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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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黑色海岸线
时间:
2004-9-23 11:06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这个贴子最后由流浪的逍遥在 2004/09/23 12:06pm 第 2 次编辑]
作者:2004北方雪人 发表日期:2004-05-22 15:36:23
写在前边的话:
《情色光碟》是《痛经》的前身。我原本觉得我不应该再把《痛经》发布出来了。或许是它让我不快乐的缘故。
但是我还是想把它发出来,因为它有着和《情色光碟》完全不同的东西。 而最重要的是,它拥有我的激情。
第 一 章 夜 战
1
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里,我就像一只被扔在荒野里找不到半棵树的猴子一样仓皇无助。我的学习成绩在高二的时候突然滑了下来,老师和家长都被弄地束手无策,满头大汗地恨不得以剥了我的皮的方式来找出成绩下降的原因。可是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剥了我的皮之后我就活不成了,如果我活不成了他们即使找出我成绩下降的原因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但是他们却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错误,他们继续在剥我的皮。班主任白老师给我爸妈推荐了一个从晚上六点上到十点半的假期数学英语补习班,于是我爸妈想都没想就给我报了名。于是我每天晚上连饭都吃不好就要去上课,上完课回家后还要在他们的监督下学习一个小时左右。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连晚上睡觉前手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坏景不长,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爸突然忙了起来,整天晚上不回家。我妈的心情也变地不好起来,偶尔见了我爸回来也无精打采的不愿意说话。他们之间的冷战正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让我得以保住剩下不多的皮来继续活下去。
由于爸妈总是不在家,于是晚上我不再去上课。我跑到死党麻西家去通宵看色情片。这小子的暑假生活简直完美到了极点,他爸妈闹离婚,闹到最僵的时候便谁也不回家,只管把足够的零花钱扔给麻西。而麻西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数十张色情光盘,以每天看七张的速度好象还要一个星期左右才能看完。我和他计算了一下距离开学还有多少日子,觉得一天看五张是最合算的进程。于是每天我就六点准时到他家里,看到十点再回家。每天满脑子都是色情画面,有来自超级变态日本的、恶心死人美国的、艺术唯美法国的、庸俗搞笑香港的、希奇古怪印度的等等。
就这样,终于有一天我们俩都腻歪了,“啪”地一声把电视关了,脸对着脸发呆。
麻西皱着眉头说:“这玩意儿看多了感觉特别恶心。”
我苦笑,说:“我们俩现在都是正人君子了,无论看多火辣的黄片儿都没有感觉了,值得庆贺一下。”
他也苦笑,摇着头仰面看着天花板,说:“唉……再开学可就是高三了,我现在还什么都学不进去呢!你说我高考的时候怎么办?”
“那就现在开始好好学呗,像班长学习,每天做一套模拟试题。”
“我哪儿做地进去啊?我现在一看书就眼花,没事儿都把‘亚美蝶’当作口头语了。”(“亚美蝶”是日语“不要啊”的谐音,这句话经常被日本AV片中被人强暴的女主角喊出来。)
“哈哈哈……”
“真的,那天我妈打电话问我晚上吃的什么,我说方便面。她就说:‘总吃方便面那行啊?我回去给你做顿红烧排骨吧!’我最烦她回家了……所以我一急,就喊出来:‘亚美蝶……’”
“哈哈哈……你小子真够狠的!”
说完这事我们俩又没话说了,也不知道干什么。我站起来满屋子遛弯儿,心里想着自己的前途。我想我不能像麻西这么颓废,我还是有理想的。我将来要做一个出色的导演,我明年还要考北京电影学院,我必须拿出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在学习上。我不能天天像这样看黄片了不学习了。正想着,麻西突然站起来去拉他的衣橱,一边拉一边说:“我知道咱们干什么了!我知道咱们该干什么了!”
接下来他就从衣橱里拿出了一个黑包,然后又从黑包里掏出了一个望远镜。
“怎么样?这玩意儿是不是更爽?”他狡猾地看着我说。
刚才我来他家的时候在楼下被足球打中了脑袋,反应能力暂时下降了不少,所以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来他把窗帘拉开并把望远镜架在眼睛上往对面开着灯的窗户看,我就明白了过来。原来他的意思是偷窥。
我凑近正在认真偷窥的麻西,咬着他的耳朵说:“这样不好吧……”
他笑着说:“干吗说话声音那么小?怕对面楼上的人听见啊?”
“原来我看过若干个关于偷窥的电影,知道这玩意儿比较……”
没等我说完,他就用胳膊肘拐了我一下,一努嘴说:“快看快看,那妞儿换衣服啦!”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抢望远镜,这不要脸的小子就拿出了吃奶的劲儿护着。争夺中,我顺着他望远镜的方向看去,隐约看见对面五楼里东边的窗户亮着灯,里面正有一个人在晃动。
“你先别抢!你先别抢!让我先看两眼……”麻西仓皇着护着他的宝贝望远镜,这一瞬间我突然发现原来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就是窥视女人。同时也对于女人最原始的欲望感到了好奇。就这一瞬间,我把自己思考的问题升级到了有关人性的高度,顿时感觉到了一点儿自豪感。
这点儿自豪感消失的后我就已经把麻西的望远镜抢到手了,我举起来向对面看去,竟然看见一个穿着背心的中年女人的大饼子脸,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我放下望远镜惊恐地问麻西怎么是个中年老婆子?
麻西又要来抢我的望远镜,我紧紧地护住并且大声问他:“快告诉我你看的是哪儿?”
“妈的!是那个大饼子脸楼上那家……你先给我看看……”
于是我一下把麻西推出去老远,然后举起望远镜移到那个大饼子脸的楼上,果真看见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正穿着睡衣散着头发整理自己衣橱里的东西。我边看边说:“可她现在正穿着睡衣……”
麻西在我身后冷笑,说:“你错过了……她刚才都脱了乳罩了……”
“你这小子真不够意思,我平时对你那么仗义,你这么点儿好事儿都不与我分享……”我一边失望地训斥着麻西,一边认真注视着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
她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因为我看到她的动作非常麻利。她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冷。北京八月伏天的夜晚依旧是炎热的,但是我看到她在她的屋子里做的每一个动作均都感觉到了冷。我为这种异常的感觉而疑惑,同时更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放下吧……好戏都错过了,要看明天再看……快放下!有人发现咱们了!”
我这才发现有一束手电筒发出来的光从那个女人楼下的大饼子脸那里射过来,我赶紧把望远镜放下来,回身闪到一边,对麻西说:“我靠,这怎么办?”
麻西小心翼翼地看着那束光,说:“应该没什么吧……我们把窗帘拉上吧……”
拉上窗帘后我们俩就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一起打开了电脑杀了两盘NBA LIVE 2001。正准备杀第三盘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敲门,麻西吓了一跳,说他爸妈现在不应该回来啊?于是他把游戏退了出来进入了新东方背单词,然后起身去开门。我就坐在屋子里等他,突然听见外面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流氓们!你们找死啊!”
我吓坏了,赶紧从门缝里往外看,看见那个大饼子脸正站在门外指着麻西的鼻子骂,麻西一脸的惊慌失措。
那个大饼子脸扯着嗓子嚷道:“你们这帮小流氓们!他妈的要脸不要脸啊!拿着望远镜使劲才往我家窗户里看呢!你们看什么啊?你说你们看什么啊?”
麻西被顶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这时候楼道里有好几户人家都开了门。于是我大脑一热就冲了出去,我对那大饼子脸说:“谁看你啦?谁看你啦?你白让我们看我还不看呢!瞧你那猪样!长了一张比自己屁股还大两圈儿的脸!你给我们钱白让我们看我还不看呢!赶紧走人!我们俩正学习呢!明年我们就高考了知道不知道?”
说完我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麻西在我旁边傻傻地看着我。然后就是长达三秒钟的寂静,接着那大饼子脸就反过味儿来了,声音更响地泼口大骂起来。我把麻西拉进屋子里,把卧室门关上,说:“别他妈的理她!谁也没看她,她自己还在哪儿自做多情!”
麻西张目结舌地看着我,吃吃地说:“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有魄力。”
我一摆手,说:“哪有什么魄力?郁闷而已。”
2
等那脸比屁股还大两圈的女人骂完走人了,我也就跟麻西告辞了。我走之前麻西还跟我说明天还来他家看大饼子脸楼上的妞儿,他保证让我先看,他还说和我一起偷窥觉得特别有骨气,不但不觉得有罪恶感,反而倒有了很大的成就感。我笑了,我说明天见吧我的兄弟。
下楼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儿悬浮。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回想了一下刚才对那大饼子脸说的话,觉得特无地自容。我虽然有时候内心活动有点儿像菜市场那样不太卫生,但是还真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么脏的话。我今天是怎么了?我自责了一会儿,又想起那个穿睡衣散着头发的冰冷女人来。
我总是梦想着有这么一个女人和我拉着手走在夜里无人的街道上。我希望她的手里不要有汗,我希望她的手冰凉一点儿。我可以拉着她走过北京这座犹如众多缤纷多彩的灵魂组成的海市蜃楼一样的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走完北京我就带她去走东京,走完了东京走巴黎,走完了巴黎走纽约。我觉得这样一定特浪漫。
可是,让我郁闷的就是没有一个这样的女人愿意让我拉住她的手。那个窗户里穿着睡衣的女人估计也是一样。其实这也都怪我,谁让我什么都不是呢?我长地没有F4帅,又没有周润发高,也没有李嘉成那么有钱,学习也没有我们班长那么好。我越想越郁闷,突然担心起来自己的将来。我怕我将来会成为大龄青年,在将近四十岁的时候像我二叔一样因为找不到老婆着急地上火,说不定还得去婚姻介绍所碰碰运气,随便捞一个脸大腿短胯肥肥的,好歹续个香火算了。
我不敢想了,再想我怕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于是我就跑到街边的泠饮摊上要了一瓶可乐。我在郁闷的时候特别愿意喝可乐,虽然不止一个人曾经对我说过喝可乐是有害健康的,但是我还是忌不了。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可乐似乎是一种合法的毒品,一旦染上了就永远都戒不掉了。
买可乐的姑娘一看就知道是村里人,不过样子还不错,就是皮肤稍微粗糙了一点儿。我想找个这样的拉拉手可能也不错。正看着她,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笑,露出一嘴的黄牙,而最可悲的是似乎还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只绿头苍蝇。我恶心坏了,我不知道这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幻觉。我把还没有喝完的可乐放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没有钱坐公车回家,于是抄一条免费公园的小路走回家。那条小路特别静,因此给我留下很大的思考问题和胡思乱想的空间。走着走着,想着想着,我突然发现我前方有一个女孩穿着黑色的吊带背心牛仔短裙屁股一扭又一扭的走着。我心里一下子就乱了,乱地自己都害怕。
我看着她的背影,满脑子都在想入非非。
她留着刚刚及肩的棕红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闪着婆娑而诱人的光;她拥有宫廷美女一般的溜儿肩,西湖蛇妖一样的细腰,古堡魔鬼似的翘臀,少女天使特有的长腿;她走路的姿势很特别,让我联想起电影《青蛇》里的张曼玉。
于是,我头脑里就不可抑制地跳出来一个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的念头---强奸了她。不过这个念头随着她在一个拐角处的消失而消失了。
她消失后我心里觉得挺失落的,我觉得就算我没有胆量强奸了她,那么我至少可以鼓起勇气走上去和她拉一下手啊?大不了拉一下手我就跑,她顶多告我个性骚扰但是还找不到我人了。
我就这么失落着回了家。
3
我到家后发现舅舅来了,正跟我妈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电视也关着,看来像是谈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舅舅是搞建筑装修工程的,而我妈是工商银行的办公室主任。他们俩在一起谈论严肃的事情基本上就是我妈走关系托人帮我舅联络点儿活干了。我懒地想他们这帮腐败分子,于是随便地叫了一声“舅舅好”就要回屋。这时候我舅舅却叫住了我,满脸都是油光地对我说:“钟阳,你不是早就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了吗?舅舅送你。”
我妈赶紧说:“行了吧,他现在学习那么差,还想要笔记本电脑?家里的这台台式电脑我都想给他砸了呢!”
我也不理他们,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坐在写字台上发呆。 因为我这里不做声,所以我可以清楚地听见我舅舅和我妈的谈话内容。
我舅舅先说:“姐,你相信你弟弟吗?你弟弟怎么可能做豆腐渣工程呢?”
我妈停顿了一下,说:“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说呢?”
“那是因为工程影响了他们那家屁大点儿小的私人医院的生意!所以他们找事儿!”
我妈咳嗽了一声,又说:“那么他们说曾经有一小部分塌了是怎么一回事?”
“别听他们的!哪儿有什么部分塌了?我是工程总负责人我怎么不知道?姐!你忘了当初有多少家工程队和咱们竞争吗?他们现在都失败了,他们嫉妒所以才挑事端的!”
我妈不说话了,彼此沉默。
良久,我舅舅改变了话题:“我姐夫呢?我怎么最近没看见他?”
“不知道……最近他挺忙的,整宿不回家,也不知道他忙什么……”我妈无奈地回答。
关于那个工程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我妈在工商银行工作,那个工程是我妈她们单位的新办公楼。早在一年前这个工程就开始招标了,诚征全国各地的工程队。我舅舅也早就盯上了这个工程,三天两头来我家求我妈想办法把这个工程揽给他。我妈一开始劝我舅舅还是规规矩矩地去招标,可是我舅舅说招标根本就招不上,现在都得靠关系。他就这样三天两头的缠着我妈,哭穷,说自己没钱。最后我妈可怜他这个弟弟,就跑到银行领导那里拉关系,又整天给银行里管这个工程项目招标的人送礼,还请吃饭。最后一顿折腾,终于帮我舅舅把这个工程拿下了。我舅舅刚才说给我买笔记本电脑,也是因为他感谢我妈才要这样做的。而我不是很喜欢我舅舅,因为他胖地往外冒油,那油好象随时都可能滴在我家的地板上把人滑倒。不过我倒是挺喜欢笔记本电脑的,因为有了笔记本电脑我就可以躺在床上上黄网了。
不过我还是怀疑我舅舅的工作能力,前年他有一个工程就是豆腐渣工程。工程随小但是后果挺严重的。好象是装修一个酒吧,结果酒吧的楼梯没两天就塌了,把一个著名的男性摇滚歌手给摔了,据说那男性摇滚歌手从此就没有了生育能力,正在琢磨着报复我舅舅和做变性手术。而现在,这个工程刚刚开工几个月,就有人去告我舅舅的状,说他们的工程是豆腐渣工程,说曾经在一个晚上还塌过一小部分,砸死了一条黄色的正在拉屎的狗。后来是工人们连夜抢修才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告状的人是那个工程旁边的一个小中医医院的院长。这个小中医医院因为就在工程的旁边,所以四周围被弄的砖瓦狼籍的,来光顾的病人也随之减少了。他们早就有抗议,可是却没有人理他们。现在小医院的院长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马了。这个小医院的院长其实是我妈妈的一个朋友,我妈妈他们单位的女同志们谁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例如痛经白带增多什么的都去他们那家小医院看,那两副中药,回来一吃就好。所以,我妈妈在这件事情中的地位很是尴尬,她不止一次在我的面前对此发牢骚。一面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而一面又是自己的亲弟弟。
我舅舅告辞之前还不忘来我的房间里看了看,还问我:“笔记本要什么牌子的?东芝还是IBM?”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随便。”
4
第二天早上醒来,回忆了一下晚上的梦。发现梦里来回来去就是那么两个女人,一个是窗户里那个穿睡衣散头发的,一个是长安公园里那个穿吊带儿扭屁股的。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内裤也粘了,看来晚上过分激动从而分泌了点儿东西出来。
我换了条内裤,刚说要去厨房里拿点儿饼干吃,麻西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声音低沉地说希望我能去他家一趟。
我懒懒地说能不能下午去,上午我想写点儿作业。
麻西沉着嗓子说:“不行。”
我笑着回答:“不行也行……”
我话没讲完麻西的电话就被他妈抢过去了,我听见他妈那尖利地嗓子在电话里冲我喊:“要不你现在就过来,要不叫你妈妈接个电话!”
5
原来那个大饼子脸昨天哭了一夜,第二天肿着眼睛又跑到麻西他们家告状。这时候麻西的妈妈正好回来,于是大饼子脸就把她昨天遭受的屈辱哭着跟麻西的妈说了。麻西的妈也是白领,于是就请大饼子脸进屋先坐着喝茶,然后把麻西从卧室里叫了出来。
麻西腿都吓软了,一个劲说他不是故意的。
大饼子脸喝了好多麻西妈的清肠茶,一边喝一边哭泣着说:“现在这孩子们怎么都这样啊?拿望远镜看人家,说话还那么难听……你这茶挺好,喝地我想上厕所……我四天没去厕所了……”
麻西妈赶紧说:“您先方便去,您先方便去。”
大饼子脸就愉快地去了麻西家的卫生间里大便,释放她四天以来聚集在肠子里的杂物。麻西妈就趁机让麻西给我打了电话并把我叫来了。
我来之后大饼子脸也挺轻松的从卫生间出来了,一看见我脸色都变了,嘴唇哆嗦着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就是他,就是这小子,他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我……说我的脸比屁股还大两圈儿……”
说罢她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两只好象母熊掌一样的手立刻捂住了脸,不过因为脸太大也只捂住了三分之一。
麻西妈赶紧去安慰她,一面回过头来愤怒地看着我,厉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说话!我以后不允许你再和麻西来往!你的道德品质实在太败坏了!真不知道你家长是怎么教育你的!”
麻西吓坏了,连忙说:“不是,不是,他不是故意的……”
大饼子脸抽泣道:“他怎么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当时说我的时候那股狠劲啊……”
麻西妈一边安慰着大饼子脸一边冲我吼道:“还不快向阿姨道歉!”
麻西也过来拉我,说:“道个歉,道个歉就没事儿了钟阳……”
我一把甩开麻西,我说我凭什么道歉?然后我就很镇定地从麻西家出去了,头也不回的。我镇静的步伐一直保持到出了楼道口,然后我就像一只受惊的羚羊一样跑了。
我跑在街道上,和一个又一个晨练的慈祥老人擦肩而过。 我心里特别恐慌,我觉得自己好象是一个畏罪潜逃的罪犯。
6
天气就像我的心情一样阴郁。
我在家郁闷了一天,只是上网无聊的浏览新闻或者和陌生人聊天三分钟后开始对骂。后来又从网上下载了一部日本AV片,片中女主角长地不错,只是一个劲儿的喊:“亚美碟……”
傍晚,我妈打回来一个电话,说她今天晚上有饭局不回来做饭了。 不用说,她一定是去请客了,为了她那浑身喷油的弟弟的工程。
她又问我:“你爸打过电话到家里吗?”
还没等我回答,她自己就立刻说道:“肯定没有,他怎么会打电话到家呢?”
我说:“对,他没有打电话回来。”
我能听见我妈叹了口气,接着她又问我:“晚上吃什么?儿子。”
“泡一包方便面得了。”
“别总是吃方便面,方便面里有防腐剂,吃多了人就傻了……下楼去买点儿肉包子吃吧。”
“亚美蝶……”我不小心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我妈疑惑地问。
我无奈地笑了,心想我算是完了,彻底完了。后来我跟我妈解释说我说的是英语,今天读了很多英文于是就习惯了。我妈听后就满心欢喜地再一次嘱咐了我要下楼买点儿肉包子,还告诉我去大饭店里买而不要去小摊小店里买。我都一一答应,到最后她又跟我说:“儿子,再把刚才那句英语给我说一遍。”
我涨红着脸说了句“亚美蝶”就把电话放了,我心里特别不安,但是我却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而不安。我连方便面也没吃,只是从冷柜里拿出了一盒冰淇淋吃了。吃完冰淇淋后麻西就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他妈不在,今天晚上他家没别人,要我去他家。
我懒懒地说:“去你哪儿干什么?又偷窥啊?完后又让那个大饼子脸找上门来?”
麻西在电话那边狡猾地笑了,说:“我们昨天没有经验……我们的灯是开着的,所以别人可以看见我们……今天我们把灯关上不就得了吗?灯一关上我们就可以看见别人而别人看不见我们了……”
7
麻西这一招还真挺灵的,我们把自己屋子的灯关上后,真的可以窥视他人于暗处了。于是我一扫今天一整天的晦气,重新鼓舞起来精神,在暗黑的屋子里架上了望远镜,把镜头对准大饼子脸的楼上---冰冷女人家的窗口。
那个冰冷的女人在大约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回了家,拉开了自己卧室的灯。她看上去很疲劳,因为她脱衣服的速度很缓慢。她是坐在床上脱衣服的,背对着窗外,所以我只能看见她的上半身背影。她脱掉上衣和乳罩后,我就感觉似乎有一层冷气从她的毛孔里冒出来,那股冷气似乎还飘过炎热的夜晚,钻进麻西家的窗户里,使我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凉。
她脱下裤子后,依旧坐在床上,并且穿上了一条新内裤。然后她才赤裸着上身转过身来从床上拿睡衣。这短暂的几秒钟内我把她的两只乳房看地清清楚楚。同时我的下身也直起来,顶在麻西家的窗台上特别生疼。这时候麻西还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地说:“放松,放松,别把我家墙顶个洞出来………”
我说:“你给我滚……别影响我……”
麻西就窃笑着离开了。
那对乳房真美,一点儿都没有让我感觉到淫荡。我的下身也许是因为这种美才勃起的。而这种勃起的感觉又真的和看那些毛片勃起的感觉不一样。 那对乳房让我回忆起了童年,因为童年的我曾经也经历过这么一对美丽的乳房。 那对乳房是我一个远房小姨的。
那时候,她住在哈尔滨,也就是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母亲带我回去探亲那年我六岁,是一个胖乎乎的人见人爱的小男孩。我记得自己跟着母亲见了好多亲戚,从八十岁的祖姥姥到和自己同岁的弟弟,不过最让我开心的还是那位名叫青青的十六岁的远房小姨。青青小姨永远都笑着,一副白雪公主似的开心模样。我心里特别喜欢这个小姨,到了晚上就吵着要她搂着睡觉。哈尔滨的冬天很冷,但是屋里暖气烧得也很厉害,所以室内温度很高。睡觉的时候,大棉被一盖,浑身要脱地只剩下内衣内裤才行。我清楚地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青青小姨总是把我的头搂在她的怀里,搁在她的两个裸露出来的温暖的乳房中间。阵阵温存与清香,就从那乳房中间幽幽地飘出来,使我不由自主地尽快入睡。母亲向来就头疼我躺到床上之后就总是折腾好长时间后才能入睡,没想到让青青一哄,躺下就睡着,便猛夸青青会哄孩子。不过我心里清楚,谁也不知道我和青青小姨之间的小秘密,要是没有那对温存的乳房,我怎么可以很快地做起美梦来?我和母亲探亲结束临走的那一天清晨,已经舍不得离开青青小姨的被窝了。那一刻,我甚至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被窝,恨不能一生一世都睡在里面。我把这话跟青青小姨说了,青青小姨在被窝里笑弯了腰,两只乳房在笑声中震颤,搔痒在我的脸上,令我萌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好象那两只乳房变做了两只红色的毛绒绒的水蜜桃。多少年过去了,再也没有见过青青小姨,只是隐约听母亲提起过,说她已经嫁到国外去了。
“喂!大哥,干什么呢?走火入魔了?人家都把灯关了你怎么还在这儿看?”麻西突然在我旁边说。
我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那个冰冷女人的房间灯已经关上了,相比她已经入睡了吧。我从关于乳房的回忆中解脱出来,在麻西家的厨房里找了一些饼干吃。我一边吃着饼干还一边想,将来如果我爱上一个女人,那么我一定会仔细地保护她的乳房,我会比她自己还关心她的乳房。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这样想有点像个精神病,于是我就猛吃饼干,靠吃东西来分散自己的精力从而用不着胡思乱想。
我干掉了麻西一盒子巧克力夹心饼干,又偷喝了他爸几盅五粮液,立刻觉得有点儿上头了。麻西指着我就笑,说我脸红地像个猴屁股。
我推搡了他一把,说:“不行了,我得回家。”
“算了,今天睡这儿吧,你看你都有点儿醉了,你这样回去我哪儿放心啊?”
