路奇轩此时却不知道如何才好了,面对一个残废,以他的性格也是很难出手的。
冥魈王接着说:几万年前,涿鹿之战中我失去了双臂,是被阴屠震断的,受伤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是被阴屠震断的双臂,换句话说,我是被他的魔力所伤,我中了魔……
席方平听得很认真,他的确很想知道这个阴屠的来历与渊源。
冥魈王接着说:随后的日子里我一直生活在恐惧中,因为有一个中了魔的我一直在和我作对,他就是你们刚才所见到的那个冥魈王……
蛮蛮此时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冥魈王与平时所见的冥魈王感觉上十分地不同。
冥魈王接着说:也许我们魈与魔真有什么渊源,他胜了,从此冥魈府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每一个人魈都被种下了第三只眼睛,这是一只魔眼,有一天它会睁开的,每一个人魈也开始跟着那个中了魔的我信奉起魔界的力量了,而魈硭也就开始伤害任何一个人界的生灵,而在这之前,魈硭受我的意志支配只是保护着我们的冥魈府……
路奇轩对冥魈王所说的话半信半疑。
冥魈王接着说:好在冥魈府中有两种灵物就是白狗与黑猫,它们虽然没有任何力量,但不受魔性的影响,刚才也是它们齐声召唤才令我苏醒的。但我现在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战胜那个中了魔的我,所以一会儿,我有可能会再一次被那个中了魔的自我所控制。至于你哥哥路异轩的事情,我想极有可能是另一个我的所为,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毕竟是因我而起,你可以动手杀我。
此时的路奇轩根本不知如何是好,他手中的剑紧了又紧,终于还是没有刺出去。
蛮蛮道:路奇轩,你哥哥的事情我略知一二,他有确是个英雄,竟然闯过了魈硭的袭击来到冥魈府,给了我们王爷一封信,那封信写得是什么我并不清楚,是谁给王爷的我也不知道,王爷看后先是大笑,然后将信撕掉,并要我杀死你哥哥,我敬他是个英雄,就把他放了,没想到他还是没有逃过魈硭的伤害,阴屠的名字我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路奇轩不是傻子,他虽然难以判断冥魈王所说是真还是假,但蛮蛮的话却是十分受听的,他只是奇怪为什么哥哥临死前没有说到那封信。因为这封信,哥哥才到冥魈府,才受了魈硭的袭击死去的。而这一切都是哥哥下终南山以后发生的,那么这封信一定是陈抟老祖给冥魈王的。
陈抟老祖到底让哥哥送一封什么样的信呢?
路奇轩大惑不解,他想了想问道:王爷,你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
冥魈王摇摇头:我不知道。
路奇轩想了想,终于咬咬牙道:好,在冥魈府我是打不过你们的,所以你当然也没有必要骗我,我相信你,但这件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
路奇轩说完,宝剑入鞘,蛮蛮终于松了口气。
南宫小子突然说:你们看,紫龙好象不行了。
众人忙放眼望去,只见那条紫龙的动作越来越慢,似乎有些要罢手的意思。
冥魈王低哼了一声:不是它不行了,是我,那个中了魔的我又要出来了。
冥魈王的表情极为痛苦,路奇轩点点头:那好,我亲自问他。
冥魈王摇了摇头:来不及了,天快亮了,冥魈府不知又会飘到什么地方去,而且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那个中了魔性的我双臂并没有残废,你们刚才也看到了。
南宫小子忙说:那怎么办,我们出得去吗?
冥魈王对蛮蛮说:快去,推开王座,那里有给你准备的东西,我们快下去吧。
冥魈王浑身开始颤抖起来,蛮蛮顾不了许多,飞身走开了。
路奇轩看着眼前的一切,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顺着蜈蚣梯下来,蛮蛮将王座推开,只见下面在一个洞里放着一个盒子,降龙木制成的,雕龙刻凤,他拿了起来。
此时冥魈王与路奇轩等人也走了下来,冥魈王道:打开它。
蛮蛮打开这个盒子,失声叫了出来:判官冰笔?
冥魈王道:不错,这是当年我所用的兵器,现在已经没有用了,给你了,否则落在另一个冥魈王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蛮蛮拿出判官冰笔来,这正是涿鹿之战中魈皇所用的那件兵器,只是现在收缩成一尺来长。
冥魈王接着说:里面还有。
蛮蛮向盒子里一看,却是一朵紫水晶花,他大吃一惊:王爷?这……
冥魈王道:快,拿着你的魈冥符,趁魈硭与黑龙们还在争斗的时候出冥魈府,与他们一起走。
蛮蛮并没有去拿,他万分惊讶:为什么?
冥魈王已经是痛苦万分了:这是你的任务,除掉阴屠,想来那个陈抟老祖会告诉你这一切的。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冥魈王,只见冥魈王身子突然僵硬了一下,但声音还在继续:只有这样才能救冥魈府,这里已经是魔的世界了……
冥魈王的声音在变,语速却没有丝毫停顿:……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会后悔的。
蛮蛮还在发呆,无颜则一个近身从那个盒子里拿出了那朵紫水晶花,随手拽着他:快走,否则来不及了,蛮蛮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了出去。
路奇轩犹豫了一下,然后拽着席方平也跟着向殿外跑。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3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十一节
五个人跑出殿门,那些士兵看着蛮蛮带着路奇轩等人都有些发愣,此时从殿里传来冥魈王沉重洪亮的声音:拦住他们。
五个人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面前被人魈兵丁们拦住了去路,一个捕快走到最前面:蛮蛮,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要做什么?
还没有等蛮蛮回答,他的身后冥魈王已从冥魈殿里走了出来:他要背叛冥魈府。
蛮蛮回头看时,只见冥魈王又一次出现了,他双臂仍在,第三只眼睛放出一种极为邪恶的光来,恶狠狠地盯着几个人。
路奇轩抽出宝剑来,冷冷一笑:用不着废话了,我要为我哥哥报仇。
蛮蛮一下子抓住路奇轩:慢着。
冥魈王道:你以为你现在就能走得了吗?
那个捕快上前一步道:蛮蛮,没有魈冥符你根本走不了,没必要为了这几个人类送了自己的性命。
无颜看了看手中的紫水晶,他没有想到这东西具有如此大的魔力。
冥魈王则说:即使你拿了魈冥符走出了冥魈府,你还是会回来的,因为你天生就和我一样,身体内流动的是魔的血液。
蛮蛮根本没有料到冥魈王会这样说,他也并不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自己是魈而不是魔,更不会被魔的力量所主宰。
蛮蛮不再理会冥魈王,转身对着那些兵士们说:诸位都曾是我的兄弟,我不会骗你们的,他并不是真正的冥魈王……
此话一出,那些士兵和捕快们都骚动了起来。
蛮蛮接着说:你们好好想一想,冥魈府以前是这样的吗?我们虽然不是人,但我们却有着独立的灵魂,而现在,你们的灵魂在哪里?都让这个假的冥魈王收藏在他的紫水晶花中了,并且给咱们种上了第三只眼,你们永远无法走出冥魈府,也永远无法背叛冥魈王,以前的王爷是这样阴险的吗?
在事实面前,根本就没有人反驳,千万年来,所有的人魈都曾被冥魈王的转变而疑惑着。
冥魈王在笑,是狂笑,自禁不住的狂笑。
冥魈王狂笑之后双眼直盯着蛮蛮道:看来那个老家伙已经告诉了你一切,那好,索性我现在就宣布,从此冥魈府不复存在,我们将臣服于魔界。
冥魈王这几句话简直就象是晴空霹雳一般,震动着在场所有的人魈,顿时怒骂之声响成了一片。
蛮蛮十分地得意,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一个具有魔性的冥魈王也绝不可能对付整个冥魈府的士众。
那个捕快对蛮蛮道:蛮蛮,你说的对,我们应该有独立的灵魂而不是被他所控制。
众士兵高声应和着,一起向冥魈王逼近。
路奇轩看到这样的情景,将宝剑还了鞘:这种情况下,我绝不会向冥魈王出手的。
蛮蛮看了他一眼,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性情极为孤傲,绝不会趁人之危的。他对无颜说:你们赶快走吧,这是冥魈府内部的事情。
无颜将紫水晶交还给蛮蛮:好的。
蛮蛮将紫水晶放在怀里,拿出了那支判官冰笔,一压机关,兵器伸出七尺来长。
席方平等四个人刚要转身,就听见冥魈王再一次发出声嘶力竭的狂笑,在笑声中他在大声地说着:冥魈府还是我的,睁开吧,魔性的眼睛,让魔界的力量主宰这里吧!!!
所有的士兵都停了下来,只见冥魈王双臂高伸,王冠被怒发冲起,整个冥魈府仿佛动荡了起来,所有的房屋都在这动荡中颤栗着,瓦片与墙灰簌簌地滚落。
紫色的天空中打起了黑色的闪电,这闪电击中了街市上所有的黑猫与白狗,它们横尸街头。同时,闪电也击中了如堡垒般的冥魈殿。
殿中所有的紫水晶花都爆裂开来,紫莹莹的碎片散落在地。
裂痕在街市的地面及房屋的墙壁上慢慢地延展开来。
紫色的光辉慢慢地淡去,黑暗向所有的人魈们袭来。
每一个人魈那激情昂扬的脸慢慢地变得僵硬了,黑色的煞气涌了上来,第三只眼睛终于睁开了,他们转过身来面对着席方平等人。
蛮蛮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傻了,他痴痴地看着,左手按住了胸口,在他的怀里,那枚紫水晶花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根本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他更不相信自己的手下会一刀向他劈了过来。
那是一名人魈的兵士,第三只眼冒出了血红的色彩,映照着手中的断刀,那刀身在这动荡的世界里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照着蛮蛮的脖子斜劈下来。
蛮蛮没有躲,他根本就不想躲,冥魈府在这瞬间毁掉了,人魈的世界从此不复存在,他也将不存在了,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那柄断刀在距离蛮蛮的脖子三公分的地方变得更加短了,被兰玉软剑削断的那片刀锋折飞了回去,正插在这名兵士的咽喉处。
路奇轩一拽蛮蛮,大喊:还不快走。
蛮蛮这时才如梦方醒,他一伸手抄住席方平的后衣领,将他甩到自己的背上,跑了起来。
五个人,八条腿在冥魈府动荡的街道上飞奔起来。
后面,冥魈府的兵丁们手举着断刀紧追不舍,脚边,白狗与黑猫的尸体随处可见。
冥魈王独自站在冥魈殿前的台阶上,他三只眼睛睁着,血红的眼球中传达出一种疲惫的意味,他自言自语地说:你已经消失了,我胜了。
从他的体内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但蛮蛮还不知道他是谁。
冥魈王摇了摇头:可惜,真是可惜……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鸡叫的声音,这是第一声鸡叫,天快亮了。
冥魈殿在冥魈王的身后轰然倒塌,石块,砖瓦与尘土四处飞扬。
冥魈王一动也没有动。
席方平伏在蛮蛮的身上,如飞一般。这时,那第一声的鸡叫传来,席方平感到身下的蛮蛮浑身颤抖了一下。
席方平忙问:你怎么了?
蛮蛮一边跑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那枚紫水晶来,交给背上的席方平:来不及了,你必须在鸡叫三遍之前把这个带出冥魈府。
席方平把那枚紫水晶紧紧地握在手里。
五个人脚下十分地快,早已摆脱了后面的追兵,来到那个牌楼下面,蛮蛮大喊:门婆。
只见从黑暗中门婆慢慢地转了出来,与此同时,无颜与路奇轩的两柄宝剑向着门婆刺了出去,蛮蛮身上背着席方平,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一柄软剑,一柄硬剑分左右向门婆刺去,路奇轩与无颜同时出手,蛮蛮都自认难以躲开,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只见门婆向前一步,从两个人的中间穿过,已到了他的面前。
那张极为丑陋的脸出现在蛮蛮的眼前,蛮蛮也明白为什么无颜与路奇轩要同时出手。
门婆的第三只眼睛泛着血红色的光泽。
蛮蛮没有料到门婆竟然这样地快,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躲不过门婆的出手的,在门婆身后,一剑刺空的路奇轩与无颜也后悔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将这个丑老太婆放在眼里,但此时,蛮蛮与席方平都在她的控制之下。
门婆并没有出手,她站在蛮蛮的面前问道:你们要出去?
蛮蛮十分惊讶,门婆的神态显得十分地正常,他小心翼翼地问:门婆,是你吗?
门婆伸手从额头下撕下了第三只眼睛,原来那是一只假的眼睛贴上去的:中了魔的冥魈王唯独忘了我这个老太婆。
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席方平也从蛮蛮的身上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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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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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43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四章 鬼域冥魈府 第十二节
蛮蛮忙说:门婆,既然您没有被种下第三只眼睛,跟我们一起走吧,冥魈府已经……
门婆苦笑一声,摇摇头说:我生在冥魈府,自然也要死在冥魈府,不过你们也无法出去。
蛮蛮大吃一惊,无颜与路奇轩等人立即又警惕了起来。
此时,耳闻中鸡叫第二遍。
门婆向几个人的身后看了看,远处,冥魈府那些中了魔的士兵还在追赶着,并且越来越近。
门婆摇摇头说:鸡叫三遍之前,他们追不到这里,所以你们几个是安全的,天一亮,冥魈府消失,你们就等于出了府了,但蛮蛮你却不行。
路奇轩的手又紧了紧剑柄。
门婆道:我说不行是有原因的,你们看。
说着,只见门婆走到了牌楼的下面,伸出手来在那片黑暗中做了一个拉东西的动作,只见这片黑暗里平白地出现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口,外面的景象直射进来,晨晕的光辉若隐若现。
席方平透过那个窗口,只见外面一条紫龙与几条黑龙在盘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门婆飞快地将那个小窗口拉好,一切恢复了正常:按照冥魈王的意志,魈硭与那十三条黑龙已化敌为友,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南宫小子急了:那怎么办?蛮蛮要是出不去肯定会被冥魈王抓到的。
南宫小子看蛮蛮背着席方平,不觉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蛮蛮问道:我的魈冥符在他们手里,能不能带出去?
门婆摇了摇头:现在他们出去也是死。
席方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紫水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鸡叫三遍,蛮蛮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显得浑身无力,急忙喊道:把紫水晶扔出去?
席方平:什么?
蛮蛮似乎在忍受着剧痛:我不想变成王爷那样。
门婆伸出手来拉开那个小窗口:快!赌一把了!
说完,门婆就奇迹般地消失了,与此同时,天空紫色变淡,牌楼上的盘古与女娲像也从上向下消失着。
席方平已顾不上许多了,蹿到那个手掌大的窗口前,将紫水晶扔了出去。
但令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紫水晶花飞出窗口的一刹那却落入了另一个张开的巨口中,
那是一条黑龙的嘴,它的头正要从那个窗口处伸进来。
龙头确实伸进来了,不但吃下了紫水晶,还一下子叼住了席方平的胳膊。
已躺倒在地的蛮蛮突然跃了起来,手中的那杆判官冰笔已经出手了,笔穗凝聚成枪尖,横贯龙的脖子,发出一道强光来。
这强光是远处的太阳射来的,席方平等人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站在一片荒地上,蛮蛮消失了,门婆不见了,冥魈府和魈硭都没有了踪影。
但是他们将面临着更大的麻烦,因为在他们的前面就站着十三个黑衣人,那正是十三恶龙侍者,他们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柄蓝光闪闪的钩子。
其中一个恶龙侍者的颈部正在冒着血,血水不断地流着。
席方平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衣服已经破了,上面清晰地映着几个牙印,泛着青黑色的瘀状。
路奇轩与无颜将手里的剑抱在胸前,他们准备着一场恶战。
南宫小子也从破挎包里拿出那柄小片刀来。
这将是一个血色的清晨。
那个受伤的恶龙侍者还在流着血,伴随着这肮脏的血液,从他脖子处流出了那朵紫水晶花。
南宫小子看着落在地上的紫水晶花,他真想拿到手。
席方平与路奇轩无颜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他们谁也没有动,与十三个强大的对手对峙着,谁先动,谁就已输了。
其实,路奇轩心里很明白,输是一定的,他与其中的恶龙侍者交过手,他知道,这一仗是必输无疑,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不会功夫,不能逃跑的受伤书生。这一战形势太过明显了。
败下阵的一方是恶龙侍者,路奇轩等人是不战而胜,阳光帮了他们的忙。
清晨,红彤彤的阳光直射过来,只见十三名恶龙侍者浑身都哆嗦起来,他们的身上冒出了缕缕青烟,黑袍遮得更加严实了,紧接着,这些恶龙侍者向着远处的树林飞奔而去。
那个伤者的血在流淌着,一路下去。
这时,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路奇轩道:看来他们和人魈差不多,有阳光的地方就没有了他们的力量。
无颜却疑惑地说:冥魈王说他们是龙人国的,龙人难道会怕阳光?
路奇轩摇摇头:别管那么多了,咱们赶快上路吧,马都死了,咱们得到前面的市集上再买了。
无颜吹了一声长哨,只听得远处马蹄声响,梅雪鹿飞奔着跑了来。
路奇轩笑笑说:有这么一匹马的确不错。
南宫小子从地上捡起紫水晶花:脏死了,被他们的血泡过了。
无颜摸着自己的梅雪鹿道: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吧?
路奇轩突然道:晚上我要会一会这个蛮蛮。
无颜点点头:他可是你哥哥的恩人。
路奇轩笑笑没说什么。
南宫小子将小片刀和那个紫水晶花都放进了破挎包里,还拍了拍:等太阳下山了让蛮蛮给咱们守夜。
三个人都笑了。
路奇轩走过席方平的身边,看他还在发呆,便用手拍了拍他:发什么呆,走了。
没想到这一拍竟然将席方平拍倒在地,路奇轩大吃一惊。
南宫小子一下子跳了过来:他被那条黑龙咬了。
路奇轩低下身来抓住席方平的胳膊,只见伤口处乌黑青紫。
无颜道:别管那么多了,它们的牙上有毒,快点把血放出来。
路奇轩向南宫小子一伸手:刀。
南宫小子急忙从小挎包里抽出小片刀来,路奇轩用刀尖划破了席方平胳膊上的牙痕,一股黑血流了出来。
席方平紧咬牙关,面色铁青,一动不动的,他已经完全昏迷了。
无颜上前摸了摸席方平的脉博,奇怪地说:他的脉象很正常。
路奇轩点点头:看来绝不是只有毒那么简单。
南宫小子忙问:那怎么办?
无颜看了看路奇轩说:大概只有陈抟老祖可以救他,但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七月十四日,距离终南山还有一天的路程。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一节
清晨的阳光从东方升起,朝霞在天空中铺开。
离陈抟老祖的约定还有最后一天,现在摆在几个人面前的困难是多重的。
席方平就要死了,这是每一个都担心的事情,南宫小子为此流下了泪。他没有亲人,席方平也不是他的亲人,但席方平对他好,对一个小偷身份的人好,这个人心地一定也很善良。
南宫小子为席方平落泪,几天前席大路死了,没想到这么快席方平也要死去。
每一个人都不愿多想,但一个毫无知觉,脉象却正常的人,尤其是被恶龙侍者咬伤的人,他即使活着,也与死了差不了多少。
路奇轩是后悔不已,席方平的死活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顶多也是由于几天来的相处,有那么一丝的伤感而已,但路奇轩偏偏还不是那种容易动情的人。
路奇轩后悔的是没有将席方平活着送到终南山,他没有完成与姬飞峰的赌博,他觉得这很丢人。虽然这样的任务过于可怕,但自负的路奇轩从来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种结局。
三个人中最冷静的人还是无颜,无颜根本就不相信席方平会死,因为他深信自己的朋友姬飞峰,姬飞峰曾说这个席方平正是他要找的人。
姬飞峰要找的人怎么会这样轻易地死去呢?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无颜相信席方平只不过是昏迷过去了,姬飞峰一定能够救他,在姬飞峰的身后还有那个传说中的陈抟老祖,所以一切都没有完。
无颜如此地相信姬飞峰只有一个原因,因为姬飞峰救过他。
与路奇轩相似,在人界中能够伤得了无颜的人几乎没有,但无颜受的是内伤。
所谓内伤是心灵上的创伤,无颜被这样的伤痛折磨着,于是他跑出了楼兰的国都。
来到中原的无颜整日里醉卧烟花柳巷,却没和任何一个女子真正地上过床。他的足迹遍布燕京,西京,南京和洛阳开封。
有人说无颜是柳三变再世,他只是一笑,柳三变哪有他那么有钱。
有人说无颜是潘安重生,多少纨绔子弟艳羡不已,他再是一笑,潘安之貌世人皆知,哪有他神秘莫测。
还有人说无颜是西门家族的后人,他没有笑,从此便自取个名字叫无颜。而那些说这些话的人据说一个个都死了,死在花脂堆中,无一例外都是被女人的欲望所杀,他们倒成了真正的西门后人。
就在无颜要将身上所有珠宝都送给那些红颜知己的时候,姬飞峰找到了他。
在此之前,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但他们一见如故。
因为姬飞峰说了一句话。
柳三变是你,潘安是你,柳下惠也是你,但这三个人都不是楼兰国的王子,据我所知,楼兰国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地方。
无颜没有想到在中原还会有人认出他来,于是他醒了。
姬飞峰仅凭一句话救了无颜,从此两个人成为了朋友,江湖上也平白地多出了一个名叫无颜的神箭手。
此人箭不虚发,却从未伤过人命,但每一个见过他射箭的人都不会再作恶了,金盆洗手,永退江湖。
一些好事之人曾根据无颜所使的弓和箭推测出他就是楼兰国的王子,也有些人曾经问过无颜,他只是笑笑,说自己名叫无颜。
但谁都知道,无颜只是不承认罢了。
无颜将席方平扶上了自己的梅雪鹿,对路奇轩和南宫小子说:现在只有一天的时间,咱们三个只能凭借自己的脚力了。
南宫小子忙说:我没有问题,只要赶快到了终南山,能救我席大哥就行。
无颜点点头看着路奇轩,路奇轩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席公子这个样子,到了终南山我也没脸见姬飞峰,那些恶龙侍者脚程要比咱们快,到了夜里,他们一定会追上来的,你们先走吧,我断后。
无颜看着路奇轩摇摇头:路大哥,没用的,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十三条恶龙,更何况他们是杀不死的。
路奇轩愣了一下,这是他头一次听有人竟然叫他路大哥,他感到心头一热:以我的本事虽然杀不死他们,但至少可以拖住他们一两个时辰,否则咱们四个只有一种可能,战死,跑不到终南山。
无颜点点头,转身对南宫小子说:我的梅雪鹿上再驮一个小孩没有问题,你骑上去,带着席公子去终南山吧,我与路大哥留下。
路奇轩忙说:不行,这小子虽然有些本事,但他不会杀人,一旦有危险怎么办?你必须和他们一块走。
南宫小子知道路奇轩所说的都是真的,但何况保护席方平这样的重担,他绝不敢轻易应承下来的。
无颜却笑了笑:别忘了,咱们还有一个帮手,只不过他也是夜猫子。
路奇轩无话可说,他知道无颜说的是谁,南宫小子当然也知道了,就是在他挎包中的蛮蛮。
在人世客栈前,路奇轩没有与蛮蛮交过手,当时蛮蛮的兵器抵住了无颜的咽喉,南宫小子与席方平也在别人的控制之下,他不能出手。
路奇轩当时很不服,但他心里也明白,能令无颜无法躲闪的人,功夫一定不次。
那是路奇轩看到蛮蛮第一次出手。
蛮蛮的第二次出手在冥魈殿上,他一笔挑了四个冥魈府的兵丁,更是回身拦住了路奇轩向冥魈王扑出的那迅雷之势。
第三次是在冥魈府的牌楼处,当时蛮蛮由于日头渐出已然是神智混乱,瘫倒在地,但当席方平被恶龙侍者咬住胳膊的时候,他竟然是第一个递出兵器的人。
可见,蛮蛮的功夫的确是十分地了得。
无颜提到了蛮蛮,路奇轩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无颜转向南宫小子:快走吧,否则真来不及了,见到姬道长,代我向他问声好。
路奇轩淡淡地说:见到陈抟老祖跟他说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去找他的。
南宫小子却没有点头,他的脸色有些变了,眼睛向天空望去,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那些坏人白天出来怎么办?蛮蛮不在的。
无颜与路奇轩忙顺着南宫小子的眼神向天上看去,他们笑了。
天空中果然飞着一条龙,是人间的龙。
朝阳之中,一匹额头长着独角的神骏白马展着翅膀徐徐降下,马上端坐一个道士,橙色的道袍被风吹起,抖开了,被红日一照如彩云相仿。
来的人正是道长姬飞峰,南宫小子从来没有见过也难免害怕,但他认识那匹马,曾看到席方平坐过的长着角的马。
独角兽从天空中飞了下来,落在了地上,一对巨大的翅膀收了起来,即刻间不见了踪影。姬飞峰未等马停稳,早已跳了下来,直奔梅雪鹿上的席方平:他怎么了?
路奇轩没有说话,无颜答道:被恶龙侍者咬伤了。
姬飞峰拽过席方平的胳膊察看着。
这时,南宫小子问路奇轩:他是谁?
路奇轩看着姬飞峰回答道:就是我们常说的姬飞峰。
南宫小子不听则已,一听有些生气:你就是姬飞峰?你凭什么让我和席大哥受这么多磨难?
姬飞峰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南宫小子:你是南宫小子?席公子的朋友?
南宫小子愣了一下,然后说:对呀,怎么了?
姬飞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实在没有想到南宫小子竟然是一个小孩,于是接着说:席公子的伤不是一般的伤,我师父也不一定会治,但我知道有人可以。
南宫小子忙问:谁?
姬飞峰一字一句地说,好象生怕南宫小子听不清:我要你带着席公子去一个叫十巫堡的地方,那里有十个巫医,他们专治这样被魔性所创的伤。
路奇轩等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在江湖中,生死判官刘半仙,一符阎王帖的董老六都是有名的神医,但他们都不住在什么十巫堡中。
南宫小子着急地问道:那十巫堡在什么地方?
姬飞峰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独角兽曾驮着我的师父去过那里,它会带你们去的。
无颜走上前道:那好,让我的梅雪鹿也去,两匹肯定能更快一些。
姬飞峰点点头:事不疑迟,你快上我的坐骑。
南宫小子面露为难之色:它不会掉下来吧?
无颜笑了:独角兽如果飞起来,我的梅雪鹿还怎么追得上?
南宫小子这才放下心来,一跃身,跳上了独角兽,姬飞峰上前一步说道:记住,今夜治伤,明天带着那张图赶到终南山。
南宫小子突然从心中升起一种自豪感,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郑重地交代他去做一件事情,刚才无颜与路奇轩所说的,也只是让他逃命的意思。他一拍胸脯: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话音未落,只见独角兽一个扬蹄,飞奔而去。
无颜忙一拍梅雪鹿:快点跟上。
那梅雪鹿是宝马,听主人一说便也蹿了出去。
刹那间,两匹神驹在这片平原上绝尘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颜自言自语地说:但愿席公子平安无事。
路奇轩突然问道:姬飞峰,既然独角兽知道十巫堡的所在,你为什么不亲自带着席公子去呢?
无颜大吃一惊,他猛然醒悟了,以姬飞峰的处事原则来说,如此要紧的事情怎么会交给一个小孩子去办呢?难道他知道自己与路奇轩的商议,也要与那十三恶龙一斗吗?
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十三恶龙所追杀的是席方平与那张乾坤八卦图,既然他们去了十巫堡,那十三恶龙肯定会追错方向直奔终南山的,这场阻击战也就毫无意义了。
姬飞峰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二节
姬飞峰不想如此安排,但他真的没有办法,只好沮丧地说:独角兽根本就不知道十巫堡的所在,我的师父也从来没有去过那里。
无颜睁大了眼睛,他越发的不明白姬飞峰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奇轩冷冷地看着姬飞峰,一句话也不说。
姬飞峰接着说:我想问你们这个南宫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路奇轩与无颜相互看了一眼,都摇摇头:他是席公子的朋友,恶龙侍者追杀席公子的时候他出了不少力,至于什么来头不好说,但这个小孩身上有不少绝技,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
姬飞峰松了口气:那就对了,我师父曾经说过这个孩子与十巫堡有很深的渊源,如果他找不到,我就更没有办法了。
路奇轩问无颜:他曾经说过吗?
无颜摇摇头: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来历,而且我觉得他好象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来历。
姬飞峰叹了口气说:席公子的命交在这个孩子的手里,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希望正如师父所说,这个孩子真的能够找到他的渊源。
路奇轩接上话:而且他的确和十巫堡的十个巫医有关系。
姬飞峰看着路奇轩,显然路奇轩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明显,那就是陈抟老祖所说是否真实,他表示怀疑。
其实谁都希望陈抟老祖所说属实,因为那样的话席方平还有一线生机,路奇轩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但他由于哥哥的原因对陈抟老祖真的没什么好印象。
姬飞峰没有反驳路奇轩,他问道:你还想与我师父交手吗?
这句话等于白问,路奇轩的目的仅仅在于此,姬飞峰与无颜心里实际上都很清楚,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路奇轩在摇头。
无颜与姬飞峰惊讶地看着路奇轩,只见路奇轩从肋下抽出宝剑来:前面那片树林里藏着十三恶龙,我要去杀了他们。
姬飞峰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无颜忙将这两天的事情简要地向姬飞峰说了。
姬飞峰是又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蛮蛮出现了,这个最难找的人竟然让无颜等人无意中遇见了。
但这高兴比起担心来说便显得异常地可怜。
冥魈府不复存在,即使存在却已成为阴屠的部属,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当年的涿鹿之战姬飞峰虽然没有亲自参加,但也听过冥魈府兵丁们的英勇,在人界来说,那是一支绝对不容忽视的力量,但这力量从此将不属于人界。
姬飞峰感到最为惋惜的还是冥魈王。据说上古年间,三皇联手对抗阴屠,三十六年的艰苦战斗,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胜其数,造就了人界最伟大的英雄史诗。如今,黄帝早已西去,姬飞峰在妖仙岛所见的妖皇终日遮面,顾影自怜,连儿子玫公子都放任不管,本以为当年的英雄只剩下这个魈皇,却没想到魈皇却被魔性所扰,早已将个冥魈府出卖给了阴屠。
上古英雄无觅,真是可叹。
姬飞峰对路奇轩道:现在十三恶龙并不知道席公子和那幅图去了十巫堡,他们一定会赶往终南山,咱们不如在终南山与他们一战,那个时候加上我师父,蛮蛮,还有赶来的蛮族部落的将军魏图腾和妖仙岛的少岛主玫公子,力量会更大一些。
路奇轩轻蔑地一笑:你请的帮手倒不少,不过我绝不能去终南山?
无颜忙问:为什么?
路奇轩自嘲地笑了笑,姬飞峰看在眼里,他明白了。
路奇轩言出必行之人,与姬飞峰打赌护送席方平去终南山,此时席方平却生死不明,路奇轩怎么能去终南山呢?见到陈抟老祖,他即使动起手来也没了底气,反倒不好。
姬飞峰猛地从背后抽出松魔双枪:好,那咱们就杀他个痛快,先解决了这十三条恶龙。
路奇轩心头一热,但他还是淡淡地说:何必与我一起送死呢,我是替席公子报仇而已。
无颜从身上摘下兰玉弓道:我们有三个人,现在又是白天,说不定这是杀他们的最好时机。
姬飞峰点点头:不错,咱们就再赌这一把。
说着,姬飞峰伸出一只手掌来,无颜也伸出手来与姬飞峰握到了一起,两个人一起看着路奇轩,路奇轩似乎还在犹豫。
无颜笑了:怎么,输怕了,只是输了两把而已。
姬飞峰奇怪地问:还输给谁了?
无颜道:南宫小子。
姬飞峰哈哈大笑,路奇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的脸色变了。
姬飞峰突然止住笑声:路奇轩,人不怕输,就怕输不起,我输得起,无颜也输得起,不就是这条命吗?
路奇轩点点头:但我输的不但是自己的命,还有你们两个的命。
无颜淡淡一笑:也许输的是十三条命呢?
路奇轩作为一个杀手向来以冷静著称,但此时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也是热血沸腾,突然之间有了两个能够一起输命的朋友,他怎能不热血沸腾。
路奇轩大踏步地走上前去,伸出右手紧紧地攥住了那两只抱在一起的手。
晨时,天空大白。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并不高大,但树冠庞大,枝叶茂盛,几乎完全地遮天避日,地上错根盘结,枯叶与断根铺得厚厚一层,在平原之处竟然有这样的一片树林,真是叫人难以想像。
在这片林子中,光线十分地暗淡,再加上粗壮的树杆,恶龙侍者们隐起身来倒是十分的方便。
姬飞峰与路奇轩手里持着兵韧,相距有一丈开外,平行地向前推进,一步一步地落脚极轻。
无颜走在两人中间,却落后着三尺的身位,他双手持着已上弦的弓箭,蓄势待发。
这是三个人头一次合作,但他们却十分地默契,这样的布局,无颜的视野最开阔,手中的箭也能最快地射向敌人,保护住前面的两个朋友。
三个人以这样的布位向前推进着,迈过地上的一道又一道树根,脚下的枯叶被压得发出极为沉闷的声音,周围却静寂如死,连恶龙侍者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无颜成了第一个沉不住气地人,他低声说道:我明明看着他们躲进来的。
姬飞峰回答道:他们一定在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龙人所到之处,百鸟群兽回避。
路奇轩突然停了下来,低吼一声:慢着。
无颜与姬飞峰也停了下来,三个人一动也不动地观察着,他们隐隐地感觉到危险就在眼前。
危险的到来没有任何征兆,但路奇轩的剑已经刺了出去,是向着身旁的一棵大树刺出的,剑势极为迅捷,就在剑尖即将刺中那棵树的时候,剑锋陡转,剑身滑过树干刺向树后,紧接着传来一声轻脆地兵器相交之声。
与此同时,姬飞峰与无颜也都出手了,但敌人来的方向却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姬飞峰矮下身子来,右臂上举,松魔单枪在空中与一柄索命钩相交在一起,左手的单枪迅速递出,直取那个恶龙侍者的面门。
这个恶龙侍者从树上跃下,头下脚上,看单枪已到,不得已撒了手中的钩子,身子倒着飞了出去,在几丈远的地方落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姬飞峰暗叫:不好,土遁。
无颜的形势最为紧迫,偷袭他的恶龙侍者正是利用土遁之术,从地面突然之间蹿了出来,借枯叶齐飞之势,手中钩子横扫无颜的脚踝。无颜反应也是很快,他平地里拔起了身子,升到半空中,双腿张开,低头向下射出了一箭。
箭似流星,正中偷袭者的手臂,索命钩撇在了一边,身影却已借土遁而去。
一切又恢复正常,周围又是宁静无声。无颜从空中落下,踩住那柄索命钩子。
姬飞峰也拎着挂在枪上的索命钩走到无颜身边:没事吧。
无颜从地上捡起索命钩来:还好,路大哥呢?
路奇轩走了过来:让他逃了。
只见路奇轩的剑上有些血迹十分鲜目。
姬飞峰心里暗暗佩服,他低声说:这次他们没有成功,一定还会再来一次的。
路奇轩从无颜和姬飞峰手里拿过两柄钩子,高声喊道:出来吧,你们十三个呢,用不着这些技俩。
说着,他将两柄索命钩平平地向前抛去。
树影中只见两个黑影腾空而起在空中接住了自己的兵器。这一次他们没有再躲起来,站在那里并没有动。
姬飞峰三个向前看着这两个黑影。
这时,从他们四周的大树后面转出了十一个恶龙侍者,其中一个左胸上似乎受了伤,那两个空中接钩的黑影也向前走来。
十三恶龙,一样的黑衣,一样的手中蓝洼洼的索命钩,将姬飞峰等三个团团地围在当中。
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6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三节
南宫小子骑过不少的马,他对马的习性了解很多,因此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骑马的高手。
但南宫小子从来没有骑过一匹好马,即便是无颜用一颗宝石换回来的那匹价值连城的马也并非是一匹好马,虽然那匹马死得很可怜。
今天,南宫小子还是没有骑到好马,他骑得是独角兽,但独角兽是任何一匹好马都不能比的。
马是用来骑的,独角兽是用来躺的,因为再也没有比骑着独角兽舒服的事情了。
耳边的风很轻柔,但南宫小子知道,他们的速度却是极快的,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到身边的树木是如何后退的,眨眼的工夫,那些景物早已在身后半里多地了。
南宫小子很担心,他生怕梅雪鹿没有追上,于是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梅雪鹿是真正的一匹世间良驹,它背上驮着一个将死的人,竟然还能四蹄翻飞地紧随着独角兽,这真是一匹好马。
但南宫小子已经看出来了,梅雪鹿的身上,梅花愈加的红艳,这证明梅雪鹿的汗已经出来了,浸着身上的绒毛,才使得斑纹更加美丽。
此时,太阳已高,明显得感觉空气中有种燥热。
南宫小子只想快点到那个十巫堡,但他却发现了一件令他十分害怕的事情。
一匹好的马能够轻而易举地领会主人的意思,一个好的骑手也能只用些小动作使坐骑跑向正确的方向。
南宫小子是一个好的骑手,但他并不知道去十巫堡的方向,所以他骑在独角兽上没有任何动作。
南宫小子发现,这个独角兽却绝对是一匹好马,好得它竟然能够体会到主人内心的东西。
前面有一个岔道,南宫小子下意识得认为应该向左边去,结果独角兽果然向左边跑去。
南宫小子不以为然,只不过是种巧合罢了。
第二次情况也是如此,当第三次,第四次发现类似情况的时候,南宫小子害怕了。
他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这哪里是独角兽在引路,分明是他自己。
南宫小子自知根本就没有去过十巫堡,他不敢做这样的向导,更何况马上还有一个生命垂危的席方平,耽误了时间,这样的责任他怎么能付得起呢。
但下面发生的事情更加证明了他的想法,因为独角兽停了下来。
前面有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
南宫小子的第一反应是应该过河,但紧接着他的第二反应是不能过去,这两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激烈的斗争着,所以连独角兽都为此停了下来。
南宫小子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个独角兽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十巫堡的所在,更可怕的是那个姬飞峰在说谎。
席方平为了替父报仇听信了姬飞峰的话。
路奇轩因为与姬飞峰打赌才和他们走到了一起。
无颜则是姬飞峰的朋友,他当然是要帮着姬飞峰。
姬飞峰可以说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而且一切现象表明,这个道士是大家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绝对不会将朋友的生死视同儿戏,但姬飞峰却正是这么做的。
南宫小子想不通,为什么姬飞峰要这样说呢?明明这个独角兽不识路,他却一口咬定独角兽去过十巫堡。
南宫小子有些懊丧,他回头看着在梅雪鹿上依然是昏迷不醒的席方平。
他感到一种孤立无援,席大哥就要死了,而他却迷失在这条河的边上,不知何去何从。
但另一种隐隐的感觉令南宫小子十分奇怪,自己明明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十巫堡,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可是每到一个路口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做出一种方向上的判断,这似乎太不合常理了。
每一次做出判断以后,独角兽就会向着他所想的方向跑去,那时,在南宫小子心里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但就在这满足感之后,他的心变得热热乎乎的,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令他如此地陶醉?
亲近感,一个无法言语的亲近感就在南宫小子的周身弥漫着,一种强烈地意识告诉他过了河没有多远就是十巫堡了。
但河的那边空旷无物,别说一个堡子,连一棵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样荒凉的地方难道真的会有人住?
南宫小子想回去,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否定了,因为他们已经跑了三个时辰,跑过了上百里地,他真的不记得来时的路到底在什么地方。
刚走过的路就不知道方向了,这并不奇怪,但从来没有走过路,南宫小子却固执地认为自己很清楚,他认为自己的第一感觉出奇地正确,那就是过河,河那边就是十巫堡,无可置疑。
这弹指间的想法得到了独角兽的认同,因为它已经做出了动作,载着南宫小子飞身扑进了河里。
这是一条很宽的河,但由于天气的原因,河水并不深,独角兽与梅雪鹿一前一后地涉水而行。
在独角兽飞身跃下岸沿的时候,南宫小子的心里反而坦然了,他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完全的正确,过了河,就可以找到十巫堡。
现在这种骑在独角兽上涉水的场景,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在曾经的梦里有过暗示。南宫小子说不清楚,他只是认为这样走是对的,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他。
人很奇怪,有时候明明知道前方是一个未知的数,但他还是要去做,即使是看不到一丝希望,人的自信在那一刻却膨胀到了极点。
南宫小子为了这个自信终于付出了代价,他的确不应该过河,因为他并不了解这条河。
其实以南宫小子的精明他应该早已看得出来,但席方平的伤势扰乱了他的判断。
这有确是一条很宽的河,但河岸与水面斜坡却有着两三丈的距离,这样的河一定处在干涸期。所以独角兽与梅雪鹿都是涉水而行。
但就在他们走到了河中央的时候,南宫小子突然发现坐下的独角兽步履变得异常地艰难,周围的河水也变了颜色,混浊中夹杂着气泡不断地涌出。
南宫小子大吃一惊,他明白了,这河底的中央竟然全都是淤泥。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梅雪鹿已经矮下去不少了,它背上的席方平头部已经要浸入到水中了。
根本就来不急细想,南宫小子一下子从独角兽的背上跃了起来,冲着独角兽大喊:飞呀,你不是能飞吗?
独角兽身上一缓立即从双肋生出翅膀来,两只翅膀用力地一击水面,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带起水下的淤泥,水面更加混浊了。
南宫小子落在水中,好在他的身材瘦小,脚下并没有触到淤泥,再加上他水性极好,一下子就游到了席方平的身边,将席方平从梅雪鹿的身上拽了下来。
此时的梅雪鹿卸去的重负,便想起身,没想到它绝没有独角兽的本事,越是挣扎反而陷得越深。
南宫小子根本就没有时间,也没有能耐管梅雪鹿的死活了,他架着席方平向对岸游去。
当初南宫小子曾架着席方平逃脱恶龙侍者的追杀,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逃脱恶龙侍者追杀时所过的江水很深,浮力也大,而这次的水不但浮力小而且席方平的脚时不时地触到水底的淤泥,更是增加了南宫小子的难度。
生死悠关,没有别的办法,南宫小子用尽全身的力量,一手抓着席方平的衣领,抱住他的头,另一只手向前拼命地划动着。
然而,这体力上的透支远不及目睹着死亡来得残酷。
南宫小子眼睁睁地看着梅雪鹿在身后绝望地挣扎着,它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向下陷去,没过了整个的背,没过了脖子,马头抬着,仰天长嘶。
南宫小子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亡,他再也没有力量向前划动了,手臂极为酸疼,但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抱着席方平的头。
南宫小子想到了死,与席方平,与梅雪鹿一起葬身在这无名的大河中。
但南宫小子没有死,他的手臂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那是独角兽的后腿。
独角兽腾空而起后在空中盘旋着,就在南宫小子自认已经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时,它俯冲了下来,伸出了一条后腿。
南宫小子不失时机地抓住了独角兽的后腿。独角兽就这样在河面上飞行着,拖着两个半浸在河水中的人,河水里划出一道长长的水线。
顺着水线看回去,河中央的梅雪鹿终于绝望地将头浸到了水里,最后的一声长嘶,最后的一个气泡。
独角兽已经跑过了三四个时辰,如今又拖着两个人飞行,它早已累得不成样子了,到了岸边,独角兽几乎整个扑倒在地上。
南宫小子松开了手,一下子站了起来,紧接着跪倒在岸边,面对着平静的河水放声痛哭:无颜大哥,我对不起你,梅雪鹿死了,如果前面找不到十巫堡,恐怕席大哥也活不成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啊……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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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四节
三比十三,这样的比例在一般人看来是非常可怕的,但路奇轩三个人并不怕,因为他们不怕死,不怕死的人当然也不怕对方再多的人。
其实他们的心里很明白,用不了再多的对手,十三个已经足以令他们难堪了。
在这三个人当中,只有路奇轩与十三恶龙交过手,他十分清楚这些恶龙的实力,他顶多可以对付三四个,如此推算,三个人顶住十二条恶龙,那剩下的那条恶龙便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的意思当然就是偷袭,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先偷袭一条恶龙,杀掉它,也许这样还有决战的可能性。
但这些恶龙是杀不死的,与杀不死的恶龙动手,这样的人一定是傻子。
路奇轩三个人就是傻子,傻子的反应总是很迟顿的,他们也不例外,因为对手已经出招了。
冷血与无情是这十三恶龙的头头,他们对面前的人充满了仇恨,因为他们曾经失败过。
路奇轩一剑将他们两个一同刺倒在地。
无颜两箭正中他们的额头。
虽然他们没有死,因为路奇轩与无颜并不知道如何杀死他们,但冷血与无情感到莫大的侮辱,他们竟然败在两个人类的手下,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阴屠派来了另外的十一恶龙,也传来了新的话,留下活口。
冷血与无情并不打算遵从,因为这牵扯到他们的名誉。
十三恶龙绝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是龙人国的将军,也曾叱咤人界,后来由于争夺王位将不周山的天柱撞毁,后被道界的名将祝融擒住关押在昆仑山的锁龙洞。一关就是几万年,直到阴屠盗取乾坤八卦图的时候才无意中将他们放了出来。
可怕的阴屠将魔性植入十三恶龙的体内,从此他们再也不是一个龙人,而是名副其实的魔龙。
魔龙出世本以为所向无敌,没想到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对手路奇轩竟以人力将他们击败,这不是奇耻大辱又是什么呢?
冷血与无情并不相信这个事实,但他们确实躺倒在地上,若不是路奇轩不晓得抽龙筋的事情,也许他们早已失去了生命。
另外十一条恶龙也不相信人类中会有如此厉害的高手,他们决定会一会。
自从被魔性主宰之后,十三恶龙形如一体,于是他们一齐出手了。
四面八方,十三恶龙腾空而起,十三索命钩一起向中央三个人的身上砍出。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招数,钩走偏锋,往往要从不经意的角度出手才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恶龙们却用钩子使出砍刀的招式,这样的钩绝不会索命的。
不但钩不会索命,他们的身法却要把自己的命送出去。
任何一个人在腾空举起兵器下砸的时候都一定会亮出一个致命的破绽,胸腹。
任何一个高手都不会放过这样的破绽,但路奇轩等人偏偏放过了。
因为十三个胸腹绝不可能一击而中。
路奇轩等人并不怕死,但绝不能这样死去。
恶龙侍者们之所以敢于如此出招就是因为他们十分清楚面前的三个人不可能硬接这一招的,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躲开。
所以,恶龙侍者这一齐动手的招式也绝不是想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他们只是想迫使三个人分开,这就足够了。
他们的想法却只成功了小部分,因为有一个人没有躲,不但没有躲,而且还硬接了这一招,是用箭接的。
无情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只箭,他只感到一种透彻心骨的凉气,一枝兰玉箭已经穿胸而过。他下落之势并没有减缓,反而更加疾速。
无情的身躯向着圈中的无颜直扑过去,无颜好象早就知道一样,当他射完那一箭的时候,整个身子已经向后仰下了,伸出双手来接住了无情的身体。
与无情的身材相比,无颜的确显得瘦小了许多,瘦小的最大好处便是可以藏起来,于是他藏了起来,藏在无情的身下。
呼啸声中,十二只钩子已经来到了无情的背上,恶龙们想要收招已经不太可能了,索命的钩子齐齐地嵌在无情的背部。
在十三恶龙跃起的那个瞬间,路奇轩等三人都看准了无情,他们要从无情的身下跃出圈中,一击无情,这一招使出来,无情的背上一定会出现一支兰玉箭,一个剑洞与两个枪眼。但无颜却没有动。
无颜知道,如果自己也和路奇轩姬飞峰跃出圈后,以十三恶龙的身手来说,他们肯定会空中变招的,也许这一击就失败了,他们所面对的将还是十三条恶龙。
无颜没有动的原因是他要让这十三条恶龙,尤其是无情分神。
当你做出攻击的时候,你发现有一个目标没有闪动,你一定会感到奇怪,这时候,你肯定在犹豫是否要变招,而这犹豫的时间就足以让姬飞峰的双枪与路奇轩的剑刺进你的后背。
但姬飞峰与路奇轩的枪剑都没有递出,因为他们发现无颜已经将自己置于死地了,他们只有一个办法,用无情的身体去抵挡那十二支钩子。
所以两个人挥出的是一拳一腿,枪与剑太过锋利了,这样的兵器绝不会令对手飞出去的。
有时候兵器锋利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你想达到的效果是救人而不是杀人。
无颜做出了一个亡命的行为,但他绝不是没有准备的,他早已想好了,一箭射出去之后,他的整个身子躺倒在地,双肘用力,滑出这个圈子,虽然险到了极点,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但无情被路奇轩的拳,姬飞峰的腿击得向他扑来,他反倒正好有了盾牌。
当十二支索命钩几乎同时招呼在无情的背上时,无颜暗自庆幸,他看出来了,自己想好的一气呵成的躲闪方式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无颜没有丝毫的停顿,仍然是双肘用力,抛开身上的盾牌向着姬飞峰他们地滑而去。
但他的眼睛却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十二支索命的钩子牢牢地嵌在无情的背上,十二条恶龙不约而同地撤钩,十二种力道来自于十二个方向,无情的身体被活生生地拽开了。
索命的钩首先索了无情的命。
无颜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他的身上还是溅着了红色的血雾,点点的,黄色的衣服被这红点所染,格外显眼。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7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五节
仅仅是一招,仅仅在一瞬间的工夫,十三恶龙只剩下十二条。
无颜与姬飞峰路奇轩又站到了一起,姬飞峰关切地问:没有受伤吧?
无颜擦了擦脸,摇摇头,他还有些惊魂未定。
路奇轩则看着无情的残肢,冷冷地说:这次看你还能不能活过来。
姬飞峰淡淡地说:不可能了,龙筋已断。
路奇轩与无颜看着姬飞峰,他们一齐笑了,原来恶龙侍者的的破绽在是龙筋,姬飞峰是五年前随师父去龙人国时看屠龙魔与龙人将军作战时知道的。
恶龙侍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的不死之身。
路奇轩当然要笑了,他喜欢强大的对手,但绝不喜欢杀不死的对手,因为那样太不公平了。现在路奇轩的眼睛看的只是对方的脚。
一个人的筋断了,他武功全废,一个龙人的筋如果断了,他的生命也就废了。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他一定十分地喜欢对手的破绽,面前的十二恶龙的破绽当然就是脚踝上,龙筋所在的地方。
路奇轩看到二十四只脚踝,慢慢地聚在了一起。
十二恶龙出手的第一招就杀了自己的同伴,他们却没有一点悲伤,因为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脸,黑色的斗笠中只有更强的杀气。
无颜将弓箭收了起来,他从腰间拔出了兰玉软剑,只有这样的剑才能削断恶龙的脚踝,但他也清楚,面前这十二条恶龙比刚才的十三条恶龙更为可怕。
因为在肃杀之气中,无颜等人再也找不到对方的破绽了,吃了亏的恶龙侍者们再也不会吃亏了。
在南宫小子的面前是一片广袤无限的黄沙,一浪一浪的沙丘一望无垠,他回头看看,却也是走过了无尽的沙漠,南宫小子的心彻底凉了。
在河边的时候,南宫小子将席方平扶上了独角兽的背上,牵着独角兽向前走。
他并不知道方向,只是感觉到前面的路是正确的,直到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沙漠之中,一种恐惧令他十分地不安。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南宫小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他绝不能眼看着席大哥与他一样葬身在这无名无姓的沙漠之中,他尤其不能接受的是他将朋友的生死也置之度外。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将朋友的生死置之度外的,除非他没有真正的朋友。
南宫小子年纪虽小,但他有朋友,他的席大哥,只因为席方平曾将他当作朋友,所以他自然把席方平也当作朋友。
午后的太阳十分毒辣,尤其是在这没有边际的沙漠上,南宫小子的喉咙早已干渴得好象要裂开一样,而席方平伏在独角兽的背上,依然是昏迷不醒。
再这样下去,他们前面的道路只有一条,死亡。
南宫小子是逃生的专家,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是无计可施。
于是,南宫小子拍了拍独角兽的背:你还能飞吗?
独角兽没有任何反应,南宫小子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上是惨白色的盐粒。
南宫小子的心沉了下去,他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匹独角兽上,但独角兽太累了,为了救南宫小子与席方平,它就已经险些摔在河岸边。如今又在沙漠里走了这么长的路,它的汗都要流尽了,再流出来的将只有汗水中的盐。
严重地缺水连走路都是勉强支撑着,它怎么还能飞呢?
好在这个时候,独角兽不必飞了,因为南宫小子看到了一个城堡。
在一大片沙漠中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城堡已经是很怪了,更怪的是这个城堡竟然座落在沙漠的盆地之中,难道它不怕被流沙所淹没?
南宫小子如果有力气的话,他一定会跳起来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城堡就是那个十巫堡。
南宫小子无意间走上了一个沙丘,在他面前的盆地中出现了一个城堡,仿佛是一个粮仓的形状,立在盆地的中央。
南宫小子并不认为自己的直觉有多么地正确,但他知道有城堡的地方一定有人,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水,可以救命的水。
南宫小子兴奋地抛开了独角兽向前冲去。他几乎是从沙丘上沿着斜坡滚到了城堡的前面。
独角兽似乎也来了精神,它从坡顶上一颠一颠地跑了下来。
南宫小子滚到了坡下,头上,脸上都是沙子,但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但眼前的一切却令他绝望到了极点。
这个城堡竟然没有门。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没有人会建成一个没有门的建筑,更没有人会在沙漠中建造这样的东西。
南宫小子被眼前这个城堡迷惑了,他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城堡中到底是谁会住在里面?
没有门又是如何进去呢,天上,那是一个尖顶,看得出来没有任何天窗的痕迹,难道是在地上?
城堡的门不一定在地上,但独角兽却做出一个令南宫小子意想不到的举动,它的前蹄在拼命地刨着地。
沙漠中的马刨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下面有水。
但独角兽并不是一匹马,它是夜森林中的神兽,在它的蹄下,沙土飞扬,南宫小子发现了一块石板,石板上面写着几个字:十巫堡。
南宫小子并不认识几个字,但“十”字他还是清楚的,也只有十巫堡才会这样的神秘,怪异。
这一发现令南宫小子比见到水还要兴奋,他跳了起来抱住独角兽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既而跑到席方平的跟前:席大哥,我们到了,你有救了。
此时的席方平已经是脸色焦黄,紧咬着牙关,浑身似乎在不住地哆嗦着,南宫小子的兴奋劲马上跑得无影无踪,他伸出手来一摸席方平的额头,那里一片冰凉,凉得仿佛如长白山的雪一样。
见到朋友这样,南宫小子再也高兴不起来,他一下子跪倒在独角兽刨出的那块石板前,上面的字依稀在目,于是他伸出手来摸索着。
凡是地道的入口都会有一个拉环的,身为小偷,南宫小子不止一次遇到过这样的地道,那些达官贵人的藏宝室,武学大家的练功房。
说来奇怪,不知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将珠宝之类美丽的东西放在地下最阴暗潮湿的地方。
南宫小子想象不出十巫堡里倒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但他只想看到的是十个老头,身穿长袍,白须拖地的十个小矮子。
想到这里,南宫小子心中又是一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有这十个老头的形象,为什么他会这样的猜测,他自信从来没见过什么十巫医,他也确信分手之时姬飞峰肯定没有描述过,那么这个形象却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只是在脑海中一闪念,但足以令南宫小子吃惊不小。
仿佛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力量使他在无意之中找到了十巫堡的地点,也是这无形的力量使他在心中绘出了十巫医的形象。
南宫小子看着地上的那块石板,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错觉从手上传达到他的心中。
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只有“十巫堡”三个字,但南宫小子明明却摸索出了十二个字。南宫小子并不认识多少字,更别说能够摸出字来,但这十二个字仿佛是通过他的手指直传达到他的心里:阴三,阳三,乾坤不断,逍遥自在。
南宫小子纤细的指尖一下子停住了,他心中默默地念着:阴三,阳三,乾坤不断,逍遥自在。
他抬起了手仔细地看着,南宫小子的手十分地修长,白净,这样的手是一双妙手,妙得能够用它摸出十二个字来。
南宫小子的眼睛睁大了,他的目光呆滞了,因为透过张开的指缝,他看见了风。
风无形无色,没有人能够看到,南宫小子看到的是被风吹动的东西,现在这东西就是他的所有,他的生命,他的朋友,他朋友的生命。
微风,轻柔如水,这样的风只会吹动淡淡的尘灰,但现在却吹走了几个字。
十巫堡。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7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六节
经过刚才的触摸,南宫小子早已知道“十巫堡”三个字绝不是刻在那块石板上的,但他却没有想到,也没有摸出来这三个字竟然只是石板上的尘灰,在微风的轻拂下,它在慢慢地消失着,成灰成烟。
南宫小子急忙伸出了手捂了上去,仿佛这样就可以保留着这三个字,就可以找到进入十巫堡的通路。
但他错了,细沙如水,从南宫小子的指缝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宫小子的手在下陷,可怕得是不但字体消失了,就连那块石板出被这微风吹得粉碎,碎成这细小的沙砾,与周围的沙一模一样。
不存在的石板,不存在的三个字,只有南宫小子心中牢记的阴三,阳三,乾坤不断,逍遥自在。
南宫小子急了,他双手使劲地向下挖去,但一切都是徒劳,干燥的沙土下面还是干燥的沙土,没有一丝改变。
南宫小子累了,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也许每一个人都曾有过绝望的时刻,当你被人追杀到悬崖边上的时候,你绝望了,当你的爱人走进别人的洞房时,你绝望了。
人之所以绝望是因为他曾希望过,被别人追杀的人曾想到过生,他要逃,失去爱人的人曾想到了拥有的时刻,南宫小子也曾充满了希望,但当那三个字及那块石板被微风吹走的时刻,他真的绝望了。
绝望的人最切身的感受就是孤立无援,现在的南宫小子便是这样,席方平昏迷不醒,独角兽无法说话,更可怕的是这广袤的沙漠中没有一丝生机。
南宫小子坐在沙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城堡,无声无息,一座真正的死城。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城堡大喊,发泄着心中的孤独:如果这是十巫堡,里面的人都死绝了吗?故弄什么玄虚?难道真要不管人的死活吗?
南宫小子喊到死活,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一个人,一个活着却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的人。
蛮蛮便是这样的人,一个活着的却见不着太阳的人。
南宫小子管不了那么多,他急需有一个能够帮着他出点主意的人,所以他必须让蛮蛮看得见太阳。
沙漠上的太阳一览无余,它绝对不会遮遮掩掩的,总是那么强烈,强烈得令南宫小子手中的紫水晶闪耀出夺目的光芒。
但蛮蛮却没有一点声息,即使南宫小子将他的祖宗八辈都骂个遍了,他还是静静地躺在紫水晶中,受魈冥符所控制的蛮蛮是绝不可能在白日里出来的,更何况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八辈祖宗倒底是谁。
南宫小子再一次失败了,他只好将紫水晶放回自己的挎包中。
有时候就是这样,任何人都无法帮你,并不是你没有朋友,只是朋友们都真的无能为力,所以只有你自己,要自己承受所有的一切。
有时候也是这样,你必须为朋友去独自做一些事情,甚至从来都不会去想自己应该不应该去做,只是一种责任。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了救朋友的命,他必须忍受孤独,他必须独自一个人将这件事办好,否则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南宫小子终于静下了心,当所有的依赖都失去的时候,他终于静下心来仔细地想着对策,在他的心里阴三,阳三,乾坤不断,逍遥自在这十二个字不时地响起。
南宫小子并没有读过书,所以这十二个字中的玄机他只有一种解释方法,再多一种他也想不出来,也没有时间让他想到。
阴为右,阳为左,乾坤则是一个整体,阴阳合,乾坤生,至于逍遥自在当然就是事随心愿。
这是南宫小子的第一个解释也是唯一的一个解释。其实阴何止为右,阳何止为左,乾坤也绝不是整体那么简单,但他就是这么想的。
席方平如果清醒着,他绝不会这样想的,他至少会为阴给出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解释,阳自然也不例外。
南宫小子永远不会这样,他只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虽然他不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这并不奇怪,因为每一个他所见到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的,仿佛是天生的。
这种感觉当然是天生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无法离开阴阳,也都是按着阴阳来行为做事的,都会给出阴阳一定的解释,这与书读得多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在人界中,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阴阳结合体。
虽然作出了解释,但到底应该怎么做,南宫小子还是不明白,想与做本来就很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小子听见了驼铃声,在这寂静的沙漠中响起清脆的驼铃声,南宫小子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
当你孤立无援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会变得十分亲切。
这亲切来自一匹骆驼,很高大,在双峰之间却坐着一个瘦小的老者。这个老者一身白衣,白绢缠头,完全是异域的装束。从脸上看,他的确很老了,满脸的沧桑如刀刻一般。
现在,老人的脸上是一种惊诧的表情,从那双已经很大却还要睁得更大的眼睛中就可以看出来。
老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南宫小子,仿佛在看一只动物一样,他从驼峰上跳了下来,走到南宫小子的跟前:小伙子,你没有事吧?是不是迷路了?
南宫小子想要站起来,但浑身仿佛一点力量都没有了,他张开嘴,干涩地说:有水吗?
老人的行动很快,他转过身去跑到骆驼跟前取下了水囊,递到南宫小子的跟前,南宫小子再也不管那么多了,他举起水囊,大口地喝了起来。
老人就是这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好奇:慢点,别呛着。
水很甜,滋润着南宫小子的喉咙,顺到体内,仿佛感到整个身体都恢复了生机。
南宫小子一抹嘴:可以给我的朋友喝点吗?