我笑着说:“你行了吧你?我又不是个女孩儿,不用担心我的安全问题。”
麻西很认真地摇头,说:“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我是担心别人的安全问题……”
8
麻西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
当我抄长安公园里那条小路回家并又看见昨夜里那个扭着屁股走路的女孩后,我心里便升起了一团欲火,我有一种必须要把她强奸的欲望,我无法控制自己了。
她和昨天穿地是一样的衣服,走路的姿势也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走路的频率都和昨天一模一样。她的翘臀就随着两条长腿的摆动而扭动着,每一次扭动都让我浑身哆嗦一下。我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我不住地告戒自己,你醉了,而且你现在正在走向犯罪。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控制住自己。我仿佛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演员,被导演控制着;另一个是观众,眼睁睁地看着演员表演而不能做任何的干涉。
空气似乎被压缩地到了很难吸入鼻孔里的程度,所以我不由地张开嘴喘气,我和她的距离在逐渐地拉近。
我就像一只狼一样,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跟随着自己的猎物。我的手脚都开始发热了,我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我浑身的肌肉开始强烈地抽搐,我知道我要做这件事情了,就在今天晚上。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止我做这件事情,我必须这么做。
那个女孩走路的时候很认真,所以她一直不知道我在她后面跟着她并且和她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她只是扭着屁股走路,从那扭动中似乎还可以看出来她应该挺开心。
我开始策划待会儿行动的动作了。我想好了,我要先跑过去,把兜里的手绢强行塞进她的嘴里让她出不了声,然后别住她的两个胳膊让她背对着,接下来我再从背后进入。这样是最万无一失的,因为她根本就看不见我长地是什么样子。我开始活动筋骨,并把自己牛仔裤的拉链拉开了,为的是过一会儿要用的时候比较方便。我的下身现在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我用手压了压它向它示意现在先不要急,我要抓住机会。
我默默地策划着这一切,同时也不敢想象当时的我究竟还是否在使用自己的灵魂。我只是眼睛盯着前方的女孩,全神贯注地试图感受她的下一个动作,试图和她进行频率一致的呼吸,并且逐渐靠近她,靠近她。
正当我准备猛地爆发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来一下子把我前边的女孩子扑倒在地。那个女孩子叫了两声后就叫不出来了,想必是那个家伙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嘴。然后那个家伙就把女孩子拖进了旁边的草丛里。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迅速,我浑身的力量一下子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压住了。我恍惚不知所措,我站在原地发呆,看着那月光下骚动着的草丛。
我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没有成为强奸犯,另外一个人替自己去做了。现在好了,我自己自由了,我终于可以摆脱犯罪而轻松的回家了。我想走,可是却又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好象有一股陌生却又熟悉的力量左右着我的四肢。我内心又起火了,可是我无法描述这种火的类型,我只是大步地跑上前去,窜进草丛,一下子扑到了那个正压在女孩子背上的家伙身上,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然后使劲地一拽。只听那个家伙凄惨地“啊!”了一声,猛地一拱身子把我顶出去两米多远。我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是这个时候那家伙已经捂着自己的耳朵夺路而逃了。
我感觉到自己嘴里全是血腥味儿,并且发现那个家伙的半个耳朵也正在我的嘴里。于是我赶紧吐掉了它,并且一阵恶心。
那个女孩子蹲在地上,脸色吓地煞青,只是抬头看着我。借着月光,我们俩彼此可以把对方看地一清二楚。她长地特别清秀白净,好象是从牛奶里钻出来的小精灵一般。只是此时此刻,她的眼神恐慌到了极点,那种恐慌的眼神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其实我也恐慌到了极点,于是我撒腿就跑,什么也不顾地跑着,我想我得赶紧跑出公园并且以后再也不来了,这里太危险了。这里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争。
实际上,这几天的夜里发生了太多平静的、激烈的战争,我被吓坏了,我预感生活也许会出现大的动荡了。
第 二 章 父 亲
9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慌乱地跑进卫生间里洗澡。我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于是我刷了三遍牙,我一边刷牙一边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吃猪耳朵了。
虽然事实上我救了那个女孩子,但是我心里却还是有一种罪恶感,非常深重的罪恶感。后来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就跑到厨房里找点心吃。找了半天才找出来两块桃酥,我刚要坐下来安心吃,我妈就推开厨房门进来了。
我吓了一跳,连声说:“妈你怎么还没睡啊!”
我妈疲惫的笑了笑,我看见她的眼圈都青了,肯定是最近休息不好造成的。她走过来看了看我手中的桃酥,问我:“晚上没吃饭吗?”
我摇头,又点头,仓皇地说:“吃……吃了,和麻西吃的麦当劳,现在又饿了……”
“我给你做点儿吃的吧。”
“不用了,妈,你睡觉去吧,我吃两快点心就饱了。”
可是我妈终究是我妈,她本来就睡不着,现在听说儿子饿了估计就更睡不着了。不由分说,她把桃酥从我手里夺了过去,然后下厨房给我做了一碗香喷喷的鸡蛋面。我本来也是饿了,再加上这面确实香,于是端过来就大吃特吃起来。我吃饭的时候心里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不安,我越不安的时候吃饭就越快。我妈就坐在旁边看着我吃饭,看着看着,就“扑哧”一声笑了。
我满嘴都是食物地问她:“笑……笑什么?”
我妈说:“你和你爸年轻的时候吃饭一模一样。”
我满嘴都是饭的问:“什么样子?”
“像一头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狼一样。”
我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又问:“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好几天不吃饭?”
我妈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怀旧的伤尘,答道:“那可不?天天把自己关在暗房里冲洗照片,写文章,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吃饭。”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你结婚之前不早就饿死了吗?”
“是啊,不过好在结婚之前我就跑到他哪儿给他送饭,才让他不至于饿死。当时我在银行是出纳员,下班挺晚的,但是下了班我就赶忙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进家门就做饭,做好了饭自己都顾不上吃,就跑到他们宿舍去给他送饭。他们那一个楼都是男人,妈妈一个小姑娘哪里敢上去?于是就在楼道下面喊:‘钟天明,我是刘思洁,给你送饭了。’喊过几声,你爸傻地一脑子都是文章和胶片,哪里听得到?于是我只好又提高了嗓门地喊。结果就让你爸那一个楼的男人都知道了。下次再去,我刚往哪儿一站,一个男人就跳出来,见了我,立刻回头就大喊:‘钟天明,她是刘思洁,给你送饭来了’。于是一个楼的男人轮番地帮着我喊,一个楼四十个男人,喊了四十次,就是四十天啊。最后一次是你爸自己先看到了我,于是冲着我就喊:‘我是钟天明,你是刘思洁,你来给我送饭了’。”
我听完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地直咳嗽。刚才那件事情在我心里留下的罪恶的阴影也顿时暗淡了学多。
我妈赶忙去拍我的背,说:“别吃着东西笑……你爸啊,现在我就是给他做出来满汉全席他都不会再眼睛红了。”
“为什么?”
“为什么……腻了呗,你想啊,一个人吃另一个做的饭,吃了二十多年,能不腻吗?”
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秋天的溪水,充满了怀旧的涟漪,弄地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正在这个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我赶紧跑去接电话。我总是愿意在第一时间内接到电话,因为如果是我的同学找我而让我妈接到电话肯定会特别麻烦的,她会问人家问个不停。
我拿起电话,就听见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是钟天明家吗?这里是桥东区派出所。”
我心里一惊,说:“是……”
我妈走过来向我打手势问是谁。
我就把电话给她了,我说:“派出所……”
10
事情是这样的。
我爸酒后驾车,在桥东区被警察逮个正着,于是就给拉回派出所去了,并且扣留了驾驶执照。我妈找了他们单位的一个司机把我爸接了回来。
我爸回来后一言不发,满脸闷怒。他一身浓重的油烟味道,好象他刚刚从大饭店的伙房里出来一样。
我听见我妈小声问他饿不饿,他也不回答,只是摇头,然后就钻进自己的书房里不出来了。
我爸原来不是这样的,他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无精打采或者闷怒。 我爸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难道他真的是吃我妈做的饭吃腻了吗?
我不仅想起我和我爸之间的往事曾经。
11
他年轻的时候,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爱吃他妻子做的饭的摄影师。他的好作品都获得过全国性的大奖,他也是中国摄影家协会的会员。
我爸有很多关于摄影的书籍,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那些人体摄影。那时候我还小,对女人的身体充满着无限的好奇。我特别喜欢翻看那些人体摄影画册,觉得那些漂亮的女人体好象就在现实生活中可以摸得到一样。和西洋女人体比较起来,我更喜欢东方的女人体。那种优美典雅的意境使我心情舒畅,同时在某种意义上讲也满足了我的潜在性欲望。我最记忆犹新的一副画的名字叫做《少女》。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是在一个闷热的下午,我偷偷地打开了我爸的柜子,发现了有一本新的人体摄影画册名字叫《中国山水人体摄影欣赏》。我信手翻开一页,就看见这副名字叫《少女》的照片。
在那张照片中,一个少女躺在一棵古树下的草丛中,乌黑长发散落在绿色草丛中,眼睛微闭,嘴唇略启。乳房上还有几颗晶莹的露珠,好象粘贴在皮肤上的珍珠一样。不过粉红色的乳头可以说得上是两颗略大一点的红宝石。少女的两腿是并拢的,两腿之间还插着一只红色的玫瑰花,使整个画面被这突如其来的艳红色弄的仓皇而性感。这张照片所具有的诱惑力实在给予了当时只有十四岁的我不小的撞击,别的人体画一般可以使我的阴茎勃起一分钟,而这一张使我的阴茎勃起长达十分钟,粗硬的牛仔裤都顶出了一个下不去的轮廓来,后来我用手拼命地压,甚至用熨斗熨一下裤子之后才得以展平的。
只看了这么一次,我似乎就再也忘不掉了。我在上课的时候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听讲,那副照片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晃晃悠悠的显现,闪着光芒,同时还散发着一定的冷气,使我精神几度紧张,无法放松。
后来在语文课上,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于是就拿出铅笔在自己的横格本上开始画起来。我把自己记忆中的那副画重新临摹了下来。我从小就学过美术,对写生素描什么的很在行。于是我这副画受到了我同桌的大加赞许。他说他一看到这副画下面立刻就直了,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我笑了,其实我心里清楚这副画其实并不是只让你下身直一下那么简单。然而,正当我自己陶醉在自己的临摹作品的时候,语文老师(班主任)的影子就把我的画覆盖住了。我吓坏了,手忙脚乱地要把这画藏起来,但是还是被手脚麻利的语文老师一把夺过去了。她把那画攥在手里,两只眼睛狠狠地盯住我,把我弄的心里发毛冷汗直从毛孔里向外喷,好象学校花园里的喷泉。
我受到了惩罚。我被班主任罚跑三十圈,绕着四百米的操场。我跑到第十圈的时候已经累地快死了,居然还听见旁边有人冲我喊:“喂!哥们!谁他妈的让你不是个女的呢?你要是个女的,你他妈的就说你自己痛经,老师就不罚你啦!”
我愤怒地扫视周围,想找出来究竟是谁在喊。可是我的周围居然有无数个人头在旋转,我根本分辨不出来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我开始头晕目眩,我一下子蹲在了跑道上,我不想跑了,我脑子里特别乱,我嘴里似乎在吐着白沫。
那副照片太美了,美地让我根本就不能控制住自己。我不恨罚我跑步的老师,我不恨刚才冲我喊话的家伙,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在偶然间看到了这副照片。我还恨那个照片中的女人,恨她为什么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
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当着众多家长的面把这副画举了起来,她说:“这就是我们学生在课堂上完成的任务!”
台下一片哗然,不知道是为这副画的伤风害俗,还是为这副画的逼真传神。 我爸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很快认出来了这副画。
班主任接着说:“现在请这副画的作者的家长上来把它领回去,别的我不想再多说了,我只想告诉家长同志们,当你们的宝贝儿们取得不了令你们满意的成绩的时候,你们能不能别总是把责任推给老师?这副画总不会是我们老师教学生画的吧?说实在的,我们还真画不到这么逼真呢!”
台下一片轰笑,我爸就在这片轰笑中从容的上台把这副画从老师的手里夺了过来,然后他把这副画放平在讲台上,用手展平,然后拿起来,自己看了看,笑了,说:“真像。”
台下全静了,班主任目瞪口呆地望着我爸。
我爸从容地走出教室,拉起低着头站在教室门口的我以正常而镇定的速度走出了学校。我被我爸拉着的手不停地冒汗,我不敢抬头看他。当我们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的时候,我爸把这副画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对我说:“钟阳,你画地很像,但是,现在不是画这种东西的时候,你懂吗?”
我装做深刻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为那副画可惜,它是我用激情画出来的,我怕我以后再也画不成这个样子了,虽然那副照片还在我的头脑之中。
是的,那次以后,我曾经偷偷地试着再画,但是无论怎样都画不成像那次那么逼真了。我试着去找出我爸那本人体画册再看一遍那副照片,但是柜子已经被我爸锁起来了。那副画就这样与我永生隔绝了。
我舍不得那副画,我曾经疯狂地想,我愿意用我毕生的精液来换回那副画。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傻,一个男人毕生精液是什么都买不来的,哪里可以用一副画就做成交易了呢?
12
当那副照片彻底被我遗忘之后,曾小凡就钻进了我的生活。
曾小凡是我初中三年级时的同桌。那时候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我爸妈高兴的走路都好象脚下踩着烽火轮一样疯快。想象一下,假如我妈向一阵风似的与她们的领导擦肩而过并且留下一句“行长早啊”的话,该是多么的滑稽?行长肯定觉得很奇怪,心想莫非是刘主任来了第二春?
由于我的进步,我被分到了初三快班,和曾小凡坐了同桌。曾小凡是一个学习不错的痞子。她的相貌没得说,在全年级是出了名的;她的学习也够得上中上等了,在快班也可以混个中等;只是她平时好象总是和一些高中的、职业中学的、体育队的痞子混混儿来往,并且和他们打地火热。年级里有这样一句话,如果校长和曾小凡同时掉进了河里,一定要先跳下去救曾小凡,原因是校长最多可以把你开除,但是曾小凡可以至你于死地。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突然在一个下着雨的中午塞给了我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亲爱的钟阳,从你坐在我身边的第一天起我就爱上了你。你爱我吗?明天是周六,你能和我在KFC一起共进午餐吗?我十一点半的时候会准时在那里等你。亲爱的,不见不散。”
我看完后立刻欲火中烧,我发现我肯本无法抵挡这种女生给我写的情书的诱惑力。我立刻去看她的背影,看见没有打伞的她全身被淋地湿湿的,衣裙粘在身上的样子别提有多性感了!我一时冲动想跑过去把自己的伞让给她,可是后来才想起来我也没带伞。
不过倒霉的是,我当天晚上回到家后因为饿地要命把裤子一换就立刻去厨房里找东西吃了。而那张曾小凡给我写的情书却依旧在我的裤兜里。当时我爸在家,他把我的裤子拿起来准备扔进洗衣机里去洗,洗之前他又掏了掏裤子的兜,于是就发现了那封情书。
晚饭时间,我妈不在。我爸严肃而庄重地坐在那里,不怒而威。我像个来自乡村里的老鼠一样猥琐着,看着桌子上那封信郁闷地发抖。
我爸问我:“你怎么打算?”
我抬头一眼茫然,表示不知道。
我爸就说:“明天,你去KFC吧,准时一点儿。”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惊讶地看着我爸。
我爸表情不变,接着说:“我跟你一起去。”
当曾小凡一身光彩照人的站在KFC门口看见我和我爸一起出现的时候,她的表情是那样的让人无法形容。我看见她有转身就走的欲望,但是她又好象僵硬在了那里,动弹不得。我爸过去,向她伸出了手,问:“是曾小凡同学吗?我是钟阳的父亲。”
曾小凡向我爸点了点头,立刻把目光投向我,用眼睛告诉我她的惊讶与失望。
我爸让和我曾小凡先找一个位置坐下,然后他给了我钱要我去买三份套餐。我起身的时候发现曾小凡还在看着我,我心里特别内疚。曾小凡今天穿地特别漂亮,浅蓝色的紧身T恤和米黄色的短裙使她已经成熟的身体诱惑无限。
我乖乖地买了三份套餐回来,看见曾小凡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人了,而我爸则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表。我把套餐放在桌子上,看着我爸。我爸看看我,笑了,说:“她是个懂事儿的女孩子,我刚说了两句她就明白我的意思了,然后她就走了。我们俩吃吧。”
吃饭的时候,我爸平静地跟我说了许多关于青春期爱情的问题,他的大体意思是要我坚持以学习为主要方向,锻炼身体为辅的生活原则,对男欢女爱的东西敬而远之。他还说,他就从来不会受到男欢女爱的影响,不过刚说完这句话他的牙齿就“咯噔”一声咯在了一块很硬的鸡骨头上,最终掉了下来。这也是他成人后掉地第一颗牙。
后来我去上学的时候,老师就把我和曾小凡的位置调开了。曾小凡看我的眼神变地特别异样,她从来不肯跟我说一句话打一声招呼。终于,两个月后的一天,她在晚自习结束后叫住了我,对我说:“钟阳,你来,我有东西给你。”
我瑟瑟发抖地靠进了她,我怕她会打我一巴掌。我倒不是打不过她,我是怕她身后那一帮子痞子们,要知道,她是我们年级的大姐大号人物啊!得罪了这样一个人物,这两个月以来我没有遭遇到暗算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
她从她的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瓶子,那瓶子里有一半淡青的液体。她说:“你张开手。”
我照她说的做了。
她把瓶子放在我的手心处,转身走了,走出去两米后又停住,回过头来,对我说:“那是我的眼泪,送给你。”
13
曾小凡在中考前三个月的时候就不来上学了。我不知道原因,只是听大家传说她和一个练拳击的小伙子同居了,和父母闹翻了天。
我回家把那瓶她的眼泪拿出来,我笑了,我想这玩意儿一定是他妈的假的!真像我爸跟我说的那样,青春期的时候没有真爱情。
我准备把那瓶假眼泪扔掉,不过扔掉之前我还是尝了尝,竟然发现它是咸的!难道真的是曾小凡的眼泪吗?
我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曾小凡站在不远处冲着我笑,笑着笑着突然惊恐起来,扭头跑掉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我身后站着我爸,他也在冲着我笑。
慈祥而庄重的笑。
琢磨不透的笑。
14
曾小凡就这样在现实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众说纷纭,胡乱猜疑。而老师们各个都镇定自若,看上去丝毫不为这件事情费心。我知道他们心里肯定知道曾小凡去了哪里,他们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罢了。
我觉得我对不起她,可是我是被迫的。这样一想,我反而宽心了许多。
初三结束后我就参加了中考,然后以还算不错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 高中第一天开学,我们第一节课上的是语文课。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个和我父亲年龄差不多大小的男性老师。他的相貌简直是鬼斧神工,让人死活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原来经常听人说“歪瓜裂枣”这四个字,但是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不过那一回上语文课可算让我着实的见识了一回。他皮肤略黑,贫瘠草地一般的秃顶,尖嘴猴腮,眼睛小得可怜,鼻子却大得夸张,好象全身上下的体重,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只宽大扁平的鼻子上了。然而这个男人五官中最令人吐血的,就要数他那两个鼻孔了。那两个鼻孔的直径太大了,基本上和他的嘴巴持平,再加上鼻孔朝天,所以从远处看来,好象他长了三个嘴巴一样并且都把它们张地圆圆的。这位语文老师,不光相貌惊人,而且名字也起得颇为滑稽。他居然叫王沙毕!当他把自己的名字当众念给学生听的时候,学生们都忍不住笑了,只是憋着笑,怕伤了这位语文老师的自尊心。
然而,王沙毕不算是个坏老师。他的动作和语言都非常符合文人的特征,虽然那种特征与其本身的相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而让人感觉可笑。他的性格和蔼,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过怒,他总是那一副表情,从上课到下课,不会因为任何意外的发生而改变。于是,学生们基本上原谅了他的丑陋,并且似乎开始同情他的丑陋。大家都觉得他可能因为自己的过分丑陋而在心里产生了不小的阴影,所以才年复一年的不变表情的。
不过,凑巧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王沙毕作为语文老师上台为众多家长总结半学期以来学生们的作文情况的时候,我爸居然猛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把目光投向我爸的时候也露出了难得的喜悦。原来,他正是我爸当年下乡当知青时同睡一床的哥们。
据说,那是王沙毕那张脸上近十年来产生的第一次笑容。因为太久没有笑过了,所以他脸部的肌肉支撑“笑容”这个动作的时候已经显地出人意料的吃力,那笑容近似于哭。家长会后的第二天,我爸就带着我去了王沙毕的家里做客了。
当我爸把车开到他们教师家属院门口的时候,王沙毕已经在那里笑脸相迎了。他还非常积极地为我爸寻找停车的位置,虽然他的指示屡次发生错误并且对我爸的停车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是我看见我爸还是有着按耐不住的兴奋。接着我和我爸就下车了,王沙毕先和我爸进行了一次热烈的拥抱,然后又走到我肯前上下打量着我,好象头一次见到我似的。我表面微笑着,心里却想,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干吗这么好奇?
王沙毕突然抬起手来摸了摸我的头,我觉得他满手都是稳呼呼的汗。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我曾经读过迪更斯的一部名字叫《大卫·考博菲尔》的长篇小说,里面有一个猥琐的小人的手就永远都是潮乎乎的。王沙毕就这样用着他那双汗手摸着我头,一边回头看着我爸说:“哎呀……真是流年似水啊……当年我们不就是像他们这么大吗?”
我爸很深刻地点了点头,迅速地看了我一眼。
王沙毕家住在五楼,也就是这座旧楼的顶楼。他们家里两室一厅,房间不大,阳光也不算通透,总之呆在里面的感觉比较封闭。王沙毕的老婆是一个瘦小的上海女人,也姓王,说话的时候叽叽喳喳地像个鹦鹉一样。我爸管她叫王女士,我也叫她王女士。王沙毕笑着说:“你怎么也叫王女士?叫她王阿姨就行……”
他话未说完,她老婆就冲他嚷了起来,那声音类似尖叫,而且语速奇快,“叫王女士怎么不好了啦?你怎么那么希望孩子们叫我阿姨?想让我赶紧变老你好甩掉我是不是!”
王沙毕笑着点头,满脸是无奈的表情。我立刻觉得他在他老婆面前是个非常懦夫的相形,我开始有一些看不起他。
王女士接着就对我讲:“你就叫我女士好了,我挺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叫我女士的。”
我点了点头,又叫了她一遍:“王女士好。”
王女士高兴的两眼放出能够烤化不锈钢的光芒来。她非常高兴地站起身去厨房为我们准备茶水。这时候我爸已经和王沙毕聊起来了,就是说他们当年下乡那点儿事。正说着,一个男孩突然从一个屋子里睡眼朦胧的走出来。我立刻惊诧于他皮肤的细腻和白皙,以及动作的轻柔。你知道吗?他揉着眼睛从房间里晕乎乎地走出来的样子特别像一个刚睡醒的少女,虽然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他掖窝下的一团团黑毛以及裤裆出鼓起的一块东西。
王沙毕赶紧对那个男孩说:“家明,快叫叔叔好,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提起来的钟天明叔叔……他是钟天明叔叔的儿子,叫钟阳,是我的学生,和你一个学校,比你低两个年级。”
那个叫家明的男孩用着娘娘腔不耐烦地回复他的父亲:“嚷什么嚷啊!没看我刚起来吗?我不是说过了我刚醒的时候不能听见有人大声说话吗?我会头晕恶心的!”
接着他纵身就走进了卫生间,根本就没有看我和我爸一眼。王沙毕摇着头对我爸无奈地说:“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你别介意。”
我爸赶紧摇头,说:“我哪儿介意了?我理解,现在孩子都这样,各有各的脾气,我这个小子不也是有他的脾气?咳,我发现咱们这个年代做父亲的人真难,比咱们父辈可难多了。”
王沙毕也赶紧点头,表示百分之百的赞同。
王女士这时候已经把茶水端上来了,同时对我爸说:“今天就留在这儿吃午饭吧,老朋友在一起好好聚聚。”
王沙毕也跟着接茬:“对,对,咱们俩得好好喝一顿!我们待会儿去旁边那个‘八仙饭庄’去,那里菜的味道不错。”
我爸爸点头。
可是王女士却冲着王沙毕大声说:“干吗去哪儿吃啊?哪儿开个雅间都要三百呢!你哪儿来那么多钱?我看还是在家吃好了,在家吃多亲切啊!”
王沙毕摇头,说:“在家吃太麻烦了,不如在外面吃方便,再说家里也难做出来外面那种味道。”
王女士的脸色就变了,把手里端着的王沙毕的那份儿茶水重重地放在他的面前,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和家明在家!”
我爸一看这架势,赶忙说:“我看王女士说得对,在家里吃亲切,老王,咱们就在家里吃吧,在家吃多有气氛啊!”
“就是……你又不像人家似的开车住好房……打肿脸冲什么胖子啊……”王女士坐在沙发上白了他丈夫一眼说道。
王
沙毕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本来就丑,又整这么一脸的郁闷,让人看想起数月没有清理过的公共马桶。最终,他叹了口气,对我爸说:“也好,那咱们就在家吃吧,待会儿我去买瓶酒回来……”他又转过头去对他老婆说:“你买点儿菜去,做几道你们上海的名菜……” 还没等他说完,王女士立刻干脆利索地回答道:“我说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是不是?怎么就轮到我做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会不会做饭。菜,我今天可以替你买,但是饭还是你做,我可不想下厨房。”
我爸赶紧笑着说:“得,老王,咱们俩做吧,你忘了当时咱们俩不是经常分到一组管做饭吗?咱们俩就算是重温当年旧事了!”
王沙毕尴尬地点了点头,不停地在沙发上搓着他那一双汗手。
“别老把你的汗手往咱们家沙发上搓!恶心不恶心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就是记不住!”王女士盯着他丈夫狠狠地说。
王沙毕的地位在他们家里低的可怜,我觉得好象他的儿子在他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说话的口吻都是命令式的。不过他儿子对我倒是非常的和蔼,而且似乎和蔼的有些过分。他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走进他自己的房间,说是和我聊天。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起鸡皮疙瘩,我总是觉得那眼神似乎太温柔了一些,我从来没有见一个男人这样看过我。他的房间很小很闷,东西又多,于是显的非常拥挤。然而那些东西有大多是女孩子玩的东西,例如布娃娃、棒棒糖什么的。我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个变态,比我高两个年级了,个子却比我矮一头,而且说话声音轻柔地要命。
“我叫王家明,你呢?”他抛着媚眼对我说。
我强行忍住即将呕吐的欲望,回答道:“钟阳。”
“哦……”他像个知心大姐姐似的点了点头,“好好听的名字哦……”
我咽了一口吐沫,觉得有点儿冷。
“我……”他又说,“我和你是一个学校的,可是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刚刚上高一……”
“不……这跟时间是没有关系的……我的意思是说……”
“……”我有些疑惑。
“算了,我不说了……”他轻轻一笑,把眼睛瞄向窗外。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我想这家伙怎么这么他妈的像林黛玉啊!于是我咳嗽了一声,装做自然地说:“你……喜欢打篮球吗?有空的话咱们一起玩。”
“哎呀!我可不打篮球!”他扭过头来惊叫着说,把我吓了个半死。“那玩意儿太野蛮了,我可吃不消!不过……不过我蛮喜欢看人家打球的……呵呵……有的男生打球好帅好帅的,看了之后心里好舒服好舒服的……”
我紧张地开始想大便了。我觉得和这样一个男人呆在这样一间封闭的屋子里坚持比耶苏被钉在十字架上还难受。幸好开饭了,我赶紧逃离他的房间。
吃饭的时候,我几度想吐。不是饭不好吃,而是王家明这个变态太过分了。你知道他怎么夹菜吗?他拿着筷子还要翘起他那纤细的小拇指,轻轻地夹一块菜,然后缓慢地送入自己的嘴中,闭着嘴轻轻的咀嚼,同时还斜着他那双充满了柔情的眼睛瞟上我几眼。我都快受不了了,我心里一个劲儿地说:“我操!我操!我操……”
我操……其实,更恶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15
去王沙毕家做客后的一个星期里,我天天可以在教室门口看见王家明。他就像个怨女似的一下课就跑到我们班的教室门口柔情脉脉地看着我。当时我的同桌是个女生,她也发现了王家明,于是她就问我:“你认识他?”