老人道:没问题。
说着,他走向席方平,却一下子停了下来,惊恐地说:这是什么?
南宫小子答道:马。
老人摇摇头:长角的马,我活了七十多岁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朋友怎么了?
南宫小子已经恢复了一些,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老人的身边,接过水袋:他受了点伤。
说着,南宫小子和老人一起将席方平从独角兽的背上扶了下来,放倒在地上,撬开他的嘴,灌进水去。
没想到这一灌,席方平却喝不下去,顺着嘴角流出黑色的液体来,这把一旁的老人吓坏了:看这样子好象是中了什么毒吧。
南宫小子知道无法解释,于是说道:就是中了毒,请问老爷爷,您听说过十巫堡的十巫医吗?
老人摇了摇头。
南宫小子道:应该就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南宫小子都感到奇怪,自己为什么如此肯定,难道那三个被风吹散的字能证实这一切吗?
老人又一次摇了摇头:小伙子,别的不敢说,这点我倒可以肯定,方圆百里之内绝没有一个叫十巫堡的地方,因为这里是死亡之漠。
南宫小子:死亡之漠?
老人道:对呀,这片沙漠就叫死亡之漠,方圆有百里,别说一个堡子,恐怕连喘气的都没有,而且这个沙漠中多有流沙,那是很危险的。
南宫小子愣了一下:什么是流沙?
老人道:看你这身衣服,应该是中原人,流沙非常可怕,只要你踩上去整个身子就会陷了下去,根本就别想爬出来,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堡子呢?
南宫小子有些不相信:那您为什么敢走在这里。
老人指了指身后的骆驼:没有它,我可不敢走,它是识道的,一点都不能错。
南宫小子点点头,他突然指着眼前的那座无门的城堡问:可这里的确有一个城堡啊?
老人顺着南宫小子的手指看了一眼,便站起来瞪着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老人小心翼翼地说:看来你是迷路很长时间了,产生了幻觉,这哪里是城堡,分明是一块巨石啊。
这一次轮到南宫小子吃惊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象一个城堡一样大的巨石,虽然他相信有这样的石头,但巨石再大也不可能天然得如此有模有样,如此象一座城堡。
南宫小子跳了起来:这分明是一个城堡,你怎么说他是块石头呢?
他真的急了,冲到城堡前,用手拍着墙壁:你看啊,这是城砖。
老人双眼直直地看着南宫小子,慢慢地眼睛和缓下来:小伙子,在这死亡之漠里你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简单了,快点吧,我送你和你的朋友出去,恐怕还有两天多的路程,就是不知道你的朋友能不能坚持下去。
南宫小子再一次绝望了,他有些不再相信自己,难道真的是产生了幻觉,一块巨石在自己的眼中竟然是个城堡,这怎么可能呢?
南宫小子打算最后一搏:没有人能救得了我的朋友,我必须找到十巫堡,这里就是十巫堡。
老人生气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与一个小孩子较起真来:我活了七十多岁,这条路我走了上百次,难道我会骗你一个小孩子吗?
说着,他走到他眼中的那块巨石前,转了一圈,然后极为自信地说:这就是一块石头,你已经病得不清了,我……
下面的话老人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南宫小子在笑,十分奇怪的表情,一种诡秘的笑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小孩居然还笑得出来,他不是疯了又是怎样呢?
一个疯笑的小孩,一匹长着角的马,还有一个中毒昏躺在地上的人,这些本就已经十分奇怪了,可这个小孩竟然将一块巨石说成一个城堡,并且高兴得跳了起来。
老人从来没有见过能跳得这么高的人,他害怕了,眼前所见绝不是奇怪,而是诡秘得有些恐怖。
老人之所以能活到七十岁,因为他一生都十分地小心,救人虽然是理所应当,但也得看对方是否让你救他。南宫小子的举动否认了老人的善良。
七十岁的老人还想变成八十岁的老人,所以他骑上骆驼跑了,跑得很快。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8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七节
南宫小子不是一个傻子,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笑,更不会笑得直跳起来。
他是为席方平而笑的,因为席方平有救了,更重要的是他终于参悟到那神奇的十二个字。
老人一个老小孩的举动启示了他,所以他跳了起来。
老人围着城堡走的时候,南宫小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老人的身影转到城堡的后面,再出来的时间是极为短暂的,仿佛他真的就是绕着一块巨石在走。
南宫小子自信以自己的轻功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速度,这只能证明一件事,老人说的是正确的,这的确是一块巨石。
但当时南宫小子的手还触摸在城墙上,那感觉也十分地真实,真实得仿佛有一种声音在通过手掌传来:这里确是十巫堡,一个灵怪的地方。
只有如此灵怪的地方才会产生如此灵怪的事情。
南宫小子相信自己所见也没有错误,这里的确是十巫堡。这段时间,他所见到的许多事情都无法用常理解释,所以他相信他正在换一种眼光看每一件事情。
当你换一种眼光看一件事的时候,它往往就变了,一块巨石变成了一个城堡,很奇妙是吗?但这却是很正常的。
南宫小子相信那个老人肯定没有去过冥魈府,肯定没有见过一个夜晚里随处游动的城。
老人的言行不但没能改变南宫小子的看法,反而更加坚信了他的信念。
他终于找到了十巫堡,所有的怀疑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确认自己找到十巫堡绝对不会让南宫小子笑得跳起来,他跳起来的原因是看到老人在绕着石头转了一圈。
老人并不清楚南宫小子眼中的事物,但老人的举动却提醒了南宫小子。
来到这个奇怪的城堡前,南宫小子只转了一圈,与那个老人一样地转了一圈,那还是他没有发现任何文字的时候,他要找到一个进入城堡的门。
大门自然没有找到,但南宫小子却好象走过一段极长的路程,所用的时间当然也比那个老人长多了。
相同的一圈,南宫小子与老人的感觉也是如此的不同,那这城堡的玄机也肯定与这周围的圆有着关系。
南宫小子决定再绕着这个城堡踏圆走上一走,与此同时,他想起了自己所解释的阴三,阳三,岂不正是让你绕着这个城绕右三圈,左三圈吗?
当一个人面南背北的时候,右边的路是追逐黑暗,左边的路是奔向光明,但终归你要回到起点,因为你要画出一个圆来,一个乾坤,一个新的世界。
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你的脚下走出一个圆形的时候,你往往会认为你又回到了起点,但事实上绝不是如此。
因为你毕竟走出了一个圆,你走的路越多,你划出来的圆也越大,你拥有的也就越多。
每个人所画的圆都不一样,但每一个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划出一个圆来的,而且所画出来的圆越大,所看到圆外面的世界也就越大。
南宫小子决定画出一个圈来,是围着城堡的圆,他相信这圆里的秘密一定会被发现的。
圆里的秘密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十巫堡的秘密。
南宫小子回过头来对躺在地上的席方平默道:席大哥,这是最后一搏了。
跑,对于南宫小子来说绝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跑,因为跑可以救他的命,但这一次的跑却是救别人的命。
南宫小子施展他的轻身之术,仿佛是列子御风一般,围着他眼中的城堡转了起来。
第一圈,第二圈,第三圈,逆时针地跑完三圈后,南宫小子转过身来开始向左跑起来。
这样的路程显得过于简单了,南宫小子几乎在瞬息间就完成了,这极度容易的事情令他有些不安。
如此隐秘的一个十巫堡,难道这六圈后就如此轻易地找到它的入口了吗?难道自己的判断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南宫小子心中还在迷惑着,但他的脚下却丝毫没有停息,反而越来越快,他想尽快地完成这阴三阳三的咒语。
但他错了,因为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在最后一圈的时候变得再也不简单了。
南宫小子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境地,眼中的城墙由弧形变直了。
这绝不是一种错觉,越接近直线的弧形所圈出的圆也就越大,在南宫小子踏入第六圈的那个瞬间,身旁的十巫堡突然变得了一个镇,城,甚至是一个国家,一个面积极为宽广的地方。
信念与现实并存着,这一变化证明他的解释并没有错,而这一变化却又预示着他这最后一圈将变得无限漫长。
这时的南宫小子才想起了十二字中的乾坤不断,逍遥自在。他终于明白了,面对着没有尽头的路,许多人只会选择放弃,但放弃之后,他的意愿也将随之而去,更谈不上逍遥自在的境界。
南宫小子每跑一圈已经构成了一个乾坤,当六道乾坤完成的时候,他自然也将见到神秘的十巫堡。
南宫小子并不清楚这六道乾坤的法门,但他知道,他即将接近终点,即将开启十巫堡的大门,即将救得他席大哥的生命,但如若他停下来,所有的努力都会失去,所有的希望都会破灭,所以他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哪怕前面是一条不归的路。
不归路永远都不好走,南宫小子在奔跑的时候已经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太累了,胸口发闷,喉咙发甜,他的脚步再也没那么有力了,仿佛灌了铅一样。
城墙异常的冰冷,泛出一种青灰色来,此时的天空竟然丝毫看不出色彩,那灼灼的烈日早已失去了踪影,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唯一的鲜艳却在南宫小子的脚上,红色的,血的色彩。
世上的不归路有很多种,而十巫堡外的这一种最可怕。
这条路上根本就不存在着难以捉摸的危险,根本就不存在意想不到的灾难,因此它很静,但就是这静,才静得可怕。
因为南宫小子根本就不能融入这静静的氛围中,他必须动起来,而且是不停地动起来,面对这单调的静与不单调的路。
这条不归路之所以不单调是因为它在变化,在静静的变化着,沙漠之路变成了石砾之路,石砾之路又变成了荆棘之路。
南宫小子的双腿本来就已经累得几乎提不起来,但他还是在这变幻的路上坚持着,脚底板被硌出了一道道血口子,这鲜艳的色彩记录着南宫小子的决心。
南宫小子的血并没有流尽,因为在荆棘之路后出现的竟然是一片棉花路,雪白的棉花望不到尽头,厚厚的足有三尺来高。
这样的路绝对会让人产生一种欲望,那就是睡觉,躺在如此柔软的路上,如果再有一片红日,绝对是一件美事。放弃这样享受的人,他不是傻子便是疯子。
南宫小子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但他还是放弃了这样的享受,因为和朋友的命比起来,享受就是一瓶毒酒。
南宫小子也没有料到,这一片棉花之路竟然比石砾,荆棘之路还要难走,尤其对于这个已经是筋疲力尽的小孩来,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样的棉花之路上飞快地跑起来,南宫小子也不行,即使他的轻功完全可以傲视整个人界,但他毕竟是一副血肉之躯,而且还是一副幼小的血肉之躯。
棉花路上浸染着南宫小子的血,鲜红与洁白显得格外的耀眼。
在南宫小子的记忆中,他从来也没有受到过如此的折磨,即便是被那些捕快抓到的时候,他也只不过受了几鞭子后便扬长而去。
而这一次,他却感到了死亡的味道,他终于倒下了,但他并没有停下,因为新的希望出现在他的眼前。
棉花路的前面是一片南宫小子所熟悉的沙漠,他看到了沙漠中孤独的人与孤独的独角兽,这意味着他即将完成这第六圈的跋涉。
乾坤不断,逍遥自在。
南宫小子向着希望在爬行着,他的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他的身体几乎已经虚脱,唯一的力气只有在那双臂上。
南宫小子再一次爬到了沙漠上,他的双臂努力地交措着,向着前面的席方平挺进。
席方平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因为此时南宫小子看到了夕阳,从远处的沙丘上露出它的脑袋,温柔的红晕平铺下来,照在席方平与独角兽的身上,影子很长,有一种极为神圣的意味。
南宫小子乐了,他的双臂也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量,使劲地落在前面,但他突然发现,前面的沙土却将他最后的力量化作了乌有。
南宫小子最后的力量并没有拖着他向前行,而是改变了方向,一个极为可怕的方向。
在沙漠中,最可怕的去处就是下面,南宫小子感到整个身子在向下落,缓缓地,柔柔地,他无力挣扎,他感到了恐惧。
流沙,那个老人所说的流沙,可怕的,无声无息的杀手。
南宫小子彻底绝望了,他实在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流沙,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这十巫堡简直就是一个杀人的地狱。
南宫小子想叫独角兽再一次救他,但他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了,累是最大的原因,但比累更大的原因却是他看见了独角兽的陷落。
流沙,顾名思义是一片流动的沙漠,它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这个十巫堡的前面,独角兽没有任何反应地陷落了进去,紧接着是席方平。
南宫小子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就如同看着梅雪鹿的死去,几乎是同出一辙的景象,终于,他也放弃了努力,随着流沙慢慢地下落着。
南宫小子决定静静地等待死亡,他最后看了一眼夕阳,美丽如血,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黑暗,沙漠中特有的黑暗终于淹没了他。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49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八节
风在林间穿梭,叶在空中舞动,人却静止着。
路奇轩等三个人都没有动,恶龙侍者们也没有动。
他们的眼睛却都没有注视着对方,好象面前强大的敌人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这风中的叶舞之声。
无数的叶子缓缓地从天空飘洒下来,落在了双方的中间,这是一片疾风的杰作。
风渐渐地远去,刚才那无数的叶片也都扬扬地回归到大地的怀里,只有一片还在空中飘动着,它似乎还没有舞够,显得很嚣张,在这杀气腾腾的阵营中间挑衅地舞动着。
六只眼睛与二十四只耳朵都在注视着这最后的一片叶子。
但这片叶子却再也落不下去了,它被双方的杀气挟在了空中,张开着,灰绿色的叶背向着路奇轩的一方,竟然遮住了三双明亮的眼睛。
与此同时,冷血出手了。
对于双方来说,这片叶子就是进攻的号角,但双方接受这命令的方式却有着天壤之别,人是用眼睛,恶龙侍者则是用耳朵。
眼睛中的叶子终于没有落地,它停在了空中,耳朵中的叶子却已完成了它的舞姿,所以冷血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冷血的钩带动了另外的十一柄钩子,蓝色,在这黑暗的森林里闪动着。
姬飞峰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最后的一片叶子,但他看见的却是淡绿色的叶背,紧接着,一道荧蓝色的光冲破了那片淡淡的绿,将那本来就不是很大的绿色冲得粉碎,飞扬开来。
叶子,成了这片杀气的第一个牺牲者。
但姬飞峰绝对不想做第二个,他左手枪尖向着那道蓝光点去。
就在枪尖与蓝光就要接触的那个瞬间,枪歪了,斜了,枪尖沿着索命钩的钩背一直滑了过去,直点向那只握钩的手。
被枪尖刺中的手肯定再也拿不住兵器,冷血只好回撤,身子向后倒退。
每一个人在后退的时候都有一个部位很慢,那就是脚,因为只有脚在这个时候会发出向前的力量。
姬飞峰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所以他右手的枪已经向着冷血的脚点去。
这双枪的招数可以说是一气贯成,天衣无缝,冷血看来势必要挨上一枪,无论是在手上还是在脚上,一个会让他失去兵器,另一个则会令他失去生命。
路奇轩暗暗佩服,但他却很清楚,姬飞峰这一招虽然十分地巧妙,却根本不会成功的,因为在第一道的蓝光后面是另外三道蓝光。
十二柄要命的钩子被平均分配给路奇轩等三人,所以在冷血的钩子后面快速递上来的是另外三柄钩子。
一柄钩子扑向了姬飞峰的左枪,另一柄扑向右枪,还有一柄扫向姬飞峰的腰。
这一次,向后退身的只能是姬飞峰了。
他如果不变招式,冷血脚上的龙筋肯定会被他挑断的,但他必须退招,因为那柄扫向他腰际的钩子肯定会要了他的命的。
姬飞峰不想死,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他知道将会有十一只钩子对付路奇轩与无颜。
拼命是必然的,但没有价值的拼命姬飞峰永远也不会做的。
路奇轩也不会做没有价值的拼命,他每一次的交手都有一个宗旨,用自己最小的牺牲换取敌人最大的伤亡。
所以,当他面对前面的两只钩子与一左一右的钩子,他也采取了退身的战术。
唯一敢于拼命的是无颜。
无颜并不是一个喜欢拼命的人,但他真的是在拼命,他的拼命使恶龙侍者无情死于非命,他的拼命使面前的四只钩子离他更近了。
无颜是迎着四只钩子递出兰玉剑的
无颜的剑很薄,薄得象一页纸,无颜的剑很软,软得象丝绸。
这样薄又这样软的剑刺出去,使迎面扑上来的四个恶龙侍者都认为那剑尖指向的是自己,薄,可以使剑轻易地插入到钩与钩的间缝中,软,可以使剑缠住四件兵器。
拼命也是要学问的,无颜如若没有这样特殊的兵器,他也不会做无谓的拼命。
所以在他的这个战团中,后撤的是四个恶龙侍者。
十五个身影分成了三个战团,十六件兵器在这黑暗的森林里无情地纠缠在一起。
两柄剑与两杆枪的招式竟然出奇的相似,因为它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恶龙侍者的脚踝。
但这样的招式却限制了路奇轩等人的发挥。
攻击敌人的下三路必然会有两个不足之处,一是身子变矮,无形中将自己的上半身暴露在敌人的兵器之下,二是弯曲的双腿一定没有直立时收放自如。
仅凭这两点,路奇轩等人就不太容易占得上风,更重要的是,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十二条恶龙,而是六条,四条或是三条。
有时候数目越来越少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路奇轩就曾吃过这样的亏。
这十二条恶龙的合身分身之术足可以令对手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无颜的眼早就已经花了,在三个人中,他的功夫可能是稍逊一筹。与四条恶龙侍者能将将打个平手都是因为他手中的兰玉软剑。
这柄剑总能让对手以为它是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优势在慢慢地淡去,一柄再好的软剑它只不过还是一个兵器而已。
有些兵器是很难练的,比如说软剑,护手钺,峨嵋刺等等。
因为难练,自然练的人就少了许多,练的人少了,看到的人也自然很少。所以凡是难练的兵器都有出其不意的地方。
无颜已经与恶龙侍者交手了近一个时辰,这样的时间足以让对方熟悉了软剑的奥妙之处,当然它也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
兰玉软剑经常遇到的情况是在四柄索命钩中总有那么一柄故意伸过来让它缠上,无颜可不会上这样的当,一旦软剑缠上了对方的那柄钩,那其它的三柄一定会疾速向他袭来,令他措手不及。
所以,无颜尽量把软剑避开对方的索命钩,可这样一来,他立即就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终于,在无颜撤剑的那个瞬间,他一不留神,脚下被一根树藤所绊,仰面摔倒在地上。
四名恶龙侍者绝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四柄钩子分四个方向向着无颜的身上挥了过来。
无颜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将四只钩子同时躲开,他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出无情被十二柄索命钩撕得粉碎的惨景。
四柄钩子在空中划过四道弧线,圆润的,美丽的弧线,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四道可以杀人的弧线。
但蓝色的钩头的确向着无颜的身体滑了过来。
弧线的美丽在一瞬间被破坏了,它不再圆润,而是突然地变了线,从无颜的身边仓皇地落了下来,只有一柄钩子划破了无颜的腿。
钩子当然不会突然变线,而是使钩的恶龙侍者们都意外地受了伤,在他们的背后都插着寸把长的剑。
断剑,四截断剑构成了一柄长剑,那是路奇轩的剑。
路奇轩的剑绝不是一柄好剑,但使在路奇轩的手中它就变成了一柄无坚不催的好剑,但就是这柄无坚不催的好剑却断了。
虽然不是一柄好剑,但它毕竟是一柄金属所制成的剑,这样的剑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断掉,它是被路奇轩生生用内力震断的。
作为一个剑客来说,路奇轩竟然没有一柄宝剑,这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路奇轩曾用此剑杀过剑王摩罗,摩罗死后,在他的身边有二十四柄剑,好剑,名剑,古剑。
但路奇轩没有拿其中的任何一柄,他将这二十四柄剑都放进了摩罗的棺木中,因为他敬佩摩罗。路奇轩不但尊敬摩罗,他还尊敬每一个使剑的人,每一个爱剑的人,因为他就是一个爱剑的人。
路奇轩只爱一柄剑,就是他所使用的剑,一柄极为普通的铁剑。
因为这柄剑是哥哥路异轩亲手为他煅造的,路异轩是一个好的剑客,但他却不是一个好的炼剑者,所以这柄剑虽然锋利,但绝不是一柄宝剑。
它能削铁如泥绝不是因为剑本身的原因,而是路奇轩的本事。
路奇轩仗着这柄剑闯下了名头,他就更爱这柄剑了,这柄剑就是他的生命。
现在,路奇轩却自己震断了这柄剑,因为他要救无颜的命。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0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九节
在与四个恶龙侍者动手的时候,路奇轩稍稍占着上风,他相信再有一个时辰,他就可以手刃了面前这四个罪恶的家伙。
但他却发现了无颜的落败,当无颜的脚跟触到树藤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冷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出手,无颜是必死无遗。但无颜与他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远,何况自己又被四个恶龙侍者缠住,根本就无法脱身。
所以,路奇轩一剑挥出,逼退了四个恶龙侍者,自己震断了手中的剑,甩了出去。
四根断刃带着风声找到了它们的目标,深深地插入那四个得意忘形的恶龙侍者后背,他们由于无颜的跌倒过于兴奋,以致于根本没有听到身后的疾风。
路奇轩知道,这一招根本就无法杀死四个恶龙侍者,但起码可以给无颜一点点时间,这点时间就足以让他钩下逃生了。
无颜果然逃生了,他从地上跃了起来,那面前的四个恶龙由于背后插着利刃行动一下子变得迟缓了,无颜只要转到他们的身后,一剑挑断四个恶龙侍者的脚筋,就可以杀掉他们。
以无颜的身手来说,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无颜却没有这么做,他从地上弹起的同时却冲向了路奇轩。
路奇轩震断了自己的宝剑,他也就是震断了自己的生命,他只能用一双铁拳与四个恶龙侍者交手。
铁拳打在身上是柄锤,但如果碰到钩上就只是一根枯枝。
路奇轩懂得这个道理,他的手绝不敢与对方的钩相碰。
剑客失去了剑就如同一个废人。
只一个回合,路奇轩的衣服就被划开了一个道子。所以无颜放弃了那个杀死恶龙侍者的机会,跃过来反救路奇轩。
救人的方式有许多种,要视被救者的情况而定的,所以无颜采用了一种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他将手中的兰玉软剑交给了路奇轩。
救一个剑客只需交给他一柄剑。
救一个自负的剑客千万不能替他挡住敌人的招式。
无颜这两点都做到了,他退身摘下了弓箭,看向姬飞峰那边。
与无颜相似,姬飞峰的松魔双枪舞动起来虽然风雨不透,但看得出,他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姬飞峰所面对的是以冷血为首的四个恶龙侍者,四柄钩舞动如飞,只要他有半点破绽,每一支钩都会递到他的脖子前。
此时,以姬飞峰的处境最为艰难。
无颜张弓搭箭,瞄准了围住姬飞峰的四个恶龙侍者。若在平时,他这一箭早就射出去了,而且绝对是百发百中,但此时却不行,恶龙侍者与姬飞峰行动太快,他们转成了一团。
无颜只好等着机会,但是,这个机会恐怕再也来不了了,无颜听到了身后的声音。
被路奇轩断刃伤了的四个恶龙侍者又冲了过来,直奔无颜。
邪恶的恶龙侍者是永远不会死的。无颜后悔刚才没有挑了他们的龙筋,但他的确是没有时间,恶龙们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时间。拔出断刃后的恶龙们行动丝毫没有减缓,后背的伤自会自动愈合的。
弓箭这东西是射远不射近的,无颜只有一个办法,以手中的箭与他们周旋。
如筷子一样的兰玉箭太轻了,无颜怎么也无法顺手,很快,他就落了下风。
与无颜一样,路奇轩也嫌兵器太轻,那柄软剑虽然是件宝贝,但他却很难发挥出铁剑所具有的威力。此时的路奇轩也明显地落在了下风。
姬飞峰舞动着松魔双枪,偷眼看到路奇轩与无颜的处境,他知道这一仗胜负已分,再坚持下去,除了死亡没有任何可能。
姬飞峰边打边喊:咱们退到林子外面去。
若在平时,路奇轩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此时的他并不这么认为,自打他震断了自己的兵器后,他就觉得再动手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这很不公平,他没有了应手的兵器。没有应手的兵器就会输了这场战斗,那还不如不打呢。
路奇轩是一个很自负的人,自负的人都很怕输,并且都不会为输找出任何理由,所以他决定听姬飞峰的,退出这片林子。
无颜跑得最快,他决不是为了逃命,因为他知道这样可以拉开与恶龙侍者的距离,有了距离,他的箭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无颜很快就跑回了林子的边上,此时,夕阳残血,恶龙侍者不敢再追下来。无颜可以从容地张弓搭箭。
姬飞峰与路奇轩也且战且走,他们的行动就慢了许多,因为无颜身边的那四个恶龙侍者也加入了他们的战团,看来十二条恶龙侍者一定要留下他们两个或其中的一个。
无颜箭在弦上,由于姬飞峰与路奇轩是向着他的方向退身过来,所以战团虽然激烈,但绝不混乱。
无颜的箭也可以从容射出。
这一箭很慢,但却在树林中发出划空之声。
无颜这一箭绝不是要置人于死地的箭,置人于死地的箭,无颜可以射得很疾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但他知道那没有用,恶龙侍者是射不死的。
所以他射出了一支很慢,却破空而响的箭,这一箭足以提醒每一个恶龙侍者,每一个恶龙侍者都会因为这一箭而动作放缓下来,这是路奇轩与姬飞峰撤离的最好时机。
果然,每一个恶龙侍者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们听到箭响,要躲开这一箭。
恶龙侍者不会死,但他们会疼,所以谁也不想挨上这一箭。
飞箭在树丛中穿梭,越过了路奇轩与姬飞峰,从恶龙侍者的身畔掠过,直钉在一棵粗大树干上。
姬飞峰与路奇轩又看到了红晕的夕阳。
退出森林,恶龙侍者并没有追出来,但三个人还是十分地沮丧,尤其是路奇轩,他是抱着必死的信念走入森林的,也终于找到了恶龙侍者的死穴,但却没有杀得了任何的一条恶龙侍者,更为重要的是他那柄视为生命的铁剑也失去了。
无颜喘着气:咱们人手太少,根本杀不死他们。
姬飞峰点点头:如果我师父在的话可能会好一些。
路奇轩斜眼看了看姬飞峰没有说话,他十分相信姬飞峰的话,传说中的陈抟老祖的确有着不同常人之处,但在他的心中总有那么一个难以解开的结,毕竟哥哥是败在陈抟老祖的手中,然后才进入冥魈府的。
无颜突然说:姬道长,你跟我说过恶龙侍者的兵器上也有魔性,也是邪恶的,是不是?
姬飞峰愣了一下,没有明白,但循着无颜的目光,他看到了无颜的腿,那里正在流血,流着鲜红的血。
无颜接着说:席公子被恶龙的龙牙咬伤,从伤口处流出来的是黑色的血,那是中了魔的表现,但我腿上的伤流出来的血却是红色的,为什么?
姬飞峰凑到无颜的伤口处,那里只是划了一个道子而已,伤势并不严重,但足以令血流出来,浸染了无颜的绑腿。
姬飞峰皱着眉:我师父曾经说过,这十三恶龙实际上是上古时期龙人国里的将军,由于犯了大罪成为十三条罪龙,被困在昆仑山的锁龙洞里,后来阴屠盗宝救了他们,他们也就成了阴屠的手下,并付于他们邪恶的力量,从而是很难杀死的。十三恶龙使用的兵器实际上是他们的独角,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也应该具有那种邪恶的力量,这力量会由伤口注入人的体内,但你……
路奇轩摇摇头,打断了姬飞峰的话:无颜怎么能和席方平那种公子哥比较呢。
姬飞峰道:席公子虽然不会武功,但和咱们一样都是人,邪恶的力量并不是用武功可以化解的。
路奇轩没有再说话了,他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姬飞峰只好接着说:先不要想这个问题了,咱们赶快回终南山,也许会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
路奇轩突然问:你师父既然那么厉害,席公子和那张乾坤八卦图又是那么重要,他为什么不亲自下山?为什么让你来找我们?
姬飞峰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却从来也没有想明白,师父是一个亲历亲为的人,这样重要的事情,他不可能不下山的,不亲自参与其中的。想起在金华洞里发生的一切,姬飞峰直到现在还感到有些恐怖,师父的疯狂令人毛骨悚然,师父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会这样呢?
姬飞峰回答不出来,他看着路奇轩,路奇轩同样也看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姬飞峰感到心底升起一丝凉意,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路奇轩,你所说的我可能回答不出来,但有一点,相信我,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咱们共同完成,如果说的再明确点,你是一个杀手,你现在受雇于我,你会问理由吗?
路奇轩淡淡地笑了:不错,我是一个杀手,赏金剑客,我接活的时候从来不问理由,但我不想被人利用,只要到了终南山我与你师父能比试一下,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去做的。只是现在席公子生死未卜,那张乾坤八卦图不知所踪,我没有条件与你师父比武。
无颜忙说:路大哥,我感觉南宫小子一定会带着席公子找到十巫堡的,你的任务也一定会完成的,说实话,姬道长跟我说的时候,他只说我可能会遇到一些难以想象的麻烦,但我从来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杀不死的龙人,但我决定还是做下去,一是报答姬道长的知遇之恩,二是因为在这件事中我才发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姬飞峰非常感激地看着无颜,无颜接着说:路大哥,虽然你是一个杀手,可以不问理由地杀人,但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知道你绝不是一个冷血的杀手,如果没有比武的那道赏金,你会不会去终南山呢?去看看席公子和南宫小子到底怎么样了?
路奇轩一句话也不说。
无颜接着说:你会的,我知道,因为实际上你还是很关心席公子的情况的,与这次的任务并没有关系,你说是吗?
无颜说完和姬飞峰看着路奇轩,等待着他的回答,眼神中充满了期盼。
路奇轩勉强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
三个字很短暂,却很有力量,这力量刺痛了无颜与姬飞峰的心,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路奇轩将手中的兰玉软剑递给无颜:谢谢你的剑。
无颜惨然一笑: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路奇轩道:我不想再进行下去了,你们走吧,快走吧。
无颜道:你去哪儿?
路奇轩淡淡地说:炼剑,再炼一把好剑,继续我的杀手生涯。
姬飞峰点点头,气恼地说:好吧,说什么我看也没有用了,如果我们能战胜阴屠,你再上终南山找我师父,我会好好接待的,无颜,咱们走。
无颜看着路奇轩从他的手里接过兰玉剑,插回腰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用手拍了拍路奇轩的肩头。
两个人从路奇轩的身旁走过,路奇轩闭上了眼睛。
当路奇轩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迎着夕阳,向着两人远去的方向,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1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十节
夕阳将最后的一道余晖扔到了大地上,姬飞峰与无颜一路狂奔下去。
夜色初升,此时已是七月十四的酉时。
正跑着,无颜却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姬飞峰有些奇怪,却也停了下来:怎么?
无颜看着姬飞峰,讷讷地说:我不相信。
姬飞峰皱起眉头:你不相信什么?
无颜看着姬飞峰的眼睛说:我不相信路奇轩会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撒手不管的,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姬飞峰想要说路奇轩就是一个独行独往的人,这样的事情他当然做得出来,更何况他与自己的师父有仇。
但话到嘴边,姬飞峰生生地咽了回去,有时候相信朋友更要相信朋友的判断力。
无颜的判断是路奇轩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姬飞峰相信了,至少他没有反驳。
无颜知道姬飞峰与路奇轩因为陈抟老祖的原因有些隔阂,他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过路奇轩与南宫小子打赌的事情。
姬飞峰点点头。
无颜说:你认为一个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人会与一个小孩打赌吗?
姬飞峰摇摇头:不会的。
无颜道:那他为什么会打这样的赌呢?
姬飞峰点点头:因为他并不是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人,因为他把南宫小子当作了朋友。
无颜笑了,他没有再说话,因为话说到这里再也没有必要说下去了。
任何一个冷血杀手能与小孩交上朋友,那么他绝对不会无情的,不但不会无情,而且非常重情。
姬飞峰首先想到了路奇轩的难言之隐,无颜也想到了,两个人的心悬了起来,他们知道路奇轩在做一件傻事。
没有人愿意做傻事,尤其是路奇轩这样的聪明人。
聪明人做傻事都是不得已的,聪明人做傻事永远不是为了自己。
路奇轩不会为自己做傻事,但他会为朋友去做,如果是那样,他现在的处境真的太可怕了。
夜深了,圆月悬在空中,不是洁白,而是血红的颜色。
姬飞峰的心更沉了,这越来越浓的血红色意味着阴屠的队伍越来越强大,他的魔力也越来越可怕。
恶龙侍者是阴屠的手下,禀承着阴屠的魔性,他们的力量是不是也越来越强大呢?
姬飞峰不敢往下再想了,他知道再想下去,路奇轩必死无疑,他不愿承认这种假想,这时候,姬飞峰倒希望路奇轩真是一个以自我为主的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找恶龙侍者拼命,也就有可能保住他的性命。
姬飞峰不喜欢路奇轩,但他钦佩路奇轩的武功,他认识中的路奇轩是一个英雄。
但再英勇的战士也无法和强于自己数倍的敌人交手。
姬飞峰的心中仿佛看到了路奇轩的死,十二柄钩子插在他的身上,睁大的双眼与屹立不倒的身躯,还有那血红的月色与黑暗的森林。
这一次,无颜与姬飞峰跑得更快,他们顺着原路向回跑。
一路上他们没有看到恶龙侍者的影子,两个人的心更沉了下来。
夜已深,恶龙侍者不可能不会追下来的,除非他们被拖住了。
除了路奇轩,无颜和姬飞峰实在想不出第二个理由能让恶龙侍者们没有追过来。路奇轩是为了让他们快走而留下的,他留下的目的就是要与恶龙侍者同归于尽。
但路奇轩已失去了兵器,而且他要面对的是十二条凶残的恶龙,他的处境十分地危险。
血红的月色并不明亮,照在这片森林里就更失去了它的光辉。
无颜只好打着了火折子,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意味着多一份危险,因为所有的恶龙侍者都是瞎子,火光在他们的眼里也如同无物。
但危险毕竟存在,因为他们并不能肯定十二条恶龙已经离去,为了寻找路奇轩,他们再次涉入险地。
果然,这片林子里已经消失了十二条恶龙的影子,只有一具尸体立在他们曾经交手过的地方。
这具尸体一身黑衣,完好无损,只是在脚踝的部位留下了一道伤口,血早已凝固。
尸体是站立着的,在他的后面是一棵碗口粗的树,树根处嵌着一柄蓝莹莹的索命钩。
无颜与姬飞峰站在这具尸体的前面,他们已经找遍了整个树林,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迹,甚至是一只小小的动物。
姬飞峰点点头:他果然这么做了。
他所说的当然是路奇轩,在人界中,也只有路奇轩能够与十二条恶龙侍者交手时还能杀死其中的一条,而且是用钩子杀死的。
无颜道:那他们现在去什么地方了?路大哥还活着吗?
姬飞峰低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尸体的伤口处,只见在脚踝处有一道血槽,围着脚踝转了一圈,那恶龙侍者的血从这血槽处渗了出来,丝丝缕缕地凝固在恶龙侍者的黑皮靴子上。
姬飞峰伸出手来轻轻地推了一下这具尸体。尸体应声而倒,却留下了一只左脚还在树前立着,那柄索命的钩便在左脚的后面。
无颜一见不由得赞道:好快的出手。
姬飞峰也是十分地赞许:本以为路奇轩只会用剑,没想到他这一刀也这么干净利索。
无颜愣了一下:刀?
姬飞峰点点头:不错,他使的是刀法,你看这个切口,从前向后是下压的势头,凡是使钩的人都会有种向上提的力道,这下压的切口正是刀的劲路。不过……
无颜急道:不过什么?
姬飞峰沉重地说:他受伤了。
无颜大吃一惊,却又有些迷惑不解:其他地方没有看到血迹了。
姬飞峰苦笑:是没有,他受得是内伤。你看他在削恶龙侍者的脚踝时是多么的干净利索,以至于尸体都没有倒下,这力量与速度是无人能比的。这样的力量与速度,能不能削断尸体后面的这棵树呢?
无颜点点头,他明白了,以这样的力量与速度别说这碗口粗的树,就是再粗一些也一定会断为两截的。而现在树不但没有断,而且钩还嵌在了树上。以路奇轩的经验来说,他绝不会平白地将兵器留在树上,一是撤招,二是削断这棵树。
索命钩留在树上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路奇轩全力挥出这一招后,力量疾速消失,他已经无法撤回索命钩,更无法削断这棵碍事的树。
造成这种情形的也只有一种可能,路奇轩受了严重的内伤。
这是事实,判断出来的事实不容得无颜不信。
姬飞峰继续说:从路奇轩这一招可以看出,他使出了全力,这实际上是对敌的大忌,但他却孤注一掷,可见这场恶斗是何等的惨烈,他不愿意放弃任何可以置敌于死地的机会。这里虽然没有路奇轩的血迹,看来他也是凶多吉少,极有可能被恶龙侍者抓住了。
无颜愣了一下,摇摇头:你猜错了,我知道路奇轩,如果他真的被抓住了,他会咬舌自尽的,何况这里只有一柄索命钩。
姬飞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点点头:对呀,死的是两个恶龙侍者,这里应该有两柄钩才对。路奇轩肯定是一进树林就去拿第一个死去的那个恶龙侍者的钩,也就是这柄嵌在树上的钩子,杀死这个恶龙侍者后,路奇轩又捡起他的兵器。
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他手里有兵器就证明他还活着,这就象画家与笔,官迷与乌纱的关系一样。路奇轩是那种有兵器就一定会战斗下去,没有兵器用双手也会战斗下去的人,所以他肯定活着。
无颜笑着点点头:他的力量已尽,又想引开恶龙侍者,所以他跑了,恶龙侍者们都追他去了,这就是我们回来路上没有见到恶龙侍者的原因。
姬飞峰突然问:如果是你,你向哪个方向跑?
无颜道:终南山在西北方向,如果我向东南方跑的话的,恶龙侍者们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我的方向只有两个,西方或北方,这样他们才会以为我在逃命。
姬飞峰的脸上也充满了兴奋:不错,这个死去的恶龙侍者右手拿兵器,但他的左腿被削断了,这说明路奇轩兵器嵌住之后会从左向右取他的兵器,当然也就顺势跑下去。
无颜点点头:那边是正西方。
所有人都说寻找一个失去的朋友很难,但如果你认真地分析了朋友的所作所为,你真的和朋友有心灵上的相通,其实这很容易,至少方向永远不会错的。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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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51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十一节
黑暗,永无休止的黑暗,席方平在这黑暗里毫无知觉地煎熬着。
当有一点意识即将恢复的时候,席方平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的是黑与白的世界。
黑色的眼球与白色的眼仁。
无数只眼睛充斥在整间屋子里,令席方平有种莫名的恐惧。
当他的眼睛从迷茫中慢慢地走向正常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所有的一切。
在他的眼前没有一双眼睛,有的只是格状的黑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均匀地分布着。天花板,地面以及四面的墙。
席方平的眼睛产生了一种错觉,在这个黑与白的天地里,他失去了空间的概念,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无论是前后左右,都是一个深邃的空间,迷幻的空间,他看不见门,也看不到窗子。
眼前的空间似乎很大,但席方平却觉察不出任何可以走出去的道路。
在这黑白交错的空间里,席方平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身下的床与身上的衣服。
席方平一直是穿着孝服的,惨白的颜色上记载着这几天的经历,一道道泥土的色彩让他找到了还在生存的证据。
席方平的确没有死,但现在的他还在死亡的边缘上徘徊,他在经受着死亡所带来的一切体验。
许多人都希望知道自己在死亡的那一瞬间会经历些什么,但凡是有这样经历的人也大多数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死亡成为人生的终点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情愿的结果。
席方平不想死去,他看了看身下,一张冰玉制成的石床,洁白无暇,腾腾的冷雾包围着他的身体,浑身僵硬,没有一点血气。
席方平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似乎查觉到有一面墙显得是那么遥远,深陷下去,永无尽头。意识告诉他,那是一道通往死神的路。
席方平依稀还记得姬飞峰所说的话,魔泽的主人,死亡。
此时此刻,席方平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即使是死亡,他也要亲身体验,于是,他迈开了脚步。
脚步很轻,踩过黑格,又踏过白格,席方平走得很远。在恍忽中,他感到有一种力量在前方召唤,这力量就是席方平那个死去的父亲,席大路,父亲的召唤在耳畔无法散去。
那面墙果然是很遥远,黑白交错的空间慢慢地变幻了形态,令人无法查觉地玄妙。
席方平走入一片白茫茫的通道里,没有尽头,只是一个圆圆的通道,墙围上脚下是一环一环的黑色,如斑马的条纹一般,仿佛是在记载着远久的年代。
那年代向着远古慢慢地延伸着,过了远古,终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席方平走得很畅快,身体似乎在享受着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与此同时,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一种力量在极力的挽留他,这力量十分地坚强,也过于残忍,但很执着,很清醒。
席方平并不喜欢这执着清醒的力量,他只向望着前方的暧昧的召唤。
席方平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任何清醒的力量都无法让他从这死亡的温暖中解脱出来。
前面的斑马条纹越来越宽大,宽大得几乎连成了一片,又是一种黑暗,无穷无尽地黑暗,这黑暗终于令席方平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黑暗前,倾听着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
那是脚步声,很熟悉的脚步声,有力,有节奏地慢慢走近。
从黑暗中浮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人,身材魁梧,相貌可亲,正是席方平死去的父亲席大路。
席方平从来也没有见过父亲这身打扮,他有些惊诧,但还是叫了出来:爹爹?
席大路笑了:来了就好。这里是你的归宿。
席方平看着周围黑与白巨大的反差,心里更加疑惑:这里是什么地方?
席大路仍在微笑着:魔界,我们的极乐世界。
说完,席大路向着儿子走了过来。席方平突然向后警觉地退了几步。
席大路的笑容消失了:怎么?
席方平警惕地问:您不是死了吗?
席大路笑了笑:是死了,所以来到了极乐世界。
席方平心有不甘:我也死了吗?
席大路笑着说:对于我们来说,来到这里没有别的原因。
席方平显得很绝望:为什么,我还没有替您报仇呢。
席大路又走上一步:报仇,为什么要报仇,这样不是很好吗?那个姓羊的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报仇?对一个死人报仇,有什么意义?
席方平看着眼前的父亲,父亲一直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这样的话说出来并没有任何奇怪之处。但在托梦的时候,父亲却不是这样说的,当时的话在席方平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了。
梦中的父亲虽然已经死去,但他是一个英雄,说出的话有一种使命感,令席方平热血沸腾。
但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是席方平所熟识的父亲,但他变得懦弱,无知。
席方平的心似乎要做出选择,他却对任何一个父亲都难以割舍,正在这个时候,席大路又说了:所以那幅图已经没有用途了,你还是交给我吧。
席方平觉得自己就象一个傻子一样地没有任何主张,他的手伸到怀里,却没有再伸出来,因为他再一次感到了身后的那个力量。
力量这东西很奇妙,有时候它是一种劲道,有时候它只是一句话。
在席方平身后的那股力量就是一句话,仿佛出自十张不同的嘴,却没有半点不清楚的感觉,这句话深深地敲击着席方平的心,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那个力量在说:魔界与人界只有一步之遥。
席方平的手到底没有伸出来,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手伸出来的,因为眼前的父亲突然变了,变成了另一种模样。
他狂燥,他愤怒,他在咆哮:谁,谁在说话,你破坏了我的好事。
此时的席大路已经不是席方平记忆中的那个父亲,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的的道道的邪人。
成为邪人的席大路身材显得异常的魁梧,披着黑色的盔甲,手里提着一口明晃晃地长刀,很窄的刀身,很锋利的刀尖,还有很长的刀把。
邪刀,被邪人拿在手里更透着一股凛冽的邪气。这邪气在这黑暗与洁白的交界处透出一种冽凛的杀气,而这杀气却惊醒了犹豫不决的席方平。
席方平紧紧地捂住胸口,生怕面前这个邪人夺去他怀里的乾坤八卦图。
邪人席大路慢慢地抬起刀来,指着席方平,刀尖传过来透骨的邪气,席方平的鼻子似有刺破的感觉,但他还是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与他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邪人。
与此同时,那乳白色的斑马通道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晕。席方平仿佛处在这红晕的世界里。
邪刀很长,席大路的手臂也很长,但从手臂后那张嘴里所说出的话却很近:把图交给我。
席方平笑了,他头一次感到自己竟会这样爽快的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的头从刀锋边上低了下去,因为这一笑竟然使他笑弯了腰。
席方平好象半天才止住这莫名其妙地笑,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席大路,笑着说:你不是我父亲。
光,惨白色的光,划破了这片红晕,很刺眼,席方平闭上了眼睛,他再次看到了黑暗。
邪刀挥出,这是生命最后的一个瞬间。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2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十二节
路奇轩闭上了眼睛,他想静静地感受一下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索命的钩,无法避开的蓝色的光。
在路奇轩的身后是一条宽宽的峡谷,对岸的地平线上,一轮红色的月亮正正当当地悬在空中。
路奇轩与姬飞峰无颜分手之后,他就想到了死,他想用死换取姬飞峰与无颜的生。
恶龙侍者是夜行者,虽然白日里他们伏在不见阳光的地方,但当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们行动起来却是极快的。
路奇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很明显,夜色已降临,恶龙侍者就要走出那片森林,追上他们三个人,与其三个人都逃躲不掉,不如一个人拖住这群恶龙侍者。
这个人必定会死,以一人之力是永远无法战胜十二条恶龙的,所以路奇轩决定赴死。
路奇轩气走了姬飞峰与无颜,只身一人走入了那片恐怖的森林,此时夕阳已落在远山的坳中,只是天边还有一丝的红晕。
路奇轩走进森林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那柄死去的恶龙丢下的索命钩,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索命钩虽然很不称手,但起码比赤手空拳强得多了。
路奇轩拿起索命钩的同时也遭到了另外十二只索命钩的索命。
于是,路奇轩与恶龙侍者交手在一起。
路奇轩手里拿着索命钩使出的却是剑的招式,无意间这倒占了一些便宜。
索命钩与剑的最大不同并不在于两者的形状,而是出招的角度,剑似游龙,可以从身体的任何部位发力刺出,而索命钩则不同,在出招时,握钩的手往往要离开身体一定的距离,这距离实际上是起到挥钩的作用。
由于恶龙侍者对路奇轩手中的钩判断起来有些偏差,所以十二条恶龙一时半会竟然无法治服路奇轩。
但路奇轩毕竟只是一个人,时间一长,他便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手上招式也松懈了下来。
恶龙侍者见此情况当然不能放过,十二柄钩子令路奇轩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实际上已经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轻敌,再高的高手都怕轻敌,轻敌就意味着对方多了一个帮手,那就是高手自己。
路奇轩的招式的确松懈了下来,他也确实累了,一比十二,任何人都会累的,何况面对的是十二条凶残的恶龙。
恶龙侍者催命成了轻敌的牺牲品,他露出了一个破绽,结果被路奇轩削掉了左脚,断了筋,丢了命。
路奇轩的武功很高,他能与任何高手周旋很长的时间,但必杀技只是一招。
杀手只有一招就足够了,这一招并不一定完全一样,但它必定具备几个不可缺少的要素,合理,快,冒险,智慧,还有敌人的破绽。
十二柄索命钩将路奇轩围在当中,当时的催命背靠一棵树,他没有退路,这是他轻敌所造成的破绽。没有退路的对决就是走上死亡的第一步。
路奇轩的智慧在于突然地变招,剑法变成了刀法,手中的索命钩突然竖起,由上向下冲着催命的头砍了下去。
泰山压顶之势当然用立马横刀接架,催命横钩上架,但那刀法在即将碰到索命钩的时候却变回了剑法,路奇轩腕子一立,手中兵器硬生生地从催命的钩前滑了下去,随即,路奇轩再次使出的还是刀法,地趟刀,身子跟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催命的左脚砍去。
看似一招,路奇轩却使了三个变式,剑法成刀法,再变回剑术,最后以地趟刀完成,这个动作一气呵成,令对手防不胜防。
这一招后,催命永远不会催命了,路奇轩却是危险之极。
这一招地使出,路奇轩几乎将整个后背都卖给了其它的索命钩,而且一旦催命回钩向下挡住了路奇轩的地趟刀,那他的整个身子将再无退路,好在快救了他的命。
这一招实在太快了,快得让人不可思议,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是路奇轩用尽的最后力量,成,则杀敌于前,败则伏尸荒林。路奇轩本来直立的身子借这一招之式矮身扑在地上。
地趟刀削了催命的左脚,路奇轩的身子也从他的左边滑了过去。
在这一点上,姬飞峰与无颜都猜错了,他们看到索命钩嵌在树根处以为路奇轩气力已经用尽了,但他们没有想到这样用尽力量的人肯定不会再夺取催命的钩,向西边跑去。
路奇轩的索命钩在削断催命左脚之后,砍在了催命身后的树根处,路奇轩则再次硬生生地将那股力道卸掉,而是使了一个巧力。
索命钩结结实实地嵌在树根处,路奇轩的右手拿着钩柄,将自己的身子整个横着悠了起来,擦着地面,双腿点向其它恶龙侍者的脚踝。
就在那些恶龙侍者向后退身的时候,路奇轩松开了手,让索命钩嵌在树上,自己的身子则借这一悠之势围着这棵树早已转了一圈来到了催命的右首。
此时的催命刚刚迈向鬼门关,右手松劲,索命钩落下,被悠过来的路奇轩接个正着。
到此为止,路奇轩这致命的一招全部使完,弹指间,杀敌于无形,合理却十分地冒险。
路奇轩向西跑了下去,跑出了森林,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策略。在森林里,他之所以能与十二条恶龙侍者周旋半天,之所以能杀了催命,这都与那些树有关。
树不但保护了路奇轩,使他有了躲闪的地方,而且成了他的兵器,杀了催命。
但森林的外面却是一片开阔之地,没有任何可以与恶龙侍者周旋的场所。这就意味着路奇轩将会真正的地被十一条恶龙围在当中,无法躲藏。
路奇轩已经把死抛在了脑后,他不怕死,他只想在死之前多杀一个恶龙侍者,再把这群魔鬼带得更远一些。
但他想法错了,因为前面一条峡谷挡住了他的去路。
峡谷很宽,也很深,下面漆黑一片,看不到谷底。路奇轩知道自己肯定是跳不过去的,但他并不想自杀。
路奇轩生性自负,而这一战,他却没有任何指望了,他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以他的性格,情愿自己摔到峡谷的下面也不愿意落在恶龙侍者的手中,但这个时候,他必须一战,因为他的死只会让这十一条恶龙侍者再去追姬飞峰与无颜。
所以,路奇轩站住了,他转过身来迎着追上来的恶龙侍者。
对岸,红月初升,天边仿佛都有些微微地红色。
大地并没有消失它平日的色彩,淡淡地黄色广袤无垠,只是那道峡谷仿佛是大地裂开的缝隙,深隧的黑色泛到了地面上。
背临峡谷,路奇轩仿佛站在红月之中,一身青衣随着夜风舞动,右臂斜着垂下,一柄蓝色的索命钩仿佛是手臂的延伸,这是一个标准的剑客对敌时的姿式。
在路奇轩前面两三丈的地方站着那十一个恶龙侍者,成扇字形排开,同样的斗笠,同样的黑衣,还有同样飘动的黑色绣龙大氅。他们站立的姿势与路奇轩几乎同出一撤,只是握钩的手是手背向前,这是一个标准持钩的手法。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3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五章 生死之间 第十三节
恶龙侍者的眼睛已然残疾,他们看不到红色月光下的路奇轩,但他们却可以感受到路奇轩身上所传达出的那股杀气。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如此的厉害,在十二条龙人的围攻下竟然还能杀人,还能跑到这里来,还能继续以一种难以捉摸的杀气冽凛着他们的信心。
冷血一直在捉摸阴屠为什么不让他们杀掉对方,也许他们永远杀不掉对方,或者也许阴屠需要人界中这样的英雄。
但冷血却不能尊照阴屠的意思,他必须杀掉面前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死去的无情与催命,更因为他要用对方的血抹去自己的失败。
冷血不能再等了,因为他已经感到那股杀气地突然减弱,这是一个机会,不能错过的机会。
十一柄索命钩齐刷刷地竖在了胸前,十一只左手抓住了十一只右手,十一双腿一齐向前冲去。
路奇轩笑了,但他没有动。
因为他知道他一动就输了,十一柄索命钩在同时可以使出十一招,他在静静地等待着。
十一柄索命钩使出的是同样的招式,从路奇轩的前面,左边和右边同时递了过来,正确地说是刺了过来,这是令路奇轩没有想到的,恶龙侍者竟然使得也是剑的招式。
而这十一柄钩他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再说他也不敢躲,因为以他的经验来说,使钩的人递出剑招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变招。
只要路奇轩一躲,索命钩就还是索命钩了,索的是命,钩的是魂。
路奇轩没有躲,他反而冲了上去。有时候躲是没有用的,你必须冲上去。
路奇轩是向着他最右边的那条恶龙冲上去的,手中的钩也是疾速地递了出去。这样的招式结果只有两个,一是两败俱伤,二是有一方闪开。
路奇轩当然不会闪开的,如果他闪开,身后的十柄钩子都会钩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只有冲上去。
对方闪开了,因为他怕死,他是恶龙侍者中的招魂。
招魂亲眼目睹了路奇轩杀死催命那一招,当时他就站在催命的身边,催命的死也令他感到了死亡的恐惧,所以他胆寒了。
路奇轩选择他为突破口并非偶然,因为他只有两个选择,最左边的与最右边的,否则他都会陷在包围之中,而招魂手中的钩以剑式刺出的时候却在发抖,说明他已经做出了随时变招的准备。虚招不实,是他最大的弱点,因为他害怕,所以路奇轩肯定要选择他。
果然,招魂退身了,闪开了路奇轩拼命的一招,同时也闪开了一条道。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也是最好的躲闪,路奇轩这一招逼开了招魂的钩,躲开了九柄钩,只差了一柄,那就是冷血的那一钩。
所有的恶龙侍者见招魂退了身,路奇轩冲围出去都忙变招,准备下一击。只有冷血例外,他把虚招用老了,索命钩直刺路奇轩的后背,快得无法想像。
对于冷血来说,这一招显得很笨,过于执着了,但这一招很快,快得路奇轩无法再次躲开,于是钩头点在路奇轩的后心处,好在路奇轩是前冲之势,无形中缓了钩头的力道,但尽管如此,他也感到了后背上血的温度,热血,青衫浸染。
受伤后的路奇轩使出了七十二招,而十一条恶龙侍者共使出一千零一招。
黄土地上点点鲜血,黑衣氅上遍布尘灰。胜负已分,路奇轩实在是无力回天了。他闭上了眼睛,想静静地感受一下生命的最后一个瞬间,索命的钩,无法避开的蓝色的光。
冷血的手恶狠狠地向着路奇轩的脖子挥去,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
但一道划破夜际的蓝色的光却迅如流星,穿透了冷血的手,索命钩落地。
无颜射出了他一生中最快的一支兰玉箭。这支箭快得已经与空气失去了磨擦,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透明的楼兰玉。
姬飞峰与无颜赶到的时候,两个人目睹的是被血色浸染的路奇轩,还有那挥向路奇轩脖子的索命钩,于是无颜急忙发箭从冷血的手下救了路奇轩。
路奇轩只感到一阵凉意从他的耳边掠过,那是冷血的索命钩滑落在地,紧接着,他听见了利箭撕破厚甲的声音,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在红色的月光下,十一恶龙仍然在眼前,其中的一条右手被一支箭刺穿,他硬生生地将箭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路奇轩认得这支箭,也看到了箭的主人。
无颜与姬飞峰已经蹿到了他的身前,此时的路奇轩除了苦笑,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但他们的嘴角都挂着笑。
冷血已经捡回了自己的索命钩,他拿在手里睁开眼睛,雾蒙蒙中看着对面的三个人,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已明白面前是怎样的三个人,一个受伤很重几乎已经虚脱的人,还有两个一路跑来累得几乎直不起腰的人,这三个人竟然又凑到了一起。
冷血从来也没有小看过面前的三个人,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个与自己的武功只在伯仲之间的人会有如此的力量。想到这里的时候,冷血有些悲哀,他看了看旁边这十个黑衣人。
说实话,虽然恶龙侍者的行为装束动作都让外人无法分清,更有他们的合体大法令敌手防不胜防,但他们却是十三颗绝对不同的心。
当年在龙人国的时候,十三个龙人将军冷血,无情,催命,招魂,碎灵,夺魄,杀梦,屠幻,恶冥,忘幽,破神,毒义和绝智各执一方,手下三千龙人甲队是貌合神离,最终为了争夺龙人国的王位相互残杀。
其实冷血与其他将军还有不同之处,这是后话。
阴屠在锁龙洞中救了他们出来后,由于受阴屠魔性所控,才有了今天的十三恶龙侍者,而且在对敌之时,他们之间可以使出合体大法,但即使是这样,十三个龙人也绝不会关心同伴的生死,所以无情才会被碎尸而死。
冷血突然感到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来自于对面的三个人,那就是友情,朋友之间的友谊。这友谊的力量是无比地强大,以至于冷血再也不相信十一个恶龙侍者能够对付面前这三个人。
但就在冷血胡思乱想的时候,对方的友谊却破灭了。
姬飞峰在突然之间出手了,但他的目标不是恶龙侍者,而是路奇轩。
路奇轩怎么也没有想到姬飞峰会向他出手,所以他根本就来不及招架,更没有半点躲闪得可能。
只见姬飞峰将松魔双枪交到了左手,右手则飞快地解下了腰间的袍带,腕子一抖,那袍带已经将路奇轩紧紧地缠住有十圈之多。
这一下不但路奇轩是大吃一惊,恶龙侍者们也不明白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接紧着,姬飞峰右手全力一挥,竟然将路奇轩的整个身子甩了起来,直向峡谷抛去。
与此同时,无颜上弦之箭早已射出,箭似飞蝗,已射穿袍带展开的一端,箭势甚疾,拽着袍带下的路奇轩向着峡谷的那一边飞去。
路奇轩整个身子飞了起来,那根袍带也没有那样大的力量,随着向前飞行,也一圈圈地展开了,路奇轩的身体在空中螺旋式地转了起来,在红月中,冲着峡谷对岸飞去。
姬飞峰大喊:抓住。
就在路奇轩完全脱离袍带的那个瞬间,袍带的一头已被无颜的兰玉箭牢牢地钉在了峡谷悬崖的一块巨石中,箭没十之七八,而袍带的另一头则抓在路奇轩的手中,他整个身体荡在悬崖上,手中的那柄索命钩早已向着黑暗的峡谷深处坠去。
看到路奇轩平安无事,姬飞峰与无颜相视一笑。
姬飞峰由衷地赞道:好箭法。
无颜点点头:还有更好的呢。
话音未落,他手中又是一箭已经射出,正中一恶龙侍者的头部。
这时,所有的恶龙侍者方才回过味来,姬飞峰与无颜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用这种匪夷所思地方法救了路奇轩脱身,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十一恶龙侍者齐举兵器冲了上来。无颜挎上弓箭,从腰间拔出了软剑。
路奇轩被吊在悬崖边上,他用力地在石壁上一蹬,借着袍带悠起来的力量跳到了对面的悬崖上,回头看过去,只见对面的姬飞峰与无颜已与恶龙侍者们交上了手。
两个人已经被恶龙侍者们深深地埋在了当中,几乎失去了他们的身影。
路奇轩咬了咬牙,他知道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上终南山。姬飞峰与无颜也让他只能这样选择。
看了对岸最后一眼,路奇轩头也不回地向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无颜笑了,姬飞峰也笑了,他们手中的兵器挥舞得更加有力了,十三条影子在这红月,黄土的峡谷崖边上似乎上演着一场神秘的仪式。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一节
绿色象征着生命,在绿色中活着的人一定都十分地长寿。
十巫堡的确是一个绿色的世界,谁又能想到这个十巫堡竟然都是用竹子建成的,一片竹林的环绕之中,分正南正北正东正西四间竹屋,中间则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横着有两口清彻的泉眼,碧绿色的水欲满还休。
广场上铺满了竹叶,绿色的地,绿色的天堂。
每一间竹屋都被架起有一人来高,却看不到任何支点,只是斜斜的几级台阶通向竹屋外的廊台。
在那间面南背北的竹屋中站着一个身材瘦长的紫衣怪人,还有十个矮小粗壮的老头。
紫衣怪人正是冥魈府的捕快蛮蛮,那十个老头则是十巫堡的主人十巫医。
十巫医是绝对长寿的人,有多少岁数了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所幸的是他们还都记得自己的名字,分别是巫咸,巫即,巫颁,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
十个人的面貌装束极其相似却各有不同。全都披着一件用朱笔画满了符咒的橙色道袍,雪白的长须直拖到地上,根根顺滑见肉,手中拄着一根弯曲着的竹杖,杖头上用一根红线系着淡黄色的济世葫芦。
自从当年鬼谷子带着乾坤八卦图战胜了阴屠,他们仿佛也松了口气,于是本来已经是身如槁枯,现在倒也壮实了许多,面庞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在这长久的岁月中,他们一直生活在这绿色的世界里,无风无雨倒也落个清闲自在。
但清闲自在的日子随着席方平的到来即将过去,灾难马上就要降临。
鬼谷子的失误造成今日阴屠的复活,这是十巫医不愿见到的事情,但席方平的到来证实着这一切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南宫小子此时还躺在这间竹屋的一张竹床上,好在他的身材较为不高,否则十巫堡里的床实在是难以享受,这也是蛮蛮一直站在那里的原因之一。
蛮蛮站在竹屋的中间,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要眼看着南宫小子的醒来。
南宫小子当然没有死,他只是累了,累得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他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
蛮蛮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就在南宫小子陷落在流沙之中的那一刻,夕阳也陷落在远方的山坳之中,夜行的蛮蛮终于复苏了。
蛮蛮随着南宫小子一起落在了这片流沙的下面,他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十巫堡。
没有人想到,神秘的十巫堡竟然在一片流沙的下面,这也是阴屠寻找十巫堡始终未果的原因。更没有人想到流沙的下面竟然会有另一个天堂,一个用无数翠竹点缀的世界。
若非亲眼所见,蛮蛮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看了看天空,竟然见不到半点流沙的痕迹,当时夜色已起,蛮蛮是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的,因为他那双眼睛就是夜的眼睛。
见到十巫医后,蛮蛮那双夜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了,因为他第三只眼睛被十巫医摘除了。
十巫医摘除的是一只充满了魔性的眼睛,是被邪恶的冥魈王种下的魔根。
魔眼被取下的时候,蛮蛮的魈冥符变成了粉末,被十巫医洒在广场中央的一口井中,说这样蛮蛮就再也不会被魔性困扰,他也可以象他的祖先那样在白日里与邪恶的阴屠作战。
但蛮蛮并不轻松,因为席方平还在沉睡,南宫小子也在昏迷之中。
蛮蛮还有许多问题不太明白,但他实在问不出来,因为十巫医一直忙于施救席方平的生命。
陪着昏迷中的南宫小子,蛮蛮已经等了很久,终于十巫医回来了,他们回来的第一句话是:生死全靠他自己了,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蛮蛮知道他们所说的是席方平,看来席方平被恶龙的魔牙咬得真是不轻,就连十巫医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十巫医对自己的医术是十分自负的,这样丧气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但这次说出来的原因只有一个,因为席方平不想活过来。
再好的医师也救不了一个不想活过来的人,十巫医曾竭尽全力地挽救席方平的生命,但中了魔毒的席方平却执意地想去会见他的父亲。
那是一条死亡的道路,没有人能拉着他走回来。
席方平想死,但南宫小子却绝不想死,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件未曾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救下席方平的命。
为了朋友的命去赴死很容易,但为了朋友的命不死却很难。
南宫小子累得几乎到了死亡的边缘,但他又跑了回来,只是为了看一看席方平是否还活着。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席方平,而是另一双眼睛,一双幽暗中透着神秘的紫色的眼睛,那是蛮蛮的眼睛。
蛮蛮似乎恢复了人魈地冷酷,他那双眼睛显得很吓人,盯着苏醒过来的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睁大了眼睛的头一句话是:席大哥呢?
蛮蛮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的十巫医,突然间,他好象感到十个老头的眼神中少了许多医师的冷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慈祥。
十巫医笑了,巫罗是第一个走过来的:哎,小子,还认识我吗?
南宫小子看着床前这个身高不足三尺的白胡子老头,实在想不起来曾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看他一身道袍上画着奇奇怪怪的红色符道倒觉得这身装束有些滑稽。
十巫医中的老大巫咸走了过来:老十,只是一面之缘,他怎么能记得呢?南宫小子,我们都是你的师父。
南宫小子刚刚醒来,心里一直惦念着席方平的生死,没想到却被几个老头认作了徒弟,这令他十分地生气。
但最惊讶的却是蛮蛮,蛮蛮实在没有想到,严肃得令人有些敬畏的十巫医竟然是南宫小子的师父,以他们的身份当然不会胡说。可是两者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蛮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向后退了退身,站到一边去了。
南宫小子倒不以为然,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十巫医所说的话。他从床上蹦了下来,站到十巫医的眼前,虽然是少年身材,却也比十个老头高出了一头之多:你们说你们是我师父?
十巫医同时点了点头。
南宫小子问:那我怎么不记得?
十巫医相互看了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巫颁道:你是在梦中跟我们学的本事。
南宫小子笑了,他可不相信作梦还会跟别人学本事:你们就是十巫医吧,我知道你们救了我的命,但也不能逼着我认你们做师父啊?
巫咸看着南宫小子依然不相信的表情,不觉笑了:那好,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出来,证明你不是我们的徒弟。
南宫小子点点头。
巫姑走上前一步:我来问吧,你偷南宫齐家的东西被送到了衙门,你是怎么跑掉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南宫齐就是你的父亲?在南宫齐家里的时候,你是不是天天都在做梦,梦里你去哪儿了?你各种逃生的本事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你的挎包里有一根天蚕蛛丝,那是从哪里得来的?如果这些你都忘了,那好,我问你这十巫堡神秘难寻,你凭什么能找到这里来,又凭什么能破解开十巫堡开启的咒语?
巫姑说完了,他闭上嘴笑眯眯地看着南宫小子,其它的巫医也都不言不语地看着他,蛮蛮在他们的身后作为一个局外人也琢磨着这一切。
南宫小子则傻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说实话,这些问题其实一直都在困扰着南宫小子,他从来就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多逃生的本事,仿佛这一些都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他运用起来非常地自如。
当然,更没有谁能够告诉他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这次来十巫堡,他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固执,仿佛真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他,即便失去了无颜的梅雪鹿,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地怀疑过自己。
静,周围的静,静中的绿色,看起来是那么熟悉,南宫小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他感到自己仿佛睡着了,周围的一切在他的梦中反而更加清晰,竹屋,竹床,竹桌与竹椅,还有十个长须拖地的小老头。
梦,梦中的奇遇,也许有时候那是真实的,只是回到现实的时候,人们自觉地将梦中的一切化为了乌有,一些都是虚幻,但这虚幻却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
南宫小子睡着了,他看见了站在一旁的蛮蛮,蛮蛮似乎正在冲着他笑,蛮蛮的脸总是那么僵硬,即便笑起来也是如此,虽然不是很吓人,但总觉得那笑中隐含着一种似事而非的神秘。
南宫小子此时才真正地发现蛮蛮的第三只眼睛消失了,他刚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蛮蛮将那枚紫水晶递了过来:留个纪念,是你带我到这里来的。
南宫小子伸手接过那个紫水晶,触手之处,柔若如水,没有任何的份量,他正感到奇怪之时,蛮蛮接着说:我已不需要它了,魈冥符已经主宰不了我了。
南宫小子问道:为什么?
蛮蛮笑了:你的师父替我化去了冥魈王的魔咒,我已经是个正常的人魈了。
南宫小子惊奇地问:我师父?
蛮蛮点点头:当然,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吗?
南宫小子当然记得,记得这绿色的世界中还有十个白须拖地的老头,但现在那些老头在什么地方呢,这间会客的竹屋里除了他和蛮蛮再空无一人。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二节
南宫小子走出门去,他看见了自己。
一个睡在竹尖上的小孩,蓝布的破衣,竹枝为床,竹叶当被。
这个小孩如此的亲切令南宫小子走了过去,脚下的竹叶很厚,踩起来软软的,更有一种轻浮的感觉,这轻浮的感觉又是令他如此的熟悉。
走到那根细竹的下面,南宫小子抬起了头仰看着竹枝上沉睡的那个小孩,面目清秀,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南宫小子很清楚那就是自己,因为他看到了小孩的眼睛,睁开的一双带着恐惧的眼睛。
南宫小子不会再有任何疑问,因为这双眼睛自己也曾拥有过,那是在衙门的狱中。
南宫齐家的厨房临着后门,南宫小子从墙外走过,阵阵香气令他感到从未有过的饥饿,好不容易等到夜半时分,他从一棵靠墙的大树爬了进去,摸进了厨房。
厨房里其实只是一盘炖得烂熟的牛肉,香味随着热气散开了,令南宫小子本来已快虚脱的身体突然之间仿佛有了力量,他几乎是扑了上去,抓起盘中的牛肉大嚼起来。
但就在他的身后,一个家人也扑了上来,不是扑向牛肉,而是骨瘦如柴的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见到了慈眉善目的南宫齐,南宫齐笑了,端上一盘酱得十分香美的牛肉,当时的南宫小子忘记了害怕,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直到他吃出了异味,与此同时,他看见了捂鼻的家人和大笑的南宫齐。
坐在牢狱中的南宫小子疲惫到了极点,他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这是他第一次偷东西,结果就被抓了起来扔进了大牢中。
内心满是惊恐的南宫小子靠墙坐在那里,身下的稻草发出一种恶臭的霉味,一扇窗户将夜色洒了进来,淡淡地星光却不能扫除南宫小子心中的恐惧,那生锈的窗棱时刻透着一种死亡的味道。
南宫小子睁着无神的眼睛想到了死去的父母。
南宫小子是个弃婴,他飘流在护城河中被一对好心的农户所收养,十几年的日子虽然很苦,但在他的童年中却充满了温馨,但随着一次战乱,他的父母死于非命,从此南宫小子成了一个流浪的孩子。
他四处走,无吃无喝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若不是南宫齐家的那盘牛肉,也许他早已死在了街上,然后被人拖死狗一样拿去掩埋。
南宫小子不想死,更不想饿死在这座无人理会的牢狱之中,于是他挣扎着起来走到了那扇铁窗的前面,窗子很高,他反而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他突然有些绝望,这种绝望不是无吃无喝的绝望,而是失去自由的无奈。
十几岁的南宫小子从来也没有失去过自由,现在却被关在这个潮湿阴暗的牢中,行走不过九尺的空间里。
南宫小子要逃走,他害怕死在这里,于是他拼命地向上爬着,直到多次失败之后,他的双手抓住了那扇窗户的铁棱。
那个瞬间,铁棱传达出的是一种温暖,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全无冰冷的感觉,这种温暖显得如此地奇妙,南宫小子觉得死是美好的。
但他却又否认了自己的死,因为他看见了绿色,生命的绿色中没有任何死亡的痕迹。
这绿色给了他新生的力量,这力量却又轻松得令他浑身舒适,躺在竹枝之上,他看到了自己,一个南宫小子从一间竹屋里走了出来,走到了这根翠竹的下面。
南宫小子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竹下发生的一切。
十个长须拖地的小老头在教着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练习着什么,一招一式,一个动作,一个手法。
慢慢地,南宫小子觉得迷惑了,因为那一招一式他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一个动作与一个手法看起来又是如此地玄奥,他失去了信心。
失去信心的南宫小子再也躺不住那翠嫩的枝头,他一个翻身掉了下来。
南宫小子闭上了眼睛,但心中却比睁开时还要明亮,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牢狱之中沉睡的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窗外那翠绿的色彩,他走了过去,竟然一跃而出,生锈的窗棱变得如此宽大。
南宫齐家,南宫齐在痛哭地叫他儿子,他却无动于衷,这无动于衷直到他目睹着南宫齐的沦落。
席方平一张善良的脸以及席大路在床上痛苦的辗转。
蓝色的索命的钩在空中飞舞带来了荧紫色的扑天盖地的魈硭。
死在泥沼中的梅雪鹿被一片黄白的沙漠所覆盖。
这一切都在南宫小子从青竹上掉下的瞬间所闪现,是如此的真实,如此地不容置疑。
在落地的刹那间,南宫小子终于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面前还是那十个白须拖地的老头与少了第三只眼睛的蛮蛮,自己仍然躺在一张翠竹制成的床上。
蛮蛮仿佛真的松了口气:醒了就好。
但语气中还是有股阴冷的感觉。
南宫小子一辘碌身从床上跳了下来,一下子跪在了十巫医的面前:师父。
十巫医笑了,巫咸道:这孩子为什么一醒过来就叫咱们师父?
南宫小子一听此话愣了,他看着蛮蛮,蛮蛮的表情并没有变,但眼角中却也是闪过一丝纳闷。
南宫小子忙说:不是你们在梦中教我的本事吗?
巫真道:梦中的事情岂得当真?
南宫小子急道:可是刚才你们还……
巫抵打断了南宫小子的话:刚才我们一直在救你的命。
蛮蛮道:不错,小兄弟,你太累了,刚才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现在醒过来就好了。
巫姑淡淡地说:梦与非梦,何必强求,顺其自然,无法亦有法,无为亦有为,尽在虚与空之间。
巫彭道:不错,梦中所示未必是假,眼前所见也未必是真,真真假假看得太明白就是魔生道灭之时。
巫姑与巫彭所言南宫小子并没有明白,看他们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确是在对着自己说的,但他心中已然清楚,此时认不认师父无关紧要,面前十个老者是不是自己的师父似乎也无关紧要。
既然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南宫小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件十分紧要的事情,蛮蛮也想到了,他们看着这十个奇怪的老头。
巫罗笑着:你们要问席方平的情况?
南宫小子与蛮蛮一同点了点头。
巫礼道:道家无为而制,我们出手也是无济于是,席公子的生死皆为他自然之本性,恐怕还得等等。
等,南宫小子可再也等不下去了,他急急地奔了出去,看见了在广场对面的那间竹屋,翠绿的色彩上罩着一层白茫茫的雾色,那里就是十巫医炼丹医伤的地方,想必此时的席方平正躺在那里。
南宫小子一下子从廊台上跃了下去,落在竹叶铺满的广场地上,从两口井间穿过,直奔那间面北朝南的竹屋,这里的一切他是那样地熟悉。
蛮蛮走到门口,看着南宫小子的背影道:他知道席方平在那里。
身后的十巫医道:因为他很熟悉这里。
蛮蛮回过身来问道:前辈,这个孩子是你们的徒弟,对吗?
十巫医点点头:是的。
蛮蛮奇怪地问:那你们为什么不认他?
巫咸笑了:看来你还没有明白,师与徒只是一个名份,认也好,不认也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要帮着席公子去完成一件大事,同样的,这个任务也有你的一份。
蛮蛮看着眼前的十个老头,他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
席方平感到脖子处有一股凉意,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那锋利的邪刀已经砍了下来,他没有半点躲闪的机会。
愤怒主宰着席方平,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毫不留情地挥刀砍向自己的儿子,被魔性控制的父亲就是一个可恶可恨的恶魔。
席方平已经不想死了,他想杀掉这个父亲,这个完全已经变样了的父亲,一个邪人夺走了父亲的慈爱,他当然要杀掉这个可恶的邪人。
但为时已晚,因为他根本躲不开邪人这一刀。
他的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6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三节
还是那凉意,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清爽与舒适,席方平的心静如身下的这张石床。
关于垂死时的感觉还被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内心中,却没有一点彰显的痕迹。席方平从死亡的边缘逃了回来,他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此时的五脏六腑真得十分惬意。
在席方平的眼前,他似乎被一团翠白色清凉的冰雾所环绕着,他坐了起来环视着四周。
没有那黑色与白色的交互,也没有那望不到尽头的墙壁,这里仿佛是一间很宽大的炼丹房,但这炼丹房却又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炼丹的亭子,四周按照乾坤八卦的方位立着八根柱子,正中的地方则是这个冰玉的石床。席方平抬起头来,上面则是一块大冰做成的亭伞。
这块亭伞真是美丽异常,晶莹剔透,洁白无暇,上面飞龙画凤般地雕有三个字“冰窖亭”,最奇特的是从冰中透出来淡淡的粉红色的柔光,柔光在流动,使得冰窖亭三个字仿佛也流动了起来,流动之间,粉红色却又折出更多的色彩来。
席方平再看那些柱子更是觉得天化造物,那绝不是普通的柱子,而是一个个的女像,形态丰韵,身上的一丝一毫都细致入微,线条极其的纤细。
席方平细细地辨认了一下,只见这八个雕像却又不同,非但是质地不同,就是人物也多在古籍的书中所见。
乾兑二位是铜铸的西王圣母,面带威严。
艮坤两位则是石雕的女娲,神秘之中仿佛有种生命的力量。
震位与巽位是由红松木所刻的瑶姬与精卫两个仙女。
坎位则是一袭白衣的冰雕玉女嫦娥。
最令席方平所炫目的是离位,赤红之火竟然组成了一个极为美貌的女子,她似乎在舞动着,但那只是一种幻觉,此柱与其它的柱子一样拖着亭伞,亭伞的冰却没有一丝融化的痕迹。席方平依稀记得此女正是巫山女神。
八卦,五行与六女围绕着冰玉石床上的席方平。
席方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从床上走了下来,头顶一方太极,脚下却又是阴阳两仪,心念之下,他向着艮位的女娲走了过去。
女娲石雕虽不及巫山女神的美艳,但那神秘之中却有种生命地召唤,亲切而有力。
艮位为生门,席方平从此而出,他终于活了过来。
跨过艮位女娲柱的瞬间,席方平又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身后的那个冰窖亭一下子就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色的世界。
绿色的床,绿色的墙还有绿色的竹窗,窗外好象有一轮幽月洒进一片淡雅的白光,使这些翠绿变得淡了许多。
这里是一片真正的宁静,在宁静中席方平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南宫小子的声音,细语而又焦虑,席方平笑了,他此时才真正地感到了疲乏后的轻松。
南宫小子没有笑,他一下子蹿到了门外,冲着广场对面的屋子喊:他醒过来了。
蛮蛮一个飘身早已出了门,只留下十巫医还坐在屋中,他们相互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却远没有南宫小子的那种兴奋。
巫颁沉着脸说:也许他醒得太早了。
巫咸点点头:是啊,他还没有从魔性中完全解脱出来。
巫罗则道:能醒过来就是好的,你们还想对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要求呢?
巫真道:但愿如此,可惜福祸相伏相倚,这场赌注也许咱们早已败了。
巫咸看了看他们道:无论席公子能否完成使命,这是咱们唯一的方法,陈抟并没有做错。
说完,十个老头自嘲地笑了,这笑中暗藏着多少地无奈。
席方平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里早已没有了恶龙侍者所咬的伤痕。
他一下子跪在了十巫医的面前: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十巫医坐在小竹椅上,欣欣然接受了席方平这一拜:你的伤势刚好,恐怕还得休养几天。
席方平站了起来:不行,现在已经是七月十四的深夜了,明天我必须赶到终南山,给陈抟老祖送去乾坤八卦图。
十巫医相互递了个眼神:拿来,让我们看看那张图。
席方平忙从怀里拿出图来:这图有点……
巫姑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我们不会有事的。
席方平只得将图递了过去。
巫咸伸出手来,他的手有些抖,颤颤地将图接在了手里,其余九个巫医都围了上来,轻抚着这张图。
蛮蛮,南宫小子与席方平在一旁看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担心,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十巫医的胡子。
雪白的胡子千万不要被鲜血染红。
巫咸将图展开,南宫小子忙拽了一下蛮蛮的手,低声说:闭上眼睛。
蛮蛮愣了一下,但他看着南宫小子闭上了眼睛,自己也只好闭上了。蛮蛮并不是一个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人。
只有席方平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十个老头,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们的确是十分地激动。
过了好半天,巫咸将图卷了起来对席方平说:为什么要将图送到终南山?
席方平回答道:说是让姬飞峰的师父陈抟老祖参详一下此图的威力,也好对付阴屠。
巫咸冷冷地笑了:此图是由我们十个人共同炼成的,现在它已失去了威力,连我们都无法参悟其中的奥妙,陈抟他怎么可以?
巫真接着说:恐怕到了终南山以后,这张图就永远没有用了。
巫咸看了巫真一眼,巫真自觉说错了什么,马上闭上了嘴。
席方平一愣,再次跪下:请前辈指条明路。
巫咸站起身来走到席方平的身前,轻轻地搀起他,将那张图交还在他的手里:收好吧。
说着,他走出了这间竹屋,其余的九个老头也鱼贯地走了出去,席方平有些莫名其妙,只见这十巫医走过他面前的时候都面带着微笑,那神情显得有些诡异神秘。
席方平看着十个老者走出去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身后的蛮蛮与南宫小子则睁开了眼睛,看到十巫医已然消失在门外都有些诧异。
这时,从门外传来十巫医齐声唱和的声音,十分清晰:上善如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人之所恶,帮几于道矣。
南宫小子忙问:席大哥,怎么了,他们在说什么?
席方平道:《道德经》中的句子,说水性最接近于道。
解释到这里,席方平突然停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南宫小子摇摇头问蛮蛮:明白吗?
蛮蛮却并没有理会南宫小子,他问席方平:听前辈们的意思是咱们去了终南山好象也没有什么作用,既然这样,我是不是该跟着你走呢?
席方平忙说:蛮蛮大哥,恐怕咱们得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动身,你白天能走吗?
蛮蛮冷笑一声:人魈虽然不喜欢白天,但绝不会怕白天的,以前那都是魈冥符害的,十巫前辈已替我解了那个魔咒。
南宫小子早已跃身到了竹床上:席大哥,我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要干这件事,多危险,这里多好,没有那些可怕的恶龙。
席方平皱了一下眉,刚要说什么,南宫小子马上接着说:不过我听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现在我只想睡觉。
人生最不能缺少的有三大事情,吃饭睡觉和出恭,吃饭与出恭是很现实的,唯独睡觉不一样,因为睡觉可以带着你走入另外一个世界。
席方平在梦中遇见了死去的父亲。
南宫小子在梦中跟着十巫医学会了逃生的本事。
所以睡觉的确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有人把睡觉看成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尤其是这个人很累了,就象现在的南宫小子一样,睡觉可以令他休息,养足精神。
有人之所以睡觉是为了一种习惯,天一黑就双眼睁不开了。蛮蛮睡觉绝不是这种习惯,他是要养成这样的习惯,于是他也睡了,他是站着睡的,这同样也是一种习惯。
席方平没有睡,他并不是没有天黑了就要睡觉的习惯,也不是认为睡觉不惬意,而是他不想回到梦中。
梦,太可怕,可怕得使自己的父亲变成了邪人。
席方平害怕再见到那样的景象,但他之所以不睡觉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十巫医要见他。
十巫医要单独见席方平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席方平并不是一个随意瞎猜的人,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有原因的。
当他跪在十巫医面前要求十个前辈指条明路的时候,十巫医一个个地却走出了这间屋子,留下的不是明示,而是一句暗示。
《道德经》中言上善如水,帮几于道矣。
意思就是所谓的明示要在水边求证。
席方平相信自己的判断,于是他走出了房门,因为在院子里,他见到了水,那两口并排的泉眼,这是十巫堡中唯一的水源。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2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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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四节
夜虽深,但外面一片耀眼的银色,差点刺得席方平睁不开双眼,他用手挡了一下才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银色不是月光,而是梦中那个神秘的冰窖亭又出现了,只是亭中少了那张席方平曾经躺过的冰玉石床,这样一来,地上的阴阳图案更加明显,先前席方平从北屋到南屋时所看到的广场中的那两眼泉水仿佛就是阴阳图中的阴阳双眼,一黑一白。黑得如镜,白得也如镜。
席方平迈步走下南屋的竹廊,正要向着那两眼大道所在的泉眼走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脚下在动。
席方平的脚并没有动,而是这片广场的地在动,只见前面莫名出升起一级级晶莹剔透的台阶,广场地上原先那些翠绿色的竹叶也变得晶绿色,并且铺满了整个台阶。
席方平的目光顺着台阶向上看去,广场中央的那个冰窖亭也在慢慢地升起,它的四面都是台阶,如水晶般的台阶,如玉石般的竹叶地毯,成一个梯形向上升去,越来越高。
冰窖亭在中央大约升有二三十米高的时候,它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美丽而又神秘的建筑,仿佛是那传说中的金字塔一般,一种神奇的力量蕴藏在里面。四条斜棱的角度几乎一样,想必在不知有多高的地方可以交融在一起。
席方平站在南屋的前面,他是面向北方的,他抬起了头,冰窖亭的依然在目,那亭尖处似乎有一点格外耀眼的明亮。
席方平仔细辨认了一下,却发现这明亮绝非是冰窖亭亭伞上的冰尖所发出的光茫,它来自更遥远的地方,那是北极星。
北极星与冰窖亭,还有站在这非凡建筑下席方平的目光恰好构成了一条直线,一条斜斜的直线,与台阶的坡度竟有几分地暗合。
席方平犹豫了一下,顺着那条斜斜的直线,沿着脚下的台阶走了上去。
每级台阶高有九寸,共九九八十一级,席方平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上迈着。
席方平的身子不断地升高,他看了看远处,十巫堡这绿色的世界一瞬间变得十分小巧,即而是黄黄的大片沙漠,沙丘起伏涌动,再远处,一条大河九曲十八弯,混黄的河水在咆哮,那声音仿佛可以直达到耳畔。
黄河。
席方平却不知道在过黄河的一道浅滩时,无颜的梅雪鹿丧身其中。
席方平更没有想到这其实并不是很高的建筑竟然能看到整个人界的全貌,有他走过的路,但更多是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席方平终于迈上了最后一级台阶,也就是冰窖亭的所在。
这一级台阶上是个四方形,长宽各三丈,切着边一个阴阳八卦的正圆,那八根美女柱都在这圆的边上。此处正合九宫内含八卦之意。
席方平看向冰窖亭的里面,只见那十个巫医在里面盘膝而坐,其中八个分别背靠八根柱子,面向圆心,另有两个最为奇特,他们分别盘膝在两口泉眼之上,好象浮在空中一般。
由于十巫医的长相十分相近,所以席方平至今还分不清楚这十个老头到底是谁,他哪里知道,在白泉之上的老者是十巫医的老大巫咸,黑泉之上是十巫医的老末巫罗。其余的则按着顺序坐于坎坤震巽乾兑艮离八根柱前。
正当席方平站在台阶的边缘踌躇不前的时候,冰窖亭里的巫咸睁开了眼睛,他平静地说道:既然来了,就走进来吧。
席方平如获释令地迈步走进了这个他在梦中曾经到过的地方。
席方平踏步恰从离位的那个燃烧着的巫山神女身下走过,但他丝毫没有感到一丝的炽热,但当他真正地双脚踩在地上的阴阳图案时却再一次迷惑了。
这个迷惑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他的脚踩在黑色的阴界时,一种似水的柔软从脚底传来,而当他踩在白色的阳界时,脚下传来的却又是如石般的坚硬。
第二个原因来自于这八卦图与十巫医,席方平走进冰窖亭却发现这里面根本就没有自己立足的地方,站在哪一个位置都显得是那么地不协调。
八根立柱与阴阳双眼都被十巫医所占据了,唯一一个正通人合的地方只能是这个亭子的正中央,也就是巫咸与巫罗的中间。
席方平正在犹豫着的时候,巫罗证实了他的想法:过来,到我们中间来。
席方平听话地走到了冰窖亭的中央,他被所有的巫医围在当中感到有点不自然。
巫咸笑了:至虚极也,法本自然,我们都是你的长辈,大可不必过于拘紧,坐下吧。
席方平心有所悟,便也学着十巫的样子盘膝坐了下来,面冲着巫咸。
巫咸接着说:你能悟到我们所言,来找这阴阳之水,可见陈抟并没有看错你。
席方平道:前辈,我最想知道的是我到底是不是姬飞峰所要找的人?
巫咸再次笑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修道者,又有谁就是道之大成者?
席方平点点头:那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身后的巫罗道:因为你的内心中充满了仇恨。
席方平一听,心中十分吃惊,他忍不住要回头看看巫罗。
巫咸道:不必回头,你坐在这里可以听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声音,就已足矣。
的确,在这个九丈见方的平台上,在这个四通开阔的冰窖亭里,巫咸的声音虽不大但字字清晰入耳。
巫咸接着说:不要惊慌,仇恨有时候并非一件坏事。你可知道你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地方吗?
席方平一时没有明白,明显得巫咸的话峰突转,并没有沿着仇恨的那条路继续说下去,反而问了一个似乎并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席方平当然知道这里就是冰窖亭,但他关于冰窖亭的所有过去却不甚了解,于是只好摇了摇头。
好在巫咸似乎也并没有让他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上古年间,在这里我们十个人用了毕生的精力制成了乾坤八卦图,以致于我们一下子都变成了老头,我们将图交给了我们的师弟鬼谷子,他带着图去降那罪恶的魔泽主人阴屠。但人算不如天算,我师弟太短命了,致使阴屠摆脱了乾坤八卦图的禁锢,它又复活了。
席方平这才知道原来阴屠的罪恶古已有之,姬飞峰并没有说清这一点,他问道:那你们一定知道怎样修复这张图了?
巫咸苦笑道:此图是息壤所制,虽然是由我们炼成的,但内中的奥妙我们却也了解甚少。据说当年此图之所以战胜了阴屠还是沾染了人帝的血才发挥了它的威力。但当时的黄帝早已死了,现在人界无帝,谁有这个天质,恐怕我们也很难知晓。
不知为什么,席方平想起了当年干将莫邪以血祭剑的故事。
巫咸道:不错,但凡好的宝剑必须以血来祭……
席方平没有想到自己心念所动之处已被十巫医洞察个清清楚楚。
巫咸接着说:铸剑以血来祭,杀敌以血来祭,除魔更要以血来祭,涿鹿之战空间绝后,可惜我们十个老儿苟且了一番,未曾目睹当时的战况,到底人帝是如何以血祭剑发挥出此图的威力,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席方平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道:除我之外,姬飞峰他们每一个人见到此图必会七窍流血,我还看到血滴于图上被吸了进去,难道此图的威力真要以人血来祭吗?圣人求剑才以血而祭,剑则有非凡的灵气,剑若求己之威力,需人血以祭,此剑必为邪魔。不知这乾坤八卦图是我们要寻求它的威力,还是它自己也要需求自己的威力,若是后者……
席方平不再说下去了,一时心中所想便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未曾想到竟然怀疑乾坤八卦图也是邪魔。面对十巫医,席方平后悔不已,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呢,但一切已晚。
本来还十分平静的巫咸听了此言,眼中闪过一道惊恐,虽然面部表情还是十分地安祥,但席方平可以看出他的内心起了一个不小的波澜。
与此同时,席方平的耳朵里仿佛也听到每一个巫医都是极为不安地抖动了一下。
过了片刻,巫咸才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能问到此处,看来陈抟的徒弟姬飞峰倒也没有认错人,这个问题我们一定会回答你,不过在这之前恐怕你还得受点磨难。
席方平大惑不解,此图的威力如何与自己是否要受磨难难道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巫咸接着问道:说实话,你相信自己就是他们所要找的人吗?
席方平愣了,在他的印象中,姬飞峰要找的人一定是个大英雄,一个能够力挽狂澜,救人界于水火的圣人,那几乎就是一个神,他其实并不是很相信的,心中一直存在着这样的疑惑,于是他答道:我不相信。
巫咸的表情并不惊讶,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你还是来了,还是希望这张乾坤八卦图能发挥出它的大道法力,能够消灭阴屠?
席方平点点头。
巫咸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因为你的仇恨,我刚才已说过了,有时候仇恨也许并非一件坏事,只是看你如何对待。你的仇恨越强烈,你的信心就越大,你就越要完成这次的使命,你也就越是那个人。
席方平苦笑了一下,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仇恨到底有多大,自己的信心到底有多足,但他的确希望能够完成杀死阴屠的任务,为父报仇,至于自己是不是那个人他倒是满不在乎。
巫咸好象再一次看出来席方平内心所想,他接着说:可是在你的梦中,你的父亲却要把你杀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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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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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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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五节
是的,席方平中龙人之毒昏迷不醒之时,他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变成了邪人,手拿邪刀向他挥了过来,那时,他已经感到了死亡的轻松,但内心深处的确有一丝不甘,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更不甘心一个邪人父亲的诞生。
巫咸突然一字一句地说:其实你想杀了你的父亲,对不对?
这句话象钢锤一样重重地砸在席方平的心里,他一下子产生了对自己的恐惧,在他的耳边不时地响起父亲的嚎叫之声,他仿佛看见自己的手里拿着闪亮的邪刀,邪刀上流着父亲的血,邪刀上映着自己两只充着血的眼睛,凶神毕露的席方平,杀了父亲的席方平。
十巫医似乎在这一瞬间同时说话了,说得也是同样的话,问话:对不对,对不对……
席方平举起了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十巫医那质问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而且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具有穿透力,穿透了席方平两个耳鼓,更穿透了他的内心。
席方平开始了嚎叫,这声音是无意识的,是人界中的最无力的声音,但每喊出一声,他就觉得内心更加刺痛:不对,不对……
声嘶力竭地反驳着自己的内心,席方平的气力在逐渐地消退,声音变得沙哑,到了后来,他听到的声音中只是一个字,对!
当席方平意识到自己说得是“对”这个字时,他吓坏了,立即停了下来,惊惧地看着面前的巫咸,巫咸显得很平静,也在看着他。
席方平转眼看了看周围的巫医,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
席方平浑身颤抖着:我……
巫咸道:不错,你说你要杀了你的父亲。
席方平狠狠地摇着头:不是的,我不是这么说的。
巫咸沉着脸:你的确是这么说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包括你自己,你应该相信你的耳朵,更要相信你的心。
席方平抖动着双唇说:我的心,我的心是这么想的。
巫咸点点头:对的,不过其实你要杀的不是你的父亲,是那个与你父亲长得一样的邪人。
席方平这才松了口气,但巫咸还在说:可是面对一个与你父亲长得一样的邪人,你动得了手吗?
席方平大口地喘着气,片刻后,他咬着牙说:为了杀阴屠,我可以先杀了这个长得和我父亲一样的邪人。
巫咸笑了:真的吗?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真的会这么做吗?
席方平语塞,他看着巫咸。
巫咸道:现在闭上你的双眼,却实现你的梦想吧。
席方平真地闭上了双眼,他再一次看到了那道白色的光。
邪刀沿着席方平的头皮掠过,几缕断发被邪刀的劲风吹起,然后又慢慢地从他的眼前飘落。
邪人席大路还刀入鞘道:你不怕死?
席方平摇摇头:不怕,图也不会给你的。
席大路点点头:好的。
说完,只见他上前一步,蹿到了席方平的侧身,伸出手来抓住了席方平的后衣领子,手臂一甩,早已把席方平向着旁边的魔狱谷扔了下去。
邪人的力量果然很大,席方平整个身子在半空里翻转着,直直地向着那邪恶的魔狱谷中坠去。
这一次,席方平睁大了眼睛,他想看一看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但这样的愿望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过于奢侈了,席方平的眼前是一个旋转的世界,他可以看见漆黑冰冷的崖壁,也可以看见火红的天空,还可以看见闪动着邪刀与密麻的邪人。但这一切都在转瞬间交替着,令他眼花缭乱,让他再一次晕了过去。
席方平并没有真的晕过去,他只是被摔得一下子失去了知觉,一种本能让他感到被人架了起来,拖着他走了不知多远的路程,然后再一次重重地扔在地上。
肉体与地面的冲撞让席方平再次清醒,他被扔在一间充满了红晕的屋子里,这红晕中是炽热,烤得人身体无法忍受的炽热。
席方平首先看到的是一张铁制的床,下面点着火,那床已发出通红的颜色,床上的热浪将床后站得人显得更加狰狞恐怖,那正是席大路。
席大路问道:最后一次机会,做个邪人还是做个死人,你可以自己选择。
席方平看着这个自己已经完全不认识的父亲,他笑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的父亲宁愿是个死人也不会做邪人的。
席大路愣了一下,突然暴燥地说:笨蛋,死人还是要变成邪人的,你知不知道?阴屠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你以为你们能成功吗?
席方平苦笑着:不能,但是爹爹,我真的不想变成你那个样子。
席大路没有再说话,他背过身去,挥了挥手。
几个邪人上前来强硬地将席方平拖到了铁床前,不由分说就将他的外衣扒掉,将他架到了那个铁床上面,席方平没有半点力量,他知道即将受到什么样的痛苦,但就是这样,他还是紧咬住下嘴唇,力求让自己不出一点声音。
席方平以为自己是一个硬汉子,他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象父亲那样的硬汉子,但他毕竟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当赤裸的身体碰到炙热的炭床上时,那刺心的疼痛伴随着皮肉的焦糊味而来。席方平想到挣扎,但他的确是动弹不得半点,而那几个邪人似乎还意犹未尽,而双手按在席方平的身上,将他的身子来回地在铁床上翻滚,搓揉。
那痛苦的感觉使灵魂差点死去,骨肉变得焦黑,席方平感到自己生命真的到了尽头。他在疼痛之余,斜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席大路冲着墙背对着自己,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里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所遭受的巨大痛苦。
席方平的心碎了,他终于没有做得了英雄,他终于大喊了出来:爹爹,我给你图……
这一声喊叫撕声裂肺,席方平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冰窖亭中,这里一片宁静与清凉。但席方平的汗却下来了,湿透了整个身体,浑身有一种力乏的感觉。
在席方平的周围,那十巫医依旧坐在那里,似乎一点也没有动,他们面带着微笑看着席方平。
席方平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
巫咸笑道:这种非人的折磨并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也不用自责。
席方平松了口气:一切都是幻像,对吗?你们在考验我?
巫咸摇了摇头,正色道:你以为这是你的梦吗?不是,这是真实的,你看看你的前胸,摸一摸你的后背。
席方平解下孝服,只见胸口处果然如炙烤后一样地伤痕累累,他用手摸了摸后背,情况也是如此。
席方平大吃一惊:可是我并没有觉得疼痛。
巫咸道:可是你的心在痛,对不对?
席方平只能承认,他的父亲竟然用酷刑在折磨着他,他当然会心痛的,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的。
巫咸接着说:任何肉体上的疼痛都无法与心痛相比,你的心越痛,那些酷刑就对你越起不了作用,当你的心痛彻底变成了仇恨的时候,你那个邪人父亲就再也没有办法折磨你了,你离着你的梦想就会再进一步。
席方平一愣:我的梦想?
巫咸点点头:忘记了吗?杀掉你的父亲,杀掉那个邪恶的阴屠。
突然之间,席方平看着面前的十个小老头,感到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更为邪恶的东西,这东西将人间最美好的亲情摧毁得荡然无存。
巫咸叹了口气:你一定认为我们在教唆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席方平木讷地点点头。
巫咸却摇着头说:你的父亲受阴屠的控制变成了邪人,你认为这样好吗?
席方平道:不好。
巫咸道: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泊也,而乱之首也。杀阴屠乃大道,敬死去的父亲乃小礼,孰重孰轻,你一个书生也应该明了。
席方平一下子站了起来道:前辈,请让我再见一下我的父亲。
巫咸愣了一下:你真的还想继续?
席方平郑重地点点头:我想我可以的。
十巫医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他们笑了,但笑得非常地诡异,仿佛是一种苦笑,无尽地悲伤:那并不一定。
席方平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突然感到一种无奈,他刚要再说些什么,突然觉得脚下的地裂开了,自己整个身子如箭一般地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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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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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2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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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六节
又是黑与白相错的通道,但这次的方向是直上直下的。
席方平在这令人眼晕的通道里飞速地跌落着,一下子摔到了那张铁床上,那种被火炽烤的感觉再一次清清楚楚地袭来,还是那样的痛苦,仍然看着父亲背对着自己。
席方平的耳朵里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咬着牙,不发一言,终于,在痛苦中,他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席方平再次的苏醒,身上却没有了半点火炽的伤痕。但更残酷的刑罚还在后面。
席方平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被夹在了两个板子的中间,这两个板子有自己身体一般高,立在那里,其中一个板子上有一洞,正好露出了席方平的脸,也正好让席方平看见前面所坐着的席大路。
席大路慢慢地说:这些痛苦非常人所能忍受,你竟然还能醒过来,也不愧是我的儿子。
席方平惨然一笑:但你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你被阴屠夺去了心智。
席大路站了起来:胡说,阴屠赋与了我新的生命,怎能叫夺去心智呢,无知小儿,用刑。
席方平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但他清楚,更让人无法忍受的酷刑就要开始了,他努力地睁大眼睛,要象个英雄一样地面对所有的灾难。
也许任何英雄都无法承受这样的酷刑,更没有人能够睁着双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遭受无以言述的创伤。
席方平是第一个人,也许他也是最后一个,唯一的一个。
只见两个邪人拿过一柄长锯来,立放在了席方平头顶,一前一后地开始拉锯起来。
席方平知道这样的疼痛比刚才那火床的煎熬还要剧烈十倍,但他已经准备着承受了,十巫医说了,现在的疼痛都是心在痛,当心不再痛的时候,他也就与面前这个邪人彻底断绝了关系,带着一腔的仇恨而得大道失小礼。
长锯在前后舞动着,头顶的木屑先落了下来,洒在席方平的脸上,席方平紧张地提着气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父亲,席大路此时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席大路闭眼的一刹那,席方平的心轰然地碎了,父亲闭眼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席大路闭眼只有一个原因,不愿见到长锯在儿子的身上来回拉动,有这样感情的人怎么能是一个邪人呢,席方平不相信,但他也知道这种不相信将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痛苦,他永远无法摆脱那种心痛的感觉,仇恨永远无法主宰他,他也永远不是十巫医所说的那个求大道而丢小礼的人。
与此同时,席方平的头顶一凉,他感到了那长锯的温度,但这只是一瞬间,随即而来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炽热,再后来,头里面似乎开始了铁锈一样的温度,那温度在持续着,而体内的炽热很快就转化成一种无法忍受的疼痛。
席方平感到头顶慢慢地裂开了,很快就到了双眼之间,此时双眼的距离被拉大了,席方平一边忍着痛苦,一边还想极力地看清面前这个罪恶的父亲,但已经不行了,席大路在逐渐地变成了两个,模糊了,一切都模糊了。
席方平努力地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虽然那声音的喊出可以疏缓现在所受的痛苦,但那只是一个弱者的表现。
这是残忍的一幕,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只能听见长锯与骨肉,与木板磨擦时所发出的刺骨的声音,时断时续,或尖或沉。这声音充斥着整个黑屋子,极其地恐怖。
长锯在这声音中到达了席方平的胸前,突然,席大路睁开了眼睛,他喊了一声:绕过心脏。
那两个邪人将锯锋曲折而下,绕过了席方平的心脏。
此时的席方平用一点残留地意识听到了父亲的喊声,他想笑,但肌肉已松驰。
锯锋曲折而下却遇到了更大的麻烦。疼痛成倍地增加,磨骨的感觉愈加的明显了。这明显不但来自于锯锋的偏折,更来自于席方平的铮铮铁骨。
软弱的席方平身体中竟然有着坚硬不可催的铁骨,这是席大路没有料到的,那长锯在两个邪人的手里断为两截。
如此反复地换了十八根长锯,方将席方平锯为两半,邪人将木板分开,席方平两半的身子扑然倒地,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还是难以忍受的疼痛,还是站在面的的那个邪人父亲,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身为左右的席方平。
受尽磨难的席方平在冰窖亭里又一次苏醒,他躺倒在地面阴阳图的正中央,那道分界线恰把他的身体分成了左右对等的两半。
席方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面前是冰酷亭的顶部,巨大的冰伞和冰酷亭三个字。而在这亭顶的中央,席方平恍惚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影子。
这影子的确是席方平,一身素白的孝服,但奇特的是影子的精神却是出奇地好,这是席方平始料未及的。他本以为自己受了火床与刀锯之苦,本应憔悴不堪,未曾想到影子中的自己竟然是面色红润,双目有神。
与席方平的影子同样出现在亭顶的是十个巫医的影子,他们围成了一圈,席方平感到仿佛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这绝不是幻想。
想到这里,席方平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十巫医不知何时已走到他的周围,围着他跪成了一个小小的圆。
十巫医给席方平跪下了,席方平惊得是瞠目结舌,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席方平惊愕的表情,十巫齐声道:十巫医参拜人皇。
闻听此言,席方平更是惊讶得难以形容,他也跪了下来:小生不敢,小生不敢。各位前辈快快起来。
十巫医并没有动,他们依然跪在那里,巫咸道:席公子,你听我们一句好吗?
席方平摇着头说:我只是一个穷书生,不敢受此大礼,各位有话直管教诲,千万不要这样说话,我受不了的。
十巫医相互看了一眼,起身变跪为盘腿坐下,席方平一看,也坐在了地上。
巫咸道:席公子,你受惑而不易志,所以你才是真正的人皇,也就是陈抟老祖要找的人。
席方平摇摇头道:我实在不明白,还望各位明释。
巫咸点点头:好的,我们就说得明白一些。人界中有三皇,人皇,魈皇与妖皇,魈皇受阴屠所诱,现已将整个冥魈府送给了阴屠,妖皇虽然还在人界,但他当年涿鹿一役毁掉了面容,从此便一撅不振,而今只剩人皇可率人界的众英雄抵抗阴屠来犯。可是人皇千年转世,寻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席方平想到了上古时的黄帝,那就是人皇中最有作为的一人。
巫咸接着说道:但凡是人皇必有共同之处,一是勇敢,这就不必说了,席公子这几日刀尖火海中的生活足以证明此点,二就是坚毅,心中所念,万人难撼。我们十老儿先行告个罪,刚才席公子所见如黄粱一梦,均是我们在考验你,另一方面我们用仇恨来诱惑你憎恨你的父亲,你却经得住这样的诱惑,可谓坚毅。凭此两点,恐怕你就是人皇转世之人。
席方平心中实在难以相信,在这一个瞬间,天之大任落在了他的身上,本来杀阴屠只是为父报仇,不曾想此时的意义变得更大了。他暗自庆幸那幻像中父亲闭上的双眼,如若不是那关键时刻闭上的双眼,恐怕此时的席方平满心都是怒火,定要亲手杀了这个邪人的父亲。
巫咸叹了口气说:席公子,虽然是我们的诱惑,但事实上你的父亲的确已成为一个邪人,以后恐怕免不了在战场上一见,到时候你该如何作为,也就不好说了。
席方平心下一阵凄凉,的确,当面对一个邪人的父亲时,他还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摇摇头问道:黄帝会怎么做?
十巫医相互看了一眼齐声道:道之极者必损于道,此言不虚,黄帝当初并没有如此境遇,我们十个老朽万难猜测。况我们虽是道界中人,但平端地猜测人皇,此为大不敬。
席方平点点头道:看来你们也脱不了礼之教条。
十巫医愣了一下,都低下了头:修道未成的结果。
席方平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巫咸抬起头来看着席方平道:既然我们相信你是人皇,有件事情你必须知道,我们也不敢隐瞒。
席方平悉心恭听着。
巫咸道:席公子还记得刚才所提的疑问,为什么那张图会吸取南宫小子等人的血吗?
席方平当然记的,这个问题令他十分地迷惑,难道乾坤八卦图是一张邪恶的图吗?若不是为什么它会吸那几个人的血而不留半点痕迹?
巫咸道:当年盘古死后化为息壤,我们十个老儿昆仑山采取息壤而炼成的乾坤八卦图,此图流有先道之血,绝非不祥的宝物。只是……
巫咸停了一下,看了看席方平,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只是被吸血之人都是身藏魔性的人。
席方平大吃一惊,他差点站了起来,现在回想起来,姬飞峰,南宫小子和路奇轩无颜四人看了乾坤八卦图后都七窍流血,难道他们是……席方平觉得浑身在颤,他好容易才稳住了身子道:你说的南宫小子他们……
巫咸咬咬牙道:不错,他们正是。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恐怕只有陈抟老祖,妖皇,魈皇,阴屠和我们十人知道,但谁都不会说出去的。当年鬼谷子用乾坤八卦图收了阴屠的七魄,它的七魂却逃失人界之中,多少年来,七魂已然意识不到自己的魔性,他们会为人界而战的。南宫小子是阴屠的蓝魂,姬飞峰是橙魂,路奇轩是青魂,无颜是黄魂,蛮蛮是紫魂,还有你没有见过的赤魂蛮族将军魏图腾以及绿魂妖仙岛的少岛主玫公子。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26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七节
席方平实在没有想到这些被自己视为生死患难的兄弟竟然是阴屠的七魂,而自己却要和这七魂面对强大的阴屠,想起来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比可怕更令席方平感到心碎的却是这样的话出自十巫医的口中。
席方平并不清楚十巫医是谁,但他知道既然能造出那样神秘的乾坤八卦图,既然是上古传说中鬼谷子的师兄弟,既然如南宫小子所说救他于生死之间,那么这十巫医一定是了不起的人,而且是了不起的正义之士。
他们所说的话不可能是假,不可能有错误,也就是说千真万确地,自己身边的人是阴屠的七魂化身。
从这几日知道的事情来看,阴屠是一个无比凶残,无比邪恶的恶魔,席方平怎么也不想让自己的朋友与他沾亲带故,但现在的情况是比沾亲带故还要亲密上无数倍。
巫咸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也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的确如此,无法更改的。
席方平摇摇头,沮丧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不说我很理解,但那个魔泽的主人阴屠为什么不说,他为什么也隐瞒呢?
巫咸道: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是阴屠的力量还没有达到操纵人界内心的地步,二是阴屠现在说恐怕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因为他们的内心中的魔性还没有醒过来,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席方平道:其实这两个原因都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阴屠的力量如你们所说在一直强大,终有一天他会渗透到人界,另外一方面,既然内心有着魔性,那肯定会有醒来的那一天,对不对?
巫咸点点头: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七魂的魔性需要魔力的诱惑才会醒来,但随着阴屠的强大,随着与阴屠交锋的次数增多,他们必然会感到魔力的诱惑,到那个时候,难保他们七魂不回归阴屠,也是到那个时候,阴屠将真的不可战胜。
席方平点点头: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会选择他们对付阴屠,这岂不是太危险了吗?
巫咸苦笑着:我们也知道这很危险,但这完全就是一个赌注,因为道界已丧,根本就不堪一击,人界的力量还有,但恕我等直言,已然没有了能象当年黄帝那样的英雄,所以要趁这几个人还没有恢复魔性的时候率领人界的力量抵抗阴屠。
席方平微微一笑:还有你们希望魔界与阴屠的七魂两败俱伤,也是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
十巫医面露尴尬之色,巫咸呐呐地道:也有此意,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席公子,一般的人很难抵住魔性的诱惑,除了人皇以外,我们希望你能带领这七魂对付阴屠,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席方平正色地问道:你们真的以为我是人皇?
十巫医点点头。
席方平却摇了摇头: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十巫医的脸色变了,他们看着席方平,席方平接着说:可是无论怎样,我知道我要做什么,即使再大的危险,我也要做下去,这不仅仅是人皇的事,也是人界的事。
十巫医笑了,他们开心地笑了,席方平的承诺使他们看到了一片阳光,虽然那阳光在极遥远的未来只是露出一丝,但他们毕竟看到了。
席方平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我想知道咱们的胜算到底有多大?
十巫医本来脸上挂有的微笑在这瞬间凝固住了,既而转为沉痛,这沉痛直接影响着席方平,令席方平的心悬起很高。
在这样的表情下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让人喜欢听的:你真的想知道?
席方平还是点了点头。
巫咸叹了口气:好吧,但所谓福兮祸所伏, 祸兮福所倚。你所见到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只是我们十个老儿的猜测罢了。你要记住,大道如水,无形之中方见有形的力量。
席方平会意地点点头。
不知席方平是不是听明白了,但他的确是点头了,点头的意思有时候并不代表明白,只是一个礼节而已。
这样的礼节令十巫医笑了,巫咸淡淡地道:好自为之吧!
说着,只见十巫医并没有站起来,依然是盘膝而坐的姿式,整个身子却向后退去,仿佛在地面上滑行一般的,十个人十个方向,从八根美女柱下滑出了冰窖亭,即而整个人消失在高台下面。
席方平正不名所以之时,只见头顶突然异常地明亮起来,仿佛那冰伞本身放出了万道霞光,这霞光并没有直射下来,而是斜着向席方平的四周投去。
与此同时,席方平眼见着八根美女柱子被那霞光连成了一片,仿佛形成了一周巨大的幕帷,那幕面上出现了一幅幅巨大的画面。
画面上的情景令席方平感到震惊,一切都好象就发生在眼前一样的真实清晰又奇异。
这是一种预言,一种席方平所亲眼目睹的预言,历历在目的所有一切都是令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这痛苦非常强烈地压迫着席方平的神经,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就是他要面对的现实,他要承受的灾难,但那画面上的人却是如此的清楚,他们的动作,他们的表情都是席方平所熟悉的。
虽然都是一闪而过,但在席方平的心里已经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清楚地明白了,杀阴屠为父报仇的路要比他想象得还要遥远。
席方平仿佛置身于一个个的事发现场,他看见了路奇轩身著着血染的青衫,在一个阴暗的阶梯通道里,手持着一柄无名的宝剑将一个手持着龙头杖的老道刺死,那老道的服饰与姬飞峰极为相似。
一座晶莹玉透的宫殿砖墙倒塌,一位美貌异常的华彩少女在无数的兵士面前手持短剑自刎而死。
浑身雪白的一支龙背驮着几个人飞腾而起。
一个白衣素袍的秀才怀抱一支古琴飘然而去,消失在巫山云雨之中。
无颜一身皇袍加冕,但目光中透出一种令人生畏的寒气。
一座壮丽的宫殿被密布的邪人军队围困着。
…………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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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5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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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六章 十巫的预言 第八节
席方平的心随着帷幕上的画面而剧烈跳动着,他的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战士的哀嚎之声,兵器相交的声音,还有路奇轩等人的叫喊声,巨大的火苗抽打着风的声音以及黄河之水倒流淹城的声音。
这一切令席方平感到了绝望,他不相信这就是十巫医所展现出来的预言,更不相信在这预言中,他看到的最为恐怖的画面,姬飞峰与路奇轩的拼死决斗,等等。
难道这就是席方平与七魂将要走上的道路吗,的确,这是一条不归之路,虽然席方平暂时还不明白这些画面的具体含义,但他十分地清楚,这里面传达出来的信息只有一条,阴屠的强大是不可战胜的,人界势必会毁于一旦。
人皇,即使自己是人皇,自己能够帮着七魂认识到人界的责任,使他们免于受到阴屠魔性的干扰,但这一切都不是这场战争的决定因素,他们的力量太渺小了,根本就无法与阴屠抗衡。
席方平想到了十巫医临走时的话,“福兮祸所伏, 祸兮福所倚。你所见到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只是我们十个老儿的猜测罢了。你要记住,大道如水,无形之中方见有形的力量。”
席方平此时明白,十巫医真正想说的绝不是这些话,他们只想说八个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然后呢,席方平不知道然后,他也想不出然后会怎样,也许所有的预言都是一场空,都不会发生,但那只是席方平的一个美丽的愿望。
愿望如同这月色一样,变得十分暧昧。席方平抬起头来,他看见了一轮如披红纱的月色,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太累了,席方平感到心力有些憔悴,他一下子栽倒在冰酷亭中,头与脚分别处在阴阳两部。
朝阳初升,红霞映着黄沙。
南宫小子双眼被阳光叫醒,他一个轱碌便起了身,却发现自己原来睡在一块岩石上。在他的面前,蛮蛮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南宫小子边揉着眼睛边说: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被那十个老头扔了出来?
蛮蛮看了看他说:他们是你的师父,你真的不知道吗?
南宫小子挠了挠头:是吧,但他们不认我,我何必认他们呢?
蛮蛮冷笑地赞道:好小子。
南宫小子突然想起席方平来,他转过头四下里看,只见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席方平睡得正酣,他急忙跑了过去:席大哥,醒醒。
只见席方平躺在那里脸色红润,仿佛很激动的样子,被南宫小子一叫才惊醒过来:咱们在什么地方?
南宫小子道:被那十个老头赶出来了。
席方平并没有理会南宫小子所说,他呆呆地盯着面前这个少年,说实话,他怎么也无法把南宫小子与阴屠的蓝魂联系在一起。
南宫小子被席方平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席方平忙说:没什么。
这时,蛮蛮走了过来,他看着席方平道:素魂衫?
席方平愣了一下,顺着蛮蛮的眼睛看过来,只见自己身上那件已经是脏得不象样子的孝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素白色的长衫,腰间扎着一根绣着玉麒麟的腰带。
席方平这时才想起来,在冰窖亭上,十巫医曾让自己脱下外衣看身上被炽烤的伤痕,想必是那个时候被换上的。
席方平点点头道:这是十位前辈送的。
蛮蛮点点头:当然是他们送的,这件衣服叫素魂衫,是用上亿根天蚕蛛丝编织而成,可以防御一般的兵器。看来,以后的危险少不了,否则他们也不会送这个给你的。
南宫小子一撇嘴:送我席大哥上亿根,只给了我一根,还称是我师父呢。
蛮蛮道:席公子重任在身又不会武功,这是应该的。
席方平闻听此言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蛮蛮。这个蛮蛮是阴屠的紫魂,在冥魈府中曾被冥魈王种下了具有魔性的魈冥符,虽然被十巫医解了毒,恐怕那他也是最接近魔性的一员,难道他知道些什么吗?
席方平想问,却又不好问,蛮蛮又说道:现在已是七月十五的卯时,这里距终南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估计最快得酉时才能到,咱们得赶快动身。
南宫小子看了看在不远处的独角兽,笑道:没关系,我们有独角兽呢。
蛮蛮道:我把独角兽的脚力算在内了,你们俩骑在上面,我下面跑就是了。
南宫小子道:你能跟上吗?
蛮蛮皱了下眉头:我知道你是十巫医的徒弟,脚下功夫我在冥魈府也见过,但比起我们人魈来恐怕还差一些。
南宫小子一撇嘴:我不信,是吧,席大哥。
说着,南宫小子用手碰了一下旁边的席方平,席方平刚才他们所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这时才好象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他摇了摇头:咱们不要去终南山,向东,去妖仙岛。
南宫小子愣住了,问道:为什么?
蛮蛮也看着席方平:去见三皇之一的妖皇?
席方平点点头:不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十个前辈说了,乾坤八卦图的力量也许只有妖仙岛的岛主妖皇知道。
蛮蛮略微沉思了一下说:但我听说妖皇现在从来不见人。
席方平坚定地说:那我们也得去,必须见到他。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向着独角兽走去。
南宫小子与蛮蛮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席方平翻身上了独角兽,对南宫小子说:把你的小片刀给我一把。
南宫小子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小片刀来递了过去,席方平接过刀来插在腰间:上来吧?
南宫小子一笑:不上,我要和这位人魈比一比。
蛮蛮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头一次来到白昼,我也该跑一跑了。
南宫小子未等他的话音落上,早已箭一样的蹿了出去。
蛮蛮抬头对席方平道:咱们走吧。
说着,不见他身子有什么动静,整个人早已如同鬼影一样向前飘去。
席方平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影,他咬了咬牙,双腿用力,独角兽一声长鸣,四蹄扬开,追了下去。
黄沙上三道烟尘向着东方延伸下去。
三人一马的影子慢慢地模糊在嫣红的太阳中,朝霞浮着,与漫地的黄沙连成了一片,让人分不清天与地的界线,只是如一个个的丘坡起伏延绵着一直到天界之处。
席方平曾经躺过的那块岩石遮住了半轮红日,慢慢地,三个人影变小,消失在这块石头的背后。这时,石头上清晰地凸现出“十巫堡”三个字,风吹过,黄沙卷着字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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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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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5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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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一节
七月十五日,鬼节,终南山。
白天里月亮还挂在天边,粉红色的。
在终南山簸箕谷的林子里迷失着一个人,这个人身材极为高大,长发穗辫子,脖子上是骨牙的项链,上身赤裸,右臂的三角肌上刺有一个狼头,显得异常的强悍。他下身是红裤兽皮靴。手里拎着一根盘龙金棍,棍子有碗口粗,他就是蛮人部落的将军赤魂魏图腾。
自从当年蚩尤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王阴屠以后,蛮人部落就被人界所唾弃,他们只好躲在神农架那片深山中,不再与人界的各族交往,所以许多人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曾经有过蛮人部落,还时常把被他们无意间看到的蛮人称作神农野人。
两万多年来,蛮人部落与世无争,守着自己的一方土地,倒也落个干净逍遥,但在他们的内心中却永远无法摆脱一个死结,为祖先所做的事情而羞愧。
蚩尤的一念之差差点就毁了整个人界,即使人界的各族原谅了他们,他们也无法原谅自己。蚩尤在走向魔泽的时候曾留下一句话,蛮人部落从此不再属于人界。
这句话仿佛是一句诅咒一样地主宰着蛮人们的命运,他们的确再也离不开神农架了,虽然身处人界但与人界早已两世相隔。直到这一天来了一个道人。
姬飞峰是骑着独角兽来到了蛮人的部落,一身道袍虽然很旧了,但对于蛮人来说这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原来人还可以这样穿著。
也许人不应该这样,神才能这样,尤其是一个骑着飞马从天而降的神。
一种类似于图腾的崇拜在蛮人部落中悄然地升起,这令姬飞峰倒有些难以接受,但他还是接受了,不是因为自己的高贵,而是他所面对的是一群罪人。
姬飞峰绝不是那种盛气凌人的人,相反,他的谦逊是整个终南山都为之折服的,但面对蛮人的时候,他多多少少有些托大的感觉。原因只有一个,他不相信蛮人可以帮助自己,蛮人可以去杀灭阴屠。
迎接姬飞峰的是蛮王蚩哈,他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姬飞峰的面前,姬飞峰用双手托起了他,他感激得双目流泪,因为这是在那涿鹿之战后第一个对蛮人如此客气的人。
但站在一旁的魏图腾却双眼在冒火,他对王爷的所作所为不屑一顾,为什么要如此地自轻自贱,他实在想不通。
姬飞峰讲明了来意,魏图腾看着蚩哈,蚩哈再次落泪了,他抓着魏图腾的手说:替祖先赎罪的日子到了,你一定要帮着姬道长完成这件事情。
魏图腾没有说话,他看着姬飞峰,这个橙色道袍的人。
姬飞峰也在打量着魏图腾,师父陈抟老祖说过,魏图腾身高过丈,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英雄。姬飞峰相信。
魏图腾的确很了不起,但他的所作所为除了蛮人部落以外,便很少有人知道了。
魏图腾是蛮人部落的将军,据说他曾率领着蛮人部落在神农架中击败了曾猖獗一时的怪兽乘黄。
他一个人与吃人的天吴决斗,双手拽下了天吴的几个脑袋。
还说这个魏图腾千里追袭鸣蛇,最后终于抓住鸣蛇的尾巴将鸣蛇活活摔死,鸣蛇死后化作一根盘龙金棍,也便成了他手中的兵器。
反正魏图腾的故事还有很多,在蛮人的心目中,他的地位甚至比蛮王蚩哈还要高出许多。
蛮人们私下都说,蛮王仙去后一定会禅让贤位给魏图腾的。
姬飞峰走后,蛮王蚩哈单独召见了魏图腾,他们来到了神农架的百草堂。
百草堂里没有一根草,因为这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山洞,之所以取名为百草堂是因为纪念蚩尤之前的那位更为知名的蛮人君主炎帝。
百草堂里空无一物,只是在正厅的石壁上刻着一幅画像,正是他们引以为豪的祖先炎帝。
蛮王蚩哈看着炎帝的画像道:先拜过祖先。
魏图腾知道蛮王有话要说,这次走出神农架肯定是意义非凡,于是他跪倒在地,刚要双手伏下行叩拜之礼,却被蛮王阻止了。
蛮王道:行大礼。
魏图腾愣住了,所谓行大礼是三刀六洞之礼,只有禅让之时,即任的君王对先王才此大礼,但那时蛮人部落中所有长老都要到场,场面之隆重是难以想像的,此时只有蛮王与自己两个人,为什么要行此大礼呢,魏图腾迷惑不解。
蛮王接着说:并不是只有禅让之时才行大礼,礼毕之后我再对你说。
魏图腾不好迟疑,他赶忙换作单膝下跪,立起了右腿,右手从腰间一下子拔出随身的一柄锋利匕首。
看来蛮王是早有准备,他双手里已经托着一碗酒走到了魏图腾的面前,将手中的碗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魏图腾低下了头,双手抱着匕首在胸前,口里也默念着。
念完后,蛮王将手中的酒浇在魏图腾的头上,只是半碗,然后将剩下的半碗酒递给魏图腾。
魏图腾接过那半碗酒,大口地含在嘴里,右手将匕首举在面前,大力地喷了过去。
与此同时,左手放下碗来,飞快地从腰间拽出一个火折子来,迎风一晃,点燃了,也点着了手中的匕首。
匕首在魏图腾的手中燃烧着,淡蓝色的火苗若隐若现。魏图腾没有半点迟疑,举起匕道照着曲起的右腿连刺三刀。
三刀六洞。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刹时间就浸染着魏图的身下的一片地,魏图腾将火折子与匕首都扔在了地上,咬牙忍着痛站起身来照着炎帝的画像连揖三下。
旁边的蛮王静静地看着,脸上浮出了笑容。
他走到旁边的火炉前,伸出手来飞快地从燃烧着的火炉中抓起一把炉灰走到魏图腾的身前,向着他的腿上洒去。
疼痛立即消失,魏图腾站在那里看着蛮王。
大礼已过,蛮王点了点头问道:可知我为什么叫你行此大礼吗?