我装做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般般吧……”
“他喜欢你……”
“你给我一边儿呆着去!”
“真的,我能感觉出来他的眼神,当一个女生喜欢上一个男生的时候往往都会用这种眼神……不过,他好象是个男生……”
是啊!王家明这个变态是个男生啊!我觉得我的面子都丢尽了,我堂堂七尺男儿,每天都在学校里穿着大皮靴招摇过市,好不威风,怎么就招来一个男生的爱慕呢?于是,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了,我冲出门去,把站在门外一直盯着我柔情似水看的王家明拉到一边,我说:“你有什么事儿找我吗?”
“没有……”他柔柔地笑着,深情地看着我说。
“我操……”我急了,“你他妈的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你怎么……你怎么能说脏话呢!”他的眼神变地惶恐起来,像一个深夜中独自行走的少女一样无助,“我……我喜欢这样看着你,因为……因为你让我……”
“够了!”我打断了他,“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班教室的门口!好不好?我说你是不是性饥渴啊?你要是性饥渴能不能盯着女人看别盯着我看啊?”说着,正好隔壁班的班花从我身边走过,我情急之中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我身边,我指着这位班花说:“你看她行不行?别老他妈的看着我!”
那位班花奋力地挣脱开我的手,冲着我说:“你有病啊!”然后愤愤地走了。四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俩。一团怒火在我心中横冲直撞。
我面前的王家明已经泪眼汪汪,他哆嗦着,抽泣着,他甚至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他这一系列动作真的把我的自尊心给伤害透了,我觉得我算是没脸见人了,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变态呢?我想到这里,一下子就怒了,我冲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直着就飞出去了两米远躺在地上。我嘴里大骂着:“我操你妈了个变态!”然后冲上去对他好一顿拳打脚踢。一开始旁边的人都惊呆在那里,后来开始有人上来劝我,可是谁劝我谁倒霉,因为我急了之后拳头是不长眼的。他们劝我的人都挨了我的拳头。王家明就这样被我摁在地上打着,像一个女人被强奸一样尖叫着。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急,我越急,我就越无法停下来我的暴力运动。后来,王沙毕跑过来了,他用他那孱弱的中年人的手臂抱住了我,大哭着要我住手。我当时已经在瞬间变成了恶人,所以我还站起来把王沙毕推到了一边。王沙毕倔强地爬起来,冲过来护住他的儿子,哭着跪在我面前,求我说:“钟阳,钟阳,老师求求你了,别打了,别打了……”
我的老师竟然跪在了我的面前哭着求我,我惊呆了,我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
“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王沙毕痛苦的哭着,同时把他的儿子抱在怀里,他的儿子就像个女孩一样依偎在王沙毕的怀里哭泣着。
我觉得我就要崩溃了,只有十六岁的我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这种情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忍受不了王家明的变态还是王沙毕的下跪,总之学校保安上来把我架起来的时候我依旧在恍惚之中,我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16
虽然我的下手并不是太重,王家明除了鼻子流血和身上脸上有几处淤血之外并没有太多的伤害,但学校还是准备给我记一次大过。理由是身为一个重点高中的学生竟然对同学和老师大打出手。
出乎我意料的是,王沙毕竟然跑到校长办公室去给我求情了,他希望学校只给我记警告一次,不要再给我其他的什么惩罚。而王家明这个变态居然也到校长办公室去给我求情,据别人传说,他跟校长说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私人恩怨,他并不想学校插手。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不知道我到底该如何是好了。我妈知道了这件事情,狠狠地训斥了我,但是没有打我。而我爸出差回来后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二话不说上来一巴掌把我扇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是他第一次打我,而且我认为他误会了我。我一边眩晕着,一边大声冲我爸嚷:“他是个变态!他天天在我们班教室门口骚扰我!我受不了了!他是个同性恋!”
我爸上来又给了我一脚,大声对我吼道:“那也不许你打人!反了你了!你打同学还打老师!你他妈的反了!”
我妈上去拦我爸,结果也拦不住。我发现我爸大有上来把我撕成碎片然后扔进垃圾堆里的态势。正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我妈推着我爸要他去接电话,自己过来扶我。我爸去接了电话,本来还是愤怒的语气,突然转变成了充满歉意的口吻了。原来那是王沙毕打来的电话。我爸想说些什么,却好象总是被电话里的王沙毕打断,后来我爸干脆就点着头答应了。
放下了电话,我爸的气好象消下去了一半,但是看上去非常忧郁。他不和我说话了,自己回到书房里工作。
半个月后,我爸才跟我说,其实王沙毕不怪我,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有问题。而儿子的问题正是他造成的,他只怪他自己。
当我问起我爸王沙毕是怎样给他儿子造成了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我爸就不回答我了,他说我没有必要知道,他说我从现在开始,只要尊重王沙毕和王家明就可以了。我不说话了,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也没有向先前那么讨厌王家明了。我想我对他敬而远之就好了,其实他也挺可怜的。现在他是同性恋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虽然我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也有一些非议,说我也是同性恋纭纭,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比我可怜。
这件事情过去了半年后,有一天,我爸突然问我:“你和王叔叔最近相处的怎么样?”
“不错,他上课的时候经常叫我回答问题。”
“哦……”我爸点了点头,问我:“你说,世界上最艰难的职业是什么?”
我笑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就顺着他说:“是老师……”
“错了,”我爸摇头,他指了指自己,说:“是父亲。”
17
现在已经有两年过去了,我都上高三了,王家明听说考上了南方的一个大学,正在当地的同性地下组织中混的相当出色。而从王沙毕那张不比巴黎圣母院敲钟人的脸逊色多少的面孔中,我却丝毫感觉不出来任何的异常。他好象依旧在平静的生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看见我的时候依旧是微微一笑,眼睛里满是憨厚慈祥的光。
他是个老师,也是个父亲。用我爸的话说,他正在从事世界上最艰难的职业。
这糟糕的往事我并不愿意总是回忆。让我们来看看眼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吧。其实,我爸酒后驾车的第三天学校就开学了,班主任白老师重新编排了座位,而我的旁边,居然是空的。我身后的班长告诉我,你小子走运了。
我问:“怎么讲?”
“你身边要坐的是一位新来的女生,长地甭提多漂亮了,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咱们学校的第一美女了……刚才我去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她……”
我的心立刻就骚动起来,我把我的目光锁定在教室门口,期待着她的出现。 五分钟之后,她以熟悉着走路姿势跟随着班主任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
我吓地不小心咬破了舌头,血嘶嘶地流满了口腔。
我不敢相信,我怎样都不敢相信,直到她在全班同学欢迎的掌声中走过来在我身边的位置坐下后,我才确定了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正是那天夜里我本来想强奸后来却从色魔手里救下的女孩。
第 三 章 莫 雅
18
她看见她的同桌是我后也很吃惊,瞪圆了眼睛看我,小嘴微张。那样子让我打心底里觉得她可爱。
“我叫莫雅,莫文蔚的莫,雅致的雅,你呢?”待上课三十分钟后她似乎回过味来,第一次与我说话。
我冲她笑了笑,那笑容我想一定是比较尴尬的那种。因为我一看见她就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而且似乎那种罪恶感就又在心中萌生了。我很客气地说:“我叫钟阳。钟表的钟,太阳的阳。”
之后我们之间便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就要下课的时候,政治老师让同桌两人互相检查对方对物质和精神概念的理解情况的时候,我们才正式开始说话。
她说:“又见到你我觉得特别惊讶。”
我尴尬地笑,点头说道:“我也挺惊讶的。”
“那天晚上我是不是特别狼狈啊?”她似乎有些担心并且害羞地问我。
“那倒也不是……其实我早忘了你那天晚上是什么样子了……”
“你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别的什么人?”
我赶紧摆手,说:“绝对没有,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摇着头笑,说:“你骗人。”
“我没骗人,我真没有跟别人说过。”
“我相信你没有和别人说过,但是我不相信你能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很聪明,她似乎能够窥探到我心里在想什么,她的眼睛甚至有些犀利。
“是啊……我还是忘不了那件事情……”我只好承认。
“你当时怎么想到要去救我的?”
“我跟着你来着,本来……”说到这里我发现我好象有要把真相都告诉她的意思,于是赶紧打住,抹了一把嘴,说:“我抄公园那条小路回家,路上正好碰见一个人把你扑到在地,于是我想我得帮助你一下,无论是否成功我也得帮你,因为旁边没有别人了。”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旁边有别人你就不准备救我了?”
“那倒也不是……怎么说呢……其实我……我……”
“其实你是见义勇为了,对不对?”
我很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心里想我那怎么可以叫见义勇为呢?要是那个被我咬掉耳朵的家伙不出现,你的生殖器早就把我的小弟弟夹过一次了。
她看见我笑了,继续追问:“你干吗笑?自豪吗?是不是觉得很了不起?”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呵呵……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我说姐姐。”
她点着头笑,说:“那好吧,你说换什么话题吧。”
我松了口气,心想总算不用在悬着心里想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了。我想了一下,觉得讨论电影也许是比较明智的选择,于是我就问她:“你喜欢看电影吗?”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我最爱看电影了,我每周必须看一次电影,不然我就要闷死了。你知道,光看电视剧是很不过瘾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你经常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我喜欢看爱情片,悲伤或者浪漫的都行,就像《西雅图夜未眠》和《情书》那种类型的……我也经常看……”
莫雅的话还没有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她赶紧坐好,用眼睛示意我已经开始上课了。我打开铅笔盒看了一眼课程表,发现这节课是王沙毕的语文课,于是我就对她说:“不用担心,我们继续聊,语文老师和我很熟。”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问:“真的吗?”
“真的,你看,他进来了……”我把手指向刚刚走进教室的王沙毕。她扭头过去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我问她:“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他长地很经典?”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他好象长了三个嘴……鼻孔大的太有创意了……”
我也笑了,我说:“你别介意……语文老师的长相是差了点儿,不过人特别好,尤其和我熟,在他的课上我干什么都行。”
“行了吧你,你在课上看AV片儿他干吗?”
“你说什么?”我突然来了兴趣,因为她提到了AV片,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女生谈论过AV片,我甚至觉得女生是不是都很恶心这种片子。
“AV片。没听说吗?”
“怎么没有!我常看。”
“呵呵……原来你也常看啊……”
“你呢?你的意思是你也常看?”
“不是常看,但是看过不少。因为我有很多日本朋友,他们那里有很多这种片子,有时候去他们哪儿玩就跟着一起看了,呵呵,其实他们教坏我了……”
我吃了一惊,我开始觉得我旁边坐着的这个女生很不简单。
“日本朋友?你怎么还有日本朋友啊?”我问她。
她笑笑,说:“我爸在日本,所以我经常去日本度假,因此认识了些酒肉朋友而已……大家在一起就是吃饭聊天看电影和看AV片儿了。”
“你爸在日本啊!那你怎么不去日本上学?”
“你以为日本的签证那么好办啊?再说了,日本人都很变态的,我爸还怕我在那里变坏呢……呵呵,其实我都看了那么多AV片儿了,早就变坏喽……你知道吗?日本人表面上对你好象很好,可是背地里才不知道他怎么说你呢!有一次我和我爸和另外一个日本叔叔一起去吃饭,那位日本叔叔看上去那么憨厚,举止话语也很文明。可是你猜怎么着?中间我去了趟洗手间,刚钻进马桶隔间小便,突然觉得脚下有个影子在动。我立刻抬头向上看去,发现那个叔叔正从另外一个隔间里伸出脑袋看着我。我当时吓坏了,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我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他笑了笑,然后就走了。等我回到饭桌上的时候,他依旧在和我爸爸聊天,看见我后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知道我也不敢告诉我爸,事实上我还真是不敢告诉我爸……”
她说到这里,装做很严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顽皮地说:“唉……这件事情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创伤……”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她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上帝保佑,上了高三的我竟然得到这样一个有意思的漂亮同桌!
“钟阳,请你站起来把下一段课文读一下。”王沙毕这时候突然点了我名子。
我和莫雅正聊在兴头上呢,那里有心情给他读课文?于是我就回答:“我今天嗓子不舒服,你换别人吧!”
王沙毕“噢”了一声,就叫麻西起来读了。
莫雅很惊奇地问我:“你怎么能这样跟老师说话呢?他不生气吗?”
我漫不经心地说:“他怎么会生气呢?他从来不生气。没事儿,别担心,咱们继续聊……那你是不是和你妈住在国内,然后每到假期的时候就一起去日本看你爸?”
“不是。”她摇摇头,说:“我妈在加拿大定居了,她从来不回国的,一般都是要我去。我在初二的时候曾经去过加拿大读过一年初中,后来又回来接着上了,因为我妈总是没有时间管我……她老忙着和她男朋友约会……”
“你妈的男朋友?”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妈我爸离婚了。”
“对不起……”
“没事儿,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这么说……你就是……”
“对啊,一个人和奶奶生活在国内,但是每年假期都四处跑。加拿大和日本都印满了我的足迹……呵呵……不过现在我奶奶住院了,家里就剩我一人,特无聊……”
我开始喜欢上她了,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俩之间有缘。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偶然地就变成了同桌呢?而且我还有些敬佩她,敬佩她小小年级就见过那么多世面。于是仅一天,我们彼此就变地非常熟悉了。她还说第二天会给我带来一些从日本带回来的进口原版AV电影DVD,她甚至问我她的吊带衣裙是否性感。
“非常性感!”我发自肺腑地告诉她。
她很满意地笑了,然后说:“不过明天就不能穿了……”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班主任是这样说的。”
19
下了晚自习,我目送莫雅乘公车离去,心里突然有点儿舍不得。觉得好象是身边的一个宝贝就这样被那辆噪音很大的公共汽车夺走了,非要让我熬过漫长的黑夜之后才能再送回来。麻西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上她了?”
我点了点头。
“人家看得上你吗?她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
“你他妈的懂个什么啊!”我斥责了他一句。他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和钱有什么关系?
麻西笑了,摇头晃脑的说:“唉……有了新欢……忘了兄弟……”
我推了他一把,说:“谁忘了你了?我刚才不正琢磨着哪天咱们俩一起把她泡了呢。”
“两个人?”
“是啊,一上一下,不过阴道是我的,肛门是你的。”
“你真够绝的!凭什么好洞留给你脏洞留给我?”
我突然觉得我们俩之间的谈话实在太肮脏了,好象与莫雅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为不符合,于是我中断了我们俩这种肮脏的谈话,然后我说:“你家有人吗?要不然我先去你家呆会儿,今天我妈我爸都不在家。”
“没问题,我家也没人,咱们俩玩一宿都成。”
不过到了麻西家,这小子可不玩了,慌忙拿出政治书慌称上厕所其实是坐在马桶上背政治去了。我也不管他,我知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痞子也知道学,更何况是麻西这个懦夫?但是我还真是学不下去,我看见对面那个冰冷女人家的窗户又亮着灯,于是心里痒痒的不能平静。后来干脆把麻西的望远镜从柜子里找出来举起来望。
那个女人穿着银色的睡衣在卧室里来回的溜达。好象刚刚洗过澡,长长的头发湿漉漉地粘在了肩膀上和裸露出来的脊背上。她似乎有心事,因为她来回溜达的时候总是不时低头不是抬头,动不动还把手中的一件东西狠狠地摔在床上。然后她安静地坐下来,对着窗户坐了大约五分钟,之后坐起来把睡衣脱掉。我心里立刻被揪了起来,我的下身也立刻就直了。我瞪着眼睛连眨都不敢眨,生怕丢失了一个激动人心的细节。
她把睡衣脱掉后,我可以看清楚她周身只穿一件浅蓝色的内裤。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可以令所有男人热血沸腾。她依旧背对着窗户,并且开始脱内裤。这个时候我已经激动到了极点,我似乎还感觉到了一种超乎寻常的意境。不过我是死也不会承认那是淫境。她脱掉内裤后就站起来,我得以看见她翘起的臀部。她的臀部看起来就要比莫雅的成熟多了,也丰满多了,而且似乎是冰清玉洁的。她就这样光着身子走到衣橱跟前,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来了两件衣服,抱在怀里。我马上意识到她可能要去洗澡了,于是开始舍不得她的离去。
她还是离去了。她光着身子抱着那些衣服走出了屋子顺便把灯也拉上了。
我的眼前立刻变地一片漆黑,黑的毫无边境。
我放下望远镜,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仰面望着天花板,我突然特别想有一个女人在身边陪我一起坐着。无论是对面那个冰冷的女人还是我的新同桌莫雅,只要其中一个坐在我身边就行,一个就行。
这时候麻西却跑过来坐到我身边了,问:“想谁呢?”
“没想你!”我说。
20
我和莫雅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我们经常在课上肆无忌惮的永无止境的聊天。老师经常当众点我们俩的名字。我们俩却不介意这些,我们依旧聊天。我们什么都聊,从台湾独立聊到中东战争;从张艺谋到冯小刚;从月经到遗精;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话题似乎都被我们聊尽了。
年级里有几个经常出风头的痞子们也不断地写情书给莫雅,可是她每一回都第一时间内给我读,一边读还一边笑。我就很幸福地听着,但是听到煽情处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嫉妒,于是面露愤怒颜色。每当这个时候莫雅就轻轻地拍拍我的手,说:“别当真,我们就当是念着玩儿的,不理他们!”
不过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好象一度陷入到了这种极为“铁”的友谊境地而没有任何向前推进的进展。不过其实我们俩之间那更深一层的东西是在逐渐积累并寻觅着爆发机会的,这个机会就在全年级篮球比赛的时候产生了,并且像雪崩一样庞大有威力。
那次比赛采取的是淘汰赛的制度,所以每一场比赛所有的队员都要拼命才行,不然输了的话就没有玩的了。我们是文科班,因为男生比较少所以实力相对比较弱。但是我们拉拉队的实力是全年级最强的,因为我们拥有太多的女生了,而且文科班的女生的嗓子又是那样的出类拔萃的尖,相貌又普遍要比理科班那些恐龙高出好几个档次。我们班的拉拉队队长正是莫雅,选她的原因没别的,就是以为她漂亮又能喊。
第一轮残酷的淘汰开始了,我们班遭遇了理科八班。这个班里有三个体育生,所以在身体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速度上也超过我们,技术上也不相上下。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文科班肯定是输定了。但是比赛前莫雅却对我说:“你一定要好好干!今天本姑娘虽然有重病在身,但是我还是决定豁出去自己的灵魂为你们加油!”她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特别地看了一眼我的眼睛,接着补充道:“特别是你。”
她看我的那一眼似乎有些辣,老干妈式的香辣。
我回了她一眼,是比较咸的那种,咸鸭蛋那种咸。她被我咸乐了,说:“干吗这么看着我?”
我说:“你得什么病了?严重吗?”
“其实没什么啦,不严重。”
“我看你的脸色有些苍白。”
“胡说,我脸色怎么会苍白呢?别瞎想了。”
“你告诉我你得什么病吧,求你了,不然我老是担心,担心的话就打不好球了,我打不好咱们全班就输定了。”
她咯咯地笑了,然后用手推了我的肩膀一把,说:“女孩子的病少打听,实在想知道回去问问你妈妈得了!”
她这么一说我也乐了,我猜到她可能得的是有关于月经的病。于是我就偷偷地凑到她的耳边,小声地说:“行了,别瞒着了,说吧,是月经不调还是白带增多?”
“讨厌死了!”她打了我一巴掌,笑盈盈地扭着屁股走了,张罗她的拉拉队去了。
比赛开始前一分钟队员热身的时候我就听见对方球员在议论,说文科班的女生都挺火暴的,尤其是那个拉拉队领队,简直是个魔鬼。这么一靓妹戳在这帮子傻B男生里算是废了。我听后特别气愤,我认出来其中一个又高又壮的名字叫杜波的家伙曾经给莫雅写过情书。我想我待会儿打球的时候一定要在他的面前突破上篮或者投篮得分,我要好好的羞辱他一翻。
比赛开始了,出人意料的是我们文科班居然占据了上风。而最大的功劳就要属莫雅带领的拉拉队了,她们在呐喊中巧妙地掺杂了许多惊声尖叫。使对方队员被喊地头都大了,屡次失误,因此我们就获得很多机会。后来他们班叫暂停了,向裁判抗议,说我们班的拉拉队的喊声太大了,明显带有挑衅的意思。裁判也没有理他们,宣布比赛照常进行。我们班继续占着上风。我还连续两次单挑杜波成功,一次是突破上篮得分并造成他犯规之后加罚再次得分;一次是面对他直接来了一个后仰跳投,那球是空心入网。这两个漂亮的进攻完成后,我就听见莫雅在旁边带领着所有拉拉队成员尖叫着:“钟阳!我们爱你!钟阳!我们爱你!”
那一刻,我特别有成就感,我给予了杜波世界上最富有蔑视性的目光。
那小子眼睛都红了,看着我咬牙切齿。而我则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对他的咬牙切齿不屑一顾。
然而,当我第三次面对他进行突破上篮的时候,他居然下了黑招。
其实我本来已经甩掉他直奔篮下了,可是他却把他的脚从后面伸了出来把我拌倒在地。由于我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的左膝盖“砰”地一声着重重地戳在地上。我一下子疼地想晕过去,可是就是怎么也晕不过去。我把捂着膝盖的手拿开,立刻就看见了一个王沙毕两个鼻孔加起来般大小的口子正在呲呲地流着血。
裁判过来煞有介事地判了杜波一个技术犯规,杜波无所谓的瞟了我一眼,好象是在告诉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怒了,想站起来去揍他,可是我的腿太疼了,血流又不止,我根本就无法很利索地站起来。这个时候莫雅已经带着一大群女生跑到我跟前团团把我围住了,那场面壮观地另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叹。莫雅掏出自己的手绢捂住我的伤口,我看见她出了一头的汗,从她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来她是多么的着急。她对旁边一个女生大喊着:“快去医务室找人来啊!”
“不行啊!医务室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人群中发出这样的话来。
“那怎么办啊!”莫雅用手绢捂着我的伤口就要哭了,她看着我,问我疼不疼。
我摇摇头,说不疼。
“你骗人!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呢!”她真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旁边的女生也都感动了,有的说去离学校最近的医院找点儿纱布来,有的则干脆准备找个担架来把我抬到医院去。这时候裁判过来了,说比赛立刻就要开始,要找个人替我赶紧上去。可是我们文科班没有再会打球的男生了,我不上的话我们就输定了。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见了杜波那阴毒而嫉妒的目光,我又看见在我身边心急如焚流着眼泪的莫雅,于是我当即下了一个最伟大的决定,我继续上,用莫雅的手绢绑在伤口上止血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手绢怎么可以止血呢!”莫雅几乎是带着哭腔冲着我喊出来的。
我冲她笑了笑,说:“没问题,我能行!”
说罢,我忍着剧痛起身准备继续比赛。正在这个时候莫雅突然大喊了一声:“谁有透明胶布!”
这声音之大把所有篮球场上的人都震住了。
“透明胶布!谁有!”她满脸是泪痕地重复了一边。
我一下子蒙了,我心想你要透明胶布干什么?
全场的人也都蒙了,都在想她要透明胶布干什么,透明胶布是不能用来止血的啊!不过我们班一个女生还是站了出来,恰好她哪儿有一个,就拿过来递给了莫雅。莫雅接过透明胶布,要我先坐下,然后转身向裁判再次请求了两分钟的暂停。接下来,她把自己的随身小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浅蓝色的卫生巾。
全场炸了锅。
我更是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我膝盖上的血好象都瞬间凝固了。
莫雅抹了抹泪,从容地用那卫生巾把我的膝盖包好,然后用透明胶布把卫生巾固定住。最后对我说:“去吧,我继续为你加油!”
我的头轰地一声就炸了,那是被激情炸的,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这样激情四射过。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天使抚慰过的英雄一样。我站起来,膝盖上裹着莫雅的那柔软且香气扑鼻的卫生巾大步走进场内。球场内所有的眼睛此时此刻都盯在我的左膝上,血的痕迹已经透过卫生巾显露出来了。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个卫生巾确实像广告中说的那样吸收快并且防止侧漏。我的感觉好多了。其实我还是疼痛难忍,我只是心里的感觉好多了,真的,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钟阳!加油!”莫雅带头喊起来。
其他的人都跟着喊起来了:“钟阳!加油!钟阳!加油……”
我的名字回荡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里,震动了学校里的每一粒尘埃。
据说那个时候我的班主任白老师正大便,本来有一股东西就要出来了,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天喊声逼了回去。于是她郁闷地提起裤子,开始感觉这喊声不妙。
我就这样带着莫雅的卫生巾完成了剩下的比赛。由于疼痛严重的影响了我的速度和弹跳以及投篮命中率,最终我们班还是输掉了比赛。但是我觉得自己在退场时和杜波擦肩而过的时候依旧是一个十足的胜利者。我膝盖上的那个卫生巾,给予了我太多太多的力量。那种力量使我从前未曾从任何一个人那里得到过的。
我被深深地感动了。
我回身去望莫雅,看见她红着眼睛红着鼻子冲着我微笑。
我知道她在为我的血而哭。除了我妈,她是唯一一个可以为我的血而哭的女人。
就这样,我爱上她了。
21
那天篮球比赛结束后,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然后就是回班继续上晚自习。本来我是想利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和莫雅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喝杯咖啡吃两块甜点的,没想到回趟教室喝点儿水的工夫就不见她人影儿了。别人跟我说她好象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里去了。我低头看了看裹在我膝盖上的卫生巾,预感可能要出问题。我知道班主任白老师如果知道这件事情后肯定不会罢休的。但是我真的舍不得把从我膝盖上摘下去,那浸出来的血迹不再让我感觉到疼痛,而是使我觉得温暖。
我就这么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每一个走进教室的同学都向我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充满敬佩的吹捧,说我是班里的灵魂人物。我仅是抱以还不算太颓废的笑容,而心里则在想着莫雅,在想着班主任会如何对待她。这时候班长进来了,她对我说:“钟阳,白老师叫你去一躺她的办公室。”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出教室。班长追着我问:“你的膝盖好点儿了吗?”