魏图腾摇了摇头。
蛮王道:当年为了争人皇之位,炎帝与黄帝大战,后来炎帝败了,他们签订了一个盟约,炎帝要永远地服从黄帝。
魏图腾点点头,蛮人部落的历史是每一个蛮人打小就知道的。
但蛮王似乎还要再说一遍:后来蚩尤出现了,他认为蛮人不应该永远地臣服黄帝,于是篡了权,杀了炎帝与黄帝一争天下,你认为蚩尤正确吗?
魏图腾没有想到蚩哈有此一问,在蛮人部落的历史中,蚩尤始终是一个罪人,他的所作所为让蛮人部落蒙羞,让蛮人部落只能守着这个神农架,无颜去见外面的世界。
蛮王笑了,他边走边说:你一定认为蚩尤是错误的,对吧?
魏图腾只好点点头。
蛮王突然停了下来,双眼紧盯着魏图腾道:但我不这么认为,而且每一个先王都不是这样认为的。
魏图腾大吃一惊,他呆呆地看着蛮王。
蛮王放缓了语气说:天下并不是黄帝一人的天下,为什么我们蛮人部落要臣服于他呢。实话告诉你,每一个受了禅让的蛮王都会被他前一任蛮王嘱咐四个字,那就是蚩尤没错。
蛮王说完最后四个字然后看着魏图腾的表情。
魏图腾显得很平静,因为在他的内心中,的确,蚩尤没有错,天下是人人的天下,为什么炎帝一定要服从黄帝呢,他也有同感。
蛮王好像很满意的样子,继续说:你一定要问,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对蛮人部落的所有民众来说,是不是?
魏图腾点了点头。
蛮王笑了:因为咱们的力量太弱了,尤其是涿鹿之战失败以后,咱们在人界已无立身之所,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说了。可是,现在蛮人部落重新崛起的机会终于来了,而这个重任就要你去承担。
魏图腾卟嗵一下子再次跪下,腿上本来由于烟灰而止住血的伤口由于下跪过猛而震得再度渗出血来。
蛮王一见,大吃一惊,他弄不清魏图腾此时心中所想。
蛮王道:难道你不想?
魏图腾高大的身躯跪在地上抬起头说道:以我一个人之力怎么能让我们部族强大起来呢?
蛮王笑了:别说你一个人的力量,现在就是整个蛮人部落都没有这个力量,但我说了,机会来了,阴屠要再一次进攻人界,这是一个绝难遇到的机会。
魏图腾闻听此言脸色变了,他呐呐道:蛮王,难道让我学先主蚩尤将灵魂卖给魔界阴屠吗?
蛮王正色地摇摇头:阴屠,他也是咱们的仇人,当年蚩尤先主借他之力,没想到却被他趁机夺去了先主的灵魂,这个仇不能不报的。
魏图腾愣了一下,随即醒悟到:你是说先借姬飞峰他们的力量杀了阴屠为先主蚩尤报仇,再趁他们双方都不堪一击之时,出蛮兵号统天下?
蛮蛮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下跪的这个蛮人将军。
一个月后,蛮人魏图腾只身一人走出神农架,来到终南山。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28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二节
其实,魏图腾是七月十四日晚上到的终南山,可是由于道路不熟,他走进了终南山的簸箕谷。没有人能在簸箕谷里认清方向,魏图腾也不例外。他在粗壮的树间徘徊,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路。
在谷中,魏图腾足足转了一夜,直到十五日白天,他还是没有走出去。
魏图腾的性子极为暴躁,此时他显得异常的焦急,不禁高声大喊了起来。他的声音极具震撼力,充满了整个谷中,仿佛是一声狼叫,咆哮,直接的气势与威力。
在那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后,魏图腾的话语直传到了谷上的道观中:陈抟老祖,请了我来,又把我困在这里,你什么意思?
山谷中回响着魏图腾翁声翁气的声音,但山谷之外却没有一丝动静,这令魏图腾真是急了,他抡起了手中的大棍,狠狠地砸在身近的一棵大树上,只见那棵大树迎着太阳轰然倒下,被旁边的大树接住,这种震撼迅速地通过树与树相交的枝叶传递开去,霎那间,整个谷底仿佛都震动起来。
终南山终极仙观中的确有人听到了魏图腾的大吼之声,但此时的终南山却乱成了一团,因为陈抟老祖神秘的消失了。
听到魏图腾吼声的人就是姬飞峰的师兄卢生。
当小道童跑来告诉卢生簸箕谷中有一个大汉在高喊师祖的名号的时候,卢生只说了一句:你们去把师祖找来。
小道童们是直奔陈抟老祖的卧房,但卢生是一点也不抱有希望,因为他知道这些小道士们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师叔。
不用问,陈抟老祖还在金华洞中。
自从两天前姬飞峰回到终南山与陈抟老祖进了金华洞后,姬飞峰只身一个人走了出来,而陈抟却再也没有出来。
出来的时候,姬飞峰慌慌张张地牵了独角兽扬长而去,甚至没有和卢生打一声招呼,这令卢生大惑不解,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若隐若现。
该不是师叔出了什么意外?
卢生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陈抟老祖圣人天相怎么会出意外呢?何况姬飞峰又在,但是姬飞峰为什么会那样慌张地跑出仙观,这的确是令人匪夷所思。
好在陈抟曾说过七月十五日会有一批英雄到终南山的,到时他一定会出现的,所以卢生倒也并不在意师叔的行踪,无非在金华洞中修行罢了。
陈抟老祖是个从来也没有食言过的人,但这一次,他真的食言了,七月十五日已到,山下已有人来访,陈抟老祖却没有出来,这的确叫卢生放心不下。
卢生有心去找一番,但他深知,金华洞乃是历代掌门才可去的地方,他实在不好前往。
果然小道士回来后说到处也寻不到师祖陈抟的影子,卢生的担心便更加强烈了一番。
卢生决定亲自下山看一看那个大喊大叫的人到底是谁,也好引他上山来。
魏图腾第一个看到的却不是卢生,而是一个血人。
魏图腾也是一条血性的汉子,他见到这个血人后不由地心中先是产生了一丝敬意,因为这血人的眼睛很明亮。
血人长发披肩,一衣青人被鲜血染红,青衣破处共有十一道伤口,这个人脚下虽然有些踉跄,但身子却依然挺拔异常。
青衣人是从树后转了出来的,他盯着魏图腾问道:你是找陈抟的?
魏图腾看了看这个人问道:对,你是谁?
青衣人没有回答:姬飞峰叫你来的?
魏图腾点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青衣人道:看来咱们是同路,来见陈抟老祖,商议怎么对付阴屠。
魏图腾一拍大腿:对呀,可是陈抟这老儿把我叫来了,我在这片林子里都转了一个晚上了,连个鬼影都见不着,真他妈气死我了。
魏图腾是憋得太久了,终于见到一个人,于是把心中的怨气说了出来。青衣人一见魏图腾骂了陈抟老祖,本来挺冰冷的脸终于有了笑容:我是刚到。在下路奇轩。
魏图腾几乎从未到过中原,也从未听说过赏金剑客路奇轩的名字,只是见对方介绍了,于是马上也自我介绍:我叫魏图腾,蛮人部落的大将军。
此话一出,听在路奇轩的耳朵里却是令他吃惊非小。
原来蛮人部落虽然很少进入中原,但的确有不少关于他们的传说,路奇轩也有耳闻,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碰到一个蛮人,看其身材与手中拎着的大棍,看来此人的力量的确是不小。
但更令路奇轩吃惊的是姬飞峰竟然还请出了传说中的蛮人部落,看来与阴屠一战的确是整个人界都要参与的,由此也可以推测出此战应是凶险异常。
其实,路奇轩对凶险二字早有体会,这几日来与恶龙侍者的交手令他早就知道阴屠力量的强大。直到现在,他已有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昨日夜晚,在悬崖与姬飞峰无颜分手,路奇轩是一种狂奔跑到了终南山下,未曾想进到这个林子之中便找不到了任何出路,正在着急的时候,他听见了魏图腾的那一声喊叫。
江湖中有一种功夫叫狮子吼,此功夫要有极深的至刚的内功才行,但路奇轩听到的声音中却没有一丝内力,但那声音的震撼之力恐怕连狮子吼也绝难比较的。
路奇轩顺着声音终于看见了魏图腾,这才现身与魏图腾交谈。
这魏图腾也是被困在林中的人,两个人根本就找不到出谷的道路。
路奇轩此时的心里是十分着急,他只想见到陈抟老祖,倒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希望陈抟老祖立即能够去搭救姬飞峰与无颜。
毕竟姬飞峰与无颜面对的是十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现在是生死难测。
魏图腾却不知道事态的紧迫,看到路奇轩一身伤不禁问道:哎,你怎么了,是谁打伤你的?
路奇轩刚要回答,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一种十分奇怪的声音,他的眼睛立即警惕了起来。
魏图腾从小就是与野兽较量的人,什么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他也听到了那种声音,很齐的声音。
那是脚步声,一双脚或是十一双脚一起走的声音。
十一双脚一起走,即使它们走得再齐,也和一双脚走路的声音不一样。
路奇轩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变得十分恐惧。
魏图腾小心翼翼地问道:追杀你的人?
路奇轩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要想活,你就走得远远的。
说完,他转身面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双手握紧了拳头。
魏图腾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路奇轩的旁边,也看着前方,仿佛是自言自语:我还从来没有害怕过呢。
路奇轩侧头看了看身边这个大汉,心中掠过的依然是恐惧。
一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怎么会恐惧呢?
路奇轩从来也不怕死,但他现在怕了。
他怕朋友为他而死,更怕身旁这个人与他一起赴死。
不错,那脚步声令路奇轩十分地熟悉。
恶龙侍者。
恶龙侍者竟然追到了这里,那姬飞峰与无颜呢?
路奇轩不敢想,他的心里只有恐惧,更令他恐惧的是这一片林子并不黑暗,而恶龙侍者竟然出现在白昼,那意味着什么?
路奇轩只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但他怎么可能错了呢?
的确,从树后,十一个恶龙侍者走了出来。
路奇轩的眼睛都红了,面对这十一个恶龙侍者,他好象看到了死去的姬飞峰与无颜。
姬飞峰与无颜是为了救他而折回来与恶龙侍者决斗的,也是在最后的关头,他们将路奇轩扔到了那个悬崖的对面。
路奇轩已经认定无颜两个人没有生还的任何可能了。
魏图腾侧眼看着路奇轩,他已被路奇轩眼中冒出来的那种仇恨所震惊,看来对面这十一个黑衣的人与旁边这个血染青衣的路奇轩真是仇深似海。
但最令魏图腾震惊的不是路奇轩的眼睛,而是对方那十一双眼睛。
此时的恶龙侍者将头上的斗笠背在身后,所以尽管魏图腾的身材极为高大,他还是能看见恶龙侍者的眼睛。
恶龙侍者的眼睛无神,只有白色的眼珠子,难道他们是瞎子?
无神的眼睛有时候传达出来的是一种极为可怕的信息。那是一种魏图腾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杀气。如果是一个平常的人,恐怕这杀气已经将他吓死了。
魏图腾身为蛮人部落的将军,他决不是一个平常的人,但使他震惊的却也不是那眼中传来的杀气,而是另一种他也说不出来的恐怖的感觉。
这感觉令他亲切却毛骨悚然,使他不禁将手中的盘龙金棍握得更紧了。
魏图腾问道:他们是谁?
路奇轩咬牙切齿地回答:阴屠的手下。
魏图腾点点头,他不需要再说些什么,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挥动手中的盘龙金棍。
但魏图腾手中的棍子并没有挥出去,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神秘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还有路奇轩,但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声音所左右的,于是他出手了。
路奇轩出的是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的手,想把对方的一名恶龙侍者一拳打死。
路奇轩是一个武行大家,他这样出手十分地愚蠢,因为任何人都知道,对方手中有兵器的时候,出拳一定不要用全力,否则根本就没有机会撤招。
但路奇轩根本就没有想撤招,他只想着为姬飞峰与无颜报仇,根本就不理会对方是否会用兵器阻止他的进攻,所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路奇轩经过一夜的战斗,又没有停歇地跑到了终南山下,他的力量本来已经无法再战斗下去了,但此时,他出的拳甚至比闪电还要快。
路奇轩眼睁睁地看着恶龙侍者就在五尺开外的地方。
闪电走过五尺的距离那就是意味着没有时间,没有时间的出招是任何人都无法招架也无法躲闪的,恶龙侍者也不应该例外。
路奇轩是这么想的,他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这么做的。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路奇轩这一招打空了。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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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5 10:28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三节
路奇轩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招会打空,在他的预料中,这一拳正中对方一个恶龙侍者的面门,将对方打倒,然后他再冲上去,将对方的脚踝打折,拧断对方的脚筋。
其实按照武学的常规来说,路奇轩还应该想到第二种可能性,那就是对方挥出索命钩来,接他这一拳。
路奇轩之所以没有想到第二种可能是因为他在拼死一搏。
朋友为自己而死,尤其其中还有一个仇家的徒弟,路奇轩当然不能苟且偷生。他只想尽自己最后的力量与恶龙侍者们一起去死。
但他这一拳的两种可能性都没有发生,因为面前的十一个恶龙侍者在一瞬间竟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后的魏图腾根本就没有料到这个赤手空拳的人会突然之间发起攻势,但他更没有想到路奇轩由于用力过猛险些摔倒在地。
可是路奇轩即使没有摔倒,他也是向前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向下,背部完全有可能交给了对手的。
魏图腾来不及细想,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中的棍子已经横扫了出来,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路奇轩既然露出了这么大的破绽,对方肯定会出手制他于死地的。这一棍是为了替路奇轩挡住袭来的兵器。
大棍横扫出去了,魏图腾人随棍走冲了上去,但只是这一步却让他的眼睛一下子花了,对面那十一个恶龙侍者竟然全都不见了踪影。
魏图腾急忙收棍,前面的路奇轩已经站稳了身形。
路奇轩并没有回头,他在问,高声地问:刚才是谁说话?
魏图腾也仔细地听着,他为刚才一幕感到纳闷,同时他也想起了在路奇轩出手的那个瞬间耳边曾响起的一个声音。
这声音细若游丝,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钻进了魏图腾的耳朵里:不用出手。
当时魏图腾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路奇轩的拳已经递出了,所以他只好随着路奇轩向前迈出了那一步。
的确,这一步迈出去了根本就不用再出手了,因为面前的十一恶龙侍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还是细若游丝:我是姬飞峰的师兄卢生,这片林子里布有奇门遁甲,你们所见到的听到的实际距离还很远。
魏图腾久在神农架里,对中原的奇门遁甲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只是觉得刚才一幕有被戏弄的感觉,心下十分的不愉快,于是嗡声嗡气地喊道:别跟我装神弄鬼了,快叫陈抟接我们上山。
路奇轩一招失手后,眼前消失了恶龙侍者的影子,加上这林子象个谜宫一样,他就大概地猜到这里布有奇门遁甲的阵势。他虽然不知其中的奥妙却也是听说过的,于是走到魏图腾面前道:让我来跟他说。
路奇轩说道:我只想问一句,刚才那十一个黑衣人是你阵中的幻象还是他们真的到了?
卢生回答道:到了,只不过他们也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了。
路奇轩的心沉了下来:你是姬飞峰的师兄,那我告诉你如果他们真的也到了,那你师弟就凶多吉少了。
卢生沉默了半晌才说:我先引你们上山,姬师弟的事情上山后再说,这十一个黑衣人不是好对付的。
路奇轩笑了,是苦笑,他说道:上山见你们的师父陈抟吗?算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姬飞峰为救我而死,我已经无脸见了。只求陈抟老祖能够替姬道长,还一个叫无颜的好兄弟报仇。
路奇轩虽然在笑,但他的话里带着万分的绝望:可惜这里没有剑。
说完此话,路奇轩一个腾身,已从树上折下一根枝条来,身子还没有落地,他就反转枝条,仿佛是一柄剑一样向着自己的胸口便刺了下去。
路奇轩不想活了。
其实,路奇轩并不是一个想不开的人,虽然他时刻想着替哥哥路异轩报仇,找陈抟老祖比武,但自从与姬飞峰无颜等人交上了朋友,他的这份心早已淡了许多,甚至都不想再到终南山。但姬飞峰与无颜被恶龙侍者所困,似乎只有陈抟老祖可以救他们,所以路奇轩才拼命地赶到了终南山。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十一个恶龙侍者也到了,这几乎宣判了两个朋友的死讯。
路奇轩是一个自负的人,朋友为他而死,他当然不能苟活,于是选择了自杀。
一个剑术高手,一根树枝绝对可以在他手中成为一柄利器,若刺在心脏上,他是必死无疑。
就在枝尖即将刺入路奇轩心脏的那个瞬间,路奇轩的手臂被震了一下子,这一下几乎将他的胳膊震得脱臼了。还没等路奇轩有任何反映,他就感到头部受了重重地一击,立即失去了知觉。
出手救路奇轩的当然是魏图腾。魏图腾身材高大雄壮,但他绝不是一个粗人。路奇轩苦笑之时,他便已经听出了不对之处。果然路奇轩摘枝刺胸。
本来以路奇轩的身手,魏图腾恐怕也来不及阻止,好在路奇轩身体受伤,体力早已透支,行动缓了许多,虽然他身在半空中,但魏图腾仗着身高臂长,左手一拳打在路奇轩的手臂上,紧接着扇了路奇轩一后脑。
魏图腾觉得自己并没有使太大的力量,但这一下足以令路奇轩晕撅过去,整个身子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魏图腾看着地上的路奇轩道:我就应该给你一棍子,看你身手不错,死了还怪可惜的。
说着,魏图腾弯下腰来抓起路奇轩扔在了肩头,仿佛扛着一个小孩似的,左手扶住,右手拎着大棍喊道:姓卢的,带我们上山。
卢生说道:好的,你听我的,千万不要走错一步。
魏图腾扛着路奇轩回答说:哪那么多费话,快说。
卢生道:那好,看着脚下,你们现在处在簸箕谷的木阵之中,应行八卦走震巽即为生门,三步为震,四步为巽,……
卢生还要继续地指导下去,魏图腾听得却早已不耐烦了,他从来就不知道八卦五行的奥妙,所以听得卢生所言仿佛是天书一般:行了,我都不懂,你告诉我一个方向,我照着直走就行了。
卢生忙说:不可,在此阵中虽然只有一个死门,但也不能乱走,如此这样,我还是接你们去好了。
魏图腾笑道:这才是待客之道吗。
其实,魏图腾心中对这里的阵势早就存有一丝忌惮,自从入了这片林子,他便迷失了道路,根本找不到出林子的道路,这与他在神农架中追虎赶鹿之时完全不一样。刚才见到了那十一个黑衣人的幻象之时,他更是深知这里奥妙无穷。
卢生道:只是我在山上,你们还要稍等片刻。
魏图腾点点头:我都等了一宿了,还在乎这点工夫吗?
魏图腾将肩上的路奇轩放在地上,坐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一块半生不熟地烤肉来大嚼了起来。
他是真的饿了,一夜在林中乱闯,心下里着急根本就想不起吃东西,这时终于有了引路人,他当然感到肚子空空了。
路奇轩被魏图腾一巴掌震得昏了过去,此时也慢慢地转睡了过来。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死,因为就在那根树枝刺向胸口的那个瞬间,他已经感到了魏图腾强劲的风力,只是由于自己的力道不够,所以没有避开,还挨了那么一下子。
魏图腾看着路奇轩醒了过来,递过一块肉来:吃点吧。
路奇轩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魏图腾:你为什么救我?
魏图腾鼓着腮帮子说:你这个人真想不开,听你的意思是你的朋友被那几个黑衣人杀了?
路奇轩没有说话,魏图腾的话说到他的伤心处,他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魏图腾笑笑说:我的兄弟中经常有惨死在狼虫虎豹口下的,有的都被他们吃掉了,连根骨头都不带剩的,我也没哭过,把那些害人的家伙打死为弟兄们报仇不就行了?还死什么?
路奇轩淡淡地说: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魏图腾大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活着是最重要的,我们蛮人一生下来就要扔在野外,三天后才找回来,活着的肯定就不会自己去死。
魏图腾说得很轻松,但心中却一点也不轻松。
魏图腾从神农架一路走到终南山下,沿途之上见到不少中原人士,在他看来,这些人的生命简直就是蝼蚁,不堪一击。
更让他感到奇异的是,他竟然亲眼目睹了人杀人的现象,这在蛮人部落中几乎就不可想象。
这一切令他最大的感受就是中原的人不但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同样地不爱惜别人的生命。
所以今天看到一个为了别人生命却要扔掉自己生命的人,他感到十分地可笑。
在可笑之余,魏图腾还有些自怜,没想到这些中原的人竟然能将整个蛮人部落赶到神农架那片小地方去,他的心中着实有些不忿。
在不忿之余,魏图腾却又平添了几分地自信,与中原的人比较起来,蛮人就象征着生命。
象征着生命的人怎么可能不成其霸业呢。
此时,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蛮王的嘱托。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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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四节
一个将死却未死之人绝对没有勇气再一次自杀,路奇轩虽然性格高傲,但他毕竟也是普通的人,也是一个将死未死之人。
路奇轩没有勇气自杀了,他认为他想开了,因为他听了魏图腾的话,魏图腾的话虽然不多,但他明白,活着已经是不容易了,死的确有些不负责。
尤其是对死去的朋友不负责任。
路奇轩知道,从此以后,自己的这条命只为四个人活着。
路异轩,自己的亲哥哥。
姬飞峰与无颜,为救自己而丢了性命的好兄弟。
还有阴屠,那则是自己要杀的人。
想到这里,路奇轩倒也释然了,他点点头:这位兄弟说得有理,把那些害人的家伙打死,也算是为朋友报仇了。
魏图腾哈哈大笑:行了,你既然不想死,我也就不用再救你了,给,我们蛮人是从来不亏待自己的肚子。
说着,他将手中的那块肉再次递给路奇轩,路奇轩二话没说便伸手接了过来。
但肉拿到手里,他就有些后悔了。
烤肉与生肉的质感是绝对的不同,路奇轩可以七天不吃饭,但他从不会吃一块半生不熟的肉。但魏图腾带的就是半生不熟的肉,虽然也烤过,但还是触手有生肉的那种腻滑。
路奇轩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魏图腾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确实饿了,便也嚼了起来。
生肉无盐,的确是不好吃,路奇轩也没有吃多少。正在他难以下咽的时候,魏图腾却一下子站了起来,对他说道:还有更好的肉吃呢。
路奇轩有些纳闷,但他看着魏图腾的表情,这句话似乎绝不是一句玩笑,因为他已经拿起了手中的大棍。
路奇轩一个跃身站了起来,向身后看去,他只得说惭愧,在他的身后,十一个恶龙侍者又出现了,这一次却不是幻觉。
路奇轩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伤得是如此之重,恶龙侍者来到身后竟然根本不知道。
但这一次,他确信他所看到的是恶龙侍者。
因为很简单的道理,十一个恶龙侍者没有动。
刚才卢生所说的幻象中,十一个恶龙侍者好象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两个的存在,依然在走,但这一次,他们却是站在距离两人有一丈多的地方。
魏图腾看得很清楚,当时他在嚼着肉,突然之间,那几个黑衣人就出现在路奇轩的身后,他们似乎正在前行,仿佛也突然感到前面有人,一齐停了下来。
魏图腾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暗自琢磨,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这里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路奇轩心里却很清楚,既然卢生说过,这片林子里布有奇门遁甲,那这些恶龙侍者肯定是无意间跨过了两个阵,也不知过得是杜景死惊开休生伤的哪一个门。
路奇轩咬着牙说:你们蛮人是不是渴了会饮野兽的血?
魏图腾握紧手中的大棍道:是的,刚吃过肉,该喝血了。
路奇轩笑了:他们的血可不好喝。
说着,路奇轩已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来。
魏图腾却一个箭步蹿到了路奇轩的身前,笑着说:等你吃饱饭再打吧。
说着,他的大棍就向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恶龙侍者头顶砸了过去。
魏图腾的招式是刚猛异常,这一棍砸下去,恶龙侍者肯定是不敢硬接。虽然他们有着不死之身,但若被着一棍砸到,整个身子肯定是骨碎筋断,龙筋若断了,不死之身当然也就是必死之身了。
站在最前面的恶龙侍者正是冷血,他感到一股恶风迎面扑了过来,不敢迟疑,整个身子已经向旁边跳开。
盘龙金棍砸空,棍头直砸在地上,一个大坑立时就出现了。
这一棍虽然落空,但挥动之间所扫动的棍风竟然让冷血有些站立不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身材高大的人竟然凭着棍风就可以伤人。
但令冷血和其它恶龙侍者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事情就连路奇轩也没有想到,魏图腾一棍砸在地上,路奇轩心道不好,力大之人使出的招势其实最怕用力,用力则招势变老,变招之间就会慢了许多,而这就是敌人进攻的最佳时机。
对于高手来说,对手变招的毫厘之间便可制对方于死地。
无疑的,这些恶龙侍者都是高手,他们绝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除冷血外,另外的十柄索命钩向着魏图腾递了上去。
魏图腾身后的路奇轩想要出手根本就来不及,更何况,他手里只有一根树枝呢。
意想不到的是,魏图腾的确没有变招,变得竟然是他手中的盘龙金棍。
魏图腾这根盘龙金棍绝不是一般的生铁所造,而是由一种叫鸣蛇的怪物所化成的。
传说中这个鸣蛇长得形体与一般的蟒蛇相似,但奇异之外在于它长着四只翅膀,还会发出一种叫声,就象敲磬一样。鸣蛇出现,预示着天将大旱。
那一年,鸣蛇出现在神农架的鲜山上,天降大旱,蛮人虽然不是靠地吃饭,但没水的日子总是不行的,鲜山的鲜水河都断流了。魏图腾终于在鲜眼泉找到了鸣蛇,发现它堵着泉眼,于是先用树藤将它的翅膀抽断了,然后追行了七十多里才抓住它,拽着尾巴向着一块巨岩上便砸,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最后一下,巨岩粉碎,魏图腾的手里就多出一个盘龙金棍。
由于这金棍由鸣蛇所化,棍头砸在地上后,便深深地扎住,棍身变得极为柔韧有弹性,魏图腾就是借这弹性竟然自己的身子整个的抡了起来,若大的一个身躯向着那些恶龙侍者撞去。
魏图腾身材高大,整个身体十分沉重,这一抡之势,绝不亚于一柄巨锤砸向敌人。路奇轩身经百战,但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
使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推而广之,就是凡使兵器的最高境界都是人与兵器合为一体。这魏图腾并不会武学,但他使出来的招式却是武学中最高的境界。
而这一切来自于魏图腾在神农架中与野兽交手的缘故,正所谓法本自然。
恶龙侍者更是没有想到,手中的索命钩还没有完全递出,大锤就到了,顿时将几个恶龙侍者撞出几尺,有侥幸闪开的,脚下也是站立不稳,不住地后退。
以自身为兵器的人一定有一个好的身体,魏图腾当然就是这样的人,虽然这一撞之间免不了有索命钩碰到他的身体,但他皮糙肉厚竟然一点也不在乎。
落地后的魏图腾却皱起了眉头,那十一个恶龙侍者虽然是吃了一个大亏,但他们却都站稳了身子,魏图腾看着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一撞之势就是山中的熊罴恐怕也承受不住,没想到这些黑衣人却没有摔倒。
魏图腾仿佛是自言自语:果然厉害,有打头。
说着,他举棍再次扑了上去。
魏图腾其实根本就不会什么棍法武功,只是仗着身体硬朗,力气极大,眼快手快脚下快,打起来就跟拼命一样,这些恶龙侍者一时半会竟然还真近不了他的身。
路奇轩此时也绝没有在旁边看着,他也递出了招式,参与到战团之中。
魏图腾的拼命是天生的,而路奇轩的确在真的拼命,因为他手中只有一根树枝,要想把这根树枝使得真如一柄宝剑似的,除了精妙的招式以外,更重要的是要灌以内力,但路奇轩本来身子就已经极度虚弱了,每使出一招,他的下一招就慢了许多。
魏图腾的确是员勇将,但他的力气毕竟也有用完的时候,那些恶龙侍者不敢与他接触,却与他一直周旋着,片刻工夫,他就累得不成样子了。
正在两个人感到无力之时,突然听到云锣的声音。
从树后突然跃出八名道士来,其中七名快如流星来到了双方中间,仗剑挡开恶斗的两边。
魏图腾与路奇轩只好收招。
那些恶龙侍者也收了招式。
只见一名与姬飞峰一样装束的年青道士走到了路奇轩身前,他看了看路奇轩手中的树枝,树枝在这一刹那间寸断。
原来路奇轩一直以内力灌入这根树枝上,终南山的道士出现,他得以缓息,内力自然也消失了,结果那根与索命钩相撞了若干次的树枝立即断成数段。
路奇轩只得把手里的一截也扔掉了,冲着这名年青的道士一抱拳:道长是姬飞峰的师兄?
卢生看着路奇轩,皱了皱眉头,他早已看出面前这个人是在勉力支撑着:跟我上山。
魏图腾叫道:放过这些人?
卢生道:有他们呢?
他所指的当然是那七名拿剑的道士,路奇轩忙摇摇头说:他们不行。
此语一出,卢生有些不爱听,但知道路奇轩说的是真话,便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低声道:没事,这里有阵法的。你们跟着我走就是了。
说着,晃了一下云锣,转身便走。
路奇轩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知道再打下去也杀不了恶龙侍者中的任何一个,同时他也知道这奇门遁甲虽然不易置人于死地,但困住这十一个恶龙侍者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决定先上山见了陈抟再说。
魏图腾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再战下去没什么好处,也便跟着卢生与路奇轩。
恶龙侍者当然不会放他们走的,立即要冲上来,那七名道士却拦住了他们。
这七名道士是卢生一手调教出来的,虽然是以平辈相称,但实则是师徒的关系。七个人年轻,个个使得一手好剑。
他们摆下七星剑阵,好胜之心本想与这些恶龙侍者战上一会,不想一交手便落了下风,远处云锣在响,他们知道自己不敌,立即踏震巽隐到阵中去追卢生了。
恶龙侍者听得云锣在响,拔腿追去,不想反而更陷在阵中,找不到任何人。
他们再次被簸箕谷的奇门遁甲阵所困住,迷失了道路。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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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5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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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五节
卢生带着路奇轩与魏图腾一起穿过这片树林,向山上走。
这本来看起来并不遥远的路竟然走了小半个时辰。
路奇轩深知奇门遁甲中奥妙无穷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可是魏图腾自言自语地说:明明有着近道不走,为什么偏要转来转去的,转得我都迷糊了。
卢生笑了:这位好汉千万别嫌麻烦,在这个阵中,那看似捷径的道路只能让人误入歧途。
魏图腾问道:好好的一座山中摆什么阵?
卢生道:其实这个阵是我师祖吕洞宾所摆,他曾说有敌人来袭时此阵可以保住我们的道观。
路奇轩突然问道:那困在阵中的人是不是必死无疑?
卢生答道:其实我们每天都有人巡山,看到一般百姓误入阵中一定会引他出来。不过,如果是恶人,就任由他自生自灭了,出了阵是他的造化,出不了……
路奇轩冷冷地问道:饿死?
卢生回头看了看路奇轩点了点头。
路奇轩冷笑着:道家就不讲究慈悲为怀了吗?
卢生听见一下子站住了,他转过身子来看着路奇轩一字一句地说:道家除魔斩妖。自从此阵成立以来,只有我师祖吕洞宾用此阵困过一条黄龙七七四十九天,然后飞剑斩之,除此之外,此阵中从未伤过一人,也没有一个人因困在此阵而死的。
路奇轩点点头,心中暗想,看来哥哥当初绝没有困在阵中,估计是那个陈抟将他引上了山。
魏图腾在一旁接话说:从来没有伤过一个人,那还摆这个阵干什么?
卢生脸色缓了下来:英雄来自蛮族,对此阵可能不太了解。所谓奇门遁甲中有八卦门与五行甲,八卦门中只有一个死门,其余杜景惊开生休伤各门皆无害人之意,五行甲取金木水火土自保也无伤人之意。所以奇门遁甲实则为保身逃命之阵,当年诸葛武候在白帝城西摆下的巨石八阵图也只是御兵之用,无意伤人的。
魏图腾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个道士真逗,我只是说说而已,不必太认真了,没有怀疑过你们行善之心,再说了,你说得这些我都不懂。还是尽快上山吧。
魏图腾一席话令卢生顿时心中冒出冷汗来,显然刚才他的所言就是为了向这两个人证实摆此阵不为伤生。所谓以道证道实无道矣,看来自己的修行真得还差很远。
卢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继续向前走。
一行十个人很快出了簸箕谷,来到了山梯之下,顺着山梯向上走去。
随着越爬越高,路奇轩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终极仙观。
这终极仙观气势雄伟,就座落在簸箕谷之上。
路奇轩回过头来再看那簸箕谷。
站在高处与置身于谷中真的是两种感觉,也是两种视觉。
从高看下去,不但蔚为壮观,却又不失细腻。
虽然这簸箕谷形似簸箕面,四形见方,但那谷中的树却是格外引人赞叹,巨大的林海好似组成了一朵梅花,花瓣分为橙青白赤黑五色,显然是种有不同的树,想必也是卢生所说的五行甲阵。
路奇轩正看得入神,心中感叹之时,突然,他发现从远处黑压压地来了许多人,由于太高,来者的装束他看得不太清楚。但这么多的人除了军队别无可能,于是他随口问卢生:难道终南山还有军队来吗?
卢生并没有注意,他回头看了过去,脸上也是充满了疑惑,他摇了摇头:奇怪,终南山从来也不会来军队的。
这时,一道士道:师兄,看你的云锣。
卢生不看则已,这一看,脸色立即变了。
路奇轩早就注意到了,他知道以面前这个道士的修为来说,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变了脸色,除非发生了什么极为重大的事情。于是,他也看卢生手中的云锣。
所谓云锣实际上是由九面小铜锣组成,敲打起来声音悦耳,是一种乐器。
但此时卢生手中的云锣上小铜锣却由金黄色渐渐地转成了黑色,好象是被烟讯熏了一样。转黑之后,每一面铜锣似乎变成了一面镜子,每一个镜子中映出一个身穿黑甲的壮汉,他们的手中都拎着一柄长把的尖刀,刀身也长而且很细。
魏图腾在旁边也看着,他笑了:你这东西好玩,是什么?
卢生却再也笑不出来了,他知道,他手中的云锣与其说是一种乐器,更不如说是一件宝贝,这是他师父柳道长所传下的。柳道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时常拿着这个云锣云游四海,以算命为幌子。其实这云锣是一件很不一般的兵器,名叫降魔幡。
此幡的最大特点是能预知危险的存在,仿佛就是那河洛小龟的龟背一样。
卢生并没有理会魏图腾,他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他们竟然出现了,七月十五,好日子。
路奇轩早已看出事态的严重性,他问道:他们是谁?
卢生答道:邪人,魔王阴屠的军队。快走,我必须得见我师叔陈抟老祖。
路奇轩从来没有听说过邪人,但仅凭他们是阴屠的手下,且又来了这么多,他就知道终极仙观一定会有一场恶斗。
那些恶龙侍者的武功都不弱,他们若是人,在江湖上几乎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但不知道邪人怎样。
路奇轩根本就不愿再想,跟着卢生向山上跑去。
终极仙观被称作天下第一的观宇,果然是气势雄伟,观门就高有三丈,大红色的围墙,墙头楼檐之上都是橙黄色的琉璃瓦反着太阳的光泽。
观前是一个很大的广场,青石铺地,正中一条道宽三丈,直伸到对面簸箕谷上的悬崖边上。在道的两旁各种着四棵参天古松,均有圆桌粗细,这就是有名的终南八松。
由于仙观的位置过高,所以周围云雾缭乱,人置身其中有如入了仙境一般。
路奇轩是无暇观赏这些景致了,他跟着卢生跑了上来,就要进观,却被卢生一把抓住。
卢生拽着路奇轩却对身旁的那七名道士吩咐道:看看师叔出关没有?
那些道士向着观里就跑。路奇轩忙说:让他们给我找把剑好吗?
卢生看了看他,高声喊道:虚冲,找把好剑给路大侠。对了,还有观中最好的金创药。
一个道士答应着跑进了观里,路奇轩则感激地看了一眼卢生。
卢生拽着路奇轩向着悬崖边上大步迈了过去。魏图腾紧紧地跟在后面。
以路奇轩的性格来说,决不可能让一个人拽着他走路,但事实上卢生也并非拽着他,因为卢生早就看出来了,这个路奇轩伤势很重,身体又疲惫,现在能不能走只是意识上的举动,所以他要扶着路奇轩。
路奇轩心下全明白,重伤在身也只好如此。
卢生等三人走到悬崖边上。这悬崖边上有石制的护栏,还放着香炉大鼎。他们倚着护栏向下看去。
悬崖下面正是簸箕谷,只见那片黑压压的邪人军队已经走进了谷中的树林。
魏图腾问道:哎,他们走得出来吗?
卢生摇摇头:恐怕不行,没有想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当年师祖吕洞宾布下这个阵大概对付的就是他们。
路奇轩问道:他们是从魔界,阴屠那里来吗?
卢生点点头:今天是七月十五,魔界与人界相通之门都会敞开,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白天就能出来?
路奇轩道:与我们曾交手的那些恶龙侍者白天也出来了。
卢生道:是的,这意味着阴屠的力量已经足够强大,可以派邪人军队进攻人界了?
路奇轩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邪人军队来到这里是不是要走很多路?
卢生点点头:也许……
他突然明白路奇轩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既然来到了人界,那就意味着他们沿途所过之处必已遭殃,那些百姓肯定也是必死无疑了。
卢生不愿自己将这个悲惨的消息说出来,路奇轩当然也不肯,魏图腾却不一样,他是个直性子:他们杀了许多人,是不是?
卢生只好说:恐怕是这样的。
魏图腾大叫:那咱们也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卢生正色道:魏将军,你千万别动,咱们人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轻举妄动。
魏图腾正要还说些什么的时候,早有道士跑来对卢生说:师叔还是没有出关呢。
卢生点点头问路奇轩:我师弟说让你们今天来见我师叔,说什么时候了吗?
魏图腾:今天就是今天,还什么时候?
卢生摇了摇头,仿佛是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我师叔虽然总是闭关,但从来没有食言过,说过的事一定不会忘的。
路奇轩冷冷一笑:这位道兄,我路奇轩虽然是一个剑客,但大敌当前,我是不会与你师叔比武的,如果他在的话,我希望以大敌为重,见我们一面。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30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六节
卢生闻听此言一下子愣住了,路奇轩的话他十分不解,但话中之音他却也听得出来:你是说我师叔故意不想见你?
路奇轩未置可否地说:可惜我们一行六个人,席公子与南宫小子蛮蛮现在生死未卜,姬道兄与无颜……
卢生道:我师弟到底现在有什么危险?
路奇轩深吸了口气说:刚才你所见到的那些黑衣人就是与你师弟交手的,他们既然已经到了,那你师弟恐怕就不是危险的事情了。
卢生咬了咬牙:仅凭这一点,我师叔也一定会见你的,但他现在真的不在观中。
路奇轩逼问道:你知道在哪儿?是不是?
卢生当然知道。
金华洞,那是历代掌门所去的地方,也是终南山的禁地,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
卢生点点头:是的。
路奇轩急了:那还等什么,快叫他出来呀。
卢生也是无可奈何: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路奇轩一听此言也不好问下去了,从来各门各派中有许多禁忌,而且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这时,魏图腾突然说道:哎,这帮邪人又不是木匠,他们伐木干什么?
卢生与路奇轩急忙向簸箕谷中看去,只见谷中的参天大树木正一株株地倒下了。虽然很零散,便以这样的速度,恐怕不需三四个时辰,那里将变成一片废墟。
卢生一看傻了眼了,他的嘴唇哆嗦了起来。
路奇轩明白了,奇门遁甲阵式全是靠这些树木摆下的,想必是邪人军队误入林中,找不到出路所以伐木开道。
邪人队伍人数众多,所以才能以伐木破阵。阵一破,邪人立即攻山,到时终极仙观恐怕真的就不保了。
也难怪卢生脸都变白了。吕洞宾的计策看来是无法阻挡邪人地进攻。
路奇轩扬天长叹:看来此仗是不可不打了,这也好,畏剑避死之人也不用去管他了。
卢生狠狠地瞪了路奇轩一眼,沉声说:你们跟我来。
说着,大步流星地向着观内走去。
路奇轩与魏图腾相互看了一眼紧跟在后面。
三个人冲进观中,这时,虚冲拿着一把宝剑走了过来:路大侠,您看这把剑行不行?
路奇轩接过剑来点点头:能除魔的就是好剑。
虚冲愣了一下,他没明白路奇轩说得是什么意思。
卢生也来不及管他,疾步向里走去。
这终极仙观共分三围,过了正殿,来到一个偏殿,卢生推门而入道:我师叔就在里面。
路奇轩心下一寒,他反而在门前站住了。
就要见到陈抟老祖了,路奇轩反而变得有些犹豫。他想不出陈抟老祖什么样子,更想不出见到陈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但他也清楚,这一面早晚都要见的。
魏图腾可不管那么多,他跟在卢生后面迈步进了这个偏殿。
殿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影,魏图腾是大吃一惊。
只见这偏殿里正面只有鬼谷子与黄帝的两个泥塑之像,像前一个供桌,桌上是长久不灭的蜡烛。门一开,夕阳斜照进来,把那两尊泥像仿佛是镀上了金一样,显得熠熠生辉。
魏图腾一把抓住卢生的衣领:你骗我们,陈抟呢,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卢生并没有理会他,他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路奇轩,路奇轩背背着夕阳,浑身上下也仿佛镀上了一圈的金色。
卢生问道:你信不信我?
路奇轩点点头:我信。
卢生:为什么?
路奇轩道:因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屋子,在哪个道观里都不可能供着黄帝与鬼谷子的泥像。
卢生笑了,魏图腾由于祖先的原因,当然听说过鬼谷子与黄帝的英名,只是他不能象中原人一样地认识他们的形象。于是他松开了手,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两尊泥像。
卢生道:路大侠能信我,我很高兴,实话跟你们说,终南山有一个禁地叫金华洞,入口就在这间屋子里,只是我并不知道。
路奇轩点点头:陈抟老祖就在金华洞里闭关?
卢生:不错。
魏图腾着急道:那还等什么,找找看啊。
说着,他大步地在这偏殿中四处查看。
路奇轩却没有动,他依然站在门口对卢生说:你早就找过,但没有找到?
卢生心中一惊,只好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路奇轩笑笑:因为你在说你不知道金华洞的入口时你的眼中充满了沮丧,只有努力过却没有结果的人眼神中才会有那种沮丧。
魏图腾气急败坏地说:你都找过了还让我找什么?
卢生淡淡地说:是你自己要找的,路大侠,除非我师叔想见你,否则你永远也见不到他的。
路奇轩摇了摇头:是吗?陈抟老祖,作为一派掌门,大敌当前你却躲起来,作为一个师父,却置徒弟姬飞峰于危险之地,恐怕你真的没有脸面见我们了。
谁说的?
一句苍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在这空荡荡地偏殿里回响,路奇轩惊了一下,便极自然地迈进了殿中:陈抟老祖?
卢生忙一作揖:师叔。
苍老的声音道:你就是路奇轩,你是魏图腾?
两个人都答应着。
路奇轩高声问道:我认得你的徒弟姬飞峰,他是一条好汉,但我没想到他的师父竟然鬼鬼祟祟的。
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不用你激我,我也会见你的,不过我必须先处理了我们观里的事情。
卢生忙说:师叔,魔王阴屠的邪人杀上来了,他们正在伐着簸箕谷中的树。
陈抟老祖道:我知道。师侄,你很想当掌门,是不是?
卢生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师叔,我……
陈抟说道:姬飞峰做事比你鲁莽,但他果断,这是你不如他的地方。终南山的掌门做事一定要果敢,现在大敌当前,你身为代理门掌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怎么能当这个掌门?
一番话说得卢生汗流浃背,的确,这两年来,姬飞峰寻人在外,陈抟老祖又总是闭关金华洞,这终极仙观的事情大大小小都是卢生作主,本来他也应该有一定的阅历了,但此次邪人进攻,他却没有任何布置。
陈抟接着说:你也许早就知道,你师弟姬飞峰让山下的恶龙侍者所杀,但你却没有想着报仇,这并非是道家的慈悲,而是除魔卫道之心不够坚定。你之所以来找我,私心在于你想借姬飞峰死的机会争取掌门之位。
卢生忙摇头道:师叔,不是这样的……
陈抟毫不理会,继续说道:可惜呀,邪人队伍的强大是难以预料的,此次进攻终南山,恐怕终极仙观将永不存在,要想当这个掌门,就看你是否能退敌了。
路奇轩一听心里是吃惊不小,一方面他没有想到陈抟老祖说出终极仙观将不保的话来,看来邪人的确强大,而另一方面,他却没有想到陈抟对这个师侄是如此地残忍。保观护道本是任何一个终极仙观中人应做的事情,卢生也不例外,但经陈抟一说,卢生这么做却只是为了私心,更何况既然敌人强大,卢生性命也在两可之间。
果然,卢生也听了出来,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师叔,看来这一战我败则死,生则侮。为什么?师叔,我的确想做这个掌门,但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对不起师弟,对不起终极仙观的事情,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陈抟一字一句地道:因为姬飞峰已死。
卢生突然哈哈大笑:好,师叔,我倒要看看生的卢生是不是不如死的姬飞峰。此骂名我担当得起。
说着,卢生转身举着降魔幡大步地走出了这个偏殿。
殿内一片寂静,过了好半天,魏图腾突然大叫一声:好,这样的好汉我喜欢,我去帮他。
说罢,他甩着棍子便也走了出去。
路奇轩干笑了两声。
陈抟问:你笑什么?
路奇轩道:我听说现在道家中最有修为的就算是你陈抟老祖了,我看姬飞峰是条好汉,想他的师父也是了不起的英雄。没有想到却是一个死了徒弟便变得小肚饥肠的懦夫。
陈抟道:小肚饥肠我自然明白,但为什么是个懦夫?
路奇轩道:强敌来临,只会激得徒侄去拼命,自己却藏起来,这不是懦夫吗?
陈抟似乎在笑:终极仙观早已不是我的了,我为什么要为这个破观而战?更何况青魂来临,我当效犬马之劳的。
路奇轩皱眉问:什么青魂?
陈抟哈哈大笑: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见了面我会详说的。
路奇轩点点头:好,本来这柄终极仙观中的剑是为杀敌所备,没想到却大材小用了,是你现身还是我去你的金华洞里看看。
陈抟笑道:当然是你来了。欢迎回来,青魂?七月十五鬼门关,生死乾坤一步间。
最后两句突然冒出来,令路奇轩大惑不解,但与此同时,只见那鬼谷子与黄帝的泥像慢慢地动了起来,他们分别抬起了左手与右手,两手之间仿佛形成了一道晶莹的水线,即而拉成了一扇水作的圆形拱门。
路奇轩点点头,根本没有犹豫,迈步便走了进去。
鬼门开,阳气尽。
申酉之交,太阳落山。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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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5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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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七节
卢生迈步走向观外,迎面碰到道士虚冲:叫所有人都在观前等候。
说完,卢生停也没有停接着走了出去。
来到了观外的悬崖边上,卢生向下看去,只见簸箕谷中那些参天古树还在不断地倒掉着,本来的五梅形早已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卢生看着,不禁笑了,笑声中观中钟敲齐鸣。
卢生回过头来,只见魏图腾正站在他的身后,在魏图腾的后面,许多道士拿着剑也跑了出来,有的道士还举着火把。
魏图腾道:杀敌也应该有我一份。
卢生看看他,自嘲地一笑:你见过我的师弟吗?
魏图腾点点头:见过,在我们那里。
卢生认真地问道:我和他比怎么样?
魏图腾一愣,他真的有点不知怎么说才好,但魏图腾是个直率的人,心中藏不住话,只得说:以我看来,他要比你更有英雄气慨,你更象你们中原的那些书生。
卢生笑了,这一次他是仰天长笑。
魏图腾忙接着说:我没有见过你师弟与人动手的样子,不过路奇轩那小子我挺佩服,他既然说你师弟是个好汉,我想也错不了。
卢生笑得更加厉害了,站在魏图腾身后的那些道士们都在看着,他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太阳刚刚落山,火把并不明亮,但卢生的笑显得异常得疯狂,给这个观前平添了几许的诡异。
卢生突然停住了笑声,他紧紧地盯着魏图腾,在他的眼中含着一丝泪水,也不知是不是他笑得太厉害的原因。卢生一抱拳:魏将军是个率性的人,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假,仅凭这一点,你就是我的朋友。
魏图腾点点头。
卢生接着说:不过这里是终南山的事情,我知道你与路大侠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山下这些乌合之众交给我就行了。
魏图腾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不把我当朋友,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杀他痛快更重要?
卢生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绕过魏图腾来到了那些道士的面前。
这些道士似乎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他们紧张地看着卢生。
卢生看了看火把下的道众们,说到:自从我陈抟师叔闭关,姬飞峰师弟下山以后,我在这终极仙观做了三千一百二十五天的代理掌门,在这段日子里,承蒙众道兄的照顾,终极仙观风平浪静,没有遇到任何大事。但咱们修道之人都知道,魔界有个阴屠,现在他来了。以咱们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终极仙观眼看就要毁于一旦。我卢生无父无母无任何牵挂,想必也难逃此劫了。各位道兄也许与我不一样,所以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破了山下的奇门遁甲,你们赶紧抄小路走吧,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位道士问道:敢问师兄,师祖现在什么地方。
卢生犹豫了一下道:师叔他老人家已经仙去了。
魏图腾在卢生的身后,他愣了一下,知道卢生所言是假话,但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见那问话的道士一下子跪在地上,紧接着在他身后的道士们都跪了下来:师祖既然仙去,我们愿尊师兄为掌门,与师兄共渡难关。
卢生听了此言,脸色变了一下,有些扭曲,很不自然地狂笑了起来。
片刻,他停了下来,扶起前面的道众,委屈地说:你们想得太简单了,这个难关根本就过不去,我这个掌门做不做也没有意思,你们还是走吧,何苦要搭上一条性命呢。
说完,他转过身去看着山下。
魏图腾摇了摇头,他看了看那些道士,只见这上百的道士们相互低语着。显然,卢生的一番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们此战是必死无疑,他们心中害怕起来。
道士中已经有人开始跑掉了。
魏图腾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中原之人果然人心不齐。
卢生看着山下树一棵棵地倒下,一脸的惆怅。
魏图腾走到他的身旁:哎……
卢生一摆手:我知道,看来我真是做不了这个掌门。
说着,他笑了,头却不动地对魏图腾说道:魏将军,我要求你一件事。
魏图腾问道:你说。
卢生道:见到我师叔,你就说卢生入道之时就知世事无常,掌门之位做与不做无非是黄粱一梦。我师父柳真人是带我入道的,今日我也会随他出道。
魏图腾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
卢生笑了;你照我原话说就行了。
魏图腾似乎还是不明白,他琢磨着。
卢生突然问道:魏将军,还剩几个人?
魏图腾猛地一惊,忙回头看去。
只见在两个人的身后站着那七个道士,只见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剑,脸上毫无惧意。
魏图腾回答道:七个。
卢生点点头,他转过身来,原来正是他所教出七星剑阵的那七个道士,卢生点点头说:我知道是你们。
七名道士说道:师兄,你做不做掌门我们不管,但你要死我们陪着你死,你要活我们陪着你活。
卢生笑了笑说:还有一句,我要杀敌,你们陪着我杀敌。
魏图腾在一旁听着,赞许地点了点头。
卢生转过身来对他说:你说过我象个书生,不错我入道之前的确是一个赶考的书生。但书生意气之时你就从来没有见过吧,看我如何杀敌。
说完这句话,卢生手中的云锣就挥了出去,向着他旁边的一口大鼎横扫了过去。
魏图腾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卢生相貌的确显得十分文弱,但他手中的云锣份量可不轻,除了九面小铜锣外,还有金属所制成的架子,这一挥之力实在不亚于一棍扫去的力量。
以魏图腾的判断,虽然那大鼎也是红铜所铸,但凭着卢生这一招必然会打得粉碎。鼎中的香灰火星必然会溅得四处飞扬。只是魏图腾不明白,卢生为什么要这么做,好端端地砸个铜鼎干什么。
魏图腾的判断并没有错,如果换了他,一棍下去,这铜鼎就是厚上十倍也是粉碎了。但魏图腾是以自己的打法做出来的判断,可是挥动降魔幡的却是卢生。
卢生这一招气势千钧,但令魏图腾没想到的是,降魔幡碰在铜鼎之上却没有一点声音,而那个铜鼎却平着飞了出去,很慢,仿佛被降魔幡推着一样,越过悬崖边上的护栏,向下面掉了下去。
这鼎下落得非常奇怪,始终是三足朝下,速度很快,铜鼎掉得很疾速,鼎中的灰可就不一样了,平空里飞了起来,山谷之中多回旋之风,风吹动那些香灰,在半空中就着了起来,先是蓝色,随着它的下落,变成了红色。
这香火终于落在了簸箕谷的树林之中。
魏图腾一看,立即明白了,大叫一声:好。
快步走到另一个大鼎之前,棍子放在一边,弯下腰来,双手抓住鼎下的两只脚,平平地端了起来,走到悬崖边上,向前平送出去。
果然,又一片香灰燃起落在了下面。
这火从天而降,下面是一片树林,山谷之内又有风势,风借火力,火借风威,这山谷就着了起来,大火一片。
林中的邪人正在砍树,没料到突然起了大火,他们一下子就乱了。
许多邪人都被大火烧着了。一时间,火的树,火的人都搅成了一团。
只有恶龙侍者还比较镇定,他们还是挺直着身子向前走着,燃烧的树在他们身边倒下,砸在地上,火星四溅。
冷血突然抓住身前跑过的一个邪人,冷冷地说:大火为我们开道,你们慌什么?
那个邪人冲着其它的邪人喊道:不许乱跑,都停下来。
在上山的台阶上,有一些道士正忙着下山,看着身边的簸箕谷中燃起了大火也是一惊,他们跑得更快了。
从悬崖边上向下去,簸箕谷中俨然成了一片火海,火势强劲,映红了悬崖边上站着的人。
卢生与魏图腾站在一起,那七名道士手中拿剑纷纷地将火把扔进了火海之中。
魏图腾笑道:看来书生就是有办法。
卢生的脸被火映得通红,他说道:既然这奇门遁甲根本就拦不住邪人的进攻,那还要它做什么?我帮着阴屠一起毁掉它。
此时,天势已晚,红月初现,整个终南山被这巨火映照着,就连终极仙观在这火海中也显得异常地灿烂辉煌。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31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八节
路奇轩迈步走进了那道奇异的水门,他内心中为即将能见到陈抟老祖感到有些兴奋,虽然这陈抟好象已经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英雄。
水门后是一个平台,路奇轩的眼前一片黑暗,他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晃了晃,眼前出现了一个台阶,一个窄小的通路旋转着向更黑暗的地方延伸过去。
路奇轩听见陈抟的声音从那黑暗中传来,这声音与偏殿里所听到的声音不太一样,它显得更贴近,却也更空洞,也许这是在这石壁的隧道里产生的效果:七月十五鬼门关,生死乾坤一步间。你既然已经走了进来,也许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路奇轩提高了声音回答道:当然,天下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更没有我后悔来到的地方。
他的声音同样显得很空洞,在这个黑洞里回响着。
陈抟在笑,桀桀地笑,笑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路奇轩没有再犹豫,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提着那柄极普通的剑走了下去。
在笑声中,路奇轩一步一步地前行,这条隧道旋转着向下而行,墙壁潮湿,台阶上布满了青苔,脚下有些滑腻。
路奇轩没走几步,他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奇怪的,却又令他极为亲切的东西。剑柄。
不仅仅是剑柄,刀柄,枪攒,鞭把等等,它们竟然都嵌在那片石壁上。
路奇轩是一个武痴,凡是武痴对各种各样的兵器都有着莫名的感情,他当然也不例外。于是,他将手中的剑交到了左手,伸出右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这些兵器。
兵冢中的兵器绝不是一般世间兵器所能比拟的,路奇轩当然也兵器中的行家,这些兵器无一例外都将自己的锋铓之处隐藏在这黝黑的石壁之上。
剑入鞘,化血腥。
这是一个和平的意味,但这黝黑的石壁坚实异常,兵器插在上面最起码的是证明了两点,一是这里所有的兵器绝对是宝物,都一定会大有来头,第二点就是在嵌入的时候一定是用了不寻常力道,与其说是力道,更不如说是一种残暴。
路奇轩对自己的判断是非常自信的。
对于第一点也是不容置疑的,因为他的确已经认出了其中一些兵器的来历。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从兵器的尾部的质地与纹路上,路奇轩就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对于第二点,路奇轩错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错的,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这里也许一件兵器都没有,这里是兵冢,有的只有兵器的魂。
传说中的一种青龙宝剑就是如此,它落入手中若干年了,后来剑的主人经过那片湖泊,宝剑的龙吟之声透过水波传了出来,从此此剑回到了世间。这就是兵器的魂。
一件再锋利无坚不催的兵器缺了魂,它只不过还是一堆废铁罢了。
但一件有了魂的兵器磨尽了锋利,它同样也是一堆废铁。
兵冢的兵器则是两样俱备,所以它绝不是因为力道而嵌入石壁的。
面对如此之多的兵器,路奇轩有些留恋了,他的眼睛几乎看不过来了,以致于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抟笑声的嘎然而止。
路奇轩抚摸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直到他摸到了一柄宝剑。
这柄剑的剑柄埋没在各种兵器之中,而且还生了锈,但当路奇轩无意触手之时,他感到一股令他极为神爽的感觉,但这绝对不可能。此剑柄黝黑沉厚,一看便知要比路奇轩所用的兵器份量重一些。
一柄笨重的剑会令路奇轩有无比从容的神爽之感,这不能不引起他的兴趣,于是,他试着将剑柄上的锈屑拂了下去。
锈屑拂了下去后,真正的剑柄露了出来,整体上还是乌黑色的,但这乌黑中透着一种奇异的光彩,路奇轩根本说不上的颜色来,这光彩也的确不易令人查觉,仿佛是在这乌黑中流动的。
仔细地看下去,有一点令路奇轩感到奇怪,因为在剑柄的握手中,这乌黑色显得极为与众不同,因为从那里,能够看出一种颜色来,血红色,隐伏在乌黑下的血色。
这柄剑的做工也十分地讲究,尤其是护手之处,左右两条小龙相对,中央一个圆形的凹槽,看得出来,那里应该嵌有一颗宝石,有二龙戏珠之意,只是宝石不知何处去了。
学武之人,尤其是一个使剑的高手,见到这样的宝剑,他绝不肯放过的。于是路奇轩很自然地扔掉了手中的那口剑,伸右手中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剑攒。没想到看似如此沉重的一柄剑,竟然在路奇轩这一弹之下抖动了起来。
路奇轩的眼睛已经放光了,他十分清楚,此剑乌黑色极有可能是玄铁所制,而玄铁中的极品当然就是天山玄铁。天山玄铁最大的特点就是举重若轻,一柄看似十分笨重的兵器份量与普通兵器不相上下,但其力度是所有质地无可比拟的。
路奇轩大喜过望,当下,他伸出手来握住剑柄就要向外拔。
正在这个时候,陈抟说话了,只说了三个字:好眼力!!
但这三个字足以令路奇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本来并非是自己的东西,在主人并未允许的情况下拿,路奇轩心下到底也是过意不去,所以也就硬生生地将手撤了回来,循声看过去。
这是路奇轩第一次见到陈抟老祖,这个传说中的人。
但他的第一眼却根本没有看清。
在隧道的尽头好象是一个洞口,路奇轩因为留连兵器竟然没有注意到。此时,那洞口处站着一个老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但路奇轩之所以第一眼没有看清是因为,这个老人站在一片橙色的光中。
光线极为强烈,却绝不似外界阳光那样的睛朗,而是充满了一种暧昧的味道。强光透出仅有的隧道洞口,射进这个黑暗的兵廊,路奇轩第一眼当然感到十分地不适应。在他的眼中,这个陈抟老祖只是黑黑的一个影子,仿佛象一个硬僵的剪影一样。
当路奇轩终于适应了这片强光,能够看清台阶下站着的这个老人的时候,他愣了。
路奇轩从来没有见过陈抟老祖,但他从哥哥那里却也听说过,陈抟老祖仙家道骨,一个世外高人,但今天他所见到的却是一个瘦小的老头。
这个老头不但瘦小,而且从身上到处都着一种令人感到不舒服的邪恶之气。
现在的陈抟老祖和几天前姬飞峰所见到的的确不一样,他瘦了,皮包着骨头了,两只眼睛中露出一种血红色的光来,从上到下都显得是那么的猥琐。
路奇轩皱着眉头怀疑地问:你就是陈抟?
陈抟老祖桀桀地笑道:你不相信。
路奇轩摇摇头:我相信,但我不信姬飞峰会拜你为师。
陈抟老祖点点头:但这是事实。你要与我比武,是吗?
路奇轩咬了咬牙:本来我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现在更没有必要了。
陈抟老祖愣了:为什么?
路奇轩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相信我哥哥会死在你的手里,也怕我杀了你会污了我的手。
陈抟笑了:你很自信,但你要知道,你哥哥的确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但他却因我而死。
路奇轩没有说话。
陈抟老祖接着说:与我比试后,他受了点轻伤,也无关大碍了,但我让他送一封信去冥魈府,没有想到现在的冥魈府已经不是当初的冥魈府了,冥魈王也不是当初的冥魈王,于是你哥哥在那里受了伤。
路奇轩还是没有说话,他心里实际很清楚,真正要了哥哥性命的就是冥魈府的魈硭。只是他没有想到是陈抟老祖的一封信才给哥哥引来杀身之祸。
陈抟老祖似乎还没有说完:既然他是因我而死,所以你必须与我比试一下。
路奇轩觉得这个老头有点不可理喻,以他的身份来说,比武这样的事情当然是避免的好了,没想到他却提了出来。
路奇轩问道:你为什么要与我比武,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阴屠。
陈抟老祖的语调突然变了一下,正色说:对付他当然重要,但你现在必须对付我,我要用你的剑杀了我。
路奇轩睁大了眼睛,他根本就没有明白陈抟老祖在说些什么。
而就在陈抟老祖言语刚落的那个刹那间,路奇轩就感到自己睁大的瞳孔中突然失去了那片橙色的光,确切地说,是被一样东西遮住了他的视线。
龙头杖的顶部本来有一颗夜银珠,可以发出七色的光彩来。
但路奇轩的眼前根本就没有任何色彩,只是一片乌黑,迎着自己便扑了过来。
路奇轩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陈抟老祖会突然偷袭自己,而且递出的招式是如此的迅猛,又是如此的诡秘。
迅猛自然不必说了,凡是使长兵器的人挥出的招式一定是少不了迅猛的,但这诡异却来自于陈抟身后的那一片黄色的光。
路奇轩依稀记得哥哥曾经说过,在东北方有一个岛,岛上的剑客一身黑衣,长剑。与他们交手要格外小心,因为当你习惯了那一身黑衣的时候,他们会突然发出一种强光刺激你的眼睛,而就在那个瞬间,他们会给你致命地一击。
武功招式中没有卑鄙一说,但这种路数的确是中原人所不耻的。
现在的陈抟老祖就使出了一个中原人所不耻的招式,他身后的光线在强烈的刺激着路奇轩的眼睛,当路奇轩刚刚适应的那一刻,他却用自己的兵器阻止了那片强光,眼睛突然从光明中走向了黑暗。
眼睛的反应造成了形动上的迟缓,路奇轩等发现兵器袭到眼前的时候,他已经是来不及躲闪了。
路奇轩躲不开这一袭还有两个原因,此时他的体力与精力绝非平日可比,更何况这兵廊之内根本就不容他有转身的空间。
所以路奇轩只好硬生生地向后退去,但他又忘了一件事,他的身后是台阶,所以脚下却根本没有动了,整个身子就斜斜地躺倒在台阶上。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32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九节
陈抟老祖一袭没有得手,他第二招接着第一招也使了出来,龙头杖向下照着躺倒在地上的路奇轩就砸了下去。
路奇轩的背上被台阶硌着,双脚下也跟本没有着力的地方,陈抟这一招必中无遗。
陈抟用尽了全力,龙头杖呼啸声中夹杂着他的一声怒喊:青魂,你该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路奇轩根本就听不清陈抟老祖在喊些什么,他只有一个办法,伸出手来。
路奇轩左手里是那个火折子,早已在一倒的那个时候灭掉了,但他的右手里却是一柄剑。
小道士递给路奇轩的剑在他痴迷于墙上兵器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扔在了地上。
但此时路奇轩手中的剑却真的挡住了陈抟的龙头杖,此剑玄铁而制,在坚硬中平添了几分的弹性,再加上路奇轩也是情急之下,用尽全力向上一格。
剑杖相交,竟然将陈抟老祖硬生生地震了回去。
陈抟老祖借着一震之势疾速后退,退到了台阶的下面,立在那里,扶着龙头杖不住地喘气。
路奇轩的姿势并没有变,他危险之后也是有些惊魂未定,不禁看了看手中的剑,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陈抟老祖出招的那个瞬间,路奇轩正站在自己忍不住想从墙上拔出的那柄剑的旁边。
陈抟一招袭来,路奇轩根本就无法躲开,但在他的眼前,那柄乌黑的玄铁剑柄就插在墙壁上,使剑之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会拔剑的,这完全是一种本能,路奇轩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右手拔剑的同时,身子已经躺倒在台阶上了。
此剑历时很久,没想到从墙壁上拔出的瞬间却没有一点声息,再加上剑身乌黑,以致于陈抟老祖根本就没有发现路奇轩已经是一剑在手了。
其实感到最奇怪的莫过于路奇轩了,此剑从墙上拔出的瞬间,他真的好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柄剑几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在龙头杖砸下的那个瞬间,他同样还是出于本能地伸右手遮挡,没想到反而救了他的命。
陈抟老祖两招过后虽然没有伤得了路奇轩,但路奇轩以疲惫的状态躲过此劫却也是受了点伤。
那龙头杖是龙人国的镇国之宝,路奇轩手中的剑虽好,却也坏不了陈抟的兵器,相反,陈抟全力一击,震得路奇轩手上无力,反剑砍在自己的身上,横着在胸脯之上划出一道血痕,不深,但足以令他的鲜血流了出来。
路奇轩挣扎着站了起来,直视着台阶下的陈抟:好,我会用手中的剑杀了你的。
这一句当然是答应陈抟出招前所说的话。
说着,他左手后着胸口,右手拎着一柄不知名的宝剑一步步地走了下去。
路奇轩虽然受伤不轻,脚下有些摇晃,但步履却是十分地坚定,每落一步都显得十分地结实。
路奇轩要出手了,他在出手之前身上所发出的那种杀气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拟的,如果他是一个恶魔的话,那种杀气就是残忍,如果他是一人好人的话,这杀气无疑就是英勇之气。
陈抟老祖不禁后退着,路奇轩更加坚定地向他一步步地逼近,走出了兵廊。
台阶下是一个大厅,很宽阔,正中央有一个水池,本来水池里有一块神奇的日月岩,但早在几天前被陈抟打得粉碎,碎屑与尘灰落在池中,这个水池便显得极为混浊。
陈抟老祖在后退着,他已经接近了那个水池,但站住的却是路奇轩。
因为路奇轩看到的是陈抟的眼睛。
现在的陈抟老祖瘦骨龌龊,连那双眼睛也绝非是道家的慈目,而是变成了一对雌雄阴阳的眼睛。
但就是这双眼睛中却传达出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迷茫。
路奇轩与无数人交过手,他很注意对手的眼睛,因为他从那里面就可以看出对手到底有多强大,但陈抟老祖的眼睛中根本没有一个面临决斗的人应该有的那种眼神,没有胆怯,没有高傲,没有坚定,甚至没有刚才偷袭后的悔意。
在迷茫中,路奇轩终于捕捉到了对方的眼神,那眼神同样在路奇轩的身上也捕捉着什么。于是路奇轩下意识地循着对方的眼神在看。
他看到的是自己右手中的剑。
路奇轩知道自己从墙上拔出的是一柄稀世罕见的宝剑,但他从来没有想到此剑竟然会自己有了变化。
当这柄剑沾染了路奇轩的血后,这血的颜色迅速染遍了整个剑身,然后消失掉了,仿佛已经渗透在这柄剑中。路奇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陈抟老祖的身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剑的变化。
紧接着,一道道极细微的裂痕在剑身上蔓延着,那本来乌黑的颜色被大大小小地分为了若干块,继而这乌黑的东西仿佛如剑鞘一样脱离了剑的本身,从那裂缝中透出一种白色的绚目的光彩来。
路奇轩看到此景也是大为惊讶,他曾听说过剑中剑,那是一柄大剑中藏着一柄小剑,但此剑看来却不是那样,这乌黑的东西本是玄铁,但没想到却好象薄薄的一层只是附在剑身上,更象一个合码合寸的剑鞘。
路奇轩不禁把剑抬到了眼前,仔细地观看着。对面的陈抟老祖努力地睁大眼睛,张着嘴也在认真地看着。
剑鞘终于裂到了一定的程度,一下子在路奇轩的手中炸开了,那道白色的绚光也冲破而出,一瞬间,本来充满了橙黄色强光的大厅被这白色的绚光所替代。
宝剑在血的浸染下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这白色的光异常地刺眼,照在水池里,水光的波纹立即反射到大厅对面的石壁上,七彩的水纹在墙上流动。
路奇轩轻轻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手握的剑柄处,无数的玄铁碎屑乌黑得晶亮,在这片强光中慢慢地飘散了。
路奇轩被眼前这奇异的景象惊呆了,这片白光也慢慢地收敛在剑身之上,大厅里恢复了一种没有光源的亮色,这是一种正义的色彩。
路奇轩看到了剑身上的几个字,在剑身的明亮中,只有这几个字显得与众不同,一种微红的血色在这几个字的笔画中流动着。
轩辕帝血剑。
路奇轩当然清楚轩辕帝血剑,据说这是上古时期黄帝曾用过的剑,此剑用天山玄铁所制,愣是把它乌黑的本色冶成了明亮的白色。
还听说此剑认主,只有主人的血浸入剑中,此剑才会发挥它最大的威力,无论它杀敌多少,对手的血绝对是不沾分毫。
路奇轩为手中有这么一柄剑而感到兴奋,恰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那是兵器与石头相交的声音。
陈抟老祖已经瘫软在水池的前面,他的龙头杖扔在了一边。
只见这个老人象发了疯似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嘴中不住地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着陈抟实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路奇轩心下倒有些可怜他,但他确实也找不到可怜对方的任何理由,只是仗剑在看着。
陈抟莫名其妙地发泄了一番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捡起自己的拐杖,从杖头上将那颗夜银珠摘了下来,端在手里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着:回到你曾经来过的地方吧!
说着,他将那颗已经失去了光彩的夜银珠扔进了水池中。只见夜银珠一落入水中,那池水立即转起了一个旋涡,旋涡里可以看到夜银珠又亮了起来,带着夜晚中那种银色的光迅速地沉了下去,直至看不到任何踪影,水面也在那一刻恢复了平静。
陈抟转头看着路奇轩问道:你知道我把那颗珠子扔到哪去了吗?
路奇轩觉得这个问题的些奇怪,他根本就不关心这珠子的去向,他更关心的是眼前这个老人。
老人从地上站起来以后仿佛一瞬间变了似的,虽然还是那么地瘦弱,但绝没有委琐的意味,衣服被他自己扯坏了,头发也披散了下来,但他现在站在那里显得异常地笔直,一幅清骨,一幅仙风。只是人还是显得很憔悴,双眼不再是一大一小,但充满了血丝,仿佛是大病刚愈的样子。
陈抟接着说:这颗珠子是龙人国的,从这个水池可以直接通住龙人国。
路奇轩点点头,龙人国他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但想到所遇到的恶龙侍者,对龙人国似乎也有些了解。
陈抟老祖仿佛看出了路奇轩的心思,他接着说:龙人国有十三个叛徒,你所见到的正是他们。路奇轩再次点点头,他明白陈抟这番话的意思无非是告诉他龙人国绝不是一个邪恶的地方,不要以那些恶龙侍者认错了龙人的真实面貌,但他还是不明白陈抟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看到路奇轩点过头了,陈抟老祖终于松了口气:我听飞峰说你要与我比试,对不对?
路奇轩有些犹豫了,眼前这个陈抟老祖好象与刚才那个偷袭自己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所面对的仿佛是一个长者,一个为了什么事情而操劳过度的圣人。
陈抟接着说:你不要犹豫了,现在是戌时,我们必须在子时前分出胜负来。
说着,只见陈抟老祖左手持杖,右手在拐杖的龙头上一拧,从拐杖中抽出一柄剑来。
这也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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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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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5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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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十节
路奇轩曾听哥哥说过,剑中有十尊,排在第一位的是圣道轩辕剑,也就是现在路奇轩手中的这把剑,另外九把分别是仁道湛泸,帝道赤霄,威道泰阿,信道龙渊,情道干将与莫邪,勇道鱼肠,尊道纯均及雅道承影。
陈抟老祖所持的即是剑中第十位的雅道承影剑,此剑龙头作柄,剑影无形。据传是御仙的列子所铸。
陈抟老祖将剑横在胸前仔细地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道:此剑位列名剑之十,我用龙头杖给他做了一个剑鞘,本以为它再也不会现世了,没想到今天却被你逼了出来。也好,本来好剑也不应埋没。
陈抟抬起头来看着路奇轩:出招吧。这两柄剑都是宝物,咱们谁也占不着便宜,也算公平了。
陈抟说此话显然是给路奇轩听的,仿佛他十分清楚路奇轩为人高傲的一面。
此次比试首先一定要比剑,路异常是为了剑术才上的终南山,所以路奇轩肯定不会以草草地比武了结的,其次路奇轩手中持有轩辕帝血剑,陈抟若再用树枝比试,恐怕以路奇轩的性格来说反而不会出手的,所以,陈抟只好抽出了自己的承影剑。
陈抟老祖并非一个好斗之人,八百年的修为早已让他看淡了功名,但此刻他却为了比武而拿出了自己的承影剑,这的确有些奇怪。
路奇轩此时虽然复仇之心少了许多,但能与陈抟这样的高手比试还是他求之不得的,尤其他看到了两柄宝剑,更是心痒难奈,一时间早就忘记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场比试中。
两个人都将剑平伸起来,剑尖指着对方。
起势,比剑之人讲究起势,这起势里不但无穷的剑招,更突出的一点是在起势中包藏着一份尊重,对对手的敬意。
两个人的起势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挺直地站立着,右手持剑平伸,双目落到对方的剑尖之上。
没有人先出招,因为他们彼此间都看不到对方的破绽,出招的人无疑是自寻败意。
招势没有,但起势中却蕴藏了无限的力量,这力量都凝聚在剑尖之上。
剑尖在颤动,人与剑身则好象成了一个整体,静,静得可怕。
剑气随着剑尖透了出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然袭向了对方,只见两个人的衣服在这个无风的大厅里摆动了起来,长发向后飘扬着。
但两个人似乎还是隐忍着,直到从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这巨响来自于头顶,整个金华洞为之一颤,旁边墙体上有碎石滚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滑动着,那汪池水也随着这巨响荡漾了起来。
路奇轩心中一惊,他突然从这比剑的氛围中清醒了过来,外面邪人还在进攻,卢生与魏图腾正在与魔界的力量搏斗着,不知胜负如何。
有时候,清醒实际就意味着分心,路奇轩分心了。
高手比武最忌诲的当然就是这种分心,心已分,神自然就不聚了。
陈抟老祖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出招了。
陈抟老祖出招的那个瞬间,第二声巨响也从两人的头顶之上传了下来,金华洞晃动得更加厉害了,但承影剑却是稳稳地向着路奇轩的前胸刺了过去。
剑无影,人无影,陈抟身随剑走,与剑合为一体,向着路奇轩冲了过去。
路奇轩分神之际也无法躲闪,于是,手中的轩辕帝血剑也刺了出去。
两个人的招势几乎是一样的,只是陈抟老祖占了先机。
只一招,两个人都立在了那里。
不知是剑气使然,还是那几声巨响的震撼,金华洞里一时间仿佛下起了碎石雨,大大小小地雨块在两人的身旁落下,地面在不住地震动,甚至已经摇摆了起来。
石块落在地上,落在水池中,发出的声音显得十分地杂乱,但这杂乱的声音更像是一声声的哀嚎,石块中传来了一个个生命死亡的讯息。
四周的墙壁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一般。从那缝隙中隐隐地传出兵戈相交,邪人哀嚎,肢体破碎的声音。
此时的金华洞里早已失去了几千年的宁静,也失去了它的神秘。
金华洞再也不是一个修行的地方,它与外界的终极仙观终于连成了一体。
而终极仙观正慢慢地走向毁灭。
簸箕谷中的那场大火还在燃烧着,但却阻止不了邪人的进攻。
火可以杀敌,但大火也毁掉了簸箕谷中的奇门遁甲。
恶龙侍者看着大半的邪人丧身火海,他们显然是恼羞成怒了,率领着那些没有丧身的邪人冲出了火海,终于找到簸箕谷两边的台阶,沿着台阶向终极仙观进攻。
狭路相逢,面对着冲上来的邪人,那些本想逃命的道士们也别无选择,他们抽出了随身的剑,与邪人们展开了厮杀。
一时间,两侧的台阶就成了邪人们屠杀的战场。
道士们的拼死一击绝挡不住众多的邪人,更有恶龙侍者的残忍。
山上的卢生与魏图腾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道士不是身首异处就是从台阶上掉到火海之中。
邪人士兵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他们如潮蚁一般向山上涌进着,许多道士被断了下山的道路,只能且战且退地向山上逃命。
虽然这些道众们曾经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逃命,但他们现在处在危险之中,卢生也不能不管,他对身后的那七名道士说:你们守住大门,不许一个邪人杀进咱们的观中。
说着,他与魏图腾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分别奔向了两侧上山的台阶。
魏图腾自从出山以来,只是在簸箕谷中与那些恶龙侍者交过一次手,说实话,他没有过瘾。
魏图腾是蛮人部落的将军,但他绝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但面对敌人的时候,他手中的棍也绝不会留情的。
终极仙观前只有左右两条道,都是伸向山下的台阶路,这个路宽不过一丈左右,一旁是更为陡峭的岩壁,如墙一般,另一边则是现在已成火海的深渊,这样的地势的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占据这样的有力地势,卢生放过逃生回来的道众们,手中云锣一横:先休息一下,此战一时完不了的。
那些道众们也是被逼无奈了,只好跑到卢生的身后喘着,准备再行厮杀了,此时回家逃生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
让过了道众,卢生看着山下蜂拥而上的邪人,虽然已经被死了许多,但其数量还是几十倍于山上的道友们。
另一边的魏图腾早已与冲上来的邪人斗在了一起。
邪人勇猛,每一个邪人必须击杀过十个邪人才留了下来,所以每一个邪人比一般的人要凶残许多,手中的邪刀更是无比的锋利。
只可惜他们遇到了如铁塔般的魏图腾。
对于眼前的这些邪人,魏图腾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大棍横扫出去,立即几个邪人不是断了肢体,飞了邪刀,就是掉到了簸箕谷的火海之中。
他打得十分地高兴,大棍舞起来,根本就没有让任何一个邪人上得来。
但卢生那边就不一样了,云锣扫处,也与大棍同样的威力,但卢生毕竟不是以力量取胜的高手,时间一长了,他就有点感到力不从心,好在那些道众也回过身来再次持剑与邪人斗在一处,一时间,虽然情况看似危机,倒也没有让任何一个邪人冲得过来。
站在观门前的那七名道士反而无事可做,但尊照卢生的意思,终极仙观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却也不敢移动半步。
魏图腾杀得性起之时,却看见了在邪人的身后走上来几个黑衣装束的人,他的心沉了下去。
恶龙侍者当然不会等在那里看好戏,邪人无力上山,他们只好出手。
魏图腾一条大棍自然不会怕了邪人,但他深知,凭自己的力量要想阻止恶龙侍者也许还有一拼,但这样的话他就根本没有时间照应其他的邪人,那些邪人势必会从他这个地方借机冲过去,直奔终极仙观。
魏图腾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更疯狂,更狠毒,只有这样才能暂缓敌人的进攻。
卢生遇到的情况也是如此,这是他第一次与恶龙侍者们交手。
从他这一边上来的恶龙侍者只有五个,而这五个令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云锣一招比一招地慢了下来,邪人从身旁钻了过去,在他的耳朵里听到了道友们的惨叫。
邪人们突破了魏图腾与卢生,直奔终极仙观。
终南七剑终于出手了。
终南七剑是一个整体,一剑出七剑出,守在观门前,那些邪人倒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人数众多,后面的邪人踏着前面的尸首进攻着。
卢生的双臂早已没有了力量,看到五名恶龙侍者的索命钩,他感到有些眼晕,胸口在发甜。
卢生在终极仙观少有这样的厮杀,从体力与精力来说与姬飞峰是无法相提并论的。更何况他所面对的是杀人的恶魔,累就能将他累死。
于是,他的身上终于挂彩了。
血,黑色的血流了出来,是被一个恶龙侍者伤了他的左臂。
迟疑间,五把索命的钩子已经递到了眼前,匆忙中,卢生云锣横挡。
没想到这五把钩子竟然从几面铜锣的间缝中递了出来,直奔卢生的面门。
卢生根本就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他猛地一低身,用尽全力,以云锣为轴,将自己的身子横着甩出一个圆来,手却没有撒开。
云锣在半空中平白地转了一个圈,插在云锣中的五柄索命钩立即绞在了一起,卢生身子还横在半空中,看到此景,心中大喜。
但也就是电光火花的瞬间,卢生的喜悦就化为了泡影。
五柄索命钩的确是绞在了一起,但同样的,云锣也被五柄钩子绞在了一起。
卢生腾身转动云锣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力量,再加上他已战斗多时,云锣中早已失去了主人的精力,所以显得异常地脆弱,所以在五柄索命钩的绞动之下,这个云锣竟然一下子炸碎了,九面小铜锣在那一瞬间全部破碎,碎片四溅。
云锣炸碎的力量震得卢生根本就拿捏不住,在落地的瞬间也只好松开了手。
云锣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挂在五柄绞在一起的索命钩上。
恶龙侍者看卢生失了兵器,大喜过望,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情急之下的这个人竟然用自己的兵器绞住了五柄索命钩,一时间,人随兵器,五名恶龙侍者反而挤到了一起。
索命钩上前端的钩锋交措,使钩的人一时也相互离不开。
行动受阻,这是卢生进攻的最佳时机,但卢生使出这一招本来也是无意之举的逃生之招,早已筋疲力尽,落地之后脚下无根,已摔在了地上。
好在他也看准了这个时机,从身旁捡起一把邪刀来,横着直扫这五名恶龙侍者的脚下。
无心之举令卢生使出了绝杀的招势。
恶龙侍者不死之身偏偏留有脚下龙筋所在,邪刀沿着地面横扫过来,五个挤在一起的恶龙侍者根本就无法逃闪。
破神与毒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死在阴屠所制的邪刀之下。
两个恶龙侍者,三只脚被邪刀硬生生地削了下来,还有一只脚也被削开。
卢生这一下虽然用了全力,但毕竟也是匆忙中的一招。
正是这样,破神与毒义的死反而救了其他三名恶龙侍者,一来阻止了邪刀的力量,二来五名恶龙侍者挤在一起,破神毒义一死,他们倒下之势带动其他三名恶龙侍者,正好借力跃起避开邪刀的锋芒。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33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十一节
恶龙侍者共十三名,现在无情,催命,破神,毒义都死了。这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就在破神毒义死的那个瞬间,与魏图腾交手的碎灵也犯了一个错误。
碎灵碎了自己的灵魂。
破神与毒义的轰然倒地令碎灵有些意想不到,他感到了害怕。
其实,就在无情与催命死的那一刻,他就感到了害怕,但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强烈过。
碎灵怕的是面前这个人,魏图腾。
魏图腾的武功并不一定很高,但他的确很猛,他的棍术很难说有什么招势,但每一棍都力抵千钧,风雨不透。。
六名恶龙侍者与魏图腾已经恶斗了一会,但慑于魏图腾的棍招,他们达到了一个共识,累垮这个蛮人。
但近百招了,这魏图腾不但没有显出疲态来,而且那棍风更加强烈了,吹在恶龙侍者们的身上,竟然感到一阵阵地刺痛。
更可怕的是这个蛮人经常会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当作另一样兵器。
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兵器,这是多么地可怕。
在这近百招中,魏图腾几乎招招落空,若是平常之人,他的自信心早就被催垮了,但魏图腾不一样,他每使出一招的目的就是要证明这一招比前一招好,更快,更猛。
碎灵遇到了这样的对手,他当然害怕。
害怕的人无论是手底下还是身形步法都会变慢的,碎灵就这样,他脚下慢了。
慢的结果自然是他看见了棍子。
迎面而来的棍子,带着风声,这风力足以令碎灵根本就没有机会举起手中的索命钩招架一下。
碎灵的灵魂碎了,其实,当他成为恶龙侍者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碎了,只不过这一次碎的是阴屠收买后的灵魂。
棍到处,骨折筋断。
魏图腾没有半点犹豫,回身就走。
冷血等五名恶龙侍者则呆在了那里,魏图腾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因为他绝不想失去救一个朋友的机会。
卢生身处险地。
破神与毒义的死令恶龙侍者们再也不敢小瞧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道士。路奇轩与无颜姬飞峰三个才除掉了两个恶龙侍者,而卢生在紧迫之时,兵器完全被毁的那个瞬间竟然捡了一把邪刀削去了两个恶龙侍者的脚踝。
三名恶龙侍者惊魂虽未定,但索命钩却已分开,齐齐地向着躺在地上的卢生身上袭去。
卢生一时没有站起来的机会,整个身子只好在地上滚动着,躲闪着。
索命钩锋利异常,力势猛烈,每一下都落在卢生的身边,砸在观前的青石地上,仿佛是刨地一样,青石立即被掀了起来。
卢生形势极其危险,那仅剩的七名道士被上来的邪人所围,根本就无法前去营救。
所以,魏图腾一招得手,碎了碎灵的灵魂后放弃了进攻蹿了过来。
两边的台阶距离并不近,但魏图腾手中大棍将自己完全甩了起来,眨眼间就跑了过来,不容分说,横扫一棍。
三名恶龙侍者知道魏图腾的厉害,不敢硬接,都向后退去,回到了台阶之上。
卢生得以喘息之机,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魏图腾站在他的身前问道:你没事吧。
卢生咬了咬牙,此时他的伤口正在流着血,黑色的血,神智也有些地疲惫,虽然是站起身形来,但脚下打晃,并不稳当。
卢生道:没事。
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恶龙侍者索命钩上的魔毒。
魏图腾救下卢生却放上来自己那边的五名恶龙侍者。
这五名恶龙侍者没有向观前过去,而是冲向了魏图腾与卢生。他们知道,此二人一死,观前那七名道士根本就不堪一击。
其实,现在的卢生也是不堪一击,他感到神智越来越模糊:咱们退到观里吧。
说着,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多亏魏图腾左手伸得及时。
魏图腾看到这个局面,知道再战下去,自己也许能逃得性命,但观中最后这八个人是必死无疑了,所以也只好同意。
他们的打算是不错的,但恶龙侍者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八名恶龙侍者齐齐地围了上来,将两人围在了当中。
魏图腾只好左手扶着卢生,右手持棍乱打一气,阻止对方地进攻。
恶龙侍者倒也不敢冒然向前,只有一些不知死活的邪人冲了过来,魏图腾终于杀开一条血路,扶着卢生来到观门前,与那七名道士合兵一处。
九个人逼开眼前的敌人,冲入观中,随身将大门紧闭。
上了大栓之后,外面的邪人一时还难以冲开,九个人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卢生看着魏图腾艰难地说着:咱们支持不了多久,此观必破。
魏图腾恨恨地说:也不知道路奇轩那小子干什么去了。
卢生苦笑一下:他必然去叫我师叔陈抟老祖了。那个偏殿里有一道水门,可通往终南山的禁地金华洞,我师叔大概就在里面。
魏图腾恼怒地说:什么师叔,置你们不顾,他还称得上师叔吗?
卢生摇了摇头:不会的,师叔叫你们来的目的是翦除阴屠,绝不是保护这个终极仙观,我想在明白了,终极仙观他已经放弃了。
魏图腾道:一个破道观,不要就不要了,何必要为它死那么多人呢?
卢生突然口吐黑血,停了一下道:你不明白,对于我们中原人说,有时候一个东西要比生命更重要。
魏图腾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得大门巨响,门上平添出几个钩头来。显然是外面的邪人与恶龙侍者在撞门。
此观门由红松所制,厚有半尺,可见对方的力量并没有半点消退。
卢生急道:你快走,去找我师叔去。
魏图腾也不再犹豫,伸手抓起卢生道:必须一起走,你们也别守着这破观了,跟上我。
他后一句话是对那七名道士所言,道士们知道此门根本就守不住了,也只好跟在后面。
九个人刚离开那道观门,只见观门轰然倒塌,带动了两边的高墙也塌下了大半部分,这一声巨响正是路奇轩与陈抟老祖听到的第一声巨响。
烟起石碎,木屑飞扬。此时天早已黑成一团,但山下的火光依然映衬着红色。
在这混乱的红色中,邪人们如蜂一样拥了进来,他们向着前面的九个人追来,在他们的身后,八名恶龙侍者依然是迈着坚定地步子走了进来,他们显得更是可怕,强大。
九个人跑进三清正殿的前门,绕过三尊泥像,来到了后门,魏图腾将卢生交于那七名道士:带着他先走,我来断后。
那七名道士保护卢生要紧,也不多言,带着卢生向后退去。
邪人入殿,正面是三清尊者的泥像。
道界的三清大帝分别是元始天尊,灵宝天尊与道德天尊。
此三尊泥塑慈眉善目,仪态威严,虽然只是泥土之身,但双目中自然流露出一个神圣不可侵的力量。
邪人本是魔性所制,冲出正殿见到这三尊泥像不禁都立在了那里,一时间竟然有了一丝恐惧。
但令他们更为恐惧地是这三尊泥像竟然在一瞬间仿佛活了过来,高大的泥像突然间向他们扑了过来,直挺挺地砸了下来。
邪人们没有半点防备,被这三尊泥像砸死不少。
不用说,推倒泥像的自然是站在身后的魏图腾。
魏图腾本是蛮人,他根本不知道教中三尊的地位,在他眼里,这三尊像如同荒山上的巨石一样,巨石可砸猛兽,自然泥像也可砸邪人。
若大一个正殿三像倒塌,掀起的尘土充满了整个大厅。
后面的邪人一时间倒也不敢向前,恶龙侍者站在正殿门外也不再走进去。
魏图腾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也不可久战,见此正殿烟尘弥漫,倒也阻止了邪人的追击,于是便从后门接着追赶卢生等人去了。
当魏图腾跑起偏殿的时候,他愣住了。
因为他真的看到了一道水做的门。
在鬼谷子与黄帝手指之间形成了一道水做的门,水帘泛着红光,看不到里面任何东西,但荡漾的感觉依然存在。
只见卢生在七名道士的搀扶下立在那里,看着这道水门在发呆,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道中道,天上道,七月十五鬼门关,生死乾坤一步间。
声音很小,但嘴动却很快,魏图腾根本就听不清楚,只是发现卢生越念越快,越快这几个字就念得越混乱,越混乱他的精神好像就越萎靡。
魏图腾问道:这就是金华洞入口,为什么不进去?
一名道士答道:金华洞是历代掌门的禁地,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魏图腾大怒,什么破规矩,难道让人都死在这里吗?卢生……
他用手推了一下卢生,卢生突然间仿佛被人从梦中惊醒。
魏图腾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卢生惨然一笑:我们没有资格进去。
魏图腾点点头:那好,我魏图腾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人,与那帮家伙一起死虽然有些丢人,但情势所迫。也没有办法,既然不让进,那毁了它,也不能让外面的那些人进去。
说着,魏图腾举起了大棍。
卢生忙伸手拦住了他道:砸了它,我师叔与那个路大侠可能也出不来了。
魏图腾瞪大眼睛说道:那让我怎么办?
卢生看了看那七名道士,郑重地说:这道水门从来没有长久立在这里,每一次师叔进去后,水门自动消失,这次没有消失恐怕就是让咱们进去,也不算违了道规。
这七名道士与卢生亲如弟兄,他们看着卢生,感觉到他的言语有些言不由衷,但还是相互点了点头。
卢生一笑,转头对魏图腾说:水门太小,不知你能不能进得去。
魏图腾笑了:进得去就进去了,进不去大不了与外面的那些混蛋拼个你死我活。
卢生听了听,邪人的脚步已经慢慢地近了,他笑道:还是试试地好。
说着,卢生拽着魏图腾走到水门前:试试,就怕你不敢。
魏图腾不屑地说: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迈步走到水门前。
就在这个时候,卢生出手了,这一次卢生几乎用尽了全力,在魏图腾的身后全身一撞。
魏图腾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下子就跌进了这道神奇的水门之中。
卢生站稳了身形,他这一撞用力过度,嘴角又沁出黑血来,即而他狂笑起来:掌门师训不可违,你们想进去吗?
卢生这一举动显得十分地可怕,七名道士都呆在了那里。
此时,邪人与恶龙侍者终于闯进了偏殿之中。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5 10:3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七章 终南之战 第十二节
生死乾坤一步间,那道水门的后面只是一个狭小的平台,平台下便是兵冢的台阶。
魏图腾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卢生全力一撞,进入水门后并没有站稳,偌大一个身躯竟沿着兵冢的台阶直跌了下去。
魏图腾质量庞大,根本就收不住,至落到金华洞中,好在皮糙肉厚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刚想大骂卢生几句,却看见这个大厅里的路奇轩。
路奇轩与陈抟老祖的比试只进行了一招,这一招已经分出了胜负。
两个人几乎是同样的招式,同样的一剑刺出,受伤的却是陈抟老祖。
在出招之时,陈抟老祖占得先机,剑势也是极快的,路奇轩自知自己是必死无疑,但就是手中的轩辕帝血剑刺出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了剑尖地受阻,那是用躯体阻挡的力量。
路奇轩睁大了眼睛,在他的眼前,在他与陈抟老祖之间只有一柄剑身,寒光闪烁的轩辕帝血剑。
承影剑,剑随人心,有影无形,此时,这柄剑不但无形更无影。
陈抟老祖就在承影剑即将刺在路奇轩身上的时候,撤去了剑形与剑影,此一招是空剑。
当路奇轩发现陈抟老祖所使的只是一式空剑的时候,他大吃一惊,轩辕帝血剑却已收不回来了,只能匆忙中手腕一抖,剑走偏锋,斜着刺进了陈抟的前胸。
陈抟老祖面带微笑,却更是几分沮丧地自言道:可惜!
轩辕帝血剑距陈抟老祖的心脏偏出一寸来。
即便这样,此剑势也足以致命。
路奇轩双唇微颤:为什么要引我出剑?
陈抟老祖用偷袭的假象引路奇轩出剑竟然是为了要死在路奇轩之手,这令路奇轩想起陈抟曾说过的话,“我要用你的剑杀了我”。此话现在看来果然应验了。
陈抟老祖的身子显得极度地虚弱,但面色却转出一种少有的红晕。
路奇轩伸手扶住已经站立不稳的陈抟老祖,但轩辕剑却是不能拔出的,此剑一拔,陈抟立毙无遗。
陈抟老祖看着路奇轩道:你这一次应该刺我的心脏,否则会后患无穷的。
路奇轩根本不明白陈抟什么意思,他抱着陈抟一字一句地问:你甘愿死在我的剑下,是不是我哥哥的死你心有愧意?
老人想到死,尤其还要死在别人的手里,大多都是这样的原因,所以路奇轩才有一问。
其实路奇轩此时心中十分懊丧,没想到自己却杀了姬飞峰的师父,他只希望陈抟老祖说出心中的愧意,自己的懊丧之情也可减轻点。
但陈抟老祖没有说,他只是一个劲地笑着。
自从陈抟老祖被阴屠魔性所惑后,由于还未至死期,在陈抟的内心中一直较量着两种力量,魔性与道德。
这两种力量时而此消彼长,时而又相互交措,令陈抟老祖苦不堪言。这几日来他时时想到自杀,想到自刺心脏了却一生,但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勇气。
陈抟老祖英雄一世,但他却是一个真正地怕死之人,他只想再多活几日,但这几日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人已变得全无道家身份。
由于魔性所扰,所以在卢生带着路奇轩进入偏殿的时候,他逼卢生自寻死路,他无意中说出了路奇轩青魂的身份。第一次偷袭路奇轩也是魔性所使。
但心中道德未泯,他还有的愿望是不能死后做阴屠的走狗,阻挠路奇轩等人继续剿灭阴屠。所以他告诉了路奇轩逃生之法,即那个水池可通向龙人国。后受轩辕帝血剑的霞光所扰,他一时摆脱了魔性,只求一死,要借路奇轩之手毁了自己心中之灵,这样死后也就不会受阴屠的操纵,但没有想到的是路奇轩最后手下留情,剑走偏锋没有刺中他的心脏。
不过,有一件事令陈抟老祖十分不解,就是眼前这个路奇轩本是阴屠的青魂之身,为什么他能将轩辕帝血剑拿在手中。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陈抟知道现在他只有等死了,还不如让死来得更快些。
陈抟老祖面部的表情非常地怪异,他的笑中隐藏着令路奇轩无以捉摸的东西:这个水池通向龙人国,龙王敖畅会帮助你们的。我死之后,让我与这终极仙观共存吧。
说着,陈抟突然伸出手来,紧握住轩辕帝血剑的剑身,用力一拔。
陈抟老祖手上流着血,胸口的剑伤立即血流如注,在路奇轩的怀里,死去了。
魏图腾从地上站起来,正看到一个老人在路奇轩的怀中死去,他走过来问道:你杀了他?
路奇轩慢慢地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有回头看魏图腾,只是伸手拿剑,没想到剑身攥在陈抟老祖的手中,却是异常地牢固,他只好轻轻地掰开陈抟的手指。剑身上没有留下一丝血痕。
路奇轩回头看着魏图腾道:卢生还活着吗?
魏图腾盯着路奇轩问:你也要杀他?
路奇轩摇摇头:卢生还活着,咱们就一起出去对付那些邪人,卢生若死了,咱们就走。
魏图腾这才脸上带出笑来:活着。
两个人向兵冢的台阶走去。就在这个时候,金华洞里突然仿佛是塌了一样,墙皮震裂,大块的石头落了下来。
两个人走到台阶跟前时,早已没有了道路,所有的兵器都被埋在了里面。
兵廊成了真正的兵冢,路奇轩与魏图腾无路可走。
金华洞瞬间坍塌。
卢生与七名道士看着眼前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早已料到这一战的结局了,但此时八个人都是面无惧意。
卢生轻轻地说:七星阵法。
七名道士仗剑立即摆出了七星阵,只是偏殿里很狭小,阵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冷血摆了摆手,示意邪人退后,只见另外七名恶龙侍者走上前去与七名道士立即战到了一起。
冷血无珠的眼睛在看着卢生,卢生也紧紧地盯着他。
在他们的中间,七名道士与七个恶龙侍者如同鬼魂,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以致于卢生与冷血之间倒相互盯得很紧。
冷血道:你们输了。
卢生紧站在那道水门前点了点头:不错。
冷血问道:陈抟在哪?
卢生笑了笑:里面,如果你能进去的话。
冷血点点头:没想到人界有些英雄。
这时,一名道士突然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卢生连看都没有看,还是盯着冷血。
冷血道:死了一个。
卢生脸上挂出了一种凄凉地笑:还会有下一个的。
话音未落,又一名道士横死在地上。
冷血接着说:让开那道门,你们可以不死,终极仙观还会存在。
卢生笑了,伴随着又是两声道士倒地的声音:终极仙观已经不复存在了。
冷血不再说话,他突然行动起来,进入战团,瞬间,另三名道士也横尸在卢生的眼前。
此时的卢生面对着八名恶龙侍者和地上七具道友的尸体,他的脸上依然是没有一丝的惧意,面部的肌肉甚至比恶龙侍者们更为冷峻。
卢生突然问道:我听说人死之后,魔界会将人训练成邪人,是不是这样?
冷血点点头。
卢生接着问:只要这个死去的人心没有受损?
冷血还是点了点头。
卢生笑了:我不会成为邪人的,因为我是这里的掌门。
说着,卢生突然出手,手法如钩,象索命的钩,狠毒异常的钩,钩向了自己的左胸。
一抓之下竟然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流着黑血,一颗心脏却还是鲜红的,在他手中跳动,恶龙侍者们虽然眼力不行,但对眼前一切好象了如指掌,即便他们手法恶毒,但还是一时惊在了那里。
偏殿里静寂无声,只有一颗赤裸的心脏在跳动。
卢生浑身颤抖着,却没有任何迟疑,一脚踢翻了供台,台上的蜡烛立即将帷布点燃,他狂笑着,出双拳将左右的鬼谷子与黄帝像击得粉碎,随即纵身跃入水门之中。
像碎,水门消失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以冷血为道的恶龙侍者们竟然没有一点阻止的机会。
等他们清醒过来时,只听在卢生的狂笑,在笑声中,卢生似乎在重复说着什么:只有掌门能进入这道水门……
笑声,混浊不清的言语充斥着整个偏殿,就象那燃起的大火一样令人恐怖。
观毁人亡。
卢生一心成为掌门,心中的魔性也成全了他,在临死之前,他终于如愿了。但卢生毁心脏,断了灵魂,自然不会受阴屠所控成为一个邪人。
死就是简简单单地死去了,随同着心中的魔性。
终南山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仿佛成了一座真正的火山,山脚下簸箕谷中的火,山腰上终极仙观的火,直将终南山顶的终年积雪融化了。
七天后积雪化为水,汇成河,终于浇灭了这场大火。
从此,终南山平白地矮了三丈有余。从此,终南山,这人界中道家的第一圣地也为魔界所辖。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2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八章 龙人公主 第一节
东海,辽阔无边。
海面上风平浪尽,鸟儿飞翔,阳光普照,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据说海之东有三岛,方丈,蓬莱与瀛洲。此三岛合称妖仙岛。
妖仙岛是个神秘的地方,有些渔夫出海之时常能看见,驾船去时,离着越近眼前的视线就变得越来越模糊,感觉仿佛到了的时候,妖仙岛早已失去了踪影。
但那些渔夫们还是相信妖仙岛的存在,因为每日的太阳都是从那个方向升起的。
传说中岛上有一只金鸡,卧于金桔树下,每日鸣叫三声,唤醒东方的太阳。
但他们相信妖仙岛存在的更主要原因却是当遇到狂风恶浪的时候,他们总会在冥冥之中感到一种力量将他们救起。
所以更多的渔夫们认为海之东的三岛是神仙岛,岛上自然住着神仙,是神仙救他们于灾难之中。相信了救助的神仙,渔夫们自然也相信了兴风作浪的龙人。
东海之下有龙人国,国中之人可化身为龙,渔夫们常能看见龙人的身影,但龙人过后不久,海面总是风暴异常,所以那些渔夫视龙人的出现为恶相。
其实,无论是风平浪静之时,还是波涛汹涌的那一刻,都本是自然环境所产生,与龙人,妖仙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龙人自有异禀,能预知风暴地来临,但由于龙人自来高傲,所以不屑用言语告之那些渔民,只是现身警示,没想到却被渔夫认为是一种凶兆。不过,这也是那些渔夫打渔的必然心态,长年如此,龙人就更加被视为恶人了。
相反,妖仙岛虽然少有真面目示人,但他们总是救渔民于水火之时,所以得到渔民的爱戴,久而久之,传说中妖仙岛的神仙也就变成了渔夫口中的海神。
渔夫的一厢情愿却造成了妖仙岛与龙人国的对立。人界妖族本统归妖仙岛的妖皇所辖,但龙人国从来没有登门拜见过妖皇,好在妖皇自当年涿鹿之战后已消失了许多霸气,所以不会计较。
龙人国与妖仙岛倒也相安无事。
但直到妖仙岛出了一个少岛主之后,这一切似乎变了许多。
妖仙岛的少岛主就是绿魂玫公子,玫公子生性风流,棋琴书画无一不精,自从无意间见到了龙公主之后,为之倾倒。两个人倒也情投意合,只是龙人国的国君敖畅似乎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前次姬飞峰来到妖仙岛要求一见玫公子,当时玫公子居于自己的房中,竟然闭门不见,据说正在做着什么东西,后来姬飞峰听说是为龙人国的龙公主做一柄凤头古琴。
姬飞峰对此人感到无限地失望,沉溺于女色的人怎么能担当起大任,另一方面,他对龙人国的公主也十分地不满,此女子一定貌美,却不应该将个妖仙岛的少岛主的英气磨殆。
姬飞峰从来没有见过龙公主,只是一念之间做出的判断。直到他见到了龙公主的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姬飞峰与无颜一起保着路奇轩逃走,他们在那道悬崖边上与十一名恶龙侍者一场恶斗,最终感到体力不支,两人纵身跳下了悬崖。
两人以为必死无遗,没想到崖下却是一道长河,水势湍急,将两个人冲走,也算是逃得了性命。
当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艘船上。
这是一艘游船,船身布满了鲜花,床榻之旁香气浓郁。有几位使女在一旁照顾着。
姬飞峰第一个坐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不免有些尴尬,无颜倒是无所谓,他曾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闻惯了粉脂之气。
旁边的一个使女见两人醒来忙上前说道:两位公子既然醒来,我家公主请求一见。
姬飞峰忙说:哪位公主,有救命之恩,还是我们去见她吧。
使女嫣然一笑:龙人国公主,现在就在船头。
姬飞峰心中一沉,看了无颜一眼,两个人迈步向船头走去。
十五日夜,海面,月染红色,光影斑波。
姬飞峰与无颜看到船头站立一人,此人后影看来的确是一名婀娜的女子,但却身穿着一身戎装,银白色的镀着粉红的月色,乌黑的秀发在海风中飘舞。在她的腰间扎着一束软鞭,灰白色的,显得很惨淡。
无论如何,这一身戎装,这束软鞭与这花簇点缀的船显得极为不合协,更与这女子的身段相去甚远。
姬飞峰在她身后说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听到声音,龙公主回过头来,无颜突然愣住了,他的心在隐隐地作痛,因为他感到面前的女子的确很像一个人,一个他异常熟悉的人。
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女子绝不是,因为他所熟悉的那个女人显得更加柔弱娇美。
龙公主也很美,美中带着英武之气,这令姬飞峰有些诧异,与心中的判断不大一样。
龙公主盈盈一笑:姬道长太客气了。
姬飞峰问道:你认识我?
龙公主并没有回答,他转向无颜:你就是楼兰国的王子无颜?
无颜仿佛刚从梦中惊醒,忙点点头,尴尬地笑了笑。
龙公主接着说:姬道长,其实是你师父陈抟老祖曾传书告诉我们你二人有难的,所以我才在那里接的你们,好在你们只是受了点轻伤。
姬飞峰一惊,忙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龙公主道:七月十五日夜。
姬飞峰与无颜相互看了一眼,忙说:公主要带我们去哪里?
龙公主道:龙人国,你师父是这么说的。
姬飞峰急了:可是……
龙公主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她回身指了指天上的月色:现在已经是七月十五的夜晚,群魔出动,阴屠已然复活,你回终南山恐怕也无济于事。
姬飞峰睁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公主摇了摇头,用一双悲怜的眼睛看着姬飞峰,她没有直接回答,但那眼神中早已传达出令姬飞峰不愿相信,却又不能不信的一个可能。
见姬飞峰说不出话来,龙公主倒也没有安慰什么,她对那些使女说:放水入都。
众使女答应着,无颜突然感到船身在下沉,他回身看过去,只见舱内已然是积水上涌,但船身却是平稳得很。
他正在惊诧之时,龙公主笑道:没有关系的,龙人国位于东海之下,必须过了三千水层之后方可进入国都,此船中的水就如空气一样,根本淹不到你们。
无颜事到如今,倒也听之任之,姬飞峰一时还沉在终南山与师父的灾难之中,也没有想太多的生死安危,对眼前的事物更是无心理会。
船身迅速下沉。
东海龙都位于东海之下三千丈处,这三千丈的景色更不相同。无颜心中并没有什么大任,此次帮着姬飞峰一来是为朋友,二来也是抱着必死之心。所以此时的心境倒也十分地放松,与龙公主一起观赏起海中的景色来。
海下光怪陆离,头一千丈借海面的微光倒也看得清楚,各种鱼类艳丽斗彩,见到这更为娇艳的彩船,便纷纷地躲闪开去。
中间一千丈却是黑暗之所,以无颜的眼神竟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仿佛直坠地狱一样。在黑暗中,阵阵清香飘来,他知道那些龙公主身上所发出的,不免有些心旷神怡,这味道好像他也曾经历过一般。
最后三千丈光从脚下传来,仿佛托着这艘花船,使得这条船更显出一种绚烂的色彩,仿佛是一种祥瑞之象。船边的鱼类却是少了许多,偶而闪过,却又是无颜从未见过的珍奇异兽,更有一些仿佛不是在水中游走,而是在水中展翅而飞。
无颜这时才发现,这道水层已经根本感觉不到水的那种压迫感,仿佛真是一片新的天空。
过了最后一道水层,无颜看到了传说中的东海龙都,但这龙都中显出一种令人紧张地情绪。龙公主的眼神变了,她紧紧地盯着下面的龙都,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
东海龙都是一个很伟大的地方,整个都城显得十分地雄伟,但晶莹透彻的城砖却又中和了这种雄伟的姿态,显得十分地合协。
东海龙都的整个造形就象一艘庞大的战舰一般,船帮为都城墙,正中那升起的船帆实际上是龙王敖畅的府弟,很高,很尖。整个龙人国就生活在这巨舰中,那甲板成了一方乐土。
但现在乐土上龙人却忙做了一团,尤其是龙人的士兵们。
龙人的士兵一身乌甲,其中间或有几个银装之人,那是一些将领,他们指挥着士兵正忙碌地布防。
船帮的城墙上,磙木雷石已经推砌了起来。龙人士兵还在不断地搬运着战斗所用的各种武器,看来一场战斗即将开始。
龙人国经过几十万年,自从阴屠在涿鹿之战失败之后,从来也没有如此紧张地布置些战防,如今这样地兴师动众,肯定是有强敌来袭,这强敌无疑就是那些恶龙侍者。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2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八章 龙人公主 第二节
龙公主的船已经从海天之上落到了龙都的甲板上。龙公主与姬飞峰无颜从船上下来。这时一个龙人将领走了过来:公主,王爷正在宫中等您,请您急速前往。
龙公主点点头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龙人将领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王爷突然说要加强防范,还说龙都可能要行动了。
龙人将领有些欲言又止,说完话立即走开了。龙公主一听,心中更是惊诧。这个东海龙都其造型体现了它的用途,实际上它是一艘象岛屿大小的战舰,所谓龙都要行动了,就是这艘战舰要浮上水面。
战舰浮上水面,只有一种可能,进攻。
龙公主再仔细看过去,只见那些将领不但准备着防御所用的各种武器,更有进攻的龙口大炮,这炮也是多年库存的兵器。
龙都要开战了,龙都要行动了,这是龙公主难以想像的事情。龙都战舰已经几万年没有启动过,这次在全无预照地情况下要启动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如果说是阴屠,恶龙侍者进攻的话,此龙都应该做的主要是防御准备,但看到身旁推着龙口大炮行动的那些将士,显得这是一场出征之战。
出征阴屠,这似乎又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这次出征的目标是谁呢?
龙公主的脑海中显现出一个地方,她不敢相信,难道这是真的,她绝不会让这类事情发生的。
龙公主来不及招呼姬飞峰与无颜,径直地向着龙宫奔去,姬飞峰与无颜不好多说,只能在身后跟着,那些随行的使女也跟在龙公主的身后。
龙宫被称作水晶宫,并构勒出一个水晶宫的样子,这多是世人以水为媒的假想而已。其实的龙宫的确挂着水晶宫的牌匾,但其样式却绝不是假想中水晶宫那样的风格。
真正的水晶宫象一座高耸的城堡,虽然也遍体通透,但走近一看,那清亮的感觉却绝不存在,那通透的砖墙仿佛是一面面的镜子,镜子上刻有一条条浮动的龙。
所谓镜子,其背面肯定是无光,黑暗的。
龙宫就是这样,姬飞峰等人跟着龙公主走进龙宫以后发现,里面的光线立即暗淡了下来,大厅里显得非常地高,上吊着一盏大灯,里面点着烛火,四周的墙上雕有龙顶托灯,也是巨大的红蜡,但这些晕黄的烛火却使龙公的大厅里更显出一份诡秘的色彩。
大厅里空荡无声,远远地在厅的尽头只有一把宽大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迈的老者,他的身材较为矮小,仿佛被这大椅子整个包围住了一样。
老者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椅子的后面虽然也点着两根巨烛,但由于椅背的原因,椅子上的老者仿佛蜷缩在黑暗之中,了无生气。
姬飞峰曾与师父陈抟老祖见过龙王敖畅,在他的印象中,敖畅绝不是这个样子的。
无颜也在想,以龙公主的天姿丰美,没想到她的父亲却如此的暗淡无光,这不能不令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但最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人还是龙公主。龙公主出龙都去搭救姬飞峰二人,也就是两天前的事情,那天临走之时,她所见到的父亲还是意气风发,还亲自率着众部臣送她,告诫的言语之中豪气万丈。
但此时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龙公主跑到了龙王的跟前,只见龙王面目憔悴,须发仿佛一夜见全白了,白得是那么难看,他闭着眼,手里拿着一颗珠子。
此珠子灰暗的色彩,龙公主似乎见过,但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这个珠子姬飞峰见过,但现在看在他的眼里,他的心已经完全凉了。
龙公主轻轻地叫了一声父王,龙王敖畅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女儿,一丝惊喜从眼神中掠过,随即变得十分地无力:回来了?
龙公主点点头:爹爹,您怎么了?
龙王没有直接回答,他看了看龙公主身后的姬飞峰与无颜:飞峰也来了,这位就是楼兰国的王子无颜吧?
姬飞峰与无颜点了点头,姬飞峰心中着急,上前一步问道:王爷,您手中的珠子是不是……
龙王伸出另一手来有气无力地摆了摆:不用说了,不错,这是夜银珠,我送给你师父陈抟老祖的那一颗……
姬飞峰急忙道:我师父怎么样了?
龙王轻轻地摇了摇头:死了!
陈抟老祖的死讯被龙王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了了来,姬飞峰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终于得到了证实之后,他还是难以接受。
姬飞峰一字一句地问:您知道我师父是怎么死的吗?
龙王似乎不愿再谈起,他显得很不耐烦:愿赌服输,比武失败了自然只有这个结果。
龙王的语气中全无昔日对陈抟老祖的尊敬,仿佛那死去的人根本就无足轻重。此时的姬飞峰却根本没有理会到这一点,他首先想到了一个人,路奇轩。
只有路奇轩要与师父比武,师父竟然会死在路奇轩的手上,这本来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但姬飞峰在悲苦之下也难冷静地分析了,此时的心情只是想要与师父报仇。
龙王接着说:龙宫与你们终南山有道秘密通道,我想你也知道,夜银珠被送到之后,又来了两个人,一个青衣人,一个是个蛮人,你要见见吗?
姬飞峰咬着牙道:见,当然要见。
龙王笑笑:宫外的侍卫会带你去的。
姬飞峰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却又被龙王叫住了:慢着,这个给你,留个纪念吧。
龙王将那颗变得暗淡无光的夜银珠扔给了姬飞峰。
姬飞峰伸手接住,怒气冲冲地冲出宫外。
所谓旁观者清,无颜一直在想路奇轩的为人,比武是肯定的,但路奇轩绝不会动有任何杀机的。无颜没有见过陈抟老祖,但他道听途说也知道,以陈抟老祖的本事,又怎么可能死于路奇轩之手呢?
无颜不敢耽搁,他必须阻止姬飞峰的行动,于是也来不及与龙王龙公主说些什么,径自追姬飞峰去了。
此时大殿里只剩下龙公主与龙王两个人,龙公主在龙王与姬飞峰对话之时没有半句插言,陈抟死了也的确令她感到非常诧异,上次陈抟老祖带着姬飞峰来时,龙公主并没有相见,但陈抟老祖为人界现在第一修为之人的名号,她却也听说过。
父王以一国之君,言语之中多少有鼓动姬飞峰找路奇轩报仇的意思,这倒令她十分地不解,以父王的为人绝不会说出上来的那些话来。
龙王盯着龙公主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龙公主又上前一步:爹爹,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启动龙都?你到底想要与谁作战?
龙公主的语气中全无尊敬之意,分明地在质问父亲,显然她对父亲的举动已经是十分地不满了,更主要的原因是她已经猜出父亲想要与谁作战了。
龙王阴沉着脸:你猜出来了,对不对?
龙公主没有说话。
龙王阴险地一笑:不错,妖仙岛。
姬飞峰已经从身背后抽出了松魔双枪,他大踏步地来到了殿外,殿门口有几个守收的龙兵,手里执着长枪。
姬飞峰走到一个龙兵跟前:你们龙王把那个青衣人安置在哪儿了?
龙兵闻听此言却是一脸的迷惑,突然从姬飞峰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们不知道。
姬飞峰忙回头看去,只见面前这个龙人气宇轩昂,眉眼之间透着一股英气,但从装束上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将领,但一定是龙人国中的重要人物。
姬飞峰猜得没有错,这个龙人上前一步问道:你是陈抟的徒弟?
姬飞峰点了点头,那个龙人接着说:我是敖润,龙王的亲弟弟,你说的青衣人应该是路奇轩,对不对?
姬飞峰点头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敖润笑了笑:跟我来吧。
此时,无颜也跟了出来,敖润的话他也听见了,有外人在场,他并不好多言,只是想看一看路奇轩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人在敖润的带领之下绕过宫殿向船尾走去,无颜看着姬飞峰的脸色,早已是一团铁青,他暗自担心,看来姬飞峰誓要与路奇轩较量了,他要为自己的师父报仇。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25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八章 龙人公主 第三节
龙公主睁大了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龙王轻轻地抬起了头,慢慢地说:难道要让我说清吗?你知道的。
龙公主的语调里带着一丝的悲怨:为了玫公子?
龙王摇了摇头:他还不值得我兴师动众!
龙公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她肯求道:爹爹,你明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你这么做,就算完全不为我和玫公子考虑,也得为咱们妖族考虑,世代以来,妖族都是一家的。
龙王听后,他并没有立即反驳,而是右臂支在扶手上,托着下巴,这姿势显得他是那么的劳累。
龙公主见父王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不禁接着说:父亲,我想知道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这个决定太突然了,我无法接受。
龙王仿佛听得有些不耐烦,他半眯着眼说:一点都不突然。这一天是迟早来的。
龙公主紧逼着问:为什么,难道您早就想攻打妖仙岛了吗?
龙王突然睁大了眼睛说:不错,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龙公主突然见父亲说话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时有些惊异,她跪在地上认真地听着。
龙王坐直了身子,随即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用一种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耻辱!龙人国的耻辱!
对于龙人国的历史,龙公主了解很少,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龙人国的奇耻大辱。龙王慢慢地从宝座中站了起来,他的身材其实是非常地魁梧,只是不知为什么,刚才倦缩在座位中显得却是那样的瘦弱。
龙王绕过了龙公主,来到大厅的正中央,大声地讲述着龙人国的耻辱,可是那姿态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龙公主站了起来,她回身看着龙王,仔细地听着:妖族本就是一个联盟,最早的时候是龙人国的国君被推举为为妖皇,但处理妖族的事情让他疏于了对手下的防范,在他即将百年之时,龙人国反倒一片混乱,这时有十三个将领趁机作乱,他们要争得这个皇位,不想却造成了战争。先君那时已经病入高肓,根本无力阻止他们,也就任由他们了。这十三个将领打到了一起,却不小心撞坏了不周山,天地为之暗淡。这时,有一个人物出场了,他连夜潜到妖仙岛,以妖仙岛之兵借盘古女娲之力将这十三个将领收服了。先君经过这件事,不久就死了,从此妖皇一职被妖仙岛的岛主担当。你想知道那个借兵之人是谁吗?