“没问题了。”我回答。
“你今天表现太出色了!咱们班的英雄人物啊!”班长冲着我的背影喊。
莫雅也在白老师的办公室里,看见我进来了,担心地把目光投向我的膝盖。白老师也首先把目光投向我的膝盖,我看见她皱了皱眉头,她一皱眉头的时候太阳穴处的青筋就会暴露出来,好象一条小青蛇一般。
“为什么不去医务室?”白老师抬起头来问我。
“医务室没人……”莫雅在旁边抢先替我回答了。
“我没问你!”白老师怒斥道。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火气似乎大了些,于是又略微压低了一点火气说:“我问他,就是想让他回答,你不要抢着答茬。”
莫雅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
“钟阳,我问你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医务室不是没人吗?”
“我是说现在!一个小时前医务室就有人了!你为什么不赶紧去包扎伤口?伤地这么严重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真有你的啊!带着这玩意儿上场打球不说,下场后还招摇过市,生怕人家不知道你膝盖上带着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知道吗!你们知道吗!这影响有多大?现在校长都知道我们班有一个男生膝盖上裹着另一个女生的卫生巾打球了!校长当下就打了个电话问我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我还真要问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白老师看上去怒火中烧,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都是一鼓一鼓的,好象里面有若干个火舌,马上就要突破出来把我和莫雅都烧死。
我低头不语,我的脑子里全乱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着那裹在我膝盖上的浅蓝色的卫生巾,回忆着它曾经给予我的力量,我舍不得去医务室换掉它,真的。
莫雅哭了,她倔强地抽泣着,她过来站在我身边对白老师说:“我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吗?当时医务室确实没有人,而钟阳如果下场的话我们班就要输了。他坚持要上,而我们又一时找不到止血的东西,所以我才把卫生巾给他用的。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让他的膝盖不再流血,让他能够继续上场打球……”
“够了!”白老师打断莫雅,“其实你们不用解释我也知道!你们以为老师都是傻子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你们俩总是在课上的时候说话!从课上说到课下,哪里来那么多话要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现在上在上高三啊!高三是什么概念?高三之后就是高考啊!莫雅,我知道你不担心高考,你将来还要去加拿大留学。可是你不能影响其他的学生啊!钟阳,你傻不傻啊?人家到时候坐飞机出国留学走人了,你怎么办呢?你还不照样是参加高考吗?到时候你发现自己被人家耍了也来不及了!”
“我没有耍他!”莫雅突然带着哭腔大吼起来,把我和白老师都吓了一跳。她吼完后就哭着冲出了白老师办公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要追出去,白老师在身后喝住我:“你站住!你回来!”
我已经急了,我回身冲着她喊道:“我偏要带着这个卫生巾!我偏不去医务室换药!我愿意让人家耍我!你管不着!”
说完后我就纵身跑出她的办公室去追莫雅了。我心情变地特别低落,因为刚才白老师说莫雅要去加拿大留学,所以我感觉到一种最宝贵的东西即将从我的怀里流失。而这种流失似乎是永久性的,不像公共汽车把她带走那种暂时性的。
我还感觉到,我的爱情仿佛刚刚开始就到了结尾,我在这种没有结构的爱情中痛失。
22
我忍着膝盖处传来的阵阵剧痛,满学校地找她。可是就是找不到。所有和我擦肩而过的老师和学生都注意到了我的膝盖,他们无一不向我投来惊讶的目光。而我却什么都不顾了,只顾着赶紧把莫雅找到。
后来,我是在学校外的公共汽车站找到她的。她一个背着书包站在那里等公车,手里那着一大纸杯从KFC买出来的正可乐喝着。
我悄悄地从她身后走过去,我想我可以突然捂住她的眼睛,然后和她开玩笑安慰她,总之我不想再看到她哭了。可是当我越走越近的时候,我想起暑假的那天夜里,我也是这样注视着她的背影的。那可以说得上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吧。我们是有缘的,我爱她是上天注定的,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吧。
想着想着,我就被脚下的一大块砖头拌倒了,受伤的左膝盖正好磕在了地上,疼死了,我感觉好象一道凉气“嗖”地一声从我脊梁骨里穿过似的。
“你怎么回事啊?”莫雅扔掉她手中的可乐杯子过来把我扶起来,然后去看我的膝盖,“哎呀,有出血了……”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鼻子一红,好象又要哭。
我赶紧装做若无其事地样子说:“没事儿,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只是卫生巾脏了,对不起啊……”
她眼泪已经出来了,她默默地把我扶起来。其实她那点儿力气根本扶不动我,她扶我起来的话我除了使劲让自己起身之外还要使点劲照顾一下她,说白了就是她越是扶我我就越费劲。但是我还是想让她扶我,她扶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温馨。我故意把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感觉到了她那美女溜儿肩的无比娇柔。
她把我扶到公车站的座位上坐下,擦了擦眼泪问我:“你怎么不回去上晚自习?”
我看着她,说:“我在学校里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
“找我干什么?”她问我。
“我……”我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不是说我在耍你吗?你要高考,而我可以出国留学……”她把目光转向马路上堵塞住的车辆。一个出租车里伸出了一个人头,把一口痰不小心吐在了一个过马路的胖子身上。那胖子不干了,砸着出租车的玻璃要和里面吐痰的那小子算帐。一个警察就从十字路口的岗楼里那边跑来了……
“莫雅……”良久,我才说话,“其实……无所谓了……我只是……”
她笑了,她看着那边马路上发生的混乱场面笑了。
我一看她笑了,心里就舒服了一点儿,只是刚才冲到嘴边的话又不小心滑回肚子里去了,弄地我特别后悔。我再想努力把它说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了。我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它从我的鼻孔中溜走;我甚至连屁都不敢放,惟恐它顺着那股气体逃之夭夭。
她笑了一阵,回过头来问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我还是找不到它,“刚才本来就要说出来的,结果你一笑我就给憋回去了,现在怎么着也找不到它了……”
莫雅咯咯地笑了,她笑地那样的开心,她和我坐地是那样的近,我的手臂甚至可以感觉到她那凸起的乳房的柔软。我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很难离开她,也就是说我不想让她离开我,我的占有欲在瞬间膨胀到了极点。
这时候倒霉的公共汽车却来了,十九路。莫雅立刻站起来,说:“我的车来了,我要回家了。”
我也站起来了,拉住她的胳膊,说:“能不能别回家?”
她愣住了,问我:“不回家我去哪儿?”
“跟我在这儿坐会儿……”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挣脱开我的手,反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说:“走吧,带你去我家!”
23
莫雅她家住在银河公寓,那里都住硕多的有钱人。那三室一厅的房子是他爸给她奶奶买的,他爸是个超级大孝子,就是因为太孝顺才和她妈妈离婚。
“这么说,你爸和你妈出国之前就离婚喽?”我吃着她的薯片问她。
她点点头,眨着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好象是我爸先出的国,去日本的一家中日合资公司工作,最多一年回来一回。后来我妈老跟我奶奶吵架,我奶奶后来被我妈气病了,我爷爷为了照顾我奶奶结果病地更重,最后就去世了。后来我妈就去加拿大了,后来又把我接过去上了两年学,再后来她在那边有了男朋友就没有时间照顾我了,怕我学坏,就又把我送回来了。”
“噢……”我装做很同情她的样子点头。其实我倒并没有太多在意她在对我说什么,我主要是看她的脸。她的皮肤特别好,没有一点点儿粗糙的地方。我在想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皮肤呢?
“好了,不跟你说我的身世了,无聊死……”她打住了自己的回忆,“想不想看点儿东西?我这里应有尽有。”
“真的!还有原版的AV吗?上次你借我那几张都挺好看的。”
她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干吗老是想看那东西啊?那东西看一次两次不就得了,老看该变成变态了。”
“也是……那我们看点儿别的吧……你这儿还有什么?”
“DVD一大堆呢,你自己去柜子里找吧……”
我起身就去她家电视下面的柜子里去翻,她突然问我:“你的膝盖还好吗?还流血吗?”
“不流了,也不怎么疼了,谢谢你的……”
她咳嗽了一声,眯着眼睛笑着。
我没有往下说,我只是再一次看了看我膝盖上的卫生巾,我忽然想就算一辈子带着它也无妨。
“好吧,你找碟吧,冰箱里有些熟食,你饿的话就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热一下吃吧。我先洗个热水澡……今天真算是把我累死了……”她说着就去了卧室关了门换衣服去了。但是她没有把门关紧,留下了一条缝隙似乎是特意给我看的。
我有些按耐不住了。
于是我凑过去,把脸贴进门缝向里看,但是因为缝隙太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白花花地一片。这时候突然她在里面把门猛地关上了,我的鼻子一下子被门面狠狠地顶了一下,倒霉的鞋带也被掩在了门里。
我能听见她在里面开衣橱找衣服的声音。但是我的鼻子被碰出血了,鞋带也因为被掩在了门里所以人也不能离开。我慌张地用袖子擦着鼻子,又使劲地拽着鞋带,可是那该死的鞋带就是不从门里出来。好象偏偏要保留下来完整的现场,等着让我出丑。我绝望地想这回我完了,落得一个偷看的罪名,她还不把我从她们家赶出去?想到这里,我就更急了,使出吃奶的劲,终于把那鞋带抽了出来,可是鞋带已经断了。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发现门口那一截鞋带,只是看见我还在那里找DVD有点好奇,就问:“找这么半天都没有中意的吗?”
我说:“我再找找,我再找找……”
“那你找吧……我洗澡去了……”
她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澡后,我就长出了一口气坐在了地上,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十张纸巾擦鼻子止血。
擦干净了鼻子,我就站起来在屋子里跺着步子。
我爱上她了,我真的爱上她了,我自己对自己说。
她洗完澡出来后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睡衣后面仅穿着一件内裤。她的乳头在睡衣上形成了两个突出的小点,精致而富有诱惑力。这一切都让我心潮强烈地起伏着。她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捂着小腹问我:“找着碟了吗?”
“没有。”我回答。
“那你去吃点儿东西吧。”
“我不饿。”
她看着我,突然不说话了,脸有着丝丝忍痛的表情。
“你怎么了?”我问她。
她摇摇头,表示没什么。良久,她对我说:“又不吃东西,又不看碟,那你来我家干什么?”
“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你要我来的。”
“那我现在要你走。”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但是我还是起身做出要走的准备。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在我身后问我:“钟阳,你刚才在公车站的话好象没有说完,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停顿了一下,终于转过身告诉她,我想起来了。
“是什么?”她问我。
“我喜欢你。”我表情镇定地说。
24
我记得我当时特手忙脚乱,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这么慌张。而这种慌张却又是从内心深处呼呼地往外扩散开来的。
我从沙发上把莫雅抱起来,迅速地跑进了她的卧室里。她在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用嘴拼命地吻着我的下巴。当时我的下巴上已经有了稀疏的胡须,她用她冰凉而潮湿的嘴唇轻轻地摩擦着那些胡须,让我有一种在真空中飘然的感觉。
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胆量,我就好象做梦一样把她平放在床上,干净利索地脱掉了她的睡衣。她在这个过程中快乐地挣扎着,一个劲儿地笑着喊:“流氓!原来你就是个流氓!”
当她的乳房呈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银光闪烁。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一个女孩子的裸露的乳房。我感动并紧张着,缓慢地伸出手去抚摩在了那对乳房上面。
柔软,富有弹性。这是它们给我的第一感觉。
当我正感受着这种感觉的时候,莫雅伸开双臂把我搂在了怀里,她嘴边的呼吸轻轻地摩擦着我的耳朵。她说:“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我的脸紧紧地贴着她的乳房说。
“那你怎么爱我?”
“怎么爱都行……”我开始对着她的内裤动手动脚,而她却暗地里使着劲挣扎着。
“不行,我不能……”她喃喃地说。
“怎……怎么了……”我哆嗦着问。我的下身已经僵直了,死死地顶在她的大腿内侧。
“我……”她用手护住她的内裤,“我今天痛经……”
痛经?
这个词的概念我熟悉又模糊。熟悉在于我无数次读过书本以及广告上关于它的概念,模糊在于从不知道它的感觉。
“就是小腹冰凉冰凉的,隐隐作痛。”她坐起来,用被子护住自己的身体说。
我傻傻地跪在床边问她:“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她扑哧一声笑了,说:“你能帮我什么?你能帮着我受疼啊?”
我嘿嘿一笑,说:“我要是有那个功能,我绝对心甘情愿地帮你受疼。”
她就笑地更厉害了。笑了一阵,她看看我膝盖,问我:“你哪儿还疼吗?”
“一点儿都不疼了。”我说。
“哼……”她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都转移到这儿来了,现在我疼死了……你过来……”
我就凑过去,闻着她浑身清香的味道。
她抓起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贴在被子里面的那片冰凉的小腹皮肤上,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不知道……”
“就放在哪儿吧……我会感觉好一些……”
25
那天晚上,我的手就在她的小腹上放了一夜。我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在她的胸部和腰部一阵阵地缠绵。
她给我讲了很多她曾经的往事,包括她的第一个初恋男友,一个蓝眼睛棕色头发的加拿大男孩的故事。但是我始终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一种幸福的朦胧状态,以至于我不能集中精力去听去感受她嘴里的每一句话。她总是说着说着就停了,问我:“你睡了?”
我恍惚地把头靠在她的乳房上回答:“没有……你接着说……”
她就继续说下去。不时用她的手抚摩一下我放在她小腹上的手。
她说,那一夜是从她出生以来最令她感动的一夜。我的手好象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灵丹妙药,放在她的小腹上后她的痛经就立刻消失了,而当我的手离开后,痛经便卷土重来。因此,我连去一趟厕所她都会惊恐万分,仓皇地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她说她怕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我说,怎么会呢?
26
然而,接下来,事情发展地并不妙。
班主任先是把我和莫雅的座位调开了,接着又把我妈从单位的办公室里叫到学校来,和我妈面对面的进行了一次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
而当她们谈话的时候,我和莫雅依旧隔着两个同学互相深情地守望,那情景在别人看来想必特别滑稽,好象牛郎织女下凡到了教室里一样。
我们互相传纸条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依旧相爱。 我后来又传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次膝盖受伤,我还用你的卫生巾。
她立刻回一张纸条给我,上面写着:下次痛经,我还用你的手。
我妈把我带回家后,第一次打了我。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冲着我失望地嚷:“你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我低着头不说话,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结果都是她更生气。
“好吧!等你爸回来我告诉你爸看他怎么治你!”她气愤地说,可是这句话刚说完,她马上又接着说道:“你爸……你爸他现在也不回家了……你们两个都挺行的……一老一少,老的不回家在外面天天和人家喝酒,少的跑到学校里跟女同学谈恋爱……你们两个真是合起来气我啊……”
我当时特别想跟我妈说,其实我和莫雅相爱并不会有太大的负面影响的。相反的,我可能会更加努力的学习。我只需要一个可以让我拉着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的女生罢了。但是我终究还是没有这样说,我怕我说出来后,正在气头上的我妈会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二天的太阳特别明媚,莫雅却没有来上学。
我上完了第一节数学课后就跑到学校的公用电话亭给她们家挂电话,结果她一接听,知道是我后立刻就放下了。我特别郁闷,我不住地挂,她索性就不接了。我气地差点儿把公用电话给砸了。后来我想出校门去她家,结果该死的看门老头死活都不让我出去。我在无奈中回到了教室,第二节英语课已经上课十分钟了。我没有喊报道就推开门进去了,结果发现英语老师居然换人了。
新老师看上去那么年轻,年轻到最多比我们大三四岁样子。
她一身职业黑装,长发披肩,深黑如洞的大眼睛,尖刀一样的下巴,鼻子仿佛雕刻出来的一样坚挺笔直。我站在她面前,竟然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气,使我发抖。
她没有笑容地看着我,目光冰冷地迅速地打量了一下我的全身,然后冷冷地说:“你迟道了,而且没有喊报告就进来了……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
我吃吃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麻西坐在那里用向我猛烈地示意。我突然明白过来,她就是住麻西家那栋楼对面那个大饼子脸婆娘楼上的女人!
我恍惚地坐回到座位上,看着她在讲台上做出的每一个动作,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向我这个方向看上一眼,就算看了,也是一片冰霜扫过。
我的新同桌悄悄告诉我,她的名字叫兰贞,刚刚从师范大学毕业的,二十二岁,口语特别棒,将为我们代课两个月。
我和麻西都为这出乎意料的巧合感到无比的惊讶,我们甚至不敢与兰贞冰冷的眼神对视,因为我们曾经在望远镜里见过她,并且同时背负着似乎不可饶恕的罪恶。
作者:
黑色海岸线
时间:
2004-9-23 12:36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第 四 章 兰 贞
27
一个星期过去了,莫雅没有来过学校,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给她家打电话也总是没有人接听。我坚决地认为一定是班主任白老师对她说了什么极富有刺激性的话语,才使得她不理我的。我一面恨着白老师,一面非常地不理解莫雅。我觉得我们已经相爱了,她在我心中占据了一片不小的地方,而我在她心中的占地面积也应当同样不小,为什么她就能够这么绝情地就不理我了呢?
我怀念那天在她家呆过的一夜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更怀念当她痛经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她冰凉的小腹上的那种感觉,我甚至做梦梦见她赤裸着身子从我的卧室外走进来,缓慢地微笑着走到我的床边,然后钻进我的被窝,对我讲述着她从前的故事,并且把我的手拿到她那冰凉的小腹上。每次梦醒,我总是呆望天花板很长时间不能摆脱方才结束的梦境。我总是想回到梦境之中去,我总是想回去之后就再也不醒来了,可是我做不到。
那个为我止血的卫生巾被我用袋子包好藏在了衣柜里,可是却被我妈找了出来。我妈一看见那个卫生巾脸立刻变地紫青,看我的眼神变地凶恶并且失望。她把卫生巾连同袋子一齐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去了。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垃圾车来到我家楼下把垃圾桶里的垃圾都收走。我当时表面上很平静,而心里早已经发了疯。我甚至有了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的欲望,因为我想跳到垃圾车上然后从那些垃圾中把那个卫生巾找出来。当时我痛苦极了,因为没有人理解我的心情,没有人愿意成全我和莫雅这刚刚开始的还很脆弱的爱情,他们每一个人都以一张极为冰冷的面孔面对着我,冻地我浑身发抖,汗毛竖起。
英语代课老师兰贞的出现,虽然使我和麻西感觉到一些兴奋,虽然使我们班为数不多的平时颓废沉闷的男生们变地活跃起来,但是她终究不能使我感觉好一些。我原本以为一个漂亮的老师天天为我上一节主课,可以使我的心情逐渐地变地好起来。而事实上我错了,兰贞是一个极为冰冷的人。她上课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笑的,永远都是一张冷冰冰地面孔面对全班的学生。有一次她叫麻西站起来回答一个语法问题,麻西特别紧张地一时说不出来话,却“噗嗤”一声放出来一个响屁。全班同学都笑了,异常痛苦郁闷的我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是兰贞她就是不笑。她耐心地等待着班里的最后一声笑结束后,开始向麻西解释那个使他紧张的放屁的语法问题。
其实,麻西并不是因为那问题太难而紧张地放屁的。他说,他是因为兰贞才这样紧张的。
我笑了,我告诉麻西,兰贞倒不会使我紧张,她只是看上去冷冰冰的,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是的,这位老师仿佛真的没有什么感情,我不知道像她这样年龄的女人怎么可能永远都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兰贞代课后的第一个双休日,我爸我妈同时出差,而且时间都不短,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妈把我交给了她的一个同事照料。所谓照料,不过是每天晚上打一个电话到我家以确定我在家而已。但是我晚上并不想回家,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呆着根本就学习不下去。所以我跟妈妈的那位同事说:“把电话打在我的手机上成吗?我特别愿意躺在床上学习看书,我懒地下床去接电话。”
“没问题,我每天晚上十一点打到你手机上。”妈妈的同事欣然同意了我这个很容易看出来有阴谋的请求。毕竟他不是我的家长,他只是两方面不得罪罢了。
我去了麻西家,因为他爸妈始终不在家。我们两个最要好的兄弟又可以聚在一起度过漫漫长夜,看DVD或者玩电脑,再或者一起坐在沙发上复习功课,当然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俩谁都不会忘记去做,那就是拉上灯向对面兰贞家的窗口举起望远镜。
周五晚,兰贞卧室里的灯一直亮到凌晨一点半。麻西就举着望远镜站在哪儿一直到凌晨一点半。在旁边背历史的我惊诧于麻西的坚强与执着。我问他累不累,他也不回答我。我问了几次,他居然跟我急了,说:“都他妈什么时候你还不睡觉,快睡觉去别烦我!”
我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看见麻西靠在窗户下面的墙壁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他心爱的望远镜,哈喇子从他嘴角边上滑出来,长长地拉下来,眼看就要着地了。突然闹铃响了,他刺溜一下就把那一线哈喇子吸了回去,腾地站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我说:“兰贞,你好,我叫麻西……”
话未说完他就发现是我站在他的面前,于是他失望而痛苦地把话咽了回去,扭头看向窗户对面。因为已经是白天,所以窗户里黑乎乎地什么都看不到了。麻西喃喃地说:“妈的,这几天老做梦,老做梦,没完没了的……”
然后一整天麻西都处于发呆状态,晚上去KFC吃饭,他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桶可乐后径直就望女卫生间走,一位服务生拦住了他,他还跟人家急,说:“我去厕所!我去厕所都不行啊!”
人家婉言地告诉他:“先生,男卫生间在那边。”
他这才醒过来,搔搔头皮转身去了男卫生间。不一会儿从男厕所里走出来一个男的,坐到了我后边的座位上,跟他女朋友说:“我操,厕所里有一变态……吓地我赶紧跑出来了,不然早失身了。”
他女朋友立刻说:“你本来就已经失身了,怕什么……”
我正专心听着这一男一女的谈话,突然惊见麻西赤裸上身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摇头晃脑地穿过人群,嘴里似乎哼着一首没有名字的歌。他那个样子像个十足地变态低能儿。我赶紧扭头看向窗外,心里生怕别人看出来他认识我。
他走过来坐到我对面,把我的可乐抓过去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一个嗝,说:“操,又不是夏天了,怎么这么热!”
我使劲地看着窗外对面的广告牌子装做不认识他,那是一个卫生巾的广告,牌子上写着:“润滑体贴舒适吸收迅速防止侧漏……天使的伴侣……”
“我发现我的嘴有点儿侧漏,喝口可乐漏了一身……”麻西一边用衣服擦着自己赤裸的上身一边说着。
一个服务生脸红红地走过来,轻轻地对麻西说:“先生,请您穿上您的衣服……”
“我热!”他头也不抬,狠命地咬着汉堡包。
那个服务生把目光投向我寻求帮助,我尴尬地无地自容。我真想装着不认识麻西,可是他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做地出来这种事情呢?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他为什么这样反常。我心里一面同情他一面咒骂着他,站起身来不由分说地把他从众人的目光总拖走。
回家路上看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漂亮女生摔倒在地,我们俩上去扶,结果突然来了一群人把我和麻西围起来,问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群人看起来应该是职业中学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渣光痞气的。
原来那个漂亮女生是其中一个号称是“大哥”的家伙的女朋友,他以为我和麻西揩他女朋友的油。麻西一下就急了,大有和人家拼命的架势。我慌忙控制住他,跟那帮人说了些好话才算了事。而麻西似乎还不依不挠的,声言要和那个“大哥”单挑,那伙人轻蔑地大笑,冲着我说:“赶紧带这个弱智回家吧小子!”
回家后我先踢了麻西一脚,说:“你今天是怎么了?装疯买傻的还一个劲儿让人家知道你认识我!”
他茫然地看着窗外,目光像一只疲惫地秋天苍蝇一样停留在了对面兰贞家的窗前。我顿时明白了,他喜欢上了对面窗户里的那个女人,那个他用望远镜偷窥着的他的英语老师。
我想帮他,因为我不忍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因为暗恋而变成傻子。于是我坐下来,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早说不就得了,我又不是不能帮你,你何苦这样呢!”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希望,问我:“有戏吗?”
我看着他,良久,回答:“我们试试看。”
晚上麻西依旧在哪儿举着望远镜,并且不住地放臭屁。我躺在哪儿试图入睡,可是却被臭地头晕,浑身无力,头脑混乱。所有的一切顿时变做无数张定格画面,以每秒24格的速度转动着。我闭上眼睛,看见了莫雅在远方向我招手,然后我发现自己正坐在班主任的自行车上,我去看班主任的脸,发现竟然成了我爸。我爸迅速地冲我一笑,骑着自行车带着我走了,莫雅的身影越来越小,但是她还在继续向我招手。突然我爸的一个东西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了,我下车去拣,发现是一本书,我随便翻开一页,突然看见了那张久违的照片。
没错,就是它,《少女》,似乎已经彻底被我遗忘的一片记忆重新浮出水面。
28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会想起《少女》这张照片,并且似乎能够清晰地回忆起照片中的每一个细节,于是几年前的那份激动重新激荡在我的心中。《少女》就好象是我的一位失踪多年的恋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我为此甚至有些不敢承受。
我愿意用这份激动去帮助我的兄弟麻西,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显地如此地无私,也许是我没有希望再见到莫雅了,因此才愿意舍弃这份突如其来的激情吧。
是的,我告诉了麻西我的注意。我想画一张裸体画,按照我记忆中的《少女》那样去画。当然,少女的脸是我唯一无法记忆清楚的,所以我准备把兰贞的脸当作那少女的脸画上去。然后你再在画的背面写上一篇几百字的情书。
麻西听完后眼露惊光,吐着舌头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看着我。
“别光看着我,回答我‘行’还是‘不行’!”我冲着他嚷。同时我对于自己的注意有点儿不安。我好象是把自己的激情强加在别人的头上,并且完全不考虑后果。
麻西咽了一口吐沫,拍了一下大腿跳起来,满脸是兴奋的笑容,喊道:“爽!钟阳你将来肯定能够成为中国最有价值的导演!真的!这出戏你编排地太妙了!我估计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求爱方式了,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求爱方式啊!好!我就拼一下,为我的初恋而奋斗!”
我默默地看着异常兴奋的麻西,我有些怀疑自己的动机,我到底是在帮助朋友还是在释放在埋藏心中多年的激情?
29
父亲的书柜依旧无法打开,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于《少女》的记忆。我拿起尘封多年的画笔和画板,冲好一杯香浓的咖啡。然后静坐于桌前,试图培养一些雅兴。谁知道两分钟之后,我便开始心猿意马,内心开始升出一股不可名状的东西直冲喉咙而来。我努力咽下它,喘气不敢大声,一室寂然。我的手痒了,我知道我可以开始动笔了。
三个小时后,冷夜袭来的同时我的画也完工了。
寂静山野中,好不美妙苍茫;白云苍穹,与起伏柔和的山脉温情接吻;兰贞躺在一棵古树下的草丛中,乌黑长发散落在绿色草丛中;双眼微闭,嘴唇略启,乳房上沾有几颗露珠,晶莹似珍珠;粉红色的乳头仿佛是两颗美艳玉石,妖娆怡荡;她双腿并拢,两腿之间插有一只红色的玫瑰,在原本清寒的画面中异军突起,雍容冷艳。
我意犹未尽地放下笔,坐在这副画的面前怅然若失。我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的面孔上一点儿内容都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缓慢而小心地把画收好,夹在了英语作业本中。明天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课,我想在下课后交给麻西,然后他再附上他的情书递与兰贞,于是伟大的求爱工程就可以这样完工了。
之后,我无法入睡。因为我一闭上眼睛那副画就清晰地跳到我的眼前,它的每一个细节都闪烁着寒光,一时间我的睡境中露寒霜冻,所有的睡虫顷刻之间横尸满地,我只好被迫醒来。
我拨了莫雅的手机,对方一接听,我就迅速而有力地说出一大串话来:“莫雅!你听着,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别人曾经对你说过什么,我对你的爱都是至死不淤的!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对我不理不睬?我……”
对方打断了我的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候再拨……”
我把电话摔了。我知道她一定是看到我的电话后立刻在开机状态下把电池拔掉了。
我开始骂她,我说:“我真他妈的后悔那天晚上怎么不把你强奸了!混蛋小妞儿!”
骂完她后我又打了自己一嘴巴,因为我依旧爱她,我不允许自己骂她。
30
第二天英语课之前,因为有一只麻雀误飞入教室,所以全班大乱。男生们踩在凳子上去捉麻雀,女生们则在底下唧唧喳喳地支手划脚。趁着乱,我迅速地把英语作业本拿出来翻开又看了那画一遍。毕竟那画即将不再属于我,虽然我真的舍不得它。我不知道今后自己是否还能拥有昨天的那种激情再画成这个样子了。我想可能自己所有的激情都集中在了这张画上,随着画的离开,我将不再有任何的激情。
我早就想好了,从这节英语课开始,我将忘掉所有的东西。忘掉莫雅,忘掉《少女》,只想着学习,只努力把北京电影学院考上,然后在高考中取得骄人成绩,向众人表明我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我正在为自己的远大理想而欢欣鼓舞的时候,麻西在后面叫我的名字,叫地是那样急促。我慌忙把英语作业本合上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去他的座位上去。
“怎么样,兄弟?一切顺利?”麻西一边略现紧张地问着我一边从怀里掏出他写好的情书就要递给我。
我把他的情书推了回去,我说:“你别给我,给她……连同那画……”
我把手指向我的桌子,想告诉他画就在我的英语作业本中夹着。可是我的桌子上居然空了,英语作业本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不翼而飞了!
“在哪儿呢?”麻西问。
我傻了,觉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哆嗦着说:“我确定我刚才放在桌子上的……”
“什么?什么放在桌子上了?”麻西继续问我,我能感觉出来他语气的紧张。
“本……英语作业本放在桌子上……”
“哦……还好……我还以为是画呢……”
“可是……可是那画就夹在英语作业本里……”
“我靠……不是吧……你肯定你刚才放在桌子上了吗?”
“应该吧……我刚拿出来看了啊……”
我紧张起来,要知道这样一副画如果流入到他人手中很有可能酿成大祸的。我走过去问旁边的人:“你们看见我的英语作业本了吗?你们看见我的英语作业本了吗?”
问了六遍,坐在我前边的张文博才漫不经心地说:“刚才英语课代表收走了,估计送到老师哪儿去了吧。”
我撒腿就往英语办公室跑。我们教室在五楼,英语办公室在三楼,所以有可能的话我还可以赶上英语课代表。结果恰好在四楼楼梯口处遇见英语课代表抱着一叠本子和隔壁班一位帅哥聊天。我松了口气,赶紧过去把她怀里那些本子往自己怀里抱。谁知道她顺势就都给我了,微笑地对我说:“这是语文作业本,刚才碰见语文老师他让我送回教室发掉的。正好你帮我拿回去发了吧,我还有点儿小事情要做。”
“语文作业本!英语作业本在哪儿?”
“早都叫到老师办公室去了,你有问题的话就去她办公室吧。”
英语课代表说完就跟那位帅哥上楼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抱着一大叠语文作业本在站在哪里发呆。大约一分钟后我回过味来,立刻跑向英语办公室,我想兰贞不可能刚拿到作业本就翻看,我还有机会把作业本拿回来。
当我猛地推开英语教研组办公室门的时候,我看见屋里只有兰贞一个人。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喝着茶,对我的冒然闯入回以一束清冷的目光。
“你又没喊报道,出去喊了‘报道’再进来。”她冷冷地说。
我喘着气,涨红了脸,出去喊了一声报道,听见她在里面应了一声之后我才重新走进办公室。
“什么事?”她问我,但是没有看我,她看着她的茶水。
“我……我的英语作业有一处没有写完……我想拿回去补上,很快,就五分钟就行。”我仓皇地说。
她咳嗽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来一个本子。我赶紧走过去从她手里把那本子接过来,嘴里说着“谢谢”,手则赶紧伸到本子里摸,结果发现那画竟然没有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爆炸了,我拿着英语作业本呆立在哪儿,我不敢去看兰贞。
“少了点儿东西是吗?”她的话简短有力,字字戳在我心中。
我咽了一口吐沫,看见兰贞从自己的抽屉里把那副画拿了出来,看了看,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这是我看见她的第一个笑容。她就附着这罕见地笑容对我说:“画地真像哦,你学过美术是吗?”
她话一说完笑容也就随即消失了,分秒不差。
“我……我画地不是您,我瞎画着玩儿的……”我开始语无伦次了,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像头就要被宰的肥猪一样挣扎着。
“这是我。”她看着画坚定着说。
“不是您,真不是您……”我慌忙狡辩。
“是我。”
“真不是……”
“是。”
“真不是……”
她不说话了,抬头看着我。一眼青色寒光,直让我浑身发抖。
“你不用狡辩了,我知道自己长地什么模样……”她把目光移回到那副画上,“你为什么要画这副画……”
话没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她立刻站起来,把那副画装进自己的随身包里,对我说:“上课了,先去上课,我最讨厌上课迟到……”
我就这样跟着她走出办公室,我的目光在她的披肩黑发上惊惶跳动,我想我这回算上彻底完了,犯了原则上的错误。画一个老师的裸体,我估计这件事情要是宣扬出去绝对可以够登各大娱乐报纸八卦新闻的头条的资格了。想着想着,我的腿就软了,像条蛇一样跟在兰贞的后面,狠不得顷刻之间来个大地震,把所有的一切都震地粉碎,一了百了。
31
上课的时候我的脸上每一跟毛细血管都在充血,我的同桌不住地喊热,我估计是我脸上的热量散发地太多了。麻西不停地给我传纸条,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开始不回他,也不敢看他。后来见他在后面都快急地咬人了,才回了他一张纸条,我告诉他:别急,事情出了点儿小差错,很快会好。
下课后兰贞点名把我叫走,于是我跟着她再一次回到英语教研组办公室。
她坐下后问我渴不渴,要不要来点儿茶水什么的。
我连忙说:“不渴不渴……我……我瞎画着玩儿的……画地真不是您……”
她又笑了,她边笑着边摇头。
我这时候就想绝对完蛋了,一般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之前都会有笑容。
“你不要再狡辩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狡辩,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再说我好象也没有为难你什么,对不对?”她说。
我抹了一把汗,手立刻湿地跟洗过了似的。我说:“您千万别告诉别人……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千万别跟别人说……其实……其实这副画我是……”
我刚准备在这个节骨眼上把麻西暗恋她的事情抖出来,她却打断了我,她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问:“这副画是送给我的吗?”
“不……我……其实……其实这画是……”
“好,”她又打住我,“我现在希望你把这副画送给我,OK?”
我一下子慌了神,我张口结舌地刚要继续解释,她就又把我打断,她根本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我只希望你回答YES或者NO。”她干脆利索地说,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不语,因为我不明白她到底要那副画干什么。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她最终说。
32
我把整个事情跟麻西描述了一边,他和我一样觉得事情非常蹊跷。兰贞为什么会要那副画呢?她拿那副画干什么呢?现在事情搞成这个样子,麻西求爱似乎更无从下手了。
“也许本身这就是一个幼稚的尝试。”麻西装做深沉地说,“算了,我看我最好还是放弃,快高考了,我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了。”
麻西退出了,我更感觉到自己处境的艰难。
“那我呢?她要是拿那副画找我的事儿怎么办?”我把手中的易拉罐捏地咯拉咯拉响。
麻西看了看我,说:“怎么会呢?我感觉她挺欣赏你的。”
“欣赏?”
“那可不……你看,你画了一张她的裸体画,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要求你把画送给她……你说,她是不是……”
“不可能,我跟你说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我跟你来哪一套了?我这不是在分析吗?”
“没你这样分析的,你这样分析就是不对。”
我们之间彼此停顿了一会儿。麻西接着说:“算了,就算她要找你事也是明天了,今天晚上我们不还好好的吗?明天或者将来有事儿的时候哥们上去跟你一起顶不就完了。今晚咱哥俩先高兴高兴,去吃一顿火锅。”
我们俩就去了小肥羊吃火锅。由于心情不好,所以导致食欲大增。我们两个开口就要了五公斤羊肉,四大杯扎啤。好一顿胡吃,然后满脸通红地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时候突然我身后有人在喊:“嘿!你看那不是前天那个低能儿吗?”
然后一阵笑声就从我身后传来。我看见红脸的麻西眼睛盯着我身后都要冒出火花了。我转身看去,发现正是前天那几个在街上和我们发生过冲突的小痞子们。为首的正是那个黄毛。
我喝了不少酒,但是头脑还清醒,我知道麻西要是急起来的话很容易出事儿的。而且一旦出事儿的话吃亏的一定是我们,以为他们人多而我们人少。所以我就过去按住要坐起来的麻西,我小声对他说:“算了算了,别理他们。”
麻西一把扭开我,说:“你管我你就不是我兄弟!”
“哈哈!对面的低能儿看过来啊……”那帮痞子们唱起了任贤齐歌中的调子。
麻西走过去,我赶紧跟在他后面要阻拦他,可是这小子比我高大许多,我实在控制不住他。他走过站在那个黄毛跟前,那个黄毛也站起来了,两个人个头差不多,不过那个黄毛明显壮一些。
“干吗?傻B!”那个黄毛轻蔑地看着麻西说。
“我操你妈。”麻西回敬他。
那个黄毛一伙的人都站起来了,可是黄毛却示意他们坐下,然后对麻西说:“有本事咱们去外面解决。”
麻西点了点头,和黄毛并肩走出餐厅。我和那帮小痞子们跟在后面。旁边吃饭的人都以惊恐地眼光看着我们。
天已经黑了,我们出了小肥羊后转了几圈来到一片施工地。施工地周围都是民工们搭的帐篷,那些帐篷里都亮着灯,有些民工蹲在帐篷门前抱着个破盆吃饭。我看了看这情景,心想要是打起来这些民工恐怕连110都不会打。于是我凑到麻西耳边小声说:“算了,何必呢。”
“不行!我今天非得把这个傻B给操了不可!”麻西怒吼道。
每等麻西吼完,黄毛就转身扑过来和他打做一团,而其他的小痞子们也一同上了,其中有两个人还过来弄我。我一面大喊着,一面揪住一个家伙的脸猛打,而另外一个人则在我的背上猛砸。后来被我猛打脸的那个小子不知道拿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抡了我的右膝一下,正抡在我上次篮球比赛那个伤口上,于是我一下就摔在地上了。然后这两个小子就一起压过来砸我。我双手捂住头,心想就算是把我身上都打烂了也别打我的头,我还留着这颗头高考呢。
这帮小痞子打完了,一溜烟儿的都跑了。我忍着浑身的疼痛翻身过来,看见麻西也是满脸是血,不过他依旧大骂着,手里拿着两块就追过去了,越跑越远,后来我干脆都看不到他追到哪儿去了。
我坚持着站起来,觉得自己好象变成了一个花生酥,用手一捏就能全碎了似的。我扫视四周,发现民工们茫然地吃着饭抽着烟,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和他们毫无关系。我再往边上看了看,发现那里似乎有一个医院,后来才猛然想起来,这个工地应该是我舅舅的那个工程。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碰见我舅舅,到时候他把我送到医院去就好了。虽然天黑我看不见自己的伤,但是我感觉伤势应该比较严重。我踉跄着走向那家小医院,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因为右膝的剧痛又摔倒了。我捂着右膝卧在那里冷汗出了一身,我喘了好几口粗气,刚准备在鼓劲儿再站起来的时候,一双登着高跟鞋的脚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居然是兰贞。
她低头看着我,满脸寒冷的惊奇。
我勉强地冲她笑了笑,说:“骑车子不小心掉坑里了……”
她依旧吃惊地看着我,同时摇头。
我低下头呲牙咧嘴地疼着。
作者:
黑色海岸线
时间:
2004-9-23 12:37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38
无论我怎样推辞或者狡辩,兰贞还是把我扶上了出租车。我一直以为她要送我去医院,而一去医院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所以我一直在跟她说我没事,我只是摔到坑里了,虽然流了点儿血,但是都是皮外伤,回家上点儿药立刻没事儿,真的不用去医院。可是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冷漠地看着窗外,好象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的胳膊挽着我的胳膊,坚定而不容动摇,那似乎是另外一种威慑力,使我不得不接受控制。最后车没有停在医院门口,而是停在了麻西家对面那栋楼的楼下。
是的,她就这样不言不语地把我带回了家。
她家一室一厅,家具陈设简单,冷冷清清,幽幽静静。她让我坐在中厅的沙发上,对面的墙上有一面镜子,因此我可以看清楚自己的伤势状况。我鼻子和额头上的满是血迹,上衣基本上被撕烂,肩膀上有几道吓人的大血痕,而又疼又麻的右膝更是血流不止。她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并且和镜子里的我对视,然后说:“掉坑里了吗?”
“恩……”我点头,一滴血顺着鼻梁滑下。
她叹了口气,回身去自己的卧室里翻找东西去了。那个卧室的窗户应该是正冲着麻西家的窗户的。
两分钟左右,她拿出了一个大盘子,上面有纱布、盐水、酒精、红药水等医疗用品。然后她开始慢慢地护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伤口。我内心萌生出一种无法名状的感觉。我看着她那无比认真的样子,同时感受着酒精和盐水被她用药棉擦在伤口上的惊心疼痛,竟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地暖意融融。这是这个叫兰贞的女人第一次让我有暖的感觉。
“疼吗?”她一边上着药一边问。
我摇摇头,因为太疼所以不能用语言回答。
“坑里是不是有老鼠?”她突然这样问道。
“……”我无言以对。
“坑里肯定有老鼠什么的,咬着你了,是吧?”
我就笑了,看着她,尴尬着。
她回我一笑,说:“有这么一双会画画的手,何苦要去肉搏呢?”
“哎呦……”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因为她用很浓的酒精棉触到了我右膝上的伤口,那伤口前些日子曾经流过血,是被莫雅的酒精绵止过血的。
“疼了?”她的动作稍微轻了点儿。
我点点头,说:“够劲儿……”
她的动作更轻了些,接着说:“这么晚不回家往坑里跳,为什么?”
“家没人……”我简短回答,因为那酒精实在杀地我疼。
“哦……”她点着头,同时仔细着为我的膝盖上着药,“你这个地方伤地挺重的,好象还有旧伤,护理不好要感染的……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一……”
“……”她愣了一下,“出差?”
“恩……”
“噢……怨不得你在外面胡闹,没事儿找坑往里跳呢。”她摇着头说。
“老师,”我恭恭敬敬地说,“能不能别跟别人说……”
“什么?”
“今天晚上我……”
“掉进坑里了,是不是?”她接着我的话说。
我点点头,继续说:“还有就是……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我想打的回家。”
“不行。”她抬起头来对我说,然后继续埋头为我疗伤。
我傻着。
“你今天先呆在我这儿吧,明天我带你去上学……或者去医院检查一下你膝盖上的伤口,因为我觉得挺重的。”
我心里一惊,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居然留我在这里过夜,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我刚才还在想如果能向她借到十元钱,我可以去外面吃点儿东西或者去麻西家看看他回来没有,而现在她居然要我留在这里呆上一夜,这一夜我怎样呆?
她处理完了我的膝盖,一边收拾着那些满是血迹的药棉,一边说:“我已经把热水器打开了,过一会儿你去擦一擦身体,但是小心不要碰到伤口……因为你有伤,所以我允许你睡在我的床上,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把自己弄干净,当然不要碰到伤口……”
我惊讶地看着她,她说她允许我睡在她的床上,这令我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她用眼睛回敬着我的惊讶,说:“怎么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我……睡在哪儿?”我支吾地问她,因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睡在我的床上,因为你身上有伤,睡在沙发上会很难受。我睡在沙发上。OK?”
“哦……”我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好象突然变成了一个傻子任人摆布。同时不能理解平日这样冷漠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今天让我感觉如此不同。从小到大,没有一个老师像这样给我认真的上药,并允许我睡在她的床上,更何况这样年轻漂亮的老师。难道……我赶紧打住想象,我发现自己是个十足的没希望的人,想什么问题想着想着绝对想歪。看来这就是看黄片看多后的效果,因此我特别理解为什么中国大陆地区禁止黄片传播,原因不是我们思想禁闭保守,而是有太多的像我这种没希望的人。
我开始自责。
先是自责自己看黄片;接着自责自己偷窥过对自己这么好的老师,并且还根据自己肮脏的记忆拼凑了人家的裸体;然后又自责自己曾经企图强奸一个少女,然后又不知不觉得把人家的卫生巾骗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弄地现在是鸡飞蛋打人去楼空。
在这种强烈地自我谴责中,我突然接到了兰贞向我递过来的香乎乎的浴巾。我拿在手里发愣地看着她,她冲我笑笑,说:“别老发傻了,水热了,去洗吧,别浪费我的电,小心你身上的伤口。”
我站起来拿着浴巾往前走,一脑子恍惚。
“往哪儿走呢?那是卧室,卫生间在后面。”她在后面说。
我赶紧调转方向。
“蓝色的开关是冷水,红色的开关是热水,注意调好温度。”她依旧嘱咐着我。
39
我胡乱地把身体擦了一遍,水难免溅到了伤口上,但是我似乎麻木地没有什么感觉。
我一边擦身体一边想,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切都这么晕乎乎的。头脑里对于兰贞的印象似乎已经不在是那么冰冷,反而有些像浴盆里的澡水这样热气腾腾。
我开始想起那副画,发现一切都是由于这副画引起的。
兰贞被我画在那副画中,裸体地躺着。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底下“砰”地就直了,直地那样的突如其来并且携带着微弱而生猛的响声,以至于我有些惊慌失措。我赶紧把它浸在热水里,因为这样它就可以慢慢地平静下去。这东西没事儿总跟我作对,我拿它毫无办法。
洗完后,我擦着身体,卫生间里静了,于是我隐约听到外面兰贞好象在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兰贞说。
“……”
“什么时候回来?”
“……”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
“……”
“我挺好的,就是肚子疼……你怎么想起问我来了?”
“……”
“我说你怎么想起问我来了?”
“……”
“算了,听不清楚算了,明天你再给我打电话吧。”
“……”
“那我给你打吧……”
“……”
“哦……那算了,我省电话费了。”
兰贞挂了电话。
然后我穿上她给我准备的睡衣从卫生间走出去,她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姿势还没有改变。她一见我出来了,立刻变了姿势站起来,问我水好不好。
“好,好。”我回答着。
“这件睡衣你穿起来挺合适的。”她看着我的全身。
那是一件格子睡衣,确实和我的身体型号相同。我基本能猜想到,这件睡衣应该是她男朋友的。她刚才打电话应该也是在和她男朋友通话。
“你去睡吧。”她指了指里屋。
40
我进屋后赶紧关了灯,因为我怕对面麻西家的窗户。不过麻西的卧室里到是黑着灯的,我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家或者不在家。我有些担心他,担心他是否又跟那帮子人撕打起来,更担心他是否正在用望远镜向这边望着。因为我刚才进屋时灯是开着的,因此如果他当时正举着望远镜向这边望着的话,他就会吃惊地看到我出现在兰贞的卧室里。如果是那样的话,会发生什么呢?麻西会想些什么呢?我不敢再往下想,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试图入睡,因为我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奇怪的是,那天我入睡的速度出奇地快,全身的疼痛全部被我忽略了。梦中,我又遇见莫雅了。操场上,她穿着富有浓郁风情的红色小肚兜向我走来,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和我,我欣喜若狂地迎上去,然后我梦醒,浑身冷汗涔涔。我看了看兰贞床头的闹钟,凌晨三点半。
于是从凌晨三点半开始到早晨七点半,我都没有睡着,满脑子想着污七八糟没有条理的东西。早晨兰贞敲卧室的门要我出去洗漱吃早点,结果我一下床发现右膝不行了,软软的膝盖看上去像个柿饼。我扑到在地。我想,也许我需要一个卫生巾来护住我的膝盖。
兰贞把我送到医院,拿手机打了电话给学校请了假,然后陪着我照片子上药。好一顿折腾,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他们才我的膝盖包成了一个冬瓜似的的物体。他们说我的膝盖软组织损伤,需要休息至少一个星期。也就是说,这一个星期之内基本上不要下地走路。
兰贞从医院里我扶出来的时候,我对她说:“兰老师,你把我送回家得了。”
“别叫我老师,我还不老,”她说,“你父母又不在,我把你送到家里你能做什么?所以,我想了想,你这一星期就先住在我家吧。”
“什么?”我惊了。
“你不喜欢住在我家?”
“那倒不是……就是……”
“其实我要你住在我家,不仅一是为了你的膝盖上的伤,还因为我可以帮你补习功课并且监督你学习。如果我把你送回家,我敢保证这一星期你的功课就算彻底落下了。现在时间很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关键,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我……”
“你看,你现在的学习状态很差是不是?我翻了你的档案,发现你高中一年级的时候还能混个中等,结果到了高中二年级分文理班之后你的成绩就开始直线下滑,一直到现在还在滑。你就不着急吗?”
我点点头,装出一副很虔诚的样子。
她向一个出租车招手,同时接续说着:“从你的画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你有天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为某些事情就从此颓废下去,荒废青春……”
她把我扶上出租车后接着说:“卫生巾的事儿,我也听说了……”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种事情就是传播地比光还快。
“我想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自己的学习和生活,那样没有必要。”
我咳嗽了一声,说:“她现在不来上学了,我眼不见心不烦,没什么影响。”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来上学吗?”
“为什么?”
“因为她要被她妈妈接到加拿大去读大学,所以她目前只是在咱们学校借读。因此校长和班主任以她影响别的在读高三学生为由很轻松地将她劝退了。”
“什么?什么?”我急了。
兰贞按住我欲挣扎的手臂,用眼睛勒令我冷静,然后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无法挽回。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复习准备高考。听我的,因为我是你姐姐,而且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放弃什么。”
“哼……”我冷笑着,心里全乱了,“复习高考,放弃爱情,对吧?”
她也笑了,那笑容使我不冷却寒。
她说:“爱情?你懂什么叫爱情吗?”
我扭头看着她,说:“你觉得我很幼稚,什么都不懂是不是?”
“不,”她摇摇头,“你已经懂地很多了,但是惟独不懂爱情。”
我不服气:“你小看我。”
“算了,不说这个了,”她换了话题,“你今天中午想吃点儿什么,我回家可以给你做。”
我不说话,心里还在为莫雅的事情伤感。其实那不是伤感,仅是一种愤怒。然而这种愤怒却找不到源头,也就是说我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愤怒。
“东北卷饼怎么样?我很拿手。”她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行。”我点了点头。
41
不得不承认,兰贞烹饪的手艺极佳。我很奇怪,为什么她人平时让别人觉得冷,可是做出来的饭吃下去就是那么的暖和。吃她做的饭,甚至可以逐渐使我忘却了莫雅带给我的伤感和郁闷。总之那顿东北卷饼吃地我浑身暖洋洋的,好象再多的忧愁也都化掉了,化成了水气逐渐地蒸发。
头天晚上她在收拾了一下卧室,就让我住进去了。我走进卧室之前还嘱咐她:“拉上窗帘。”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窗帘,然后过去把它拉上了。
“我一般不拉窗帘的,嫌太封闭……”她拉好后回过头来对我说。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她疑惑。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赶紧补充道:“我知道拉上窗帘太封闭了,但是我习惯拉窗帘,不拉窗帘我就睡不着。”
她笑了,说:“你是不是怕对面的人拿望远镜看你啊?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怕人家看啊?”