龙王一番言语将那段历史说得是非常简单,但龙公主听在心中却可以想像得出那时龙人国一片混乱的景象。但父亲有此疑问的时候,她的心中隐隐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龙王接着说:那个人是十三将领中一个人属下,就是现在龙人国的国君。
龙公主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她十分清楚,那十三个将领已被阴屠重生,号称十三恶龙,阴屠重攻人界,恶龙们也绝不会放过龙人国的,更不会放过当初借兵之人。
但这怎么是龙人国的耻辱呢?龙公主有些想不通,撞坏不周山理应受到惩罚,妖皇一职失去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龙王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走上前来,轻轻地说:我就是那个借外兵之力夺了王权的人,所以我只是比那十三恶龙高明了一些,你父亲并不以此为耻,为了平定龙人国的混乱局面,我当时这么做是绝对没有错的。
龙公主看着父亲:可这与进攻妖仙岛有什么关系?
龙王惨然地一笑:当时我的主人叫冷血,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叛将之一,但只有我知道他是谁。他是先君的亲儿子。
此话一出令龙公主大为吃惊,儿子难道要背叛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们的父子关系为什么又不为人所知?
龙王接着说:先君在时也有私心,想在自己百年之后传位于自己的儿子,但当时的龙人国以选举为重,为了避嫌,先君让儿子独闯天下,他也是从一个士兵做到将领,这样先君百年之后,再传位给他时倒也可以心安理得。
龙公主这才体会到一个君王的良苦用心,其私心完全建立在为国的基础之上。但她还是问道:那为什么儿子也要叛乱呢?
敖畅摇了摇头:他没有,其实叛乱的只有十二个将领,冷血想以自己的力量平定一场叛乱,只是当时谁动兵谁就有叛乱之嫌,先君也绝不会在那种情况下说出冷血的身份。冷血知道自己的力量无法对付十二支力量,于是暗地里派我去妖仙岛搬请救兵,他的计划十分地周全,妖仙岛的救兵一到,他就会平定叛乱的。但天算不如人算,妖仙岛救兵未到之时,他们却惹下了塌天大祸,不周山的倒塌令盘古女娲大怒。这时候,我……
敖畅说到这里,又瘫回到了座位上:你的父亲,却出卖了他的主子。我对盘古声称冷血也是叛将之一,那时只有三个人知道冷血的身份,一个是我,一个是先君,他眼看着就要死去,根本就不再多说了,一切都看淡了,另一个则是妖仙岛的前任岛主,在他的手里有份冷血写给他的信,这封信足以证明冷血的身份。
龙公主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睁大眼睛看着宝座中的这个人,一时间仿佛真的不认识了。
龙王显得有气无力,接着说:我在妖仙岛前任岛主的扶植之下做了龙人国的国君,当然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妖族的盟主妖皇。而冷血却与那十二个将领一样被盘古困在了昆仑山的锁龙洞中,他没有见到先君去世的那一刻。先君握着我的手说,龙人国不可一日无君,让我以民生为重。那一刻,成为龙王的喜悦全无了,我深深地自责着,尤其看到龙人们把我当成一个英雄,我更不能原谅自己。
龙公主走上前来,轻轻地抱住了龙王的头,她知道,父亲一辈子过得一定不好受。
龙王在女儿的怀里继续地讲述着:本来这一切都会无声无息地结束的,但在五年前,屠龙魔挑衅龙人国,当时多亏陈抟老祖在场,为咱们避过一害,但我知道冷血没死,我想他一定会回来的。当时你的姐姐发现了我的秘密,她觉得我很丢人,所以一去不返,从此也杳无音讯。
龙公主的姐姐生得十分柔弱,但性情刚强,五年前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龙公主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
龙公主与姐姐是两种作派,她打小戎装,习武作战,心境十分地开阔,因此也没有体察到父亲的悲伤,若不是此次攻打妖仙岛一事,她可能还不清楚父亲的内心呢。
龙公主摇了摇头:爹爹,你说的冷血要来了?
龙王点点头:不错,五年前与陈抟老祖建了那条秘道,陈抟算出终南山不保,可经秘道让一些人来龙人国避难,但实际我想的是,冷血必然会经这条秘道来这里的,爹爹已老,也该将王位还归旧主了。
龙公主突然愣住了,她慢慢地离开了父亲,龙王惊讶地看着她,龙公主站在父亲跟前说:你攻打妖仙岛就是为了赎罪吗?
龙王点头:为了寻找冷血曾经写下的那封信。
龙公主咬了咬牙:爹爹,你难道不知道冷血现在是阴屠的人吗?你难道想把整个龙人国交到阴屠的手里吗?
龙王摇摇头:是交到冷血的手里,他要杀那几个人,姬飞峰,青衣人等等,所以我安排了他们相互残杀,为冷血扫清一切障碍,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
龙公主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慢慢地退后,眼中盈出了泪水,一字一句地说:你错了。
龙王看着自己的女儿道:我身为国君,我的耻辱也是国民的耻辱,现在洗涮这耻辱的时刻到了,我必须这么做,不是错,是对的。
龙公主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说:你用龙人国的生命为你洗涮罪恶,你难道认为这是对的吗?如果真是这样,你不但是个无耻的小人,更是一个懦夫。
龙王盯着自己的女儿,半晌说道:你走吧,你没必要和我一起背负这样的耻辱。
龙公主咬着牙道:当然,我会走的,我要去妖仙岛。
说着,龙公主转身向殿外跑去。
龙王在苦笑,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右手用力地一拍扶把,只见那扶把中闪电般的飞出一道寒光,划破了大殿中的黑暗。
剑,短剑向着龙公主的背后疾射而去。
龙公主跑到宫门前,那柄短剑从她的发际旁掠过,直钉在宫门之上,一缕青丝被这剑削了下来,飘落在地。
龙公主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敢相信父亲竟然会对她下手。
她侧着头看着门上的短剑,鱼肠,勇道之剑,剑长仅七分,入木已三分,可见出剑的势道是多么地强劲。
龙公主听得背后父亲的声音,是哭腔。
龙王的确在哭,本来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按动机关,射出鱼肠剑来,但那一瞬间。
剑出人未亡,龙王却跪了下来,他的哭中带着笑:我在做些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
龙公主并没有回头,父亲的声音在敲打着她的心,她的心已碎了。
看了看地上的一缕青丝,龙公主低身捡了起来,挂在了宫门的门钉之上。然后用力地拔下那柄鱼肠剑:专诸刺王僚,飞鹰击殿。父王,如果你归位于冷血,那时候我就是专诸。
说着,龙公主一步一步地迈出了大殿,她的身子显得十分地僵硬。
与龙公主相反,龙王此时却柔软异常,他整个身子都倦缩在椅子的前面,低声地抽泣着。
龙公主心中充满了悲愤,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一个无耻的小人,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父亲也因此受着良心上的谴责,作为龙公主来说,那些并不是她悲愤的真正原因。
龙公主感到父亲真正可耻的原因是父亲借着洗脱罪名的名义向阴屠低头,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龙公主只是听说过阴屠的存在,她并没有经历那场涿鹿之战,但她知道,阴屠厉害,因为玫公子曾对她这样说过。
她相信玫公子所说的话,因为玫公子的父亲从那一战后就一直消沉不振。若大一个妖皇,从此一撅不振,这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也许只有经历过那场战役的人才能理解妖皇的内心。
厉害的阴屠要进攻人界,那只有一个办法,集聚人界中所有的力量去抵抗阴屠。
但这些力量现在可能正在自相残杀。
龙公主想到了姬飞峰与路奇轩。
在回来的路上,龙公主与无颜曾谈到过路奇轩,她对此人的勇猛颇有好感。刚才大殿之上父亲的一番言语突然间令姬飞峰与此人有反目成仇的意思,龙公主只想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龙公主性情直爽,她想到哪里做到哪里,自己根本不理会路奇轩与陈抟的恩怨。
现在一切都是次要的,只有对付阴屠,对付冷血才是最最主要的事情。
龙公主奔出宫门,向着后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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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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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7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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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八章 龙人公主 第四节
在敖润的带领下,姬飞峰与无颜看到了路奇轩,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蛮人。
两个人很安静,安静得正在睡觉,只不过他们是站着睡的,手脚之上都绑着沉重的铁镣。
这是一间石壁砌成的房子,黑暗寒冷,路奇轩与魏图腾如犯人一样成大字地铐在了墙上。
墙角有一个火炉,火炉燃烧着桔红色的火苗。
姬飞峰与无颜看到这个情景,不禁都是一愣。
敖润笑了笑:姬道长,你报仇的机会到了。我们帮你抓住了他们。
姬飞峰点了点头,赤红的双眼仿佛冒出了火,他向前迈了一步,举起了手中的双枪。
但他的手却被无颜一把抓住。
姬飞峰盯着无颜,无颜也看着他:你真的要这么做?
姬飞峰点点头:师仇我能不报吗?
无颜问道:路奇轩能打得过你师父吗?
姬飞峰自信地说:不能。
无颜又问:路奇轩能下得去手吗?
姬飞峰想了想,慢慢地说:能!
无颜摇摇头,松开了手:既然这样,你动手吧。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姬飞峰一步步地走到了路奇轩的跟前,路奇轩仍然是昏迷着,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
敖润站在两个人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姬飞峰举起了手中的枪,枪尖抵在路奇轩的胸口上。
无颜的手摸在腰间,那里藏着他的兰玉软剑。
牢房里很静,静得很可怕,只有旁边的火炉里在噼啪作响。
姬飞峰突然撤手了,他转过了身子。
无颜笑了,他知道姬飞峰没有刺下第一枪,第二枪肯定也刺不下去了。
敖润的脸则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但他的笑容并没有消失:怎么?
姬飞峰看了看无颜,又转向敖润道:我不想杀一个没有丝毫抵抗力的人,请让他们醒过来,我再动手。
敖润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傻。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已经如脱弦之箭一样地倒射出去。
姬飞峰与无颜是绝不能放过对方的,但这一次,他们真的失手了。
敖润说话之际,无颜与姬飞峰就已经看出他要逃走,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招,兰玉软剑与松魔双枪同时递出。
但令两个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们出招太慢了,慢得难以形容。
招势慢了,令两个人发现了自身的危险,手上无力,脚下生根,浑身瘫软。
姬飞峰与无颜都意识到自己中了毒。
姬飞峰用尽最后的力量将双枪掷了出去,掷出的方向则是身后墙角处的那个火炉。
火炉翻倒,这一下里面的东西反而燃烧得更加充分,这间牢房里顿时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香味。
这香味很淡,但足以令两个人都栽倒在地上。
最后的意识也消失了,姬飞峰与无颜象路奇轩魏图腾那样地睡去了。
敖润显得十分地得意,他自言自语地说:很聪明,但可惜完了。
说着,他亲自关上了牢门,但却在转身之时停了下来。
因为一柄锋利的剑抵在他的喉咙处。
持剑的人当然是龙公主:你是谁?
龙公主的身后站着她的那些使女,只是此时都换了装束,一身的劲装,手中拿着剑。
敖润被鱼肠剑抵在咽喉之处,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却发出了笑声,一阵地干笑:你应该管我叫叔叔。
说着,他的身子一下子跃了起来,竟然全然不顾鱼肠剑的锋利。
跃起之时,龙公主手中的鱼肠剑划破了此人身穿的锦服,露出了里面的衣服,黑色的。
黑衣人从半空中平着向后飞有一丈开外,落地之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黑衣黑氅黑斗笠,右手里拿着一柄蓝光闪闪的钩子。在那黑斗笠下,一双白眼珠翻动着,一切显得是那些诡异。
恶龙侍者,屠幻。
龙公主从来没有见过恶龙侍者,但她却认识那只索命的钩,这个钩是龙角所制,也只有恶龙侍者会使有这样的钩。
龙公主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了,她的心跳了起来。
屠幻慢慢地说:我们答应过你父亲,不杀你。
龙公主咬了咬牙,将鱼肠剑别在腰间,从身后抽出那根金刚软鞭来:但我要杀了你。
说着,龙公主一鞭挥了出去。
那些使女们则向着牢房跑去。
鞭,横着扫出,直取屠幻的双腿。
龙人交手,必杀技是什么,彼此心里都很清楚,脚下那根龙筋是最危险的,也是他们最要保护的地方。
屠幻不敢怠慢,纵身一跃,将整个身子好象一下子掀了起来,头下脚上,手中的索命钩刺向地面。
地面并没有敌人,这一招的目的就是要让鞭子缠在钩上。
龙公主当然明白,手中鞭子被索命钩缠住,那只能一个结果,兵器被力量大的一方夺去。
软兵器是不容易撤招的,金刚软鞭真的缠住了索命钩。
屠幻的力量肯定要比龙公主大,这是勿庸置疑的,但他却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两件兵器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之中。
半空之中的人是无法发力的,龙公主却没给屠幻丝毫的机会,手上用劲,竟将屠幻连人带索命钩一下子抡了起来。
屠幻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子招势使得那么快,更没有想到一支纤细的胳膊竟能将自己抡了起来,匆忙之间,他赶紧使出了千钧的坠术。结果他又上当了。
龙公主手中的金刚软鞭在这瞬间突然变得滑溜异常,从索命钩上整个地滑了下来。
本来就是抡在半空中,再加上千钧的坠力,屠幻一下子飞了出去,身子重重地砸在旁边的一堵墙上,直撞得那堵壁落尘纷飞。
见屠幻摔在了地上,龙公主刻不容缓,手中的鞭子再次击出。
金刚软鞭,本是软兵器,但却是由妖仙岛的金刚所制,具有碎石的硬度。这一鞭若砸在屠幻的身上,他确实也难以承受。
但龙公主扬手之时,鞭梢后摆,却再也不动了。好象被人拽住了似的。
回过头去,龙公主看见了抓住鞭子的人。
黑衣人,冷血,恶龙侍者的首领。
在他的身后,另外六名恶龙侍者一排站立。
自从终南山一战,卢生在冷血面前自尽之后,冷血就知道那道神奇的水门后藏着通向龙人国的秘道。
龙人国,那是恶龙侍者们的家,想起那里,八个恶龙侍者的心都在痛。
冷血虽然受恩于阴屠,此次再入人界有灭万物生灵之意,但他毕竟是龙人国的少国君,他也不想让龙人国毁于一旦。
不是为了龙人国的百姓,而是为了他自己。
冷血不想成为一个没有民众的国君,更不想成为整个龙人国的敌人,所以他率领着其他七个龙人来到了龙人国。
自从月色变红之后,七月十五那夜,恶龙侍者们就再也不怕白天里的太阳了,他们知道,这标志着阴屠的力量的确已经强大到可以与人界的力量抗衡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从终南山入东海只用了半天的时间。
来到东海龙都后,恶龙侍者们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声音,路奇轩与魏图腾。
卢生火烧终极仙观,砸碎了鬼谷子与黄帝的像,纵身跃入水门那一刻也是金华洞倒塌的那个瞬间。
路奇轩与魏图腾本想出洞助卢生一臂之力,但洞体倒塌令他们根本就出不去了。
卢生以肉体之躯和那些上古的兵器一起进了兵冢。
路奇轩与魏图腾却跳进了金华洞的水池之中。临行之时,路奇轩将龙头杖还有承影剑都带上了,魏图腾则背上了陈抟老祖的尸身。
水池之中并没有水,两个人仿佛到了一个无尽的光彩的玄道,周围一束束彩色的光线向后退去。直到一股碧蓝的色彩浮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龙人国。
玄道的出口在龙宫的地下室里,路奇轩与魏图腾见到的是一个手里拿着夜银珠的老人。
看到了夜银珠,龙王知道等待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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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7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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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八章 龙人公主 第五节
陈抟老祖的尸体在东海底下火化了,那天的东海泛着红色,奇异的光从水下照了出来。龙王向火中扔了一个东西,他告诉站在身旁的路奇轩与魏图腾:龙宫中火化掉的人都是有不死之身的。
路奇轩信了,他当然不希望陈抟老祖死去。
但那火燃烧得非常邪呼,以至于路奇轩与魏图腾都感到了一丝困意,无法阻挡的困意。
两个人要睡了,在眼睛将要闭上的时候,他们看到龙王走进龙宫之中向八个穿着黑衣的人下跪。
路奇轩没有一点反应,他终于闭上了眼睛,魏图腾更是早已睡去。
八个黑衣的人当然就是恶龙侍者,他们在冷血地带领下并没有直接现身,而是单独地见到了龙王敖畅。
冷血只提了一个问题,敖畅就决定还政于他。
冷血的问题很简单:听说你有了一个女儿,她好吗?
敖畅没有半点犹豫,将龙涎香扔进了火中。
龙涎香本是龙人祭祀之时所点的香火,但对一般人类却有着催眠的作用。
冷血没有杀路奇轩与魏图腾,因为他看到了一条彩船从海面上驶来。于是就将两个人关在了后宫的牢中,屠幻则装成龙人国朝内大臣引着姬飞峰与无颜上当。
冷血没有费一点力量就将路奇轩等四人关进了牢中,但他没有想到龙王虽然是爱女心切,但这个龙公主却是女中豪杰,血性刚强不亚于一个男人。
此时她面对八个恶龙侍者完无惧色,手中的金刚软鞭反而攥得更紧了:你们一定就是恶龙侍者了。
冷血点了点头,屠幻从地上爬起,走了回来。
龙公主咬着银牙:好吧,那你们就动手吧。
冷血说话的语调永远是那么地冷:你比你父亲强。
不错!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接住了冷血的话。众人看过去,只见龙王敖畅手里持着剑,大踏步地走了来,在他的身后跟着许多龙人士兵。
看到此景,龙公主异常惊喜,看来父亲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爹……
龙王一摆手阻止了龙公主,他对着冷血说:你答应过我的。
冷血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惊讶:你也答应过我。
龙王点了点头:我会兑现的。
龙公主一听此语,心中十分生气:爹,你……
龙王转脸看着自己的女儿:本以为鱼肠一出,父女之情也断肠,没想到你还没有走。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龙人国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去妖仙岛吧。冷血说话算数,他会放你走的。
龙公主摇了摇头:我不能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龙人国落在他们的手里。
龙王的表情抽搐着,但他还是平静了下来,慢慢地说道:如果你不走,一切都晚了。
龙公主愣了一下,她实在不明白父亲这话里是什么意思,但冷血却已经听了出来,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让她去妖仙岛报信是不是?
龙王对着龙公主苦笑:其实这场仗我也不想打的。如果你能先赶到的话还是让他们先避一避,我真不想见到咱们妖族自相残杀。
龙公主此时才知道父亲的良苦,但她还是不明白,以己方之力,完全没有必要怕面前这八个瞎了眼睛的龙人,难道父亲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赎罪而完全将正义抛置脑后了吗?
龙公主咬着牙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正在这个时候,只见牢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路奇轩等人走了出来。
路奇轩等人刚刚被龙公主的使女们救醒,身体是极度的虚弱,手中的兵器仿佛也只是勉强地拎着。
当看到面前站的恶龙侍者时,他们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身子,睁大了双眼,四团怒火在燃烧着。
冷血冷笑道:现在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杀你们。
魏图腾手中的大棍举了起来,很缓慢的动手被姬飞峰一下子拦住了。姬飞峰对冷血道:你会后悔的。
路奇轩抓紧了手中的轩辕帝血剑:你们现在就后悔了。
说着,他的剑直奔冷血的胸前,出剑慢,脚下更慢,自己的胸前却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空档。
冷血听风避开了,路奇轩收势不及,向前一个踉跄。
龙王敖畅快步走到四个人的面前,大声地说:与其这样战死,不如保护妖仙岛的安危,陈抟老祖也就死得其所了。
若在平时,路奇轩根本就听不进这样的话,但陈抟老祖死的他的怀里,那一幕令他无法再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龙王看了看女儿:你带着他们走吧。
龙公主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真不明白父亲倒底是怎么想的,但她知道,父亲既然要将龙人国交给恶龙冷血,那么他就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了。
龙公主咬了咬牙,使劲地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任何话,向着人群外走去。
龙王的那些手下都闪开了一条道,路奇轩等人跟在龙公主的身后。
路奇轩走过恶龙侍者的跟前,他停了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来,代替的是一声长叹。
恶龙侍者们静静地站在那里,此时他们显得异常的威严。
看着这些人走了,龙王仿佛终于舒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杀他们?
冷血答道:英雄永远是死在战场上的,他们是英雄,但我没有想到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龙王一愣:可怕?
冷血答道:对,能忍受屈辱的英雄最可怕了。
龙公主的彩船徐徐地从空中掠过,向着那三层水界升去。
龙王看着彩船,他放心地点了点头对冷血道:你真不怕妖仙岛得到信息有了准备?
冷血摇了摇头:我只怕他们跑了。但妖皇不会的,虽然他现在象个无用之人,但阴屠说了,当敌人压境的时候,妖皇才成为真正的妖皇,他不是一个懦夫。
龙王道:妖仙岛有三岛,成犄角之势,并不是很易攻下的。
冷血在冷笑:东海龙都浮于水面与他们比起来无疑就是一片陆地,更何况现在的龙人士兵已非你的手下所能比的。
龙王无语,现在的龙人国他只是一个傀儡,一个神智清醒的傀儡。
冷血接着说:我的承诺已经实现了,你的呢?
龙王苦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说着,龙王手中的剑一横,剑身伸到脑后,手腕一动,仿佛如斩首一样,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这个自杀的动作竟然是出奇的快,剑锋利也不如出剑果敢来得更为迅猛。
脑后出剑,龙筋必断,龙王必死。
冷血没有想到龙王竟然在谈笑间就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更甚者,他这份果敢与迅猛着实有些吓人。
龙王死了,他带来的那些龙人士兵们却没有丝毫的惊诧,他们仿佛是中了邪一样地看着自己的国君在恶龙侍者面前从容自尽。
由于剑势太快,龙王头已掉,身子却还僵硬地立在那里,那柄削掉自己头颅的剑竟然横在了胸前。
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龙目圆睁,有些显得狰狞。
冷血叹了口气: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国王。东海龙都启航吧,重现龙人国的光荣!
说完,冷血大踏步地走进那些龙人士兵中间,在众人的簇拥下向着殿前走去。
战舰上的龙人士兵们在忙碌着,准备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东海龙都成为了个一艘真正的战舰,庞大的战舰,所有龙人看上去都显得是那么缈小,一场与妖仙岛的战斗在所难免。
穿过三千丈水域,彩船已经浮到了海面之上。
海下东海龙都的剑拔弩张与海面上的风平浪尽形成鲜明的对比。
彩船中也十分地安静,没有一点声音,路奇轩等人的伤势未愈,坐在甲板之上运功疗伤。只有魏图腾不会这种疗法,只好躺在甲板之上呼呼大睡,以养精神。
龙公主的心情自然是不能平静,虽然与父亲已经是削发断了恩情,但她的那颗心却根本就离不开龙人国。
此时周围一片平静,龙公主也有时间将所发生的事情仔细地想一想。
首先,她认为自己的父亲绝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之所以要归政于冷血那个魔头,也是因为当初有愧于人,这也算是英雄的做事,只是现在的冷血不配再当龙人国的国王,他一定会将龙人国引入灭亡之地。
想到龙人国要进攻妖仙岛了,龙公主着实又有些不明白,所谓兵贵神速,出奇制胜,冷血要进攻妖仙岛,当然不要给妖仙岛任何喘气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给自己一个报信的机会呢。龙公主实在想不通。
但龙公主知道,妖仙岛实在是不堪一击,妖皇意志消沉,玫公子整日里诗情画意,如何能面对强悍的龙人士兵呢?想到了玫公子温柔一面,龙公主心中确实惊喜了一瞬间,但玫公子难成大器却也是她所失望的地方。
龙公主有时常把玫公子与父亲做比较,玫公子的风流与父亲的威严成了最不相容的原因。
龙公主的脑海之中一时混乱之极,她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其中最令她痛心的莫过于与父亲青丝断情。她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父亲竟然会用鱼肠剑刺她,威严慈爱的父亲真的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吗?
龙公主不禁拿出那柄鱼肠剑在手中把玩着。
七寸剑身,剑气冲天,海面上海鸟在飞,发出一声声地长鸣。
鱼肠剑虽小,但重量却很大,剑身是欧冶子用陨铁所制,剑柄用了上等的玉石,本长有一尺三寸,但专诸刺王僚之时,王僚身着宝甲三层,剑断六寸,当时人们认为此剑已废,后来机缘巧合被人落于东海之中。龙王敖畅拾得此剑,亲手打制,让鱼肠之剑成为一柄名副其实的匕首之剑,削金断玉易如反掌。
由于剑柄由上等玉石所制,在阳光之下,玉石显得极为透亮,在这透亮之中却有一片的浑浊。
龙公主看到这里大为惊讶,显然这剑柄之中藏有东西。
龙公主急忙试着拔动剑攒,果然可以拔下来的,里面则是一张薄纸,发黄的纸片很小。
龙公主站在船栏旁轻轻地展开了那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只有五个字“先皇的诅咒”。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29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八章 龙人公主 第六节
字是龙王所写,龙公主认得字体,但这可怕的字体深深地印入了她的美丽的眼睛中,那双眼睛在这个瞬间显得极为恐怖,她仿佛通过字体看到了什么,也仿佛听到了什么。
海鸟发出长鸣,在彩船的周围盘旋着,太阳失去了颜色,看不清天与海的界限,那里模糊了,就如龙公主的眼睛一样地模糊。
龙公主紧紧地盯着那张小小的纸片,她要从那五个字中看出些什么,果然,在字的下面,她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年青的父亲,英俊的父亲快步地走到一个床榻之前。
床榻之上是一个老人,形如槁枯的老人。
在老人的周围有一名侍者。
父亲跪在了老人的身边:陛下,借妖仙岛的力量叛乱已平,十三叛将被盘古大帝带走了。
那个老人看着龙公主的父亲,张着干裂的嘴唇:你知道的,是不是?
父亲慢慢地笑了:我知道什么?
老人道:冷血的身份。
父亲点了点头,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事到如今,我只能接着做下去了。
老人苦笑着:没想到龙人国会毁在你的手里。
父亲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也是龙人,只是想当这个王君罢了,我会将龙人国治理得很好,你放心地走吧。
老人一直在笑,笑得很痛苦,笑得很受罪。
父亲叹了口气:陛下,我不想让你再受罪了。
说完,他冲着旁边的那个侍者使了个眼色,然后背过身去。
父亲的笑凝固在脸上,他静静地听着,惨叫之声并不强烈,但在这间大殿里回响着,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在惨叫声中,老人的笑声里吐出几个字来,模糊不清的字。
父亲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他转过身去,冲到了老人的床前,老人的双脚流着血,双目圆睁,看来已经死去了。
父亲瞪大了眼睛问旁边的侍者:他说什么?
侍者的手在抖,手上一把血淋淋的刀,他显得极度恐慌,颤声说:他说,国王将失去自己的眼睛,邪恶在龙都漫延。
父亲愣在那里了,他想了一会,看了看旁边的这个浑身颤抖的侍卫:你看上去很怕。
侍卫点点头。
父亲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怎样才不害怕。
侍卫看着龙公主的父亲再一次点了点头。
父亲微微地笑着:忠实的侍卫会为主人殉葬的,葬礼一定很隆重!
说完,龙主公的父亲大踏步地向着殿外走去,在他的身后传来那名侍卫栽倒在地的声音,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止。
龙公主看着父亲走出了大殿,她的手在颤抖着,那张旧纸片从手上飘落,忽然一声长鸣,一只海鸟疾速地俯冲了下来,从龙公主的身前将那张旧纸叼起升到了半空中,再一个俯冲,如箭一般地射入海里。
海面恢复了平静,太阳已落西方,东方隐约中有妖仙岛的影子,在虚无飘渺之间,显得十分地神秘。
龙公主呆呆地,在她的脑海中充满了邪恶这样的字眼,父亲,冷血,难道还有整个龙都,她不敢想像,此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要逼着她走,为什么父亲见过冷血之后没有立即让位。
冷血失去了双眼,但他回来了,他将接替父亲的位置。冷血从魔界归来,他本身就已经是一个超出普通龙人的邪魔,邪魔领导下的龙人国必将被邪恶主宰。
现在的龙人国肯定已经不是真正的龙人国了,妖仙岛没有任何力量阻止龙人国的进攻,只有放弃。
龙公主本来想见到妖仙岛岛主之时就提议他放弃,原因是她根本不想见到龙人国与妖仙国的战斗,但现在,原因变了。
龙人国就此消亡,那父亲也一定也死去了。
龙公主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终于滑倒在船栏边上,船栏上扎的花被她带了下来,鲜花铺在了她的身边。
第一个发现龙公主出现异样的人是无颜,他过来的速度甚至快过了那些龙公主的使女们。
无颜与姬飞峰两人中毒较浅,所以恢复起来也较快,他早就看到龙公主拿着一张很旧的纸片陷入沉思,那沉思的状态显得很奇怪,但无颜不好上前说什么。
可那只海鸟飞下夺走纸片,射入海底的情景令无颜感到奇怪。看到龙公主滑倒在地,无颜情不自禁地跑了过去。
龙公主倚着栏杆斜坐在甲板上,她看到眼前的影子,抬头见是无颜。
无颜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龙公主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扶着栏杆站了起来:没什么。咱们必须得尽快赶到妖仙岛。
无颜也感到自己有些冒失,尴尬地笑了笑,转身离去,在他的身后姬飞峰等人大体也好了许多,都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使女从船尾处跑了过来,她急切地说:公主,你去看看吧。
说着,她用手指了一下。
龙公主没有犹豫跟着使女向船尾跑去。
姬飞峰等人站起身来也跟了上去,只是魏图腾的行动慢了一点。
彩船由西向东,船尾处的海面被夕阳镀上了一片金色的光柱,水光鳞鳞,十分地好看。
龙公主等人来到船尾处,他们展目眺望,突然发现在那片金色的光柱之中隐隐地有一片黑点,似乎从水里慢慢地浮了起来。
龙公主的脸色立即变了,她对使女说:快,再加速。
使女答应着跑回内舱。魏图腾慢慢地问:怎么了?
龙公主表情凝重地说:他们追来了。
魏图腾晃了晃肩膀:我现在好多了,可以打了!
龙公主斜了他一眼:打不了,整个妖仙岛都对付不了的。
魏图腾根本就瞧不起龙公主一个女孩子,他有些不屑:有什么打不了的。
路奇轩突然冷冷地说:是打不了。
姬飞峰看着路奇轩,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海面上的那个黑点越来越大,那是龙宫的尖顶,龙宫慢慢地浮出了水面,即而是各种高矮不同的房屋,仿佛是许许多多不同的小岛,远远地从水中升起。
夕阳的颜色在这小岛的阻隔中慢慢地淡去,直到许多小岛连成了一片,东都终于完全浮出了海面,这是一艘巨大的战舰,仿佛是一个巨岛一样地向前推进着,巨岛出来了,早已经把它后面的夕阳遮得严严实实。
魏图腾就感觉到脸上的阳光慢慢地消失了,被黑暗所笼罩着,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龙公主镇定地说:龙都过于宠大,在海面上行动起来十分地慢,咱们还有时间,再快点,你们都来帮忙。
说着,龙公主立即向舱内冲去。魏图腾十分积极,他跟在龙公主的身后:怎么帮忙?
有三个人却没有动,姬飞峰与路奇轩相互对视着,无颜在一旁十分地紧张。
在龙都的阴影之中,姬飞峰显得十分地可怕,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杀了我师父?
路奇轩点点头,他从腰间抽出一个剑柄来:承影剑你师父的,还给你。
承影剑剑身无影,好似只是一个剑柄一样,姬飞峰轻轻地接了过来:我师父不可能败在你的手中的。
路奇轩没有说话,陈抟死在他的手里,他无话可说。
姬飞峰接着说:除非他想死在你的手里。
事实的确如此,路奇轩却没有点破:你随时可以报仇。
姬飞峰咬了咬牙: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咱们都活着……
路奇轩与无颜都明白姬飞峰的意思,看来一个新的约定是誓必无法更改了。
姬飞峰看着手中的承影,抚摸着:我曾见师父用此剑练习过,这是一把好剑,而你又是一个使剑的好手,在你活着之前用这柄剑替我师父除魔吧。
姬飞峰将剑又递了回来。
路奇轩摇了摇头:你师父给了我另一把剑。
他从背后将轩辕帝血剑拿了出来,姬飞峰双眼呆直,他知道拿此剑之人意味着什么,就在他首入金华洞的时候,此剑他却拔不出来,没想到路奇轩竟然是使剑的人,他与陈抟陷入了同样的迷惑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魏图腾在喊:你们在干什么,快帮我拆船,这些花太缠人了。
任何美丽的花都不会缠人的,只是有些人会被缠住。
魏图腾一个身高过丈的壮汉却被龙公主指挥着摘除船帮上所有的花,他的确有些为不从心。
一条美丽的彩船露出了它的本色,船身细长,龙鳞雕纹,船头即龙头。这是一艘名副其实的快艇。
彩船上当然要坐着公主,快艇之上当然要坐着女将,现在的龙公主衣著并没有任何变化,但从里到外的气质更显出一种英姿飒爽的劲头来,她的眉头也紧锁着,身边的使女们更是全部穿上了劲装。
一艘不大的快艇当然比东海龙都那个庞然大物在海面上行进得更快,但此时被遮的夕阳早已落下海,那龙都在初升的夜色中显得更加狰狞,感到全世界都被它的阴影所笼罩着,无法自拔。
快艇再快也无法摆脱来自于后面的威胁,那象山一样的恐怖令人感到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
海风在深夜中呼啸而起,浪水被那身后的庞然大物推动得如山一样地气势夺人,快艇颠簸在风头浪尖之上,阵阵的海水咸咸地扑在众人的脸上。
龙主公知道,再这样下去,快艇虽快却极有可能避离了航向,甚至有翻船的可能。
这一晚天空无月,无星,一只娇小的羔羊在拼命地逃遁着,身后那只巨虎并没有死死地追赶,它只是一步步地震颤着大地,就令羔羊充满了危险。直到海面上飘来一阵平静的笛声。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32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八章 龙人公主 第七节
这笛声清细入耳,在这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仿佛吹过一道清凉的风,暖意从风中传来,令快艇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种舒适。
众人齐聚船头,在风浪中,他们仿佛看到前面有一点绿色的光,那光随着波涛的汹涌而起伏着,若隐若现的,但始终不灭。
无颜看着龙公主的脸色,在她的眼神中传达出一种幸福来,那幸福带着光泽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玫公子来了,向着那个方向一定没有错的。
在路奇轩等人中只有姬飞峰一个人听说过玫公子,当然他到妖仙岛时与玫公子错过了一面之缘,由于当时玫公子正为龙公主做些什么,所以在姬飞峰的印象之中,这个玫公子虽然身为妖仙岛的少岛主,也只不过是风月中人,他并为师父找这样的人而感到不可理解。但今天一见龙公主,他对玫公子的印象反而变了。
一个衷情于女英雄的男人一定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更何况他是曾经涿鹿之战中妖皇的儿子。
提起妖皇,姬飞峰总有一些英雄迟暮的感叹,听师父说当然妖皇是何等的威风,一根金钢软鞭拒魔兵千万,只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涿鹿之战后妖皇便失去了英雄气概,留在妖仙岛上数万年,还戴着一个铁制的面具。
无颜从姬飞峰口中听说过妖皇,当然也听说过玫公子,当他见到龙公主幸福的表情时,他只有一个想法,玫公子不要象他父亲一样也戴着一个铁面具。
快艇向着那边绿色的光飞速地前进着,终于,船上的一干人看见了一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风流少年,一叶珊瑚舟,一袭绿水衣,玉笛横吹,阵阵软音与海涛的咆哮显得更为合协。
那绿色的光实际上是少年身上的绿水衣所发出,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明亮,却又带着一点鬼气。
玫公子站在珊瑚舟上吹笛引航,任凭风吹浪涌,他的身子却没有半点动静,很挺拔地立在那里,当他看到快艇之时,才缓缓地放下笛子,纵身一跃。
路奇轩自负在众人中轻身之术已是十分了得,但他竟然没有看清玫公子的身法。
一片绿色的云轻飘飘地落在了快艇的甲板之上,众人的面前。
这时候,这所有的人才真正地看清传说中的玫公子。
玫公子长得十分地秀气,如果姬飞峰等人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话,一定会把眼前这个人当成一个女人,但就是女人恐怕也没有他漂亮。
这样漂亮的人只有妖族中才可能存在。
无颜是这么想的,他看到玫公子对龙公主先是轻轻地一笑,然后则对着大家说:家父一时间不能出迎,就让我在这里等候各位英雄。
姬飞峰心里清楚,妖仙岛的少岛主亲自出迎,这当然是一个很大的面子,虽然他对面前这个漂亮的小伙并没有什么好感,但还是先说话了:玫公子,别的话都是客套了,现在妖仙岛有难,咱们还是快点回去商量一个对策。
玫公子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船后的那片夜幕中山一样的东海龙都战舰,又转过头来看着龙公主,语调十分平静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此话一出令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以刚才龙公主见到玫公子的表情来说,两人的关系是不言而喻的,但玫公子这句话中却满含着不欢迎的意思。
只有龙公主立即知道了玫公子的心意。
龙人国与妖仙岛一直以来存有芥蒂,所以玫公子与龙公主的交往向来都不好对人言说。但妖仙岛岛主早已变得对凡事漠不关心,所以龙公主却也经常到妖仙岛走上一遭,玫公子却不是那么幸运,龙王敖畅视他为眼中钉,从来也不让他踏入东海龙都半步。
玫公子倒也知趣,从来也不踏入东海,但他从龙公主口中得知东海龙都实际是一艘巨大无比的战舰。
如今,这战舰向着妖仙岛驶来了,而龙公主却提前报信到此,那她一定是背叛了自己的故乡。
背叛自己的故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面对这场残酷的斗争,无论是哪一方胜利对于龙公主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子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龙公主心里更清楚,玫公子误会了。玫公子一定以为东海龙都进攻妖仙岛是父亲的命令,他一定不知道关于父亲让位给冷血,老龙君临死前的那句诅咒,还有这东海龙都战舰已被邪魔附体,有一种难以想象的危险。
这些话龙公主一时也难以说清,但玫公子也根本没打算让她说些什么,他转过身对这些人说:诸位,很明显,妖仙岛可能要有场战斗,恐怕我也不能接各位上岛了,你们坐着龙公主的船向南航行可以绕过东海龙都然后可以登陆中原。
龙公主睁大了眼睛,在她的睫毛下闪亮着泪珠。其他人脸上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玫公子话说得虽然无可挑剔,但听起来总觉得不够受用。
魏图腾首先叫道:玫公子,你以为我们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玫公子淡淡一笑:各位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比起我们这个岛来说,恐怕对付阴屠是更重要的事情。姬道长,我知道你曾找过我,但我父亲……所以我不便前去,不过你放心,如果妖仙岛能够躲过此劫,你大可飞鸽传书,我玫公子随叫随到。
姬飞峰刚要说些什么,龙公主上前一步,盯着玫公子惨然一笑:我不会走的,你以为你真的要对付的是龙人国吗?不错,龙人国与妖仙岛一直以来存有矛盾,但这一次你对付的却是阴屠的人,十万被邪魔附体的龙人。
龙公主的这番话一出,不但玫公子大吃一惊,就连姬飞峰等人也甚感意外。
姬飞峰等人在龙人国见到了恶龙侍者,但他们却没有想到龙人国已经被邪魔附体,十万龙人实际上与终南山的那些邪人并无二样。
但最难受的却是玫公子,他十分清楚被邪魔附体的十万龙人意味着什么。龙人国已丧。他更清楚这对于龙公主意味着什么,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地狱,那龙王呢?
龙公主便将父亲之所以受制于冷血的缘由说了一遍,又将从鱼肠剑中发现的那个纸条,那条诅咒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是心惊胆颤,龙人国的灭亡竟然在无声无息之中,这虽然是老龙君的一句诅咒使然,但冥冥之中他们仿佛看到了阴屠除了邪人军队以外更为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不是蛮横的,却比蛮横更为可怕。
但众人最佩服的却是面前的这个女子。
一个公主知道了父亲的罪恶,并与之决裂,这的确令人佩服,但身为公主知道自己的国家已亡,全族已灭还能带着一群大男人前往妖仙岛送信,没有露出半点女儿软弱之态,这就不能不叫人肃然起敬了。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静立在那里,仿佛对龙人国表示着一点哀悼。
龙公主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一口气说完,她怕自己说不下去,所以不给自己半点喘息的机会。但话说完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泪水根本不会流下来了,族灭之后她唯一的选择就是为族人报仇而不是流泪。
玫公子不想再说些什么,他怕自己说出话来龙公主就会哭的。
此时安慰的话语只能平添许多的哀伤,但玫公子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好讲的。
路奇轩却说了,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钻进了龙公主的耳朵里:你父亲也是一个英雄,任何一个敢于对自己负责的人都是英雄!
龙公主非常感激地看了路奇轩一眼,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敬仰的父亲突然在一夜之间成了一个无耻的小人,这是她心里最大的伤痛。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怕失去一个国,女人则怕失去自己的父亲。
传说中的妖仙岛就浮现在众人的眼前,在夜色中显出一片金黄来,这金黄的色彩使人绚目,许多人正是因为难以判断这色彩发出的地点而找不到妖仙岛。
妖仙岛分为三岛,左边是方丈,右边是瀛洲,正中偏后的地方则是篷莱。那金黄色的光便是发自于篷莱岛上,因为那岛上有一棵仙树,一棵缀满了黄澄澄仙桔的大树,一个个仙桔仿佛是一个个泛着金光的灯笼一样,光线柔和却又明亮异常。在这个岛上使人感觉不到白天与黑夜的交替,那仿佛是一个金子的世界。
金桔树的下面有着妖仙岛的神物,一只金鸡,每一天日出之时,它都长鸣着。有人说那是一只凤凰,但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它的飞翔,可妖皇却看到过。
金鸡展翅飞走了,长长的尾巴美丽异常,带着美丽它走了,也带走了阳光,从此金桔树不再明亮,太阳也弱得无法照耀大地。
那时,阴屠正与黄帝开战,三十六年后的一个夜晚,金鸡突然回来了,阴屠战败。
美丽的金桔树很大,但龙公主等人却根本看不见,因为在妖仙三岛的正中有着妖仙岛标志性的一个建筑。
这个建筑很高,高到可以俯看三岛上的任何一个山尖,象一个三棱的柱子一样立在海的中央。在柱子的顶端是一个峰火台,但不如说是一个供瞭望的岗楼,上面可以坐人。
但看这瞭望台,实在让人难以琢磨,人如何能上去呢。
这建筑通体由洁白的金刚岩彻成,没有一丝缝隙,墙面平滑得如同镜子一样,本来是泛着纯白色的光,但由于在它的后面有篷莱金桔树的照耀,这纯白色的金刚墙面折射出七彩的霞光来,仿佛是穿着一件美丽的霓裳,如娉娉的少女一样地婀娜多姿。
这样的建筑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上去的,更不是用来站岗瞭哨的。
路奇轩无颜等人看到这样美丽的建筑都不禁有些心旷神怡,仿佛可以暂时忘却连日来的奔波劳顿,忘却即将到来的危险。
但只有玫公子与龙公主与他们的想法不一样,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美丽的建筑却有一个十分不好的名字,镇妖塔。
妖族最忌讳的名字。
谁都想不到,这个镇妖塔实际高达三千六百五十丈,其中有三千五百五十丈深在海面之下,过三界海水直入海底地下。
此塔虽然外观极为饱满,但它的中间却是空的,直通到海底地下,那里溶液火热。
在妖族中凡是与魔界勾结之士都要被扔进这镇妖塔中,落下三千六百五十丈,被地下溶岩吞噬。
如此残忍的惩罚在妖族看来却是再正常不过了,因为妖族已是人界中最了不起的部落,一旦受魔界所扰,他的力量也会变得无比的强大,绝难受到控制,到了那个时候,只有一个办法,毁灭他。
龙公主想到了被邪魔所控的龙人国民众,难道每一个龙人都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吗,她不敢想象,但她也十分清楚,惩罚的权力在于强大,现在强大的龙人国恐怕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把他们毁灭在这镇妖塔中的。
想到这里,她真得不知道龙人国与妖仙岛之战中,到底谁会被镇妖塔所吞噬,无论是谁,都是可怕的。
龙公主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之间,她对面前这个镇妖塔产生了恐惧。
邪恶在龙都漫延。
龙人国老君主的诅咒在龙公主耳边响起,难道自己这个已经逃离龙都的龙人也要接受这样的诅咒吗?毕竟自己是从龙都中长大的。
看着身旁的玫公子,龙公主感到了绝望,但她感到更多的是命运的不公。
龙公主笑了,笑着和众人从镇妖塔的旁边一起驶进了妖仙岛,那里金光灿烂,金鸡即将变成了金色的凤凰。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33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一节
自从离开了十巫堡以后,南宫小子发现席方平仿佛变了一个人。
他很想知道那十个老头对席方平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问起。
蛮蛮倒是无所谓的,他头一次与席方平接触,对这个书生并不了解,当然也看不出他有任何变化来,但他却为自己能够白天里面对这个世界感到兴奋。
摆脱了魈冥符的禁锢,他的确感到非常的轻松,但这些都是南宫小子想像出来的。
事实上,情况正好相反,席方平变了,蛮蛮也变了。
十巫堡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使得席方平从一个简单的书生变得仿佛天将大任于己的人,他的严肃令南宫小子感到十分地意外。
蛮蛮的变化更为剧烈,他沉默了,偶尔说出一句话来,比在冥魈府中更为邪气,似乎内心中有什么隐衷无法诉说,对这个刚刚可以面对的白昼有种莫名地抵触。
与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南宫小子感到十分地无味。
他想到了离开。
如果说当初南宫小子追随着席方平逃亡恶龙侍者的追杀,那是出于对席方平的朋友之谊,那么现在真的没有必要了,席方平与他说的话都少了许多,这不是以前的朋友。
但南宫小子并没有离开,因为从十巫堡出来之后,他也变了。
自从南宫小子知道自己是十巫医的弟子以后,他在那一刹那间突然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一个男人,长大了的男人就要做一些事情,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长大。
南宫小子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的,他为了证明自己长大。其实他更为了证明自己就是十巫医的传人。
十巫医到底在人界中,在道界中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所有的人都会尊重十巫医的,所以身为十巫医的弟子,他再也不能象个孩子一样了。
从十巫堡出来之后,三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勇敢,却也更加得不可捉摸。
本来按照席方平的计划,他们已经可以到达妖仙岛了,但一切都从那一晚都变了。
那是七月十五日的夜晚,天上的月亮泛着红色的光。
席方平的计划并没有改变,他们在去往东海岸的路上,天已黑,于是几个人露宿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
夜,对于蛮蛮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在夜里,他就是一个猎人。
深山中的猎人总会保持着十分地警觉,书生却只能睡下去。
席方平席地而睡,在睡梦中,他忽然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拍他,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蛮蛮就在他的身边。
蛮蛮低声说:别动。
席方平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那张乾坤八卦图,还在。他又看了看旁边,南宫小子手提着那柄小片刀,也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席方平有些惭愧,一路上,南宫小子与蛮蛮比试脚力,都未曾停歇过半步,自己在独角兽上却没有半点劳累,但此时睡得最死的却是自己,全然不知危险的临近。
危险的确在慢慢地迫近着,三个人听到了大队的脚步声,强悍有力的脚步人。
蛮蛮和南宫小子低着腰轻轻地摸到旁边的一块巨石前,巨石的下面是一条林荫的道,山间的小路,三个人曾经走过。只不过为了好好地休息一下,才上了这个土坡,在巨石的后面躺下。
那脚步声就是从林下小道上传来的。
席方平也悄悄地摸了过去。
山间中回荡着脚步的声音,席方平寻声看过去,红色的月亮被山树所挡,他看得不太清晰,但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的好奇之心却越来越强烈了。
从远处走来一队人马,确切地说是一队人兽,每一个人都穿着铠甲,有许多士兵的胯下都骑着一只动物。
这绝不是马,席方平的眼睛并没有南宫小子与蛮蛮敏锐,但随着那群人越来越近,他也看清了,却还是不知道那会是什么动物。
因为这动物的身上同样也披着铠甲,软软的铠甲十分地合体,将它们包裹在中间。但不用想,那一定是一种非常凶猛的怪兽。
怪兽的凶猛躲在铠甲之中看不太清楚,但人的凶猛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一队人无论是骑在怪兽身上的,还是步行在下的都十分地彪悍,在他们的手里都提着长长的刀。
席方平在中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刀,很长,象剑一样,还有很长的刀柄。
刀在这片森林里闪着寒光,人在这片森林里充满着煞气。
这支队伍看上去有好几千人,他们从这林间的路上穿了过去,只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还有坐下那些怪兽如婴儿般的喘息声。
这一切显得十分地恐怖。
席方平回头看了一眼独角兽,发现这通灵的动物竟然与他们一样地卧在地上,隐藏住自己的身形。
当这队人走过之后,蛮蛮才站了起来,他长出了一口气。
南宫小子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在中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
蛮蛮冷冷地说:他们不是人,是邪人。
说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月色变得更加红晕。
席方平问道:是不是阴屠已经准备进攻了?
蛮蛮点点头。
席方平咬了咬牙:咱们必须再加快脚程,赶到妖仙岛。
蛮蛮扶了扶身上的兵器,没有说什么,向前走去。
席方平也走向了独角兽。
南宫小子跟上蛮蛮问道:那穿着铠甲的动物是什么?老虎吗?
蛮蛮在前走着慢慢地说:是蛊雕?
南宫小子疑惑道:雕……
蛮蛮早已走到了前面去。
席方平却知道蛊雕的来历。这种动物本来生在瘴气暗升的水沼之中,头部长得象雕,但有角,身上披着水鳞,体态看上去如麒麟一般。但它绝不是吉祥之物,而是代表了邪恶,据说每一个在沼泽中淹死的人都是被它拖下去的,然后食之。
这种怪兽世间并不常见,席方平也只是从书籍中看到而已,但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人界中这种怪兽早已绝迹,当年后羿除魔,大禹治水之时早已将此物灭绝。
但这一些邪人所骑的却是来自于魔界那片魔泽之中,名叫魔蛊兽。
三个人出了山踏入平原已经天光放亮了,但日晕昏黄,却足以照亮平原大地上血的色彩。
席方平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许多百姓的尸体,鲜血已经染红了这片大地,红色显得异常地恐怖。
那仿佛是一个战场,更象是一场屠戮,横七竖八的尸体,烧毁的村落,还有鸡犬的狂吠,一切都充斥着暴力与血腥。
三个人无法言语,他们心中十分地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邪人进攻人界了,这灾难终于降临了,无声无息之中,这场战役真正地开始了。
三个人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们到了东海岸边,找到一艘小船,却发现海水已然变红,他们并不知晓,那正是陈抟老祖的葬礼。龙人国之火映红了东海面。
独角兽显然不能再带着了,让它自己去吧,此物有灵性,但愿能躲过魔界的任何危险。
在小船上,三个人向东驶去,却遇到了巨大的风浪。
而这风浪的前面,三个人看到了一艘象座小岛一样的巨轮。
东海龙都已经靠近了妖仙岛,而席方平等人却被阻隔在外,他们面对的危险是在岛内的任何人都想不到的。
人魔的战役从这场海战开始了。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3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二节
人说海中有仙山,篷莱,瀛洲与方丈。据说山中有神仙,仙人有长生不老的仙丹。当年秦始皇曾派徐福率五百童男五百童女驾船出海却一去不回。
其实,这三岛中住着妖族的人,只是他们与中原久不通航,加上妖仙岛如海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可及,才有人凭借想象认为那里住着道界的神仙。
机缘巧合,徐福众人确实到了此三岛,只是流恋于岛上仙境美景,厌烦了中原的逐鹿厮杀,决定留在岛上。
从此,所谓妖仙岛实际上已是人与妖族混住了,只是这里的人多是随着妖族的习性,却也不知自己的中原人的身份了。
所以,妖仙岛只有妖族实则是个错误。
姬飞峰等人随着玫公子绕过镇妖塔,终于看到了这传说中的三岛。虽然这是夜晚,但三岛在金桔树光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美丽。
海面腾起的氤氲如片片浮在水上的云霞,环绕在岛的四周,龙公主的船仿佛驶进了天堂一般。
这三座岛虽然彼此孤立,但每一座岛上都有一个最高的峰,当然分别为篷莱山,瀛洲山与方丈山。这三座山上布满了奇花异草,常年吐着芬芳,所以进入此界,阵阵香气悠远沁心。
这三岛的峰尖彼此间连着三条软桥,从下望去如空中长廊,浮在云端。这软桥由极长的铁链制成,桥板是上好的檀香木,左右扶手之上缠满了攀云藤,看不到藤的根在什么地方,但一年四季里藤花都开着,非常美丽。
三岛之间共三座这样的软桥,妖族称之为攀云梯。但由于此桥在高处,很少有人走动,三岛之间的来往大多还是以水路为主。
路奇轩等人从来没有来过妖仙岛,直至身置其中,仿佛入了仙境一般,真是令人心旷,但想到这片美丽的地方即将成为战场,每个人的心中也不免多了些惋惜。
篷莱是三岛的主岛,玫公子带着众人登岸了,再一次令路奇轩等人意想不到的是,若大个妖仙岛上竟然没有一个守军,看来这里的生活是相当的安逸。但这也无形间令他们更增加了些许的担忧。
只有魏图腾感到这里的一切都十分正常。
魏图腾所住的神农架并没有这里的那份美景与舒适,但他那里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兵士,换句话说是人人皆兵,人人皆为猎手。在他的想法中,妖仙岛一定也是一个人人皆兵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战斗力是难以想像的。
也许与那气势汹汹的龙人士兵还有一搏的希望。
只有天真的魏图腾会这样想,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十分沉重的,他们现在就想见到一个人,那就是妖仙岛真正的主人,妖皇,铁面妖皇。
见到妖皇的时候,妖皇果然戴着一个铁面具,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里竟然少了许多的睡眼松惺的感觉,看得出来,他已经知道了龙人国要进攻的事情,因为在他的身边站立着几个妖仙岛的长老,显然他们正在商议着对策。
看到玫公子等人来了,妖皇从面具后面发出声音,众人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磁性,在这声音中,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想看看妖皇真面目的冲动。
那声音虽然具有磁性,但却显得有些无力,沮丧:你们来了?
玫公子点点头:父亲,我给你介绍一下。
妖皇摇了摇头:不用了,事情紧迫,来不及了。
路奇轩听到这句才感到妖皇有个岛主的样子,否则无力沮丧的情绪太令他难以接受了,这样的首领远不如那个龙公主的父亲令他敬佩。
妖皇接着说:刚才我已经和几位长老说过了,咱们必须赶快走,龙人国的进攻,恐怕咱们根本就抵挡不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龙公主,龙公主忙低下了头。
妖皇的话令几位英雄感到十分地丧气,因为他们现在知道了,这东海龙都所承载的已经不是龙人了,而是被邪魔附体的邪龙,对于阴屠的力量,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尽自己最大的力量铲除它。
玫公子忙叫:父亲……
妖皇摇了摇头:不用说了,这是我的决定。
玫公子看了看旁边的那几个长老,长老们无可奈何地冲他摇了摇头。
妖皇接着对姬飞峰等人说:你们不应该来这里的,对付魔界,妖族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那张乾坤八卦图也许只是一张废纸。如果我说得没有错的话,你们还缺三个人,拿着图的席方平,南宫小子与蛮蛮,是不是?
姬飞峰无语,众人都无语。
连日来,路奇轩姬飞峰与无颜最担心的就是席方平,自从他们三个一去十巫堡再无音讯,席方平当时还受了伤,也不知南宫小子能不能找到十巫堡,他与那十巫医到底有一种什么渊源。乾坤八卦图在什么地方,他们并不知道,但据陈抟老祖说,那是他们战胜阴屠的唯一希望,如果这个希望都无法保证的话,那么所有的战势也许都是徒劳的,包括这个即将面临的海战。
妖皇,一个躲在面具后面的人,他似乎洞察所有的一切,但他同样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愿再介入此事,他的态度好象只是逃避,除了逃避,还是逃避。
妖皇接着对那几个长老说:你们赶快到方丈与瀛洲去,叫他们准备撤走。再有六个时辰,龙都战舰就要抵达这里了,避免战事的方法只有咱们撤走。对于你们呢,我让玫公子送你们走,回到中原,去完成你们的使命,但我要提醒你们,阴屠的力量十分强大,这是你们难以想象的,找到席方平也许你们还有希望,但也很渺茫。
姬飞峰有些急了,他上前一步:妖皇,我们也知道这一战胜算很小,但我们必须去做,只是要你的帮助。乾坤八卦图的秘密据说只有几个人知道,你是其中之一,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们找到了席公子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人界的命运难道真的就这样注定了吗?
妖皇看了看姬飞峰,在面具里,他轻轻地笑了:我累了,人界的命运不是你们所能改变的,出去吧,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
说着,妖皇坐了下来,身子歪歪地斜靠在椅子上。
话说到这里,似乎再也没有余地了,玫公子一张秀面涨得通红,他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惭愧,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首先走了出去。
看到玫公子走出去了,姬飞峰等人只好慢慢地跟在后面。
龙公主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妖皇,也跟着众人要走出屋去,但却被妖皇叫住了:龙公主,可以问你几句话吗?
龙公主一愣,她看了一眼玫公子,玫公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父亲要问些什么,龙公主没有办法,只好停了下来。
众人走出了屋子。妖皇所住的地方非常的简单,仿佛就是一个大大的厅院,木制的房子,八角的顶篷,遍体原木的色彩,显得十分地自然。
来到屋外,姬飞峰看着天空,叹气道:难道人界就这么完了吗?
那几个长老看了看玫公子:少岛主,我们怎么办?
玫公子看了看路奇轩等人,问道:妖仙岛能立即武装起来的能有多少人?
一名长老道:两万人左右。
玫公子再问:有多少妇孺?
长老回答:五万七千。
玫公子皱了皱眉:龙人国现在被邪魔控制,恐怕是全民皆兵,共有十万左右,这样,一万士兵护送老人妇女小孩撤退,另一万与我们一起战斗,拖住龙人的军队。
几个长老答道:好的,我们马上安排。
他们转身就走,却又被玫公子叫住,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地说:自愿吧,想战斗的留下,想走的就走吧。
几个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姬飞峰等人赞许地看着玫公子。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34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三节
龙公主想不到妖皇会将自己留下,她猜不出妖皇会说些什么,但由于她与玫公子的关系,龙公主虽然是女中豪杰,也不免有些儿女姿态,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其实,与妖皇在同一间屋子里,龙公主感受最深的却是一种神秘。
龙公主曾经来到妖仙岛,但这却是她头一次见到妖皇,常听玫公子说,妖皇不愿见人,更不愿见龙人国里的人,他总是将自己关起来,偶尔地会种种花草,养养鱼虫,除此之外,很少见到他招集众长老商议岛中之事。
玫公子还说了,妖皇实际很亲切的,只是他一直带着一个面具,甚至是作为儿子的玫公子也未曾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听一些长老说,妖皇长得十分地漂亮,比现在的玫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于妖皇为什么总带着面具,众长老是不愿深谈,但这么多年了,不免有些言语流传了出来,据说当年涿鹿一战,妖皇被阴屠附身的蚩尤毁了容貌。
妖族是人界中长得最美的一族,每一个人都有着美丽而又英俊的外表,在他们的心目中,美是最高的追求,所以妖皇不免有些失落,他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所以做了一个铁的面具,这一带就是上万年。
自从带上了这个面具以后,长老们说,妖皇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英雄气概的妖皇了,他变得十分地沉默,十分地孤僻,胆小怕事,将自己的全部性情都隐藏在这个铁的面具之后。
这样的一个人,在龙公主看来当然是显得十分地神秘,当然也有着令人想掀开那个面具的冲动。
现在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就坐在龙公主的对面,甚至他的呼吸龙公主都能听得到,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看着龙公主,半晌才说:你父亲好吗?
龙公主听闻这样的话,她不知如何回答,其实在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父亲已经死了。冷血控制了东海龙都,那父亲除了死恐怕也没有别的选择,更何况,父亲记得那个诅咒,以父亲以前的性格来说,他宁死也不会成为一条邪龙的。
龙公主没有说话,妖皇叹了口气,因为他早已猜出了答案,他已经不能让龙公主说出来了,那样对她有些残忍。
妖皇换了一个口吻:你和玫公子的事情我早已知道了。
龙公主闻听此言更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有默默地听着。
但妖皇随即淡淡地说:可是我不同意。
这六个字从妖皇的嘴里说出来十分地平淡,但听在龙公主的耳朵里却十分地令人震惊,她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妖皇会突然表态。其实在她的心中,虽然妖仙岛与龙人国有些过节,但从玫公子的话语中,她实在想不到妖皇会如此了当地拒决了他们。
妖皇摇了摇头:其实我本不想插手此事,但你必须接受一个现实。
龙公主颤声地问:龙人国要进攻妖仙岛这个事实吗?