我吃了一惊,脸上神色立刻显地有些不安。
“其实……”她接着说,“其实对面那几个窗户总是黑着灯的,很少见他们开灯,我想是不是没有人住啊……总之我睡觉的时候不想那么多,就开着窗帘睡,通风透气,特舒服。”
她出了卧室我就关上了门,然后先假装跳到床上煞有介事地躺了一会儿。关于莫雅事件的伤感却莫名其妙地找不回来了。我又开始自责,我怀疑我是一个极端无情的人,对于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居然在吃过一顿味道极美的饭后就忘地一干二净了。我叹着气爬起来,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蹭到窗户前,把窗帘稍微拉开一条小缝,望向对面。
对面麻西家的窗户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铝合金的窗框在月光下硬邦邦的反光。
不知道麻西他现在怎么样了。
晚上我很快就入睡了,总是试图做梦却找不到一个可行的开头。经过了一系列艰难的努力后总算找到了一个开头,那就是坐在卧室中央的地上听见兰贞在屋外叫我的名字。而叫过两三声之后,我就醒了。
我正躺在床上,一身轻汗。兰贞正在屋外厨房里喊着:“钟阳!起床洗漱,然后吃饭!”
早饭看上去很有营养,有麦片粥、煎鸡蛋、和土司。不过我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拿着勺子在哪儿搅着麦片粥玩。
“怎么了?吃这么点儿就饱了吗?”兰贞吃着她自己盘子里的煎蛋问我。
“没饱,不过也吃不下。”我回答。
“为什么?不好吃?”
我想了想,主要是想琢磨出一个词来代替“不好吃”这三个字。可是我早晨的时候头脑总是处于半恍惚状态,于是终于没有想出来,只得老老实实地说:“恩,是不太好吃。”
“那你爱吃什么?”兰贞已经吃完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开始起身去刷碗。
我犹豫了一下,说:“豆浆油条什么的……味道不错……”
“油条吃多了不好,容易得癌。”她的回答竟然跟我爸对于早餐的观点一样。我爸就从来不允许我吃油条和豆浆,只能服从他的意思喝牛奶吃点心。于是我经常在家吃完早餐后又跑到外面去买油条吃。
“你怎么跟我爸的观点一样。”我闭着眼睛把剩下的麦片粥喝下去后说。
“是吗?”她走过来取我面前的碗,“你爸是谁?说来听听。”
“我爸……”
我话还没说完,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把盘子扔到水池里就往卧室里跑,一边跑还一边说:“这是我定的闹铃,我得赶公车去了,来不及了!”
她的慌张使我感到惊讶,因为她慌张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地像个小女生,一扫平时的沉着与冷静。她慌乱中冲进卧室,脱掉身上的睡衣,里面只穿着一条内裤,乳房像两只可爱的小兔子一样在胸前见了天日,活泼地乱跳。她打开柜子找衣服,找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想起自己没有关卧室门,而且我正坐在客厅里。于是赶紧拽出来一件衣服捂在身上,跳过来关门。关门的时候她的眼睛不小心与我对视了一下,我尴尬地不知道把目光移向哪里,而她则芜尔一笑,把门关上。
她那边折腾着,我这边也出了一身的汗。我反复地努力着想把那对长在兰贞身上的犹如兔子一样跳动的乳房忘掉,可是就是忘不掉。那对乳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想可能是我见过的如此富有诱惑力的乳房太多了因此才会出现这种感觉的吧。但是我又同时保证,我从来没有当面见过这么一对活生生地乳房在我眼前跳动。就算那一夜莫雅那精致的乳房彻底地暴露在我的面前,但它们也是静止着的,没有这般的动感。
我的内心又开始骚动了,我的下身有开始有下动作了。我最恨它们这种狼狈为奸的行为,于是发狠地跺了跺脚,却把膝盖上的伤又弄疼了。
这时候兰贞已经换好衣服跑出来,换了鞋扔下了一句:“上午在家学习,完成我给你的任务,我中午回来检查……”
我的听觉仔细地跟踪着她急促地下楼脚步声,而膝盖上的疼痛似乎已经从皮肉中散发到了空气之中去,顷刻之间,我感觉好多了。
42
中午,兰贞急匆匆地开门进屋,那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饿坏了吧?”她一边脱着鞋一边问我。
“还行吧。”我说。
她换好鞋之后就跑到厨房里去开始准备饭菜了。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她逐渐被淹没在油烟当中,还不时地用手背捂咳嗽,那抽油烟机似乎不能顺利抽走炒菜十的油烟。我着迷似的看着做着饭的她,我仿佛可以清楚地看见她额头上的滴滴香汗,鼻尖上的粒粒珍珠。我突然不敢想象我现在的存在状态,不知道太美了还是太不可思议了。
“抽油烟机又坏了!刚修过的!”她在厨房里喊着。
我就回答:“没事儿,再修修!”
“问题是谁来修啊?”她抓了一把菜丁撒到锅里。
“上次谁修的?”我问。
“我男朋友。”她回答,并且并被油烟呛地直咳嗽。
我不说话了。其实我这一上午还在为她是否有男朋友这个问题想过那么一会儿,后来似乎可以肯定她应该没有男朋友。可是她现在这样一说,我好象感觉内心又有一种失落感,同时又觉得她和我的距离猛地拉远了,她这一句话就好象一只有力的脚一样把我从她身边踢出去老远。
吃饭的时候,她总是往我碗里夹排骨。而她自己总是抱着一盘子烧冬瓜吃。
“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我突然问她。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跟你说了也没用,你没有必要认识他。”
“哦……”我点了点头。
“你膝盖还疼吗?”她突然问我。
“不疼了,吃了这么多排骨,都补回来了。”
“那就好……”她夹了一块排骨扔进我的碗里,“赶紧养好伤,争取早日康复回家……呵呵,住在我这里挺闷的吧?”
“不闷,就是怕你男朋友来后让你们俩不方便了……”
“……他不来了。”
“为什么?”
“少打听……”她吃尽了她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把碗筷放下,突然抬起头来对我说:“我认你做弟弟吧?”
“弟弟?”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如果你总是叫我老师的话,我们俩之间的距离就显得很远。我们应该做彼此距离很近的朋友,不是吗?反正我刚来这个城市,什么朋友和亲人都没有。”
我喜形于色,赶紧点头。
“好吧,你现在先试着叫我一声‘姐姐’。”她坐直了微笑着看着我说,初识她时的冷若冰霜的气质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融融。
我咳嗽了一声,鼓起胸腔,叫了她一声“姐姐”。她微笑地答应了,回了一声:“乖弟弟。”
我无法形容此时此刻我对于兰贞的感觉。那种感觉好象很熟悉,可是又摸不着,也无法从记忆中拣出来它的档案。
兰贞刷碗的时候突然蹲在了地上,坐在中厅里我的赶紧一瘸一拐地跑过去扶她。谁知道她打了我伸过去的手一巴掌,抬起头来忍着疼痛说:“谁让你随便走动的?老走动你的膝盖就好不了了!你的膝盖好不了的话你就老得住在我这里!”
“我以为你伤着了呢?”我说。
“没有,我没事儿……”她捂着小腹站起来,把我扶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去,“呆在这儿别动。”
“你哪儿疼?”我突然问她。
她愣了一下,回答:“哪儿也不疼。”
“你小腹疼。”我肯定地告诉她。因为我能够看出来她忍受疼痛的表情和莫雅痛经的时候似乎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她应该也在痛经。
她认真地看了我一下,说:“别想那么多,我挺好的。”
夜里,我躺在床上听见兰贞在沙发上翻滚着,我知道她一定疼地够戗。于是我抱着被子一瘸一拐地下了床,把卧室的门打开,我说:“你去卧室睡吧,可能会舒服一点儿。”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撩了一下头发,说:“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老走动嘛!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走动!不然伤口就总是愈合不了!”
“你去卧室里睡,中厅里凉,对你的病不利。”我说。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看着我。
我接着说:“我知道你是痛经,你需要暖和一点儿的地方,不然会更严重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逗啊?你懂什么?快回去睡觉……”说着,她的小腹好象有来了劲,于是她两只手迅速地捂在了那里。
我走到她跟前,对她说:“你去卧室睡吧,我在沙发上,不然我也睡不塌实。”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快回去睡觉!”她捂着小腹呵斥我,蓬乱的头发散了一肩。
“姐姐,我求你还不成吗?咱们俩换个地方睡吧!”我哀求道。
她笑了,她说:“你叫我什么?”
“姐姐……不对吗?”
“对啊……挺好的,听起来不错……好吧,这儿是挺冷的,我回去睡……”
我心里算是松了口气,见她一起身我就往沙发上坐。她一下拦住我,说:“你也回去睡。你的伤口怕冷,在这儿睡不行。”
“我?”我吃了一惊,因为卧室里只有一张床,虽然是个双人床。
“对,就是你……来,跟姐姐回屋……”她说着就扶着我往屋子里走。
“那……那我睡地上。”我说。
“干吗睡地上?有床干吗睡地上?你傻不傻?”
“可是只有一张床……”
“这张床足够我们俩个睡,我们两个又不是大胖子……”
“可是……”
“你一个小毛孩子怎么那么封建啊?大大方方的多好?”
她这样一说,我就不言语了。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愿意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的。我倒不是胡思乱想,我就是觉得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挺亲切的,挺温和的。毕竟她现在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暖,这和之前她给我留下的冷漠印象大为不同了。
一开始,我躺在她的身边很局促。我的第一个姿势是平躺,所以我就僵在这个姿势上不动了。一会儿大腿痒了,悄悄地要伸手去抓,本来背对着我侧身而躺的兰贞突然转过身来平趟,于是我又不敢动了,就任自己的大腿痒着。
我用余光看见她仰面望着天花板,眼睛里十分晶莹。
“唉……”她叹了一口气,“还是睡不着。”
“是疼的吗?”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有转了个身侧躺过来脸冲着我,好象在看着我。我就平躺在那里不敢动,脸上渗出汗来。
“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么些女人的病?”她突然问我。
我仓皇回答:“生……生物……”
她笑了两声,说:“瞎说呢!生物书上哪儿有这些?你是不是专门研究过啊?”
“没……没有……”她这样赤裸地提问,使我语无伦次。
“可惜你学的是文科,将来学不了医。你要是学理科,我建议你去学妇科。”她说完就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再一次背对着我。
我的额头上都是汗,我也不敢用手去擦。我稍微偏了偏头去看她,看见她的长发就散在枕头上,有一部分还覆盖在我的肩膀上。我用心去感受那一缕覆盖在我肩头的头发,结果什么都没有感觉出来,倒是又出了一身汗。
她突然坐起来,脸冲着关了窗帘的窗户说:“拉开窗帘吧,不拉开我睡不着。”
我默认了。
她把窗帘打开后又回到床上坐着,虽然她背对着我但是我能看出来她的两只手正捂在小腹上。她看上去很难受,披在后背和肩上的长发还似乎在瑟瑟发抖。又过了一会儿,我似乎都可以听见她的轻微呻吟声了。
我特别余心不忍,我感觉自己好象浑身也在疼似的。
她侧过来靠着床头坐着,窗外的月光倾泻在她的身上,我不小心看见了她睡衣后那突起的乳头。这情景使我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尽管我使劲闭着眼睛并且忍住呼吸,但是我的小弟弟还是极不听话的直了,柔软的被单表面被它顶起一座下山峰。
我开始采用移心大法,也就是心里猛想着别的事情,争取使它软下去。我想等再过两天我膝盖好后我就可以回家了,到时候我就去礼品店给兰贞买一个价钱不菲的布娃娃,让她痛经的时候捂在肚子上用。我还要亲手送到她手里,她一定双手捧在怀里微笑地看着我。那布娃娃就紧紧地贴在她的乳房上……哎呀完了,又想到了乳房,我的小弟弟更加坚挺起来。
这时候她在旁边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挨着我更近了。我更加紧张,小弟弟像雨后的春笋似的拔到了极限,直把我身上的被子顶地飘飘然的。
她叹了口气,探过身去拉了拉我膝盖上的被子,说别让伤口冻着了。被子鼓起的那个小山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可能以为那是我的手,于是她就用手去摁了摁那座小山峰,同时说:“把手平放在床上,别顶被子……”
小弟弟被她手一摁,又酸又疼的,却似乎还有出生牛犊不怕虎越来越硬的态势。我脑子里一下就崩溃了,她那手就那么摁上去了,使我浑身一片酥软。
她的手立刻缩了回来,然后她就愣在了那里。
我不敢出声,心里求着小弟弟赶紧软下去,可是它他妈的就是故意跟我作对,死活不软下去!
“那是什么?”她惊慌地问我。
“手……手……”我满身是汗的回答。
“你……”她喘气开始变地粗起来,“你干吗……你……你怎么回事?”
“我……我没什么……”
我心想这次算是完了,丢人丢到极点了,完了,一生丢人丢死的。
她躺下去侧过身背对着我,又恢复了冰冷地语气:“你快睡觉,不早了。”
之后屋子里就彻底安静下来。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中,我的小弟弟逐渐地软了下去,最终山峰总算消失了。
“明天,我把你送回家。”兰贞突然说。
我说:“我不想回去。”
“这是我家,你不能老住在这儿。”
“我家没人,我吃不上饭……”我心里担心起来,因为我真怕她把我送回家。我舍不得离开她,我也舍不得离开这张床,这一切似乎给了我安全感。
她不说话了,良久,她翻过身平躺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刚要说什么,却被我抢先说了:“姐姐,别我把送回家,我求你了还不成吗?”
她刚要说,又被我打断:“我回家后无事可做,我爸我妈都不在家,没人管我没人问我……我没事干就看黄片,手淫,玩电脑,吃零食,我什么正是都干不了……我求你了你就让我在这儿多呆两天成吗?我保证听话,我保证学习,绝对不给你添麻烦,我只求你让我在这儿多呆两天我求你了还行吗!”
我特别激动,以至于说到最后干脆坐了起来,昂首挺胸的说。说完后还喘着粗气,好象刚刚结束一场激昂演讲。
她在哪儿发愣,似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
我彻底放开了,我的头脑发热了,我无法控制自己。我把自己的双手迅速地伸进了她的被子里捂在了她的小腹上,像温暖莫雅的小腹一样在她的小腹上摩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猛地做出这样的动作了,事后回想无论怎样都不敢相信。
我居然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老师的小腹上,而且摩擦范围很大,很柔和,多次触到了她的腹股沟。那小腹就像平日里的兰贞一样冰冷,然而我的手却想给我做饭时的兰贞一样火热。
兰贞呆住了,她看着天花板浑身僵硬地呆住了。
“这样你会好些?对不对?”我尽量把自己手上的热量全部发散到她的小腹上,以此来遏止寒冷带给她的疼痛。
良久,她才缓慢把我的手从她的小腹上一一拿开,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睡觉吧,明天我还有课,你的伤也需要多休息。”她的语气明显不那么冰冷了。
我被她感动坏了,我不知道到底是她什么地方感动了我,总是我激动的不得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开始喜欢上她了,我无法描述自己的感觉。
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说出口:“兰贞,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让我心乱如麻。说实话,我确实喜欢上了兰贞。但是,我同时有服罪感,那就是我从爱上一个女人到爱上另一个女人之间的转变原来就是这么的迅速。十几天前我还把莫雅爱地死去活来呢,现在居然爱上了兰贞,并且和十几天前爱莫雅一样爱地炽热。
可是兰贞却笑了,她一直笑,最后不得不坐起来好好的笑了一通。笑完之后她说:“你还一小毛孩子呢!知道什么叫爱吗?”
我躺下,说:“我是认真的。”
她看着我认真的样子笑地更厉害了,笑罢又说:“瞧你那小样儿……”
“你讨厌我吗?”我问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干吗讨厌你?”
“那你就是喜欢我。”我接着说。
她不笑了,却依旧摇了摇头,说:“我喜欢你,但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喜欢’。你还小,你现在不懂,你将来会懂的,你会明白什么‘爱’是怎样一种‘喜欢’。”
我不说话了,可我心里想,我才不管呢,反正我是喜欢上了你,我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有何畏惧?
她见我不说话了,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额头,说:“小弟弟,姐姐求你了,别闹了,赶紧睡吧,明天姐姐还要上课呢……”
“我从画那副画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我说。
她愣住了。
“那副画本来是副照片,我上初中的时候在一本摄影画册里看到的。当时也画了一副,后来被老师没收了……从此再也不画不出来了……没想到这一次画的这么顺利,这么精致……我只是按照印象画了身体,没想到把你的脸画上去后竟然那么协调……”
“那照片里的人本来就是我。”她打断了我。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照片里的人本来就是我,四年前我是那副照片的模特。”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顿时说不出画来,一股血就往头上涌。
“特吃惊吧?”
“你……怎么会……”
“是不是觉得特巧?”
“我……可是……”
她翻了个身,说:“睡吧,天都快亮了。”
43
夜里,我始终无法入睡。我怎么也不敢想象原来兰贞就是那照片中的少女。我不停地翻转着身体,不停地出汗,出了一身又一身。最后兰贞被我弄烦了,坐起来要去厅里沙发上睡,我拦住她,我说:“别,外面冷……”
“可是在这儿我也睡不着,你老是折腾。”她说。
“我就是不敢相信你怎么可能就是那副照片的中的模特。”我说,“能给我讲讲吗?”
“讲讲?”
“讲讲。”
她在黑暗中看了看我,又重新躺回到床上,说:“躺下,把被子盖好,别着凉。”
我照她说的做了。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接下来就说:“四年前,我上大一……
作者:
黑色海岸线
时间:
2004-9-23 12:40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44
兰贞和他情人的初次见面在四年前,也就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哈尔滨一所大学里的大一新生,因为身材和长相均很出色,所以一帮子男生总是背地里为她互相残杀头破血流。而兰贞恰恰从小独孤冷傲,她说她姥姥年轻的时候是南京某位大员的金丝雀,住豪宅而且还有仆人一堆。可是后来那位大员屁滚尿流地和蒋介石流窜到了台湾,把她姥姥扔下不管了。再后来,她姥姥就嫁给了一名普通的工人,去了哈尔滨。虽然她姥姥下半生不再有上半生的荣华富贵,但是那股高傲的气质依旧没有因为时间和时代的推移转换而消逝。相反更是传宗接代,遗传到了兰贞的妈妈和兰贞的身上。所以,无论那些男生们怎么努力,却没有一个可以得到兰贞芳心的。
“你知道吗?当时我们学校流传一道名言……”兰贞把手掌很随意地放在我的肩膀上说:“世上有三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第一件就是彻底消除小日本的扩张野心;第二件是台湾独立;第三件就是把兰贞追到手……”
她自己还没说完就笑了,笑地挺开心的,她平日里在课上时那种寒冷的感觉全部都消失了。我静静地用自己的肩膀去感受她的手掌的温度,那温度给我一种极为清新和温暖的感觉。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有彻底爱上她的趋势了。
兰贞又用手把被子往我身上盖了盖,接着说起她和他情人的故事。
有一天,一家广告公司去她们学校选拔一名模特,兰贞去应试,结果被选中了。兰贞幼年父亲和母亲离婚,她和母亲一起相依为命,因此母亲百般疼爱女儿,为女儿被选中而高兴的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也比较担心,因为兰贞要随着那广告公司一起去云南拍为期十天的广告,不过这些广告都是用来宣传云南的旅游景点的,安全问题可以保证,而且酬金也比较高。母亲担心归担心,最终还是让十八岁的女儿去了。
到了云南,兰贞除了每天按照导演的意图去拍一些东西之外,基本上就是和一起去拍广告的模特们在云南那些山脚下的小镇逛来逛去消磨时间。有一天,她正在逛街,突然有一个小伙子走到她的跟前,告诉她自己是一位摄影家的助手,而这位摄影家愿意请她吃饭,并且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兰贞向小伙子身后看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位摄影家。他长地温文尔雅而且成熟稳重,腰见挎着照相机,看上去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他使兰贞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觉得他是和父亲那般的酷似,于是就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对这个中年男人泛起了一些好感,并答应了他的邀请。
“我靠!不会吧!敢情你的情人是个中年老头子啊?”我很失望并且嫉妒地喊出来。
“不许多嘴!”兰贞一巴掌打在我的嘴上,说实话,还真疼。
我动了动嘴不再说话了。心了莫名其妙地涌上了一股悲伤,我原本以为兰贞的情人应该是高大英俊的像我一样的年轻人。
“打疼你了吧?”兰贞又轻轻地问我。
“没有。”我回答。
“我说话的时候你别多嘴,别忘了我还是你的老师呢!虽然现在我们是躺在床上而不是坐在教室里,但是我们现在依旧也是师生的关系啊!老师讲话,学生哪有插嘴的份儿?”
“唉……我以为你把我当成你朋友呢……没想到还是学生……”我撇了撇嘴说。
“好了好了,就算是朋友吧……”兰贞笑着用她那纤细的手抚了抚我的嘴唇,“还想听吗?”
“当然了,关于你和哪个老头子的故事我还什么不知道呢!”
“别叫他老头子好不好?”
“他本来就是啊,中年人……而你才二十二岁……”
“到底还想不想听?不想听就算了,赶紧睡觉我明天早上好把你打发回家!”
“别……别……你别急啊?我没说我不想听啊?你讲吧,我不插嘴了……”
那一天黄昏,这位摄影家和兰贞两个人来到了山脚下一家幽静的小饭店,摄影家点了一些当地著名的山珍野味,两个人坐着慢慢吃起来。席间,兰贞向摄影家介绍了自己,摄影家也向兰贞说明,他的名字叫黄言。结果没有成想,他刚报出他的名字,便忍不住一个响屁放出来。兰贞忍不住“扑哧”地笑了,笑罢又怕人家尴尬,于是赶紧指着窗外跑着的一个光屁股小孩子说,你看,那孩子真可爱,一丝不挂的。黄言也跟着尴尬地笑,脸则是羞地通红。
后来,大概由于这个响屁的原因,黄言的话并不多,他只是说,他要编一本摄影方面的书籍,自己也要拍一些照片去参赛,然后收录到那本摄影书里。说着,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往日的作品给兰贞看。兰贞接过来照片一看,脸就红了,红地像熟透的番茄一样。因为那些照片都是一些人体摄影,而且大多数都是女人,赤身裸体的。当然,兰贞也清楚,这是人体艺术,其本质是严肃的,但是却无法想象自己也能够像照片中那些女孩子一样一丝不挂地让人家拍,她有一点退缩。
黄言也不多说话,只是说自己总是在不断地寻找着一名可以让他找到感觉的模特,他是需要那种拥有可以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的身体和气质的模特,因为他那本集子的创意就是山水人体融为一体的自然回归。
兰贞没有回答黄言,她有些慌张。
饭吃完了,天也黑了下来。于是黄言决定送兰贞回她住的那家山脚下的小旅馆。一路上两个人互不说话,在安静的山脚夜色中互相沉默着。黄言那天肚子不好受,所以一路都在痛苦地忍着屁。一旦到了不能忍受的时候,就采取循序渐进的方式,让那屁一点点的释放,这样便不会出现那种猛地放出来后所产生的巨响。而兰贞则一直在想着与自己并肩行走着这个沉默的中年男人所带给自己的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那种感觉好象父亲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再没有那种总是在生活中悬浮的紧张。于是,她在和黄言道完再见的两分钟后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她回身向已经走出去很远的黄言喊:“等一下,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来着?”
兰贞能够在那夜色中察觉出来黄言得知自己可以做他的模特后所表现出的那种沉默式的喜悦。为此,她觉得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夜晚,兰贞躺在自己的床上想,她并不是真对那人体摄影模特感兴趣,她甚至对此一窍不通。她仅仅是愿意多和名字叫黄言的不小心在餐桌上放出响屁的中年男人说上几句话,互相沉默地注视着,甚至仅仅是一起散步在安静的山间小道。她觉得他的眼神是浑厚的,好象能装地下所有的东西,而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又使她可以不再害怕。她一夜未眠,当晨曦亮起的时候,她偷偷地想,莫非自己爱上了他,黄言。
“我靠!为了一屁就爱上一个老头子啊?”我急了。
“你闭嘴!你还想不想听?”兰贞也急了。
我翻身就挤出来一个响屁,说:“我也放一个,更响的,怎么样?你爱上我没有?”
“讨厌!”兰贞打了我屁股一巴掌,又笑着责备我说:“坏小孩,不正经,打你屁股我还怕臭了我的手呢!”
“你接着讲吧?”我又求她。
“不讲了!”
“别啊别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接着讲啊……”
为期十天的广告拍摄结束了,兰贞并没有随大队人马离开云南,而是立即把自己投入到了黄言的拍摄工作之中。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黄言与兰贞两个人一起上山,开始在大自然中取景拍摄。黄言计划在这葱翠秀色中拍出一张能拿去参加全国人体艺术摄影大赛的照片,因为自己是这次大赛入选作品集的责任编辑,如果集子里有一幅自己的获奖作品,那无疑会更有意义。
每到一处风景秀丽幽静之处,兰贞就害羞地宽衣解带,面对着摄象机做出各种姿势。而黄言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去执导她的动作,从而与她的裸露的身体有一些细微地接触。每一次的接触,都使兰贞内心如海浪翻滚一般。她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中年男人的手,实在太暖和了。而他的眼神,却又是那样的稳重而严肃。
拍了二十八张,黄言却都不是很满意。到了要拍第二十九张的时候,兰贞发现黄言的眼睛突然闪亮了起来。前方是一棵老树,粗粗的树干标记着岁月的年龄,正是这样一棵老树,使黄言找到了灵感。他婉转地对兰贞说,是否可以爬上那棵树,半躺在那一支粗大的树枝上。兰贞同意了,就去吃力地爬那树。谁知她树是爬上去了,刚刚摆好姿势,却因为手没有扶好,从树干上摔了下来。黄言吓地扔掉了手里的照相机,冲上前去把兰贞抱起来,问她有没有伤着。兰贞裸着身体躺在了黄言的怀里,觉得浑身酥软地无法在支撑起来,尤其是自己的小腿,好象失去了知觉,无法动弹了。黄言也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慌慌张张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先把兰贞包了起来,然后又去揉兰贞的小腿,问:“哪里疼?”
兰贞忍着痛笑了,说:“先把衣服拿来给我穿上吧,穿你的衣服有什么用?”
黄言这才仓皇地又去把兰贞的衣服拿来,兰贞看着黄言那样着急的样子,虽然小腿麻木地失去了知觉,但是心里却丝丝地冒着甜味。黄言帮着兰贞把衣服都穿好了,就什么话都不说的把兰贞背了起来,说:“今天就不拍了,等你腿伤好了再拍。”说罢就往山下走,一句话不说的一口气走到了兰贞住着的那家山脚下的旅馆。黄言又把兰贞一直背进了房间,放在了床上,却发现兰贞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黄言问:“是不是疼的?要不我去找一个医生来?”
兰贞哭着笑了出来,说:“哪里是疼的?早就不疼了。其实我可以自己走,你白背我走了这么长时间。”
黄言就憨憨地笑了,说:“你不疼我就放心了,我们明天再拍,你先梳洗一下就去睡吧。”
一想到明天再拍,黄言突然想起自己的照相机还扔在那棵树下,于是要再折回去拿。兰贞便叫住了他:“明天吧,反正哪儿也没有什么人,不怕人家给你拿走。再说,你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照相机啊。”
“那不好,心里还是不塌实。”
“可是,就要下雨了呀,你刚才没有听到雷声吗?”
黄言看着兰贞,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兰贞就笑了,说:“小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天雷打地特别的响,我在睡梦中都被惊醒了。我就喊我爸,结果我妈来了,搂着我,告诉我,我爸走了,不回来了……”
黄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着躺在床上的兰贞,说道:“你洗洗后就先睡吧……也不晚了……我们明天还要继续拍呢。”
黄言说罢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兰贞的房间,兰贞的眼睛里已经再一次充满泪水,好象重温童年父亲离开自己和母亲的情景一般。
黄言出了房间门,便重重地靠在楼道走廊的墙上。南方的木房里的木墙,身体靠上去总是感觉潮乎乎的,让黄言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把自己缠绵地无法逃脱。他恨下一条心,决定一定要再上山把那相机找回来,虽然他不止有这么一个相机。可是待到他刚一出门,便一声响雷,震地他脚跟都发颤,他就这样被一声响雷震地直直地站立在那里,回头看去,兰贞的窗户里还亮着与刚才一样的光。
黄言最终在响雷之后的大雨中掉转了方向,又回到了旅馆,敲开了兰贞房间的门。
兰贞依旧满脸是泪的,开了门一见是黄言,就带着点哭腔问:“怎么又回来了?”
黄言答道:“外面打了雷,也下了雨,路怕是不好走。”
兰贞就哭出声来了,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信我,非要走!”
黄言愣着站在那里,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兰贞已经哭成了泪人,回到自己的床上爬在枕头上哭,边哭边说:“你才不会管我,你只想回去找你的照相机,你明知道要打雷的,要下雨的……你一直在骗我,你就是想让我拍裸体照片,别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黄言支吾道:“兰贞……我……”
“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究竟是不是在骗我!”
黄言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他关上了房间的门,冲过去把爬在枕头上哭的兰贞抱进了怀里,说:“我没有骗你,没有骗你的……”
没有等黄言把话说完,兰贞就把脸紧紧地贴紧在了这个中年男人胸口上,一边哭着,一边感受着幸福,这样的怀抱,毕竟已是她多年所渴望的。
就在那一个雨夜,兰贞在幸福中和这个叫黄言的中年男人度过了自己的初夜。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身体里那一道防线被冲破的一刹那间所带来的疼痛与快感,以及中年男人温柔地喘息声音。她每每回忆起那一夜的情爱,总能够激动不已,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
晨曦亮起,兰贞依偎在黄言的怀里,问他:“我是你唯一爱的女人吗?”
黄言沉默良久,最终说:“是的,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唯一的……”
黄言告诉兰贞,他还没有结婚,一直是单身一个人住在北京,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兰贞为此而惊讶,因为她不敢想象一个这样年龄的男人还没有结婚。然而,她却百分之百地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睛永远透露出一在种无坚不摧的真诚。黄言还告诉兰贞,她和他做爱时所带给他的快感是那样的奇特,那样的新鲜,那样的另他着迷。
“对不起,我插一句……”我打断兰贞,“第一次作爱是怎样一个滋味?”
“滋味?没什么滋味……就是……咳!你小孩子家打听这个干什么?”
“说说看嘛,你是我的老师,有责任对我进行性教育你说是不是?”
“我可不认为我有这个责任……还是让你爸给你讲吧。”
“我爸?我爸他能给我讲性?我要是这么问他他就早把我抽死了。”
“哪你也别问我啊?要是想继续听我就接着讲,不想听就算了……”
“行,行,你继续讲……”
清晨,一个卖花小男孩敲开了他们的房间,手里拿着一把玫瑰花,说这里是买不到玫瑰花的,问他们愿不愿意要上一支。
兰贞就看着那花笑了,黄言买了一支送给了兰贞。兰贞拿着那支玫瑰花闻了很久,却还是舍不得放下。
一夜大雨后,空气更加的清爽,阳光格外的纯净。兰贞与黄言一起爬上了山,找到了那棵老树,也找到了那个已经被雨水淹坏的照相机。两个人彼此会意地笑,然后兰贞慢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裸着身体躺在了那棵树的下面,微闭着双眼,并把那支玫瑰花放在了自己的两腿之间。由于她躺下去的时候,身体擦过身边的草,那草叶上的露水便滴在了她的乳房上,冰冷地一点那乳房的细嫩的皮肤,令她兴奋地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散在了草丛上。而黄言,则用另一部好的照相机找到了最佳的角度,拍摄出了一张另他这一生一世中最满意的人体摄影作品,也就是后来所定名的《少女》,并且获得了当年的中国人体摄影大赛的一等奖,尔后又被黄言收录到了自己责编的那本名字叫做《中国山水人体摄影欣赏》一书之中。
兰贞后来回到冰城哈尔滨继续上学,却从未间断与黄言的联系。黄言也常常借着出差之由,从北京只身一人坐火车来到哈尔滨,和兰贞幽会。记得有一次,正值初秋,学校严格整顿夜间宿舍纪律,特别狠抓女生夜间不归宿舍就寝的问题。恰好当时黄言有一个一周左右的会议在哈尔滨,住在市中心的一家四星级宾馆里。他打电话告诉兰贞他晚上下了会去接她。兰贞马上说:“不行,现在学校里管的严了,严格禁止夜不归宿。”
“好吧,明天我白天我去接你。”黄言说完就把电话放了。
兰贞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觉得黄言的电话放地太干脆了。可是还没等五秒钟,黄言又把电话打了过来:“你们晚上是不是有人查房?”
“是啊……”兰贞回答。
“几点查房?”
“十一点。”
“如果十一点之后我去接你呢?”
“那怎么行?十一点之后我们学校都关门了!”
“不要紧,学校有没有小门什么的?”
“有是有,不过有一条看门的狗,人一过它就叫,它一叫开门的老头就醒了,而且宿舍老师也会醒的。”
“……”黄言想了想,说:“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只好明天了……”
“明天吧……”兰贞把电话放下了,不过她知道黄言还会把电话打过来的,她从他的语气中能够猜出来他是多么想见她。
果真,不一会儿,黄言又把电话打来了:“兰贞,我想了想,我觉得我还是十一点以后去接你一下比较好……”
“呵呵……”兰贞笑了,“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样啊?不是跟你说了学校现在制度严格了吗?”
“我觉得,我还是十一点之后去接你一下比较好……我在你们宿舍楼底下等你……”
“别啊?让人看见不就完了吗?”
“我十一点十分准时到……”
“哎?黄言,你听我说……”
黄言不等兰贞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放下了。兰贞气地也把电话摔了,骂道:“急死你个色鬼!”可是她心里是无比幸福的。
晚上十一点十分的时候,宿舍老师已经查过了房,同宿舍的女生们也都睡了。于是兰贞穿好了衣服爬在窗户上往外看。看着看着,就看见黄言了。黄言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和休闲裤,两手插兜地信步徘徊在兰贞的宿舍楼下。因为楼上的窗户都黑着灯,所以他无法看见兰贞。他只是不时地抬头向上看看,样子傻地可爱。兰贞本想在让他等等,可是他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兰贞有点儿心疼了,于是就决定下去。可是她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放在走廊中间的一把凳子,凳子“咣裆”摔在地上。这下就把宿舍老师吵醒了。兰贞当时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往外冲吧。于是她冲到外面拉着黄言就跑,黄言被吓了一跳。这时候老师也从宿舍楼里追出来了,拿着手电筒照过来,大喊:“站住!”
黄言就站住了,并且把兰贞也拉住了。
“你傻不傻啊?想死吗?”兰贞急了,拼命想拉黄言跑,可就是拉不动。
黄言顶着老师手电筒的光,很稳重地笑着说:“老师,您好,我是孩子的父亲……”
“什么?”老师走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黄言,又照了照兰贞,“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这孩子她妈我倒是见过……”
“是这样的……”黄言一边说着一边把兰贞往自己身上拉了拉,“我经常去外地出差,经常不在家,也没时间管孩子……这不,我今天刚从外地回来,明天下午就又要走,所以想把孩子接回家好好玩玩……”
“是啊,我好长时间没见我爸爸了……”兰贞把头靠在黄言的肩膀上,她说这话有一半是撒谎有一半是真实。事实上,她也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爸爸了。
“咳……”老师把手电关上了,说:“既然是这样,你们跑什么啊?跟个贼似的?跟我说一声不就得了?你这个当爸的啊……”
“是啊是啊,孩子说老师肯定不放人,所以我才……我的错误我的错误,老师对不起啊,影响您休息了……”黄言赶紧陪笑,装出了一副绝对真诚的中年男人形象。
“跟我说清楚,我怎么会不放人?其实我们现在严格了,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你说是不是?别看她们一个个都奔着二十岁的人了,可还是孩子你说是不是?孩子还是不懂事的,有的时候啊……好多学生,特别是女孩子总是……唉……得了得了,我带你们父女俩出校门……”
“可以啊!这个老头子挺会演戏啊?!”我不禁说道。
兰贞也笑了,说:“我后来还问他呢,我说你是不是学过表演啊?怎么装地那么像?”
“他怎么回答?”
“他就是傻笑……”
“呵呵……”我也开始傻笑了。
“哎?我怎么发现你和他的笑声那么像啊?是不是男人的笑声都一样?”兰贞看着我说。
“什么?”我一下没搞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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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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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3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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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四年以来,两个人总是依靠着频率很小的见面次数以及高频率的电话通话次数维持并且发展着彼此之间的恋情。而且兰贞也觉得,自己好象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中年的男人了。她变地有些歇斯底里,对所有的同学老师都呈现出一种异常冷漠的状态,因为她的爱情在远方,她的情欲总是间断却又富有无以伦比的快感,她为此甘愿变地冷漠,变地孤独,只因为她已经废尽自己所有的精髓去爱一个人。
转眼间,四年很快就过去了,兰贞在毕业的时候选择来到了北京的一所重点高中里教英语,也就是现在我在读的这所可恶的号称是长江以北最牛逼的高中,为的就是把四年来远距离的恋情缩短为零距离,能够天天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
黄言去火车站接了兰贞,却并未显出半点的兴奋。黄言帮助兰贞找到了她现在租住的这所房子,却拒绝带兰贞去他的家里。他只是说,家里有病重的母亲,很不方便。之后,黄言只是夜夜都在这间房子里与兰贞做爱,聊天。他们彼此依旧爱地死去活来。然而,当兰贞提出要嫁给黄言的时候,黄言却总是笑着去舔兰贞的额头,并告诉她:“你永远是我的情人,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为之疯狂的女人,而不是无聊的妻子。”
兰贞任着黄言去舔她的额头,说道:“妻子才不会无聊,有妻子多好?我会听话地为你生孩子,照顾你病重的母亲,下班后为你做饭,然后我们一起看电视,吃冰淇淋,那是多美的事儿啊?”
黄言笑道:“你又没有结过婚,怎么知道有妻子好?”
兰贞回敬道:“你也没有结过婚,你怎么知道有妻子不好?”
黄言依旧是笑,并不答话。
兰贞就反翻身躺在一边,赌气说道:“情人和妻子不同,我愿意做妻子,不愿意做情人。”
黄言就问:“情人有什么不好?自由而快乐。”
兰贞冷笑,说:“你这么大的男人,有什么怕的?”
“总之,我们应该不可能结婚。”黄言冷静地说,冷静地有些残酷。
兰贞与黄言的关系也随着这个问题的产生而变地有些白垩化起来。兰贞好一段时间基本上不接黄言的电话,黄言找上门来她也不开门。直到一天黄言一大早就来到兰贞这里,愣是在兰贞的门口站了一天。后来兰贞撑不住了,才把门打开,让黄言进来了。
“兰贞……你不要总耍小孩子脾气!”黄言进门就把兰贞抱在怀里说道。
“躲开……”兰贞从黄言的怀里挣脱出来,“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我想和你结婚,我想拥有一个家,这有什么错误?你凭什么说我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兰贞,你……”
后来,他们两个都不说话了,就是面对面地坐着喝酒,一人一口比着喝。后来兰贞先醉倒了,吐了一地。黄言就帮兰贞收拾,然后又帮兰贞洗了澡。事实上,黄言帮兰贞洗澡的时候,兰贞一直属于半挣扎半顺从的状态,她记得自己说了很多话,可是具体说的什么现在都忘掉了。
黄言帮兰贞洗完澡,就把兰贞抱到床上安顿好了,自己又回到桌子上喝了一会儿闷酒。这个时候兰贞是半睡半醒的,她在朦胧中看着黄言,觉得他喝了太多的酒。她记得他是开车来的,可是喝了这么多的酒他还能开车吗?兰贞当时有想上去阻止他的想法,可是因为浑身无力所以也没有站起来。黄言喝到脸红脖子粗了,才看着兰贞傻傻地笑了,走过去亲了兰贞的额头一口,说了一句兰贞永远忘不了的话:“再见宝贝。”
上个周末,兰贞又接到了黄言的电话,黄言在电话里说他依旧爱她。她接着电话就哭出来了,问黄言你爱我为什么不能把我娶了呢?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有个家,因为这样有安全感。黄言在电话那边笑了,笑地很无奈,他说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懂什么叫婚姻吗?你以为婚姻和爱情一样美好?
“那你今天来我这里一趟吧,我给你一样东西。”兰贞最后说。
原来兰贞是想拿出我画的那副《少女》给黄言看,她想以此来挑起黄言对四年前那一段纯真情感的回忆。没想到她拿给黄言看后,黄言竟然很随便地笑了,他用那双曾经温暖过兰贞痛经时的小腹的手把那张画折叠了一下放进自己的公文包。
“我们分手吧,兰贞。”黄言突然说。
兰贞因黄言这句话而惊讶地说不上话来。
“我觉得,该是我们了解的时候了……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无法满足你想要和我结婚的要求……虽然我依旧爱你,但是我实在没有能力去满足你的要求……”
“算了,你走吧……”兰贞冷笑着摆了摆手。
“兰贞,你听说我……”
“滚!”
兰贞讲到这里不讲了,默默地看着天花板,良久,说:“男人就是这样,无情无义……”
“也不全是,你比如说我吧,就属于那种超级有情有义的……”我说。
兰贞笑了,翻过身来用胳膊搂住我的头,说:“那是因为你太傻了,太小了……等你长大了,肯定和黄言一样……”
“才不会呢!你也太小瞧我钟阳了吧?!我告诉你,我们钟家的男人都是特别重情重义的!我爷爷一辈子征战大江南北,雄风无限,可是他这一辈子就爱我奶奶一个女人……我爸爸也和我妈特铁,从来没见过他们吵嘴……”
“是吗?真羡慕你妈妈……幸福的女人哦……”
“其实……其实我妈有时候还不算太幸福……我爸特别忙所以常不回家……”
“只要有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爱她,她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钟阳,你知道吗?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
“嫁给我吧,我肯定对你好……”
“你别臭美了!”兰贞笑着用手打了我的脑袋一下,然后把我搂地更紧了。
“你啊……就像我亲弟弟,我还没有亲弟弟呢……”
“弟弟?”
“是啊?弟弟多好啊?特别是像你这样体格强壮的弟弟,关键时刻还能保护姐姐不受别人欺负……”
“好吧!你就放心吧兰贞!你的安全就都包在我身上了!以后要是谁敢动你我就跟他们拼命了!”我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展开双臂大声呼喊。
“好了好了,你小声点儿!这么晚了你再吵找别人!”兰贞赶忙把我摁回到床上,继续把我搂在怀里,温柔地说:“你要想做我弟弟,不难,可是你要听话……”
“没问题,你说吧,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
“我现在要你睡觉!”
“……就这么点儿要求啊?”
“你到底想不想做我弟弟?”
“想啊!”
“睡觉!明天我还有课呢!你不想看见你姐姐我睡在讲台上吧?再说,明天还是你姐姐我的生日呢!”
“真的?”
“那还有假?明天我买个蛋糕回来咱姐弟俩分了……好了好了,你快睡觉吧,咱们俩都快睡觉吧!”
45
第二天上午我十点多才醒,醒来发现兰贞已经走了,把油条和豆浆给我留在了桌子上,并且写了一张纸条告诉我: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我心里那叫一个温暖啊!
我回味着自己身上留下来得兰贞的余香,越回味越激动,索性也不热豆浆了,就这么冷着吃,而且吃地还特香。
我正独自美着,手机突然响了。而且我一看号,居然是我老妈,我心里一惊,心想我老妈莫非是回来了?
是的,她的确是回来了。
“钟阳,我刚到家,你们现在应该是大课间吧?”我妈问。
“是啊是啊……大课间呢……”我只好撒谎了。
“你下午放学的时候在门口等我,陪我去一趟你舅舅的工地,那边出事儿了,可是你舅舅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真是的,我刚回来我银行的领导就告诉我要我去摆平……妈妈一个人不敢去和民工谈话,你舅舅现在又找不到,你爸爸晚上才回来,所以只要你陪妈妈去了。”
“好,我下午放学在学校门口等你。”
放了我妈的电话,我叹了口气,心想和姐姐同居的日子就要结束了。老爸老妈都要回来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兰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俩这种特殊的姐弟情缘太深了,弄地我有些走火入魔。
下午临走的时候,我留了一张纸条给兰贞,告诉她我的父母回来了,我得回家了。另外,今天晚上我会来为她过生日,还会送给她一件生日礼物。
46
下午我直接去了学校门口等我妈,也没进校门。我妈慌慌张张地坐着一个出租车来了,拉上我就往工地跑。
事情是这样的。
我舅舅负责的那个工程确实是个豆腐渣工程。前天又塌了一小部分,并且砸伤了一个工人的腰。现在那个可怜的工人正爬在工地帐篷里呻吟呢。民工联合起来向我舅舅锁要医疗费用,可我舅舅却说这不归他管。这种伤是他们自己不小心才造成的。民工们都急了,说如果我舅舅不给他医疗费的话,他们就把我舅舅所有偷工减料的问题全部揭发!我舅舅也急了,声言谁要是敢说一句话,他就把他们全体抄鱿鱼!
结果民工这几天都不干活了,我舅舅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于是民工们都跑到银行行长那里讨说法。银行行长的女儿要结婚了,没空管,想到我妈是我舅舅的姐姐,于是就把事情交给我妈摆平了。
我妈这几天出差都瘦了,而当她听到民工们诉说的时候把脸又气胖了。她安抚大家说一定尽快找到我舅舅然后给大家一个说法。
一个皮肤黝黑的民工说:“你是他(指我舅舅)的姐姐,这我们知道!你肯定是向着他的!”
我妈赶紧说:“不!不!我不会向着他的!我这几天出差,这不才回来……”
“我们不管!反正你弟弟欠我们的医疗费就要还!你弟弟不还就你还!”
在一旁地我就急了,我冲着那个民工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舅舅和我妈妈不是一人你明白吗?没文化!”
我妈回手就抡了我一巴掌,厉声喝道:“小毛孩子这是怎么说话的?滚蛋!”
我捂着脸退到一边,心里骂我舅舅是个混蛋。自己整了一摊屎出来撒手就走人,都他妈的留给我妈处理,真不是个东西!
这时候有一个年轻一点儿的民工就急了,窜过来揪住我的领子,那样子好象要打我。我也不示弱,反过去揪住他的领子。我妈吓坏了,试图分开我们俩结果也分不开。其他几个民工都挺愤怒的,所以也都索性不管。有几个年纪大的懂事的上来劝阻,可是我和他谁也不肯先松手。
正僵持着,突然一辆子弹头面包车急停下来,我舅舅和一帮人从里面窜出来。那帮人不由分说,手拿钢棍过来冲着揪着我领子的那个民工就是是一顿暴打。
“住手!你们住手!”我妈妈试图拦那些打民工的人,可是她拦不住。
“姐!你别搭理他们!他们就贱地该打!”我舅舅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嚷道,“阳阳,他刚才没伤着你吧?”
这时候我妈急了,她冲到我舅舅跟前,对我舅舅大嚷:“你叫他们住手!”
我舅舅也急了,说:“姐!他们真该打!”
我妈起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我舅舅脸上,骂道:“混蛋!叫他们住手!”
那些人一看这情景真住了手。别的民工赶紧过来扶那个挨打的民工,只见那个挨打的民工已经满脸都是血了。
我舅舅捂着脸看着我妈,那目光凶狠地像头狼。然后他猛地转身上了车,那帮人也都上了车。车启动了,我舅舅从车窗处露出脸来,冲着那帮民工喊:“乌龟王八蛋们!不想干都给我走人!想干就他妈的别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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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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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3 12:42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我和我妈从工地上回来,心情都很差。我妈一直在骂着我舅舅,说我舅舅这小子从小就从来没有让人省过心,越大越不是个东西,现在可好,整个一禽兽!
“连禽兽不如!”我妈进了家门又补充了一遍。
我无暇顾及这件事情了,我只是心里琢磨着用一个什么借口得以脱身,然后去兰贞家为她过生日。我想了又想,最终觉得还是以晚自习为借口比较好,虽然现在我们学校暂停了晚自习,但是我妈并不知道。
我妈一听说我是去上晚自习,就点头答应了,同时问我有没有钱吃饭。我说有,可能不够。我妈就又给我了一百,嘱咐我晚上放学后再吃一顿夜宵,因为脑力劳动比较累。
我用我妈给我的这一百块钱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蛋糕上画着一个爱神丘比特,看上去甚是可爱。可是当我从蛋糕店里出来的时候竟然看见我爸的车刚刚在对面的商场停车场停稳。我吓了一大跳,心想我爸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接着,我爸和另外一个陌生女人从汽车上走下来,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进了商场,逐渐地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我心里一惊,我不敢想象我爸和那个陌生女人的关系。总之那个陌生女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很风骚,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凉了,可是她还穿着迷你短裙。而且她的头发还染成了棕红色,并且烫成了一卷一卷的,总之那个女人让我浑身上下不舒服。
去兰贞家的路上,我怀抱着蛋糕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心情有些沉重。我无数次地在电影或者电视剧上看到过中年男人婚外恋的故事,那些故事一律是那么煽情,似乎让人感觉到陷入爱情的男女双方都没有错误的。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故事如果发生在我的生活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效果。然而现在,虽然我还不能确定它是否发生,但是我已经多少有些预感了。我甚至有了给我妈打一个电话的冲动,但是后来忍住了,心想看看情况再说。
到了兰贞家楼下,刚看见兰贞家的窗户,我隐晦的心情早就一扫而光了。我还没走进楼道就开始仰着脖子大喊:“姐!开门啊!”
48
“你怎么来了?”一身光彩照人的兰贞看门后看见我很惊讶。
我挤进屋,想把蛋糕放在桌子上,结果发现桌子都摆满了酒菜。我兴奋地叫起来:“我靠!不会吧?!满汉全席啊!”
“钟阳,我不是发了一个信息叫你不要来了吗?”兰贞又说。
“什么?”我愣住了。
兰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发你信息告诉你不要来了,结果你还是来了。”
我赶紧掏出手机来看,果真,有一条信息是从兰贞哪里发来的。我再一看时间,正好是我和我妈在工地上的时候,所以,估计太乱了所以没听见手机响。
“今天中午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会来陪我过生日的……”兰贞坐下后说。
“谁?”