妖皇摇了摇头,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龙公主,龙公主不解地接了过来。
这张纸上的字令龙公主又是大吃一惊,上面竟然是父亲的笔迹,只不过这封信是写给妖皇的。
信写得很简短,但大概意思却很明确,就是告诉妖皇龙人国曾被诅咒的事情,结尾处说到一点,即龙公主生在龙人国,恐怕不能摆脱这样的诅咒,在诅咒来临的那一刻,父亲会让龙公主投奔妖仙岛,如果诅咒没有在她身上应验,请妖皇带着龙公主逃离,如果应验,希望能念及同族情谊,放之。
龙公主没有想到父亲会秘密地给妖皇这样的一份信,看来所谓报信之说全是假的,妖皇对此次龙人国的进攻早就知晓。
龙公主的手颤抖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果自己受到了诅咒,妖皇当然不会让儿子与自己在一起的,如果不念及任何情谊,很有可能他还会亲手杀掉自己,这也是无可非议的。
龙公主心中一阵的悲苦,曾经最仁慈的父亲给整个龙人国留下了这样的苦果,但现在他已经死了,但这苦果的苦味还在延续着,令龙公主就要失去她生命中最爱的玫公子。
一步的权力之争丧失了整个龙人国,也丧失了所有的感情。
妖皇静静地伸出手来,龙公主毫无知觉地将那封信交还到妖皇的手里。
妖皇拿着信在手中把玩着,一边还是很平静地说:其实我与你父亲几年前就曾有联系,那时,陈抟老祖到了龙人国,我们知道阴屠要再进中原了,你父亲就和我联系上了。但我认为此次阴屠是誓在必得,中原的力量好象太弱小了,我们只能听任命运的摆布。就象你一样,诅咒就是命运,你是龙人国的公主,生在龙人国,你摆脱不了。
龙公主止不住地低声抽泣起来。
妖皇停了一下又说: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我当然不能杀你,我也不能赶你走,只是希望……
妖皇下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他手中的那封信在他的把玩中成了碎片,手一张,碎片落在了龙公主与他之间的地上,星星点点。
龙公主当然明白妖皇的意思,与其说不赶她走,莫若说是逼着她走,只是妖皇的身份不宜说出这样的话来。
龙公主从身后拿出那根金刚软鞭来,止住抽泣对妖皇说:这是您的兵器,如果我受到了诅咒,这件兵器一定会伤害你的民众,现在还给你。
看到自己曾经使用过的浴血涿鹿的兵器,妖皇愣了,他的心被当时的战场所震撼着,这一次轮到了他的手在颤抖。因为他清晰得记得,这件兵器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起便让他扔进了海里,如今却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妖皇颤声问道: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龙公主回答道:是玫公子给我的。
妖皇十分惊讶:他,他怎么会得到的?
这个问题并不是龙公主所能回答的,但有一个人可以回答,那个人当然就是玫公子。
玫公子走了进来,他推开屋门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那些长老还有路奇轩等人,屋门外,妖皇看到了无数的穿着铠甲的士兵。
长老们带着玫公子的意思前去传令,令他们惊喜的是两万兵士无一逃走,迅速地集结到了篷莱岛上。
有这样保家卫国的士兵,玫公子十分地高兴,他下一步就是要让父亲也参与到其中来。
闯进屋门的那一刻,玫公子听到了妖皇的询问,他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父亲,你真的想知道这件兵器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
妖皇看到这些人一齐闯了进来,他十分清楚,看来逃避是绝无可能了,但其实他的心思还是放在这根金刚软鞭之上,因为这件兵器曾经记录着他辉煌的过去,那英雄般的史诗年代。
玫公子放缓了声音道:因为我的母亲。
妖皇听了心头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原来,涿鹿之战后,妖皇心灰意冷。回到妖仙岛后,不见任何人,包括岛主夫人,玫公子的母亲。
但那时的妖皇妻子已经怀着玫公子三十六年了,这三十六年中妖皇一直在中原与阴屠决战,未曾见过妻子一面。如今回来了,却仍然不得见,作为妻子也是心痛。
当妻子发现丈夫突然象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还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她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一次无意之间,岛主夫人发现妖皇将自己的兵器扔进了海中,她的心都碎了,心目中的英雄就要从此沉沦,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实,于是自己潜入海中寻上了这根金刚软鞭。
但夫人身怀着玫公子,经海水一激,当天夜里便产下了一个肉胎,如蛋一样,自己却也因难产而死。她临死前将金刚软鞭交拖给一位使女。
当妖皇知道夫人难产而死时,一切都晚了,他赶到时只有更加伤心消沉。
听了玫公子的一番话,妖皇是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在妻子的心目中他永远是一个英雄,这根金刚软鞭无疑是妻子最后的一份记忆,记忆着妖皇那英雄的过去。
其实,玫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的妖皇看到夫人产下的肉胎,更是不知所措。此胎经过万年,终于化而成形,就是现在的玫公子。岛上的一些长老看玫公子是这样生产出来的,都极为惊讶,但只有妖皇怀抱儿子的时候感到了一丝他曾经感受过的魔性,他明白了,此子必为阴屠七魂中的绿魂。
其时,正值乾坤八卦图在昆仑山被阴屠所盗,失去了大道法力,放走七魂。
妖皇爱子心切,何况这是夫人留下的唯一骨血,所以隐而不说。好在玫公子不知自己的身份,在妖仙岛反而颇具人缘,替父治国。
但任何一个人在听着儿子诉说贤妻为己而死的往事时都不免伤心欲绝,无论他曾是什么样的英雄,这个时候都是他最脆弱的时刻。
在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刻,往往是敌人进攻的最好时机,几柄长剑,寒光闪烁,突然间向着妖皇刺去。
屋中充满了一种伤感,谁也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人偷袭妖皇,谁也没有想到在妖仙岛这个平和的地方却隐藏着这样的杀手。
妖皇瞬时间被笼罩在剑锋这下,冽凛地杀气,凶狠地一击。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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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7 13:35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四节
屋里不乏眼疾手快,功夫高绝之人,但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地暗算妖皇来。几柄轻盈的剑,但已足够编织成一个剑网,别说是陷入悲痛中的妖皇,就是当年面对阴屠都不会眨眼的那个英雄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一时难以躲开。
眼看着妖皇的身上就要多出几个剑洞来。
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光闪过,屋里的光影立即乱了起来。
斜刺里金刚软鞭飞了出来,把那几柄剑一起卷了起来,剑失去了控制,被卷得向上飞去,直钉在房梁之上,几把剑身都在颤动着,发出嗡嗡地声响。
这一切就在眨眼之间发生了,紧接着,那条金钢软鞭再次挥出,耳中听到几声惨叫,又有几个人几乎同时倒在了地上。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只见倒在地上的正是龙公主所带来的那几名侍女,当然,奇袭妖皇的人也是她们。
而出手救了妖皇的人当然就是龙公主。
众人大感意外,玫公子早一个箭步蹿到了父亲的跟前,他双眼通红地看着龙公主。
龙公主第二招使出后,仿佛才松了口气,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下的那几个侍女。
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能够解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姬飞峰走到那几个侍女身前,低头看了看,冲着众人摇了摇头。
侍女的脚踝都被狠狠地抽中,鞭力伤筋动骨,看来已经是没有救了。
谁都没有想到龙公主出手会如此地残忍,众人的眼睛都看向龙公主,包括玫公子身后的妖皇。
玫公子颤声问龙公主:你这是为什么?
龙公主咬着下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但就是不说一句话。
玫公子仿佛急了,他大声质问着:你的人为什么要暗算我父亲。
龙公主还是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玫公子刚要走向龙公主,却被身后的妖皇一把抓住了。
妖皇走到龙公主的面前,叹了口气说:你走吧。
龙公主抬起头来看了看妖皇,然后又看了看在他身后的玫公子,自怨地摇摇头,仿佛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她把手中的金刚软鞭放到妖皇的手里,转身向外走去。
那些长老还要说些什么,被妖皇摆手拦住了,他们也只好让开一条道,看着龙公主走了出去。
玫公子心肠欲断,他真得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妖皇则闭上了眼睛,也许只有他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也许此时在这许多人中也只有他理解龙公主此时的心情。
龙公主告别了妖皇,更告别了玫公子,她感到胸口有些发闷。
对于侍女的出手,龙公主实际是早有防备。当在船上的时候,龙公主已经想到了那诅咒,她就细细地观察着自己的手下。那些侍女并无二样。
但龙公主心里明白,如果诅咒指的是生在龙都中的人,那么她和这些侍女都无法逃脱那残酷的命运。
侍女们变成邪龙,她们当然要出手,当然会向妖皇出手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她们出手的那一刻,龙公主彻底绝望了,因为她十分清楚,这相同的命运一定会降临在她的身上,逃出龙都却逃不出龙都的诅咒。
在绝望的时候,理智战胜了她的绝望,她不能眼看着妖皇被人暗算,她必须出手,必须将暗算妖皇的人制住。
于是龙公主出手了,两招之间就杀了跟随她多年的侍女。没有丝毫地留情,这更令龙公主感到恐惧,这样的杀招,自己怎么会毫无顾忌地向追随自己多年的姐妹们使出呢?
那答案只有一个,龙公主即将变成邪龙。
诅咒,无可战胜的力量,太可怕了。
现在,龙公主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东海龙都,伟大的龙人战舰,那里才是她真正地归宿。
龙公主无处可去,东海龙都是她唯一的选择,但对于席方平等人来说,东海龙都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因为他们必须踏上东海龙都战舰,并且越过它才能到达妖仙岛。
但席方平等人却不清楚这就是东海龙都,他们竟然认为这是妖仙岛,一个会移动的岛,一艘长满了建筑的岛当然就是妖仙岛了。
他们三个人所乘的那叶扁舟,却很难靠近那个岛。因为在岛的周边,泛起的浪头却是十分地大,掀得小船根本无法靠近。
南宫小子大声地喊着,他希望这个妖仙岛上能够有人听见,派艘大船来接他们。但夜深了,妖仙岛也深沉了下去,上面一点反应也没有。
蛮蛮决定先上岛上去看看,这样可以叫人再来接席方平与南宫小子。
席方平看小船无法靠岸,他当然同意了。
蛮蛮想先上岛还有一个原因,是他觉得这个岛充满了古怪。首先,在这个岛的周围有着巨大的浪头,这标明这个岛在移动着,一个岛怎么会移动呢,除非它是船。
蛮蛮相信这就是一艘船,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大的船。另外,他也相信这绝不是妖仙岛。蛮蛮从来没有上过妖仙岛,但他也听说过,妖仙岛是个极美丽的地方,奇花异草不说,尤其岛上还有一棵标志性的金桔树,黄色的光能照耀出一片天空来。
每天太阳都会从那里被唤起,这样的地方一定是生机盎然的,怎么能象面前这个岛一样地死气沉沉呢。
蛮蛮飘在水面上,浪头虽大,但对他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则呆在小船上等候着。
以蛮蛮的速度很快就到了岛前,他立即知道这里绝不是妖仙岛。
因为没有一个岛的沿岸就会竖上这样高的墙,这是城墙,黝黑色的城墙,但每一块城砖都是晶莹剔透地,与这夜色里深蓝的海水融成了一片。
蛮蛮心里清楚,这样的城砖,这样地浮在海面,只有一种可能。
东海龙都出航了。
蛮蛮的心在颤抖着,因为他知道龙都战舰出航的唯一可能,就是战争。但这是去往妖仙岛的方向,那战争的对手就不言而喻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龙人国的战舰会进攻妖仙岛,他们不但是同族,而且他们不应该不知道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进攻人界,需要他们联起手来。
蛮蛮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龙人国的国王一定已经受到了阴屠的控制。
蛮蛮并不是一个先知,但他永远忘记不了现在的冥魈府是什么样子,每一个人魈都被魈皇种上了魈冥符,那符咒就是魔性的象征。
对于未来,他有一个假设,这假设无可避免地困扰着他,那就是冥魈府最终会为阴屠服务,他将与同族厮杀于战场之上。
自从十巫医替他解了魈冥符后,这种与同族厮杀的想法就一直地困扰着他,尽管现在他也不清楚冥魈府这个黑夜游动的城市到底飘到了哪里。
其实他希望自己的故乡永远地飘荡下去,永远地不参与这场人界与魔界地争斗。
蛮蛮将身子贴在了龙都的城墙之上,以人魈特有的功夫滑了上去。
龙都战舰的船尾并没有多少守军,看来那些邪龙都已经汇到船头,在冷血的带领下要与妖仙岛展开决战,再加上蛮蛮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他十分容易地就来到了城中。
沿着城墙,蛮蛮隐身地潜到了船头的地方,这一路,他看见了无数的大炮,还有忙碌的兵士们。
很奇怪虽然是一副忙碌备战的情象,但所有的兵士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只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有序却更阴森。
蛮蛮来到了船头,他看见了船头前站着的几个人,他明白了一切。
蛮蛮与恶龙侍者并没有正经交过手,在冥魈府大门处,他只出过一招,那是为了救席方平,所以他很难想像恶龙侍者的实力。但有一点他清楚地记得,恶龙侍者曾化龙与冥魈府外的魈硭交过手,那场战斗很好看,但也惊心动魄。
冥魈府的保护者魈硭在恶龙侍者面前没有讨到任何便宜,由此可见,这恶龙侍者的确是非常的厉害。
夜色中,龙都战舰的城头上站着那八名恶龙侍者,蛮蛮看得很清楚,其中七个人没有任何变化,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恶龙侍者头上的斗笠却换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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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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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五节
夜,黝黑的战舰,八名黑衣人,一顶金色的王冠,无数的龙人士兵,海风在吹,从前方吹来,那里有一片金光,隐约中,蛮蛮看到了妖仙岛。
在并不明亮的金光中,蛮蛮看到了一只小船向这边驶来,船上好象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冷血站在城头,他看不清对面的东西,但他能感觉到,模糊中那一片光,那是妖仙岛的光,他更能感觉到有一只小船,船上载着龙公主向他们驶来。
冷血笑了。
他伸出手来,旁边有龙人递过一把大号的弓箭。
冷血将一支很奇怪的箭搭在弓上,那箭头很大,如锚一般,但显得钝了很多,也显得很笨。
箭出弦,流星的轨迹,划过夜色,向着那只小船飞去。
美丽的弧线,夜色中,这道弧线十分真实,在那只巨箭的后面拖着一根长长的缆绳,银白色的轨迹象流星。
箭从龙公主的脚边落下,狠狠地钉在那只小船的船底,龙公主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演练过多少遍的情景。
龙都城头上的冷血双臂使劲,拽着那根银色的缆绳用力一提。
远处,海面上龙公主的小船平平地升了起来,伸到了夜空之中,向着这边飞了过来。
顺着缆绳提升的力道,小船载着龙公主从天空中飞了下来,远处,妖仙岛的金光很微弱,但也给龙公主的背影镀上了些许的色彩,真如仙女站于莲花之上。
船上的龙公主显得十分地平静,她的身子一动也不动,立在船上,海风吹动她的衣襟,长发披散开来。
蛮蛮没有见过龙公主,他不知道小船上的这个女子是谁,但女子一身戎装,英姿绰约,本来看上去应该是十分地亲近,但在蛮蛮这个人魈的眼中,他感到这个女子眉宇之间带着一种邪气,这邪气仿佛从那夜色的天空中直洒下来。
突然,蛮蛮看见了龙公主的眼睛,他莫名其妙地感到龙公主已经看到了他,因为空中的龙公主在笑,微笑,难以捉摸地微笑。
与此同时,冷血也突然回过头来。
蛮蛮知道以自己的力量绝不是对手,他身形一隐,到了某个建筑的后面。
蛮蛮的身法很快,加之他本身就象个鬼一样,冷血低头仔细地听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任何声音。而此时,龙公主的小船却已经越过海面,飞上了东海龙都的城头。
冷血将手中的银缆扔在了一边,对着龙公主说:欢迎回到龙人国。
龙公主则面无表情地慢慢地跪了下来,那是参拜国王的礼仪,在这个时候,她参拜的是自己的仇人。
蛮蛮回到了自己的小船上,他是带着一根绳子回来的,绳子的那一头让他系在了龙都城墙的一个垛口上。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焦急异常,两个人看到蛮蛮都松了口气,但从蛮蛮的表情与行动上,他们也明白了这座会浮动的岛绝不是妖仙岛。
蛮蛮道:是龙人国,但被恶龙侍者控制着。
席方平皱着眉。
蛮蛮接着说:这龙人国本身就是一个战舰,它太大了,挡住了咱们去妖仙岛的路。现在只有两个方法,绕道,不过太远了,还有一种方法……
蛮蛮看着席方平。
席方平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明白了蛮蛮的意思,看到蛮蛮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回到小船上,他就明白了,那是为自己准备的,以南宫小子的身手来说,上这如城般的龙人国绝不成问题。
蛮蛮将绳子系在席方平的身上,打了个结,看看没有事了,对南宫小子说:我到上面去拽绳子,你看着席公子,记住,现在龙人国上面都是阴屠的人。
南宫小子一乐:明白,我们少出声就是了。
蛮蛮不再说什么,这一次,他几乎是踩着那根绳子上的龙都战舰。
龙都的后面还是没有什么守军,蛮蛮轻易地拽动着绳子。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坐在小船里。
战舰还在走着,海面上依然泛起着波浪,但由于蛮蛮在城头上拽着绳子,席方平紧紧地坐在小船中,小船倒也没有被荡开,慢慢地来到了龙都城墙有一丈开外的地方。
南宫小子忙说:跳水吧,再近,船撞在城墙上会有危险的。
席公子没有这些常识,他当然只能听别人的,南宫小子说完,他也没有考虑自己会不会水,就一下子掉进了海中。立即一个浪头卷着他向着城墙上撞了过去。
南宫小子在身后是大吃一惊,他脚下用力,一下子也跃入水中,一把抓住了席方平,但海水的力量还是推着两个人向着龙都的城墙撞去。
与其同时,上面的蛮蛮看到情况不好,忙也用力一提。
南宫小子与席方平眼看着就要撞在了城墙之上,南宫小子使出平生的力量双腿结结实实地蹬在了城墙之上。
这一脚力量很大,足以让两个人离开了那墙三尺左右,南宫小子与席方平都向后退了。同一个瞬间,蛮蛮那提升的力道也顺着绳子传了过来。
借助着一蹬一提的劲力,南宫小子抱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席方平一起出了水面,当他们再次向城墙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海水的推力,也就没有了任何危险。
南宫小子出了身冷汗,他看了看席方平,席方平却还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味地向上看着。
上面的蛮蛮也松了口气,他将绳子慢慢地提了上来,席方平与南宫小子都上了城墙。
在近城墙垛口的地方,南宫小子一手扶住垛口,另只手放开席方平,飞身越了上去。蛮蛮则伸出手来拽住了席方平,将他也提了上来。
但蛮蛮突然发现站在身边的南宫小子却一动也没有动,同样的,他看见席方平的眼睛也仿佛突然之间睁大了。
他十分明白,他们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一定是在自己的背后有人。
蛮蛮的左手摸向了腰间的判官冰笔,在右手提着席方平跃上城垛的一瞬间,身子立转,手中的笔已经刺出了。
判官冰笔可长可短,蛮蛮借转身之势出招,冰笔变长,直刺身后之人。
但他这一招却刺空了,那个人闪步躲开了。
蛮蛮偷袭没有成功,也只好停了下来。
三个人站成了一排,席方平与南宫小子的身下还淌着海水,地上湿成了一片。
在他们对面站着一个女人,一个冷美人,脸色铁青,目光显出十分的邪气,正是蛮蛮见到的龙公主。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龙人士兵,同样的眼神,同样的邪气。
席方平看着,突然他感到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不错,那是在十巫堡中。
十巫的预言。
龙公主只身面对着恶龙侍者,纵身跃入火一样的池中,那是何等的凄凉。
席方平在一瞬间认出了对方,所以他急忙伸手抓住了蛮蛮的手腕。
蛮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席方平走上前一步,南宫小子紧张坏了。
席方平大声地说:你是龙公主?
龙公主死灰一样的眼神中闪现出一点光亮,她木讷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席方平道:我知道你的命运。
龙公主冰美人一样的脸笑了,但仿佛是强挤出来的笑容:什么命运?
席方平接着说:我看到了你的死亡。
龙公主的笑容更大了,越发显得难看:打仗一定会死的,也许我一会就会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龙公主所指的当然是蛮蛮,因为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在对面的三个人当中,只有这个蛮蛮的功夫是可怕的,因为蛮蛮无论站在哪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不是杀气,而是鬼气,具有鬼气的人,一定会让对手首先想到的是死。
即使被诅咒过的龙人公主也不例外。
但席方平摇了摇头:但我看见你是被恶龙侍者害死的……
龙公主的嘴唇有些颤抖,她摇着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看到龙公主的变化,蛮蛮与南宫小子不禁都看着席方平,他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有想到弱不禁风的席公子竟然能令对手在言语之间变得有些失态。
席方平的话还没有完:所以,他们才是你的敌人。
突然,龙公主笑了,面如桃花地笑了,对着席方平,笑的同时,她的手里多出了那柄鱼肠剑。
短剑握在一双纤纤的玉手之中,人如带着霜气的桃花,腰肢扭动起来,仿佛是公孙大娘的剑舞一般,如梦幻般地身体各个关节在动着,波浪起伏着,媚态横生:你就是那个席公子吗?
席方平点了点头,面前一个美女的舞蹈令他有些心醉,但看在蛮蛮的眼里,他感到了危险,舞者,巫也。
龙公主在舞动的时候完全可以进攻,她的进攻在曼妙的舞姿中会急速地爆发出来,席方平是绝难躲开的。蛮蛮的手已经做好了准备。
果然,龙公主手中的短剑在舞动的时候突然出手了,蛮蛮手中的判官冰笔也出手了。
席方平却没有任何动作,不知他是傻了还是被龙公主的舞姿所迷惑,他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那杆笔如枪一样地刺出,但刺到半途,蛮蛮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36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六节
血流了出来,是龙人的血,那两个龙人士兵倒在了地上。
在他们的喉咙处都被划出了一道血痕,鱼肠剑锋利异常,龙公主一招封喉,她的舞姿在一瞬间也停了下来。
蛮蛮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愣了,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席方平在笑,眼神中似乎有一种满意,看来龙公主出招杀死身后两个龙人士兵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南宫小子则有些发傻,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个冰美人为什么会出招,为什么会杀了自己的人。
龙公主淡淡地说:把他们扔进海里吧。
蛮蛮二话没说,上前提起两具尸体,抛进了海里,回过头来继续看着面前这一幕。
龙公主依然与席方平面对着:你说的都是真的?
席方平点了点头。
龙公主却摇了摇头:无法改变了。
席方平苦笑一下:我不知道,这是十巫的预言。
龙公主也苦笑道:难道我没有受到诅咒吗?
这一次轮到席方平有些不明白了:诅咒?
龙公主刚想回答,这时整个龙人国里传出钟鼓之声,十分地响亮。
龙公主的脸色再一次变了,她急切地说:快跟着我。
看得出事情紧迫,席方平等人也来不及问些什么,于是跟着龙公主向龙都城内跑去。
钟鼓之声震耳,龙都城中的士兵们齐声咆哮着,每一个人都感到浑身不由自主地震动了。只有龙都停下的时候,才会有这样气派的钟鼓之声。
龙都战舰既然停了下来,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已经靠近妖仙岛了,换句话说,妖仙岛已经在龙都战舰的大炮射程之内了。
东海龙都面对的是妖仙岛,恶龙侍者们站在龙都的城墙上,在他们的眼前完全是妖仙岛的全貌。
此时的妖仙岛华彩一片,左中右三岛都亮起了光,红色的光盖住了金桔树所发出的那片金色,在三座岛的前面,那座镇妖塔挺立着,仿佛是一个象征,象征着妖仙岛不屈的精神。
在镇妖塔的前面,一字并排着一千艘战舰,每一艘战舰上都有二十个妖仙岛的士兵,这些士兵全副武装,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弓箭。
在每一艘战舰的船头,都有一个指挥官站在那里直视着对面。
冷血感受到火把的光亮,同样也感到大战前空气的凝重,他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他们不逃呢。
妖仙岛当然不会轻易逃走的,因为在岛上又多了一个血性的英雄,那就是妖皇。
龙人公主走后,妖皇从地上捡起龙公主扔下的金刚软鞭,在那个瞬间,昔日的英雄仿佛又回来了,他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妖皇撇开众人,独自走到了屋门处,他看着外面站着的为了国家而准备浴血奋战的士兵们。
长老等人也看着妖皇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士兵们看到了妖皇出现在门口,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他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国主,一个英雄的复苏是对他们士气的极大鼓舞。
此时的妖仙岛一片寂静,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要听一听这个一直以来几乎再也不理朝政的妖皇要说些什么。那话在他们的心目中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但妖皇什么也没有说,他看着外面二万个兵士,看着他们的眼神,他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金刚软鞭,高高地举过头顶,与其同时,妖皇的左手伸出,将自己的面具慢慢地揭了下来。
多少年来,妖仙岛的人再也没有见过妖皇的真面目,那个面具后面的英雄已经在人们的心目中淡去,留在人民心中的是一个懦夫,但现在不一样了,面具被揭开之后,妖皇的脸终于再一次被人们看到了,那是一张因受过伤而扭曲变形的脸,没有了昔日的英俊潇洒,但在那张脸的下面,却是刀割斧刻般的坚毅与勇气。
金桔树的金色光茫中,妖皇苏醒了,一个昔日的英雄准备再度战斗。
两万个士兵齐声高呼起来,将手中的兵器如妖皇那样地举过了头顶,那声音在妖仙岛上响彻着,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那兵器的寒光在金色中显得更加锋芒。
妖皇身后的长老们眼睛湿润了,姬飞峰等人的眼睛也湿润了。所有的人都被这誓师的场面所震撼着。
妖皇终于找回到了自己,他的泪水滑出了眼眶,在那张记录着涿鹿之战的脸上慢慢地流了下来。
妖皇转过头来,却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愿看到的表情,木讷的,呆呆的,仿佛置身于事外的表情,玫公子。
妖皇咬了咬牙,大声地对说:你做得对。
妖皇这句话只有一半是在夸自己的儿子,而另一半却是鼓励。
龙公主走的时候,玫公子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没有想到龙公主竟然也受到了诅咒,失去了爱人,他的心碎了,如果不是妖仙岛生死一线,他会立即冲出去,追上龙公主,带着她逃走,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那是不可能的,玫公子要为自己的国家而战,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王子,他必须这么做。
这样选择并不是很难,英雄的儿子当然会这样选择,但英雄的儿子也会为情所困,他表现得相当落寞。
战场之上绝不可以有落寞的情绪,那一定会失去了战斗的悬念。
玫公子抬起了头,他发现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玫公子笑了,妖皇接着问他:你一定知道如何对付东海龙都?
玫公子挺起胸膛:龙都战舰巨大无比,但它行动起来必然很笨。进攻妖仙岛只有一个办法,先用龙口大炮,然后派士兵进攻。龙口大炮的威力咱们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如果被那些炮轰过之后,恐怕妖仙岛的防御工事会彻底瓦解,那时士兵们就没有信心了,咱们这一仗必败无遗。所以此次战斗只有一个方法,攻出去,把战场挪到龙都之上。摧毁它的大炮。
妖皇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同意攻出去的方法,但前提是龙都上要先有咱们的人,能毁掉多少龙口大炮就毁掉多少,那样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换句话说,我们需要几个不要命的人。
玫公子上前一步,沉沉地说:爹,我去。
妖皇笑了,但他绝不是真心地笑,因为他知道,这几个先去的人将面对龙都中数万龙兵,不是不要命,是根本就保不住命。
但他的心里更明白,只有儿子首先请缨,才有真正把拯救妖仙岛当成己任的人。他所指的当然是姬飞峰等人,也只有这些人能够对付那些邪恶的阴屠使者。
但玫公子却是有着私心的,他想到的是龙公主,回到龙都的龙公主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邪龙呢,他一定要看个究竟。
儿子的心理,当父亲的当然也是再清楚不过了,妖皇只是不想点破,其实他也希望龙公主不要受到诅咒的威胁,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但再可怕的事情也是会发生的。
席方平等三个人随着龙公主来到了东海龙都的城内。
此时的东海龙都仿佛是一座死城,因为所有的龙人都聚集到了城墙之处,在那里他们准备在冷血等恶龙侍者的带领下与妖仙岛决一死战,这是诅咒的力量,是无法更改的。
所以三个人走到城内反而更加安全了,不用担心被龙人发现,被恶龙侍者追杀。
但南宫小子却十分地担心,因为他看到了席方平的变化。
那变化真是太可怕了,与其说是一种智慧使得席方平用简单的几句话便可以说动龙公主,倒不如说席方平的言语中突添了几分的狡诈,用这种狡诈控制住了龙公主。
这还是以前的席公子吗,那个善良的书生吗?
蛮蛮也在担心,因为他并不相信龙公主,一个女人在眨眼之间杀掉了自己的同族,两个龙人,但她的眼睛却没有眨,这样的女人是可怕的,是会不择手段完成心中所想的。
龙都的城内也许是一个平安的避难所,也许是龙潭虎穴。
但他们必须跟着龙公主走,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席方平走在龙公主的身后,他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龙公主没有回头答道:去见我的父亲。
三个人是在龙宫中见到了龙公主的父亲,一个躺在水晶棺材中的父亲。
冷血叫人把龙公主的父亲安顿好了,砍下的头颅与身体摆放到了一起,放在这口精致的水晶棺材中,而棺材则摆放在黝黑的龙宫之中。
若大的一个龙宫只有一口棺材,龙王的头冲向那张宝座,座上空无一人,这里寂静得有些阴森,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蛮蛮的心中萦绕着。
席方平不明白龙公主为什么要带他们来见一个死去的龙人。
但毕竟是死者为大,更何况他是龙公主的父亲,席方平在棺材前跪了下来,南宫小子与蛮蛮也跪了下来。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7 13:38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七节
三拜之后,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龙公主坐在王座之上,她的样子与父亲坐在那里的样子极为相似。
龙公主似乎陷入一种沉思,但仅过片刻,她抬起头来,盯着席方平问道:你是说我被那些恶龙侍者杀死的吗?
席方平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龙公主想了想问道:难道这一切都无法更改吗?
席方平尴尬地说:我不知道,也许预言会变的,也许不会变的,那得看咱们到底能做些什么。
龙公主道:龙人国被先王诅咒过,每一个龙人都会向阴屠妥协,当然也包括我,但我想改变这样的命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实际上,你们跟我走到这里是十分危险的。
南宫小子的心加速了,他不明白龙公主在说什么。
龙公主接着说:因为我随时都会把你们当作我的敌人,现在这种可能更大了,因为我见到我父亲的棺材竟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我的心恐怕已经变了,可能只有一点力量在维持着我了,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没有人知道怎么能帮助她,更没有人知道龙公主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下面龙公主所说的话竟然让三个男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只能承认一点,龙公主一定是疯了。
龙公主让三个人做一件事情,一件很简单,但绝不容易做的事情,这件事经龙公主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龙公主让三个人打开水晶棺材,将自己的父亲碎尸万段。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都是本性善良,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蛮蛮虽然身为冥魈府的总捕头,也见过六狱图中的各个惨象,但真让他这么做,他却也是绝不会出手的。
龙公主当然有自己的理由,她说道:父亲的死我之所以没有流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被诅咒控制住了,二是我认为父亲为他的罪过而死也是正常的。但我分不清到底是哪一种可能。你们当着我的面将他碎尸,如果我哭了,证明我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如果我没有哭,你们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将我也杀死,杀死龙人的唯一方法是挑断龙人的龙筋,我也不例外。
席方平见到龙公主的第一面时,他发现龙公主是一个冷美人,面罩冰霜地看着刚潜到船上的他们三个人。
但龙公主在杀身后两个龙人的时候,展现出的却是一副妖冶的姿态,可是现在的龙公主又变了一个样子,平静沉着,仿佛有着无穷的智慧,但这一切只能证明一点,她真的疯了。
冷,妖,疯。
经过这样的变化,席方平心中几乎可以肯定,龙公主已经受到了那个诅咒的影响,但之所以她与其它的龙人不一样就是因为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受到了诅咒,她一直在幻想自己能够逃脱诅咒的魔力。
龙公主的确逃脱了,只不过她被陷入另一个诅咒之中,那是她内心的诅咒,但同样也是邪恶的诅咒。
三个男人被一个美貌无双的疯女人逼迫着,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蛮蛮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龙公主,如果你真的想证实自己是不是受到了诅咒,那只有一个方法,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前往妖仙岛。
龙公主笑了:真的吗?
席方平点了点头,现在,他不敢轻易再说任何话,因为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让龙公主性情大变。
但虽然没有人直接回答龙公主的话,龙公主还是变了脸色,她迅速地收起如桃花般的笑容:妖仙岛,我就是从那里被赶了出来,玫公子不要我了,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受了邪魔的控制,你让我带你们去妖仙岛,那还不如在这里死去呢。
说着,龙公主缓缓地再一次抽出鱼肠剑来。
鱼肠剑不是自杀用的,而是杀敌用的,用在每一个龙公主不信任的人身上。于是鱼肠闪着寒光向席方平刺来。
蛮蛮这一次真的出手了,他当然不能看着龙公主将席方平刺死,但他的出手完全没有对敌时的快哉。
对付一个女人,尤其对付一个不应该死的女人,蛮蛮不知道这一仗应该如何打,他除了招架以外想不出任何出招的手法。
但龙公主则不然,她一招快似一招,纤细的身影甚至比蛮蛮还要快,长发披散着,如鬼魅一般,每一剑都离不开蛮蛮的要害。
蛮蛮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施展开来,但好在以蛮蛮的身手,挡住龙公主如疯子般的进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南宫小子低声对席方平说:快想想办法。
席方平当然在想办法,因为他知道,这样打下去绝没有半点好处,只能将他们拖在这里,永远也无法上妖仙岛。
南宫小子却突然喊道:你杀了我们,你就和恶龙侍者一样,你是一个受诅咒的人。
这句话恰恰说中了龙公主的心中要害,她始终不承认自己受到了诅咒,她之所以动手是因为蛮蛮话中带有妖仙岛的字眼,在那里,她被赶了出来,心爱的玫公子却没有说半句话,于是她将对妖仙岛的憎恨要发泄到面前这三个人身上。
龙公主的招势缓了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蛮蛮欺身到了龙公主的身后,判官冰笔的尾部点在龙公主的后脑之上。龙公主应声倒地。
蛮蛮终于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席方平两人:我必须这么做。
席方平点了点头,谁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这么做的。
对付一个疯子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镇定下来,让疯子镇定下来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把她打昏。
晕了过去的龙公主躺在地上,却仿佛是睡着了一样,显得更加的美丽,刚才那疯狂的样子一瞬间都无影无踪了。
席方平等人相互看了看,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现在的他们平添了一个麻烦,那就是要带着龙公主离开龙都。
毕竟龙公主与其它的龙人不一样,但这个麻烦太大了,三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正当他们犹豫的时候,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三个人不禁更加担心了。
炮声当然是龙口大炮发出的。
所谓龙口大炮实际上就是一个龙头样式的炮,青铜所铸,遍体红漆着,炮弹从龙口伸出,带着烟火之色,如龙在喷吐相仿。
龙口大炮的弹药是一个个足有百斤重的圆石,石头的表面磨得十分光滑。
这样重的石头被龙口大炮发射出去竟然可达上百丈,百斤的石头落下去足有万钧之力,砸在任何船上都会留下根本就无法补救的伤痕。
所以,妖仙岛的船只所怕的当然就是这样的大炮了。
但就是这样的龙口大炮发起了龙人国的进攻号角。
妖仙岛命在一线。
在东海龙都进攻之前,妖皇带着众来来到了金桔树前,进行他们战前的祭祀活动。但更重要的是,他要在这里送走一批勇士。
他们分别是绿魂玫公子,赤魂魏图腾,橙魂姬飞峰,黄魂无颜与青魂路奇轩。
这五个人要为妖仙岛完成一个使命,那就是潜入东海龙都,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所有的龙口大炮。
妖皇站在金桔树前,五名勇士则站在他的身后,他们都被金桔树发出的光茫笼罩着。
路奇轩等人头一次看到妖仙岛传说中的金桔树,巨大的树冠上点缀着数也数不清的金色桔子,仿佛是一个个的小灯笼一样,周围地上绿草如茵。
但他们没有看到那只传说中的金鸡,据说金鸡就在树丛之中的某个角落里栖憩,从来不以真面目视人。
所有美貌的士兵们都在看着妖皇的举动,因为这样的祭祀活动似乎已多年没有进行过了。
妖皇站在树前,手举一只珊瑚杯,这杯子的杯身流动着五颜六色的波纹,看起来十分好看。
妖皇向着金桔树拜了三拜,然后走进树冠之下,嘴里默念着:伟大的神,赐与我们幸福,赐与我们正义的力量。
说着,他举起杯子,抬起头仰望着。
透过枝叶的缝隙,妖皇看到的是一片黎明前的天空,雾蒙蒙的,那正是大战前的一片天空。树枝上一只金桔悄然地裂开了,金黄色的汁液徐徐地滴了下来,正落在妖皇手中的珊瑚杯中。
一滴,两滴,直至满满的一杯。
妖皇再次向着金桔树拜了三拜,然后退身走了回来。当他走出树冠的时候,他才转过身来面对那五名勇士,面对妖仙岛众多的士兵们。
妖皇首先将杯子递给自己的儿子玫公子,玫公子接过珊瑚杯,金黄的琼液在五彩的杯中荡漾,显得异常得好看。
玫公子左手持杯,咬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将血滴在了杯中,那一滴血珠鲜红地点在金黄的液面上,更是分明,仿佛是一颗油珠浮在了水面。
玫公子将杯子传了下去,后面的魏图腾等人依次将自己的血滴在了杯中。
最后一个是路奇轩,他把杯子交还到妖皇的手中。
妖皇接过杯子,看到五滴血慢慢地融到了一起,却并没有与那金色的液体融在一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的心中升起。
妖皇也顾不了许多,将那杯滴血后神液向着天空洒去。
满满一杯神液,金黄色的神液在天空飞起,飞得很高,一个个水珠都晶莹剔透。
上天吸取了所有的神水,妖皇急忙转过身来,将手中的杯子高举起来,反转着冲着身后的所有战士,战士中立即发出雷鸣般的呼喊之声。
在妖皇的身后,一滴很大的血珠落在了绿色的草地上,很快地渗到了地下,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妖皇似乎感觉到了,他有意地用身子挡住了众人的眼睛,即使与他站得最近的那五名勇士也没有看到。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9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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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八节
海边,一艘细长的如梭子般的船停泊在那里,仿佛是一个快艇,但船身均为珊瑚所制。
妖皇与五位勇士最后的话别:你们用这艘快艇绕过瀛洲岛,便可以接近东海龙都,恐怕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发起进攻了。知道你们的任务吗?
最后一句话令五个人一愣,此次任务,他们的心里当然明白,妖皇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
妖皇自嘲地笑了:你们真得以为毁掉那些龙口大炮就可以拯救妖仙岛吗?错了。以现在双方势力的对比,就算是近战,我们也没有半点把握。
玫公子看着父亲,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确,从人数上,妖仙岛无遗也落在下风。
妖皇接着说:只有一个办法,毁掉整个龙人国。
这句话一出令在场的五名勇士大吃一惊,在他们看来,毁掉龙人国无遗是一个非常残忍的决定。
妖皇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但龙人国里已经没有咱们的同族了,你们面对的是邪恶的阴屠,是他的手下,是一群被诅咒的龙人。若想保住妖仙岛只有这么办。
路奇轩点点头:你的意思是用火。
妖皇没有说话,只是赞许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火烧龙人国的想法在每一个人的心中都闪现过,很明显,一个若大的战舰,一旦火起就全完了,到那时,龙人士兵必然大乱,妖仙岛的士兵们再冲到火海之中,即便人数少也一定会取得胜利的。只是这个想法对于谁来说都不愿意实现,那毕竟是灭族的举动。
灭掉一个邪恶的民族难道是错的吗?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了,五名勇士上了珊瑚快艇,他们慢慢地消失在晨暮之中。
妖皇看着快艇的远去,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概,龙人国如若不想进攻妖仙岛,龙人国如若没有受到诅咒,哪怕龙人国中还有一个清醒的龙人,他都不会下这样的决定。灭族是可耻的行为,作为一个妖皇做出这样的决断,更是可耻的。
但妖皇必须这么做,一个被邪恶主宰的民族必须死去,让他们的辉煌只留在历史中吧。
妖皇此时的心情却不仅仅感到自己的耻辱,他想起祭祀时的那一幕,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杯中的五滴鲜血相互之间的融汇,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血液与神水的不融,这意味着什么?
妖皇心里很明白,神水之中是绝不可能融入阴屠的血液。
五名勇士,阴屠的七魂之赤橙黄绿青五魂,他们的血被神水拒决了。
五个勇敢正义的年轻人终归是无法摆脱他们是七魂的命运,这个秘密但愿它一直存留下去吧。
而最令他痛心的是自己的儿子玫公子竟然也是七魂之一,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也无法更改,他只是希望这几个年轻人永远不要醒来,永远用他们正义的力量去对付阴屠。
这时,一个长老来了,他走到妖皇的旁边道:所有的士兵都做好准备了,东海龙都已经下锚了,看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进攻。
妖皇抬起头来看了看天,雾蒙蒙的一片。
妖皇突然问道:刚才祭祀时候有人看到金鸡吗?
长老摇了摇头,十分惊奇地问道:金鸡怎么会轻易现身呢,尤其还有那么多人。
妖皇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长老答道:晨时。
妖皇苦笑了一下,长老则呆了,在回答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吓坏了。
每天晨时之前,金鸡的长鸣早已响起,便能看见东方鲜红的太阳,但今天却没有,不但今天没有,这几天来金鸡的叫声都似有似无,太阳也不是那么明亮,而今天太阳干脆不再升起。
长老惊恐地问道:您是说金鸡已走,难道阴屠的力量真有那么强大吗?
妖皇淡淡地说:上一次也是这样,七月十五日后一切就变了。
珊瑚快艇在绕瀛洲岛的时候,五名勇士听到了大炮的声音,那震耳欲聋的声响震碎了他们的心,龙人国开始进攻了。
五名勇士只有一个动作,加快珊瑚快艇的速度,所以每一个人都奋力地划着。
快艇如箭般地绕过了瀛洲岛,当瀛洲岛的高度慢慢消失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另一个高度,那是东海龙都的高度。
从东海龙都的高度上,五名勇士看到了一个个喷着火光的巨石飞向了对面。
这并不是一片广阔的海域,妖仙岛的一千只船都在三岛之间的狭小海面上,虽然中间隔有一个可以抵得住炮火摧残的镇妖塔,但塔的面积太小,还是有许多船只暴露在龙人国的龙口炮火之下。
海面上激起一排水幕,那是炮弹落在海上的结果。
但更可怕的是水幕的后面,一些船已经中炮在慢慢地下沉着。
五名勇士看着妖仙岛的军队被炮火蹂躏,他们再也不能等了,转眼间已经到了东海龙都侧面的城墙之下。
虽然龙人士兵多聚在龙都城的东面,与妖仙岛直接面对,但侧面也有部分守军,一艘快艇近前来,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
没有言语,也根本用不着任何的言语,龙人士兵的箭便如飞蝗一般地射向那只弱小的珊瑚快艇。
箭雨之中登城,是五名勇士要过的第一道关,他们别无选择。
龙人国的箭虽然并不是十分地尖锐,但密集得很,而且集中射向珊瑚快艇。
五勇士们手里都有兵器,姬飞峰的松魔双枪,魏图腾的盘龙金棍,无颜的兰玉软剑,路奇轩的轩辕帝血剑以及玫公子手中陈抟老祖的那柄承影剑。
五样兵器施展开来足以抵挡飞来的利箭,但他们处在一艘细长的快艇之上,五个人之间相互制约,玫公子看到这样的情形忙说:咱们必须赶快上去,否则对咱们太不利了。
谁都明白这个道理,魏图腾一条大棍在船前转成了一个金色的圆盘,后面四个人则奋力地划着。
珊瑚快艇眼看就要接近龙都的城墙了,魏图腾的大棍转得更加疾速,金盘的外面完全地闪出一片金色的光晕来。
如雨般的箭射了过来,被这一片金色的光晕所笼罩着,纷纷地飞了出去,落在海水之中。
玫公子等人看到时机成熟了,相互看了一眼,他们决定强行登城。
五勇士中每一个人身手都十分厉害,但只有一个人不会什么轻身之术,那个人当然就是魏图腾,此次出战,他立于快艇之上,脚下无根能够站得稳如泰山已经是不简单了,让他飞上去,恐怕比登天还难。
玫公子在魏图腾的身后道:大个,我们几个上去,然后找绳子拽你。
魏图腾挥棍拨着来箭,他头也不回地答道:不用了,你们不要管。
玫公子与旁边的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四个人同时从珊瑚快艇中跃了起来。
龙士人士兵们眼见着下面的那艘快艇完全不顾箭雨的威胁欺近龙都城,他们已经知道来者不善了,只有一个办法,禀告现在的龙王,于是有士兵早已前去了。
其它的士兵还在城头放着箭,他们幻想着这密如疾雨的箭一定会有几枝穿过那金盘射中后面的人。一名小头目还在大声地指挥着。
但当他的吆喝之声刚刚落地,他就看见从那金盘的光晕后升起了四个人,仿佛是平地升起的,带起金色的光,其中一个人手里却也拿着弓,箭在弦上。
这是龙人小头目看到的最后一个情景,紧跟着,他看到的就是一道蓝色的光射了过来,这道光在无数的箭雨之上逆行着,速度却是万箭所不能及的,所以龙人小头目清楚地感觉到那道蓝光射进了自己的脑海。
兰玉弓射出的兰玉剑,无人能躲得开。
龙人小头目也不算死得冤枉。
当众龙人士兵发现有四个人飞升到快艇的半空之时,无颜已经射出了七枝箭,箭箭夺命,箭箭正中士兵的顶门,无一幸免。
此时的龙人士兵想换角度用弓箭射向空中的四人时,一切都完了,这四人升到空中后,仿佛在空中跑了起来,双腿迈开,跑到了城头之上。
箭在这一瞬间成了无用的东西。
龙人士兵们只好拔出腰刀或挺着长枪与这四个飞来的人打斗在一起。
城墙之上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在这里动手,龙人士兵再多却也围不上来,只能堵在甬路的尽头,所以四个如虎一样的勇士显得十分地轻松自如。
姬飞峰的松魔双枪施展开来,几乎招招致敌于死命。
玫公子的承影剑剑无影,伤人于无形。
无颜软剑则走偏锋,令敌人防不胜防。
路奇轩更不必说了,手中的轩辕帝血剑,看似笨重,但让他使出来真是举重若轻,竟然是一种灵巧的招式。
四只猛虎入了羊群,那些龙人士兵们当然没有任何还手的力量。
但还有一只虎还没有登城呢。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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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9 17:36
标题:
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九节
姬飞峰等人上了城头,扫开了那些弓箭手,立即就给了魏图腾喘息的机会,他抬起头来看着城头上的拼杀,向后退了退,从快艇的尾部向前跑了几步,看来他本是想要冲上去的。
在神农架,遇到悬崖之处,魏图腾往往采用这样的方法,远远地助跑,然后凭着那股子惯性冲到悬崖前,顺着悬崖直跑上去。
他屡试不爽,但这一次,他绝不可能用这样的方法登城,因为这快艇对于他来说太短了,根本没有助跑的距离,更何况脚下所踩的不是结结实实的地,而是摇摆不定的船身呢。
城头上姬飞峰喊道:魏将军,我正在找绳子,你等一会。
一个士兵上来,被姬飞峰刺倒在地,紧接着,他又加入了战团。
快艇上的魏图腾嘴里默默地嘟嚷着:你们会飞,我就不会飞了。
说着,魏图腾站到了船边上,手里抓住盘龙金棍的一头,伸开熊一般的臂膀,将这条金棍抡成了一个最大的圆,呼呼生风。
魏图腾的手臂越抡越快,那身边的风吹得他衣襟都动了起来,他看看差不多成熟了,最后一棍则结结实实地砸在珊瑚船上。那船立即变得粉碎。
魏图腾借这一砸的反作用力,再借抡起的风力,整个身子直挺挺地飞向龙都城的城头,样子在空中显得十分地好笑。
但魏图腾的身材毕竟庞大沉重,若是一般的水寨,也许真得能让他将自己抡上去,但这里是东海龙都,城墙十分高大,魏图腾的身躯眼看到了城头边上,却有下落的趋势,于是他双腿猛蹬,左手一把把住了城头的一个垛口。
城墙上撕杀仍在,魏图腾松了口气,他看了看下面,海水翻腾。他左手挂在垛口刚要用力,只见一个龙人士兵出现在垛口之处,手持长枪,向他刺了过来。
魏图腾一侧身,躲过长枪,右手的盘龙金棍向上甩打过去,那个龙人士兵被他一下子打得飞了起来,落到水中,大棍之势没有落,砸在城墙之上溅起不少的石屑。
这时,姬飞峰赶了过来,他看着魏图腾问道:你怎么上来的?
魏图腾叫道:快拉我上去,我不会水。
姬飞峰伸出手来,抓住魏图腾的左手,魏图腾右手大棍一点城墙,一越上了城头。
姬飞峰此时已经看到海面上漂浮着珊瑚快艇的残骸,他皱着眉道:你把船砸了,咱们怎么回去。
魏图腾手摆大棍:先打了再说。
说完早已跃身加入了战团。
姬飞峰无奈,也只好再加入战团。
有了魏图腾的加入,战势更加倒向了五勇士,在场的龙人士兵们几乎是不堪一击。
姬飞峰对身边的路奇轩道:放火吧。
路奇轩愣了一下问道:真的吗?
姬飞峰看着他:难道你想让邪魔继续存在吗?
路奇轩摇摇头:也许还有救。
姬飞峰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对无颜喊道:无颜,找火把。
无颜正与一个龙人士兵交手,他软剑刺倒了龙人士兵跳到姬飞峰面前道:你真要这么做。
姬飞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淡淡地说:妖皇的意思,我们必须这么做。
路奇轩慢慢地说道:我觉得现在应该杀到东门去,先毁了那些大炮再说。
姬飞峰向着玫公子喊道:少岛主,你说呢。
玫公子点了点头道:龙口大炮再在还是响着,我觉得路大侠说得对。
姬飞峰只好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
此时天光已亮,要找到一个火把并不是很容易,除非用自己的火折子,但没有一个人肯将火折子掏出来的。
魏图腾大叫:我开道。
说着,几个人向沿着守城甬道向着东门方向杀了过去。
甬道上不断涌现出来的龙人士兵也不断地被五名勇士打退,但就在他们拐过弯,踏上东城墙甬道的时候,龙人士兵们却闪开了。
从前面大踏步地走来几个黑衣人,他们当然就是恶龙侍者,除了冷血以外,全部到齐。
看到了恶龙侍者,姬飞峰等人知道将有一场恶战。
玫公子低声问无颜:他们就是恶龙侍者?
无颜点了点头。
玫公子突然上前一步,高声问道:龙公主在哪儿?
七个恶龙侍者在甬道的对面站住了,其中一个沉声说道:这里没有公主。
说话的是屠幻,他当然知道龙公主是谁,因为他曾与龙公主交过手。
玫公子的眼睛中充满了迷茫,妖皇赶走龙公主后,他的心里一直十分地难受,他要亲眼见到龙公主的变化,因为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龙公主变成邪龙的诅咒。
但现在,这五名勇士面对的将是七名恶龙侍者,也许只有杀退他们才能见到玫公子心目中的龙公主。
但龙公主现在到底在哪儿,她是不是成了一个邪龙呢,玫公子举起了手中的承影剑。
看着躺在地上晕过去的龙人公主,蛮蛮等三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外面已经响起了龙人国龙口大炮的声音,一切都显得十分地紧迫。
席方平叹了口气道:龙人国已经进攻了。
南宫小子看着他:席大哥,咱们下步怎么办?
席方平看了看蛮蛮,只见蛮蛮好像并没有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而是仔细地看着地上躺下的龙人公主。
席方平皱了皱眉问道:蛮蛮,你说呢。
蛮蛮心不在蔫道:两个办法,一是偷一艘船,绕道上妖仙岛,但如果这样的话,咱们不如不上来了,再者,咱们三个人当中并没有驶船的好手,在这样的风浪中,极有可能永远到不了妖仙岛。第二条路是咱们帮着妖仙岛,在龙人国里面给他们捣乱,不过席公子,你的安全我不敢保证,一旦出什么意外,那张图恐怕会落到龙人的手里。
蛮蛮说的话有条有理,这源于他的捕快身份,但他说话时的状态的确令人起疑,蛮蛮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倒下的龙公主,他是边围着龙公主转边说的话,直到话说完了,他才抬起了头看着席方平。
席方平听了蛮蛮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十巫医曾暗示他找到妖皇,说妖皇可能会为他指出方向,但此时妖仙岛受难,他本应帮助,可那张图却事关整个人界,恐怕这个责任也不是他所能担当的。
席方平没了主意。
蛮蛮突然说:奇怪。
南宫小子早发现蛮蛮的异常举动,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蛮蛮指着地上的龙公主道:你们看她,任何一个后脑受到撞击昏过去的人一定是瘫倒在地上的,你们看她,仰躺着。
这时,席方平与南宫小子才注意到地上龙公主的姿势。龙公主躺倒后,仰面倒地,仿佛是一具熟睡的女神一样,身体笔直,一只手放在胸口处,另一只手则举过了头顶。
这姿势虽然在些微之处有些柔软无力,但整体看来的确有些象一个站立着的一手指向苍天的女人。
三个人同时向龙公主指向的地方看过去,那里正是龙人的宝座。
一张孤寂的座椅。
蛮蛮道:她似乎要告诉我们什么?
说着,蛮蛮飘身蹿到了宝座的前面,围着宝座仔细地看着,不时地摸来摸去。终于他摸到了宝座右扶手的下方,那里似乎有一个按扭。
蛮蛮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
突然,宝座的右扶手前端绷开,里面有弹簧的声音。
蛮蛮动作极快,一下子闪开了,但从里面却没有任何东西发出。虚惊一场。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在身后看着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在右扶手中的机关里藏着的是鱼肠剑,此剑带着先王的诅咒已经被龙王射出,交到了龙人公主的手里。机关也就作废了。
蛮蛮看了看席方平,走到左边的扶手,轻轻地摸了下去,果然在扶手的下面同样有一个按钮。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自觉得闪开扶椅的前面,以防这个按钮下还有什么机关会射出什么暗器来。
蛮蛮看着席方平等走开了,他轻轻地侧身按动了那个按钮。
没有任何暗器射出,只能听见轰隆隆的响声,仿佛是从地下发出的一般,紧跟着,宝座在转动。
蛮蛮急忙跳下宝座的台阶,站到了席方平等人的身边。
三个人惊奇地看着,宝座转动半刻,下面露出了一个泛着红光的洞口来。
三个人相互看着,南宫小子终于憋不住了,他问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其实他这个问题等于白问,没有人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地方。
蛮蛮道:我们应该去看一看。
席方平突然摇了摇头:如果这里是龙人国的秘密,咱们还是不应该进去的。
南宫小子也说:算了,蛮蛮大哥,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去妖仙岛。
蛮蛮没有说话,只是斜眼看了看两个人。作为一个捕快来说,他见到了任何奇怪的地方,他都有去看一看究竟的想法与冲动。
其实南宫小子与席方平均是年青之人,他们对奇怪之处也有这样的求知冲动,但经过这么多事情,他们显然对各种奇怪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况且身上还要重要的乾坤八卦图,席方平不想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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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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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9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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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十节
面对反对,蛮蛮无话可说,但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如果你们不进来,你们怎么走出龙人国呢?
那声音苍老有力,在整个宫殿里回响着,但谁都听得出来,这声音是从地下传出的,那泛着红光的洞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三个人。
蛮蛮朗声道:你是谁?
那声音似乎在干笑:若非我的指引,你们能够发现龙宫的地下室吗?这里,路奇轩与魏图腾曾经来过,你们真得不想看看吗?
蛮蛮转头看着席方平,到了此时,席方平不得不同意去看一看了,南宫小子则用手拽了他一下,示意里面可能有危险。席方平则苦笑着。
蛮蛮看出席方平已经同意了,便问道:那龙人公主怎么办?
那声音道:不用管她,躺在那里,伴着她的父亲,她会感到快乐的。
让一个美丽的龙公主躺在死人的边上,虽然那死人是他的父亲,但的确有些不妥当。可是三个人知道这龙宫的地下室中也许有着更大的危险,带着龙公主反而不妥,于是他们看了一眼龙公主,便向着那泛着红光的地洞走去。
五勇士们面对七个恶龙侍者,他们真的低估了对方,这七个恶龙侍者绝不会为大意再付出任何代价。
说实话,恶龙侍者中死去的几个人真是有些冤,以他们的功夫并不在任何人之下。
无情的死在于恶龙侍者们自己的无情,当时他们可以收招的,但为了杀死无颜,没有任何恶龙侍者收招,所以无情死了。
催命遇到了不要命的路奇轩,所以他的死也是必然的。
破神与毒义死在卢生手下一来是他们大意了,二来则是卢生那一招的确是神来之笔,恐怕无人能够在那种状态下使展出来。
至于碎灵,面对魏图腾,他竟然在一瞬间突然变得胆小,行动迟缓,完全忘了自身的优势所在,当然会被魏图腾碎了他的灵魂。
五个恶龙侍者死后,其他八名就再也不会为大意付出代价了。
所以,五勇士遇到的是七勇士。
在七勇士身后还有无数的龙人士兵,这一切令姬飞峰等人无法抵挡。
五个人都杀红了眼,尤其是玫公子,面对邪恶的龙人,他只有一战,为了那个他心爱的龙人公主。
但他绝望了,因为他看到了死亡,如果他们五个人能够从这龙人的战圈中逃出去,那简直就是神话。
七名恶龙侍者绝不给五勇士任何喘息的机会,不一会儿,五个人的身上就挂了彩,而在他们的周围也横七坚八的躺下了许多的龙人士兵。
七名恶龙侍者终于又使出了合体大法,姬飞峰见过,无颜与路奇轩也见过,但魏图腾与玫公子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一时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一个恶龙侍者变成了两个,又为什么两个合成了一个。
索命的钩,时而右手招势,时而又是左右手招势,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魏图腾与玫分子因此也吃了不少的亏。
东海龙都城头的打斗声早已惊动了妖仙岛的妖皇。他看到了死亡的征兆,恐怕五勇士绝难完成使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有拼死一战了。
妖皇站在一艘船头之上,手中的金刚软鞭挥动着,狠狠地抽向了海面,海水被他这一抽之势分开到两侧,他的战舰也从这海道中疾速地蹿了出去。
这是进攻的号角,所有的战舰都一齐驶向前去。
一场势力悬殊的海战开始了,龙口大炮依然在喷吐着巨石,妖仙岛的战舰在如雨般的巨石中向前冲去。
巨石的威力绝不可小视,砸在船头,整个战舰都翻了过来,跃在海面上,甚到砸在船侧,巨大的浪头都可能将船掀翻,船桅再砸在旁边的船上。
海面上一片混乱,到处飘动着碎船的木屑,到处可以看到被巨石击中后缓缓向下沉去的妖仙岛战舰。
但与这失败不同的景象是落水的妖仙岛士兵们一个个奋勇向前,他们或者快速攀上旁边的战舰,或者落在战舰队伍的后面自己向着东海龙都游去。
在雨林般中的巨石中,妖皇屹立船头,手里持着长鞭,威风凛凛。
在他的对面,东海龙都的城头之上,也站着一个头戴王冠的人,他正是冷血。
冷血模糊的视线中,对面一字长蛇般平行推进的战舰气势雄伟,他能感受到妖仙岛士兵们的不屈与勇敢,更能感觉到妖皇那战神般的气魄。
他笑了,嗜血的人笑了,因为与妖皇的决战就在眼前。
越过镇妖塔,妖仙岛战舰如飞般向东海龙都的城墙冲去。
此时,天无日,海无光,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海面上波涛汹涌,天空中一个个巨石如流星般地搭起了一座邪恶的拱桥。
五名勇士发现妖仙岛的战舰已经接近东海龙都了,他们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们的任务并没有完成,没有毁掉一门龙口大炮,也没有在龙人国中放火。
由于他们的无能,妖皇只能提前派出战舰来,战术的打乱只能意味着他们将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
五名勇士心里明白了这一点后,一种洗涮耻辱的劲头油然而升,他们更加拼命了,也更加凶猛了,令七条恶龙侍者及阻挡他们的龙人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死亡的威胁。
姬飞峰等五人努力地聚在了一起,背靠着背向着东门的方向杀过去。
如同一辆战车,所有的兵器都冲向外面,恶龙侍者与龙人们一时间也找不到突破的弱点,这辆战车整体地向前推进,颇有势不可挡的劲头。
龙口大炮的威力当然是射远不射近的,当妖仙岛的战舰逼近城墙的时候,大炮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取而代之的当然是龙人士兵的箭,
整个龙都的东城墙上箭如雨淋,扑天盖地地向着那些战舰射了过来,一时间,妖仙岛士兵的伤亡甚至超过了刚才所面对的巨石阵,有许多士兵都中箭落水了,但妖皇站在船头依然没有动。
其实妖皇十分清楚,提前出兵意味着什么,但他实在不能等下去了,因为他看得出来,五名勇士火烧龙都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所遇到的阻力要比想象中的大了许多。
他必须叫士兵们进攻,用士兵们的伤亡换取那五名勇士的生命。
他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但他十分清楚,这五名勇士若还活着,人界还有生存的希望,如果这五名勇士死去,人界将永无翻身的时候,与整个人界的安危相较而言,妖仙岛的存亡又算得了什么。
与其说此次战役是为了保护妖仙岛,莫若说是为了保护这几名勇士。
箭向着妖皇无情地射了过来,妖皇没有避闪,他让手下拿来一张强弓,伸手接住一支支箭,一弓三箭地射了回去。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人,龙都城上戴着皇冠的那个黑衣人。
戴着皇冠的黑衣人当然是恶龙侍者冷血,在箭雨啾啾的声音中,他听见了一张强弓的弦响,也听见了三支箭逆着箭雨向他飞来,他轻轻地一跃,三支箭便从脚下飞过。
躲闪得如此轻松令妖皇感到一阵恐惧,他并没有闲着,又是三支箭,还是被冷血躲了过去。
就是这个时候,五名勇士组成的战车已经杀到了东门城墙,城头一片混乱。
妖皇突然开弓拉弦,弦上却无箭,弦响之声震动了整个战场。
冷血听见弦响却突然听不见利箭破空之声,他有些不自信,毕竟眼睛看得不真切,所以认为是战场的声音淹没了飞箭的声音,于是平白地躲闪着自己的身体。
这个景象十分地滑稽,妖皇一边躲着箭雨,一边拉着空弦,而冷血却在城头平白地躲闪着。
但这时,一支箭向着冷血悄然地飞来,没有人能把箭射得如此之慢,慢得在空气中失去了箭的凛冽。
但谁都不可能说这样一支箭不可怕,这是从那个战车中发出的箭,无颜射出来的箭无声无息。
在与龙人士兵们争斗的时候,无颜也听到了妖皇空弦的声音,他对这样的声音超出一般人的敏感,偷眼看过去,无颜发现了冷血那十分滑稽的动作。
于是无颜在其他人的保护之下射出了一支无声的兰玉箭。
无颜的兰玉箭无人能抵,冷血也不例外。
远远地,无颜发现冷血中箭从城垛上直着跌了下去。
龙人的阵营一片混乱。
几名勇士立即占据了上风。
失去主帅的七名恶龙侍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只有少部的龙人士兵们还在抵抗着,但这些人已经够不成对五名勇士的任何威胁。
他们立即跑到了龙都东城墙上。
妖仙岛的战舰也纷纷地靠着城墙,士兵们搭上云梯,在五名勇士的帮助下,都爬上了东海龙都。
妖皇则是第一个飞身上来的。
城墙上立即是强弱分明,龙人士兵们的残留似乎还在抵抗,但已经毫无用途,整个龙都的东城墙被妖仙岛的士兵们占据了。
五名勇士也与妖皇汇合到了一起。
魏图腾笑道:看来龙人国也不堪一击啊。
只有两个人对眼前的形势感到十分地蹊跷,他们自然是妖皇与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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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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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9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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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十一节
只有妖皇与玫公子最清楚龙人国的实力,虽然冷血中箭倒下,但妖仙岛攻上龙都城还是显得太轻松,更何况在他们眼前只是很少数量的龙人士兵的尸体,绝大多数龙人士兵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正在玫公子与妖皇疑惑的时候,战局就象一个霹雷一样地立即变了。
他们听到了身后的声音,那是从城墙外传进来的,是木船被毁坏的声音,妖皇赶紧转头向城外看去,只见妖仙岛的战舰一艘挨着一艘地仿佛被人从船底凿了洞一样地下沉了。
几百艘战舰一齐沉了下去,在城外海面上形成了许许多多的漩涡。
妖皇道:不好,中计了。
正说着,只见从那片沉船的漩涡之中,海水却翻了起来,在废船之间形成了七个很大的水泡,那水泡翻涌着,冲出七条黑龙,冲天而起,七名恶龙侍者。
在无颜射中冷血的那个瞬间,七名恶龙侍者突然消失,原来他们一齐潜入到城外海水之下,在妖仙岛士兵上城之后,一举捣毁了所有的战舰。
妖仙岛的士兵们再无退路。
当五名勇士与妖皇再回头的时候,只见在他们的面前以冷血为首的数倍的龙人士兵再度出现。
无颜等人真是小看了冷血。
冷血中箭不假,在他的左臂上有着箭伤,但无颜这一箭并没有射中冷血的要害。
现在妖仙岛的士兵们整体地困在了城墙之上。
妖皇咬了咬牙道:只有一条道了,冲上去。
正说着,身后的七名恶龙侍者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几名妖仙岛的士兵根本就没有防备。
就在七名恶龙侍者站回冷血身旁的时候,他们恢复了人形,在他们的左手里各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索命的钩,索去妖仙岛士兵的命。
妖仙岛士兵中间,七名无头的士兵应声扑地。
妖仙岛士兵共两万人,冲破龙口大炮的时候,死去一千多人,在龙人的箭雨中,死去四千多人,登城时死去近一千人,此时不足一万五千人。
但冷血所带领的龙人士兵只是被五勇士杀伤得很多,却也不足千人,现在还剩九万八千人。
一比六,摆在妖仙岛士兵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回身跃入海中,游回妖仙岛,但龙人士兵若追下来,他们的水性要更好,所以这条路无疑是死路。
第二条路是冲下龙都的东城墙,与敌人绝一死战,当然人数之比也证明这是一条死路。
妖皇决定走第二条路,第二条死路。
蛮蛮等三个人走进了个泛着红光的洞口,那是一个宽大的台阶,不是很长,但十分地气魄,那红色的光仿佛只在洞口处,向下之后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珍宝所发出的光亮,耀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龙宫的地下室就象一个被珍宝装缀起来的大殿,就连大殿上的柱子都镶满了钻石,令三个人看得眼花缭乱。
台阶上铺着一条金丝织成的橙色地毯,地毯一直伸到大殿的那一头,那是一面用镜子镶成的墙,在镜子的反衬下,这个殿显得更加宽广,更加金碧辉煌。
他们所听到的声音正是来自于那面巨大的镜子。
迈下台阶后,镜子在说话: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三条路,一直走,穿过这面镜子可以到达终南山,但那里已经是一座死观了,陈抟和终极仙观都已经完了。第二条路是杀了龙人公主,那样可以解除诅咒,救下所有的龙人,第三条你们可以活在这里,龙宫的地下室,人界与魔界的争斗与你们毫无关系。
席方平点了点头: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停了一下道:你们真想知道?
席方平没有说话,但此时没有说话与说话没什么区别。
那声音叹了口气:我是妖皇。
席方平大吃一惊:你是妖皇,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妖仙岛吗?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三个人回头一看,只是龙人公主站在他们身后的台阶之上,她的脸色苍白,但神情显得很正常,与那时的疯狂样子完全不同。
那声音道:你醒了?
龙人公主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席方平等人,她走到大殿的正中高声说:你是龙人国的先皇,冷血的父亲,对不对?
那声音突然间笑了,笑得很苍老也很凄苦。
席方平等人呆呆地,他们不知道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在笑声中,只见龙人公主突然跪了下来说:请你收回诅咒吧,难道你愿意看到龙人国的毁灭吗?
那声音突然止住了笑声,变得非常严肃:诅咒怎么能收回呢,但龙人国的命运却在你的手里,难道你不知道吗?
龙人公主惊异地抬起了头,她不明白龙人国的先皇为什么会这样说。
龙人国的命运怎么会在一个龙人公主的手里?
龙人国先皇的声音继续说:消除诅咒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将诅咒继续下去。当认为诅咒就是生活一部分的时候,诅咒就不称为诅咒了。
龙人公主大声说:可是整个龙人国都变了。
那声音说道:他们没有变,他们认为自己本来就是这样,本来就要为阴屠而战斗,可变得却是你,因为你不相信诅咒,你想证明自己没有受到诅咒。与此同时,你可能更相信自己受到了诅咒,所以矛盾令你变得无法理喻。
一个人不相信什么事情的时候,其实证明他已经相信了这件事,至少也是一部分。
龙公主就是这样,她不相信自己受到诅咒,实际上她已经相信了,因而她的举动绝对反常。
龙公主问道:先皇,那我是不是真得受到了诅咒了,是不是每一个生在龙人国的龙人都无法避免呢。
那声音回答道:不是,只有你不是。因为那诅咒并没有结束,你父亲藏下了我所说的最后两句话。国王将失去自己的眼睛,邪恶在龙都漫延,用处子的血洗清这耻辱,龙人国永世不沉。你父亲并没有把后两句告诉你,因为这处子的血当然就是你的血。他让我的儿子失去了眼睛,我当然要让你失去生命。在诅咒没有发生之前,你父亲完全可以阻止这一切,那就是亲手杀了你,但他下不去手。
龙人公主突然想到在大殿上从自己身后射过来的那柄鱼肠剑,偏了,如果不偏的话,那剑柄里藏的诅咒也就没有必要让她发现了。
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丢掉了整个龙人国,但他有错吗?
龙人公主听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问道:你的儿子冷血当了国王,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一切。我的死会让你儿子再也当不了龙人国的国王了。
先皇的声音停了半天才缓缓地说道:因为你父亲,我死之后,怨气所聚成的灵魂在这宫殿中游荡了多少年,我看到他是如何治理龙人国的,所以我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后悔,我必须告诉你这一切,你所要承受的是你父亲的罪恶,还有我的罪恶。当然,你还有另一种选择,离开这里,到中原去。这面镜子可以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席方平等人一直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这时,沉默许久的席方平突然高声问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声音有气无力地说:诅咒必须灵验,我无法更改。
席方平走到龙公主的面前,轻轻地搀起她来,然后退后了三步,双手抱拳,深深地作了一个辑。
龙公主当然明白席方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席方平没有再说任何话,他转身向外走去。
南宫小子十分不忍地看着龙公主,轻轻地叫了一声:龙人姐姐……
却被面无表情地蛮蛮拽着也向外走去。
三个人踏上了那条台阶,只把龙公主留在了龙宫的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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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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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9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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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一部 七魂复生 第九章 七魂的誓言 第十二节
龙人国中的战势异常惨烈,妖仙岛士兵虽然个个奋勇,但毕竟人数相较起来太少了,他们根本就无法固守住东城墙,被龙人士兵们切成了一段一段的。
妖皇已经看到了死神的招唤,其他五名勇士虽然尽力,但有八名恶龙侍者存在,他们一时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只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丧失着体力。
体力地丧失使得每一个正义的人身上都流下血,从城墙上一直流淌到城中。
战团也从城头移进了城中。
混战永无休止,死者永远长眠。
当战争,拼杀,流血与牺牲遍布了整个龙人国的各个角落的时候,冷血命令采取更为疯狂的手段,死神的祭礼。
龙人士兵们将所有的妖仙岛人都逼到了龙宫广场前面,这里最适合的是一场屠杀。
妖皇及五名勇士还有几千名的妖仙岛士兵都被强大的龙人士兵围在了当中。
妖皇叹了口气对儿子及其他四名勇士说:看来妖仙岛的灭亡是在所难免了,如果你们有幸能杀了阴屠,就替妖仙岛所有的士兵在他身上多刺几剑。
玫公子听出来了,这是妖皇让他们五个人赶快走:不,父亲,我和妖仙岛一起存亡。
妖皇苦笑了一声:别傻了,难道你们真的想看着我们这些人死吗?你们的本事完全可以逃回中原的。
路奇轩冷冷地说:我不想看妖仙岛的人死,我只想看咱们怎么活下去。
妖皇笑了,很开心地笑了:路少侠,我喜欢你说话的语气,但这不是事实。
的确,这不是事实,在数倍敌人的面前,死亡是在所难免的。
冷血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所有邪恶的龙人都在等待着一场血的屠戮。
但就在这个时候,龙宫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所有战斗着的人都看向了那边。
黑漆漆的门中走出了三个人,他们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物。走在最前面的是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在他俩的身后,飘飘然走出一个紫衣人,只见他左手平托一口棺材,右手里拎着判官冰笔。
透过外面的龙人士兵看到了席方平,路奇轩等人先是一喜,后却是一悲,他的出现证明他还活着,但他出现的地方比死还要可怕,强大的冷血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难道人界的希望真的就这样破灭了吗?
蛮蛮把棺材平平地放在龙宫前的平台上,他与席方平南宫小子一起走下了台阶,眼前的数万的邪龙在他们眼里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样。
三个人走到台阶之下,转过身去,冲着那口棺材跪了下去。
所有战斗的人都被他们的举动弄傻了,一时间忘记了战斗,整个龙人国里鸦鹊无声。
突然,敞开的宫门中射出一片华丽的色彩,这种色彩只能是无数珍宝所散发出来的,但没有人看到珍宝,他们看到的是风姿绰约的龙人公主。
龙人公主换掉了她那身戎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纱,恍惚间如仙女一样,那白纱在身后华丽的色彩吹动下拂动着。
每一个人都看呆了。
冷血等恶龙侍者模糊的双眼被这片色彩所刺痛着,他们已经感到了龙公主的风姿,这风姿中有种无形的力量,这力量令他们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冷血的嘴唇动了几下,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龙公主飘然地走到那口深色的棺材前,她看着龙宫前被血污沾染的大地与士兵们,也看到了人群中的玫公子。
龙公主说道:如果我的生命能换取龙人国的善良,如果我的血能够洗涮龙人国的耻辱,那我情愿一死。妖皇大人,龙人国与妖仙岛同为妖族,龙人血与妖仙岛民的血同样珍贵,不要因为这次战争而毁掉妖族,诅咒终将会过去的。
在人群中的妖皇闻听此言有些惭愧,因为他曾想过灭掉整个龙人国,只是五名勇士一念之间的善心没有放火,否则此时的成败也很难说。
但站在妖皇身边的玫公子早已听不下去了,心爱的女人要死去,他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十分冲动地向前跑去:龙公主……
路奇轩等人没有拽住他,但邪龙的队伍中也无人拦他,玫公子跃起在半空中,向着龙宫前冲去。
龙公主在笑,盈盈一笑,冲着冲过来的玫公子,她优雅地拿出那柄鱼肠剑来,冲着面前的棺材说:父皇,女儿替你赎罪了。
鱼肠短剑,鹰击长空,处子之血洒在素白的纱衣上,宛若点点红樱。
玫公子越过了所有龙人,越过了跪在龙宫台阶前的三个人,抱住倒下的龙公主。
龙公主在玫公子怀中轻轻地说:我不属于你,我是龙人国的公主。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华丽的光让这一切都蒙上一层迷离的色彩,玫公子怀里的龙公主化为点点飞花飘散了,飞上了天,无踪无影。
此时,海面上风平浪静,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在每一片雪花之中有一点嫣红。
雪花飘落在龙人国中所有人的身上,大家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妖皇看着这七月的飞雪,他跪了下来。身旁的路奇轩等人也跪了下来。
所有妖仙岛的士兵们也跪了下来,还有龙人国的士兵。
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只有八名恶龙侍者化身为龙,腾空而起,他们在龙人国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在漫天的雪花之中慢慢地飞走了。
雪中的祥和。雪中的宁静。
火,火红的火包裹着龙王的棺木。
无数的人向着龙王致敬。
龙宫终于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象水晶一样晶莹美丽。
站在龙宫里,妖皇似乎找到了王者的风范,在他的对面站着席方平和七魂。
在这八人的身后则站着妖仙岛的长老和龙人国的将领们。
妖皇看着面前的席方平道:中原现在是一片混乱,阴屠的力量已经无可阻挡,你们必须回到中原。妖族部落也会赶往中原的,尽我们最大的努力。
席方平问道:那乾坤八卦图的秘密呢?
妖皇点了点头说:没有什么秘密可言,这张图的力量来自于你们八个人,只有你们不被邪魔所困,它自然就会发挥它的力量,但是,你们一定会被邪魔所困的,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只有席方平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看着妖皇,妖皇也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席方平突然伸出手来:为了人界的安危……
七魂看着,当然明白什么意思,玫公子第一个伸出了手,紧紧地握住了席方平的手,他的伤心更增加了他的力量。
其次是姬飞峰,路奇轩,蛮蛮,无颜,魏图腾,最后是南宫小子。
席方平笑了,妖皇也笑了,但他俩的笑中都隐藏着一种令人寻味的秘密。
妖皇也伸出手来抓住了八只摞在一起的手,他说道:为了人界的安危,让阴屠的灵魂死去,让新的生命主宰这世界。
妖皇的话中有话,只有席方平最明白,他知道,身边所站的这七个人正是阴屠的七魂,也许他们能够拯救人界,也许他们根本就是要毁灭人界。
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是绝不会放弃的,妖皇也不会。
从七魂坚毅的脸上也可以看出,他们同样是不会放弃的。
作者:
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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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9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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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二部 楼兰秦人 第一章 疮痍大陆 第一节
犬牙交错的洞口埋藏在杂草之中,一股股的寒气泛着白霜从里面袭了出来。
沉重的呼息之声伴随着杂草被拨向了两边,快速地前进着,只有那深不可测的洞,跑了进去,依然是犬牙交错,仿佛上下左右都布满了利刃一般。
鲜血在席方平的身上流淌下来,但他还是没命地奔跑着,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身后那条杂草的隧道,只有杂草在动,仿佛有一个影子,无形的影子在慢慢地迫近着,追得席方平充满了恐惧。
席方平知道那就是魔界中的阴屠,据说阴屠的真面目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看得到阴屠真面目的人都已经死了。
也许阴屠的真面目象征着真象,知道真象的人根本就没有活着的必要,所以他们死了,所以他们失去了灵魂,将灵魂变卖,如蚩尤一样。
席方平想知道真象,但他绝不想成为阴屠,于是,他拼命地逃亡着,但这条洞真的很长,洞中的怪石与他作对,令他脚下不平,也令他身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席方平感到了绝望,他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但身后阴屠的影子却穷追不舍,可说来奇怪,那影子虽然在洞中穿行得好象游刃有余,但他太慢了,始终在席方平的身后,却也始终追不上他。
但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恐惧才真正地令人害怕,席方平的脚已经没有了力量,在毫无知觉地迈动着,洞的隧道只有这一条,他的路也就只有这一条,别无选择。
但席方平的意识中,他想停下来,真正地面对阴屠,那样直面死亡的快感总比恐惧地逃亡要好受一些,但那都是不可能的,因为有另一种力量在催促着他,让他无力地奔路,永不停歇,直到他看到了洞口外的一片阳光。
吉祥的色彩,美丽的阳光射了下来,透过大气的反射折出七种绚烂的色彩,每种色彩的下面都站着一个人,赤色强壮的魏图腾,橙色仙骨的姬飞峰,黄色英俊的无颜,绿色美貌的玫公子,青色神勇的路奇轩,还有蓝色机灵的南宫小子与紫色神秘的蛮蛮。
七个人身着着七彩的衣服站在七色的阳光下,迎接着一个素白的书生。
席方平一下子看到了生命的力量,看到了人界中最伟大的力量,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切都变了,阳光在转瞬间消失,七个人一下子抓住了他,从他怀里掏出了那张乾坤八卦图。
这张图仿佛由无数的珍宝所,七个人在拼命地争夺着,不惜刀剑相戈。
混战,打斗异常地激烈,令席方平根本就看不清,不过他冷眼观看着这场打斗,一时间仿佛变成了一个世外之人。
席方平伤必欲绝,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旁边,这洞口的外面的平地实际上是一道悬崖,一根碗口粗的铁链穿过阴霾的天空飞到了那一头,那一头到底是什么,他看不见,但他却走上了这条铁索。
铁索上寒风呼啸,随时都有可能让人吹落下去。席方平毫不在意,虽然他低头看到了下面视不见物的深渊,但他已经忘记了畏惧,只是在上面走着。
很快,席方平身上的素魂衫就蒙上了一层雪霜,但他丝毫没有感到寒冷,在一时间,他听见铁索那一头的招唤,一个影子的招唤,那是阴屠,他可以确认,因为只有阴屠才有这样的影子,无形的影子。
但那声音却是来自于父亲,苍老却健朗的声音,招唤着自己的儿子。
席方平有些惊喜,却又有些迷茫,但就在他走到铁索中央的时候,他听到了异常的打斗声,从他头顶的上方传来。
他抬起了头,头上是那七魂的身影,在半空中,他们打成了一团,在昏暗的空气中,他只能看到兵哭相交后的闪亮,火星,飞飞地落下。
但那真是火星吗,不是的,绝不是,那是一张张碎片,乾坤八卦图的碎片,如火星一般纷纷落下,落在席方平的身上,落在铁索之上,落下深渊。
美丽如莹火,却又如点点栗色的火种,种了下去,生长出火一样的森林。
席方平低头看下去,深渊中涌动着一种红色,那红色是火,流动勃发的火,突然,火中伸出了巨大的一只手,长长的柔软的手臂抓住了半空中的魏图腾,将他硬生生地拽了下去,落入火海之中,被无情地吞噬了。
六魂如惊弓之鸟一样,似乎要四散逃窜,但这火中却同时又伸出了六只手,抓住了这六魂,将他们一个个地拖进了火海。
席方平站在铁索之上,他眼睁睁地看着六魂从身边落下,但他印象最深的却是一双眼睛,那是南宫小子的眼睛,充满了绝望,更充斥着一种怨恨,这怨恨带着无尽地杀伤力刺穿了席方平的心。
本已槁枯的心一瞬间复活了,但铁索却在火的炽烤下慢慢融化,席方平看着脚下的铁水滴落在火海之中,由粗变细,细得再也看不见了。
他整个身躯也奔向了那火的深渊,火吞噬了最后的一个人,人界中最后的一颗心。
席方平猛地睁开眼睛,刚才的梦还在他的脑海中萦绕着。
此时的席方平躺在船舱之中,窗口处透进深沉混浊的夜色。
舱帘掀开,南宫小子走了进来:快到陆地了,你还在睡呢?
席方平点点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张图还在。
席方平等八人没有走龙宫地下的那面镜子,因为诅咒成为了现实,用处子的血洗清这耻辱,龙人国永世不沉。龙公主死后,东海龙都就永远留在了海面之上,永远的成为了一个岛屿,地下室中那道玄幻的镜子也失去了它的魔力,再入中原看来只能乘船前往了。
由于东海龙都永世不沉,他庞大得仿佛是一个巨岛,所以在龙都与大陆之间形成了一道海峡,席方平等人便要通过这道海峡回到大陆。
但席方平还是不明白,回到大陆之后,他手中的这张图到底有什么作用,妖皇说得很含糊,并不是当着七魂的面有什么不宜说出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虽然他曾见过乾坤八卦图的威力,但他的确不清楚如何恢复这张宝图。
在妖皇与席方平单独面谈的时候,妖皇只指给他一条道,找鬼谷子去。
鬼谷子,如果世界真有鬼的话,他已经是鬼了,因为他死了,死了的人能告诉你什么呢?
席方平有这样的疑问,但妖皇说了,他确信,鬼谷子没有死,在昆仑山中,他只是被埋葬了,没有消灭阴屠,恐怕那是劫数难逃,但消灭了阴屠,就不是劫数吗,也许魔界的毁灭并不是阴屠的毁灭,而人界的毁灭。
临行之时,妖皇对席方平说了很多,有些话席方平根本就没有听懂,妖皇说没有关系,这些话是他带着铁面冥思苦想的结果。
没有了魔界,怎么会有道界呢,没有道界又怎么会有人界呢?
席方平不明白,他只是跟妖皇说:十巫医的预言中,妖皇将独自面对魔界上万艘的战舰,也许是同归于尽,也许死得只有自己。
妖皇好象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他反而问席方平还看到了什么:席方平说看到龙公主被恶龙侍者逼死的,但事实上龙公主却是自刎,为救龙人国,为谢父罪而死。
妖皇笑了,他说那都是一样的。
说过之后,妖皇独自离开了东海龙都,把所有的妖族士兵们及那些长老都留在了龙都,龙都成了妖族最后的生存之地。
临行之时,他又戴上了那个铁制的面具。这令玫公子等人一度得很担心,但妖皇笑了,他说,戴上这个面具他感到很轻松,但他不会再次沉沦,他要做的事有两个,或者终老于妖仙岛,或者在金桔树下等待着那只金凤凰的回来。
只有席方平知道妖皇带上面具的真正原因,以前戴上面具是为了隐藏自己,那个英雄的妖皇,但现在戴上面具是为了正视自己,这个悟道的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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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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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二部 楼兰秦人 第一章 疮痍大陆 第二节
从东海龙都出发,历时两天,到达了中原地界。
这海路上风平浪尽,只是天灰蒙蒙的,夜晚的月色泛着红色。
姬飞峰最担心的是现在的中原变成什么样子了,听席方平等人说,有邪人已经开始进攻中原的若干城市,大地中流淌着人类的鲜血。
他十分清楚,人类的肉身死后,他的灵魂会被阴屠收购,组成新的邪人,那将意味着邪人的队伍不断扩大,不断地进攻人界,各个城市,然后是杀戮,鲜血与残肢。
破败的中原,可怕的情象在姬飞峰的脑海中闪现着。
有时候,姬飞峰是很羡慕蛮蛮与玫公子的。
作为魈族与妖族来说,他们死后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的灵魂也将随之死去。
如果死去的人类灵魂会变得邪恶,那莫若随着肉体一起死去。
玫公子在两天内没有说过一句话,他那张俊美的脸因为仇恨而变得有些扭曲。
谁都知道,玫公子想着死去的龙公主,龙公主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了,否则他是很难与他们一起走出来的。
妖皇的复活并不代表妖族力量的强大,玫公子看似一个风流雅士,但在妖族人的心中,他已经是一个妖皇了,他会为保卫国家做出任何的事情。
但现在他却抛弃了自己的国家,要到中原,与阴屠的力量决以死战。
这一切都是因为仇恨。
仇恨阴屠是应该的,席方平也仇恨阴屠,但玫公子的仇恨令姬飞峰有些不安。
因为妖族中的龙人曾受到魔性的控制,而仇恨就是一种魔性。
魈族与妖族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本身就是魔,人界的魔,他们正视自己的魔性,存在是应该的,不存在则是可耻的。
但对于自己的魔性,魈族选择的道路却不一样,魈皇选择了邪恶的魔性,他胆怯了,他已经将自己归为魔界在人界中的力量。
只有蛮蛮不同,只有他走了出来,他要对魔界宣战,因为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魔。
但真是这样吗?
姬飞峰也不敢保证,对于蛮蛮,他了解的太少了,只知道蛮蛮与邪魔真正地只交过一次手,据说那是逃出冥魈府的时候。
一次交手,只出过一招。
这样的数字并不能代表他与魔界的决裂,再加上他时而冷冰冰的,时而又热情,看来谁也不能猜透蛮蛮心中所想。
在这些人中,姬飞峰最不信任的是魏图腾,原因只有一个,他是蛮人部落的将军。
谁都不会忘记第一次人界与魔界的较量就是因为蛮人的原因,正是他们的首领带着阴屠侵入人界的。
那场战斗历时三十六年,人界几乎完全沦丧,最后终于在涿鹿之战中,三皇与鬼谷子联手借助了乾坤八卦图的力量才将阴屠打败。
蛮人部落的野心决不可小觑。
至于路奇轩与无颜,姬飞峰是非常信任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曾一起对付过恶龙侍者,那是用生命用鲜血换回来的信任。
路奇轩虽然与自己师父陈抟的死脱不了任何干系,但姬飞峰相信,那里面一定有着不可诉说的原因,路奇轩本来就是一个只说结果不谈过程的人。在他冷冰冰的外表下,心中的是火热的,姬飞峰非常相信这一点。
无颜在这些人里面最为随和,丝毫看不出他是楼兰国王子的身份,只有当他拿起弓箭的时候,那种英勇的气质才真正地体显出来。实际上他是一个早已将生命变卖的人,与其说是为了人界而战,莫若说他是为了朋友而战。
因为姬飞峰见到他时只说了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个楼兰国的王子。
这句话让无颜找到了知音,而不是自己。
对于南宫小子,姬飞峰只能认为他的运气太好了,十巫医的授徒,说起辈份来,姬飞峰不知自己得算到第几代晚辈,当年十巫医为制乾坤八卦图呕心沥血,他们的徒弟当然一点问题没有。只是这个孩子勇武欠佳,与阴屠这场战斗中可能帮不了什么大忙。
这两天海上的生活,姬飞峰把身边的人都细细地琢磨了一番,但他唯一露掉了一个人,就是他自己。
不过,席方平想到了。
席方平也在琢磨这与他同船的七个人。
但他是谁也不相信,因为他知道,这七个人就是七个魔,就是阴屠的化身,其中包括姬飞峰。
姬飞峰是阴屠的橙魂,而又他处处表现出来那种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责任感。
这一切未免有些滑稽,但这却又是事实。
席方平无法抹杀事实,他只是感觉这大任于己,而不应该是姬飞峰。
一旦姬飞峰知道了真现,一旦所有七魂都知道了真相……
席方平不敢想像,他只有一个目的,能够走到昆仑山,找到鬼谷子。即使他真的死了,也许还能发现一些杀死阴屠的方法。
临近大陆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打起了精神,因为他们知道,一场恶战将继续上演。
但他们看到的却是恶战后的情象,这情景是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见到的,却又是不能不看到的景象。因为在近海岸处,残酷的情景已经昭然了。
海水被染成了红色,一具具尸首在海面上飘荡着。
八个人的船几乎是在腐尸的红潭中穿行。
玫公子飞身跃入海中,拽起海面上漂浮的一具尸首上了船,放在了船的甲板之上。
众人都围了过来看。
路奇轩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只见这具尸体身着士兵的服装,脖颈之处被切开了,由于被海水所泡,伤口处已经聚成了一团。
姬飞峰问道:看出来没有?
路奇轩点点头说道:虽然被海水泡过了,但可以看出,这切口是很平整的,一定是被极锋利的刀所砍的,一刀致命。但你们看,这切口并不是一条直线,刀入脖子后,切口有些变线,向上挑去。
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船栏处指着海面上的那些尸体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每一具尸首的情况都差不多,只是伤的部位不同罢了。
魏图腾着急地问: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路奇轩淡淡的一笑:只为了证明一件事,他们是被邪人所杀。
魏图腾不服气道:你凭什么?
路奇轩道:咱们这些人里面只有你与邪人交过手,他们用的是一种刀身又窄又长,刀柄很长,一般是双手握刀,对不对?
魏图腾点点头:不错,我和卢生一起打的。
说到卢生,姬飞峰有些伤感。
路奇轩接着说:你双手的力量一样吗?
魏图腾摇了摇头。
路奇轩道:双手力量不一样,砍入对手的身体中受到阻碍,刀锋一定不会走直线的,会有种上挑的感觉。这具尸体入口在后脖梗处,出刀在下巴的地方,即便他当时可能低着头,但上挑之势还是很明显的。
路奇轩转头问无颜:你是楼兰国的王子,你的军队是用这样的兵器吗?
无颜摇摇头:只有朴刀一种,是双手握的。
路奇轩接着说:但朴刀的刀身宽大,双手分开距离也大,显不出这样锋利的切口。所以这些人必然是邪刀所杀。
姬飞峰突然说道:这些尸体的装束都是一样的,邪人死后灰飞烟灭,是不留任何痕迹的,所以这绝不是人界自己的战斗,而是与魔界的战斗。
魏图腾摇了摇头:你们就想证明这一点,这不是明摆的吗?他们是被邪人杀的。
席方平上前一步,淡淡地说:你们蛮人部落在神农架中,相互之间从来不争斗,但在中原,人与人的争斗时有发生,没有一天停止过。所以证明他们不是相互残杀也就是证明了人界已经有了共同的敌人。
席方平望着船对面那无尽的海岸线,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现在的中原大陆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也许这场浩劫真的未必是件坏事。
昏色的天空下,中原大陆广阔无垠,远处山与山相连起伏,黛青色的透着一股子寂静,但每一个人都知道,那里危机四伏,一场场的人间惨剧正在上演着,魔界的力量正在让这个世界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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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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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楼兰秦人 第一章 疮痍大陆 第三节
登陆的时候,几个人是格外地小心,他们现在谁也不想遇见邪人的军队,以现在八个人的力量来说,除了逃亡就是死亡,他们根本不是邪人军队的对手。
邪人不象恶龙侍者,每一个邪人虽然强悍,但姬飞峰等人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邪人太多了,那柄邪刀也过于锋利,与他们正面冲突真的没有任何好果子吃。
姬飞峰等人有一个问题始终不明白,魔界与人界的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们想不通。
恶龙侍者从魔界出来追杀席方平要夺取乾坤八卦图,他们到底从哪里来的?
邪人头一次出现在终南山,方圆数千数万的地方都是人界,他们的出现好象是无声无息平白地冒出来一样,终极仙观几乎是措手不及。
那么魔界与人界的通路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八个人只知道一点,就是魔界的确已经渗入人界了。
但有一点,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魔界不但渗入人界,就连魔界的魔狱谷也整个地搬到了人界,那里充满了血腥与厮杀,是人界中的魔狱谷。
终南山的终极仙观被卢生临死前的一场大火所烧毁。
卢生的死很英雄,他死后由于自剜心脏也没有成为一个邪人。但他是终南山唯一一个没有变成邪人的道士。
卢生的道友们都死了,他们变成了邪人,卢生最过命的七个道士也死了,他们也变成了邪人,就连卢生的师叔陈抟老祖也成为了邪人。
簸箕谷,那个曾经为了阻止魔界为量而设有奇门遁甲的森林在大火中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界的魔狱谷。
在这里,一个个的邪人被制造了出来。
这里的首领就是死去的陈抟,邪人中最为强大的一个道士。
陈抟临死的时候也想自剜心脏,但他没有那个胆量,路奇轩当时心中留有一丝不忍,一剑下去并没有替陈抟完成他们意愿。
陈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阴屠的邪人。
他也是一个唯一没有在魔狱谷中经过拼杀而成为邪人的人。因为陈抟的力量要比九个邪人的总合大上百倍,那不是一种嗜血的蛮力,而是带着魔性的道家力量。
阴屠需要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替他主宰人界,成为一个真正的傀儡。
陈抟将整个终南山变成了人间的魔泽,将簸箕谷化成了人界的魔狱谷,一个个人界中未死的灵魂在这里厮杀拼打,成为了个个强悍凶狠的邪人。
但陈抟的本事如果只是成为终南山簸箕谷中制造邪人的监工未免有些可惜了,他另一个任务就是对付席方平,引诱七魂的魔性。
陈抟活了八百岁,成为人界中最了不起的道人,但死后,他成为魔界中最了不起的邪人,这是谁也不愿想到不愿见到的事实。
陈抟成为人界阴屠的傀儡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塑日月岩。
日月岩曾是终南山镇山之宝,具有通三界的作用,当年陈抟发现阴屠曾透过日月岩诱惑自己而一怒之下砸毁了日月岩。
但现在,他需要借助日月岩的力量再次览瞰人界的各个角落。同时,日月岩也传达着阴屠的指令。
陈抟借助魔力恢复了日月岩,他把修好的日月岩立于终极仙观之前的空地之上。
从那里面,陈抟看到了七魂与席方平。
登上大陆后,七魂与席方平的目标只有一个,昆仑山,寻找被埋葬的鬼谷子。
去往昆仑山的道路只有南北两条。
北路沿黄河而走,经涿鹿,过西都,敦煌,上昆仑山。由于此路平原较多,邪人的军队也多,不易隐藏,所以姬飞峰等人一致地否定了。
南路则是沿着长江逆行,经神农到天府,再上布达再到昆仑。这条道上树林茂密,多山多丘陵,极易逃避追击,所以八个人一致选择了这条路。
魏图腾一听走南路,他心里十分地高兴,走南路必经神农架,他的故乡。
但他发现,众人对神农架似乎都怀着一种敌意。
最先说话的当然是姬飞峰:图腾,咱们走神农架,必经你们蛮人部落,你觉得有没有危险。
魏图腾十分清楚姬飞峰的问话中是话中有话,他一拍胸脯:绝对没问题。如果邪人真的追杀我们,让你们看看我们蛮人的厉害。
姬飞峰笑了:真的吗?
在他的笑中明显隐含着一种嘲讽的意味,魏图腾当然看得出来。
他从腰间猛然地拔出一柄剔骨刀来,这是每一人蛮人都随身携带的,一来防身,二来吃肉时也会用到,魏图腾冲着姬飞峰道:伸出你的手来。
旁边众人看到魏图腾怒气冲冲地样子,手里拿着一柄剔骨快刀,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姬飞峰也清楚自己惹怒了这个壮汉,但既然让自己伸出手来,自己当然不能退缩,于是伸出了左手。
魏图腾将盘龙金棍立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你们也伸出手来?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慢慢地伸出了手,席方平两眼紧盯着魏图腾,一言不发。
自从听姬飞峰讲述过人界第一次与阴屠的交战,席方平就对引魔界力量进攻人界的蛮人部落非常不满,但见了魏图腾后,他多少有些改观。
这魏图腾性格直爽,做事果敢,一条大棍又极为英勇,所以席方平多少对他是有些好感的。但此时魏图腾拿着一柄锋利的剔骨尖刀让每一个人伸出手来,样子又是那么地凶狠,席方平多少有些害怕,更有些不信任,难道蛮人部落真的会一改前非,为了人界的存亡而与魔界拼死一战吗?
他心里没有把握。
魏图腾见众人都伸出了手,他点了点头,面带出一丝笑意:好。
说完后,剔骨刀一闪,自己的左手食指早已划出了一条很大的口子,鲜血喷了出来。
众人都是一凛,江湖中人歃血为盟,刀划指尖也是常事,但没有人会眼也不眨地将自己的手指划出那样大的口子,几乎是深可见骨,其痛可想而知。
姬飞峰见此情景,心中倒有些过意不去,但此时此刻,他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魏图魏却已将剔骨刀插回腰间,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处画了一个十字叉子:这是我们蛮人部落起誓的方式,如果你们经神农架出现任何意外,我保证我们部落将以全族的生命换来你们的平安。来一个邪人,杀掉一个,来两个干掉一双,绝无二话。否则,你手上的十字血叉将烙印在我的胸前。
姬飞峰不敢再说什么,他十分清楚,十字血叉烙印在胸前是什么意思。
当然蚩尤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阴屠后与人界在涿鹿最后一战,蚩尤的死况十分地惨烈,整个身子仿佛被人用极快的刀转眼间砍成了若干块,裂开了,据说其胸前就是一个十字血叉。
这样的誓言与中原人所说大卸八块相去不远,但更重要的是,蛮人部落这种誓言是一直背负着祖先的耻辱,所以比那些俎醢之刑还要可怕。
魏图腾当即立下了这样的誓言可见其蛮人部落在千万年来心里是承担着什么样的重负。
姬飞峰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语不周,但话已出口却也无法挽回。
魏图腾的血划在了每一个人的手上,他以自己的举动为蛮人部落赎了千万年的罪过。
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魏图腾的誓言,但只有一个人不相信。
那个人正是魏图腾自己。
魏图腾对自己的誓言没有半点信心,虽然他可以豪迈地立下这样地重誓,但他却不知道神农架里到底会遇到什么。
在姬飞峰询问的时候,魏图腾想到的不是神农架的景色,蛮人部落的民众,他想得更多的却是蛮王的嘱托。
临行时与蛮王单独交谈的那个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
蛮人部落要重振旗鼓,要用更强大的力量抹杀自己的耻辱,而不是洗涮。
这是魏图腾一直没有明白的事情,蛮王为什么会样想,为什么要借人界与魔界交手的机会重返中原。
既然蛮王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席方平,姬飞峰等人无疑也是蛮人部落的敌人。
蛮王将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敌人,魏图腾心中没有任何准备,但他还是带着七个人走向了神农架。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10-29 17:46
标题:
魔道
第二部 楼兰秦人 第一章 疮痍大陆 第四节
七月十五日夜,月色变红,映着人界的每一个角落,神农架也不例外。
在蛮人部落中有许多老人,他们是先知,但这个名号只是一种尊称而已,人变老了,说的话都有预言性的,所以蛮人部落中的老人被称为先知。
但他们都不知道红月意味着什么。
在所有的蛮人中,只有一个人知道,红月意味着人界的灾难,他自然就是蛮王。
蛮王也不是先知,但他是蛮人部落的首领,做为一个首领一定要知道许多别人不知的事情。比如说几万年前的那场灾难。
当时,月色也如此红嫣,魔界的力量进入了人界。
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蛮王派出三十个蛮人潜出神农架,只为了打听两个消息,一是魏图腾怎么样了,二是魔界对人界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
但三十个人中,只有一人回来了。有十二人死于中原人士之手,他们称蛮人为野人。另有十七人死于战乱,据说是遇到邪人与中原人在交手,被乱刀砍死,蛮王相信,那一定是邪人所为。
回来这个人把两个消息都带来了,但他没有向蛮王禀报,因为他还带回来七个人,这七个人替他说了所有要说的话。
这七个人一样的道士装扮,一样的手里提着剑。他们带来了七口大箱子,每个箱子里有七件富可抵国的宝物。
四十九件宝物就是四十九个国家的象征,人界的国家。
七个道士来说一句话,问话:你想不想做四十九个国家的国王。
这句话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人界至少有四十九个国家已经被邪人灭掉。但蛮王更想知道的是第一个问题:魏图腾在什么地方。
七个道士说:他去过终南山,现在已杳无音讯。
蛮王笑了:你们是为谁给我送这样的厚礼。
七个道士说:陈抟。
蛮王又一次笑了:红月当空,陈抟已死,对不对?
这一次轮到七名道士在笑,他们的脸色非常不好,铁青的,笑起来自然很难看:你既然知道陈抟老祖死了,那你一定知道这份礼物到底是谁送的了。
蛮王点点头,回过身来对手下说:神农架方圆上百里,在后山中有一个潭,叫噬金池,那里是干什么用的?
那个手下认真地回答:蛮人部落自古以来英勇善战,所以有许多人想借助咱们的力量,所以就有许多人送来了金银财宝,每一位蛮王都要把这些财宝倒进噬金池中,然后将空的箱子交还给来人。
蛮王点点头: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个手下叫了几个人搬起了装着七件宝物的箱子,鱼贯地走了出去。
七名道士脸上的笑凝固了:你会后悔的。
蛮王道:只有一个人没有带礼物来,他就是你们的师兄姬飞峰,所以,我答应他了,魏图腾也去了中原,你们明白吗?
七名道士最后的话是:他已经不是我们的师兄了。
说完,他们转身走了。
看着七个人的背影,蛮王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
几日后,邪兵进攻神农架,遭到了蛮人的顽强抵抗,双方都损失惨重,这时的蛮王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魏图腾,蛮族部落的将军。
魏图腾此时正在吃肉,一只活蹦乱跳的鹿让他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看得南宫小子心疼不已,但他什么也不敢说,因为站在魏图腾的面前,他就是一个婴儿。
南宫小子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鹿角种在了地上,仿佛是齐腰高的小树一样。
他是流着泪做完这件事的,回过头来,他看见了席方平,席方平正在吃肉,但他吃得是熟肉。
烤过的鹿肉的确很香。
南宫小子冲了过去,猛地一推席方平:你怎么吃这个?
席方平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问:鹿肉不能吃吗?
南宫小子一时却也没了话,是啊,难道鹿肉不能吃吗。当年南宫小子以偷为生,去过最好的饭馆,品过最好的山珍。
席方平接着说:你只是看它死得太惨,所以不想吃,但我们必须吃了它,才有力量走下面的路。
说着,席方平递过一块烤肉来。南宫小子无话可说,他只得接了过来。
一只野鹿,这八个人吃起来的方式却绝然不同。魏图腾习惯使然,生吃起来,让别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蛮蛮更怪,他只是喝着鹿血,据说一口血可以令他至少七天七夜不再进食,玫公子是妖族修仙之体,绝不吃肉,自己摘些果子充饥。姬飞峰虽与无颜路奇轩一样大口吃着肉,但嘴上总在说着什么。
席方平真是变了,他本善良,虽然不会戒酒肉,但当初眼见着路有冻死狗都会停下脚步感慨一番。
肉味很香,滋着油,挂在了席方平的嘴边,说动南宫小子后,席方平吃起来更加卖力了,但他没吃几口却一下子站了起来,跑到旁边,呕吐了起来。
席方平吐得不轻,手拄着一棵树,弯着腰,浑身在颤抖。
当他呕吐完了,站直了身子回过头来,发现七魂都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
姬飞峰问道:怎么样?
席方平由于呕吐,眼睛里都噙着泪了,他尴尬地笑笑:没事的。
魏图腾挠挠头道:是不是我杀鹿的手段有些过于残忍了?
南宫小子狠狠地说:当然了。
蛮蛮却突然道:不是,只是这两天席公子见到的血太多了。
众人无语,的确,这两天在向神农架前进的路上,他们看到许多人界的尸体,血浸染着大地。
席方平沮丧地说:如果我们不吃肉又能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力量和邪人交战。玫公子天生不吃肉倒也好说。
吃肉不为别的,只为了保护自己,只为了更有力地去与阴屠交战,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席方平说完话,他走到炭火前,拿起一块肉来,又大嚼了起来。
显然,他的样子是故意做出来的,肉噎在他的嗓子处,实在难以下咽。
正当每一个人全神关注席方平的时候,玫公子突然一步蹿到炭火前,将火踢灭了。
蛮蛮则飘身离开众人,走到一旁认真地听着什么。
每一个人都看着蛮蛮的举动,蛮蛮似乎在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他回过头来对玫公子道:晚了,他们已经过来了。
蛮蛮与玫公子分别为魈与妖,他们对邪人的到来有一种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第六感。
炭火引来了邪人,战斗就在眼前了,众人都急忙拾起了兵器。
姬飞峰突然大叫:图腾,无颜,你俩带着席公子与南宫先走,我们断后。
但正如蛮蛮所说,晚了,邪人已然逼近了。这队邪人人数不多,大约只有一百多号,但路奇轩等人十分清楚,虽然只是这些人,但必须尽快地杀掉他们,否则会有更多的邪人扑来。
路奇轩首先抽出了轩辕帝血剑,一道寒光十分刺眼。
玫公子将承影剑握在手里,此剑说是有影无形,但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舞者出手太快,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说法。
蛮蛮与姬飞峰所使的兵器外形上有些相似。判官冰笔虽曰笔,但可长可短,实属长兵器一种,与之相反,姬飞峰手中的松魔双枪虽然称为枪,实则是一件短兵器。
魏图腾本性好战,但他也十分清楚,此时保护席公子最为重要,所以不敢怠慢,一条盘龙金棍握得紧紧的。无颜当然双手持着弓箭,站在席方平的身后。一旦邪人从后面追上来,他当然会箭无虚发的。
但无颜十分地放心,当他看见邪人的数量,他明白,这场战斗只是一个小儿科,这些邪人根本就不在话下。
其实,其它的六魂和席方平都是这么想的,但邪人却绝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们没有想法,他们只是一群杀人的野兽。
一百多只野兽向着四魂冲了过去,邪刀闪着寒光将蛮蛮等人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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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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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9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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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
第二部 楼兰秦人 第一章 疮痍大陆 第五节
这条山路的树木并不是十分的茂盛,魏图腾与无颜带着席公子两人虽然向前跑着,但他们的却时时刻刻地回头看着。
上百柄邪刀组成了刀山似的,光影将路奇轩四个人围在当中,只能听见兵器相交的声音,却看不见任何人影。
席方平心下有些着急,看这阵势,一时半会还不会打退这些邪人,他急急地问身边的无颜:咱们是不是先不要跑,回过头去。
无颜笑了:没事的,咱们到前面等着他们没有任何问题,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果然,过了一会,光影变化了,刀山仿佛不存在了,只有锋利的剑影,寒彻的冰霜与闪亮的枪头。
四魂手里共有五件兵器,但就是这五件兵器已经将上百的邪人包围在里面,他们的邪刀竟然挥舞不出魔界的劲道。
路奇轩与姬飞峰曾一起对付过恶龙侍者。
但除了离开冥魈府那一刻时,他们从未见过蛮蛮真正的招式。
虽然玫公子与两个人一起在东海龙都上并肩作战,但那时候龙人人数太多了,以致于他的招式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来,手中的承影剑只是一个劲的乱劈乱挡,似乎是一个完全不会功夫的人,与他头一次露面时飘身上龙公主的船时所展示的轻身之术相去甚远。
但这一次,面对这百名左右的邪人,蛮蛮与玫公子真正地发挥了自己的本事。
其实,此二人也有意地如此施展开来。
路奇轩的剑沉大有力,刺出时速度极快,往往是邪人没有看清之时,剑已穿胸而过。
玫公子也使剑,但他手中的剑却与路奇轩的截然不同,玫公子出剑慢,慢得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人说古有公孙大娘舞剑,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这公孙大娘本是梨园弟子,所以使出来的剑术十分的舒展,每个姿式都非常得好看。但武学者却说此剑伤不了人。
玫公子的剑姿也十分好看,但他的剑却是杀人的剑。
路奇轩是使剑的高手,在当今人界几乎是无人能及,但他偷眼观看玫公子的剑术也不禁暗暗叫好。他的观点绝对是能杀人的剑就是好剑,所以无形中,剑姿的优美差了许多。
凡是剑姿优美的人,出剑一定很慢,这是路奇轩的想法。但玫公子却绝不是这样,他每出一剑虽然看上去很慢,但实则却也是快到了极点。
有许多邪人明明看清了剑的来势,却无法躲开,眼睁睁地看着剑刺入身体。
看着自己如何地死去,这就是玫公子剑术给敌人的印象。
来不及看着自己如何死去,这是路奇轩的剑术。所以相较而言,玫公子的剑术竟然让敌手体味出一种极为优雅的死法。
玫公子人随剑舞,路奇轩剑逐人影,两个使剑的高手不禁心有灵犀,只是这群邪人倒了大霉,在两柄宝剑面前,他们甚至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死法。
与玫公子相仿的是蛮蛮,他手中的判官冰笔施展出来,仿佛真的跟写书法一样,只是笔尖是由冰制的毫,所沾染的墨汁却是邪人的血。
其实邪人无血,被兵器伤中要害之后便灰飞烟灭了。
蛮蛮用自己手中可长可短的笔书写着一个个死亡的判决书,虽然看起来也象是凤舞龙飞,但蛮蛮的出招不但快而且角度绝对是敌人意想不到的,显得诡异而又狠辣。
相较而言,姬飞峰的出招就显得并不是那么诡异,双枪使出,招式极为平常,一架一刺则是他最常用的招式,架住邪人的刀,刺中邪人的要害,朴实中显现中一种大气来。
邪刀的光落在了地上,邪人的数量在减少,此战历时半个多时辰,上百的邪人都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一柄柄邪刀。这个场面看得魏图腾有些心痒难耐,若不是无颜拽着他,他一定会冲上去,大棍一扫,砸他个痛快淋漓。
看到一百多个邪人死去,席方平却根本没有高兴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他的父亲。
梦中已示,父亲已经成为了一个邪人,他的手里拿的也是一柄邪刀,寒光闪闪的邪刀。
当父亲手中的邪刀遇到了七魂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席方平不敢想像,他只是希望这样的场面永远不要遇到。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邪人终归是要面对他们的,他心里如此想着。
收拾了百名邪人后,四魂转过身来向席方平等人走了过来,他们没让任何一个邪人离开战团向席方平等人冲来。
虽然他们也很清楚,有魏图腾的大棍与无颜的神箭,即便有邪人冲过来也是自取灭亡。
魏图腾显然有些不满:老道,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你来保护他,我上。
姬飞峰淡然一笑: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席公子的安全。
南宫小子道:还有我呢?
席方平摇了摇头:如果没有我这个累赘,也许你们会走得更快些。
路奇轩手里拎着轩辕帝血剑:走吧,既然把命买给你了,我们就应该这么做。不过你记住,你的命也是整个人界的命。
席方平闻听此言,感激地看了一眼路奇轩。
在到达神农架的一路上,七魂与席方平等人共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十三次伏击,除了席方平与南宫小子以外,其他的六魂都曾出手过,共歼邪人一千零八十个,也放跑过三百多个。
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受到任何惊吓。
总的来说,这一路是相当安全的。至少席方平等人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切却都是邪人陈抟的安排。
邪人陈抟在已毁灭的终南山替阴屠指挥,派邪人进攻中原大小国度,无一不胜。但要收服神农架的时候却产生了麻烦。
蛮人部落英勇抵抗,虽然他们的人数较之邪人少了许多,但在山林之中处处布下了陷阱,令邪人部队根本无法采用大规模的战势,所以相对而言要坚难了许多。
但七魂与席方平的到来却一定能给邪人带来希望。这一点陈抟是坚信不移。
陈抟与其他邪人不同之处在于他是一个有智慧的邪人。
陈抟派出七名道友去神农架企图说服蛮王将灵魂变卖,这七名道士就是与卢生一起战斗到最后的人,他们死后不幸成为邪人。
七名道士为蛮王送去了四十九个国家的镇国之宝,但蛮王收下了宝物却拒绝将灵魂出让。
但邪人陈抟却一点也没有恼怒,因为他从七名道士的转述中发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蛮族部落也曾收过人界中其他国度的东西,这意味着蛮王是个自私之人。
他不与阴屠合作,他同样不会让人界的生存放在心上。
这样的蛮王,即便魏图腾为人界而战,但当七魂与席方平经过之时,蛮王一定会与他们产生冲突,陈抟想像不出这冲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只是知道,这冲突的产生将是邪人进攻神农架最好的时机,他是不会放过的。
所以,当邪人陈抟从日月岩中发现了七魂及席方平所选择的路线,他笑了,他知道机会来了。
七魂与席方平路上所遇到的十三次伏击与其说是想阻止他们,莫若说是陈抟故意派出的催兵,催着他们直奔神农架。
神农架是长江与汉水的分水岭,南接三峡北临武当,是中原第二个原始森林,另一个则是独角兽所呆的夜森林。这里是蛮族部落的天堂,他们的炎帝也是在这里尝的百草,发现的五谷,所以又被人称作神农氏。
蛮族部落以打猎为生,但有一类动物则与蛮人们和平共处,那就是白化的熊蛇虎鹿猴,这五种动物遍体通白,被蛮人们视为圣物,遇之则敬,这一天内将再不杀生。
由于当年蚩尤所犯下的错误,从此蛮人不出神农架半步,中原之人便也淡忘了这个部族,只有一些好事者误入神农架中,被这里神秘的气氛所感染,写下了一本名叫《黑暗传》的书籍流传于世上。
七魂与席方平经过数千里的跋涉终于到了神农架的东部,而此时在神农架的北部,邪人部队则从终南山而发,盘踞武当山,与神农架的蛮人们对峙着,大战的硝烟早已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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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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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楼兰秦人 第一章 疮痍大陆 第六节
走入神农架的地界,魏图腾立即表现出一种回家后的喜悦,这种喜悦直接感染了席方平,这令席方平也想到了自己的家。
席方平的家也在长江的边上,那一夜在恶龙侍者的追杀下,他仓惶间逃离了家乡,还没有来得及再看一看家乡的美景,这一切便都过去了。
自从从东海龙都回来后,登上大陆的那一刻,他曾想到了自己的家,但那只是一个瞬间,立即就被大陆的疮痍景象所替代了。
他们沿着长江北岸躲过了十三场追杀才来到了神农地界,但却没有经过自己的家乡。
想到这里,席方平不禁想到了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典故,但与之比起来,席方平却大不一样。
家乡,那是一个伤心地,父亲在那里死去了,那里再也没有任何值得怀恋的人了。家乡只是一个记忆中的名词而已。
但记忆中的名词还是那样吗,席方平同样不敢想像,因为一路之上,他看到的只是一座座被烧毁后的村镇,破败的城墙,或有些人,但也都食不裹饥地藏在山野之中,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更主要的原因却是阴屠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存在,都是一些将死的人而已。
席方平不想回家,不想见到那个伤心的地方,父亲的亡灵都已远去的地方。更不想见到家乡因为邪人的原因而遭受涂炭的景象,那简直太可怕了。
只有这里,令他感到神清气爽,美丽的山还有美丽的水。
进了神农架,没有走几步,魏图腾突然说:你们跟在我后面,这里不知什么时候安了机关。
路奇轩等人仔细看去,魏图腾的脚边有一丛草显然是被人动过的。
顺着魏图腾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在树叶之中挂着一柄巨大的弓,竹藤制成的弓背,兽筋制成的弦,弦上并排着三支削得十分尖锐的木棍。
看来,只要有人踩到那丛草上,三支尖锐木棍就会疾速地射出,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魏图腾皱了一下眉道:看来一定是邪人进攻神农架了,否则这样的机关我们平常是不会设的。
每一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现在的蛮人部落变成了什么样子,蛮人的部队的确是太过凶狠了,不能不让他们平添了几分担心。
沿着山路走去,这一道上机关遍布,陷阱,绊索,铁藜,兽枷,还有数不清的树上无人使用的弓箭。
八个人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虽然除了席方平以外,这些机关可能永远都伤不了这几个人,但他们还是不想自找麻烦,更何况,这些机关是为了阻止邪人的进攻,一旦破坏了,对于神农架来说的确是一个损失。
其实南宫小子等人虽然这么想,但魏图腾却深知蛮人部落机关的厉害。
蛮族部落的机关不在于多也不在于杀伤力,这些与其他以猎为生的部族相去不远。
在蛮人部落中,他们最厉害的机关是一种阵法,也许你走上百十来丈都不会碰到任何机关,但只要你一触动机关就会发现自己竟然被机关所包围着,前后左右都是向你袭来的利刃。
三环套月,九曲十八弯,根据地形山势而设,这里面的奥妙令人无法想像。
邪人陈抟的部队之所以没有打下神农架的原因正在于此,蛮族部落可以不废一兵一卒,仅是凭着山林中设下的机关便可以歼灭来犯的敌人。
魏图腾走在机关中,他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落脚错了,触动机关,就是手也敢不扶身旁的大树一下。
就这样,一行八个人行了半天,却没有走出多少路来,各人心中都是焦急万分。
突然,魏图腾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也都停了下来,他们十分紧张地看着前面这个壮汉。
魏图腾好象在听着什么,表情十分地严肃,但这严肃却慢慢地化去了,他的脸上绽开了难有的笑容:出来吧,是我。
他高声叫喊着,只见从前面的树后,树枝中,地下陆续地出现许多蛮兵,一个个手里持着长矛,赤裸着上身。
众人都是一惊,这些蛮兵身材都十分地高大,但躲藏起来却无影无踪。
对于七魂来说,他们都是眼看四方,耳听八方的好手,竟然没有发现前面隐藏着这么多的蛮兵。
说来也难怪,这些蛮兵身上黝黑,又抹有一些烂泥,头上臂上插着树枝鸡雉,的确令人难以发现,更何况山中各种禽鸟鸣叫之声异常响亮,七魂更是无处察觉。
这些蛮兵看到魏圈腾都跪倒在地,一齐高声喊道:魏将军好。
随即有人飞似地向着深山跑去。
魏图腾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他十分地得意,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七个人说:都是我的手下,怎么样,到这里就绝对安全了。
众人都是松了口气,他们终于到了蛮人的部落。
在神农架的山中有一潭池水,水色乌黑,据说当年炎帝曾把采摘好的药材在这里清洗,才将此潭水染成了乌黑色,所以这个潭的名字又叫洗药池。
洗药池神农氏洗过上百种草药的缘故,所以池中的水也具有了神效,可以洗去蛮人们所受的伤,也可洗去身体中的各体病症。当然,它最大的功效就是解乏,不管你是三天三夜追了猛兽,还是要背着一只狗熊跋涉若干山峰,只要走进洗药池中,泡上一泡,连日来的疲乏都会一去不复返的。
进了神农架的居住地,魏图腾尽地主之谊,先让七个人泡在洗药池中。
说实话,这一路上虽然只打过十三场不大不小的战斗,但几个人确实够累的,尤其是席方平,若不是战胜阴屠为父报仇的信念,他极有可能倒在了路上。
此时泡在水中,席方平感到无限地惬意。
潭水虽然色呈乌黑,但每掬起一抔来,都是清彻见底的。
这里是一个很小的山谷,潭壁是被水汽蒸熨得十分光滑的岩壁,围成了一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澡盆,但这澡盆有一条裂痕,只有一丈来宽,由于两侧岩壁太高,所以这道裂痕仿佛就是一个小缝,更象是一道极为狭窄的门。
席方平穿着内衣,怀藏里藏着那张乾坤八卦图,此图席方平从不离身,好在图是息壤所制,也不怕水。
其他的人也都是穿着内衣,外套与兵器放在岸旁巨大的卵石上。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路奇轩,路奇轩从来是剑不离身,他把轩辕剑放在岸边,头枕着剑,仰躺着,闭目养神。
这几乎是每一个人都采用的姿式,潭水温热,池中药力渗与肌肤与骨胳,感到很一个毛孔都舒张开了,的确是异常地舒服。
魏图腾说得没有错,这潭中的水真是令人流恋忘返,让几个人暂时地忘掉了拼杀,忘掉了那邪恶的魔界,还有可怕的阴屠。
谁若能在此老死终生也不枉是件美事。
但这只能是掠过脑海中的一丝偷闲,席方平这样想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仰着头,突然发现在对面的岩壁之上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席方平忙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话音出来,已经晚了,六魂睁开眼睛时对面岩壁上早已空无一物,只能看见阴暗的天空中有鸟在飞,岩壁的侧端有枝树在颤动。
席方平忙解释道:我刚才看见一个浑身雪白的影子在那山头,好象是一只猴子一样,转眼间就不见了。
南宫小子一笑:席大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看花了眼,这里挺安全的。
旁边姬飞峰坐直了身子道:也不一定,你说是浑身雪白,样子象猴一样?
席方平点了点头。
姬飞峰笑了:那一定是神农架中的雪猴,据说这神农架中有五种圣物,分别是雪猴,雪熊,雪蛇,雪虎和雪鹿。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恐怕即使是蛮人见到得也十分少。其中雪猴最有灵性,你能见到他说不定有什么好的兆头。
蛮蛮躺在水中突然干笑了两声:恐怕不一定吧。魏图腾叫咱们到这里来,他去见蛮王半天也没有信,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玫公子也说道:我也感到有些不对劲,总感到要出什么事情。
姬飞峰自信地说:不会的,蛮王我见过,他不会对咱们不利的。
蛮蛮还是阴阳怪气地道: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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