“还有谁?黄言。”
我心立刻就凉了,扑通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然后把蛋糕放在另一把椅子上,说:“这是给你的蛋糕,反正你还没买蛋糕,你们就吃这个吧……”
“他说他会买蛋糕来的……”兰贞又说道。
“哦……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极度失落的感觉。好象本来还架着彩云飞翔在天空,突然就失去了重心掉进了幽谷。
兰贞突然笑了,可是那笑中却没有丝毫的内容,她说:“他还说……如果七点半之后他还没有来,他就永远不会再来了……”
我一惊,抬头看表,七点二十九分了。
“还差一分钟……可是我没有听见他的车响……”兰贞喃喃地看着墙上的钟表说道。
这时候突然楼下有了汽车驶来的声音,我和兰贞都第一时间起身挤到窗户边上去看,结果发现是辆搬家公司的卡车。
“七点半了……”我回头看了看表说。
“是啊……”兰贞甩了甩头发,看上去她应该刚洗过澡。
“他不来了吧?”我轻声地问道。
“恩,而且是永远不会再来了。”兰贞说完这句话就笑了,然后进厨房说是找刀来切蛋糕。
我站在窗前,看着静静的家属院,心里乱得很。事实上,我多么希望黄言永远不要再来啊,这样兰贞就是我的了。可是当看到兰贞因为黄言没有来的那种表面硬装高兴可是内心凄苦时,我又不免有些心疼她。家属院越来越静了,窗外飘着各家各户晚饭的幽香,我心跳加速地想着,莫非我爱上了她?兰贞。
我就这样沉寂在遐想之中很长时间,等反过味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走进厨房的兰贞还没有出来,而且屋子里安静地令人恐怖,好象兰贞瞬间消失了一般,只剩下那犹如觅食中的野兽一般轻声却充满力量感的钟表秒针走动声。我感觉事情好象不妙,于是我慢慢走进厨房,然后就看见兰贞倒在地上,两只眼睛茫然地向上可着天花板,手腕上不断地涌着血,一把刀横放在地上。
49
我用手绢把兰贞的手腕扎紧,我记得这是上小学的时候我爸爸交给我的止血方法。
我背着兰贞疯子似的跑一下楼,一路狂飙到大街上拦出租车。结果他妈的没有一辆车敢停的,我急地大喊大叫,行人都吓坏了远远地就绕开我走。我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下了,一个光头的哥从车上下来,帮我一起把兰贞放倒在后座位上。
“最近的医院在哪儿啊?”我焦急地问。
“你别管了,上车,我带你去!”
他真是一个好的哥。他把我送到了离兰贞家最近的第三医院,连半分钱都不肯收,只是叫我赶紧把上者送去抢救。我激动中一连给他鞠了三个躬,我说叔叔我真谢谢您了,您是天下最好的人!
到了急救室,医生们手忙脚乱地给兰贞输血,我站在走廊里越看越心疼,索性不看了,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呆。
我把黄言放入了我心中的黑名单当中,而且是首要位置的,也就是首要铲除的。我心中的黑名单原本的第一位是日本首相小原纯一郎,现在黄言取代了他的位置,也就是说,有机会的话我会先杀掉黄言,再把那个小日本干掉。
半个小时后,兰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医生又给她输了一点儿营养液,她的精力也恢复了。我在病床旁边牵着她的手冲她笑,她也冲我笑,还说:“输完液就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兰贞和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凌晨四点多了,我一夜没睡,坐在出租车里就靠在兰贞的肩膀上睡着了。隐约中,我还听见的哥问兰贞:“他是你弟弟吧?”
“算是吧……”兰贞回答。
到了家,兰贞问我还困不困,如果不困的话就把蛋糕切着吃了,补过一次生日。她这么一说,我又来了精神,连忙说自己不困。然后我们俩就切蛋糕,一人切了一大块猛往嘴里塞。然后互相看着对方满嘴奶油都笑。突然,兰贞指向我背后说“看!”。我连忙回头看,什么都没有,结果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就中了她的奸计---她手托一大块蛋糕一下子砸到了我的脸上。我一看她跟我玩这个,也不示弱,回手就把一大块奶油贴在了她的脸上。于是我们俩开始互相贴奶油,并最终扭在一起。
“讨厌!你这孩子真讨厌!”兰贞使劲躲着我的手,又同时尽可能地往我脸上贴奶油。
“是你先贴的我!再说了……再说我也不是孩子了!我十八了!你不过才二十二,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嘴上回敬着,手上也猛往她脸上贴着。
兰贞明显贴不过我,我手中的奶油总能够很准确贴在她的脸上,可她手上的奶油却总是碰不着我的脸。我想这可能是由于我的胳膊比她的胳膊长的缘故。
“啊!”突然她叫了一声,扑倒在沙发上。
我吓坏了,以为我伤着她了呢。赶紧过去扶她,结果她猛地伸手“啪”地一声往我脸上甩了有大片奶油,都进到我鼻孔里了。她笑地特别开心,像只小兔子似的往卧室里跑。我假装咆哮着,一边抹着脸一边追她。
追到卧室里,我一下就把她扑倒在床上,并把她压在了我的身下。
“你这是干什么?”她厉声道。
我纹丝不动地压着她,我心脏跳动超级剧烈,下身猛然绷直。
“你走开!”她冲我大吼。
“我爱你!”我也冲她大吼。
她惊讶地看着我,眼神充满了一种无助地幸福。
“我真的爱你!我不会像黄言一样的!我要爱你一辈子!”我就这么把兰贞压在我的身下大喊。
兰贞依旧是挣扎着,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她因为刚流了很多血所以身体太弱,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反抗,因此她的挣扎显地微不足道。
“你先放开姐姐……”
“你不是我姐姐……我从来没有姐姐……”
“但我比你大……”
“我不管!我爱你就是爱你!”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兰贞的两只乳房中间,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是肉体的感觉还是非常清晰的。那种感觉令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
“钟阳……你……”
不等她说完,我一下就吻住了她的嘴。可能是我经验不足,所以我吻地并不完美。可是我知道那吻是真心的,是充满了我的激情的。
兰贞的嘴唇从反抗逐渐变为了顺从,我们俩就这样一直吻了两分钟。
“你这么小,怎么懂得爱呢?”她哭了。
“我懂的……我懂的,我现在懂了……”
“你骗人,你只会画我的裸体画,别的什么都不会……你和黄言是一样的!”
“我真的爱你……真的……我和黄言不一样……”
我和兰贞就这样在缠绵中褪去了彼此所有的衣服,人体的汗香弥漫在这个房间里,我和她翻滚在床上。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作爱,第一次领略到了高潮时的快感,我被这种幸福与快感折磨地死去活来。并且我发现人在作爱的时候浑身会发热,会大量地冒汗。我们两个人浑身的汗水都渗透了床单,作爱就好象一次汗水地里的长征一般,彼此虚弱着享受着久违的快感,彼此的躯体借助着彼此的汗水相互润滑在一起,交融在一起,早已经不知谁是谁了。
高潮之后,我们两个人就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懒地不愿意分离。
“拿出去啊……”兰贞啧啧地说道。
“什……什么……”我哆嗦着回答。
兰贞就笑着用牙齿轻轻地去咬我的鼻子,说:“真是的……做完了要拿出去的……快点儿啦……”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那个东西还停留在兰贞的身体里,于是连忙抽出来,那东西已经粘粘的了。
兰贞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地说:“我们俩究竟干了什么?”
“刚才,我差一点儿就死了……”我用自己的额头摩擦着兰贞的额头说。
“为什么?”
“差一点儿崩溃了呗。”
“这怎么讲?怎么会崩溃?”
“你的太深了,我很长时间走不到尽头,累地差一点儿崩溃。”
“那为什么没有崩溃?”
“因为我坚持住了,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什么?”
“尽头是尽头。”
“别耍花招,告诉我尽头是什么?”
“尽头是……红色的玫瑰花。”
兰贞一愣,停止了自己的额头与我的额头摩擦,说:“玫瑰花……红色的……我两腿之间的那一支吗?”
“是啊,就是那一支。”我回答。
“那支花美吗?”
“不美,但是很甜。”
“怎样的甜?”
“像蜂蜜一样甜。”
“你在骗人。”
“我没有,真的像蜂蜜一样甜。”
“我不信,你怎样证明给我看?”
我就立刻俯下身去,把头钻向兰贞的两腿之间,兰贞赶忙用手护住那里,说:“你干什么啊!”
我傻笑道:“你不是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那也不能这个样子啊!你要记住,我还是你的老师,你的姐姐呢!”
“你不是。”
“我是!”
我猛地把兰贞的手拿开,兰贞的股间就呈现在我的面前。兰贞大声地惊呼起来,那声音锋利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随后她就坐起来抡起手来扇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看着她。
她就笑了,又过来把我搂在怀里,问我:“告诉姐姐,你从什么地方看到那画的?”
“从一本摄影杂志上……上初中的时候就看到过的……”
“那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画的那么像……”
“我也不知道……我看那画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你画地真像,我看到你那画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哭……太像了……当我上个星期把它亲手交给黄言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因为这么逼真的一副画而回心转意呢……”
“你怎么还想他啊?你非逼我杀了他?”
“别这么说……傻孩子……”
兰贞把我搂紧了,我的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那温度似乎可以使我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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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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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兰贞的恋情一开始非常隐蔽的。因为,第一,兰贞在学校时面对其他老师和学生的时候永远是一副冰冷不变地面容,这就给人造成了一种难以磨灭的僵硬孤僻形象,从而抑制了大家对于她的幻想空间;第二,我和兰贞在学校里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我们都善于在课堂上把私下里那如火如荼的情思爱欲隐藏地无影无踪。让别人以为我们俩纯属是普通师生的关系。第三,我发现我成为了一个特别会操纵机会的高手,每一次我都可以把闪过来的机会抓住,并且丝毫不露声色。比如说,大课间我们学校全体师生都要集合在操场上做无聊的广播体操。而兰贞是教师队伍中唯一不去的一个。所以我就可以趁机窜到兰贞的办公室,连门都不敲地冲进去亲她一口。她每次都埋怨我太粗鲁,再这样下去她就不要我了。可是我心里知道她才舍不得不要我呢,我是这么的爱她,而她也是这么的爱我。
这种好日子持续了两个礼拜,被摧毁于第三个礼拜的一场家长会中。
那是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班主任带领着各科老师轮番上阵为家长们总结他们的孩子们在这过去的半个学期中的学习情况。自从我上了高中以后,我爸就从来不去参加我的家长会了,我曾经问他为什么,他说家长会容易混淆大家的社会地位,而且我的学习成绩大不如初中了。他给我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他作为一名高级知识分子却代表一名学习不好的差学生去参加家长会,那么他在家长会时的地位就明显低于一名代表着一个学习顶尖的学生的普通的下岗工人。那位下岗工人就会以蔑视的目光从我爸爸身上扫过,而我爸爸则败地一塌糊涂毫无还手之力。正因为我爸爸这种高级知识分子的虚荣心,才使得每次都是我妈去参加家长会。可是我妈要是参加家长会,不光是我倒霉,我的老师们也倒霉。因为我妈会缠着他们问个不停,好象非要把我平均每节课到底打多少个哈欠统计出来一样。我们班主任就曾经暗示过我能不能找我爸来看家长会,我很无奈地暗示给她,不行。
这一次家长会据说规模是最大的,我们班主任把家长会的地点都搬到大理堂了。因为这一次除了总结成绩之外,班主任还把从我们文科班向北大、人大等著名大学输送人才的事情提上了日程。据说还要来一位北大的教授和中央教委的重要人物来为我们这届文科班的家长讲话。所以这回家长们都特别兴奋,有的同学父母都来了,因为怕两只耳朵听不过来,所以干脆四个耳朵来听。
可是这回我倒爽了。我爸是不问我家长会的事宜的,而我妈恰好又在为处理我舅舅和民工之间的纠纷而忙地不可开交。当我向她说我们要开家长会的时候,她居然说:“让你爸去!你爸不去就不用开了!”
于是我后来也就没再问她,我生怕我再问她,她改了主意,要去参加,那我可就惨了,要知道我这回期中考试是我们班的倒数第三,倒数第四是麻西。我没敢把这事跟我妈说,我想要是我说了我肯定死定了。估计前一天晚上睡下了,第二天早晨身上就得缺点儿零件。
家长会那天我偷偷地塞给兰贞一张纸条,告诉她放学后在办公室等我,我去找她。因为我知道兰贞也是从来不在家长会上讲话的,她也基本上不太见学生的家长,学生的家长对其孩子的英语提出什么要求的话基本上都上通过班主任转达给兰贞的。所以由于这个盛大的家长会,我和兰贞之间的相处空间就更加的安全了。我们可以在她的办公室里一起喝她的绿茶,聊天,然后她再帮我修改一下英语卷子,最后等家长会快结束的时候我们俩在提前溜走,一起去好仑多吃顿夜宵,然后吻一个后就分手。我都计划好了,这个“家长会之夜”将是我和兰贞的“浪漫多情之夜”。
于是,我满怀着浪漫的情操,神采飞扬地在家长会开始之际溜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学楼,疾步走到了兰贞的办公室前,喊了一声:“报道!”
“进来。”兰贞在里面答道。
于是我就推门进去,规规矩矩地走到兰贞跟前,说:“老师好,我是文科班钟阳,今天特地来补交未完成的作业!”
“哦?”兰贞笑了,“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未完成的作业啊?拿出来我看看。”
“好的!”说完我就扑过去冲兰贞的脸蛋亲了一口。
“讨厌!”兰贞一把推开我,一边用手抹着刚刚被我亲过的脸蛋一边故意很生气地看着我。
“对不起老师!我的作业完成的不好,我希望老师给我机会修改!”
“没机会了!”兰贞赶忙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只露一个眼睛看着我。
“但是,您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应该给学生改错的机会!”我心里又酝酿着馊点子。
“不给不给就是不给!”兰贞笑着骂道。
她话音未落,我就走过去跪在她的面前冲着她的膝盖就亲了一口。
“你……”兰贞哭笑不得地指着我说不上话来。
我也笑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说:“真爽!今天我妈来不了,哈哈!”
“别高兴地太早了……你以为你逃过了你妈那一关就完了?还有我呢!”兰贞用手指点了我的鼻子尖一下。
“你?”
“对,我!今天两个小时的家长会时间,我不会让你闲着的……你把这套英语试题做了,两个小时内交卷,我亲自在这里监督你……”
“不行不行!做题多不浪漫啊?我平时对你朝思暮想的,来了你就让我做题啊?”
“你今天必须要做!钟阳,现在不是浪漫的时候了……正因为我是真心的爱你,我才这样对你负责任的……你想,如果你考不上大学,你将来怎样在社会上立足?你现在这几科里就英语是最差的!一百五十满分你考了三十分,这也太不象话了吧?”
“行了行了别说了,我发现你说话特想我妈!”
“我可比你妈年轻!”
“我是说那口气……就好象你是我长辈似的……”
“我本来就比你大是不是?”
“……今天能不能不做卷子?干别的什么都行,我就是不想做卷子。”
“不行,今天你别的什么都不能干,你只能做卷子!”
“你……”
“这样吧,你今天要是做了卷子,周末我带你去我哪儿玩去……”
“你就是不带我,我自己也能去……”
“行了,你别跟我争了,我叫你做你就做!不做就走人!”
我一看兰贞好象真有点儿急了,立刻自己就软了,心想还是乖乖地把卷子做了吧。其实兰贞也是为我好是不是?不过我做卷子之前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兰贞问我。
“别慌,特简单……”
“又耍什么花招呢?快说!两个小时可快过去了。”
“让我吻你一分钟……”
兰贞苦笑着摇了摇头,闭上眼睛撅起嘴。我长出了一口气,把脸凑过去吻了她。
我的爱,我的安抚,我的青春都在这长达一分钟的吻中了。我不知道这一分钟的吻是否能够暗示兰贞我将会抛弃自己的一切去爱她一辈子。总是我吻她的时候非常的投入,而她接受的时候也是异常的认真。我们俩在这短暂的一分钟内达到了某种意义上的交融,后来,我用了一位西方的不愿意透露其姓名的学者的话来形容这种交融---心灵性爱。
在这一分钟之中,我想通过嘴唇的接触告诉兰贞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我想告诉她,忘掉黄言吧,他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不要做痴情女了;我想告诉她,谢谢你,你给予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种隐秘乐园;我想告诉她,我爱她已经爱到走火入魔的地步了,我梦话的三分之二都是她的名字;我还想告诉她,就算她将来老了,我也依旧会爱她的,就算她将来死了,我也依旧会爱她的。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一时冲动才萌生出来的话,总是当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而且也投入了。可是,意外就发生在了第五十四秒。五十四的阿拉伯数字为54,意思可引申为:我死,看来确实有道理。
第五十四秒,兰贞猛地把我推开,惊慌失措地目光落在我的身后无法收回。我赶紧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死过去!
我妈站在兰贞办公室的门口,手里挎着精致的小皮包,眼睛平静地在我和兰贞身上搜索着,可是那平静的背后,是一场大动荡的预兆。
51
家长会依旧继续着,我妈、我还有兰贞一起坐在办公室里。我妈周身所散发出的一种盛气凌人的态势让我感觉到了毁灭性的恐惧。在我妈张嘴说话之前,我心里一直在想,她究竟会怎样把我和兰贞杀掉呢?
“你们时候开始交往的?”我妈首先问。
“半个多月前。”兰贞倒还挺诚实。
“……觉得有劲儿吗?”我妈不知道是在问谁。
“还行。”兰贞回答地倒也干脆。
“妈,其实我们俩只不过是姐弟相称……”我试图缓解一下局势。
“你们都做过什么了?”我妈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说:“我们……”
可是还是晚了,兰贞先说了:“该做的都做了。”
“哼,行啊,好象你还挺有理儿的?”我妈狠狠地看着兰贞咬着嘴唇说。
兰贞以其特有的生冷面孔与我妈对峙。
我惨了,像个落水狗似的坐在这两个女人中间,不知所措。
“不行……我得找你们校长去……要是都像你这样当老师,那还得了?”我妈的口气明显急了。
“别!别!妈,你可不能把这事跟校长说啊?”我赶紧求我妈,又回过头向兰贞递眼色,可他妈的这位姐姐她冷冷的不搭理我。
我妈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同时一把拉起了我,冲着兰贞说道:“下周,我不会再让你在这所学校教书!”
兰贞无语,只是看着我。
我慌忙向我妈求情:“妈,你听我说,我们其实……”
话未说完我妈就给了我一巴掌,一下就把我扇地讲不出来话了。
“还有你!小混蛋!小流氓!我告诉你!你从今往后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哪儿也不许去了!”
52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迷失在一片丛林深处。我满头的大汗地寻找着出路,可是似乎越困越深。我就这么找啊找的,终于找到了天亮。
我发烧了,说一句话好象要喷一把火出来似的。
我妈手忙脚乱地拿凉毛巾放在我的脑门上,然后又帮我试体温。
“你这倒霉孩子真是不争气!”我妈很心疼地骂我。
而我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兰贞。说实话,我和她那一长吻还差六秒钟没有完成呢!我正愁什么时候能把这六秒钟给补回来。不过要像我妈现在这么运做,猛给校长打电话,我怕这六秒钟没机会补回来了。可是这六秒钟要是真补不回来,我就得疯了。
“三十九度……”我妈拿着体温计说。
“恩……我就是想睡觉……”我钻在被窝里小声说。
“恩……”我妈焦急地看了看我,“睡吧……反正我马上要去你们学校,顺便帮你把假请了……”
原来她还要去我们学校。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趁着我发烧躺在床上起不来,她去学校和她的朋友我们的校长坐下来喝着茶谈一上午,然后下周兰贞就不知道被他们调到哪里去了。我心里特愤恨,可是又不好去愤恨我妈,只好愤恨我自己。我心想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烧下去,把我烧成煤炭球得了。
我妈喂我吃了一片退烧药后就走了。她走之后我又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若干个小时,突然听见门响,然后是皮鞋的声音。我知道是我爸回来了。
我爸换了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走到我的卧室里推开门。
他脸上的表情很惊讶:“你怎么了?”
“唉……倒霉,发烧……”我说。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他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
“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我也不知道……”
“你妈呢?”
“去学校……”说到这里我停住了,我想了想,还是先不把我和兰贞的事情告诉我爸,以避免更大的风波,于是说:“去学校给我请假去了。”
“哦……”我爸点了点头,又问我:“吃药了吗?”
“吃了。”
“那你就先休息吧……”
“你出差结束了?”我又问他。
他点了点头,站起来要离开,走到门口却又回过头来问我:“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我说。
“后天能好吗?”我爸突然问我
“什么?”
“我是指你的病。”
“……这个……”
“后天是大喜的日子,所以我希望你赶紧好起来。”我爸笑着说。
“什么大喜的日子?”我疑惑了。
“我和你妈十七周年结婚纪念……我敢保证你妈没想起来,你别跟她说,到那天我们给她来一个突然惊喜!”我爸的眼睛里流露出按耐不住地兴奋,就像个准备恶作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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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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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9-23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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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痛 经(1)
53
凌晨时分,我被渴醒了,迷迷糊糊地去中厅饮水机那里找水喝。结果一时有找不到杯子,于是就干脆把嘴对准了饮水机出水管咕咚咕咚地喝了一肚子水。我妈昨天很晚才回来,我在睡梦隐约听见她开门进来的声音。我很害怕她把我和兰贞的事情告诉我爸,因为我爸似乎很反对我现在就谈恋爱。初中的时候那个叫小凡的女孩不就是约我看一场电影吗?结果还不是让我爸亲自给我跑了一趟搞定?现在我已经和兰贞亲吻上床了,这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肯定会被他举起来从窗户扔出去,然后估计他还得跑到楼下用脚把我跺成馅饼才算罢休。
不过我相信我妈是明事理的人,她知道我爸在这方面是极端的保守,而且她也不希望我的明年六月份的高考受到影响。
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发现我爸的书房是亮着灯的。我以为我爸还在工作,结果凑过去爬在门缝里一看,里面没人。看来我爸肯定是工作到深夜然后忘记了关灯。于是我赶紧进去帮他关灯,不然他第二天醒了估计还要诬陷我,说肯定是我夜里贪玩电脑来着。结果这一进去关灯,我就看见了我爸放在写字台上的一大串钥匙,闪亮的各式各样的钥匙。
我爸很少把那串钥匙公开亮相的,一是他经常不用它,二是可能那钥匙是掌管一些机密文件或者存折的。而现在那串钥匙躺在了写字台上,这说明我爸昨天夜里一定用过了。想到这里,我突然把目光落在了书柜上,我惊喜地想,兴许这一串钥匙中有一把是可以打开那个书柜的,而那四年前那个书柜里正装着有兰贞的那张《少女》照片的一本人体摄影画册。我开始激动起来,心脏像个乒乓球似的来回不规则跳动。我和兰贞真的是有缘的,四年前的那一张照片其实就是我们现在这份真爱的伏笔,想想四年前我对于那张照片激动的情景吧!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自然是拿起钥匙就去开那书柜。
可是左试右试没有一把可以把那书柜打开的。毕竟钥匙太多了,而且如果不小心的话很容易重新混淆在一起。后来我浑身急地都是汗,手里也是汗,钥匙都拿不住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对自己说,别急,千万别急,总能找出来那把打开书柜的钥匙的。为了能够稳定自己的情绪,我就先坐在了写字台旁边,从纸巾盒里抽纸擦汗。结果谁知道那纸巾薄地就像处女膜,一擦就破了,还粘地脸上到处都是渣滓。我更烦躁了,正好看见我爸书桌上放着一本文件夹,里面夹着一大堆稿纸,于是我就抽出来几张抹汗。然而我这么一抽,就把另一张纸也带出来了。而那张纸又是那么的熟悉,并且还留有我的味道。我的目光随着那张纸飘落在地,仔细地看了五秒钟,看清楚了,那不是别的,正是我为兰贞画的《少女》。
可是我一开始并不去拣那张纸,因为我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坏了,或者我现在正在梦中。我清楚地记得兰贞是把这张画没收掉的,而且最后她还把这画给了那个叫黄言的王八蛋。可为什么现在会从我爸的文件夹里飘出来呢?黄言是我爸的朋友?但是就算他是我爸的朋友,他干吗要把这张画送给我爸呢?或者另一种可能就是,我爸就是黄言。
不会,我暂时还不能相信这种可能。因为我记得兰贞说了,黄言是单身男人,还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亲在家。
我笑了,我觉得肯定是自己在做梦了,于是我就爬在写字台上看着那张我和父母的全家福发呆。我心想:怎么可能呢?黄言是黄言,我爸是我爸。我爸的名字叫钟天明,我爸也是有妻室的人了。再说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爸去哈尔滨出差呢?不信,你看这张全家福,我妈我爸紧紧地搂着坐在中间,而我则站在他们的身后。显然这三点中最重要的两点集中在我爸我妈身上,我爸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大学生谈恋爱呢?这不是胡扯吗?跟谁说谁也不信啊!
可是我一看到这张画就害怕。真的,打心眼儿里害怕。我没想到本来让我无比激动的一副画竟然会让我感觉到如此的恐怖。我哆嗦着把那张画放回到我爸的文件夹里,像一只老鼠一样溜回了我的房间。我已经退烧了,四肢灵活,头不重脚不轻,可是我却患上了另外一种病。这种病有可能会至我于死地,而且最恐怖的就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我在床上瞪着眼睛躺了三个小时,我房间的天花板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深深的记在心里了,虽然我不知道我记住它的意义何在。
大概七点左右的时候,我妈像一个精灵一样破门而入,窜到我的床边就用手摸我的额头,摸完之后就惊喜地喊:“好了!冰凉冰凉的!”
我勉强地笑了笑,说:“今天能上学了。”
“行了吧你!怎么现在这么积极了?小兔崽子你别得了便宜买乖!今天是周六,你上什么学啊?”
是啊,我们重点学校周六周日是响应国家“减负”号召的,所以全部休息。
“这真是巧了,看来是老天助我们一臂之力啊,今天正好是喜庆日子,这小子的病今天立马就好了。”我爸也走进我的卧室笑着说。
我迅速地看了他一眼,不赶多看,因为害怕看多了发现他真的是黄言。
“这还不是我的功劳?我昨天照顾了他一早晨,还专门去学校为他请了假……”我妈一边用手温柔地摸着我的额头,一边对我爸说。
我爸赶紧点头,说:“那是,那是,绝对是您的功劳。”
我用余光发现我爸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那样的真诚,好象他真把我妈爱地死去活来,宠地像个宝贝似的。为此,我怎么也不能相信他就是黄言。于是我决定最后检测一下,我把这个检测当作了赌注。
“爸,你认识一个叫黄言的吗?”我突然问。
我爸吃了一惊,脸色刷地就绿了。
“黄言?黄言是你爸曾经用的笔名啊!”我妈说。
“哦,是这样……”我彻底崩溃了。
“你从哪儿知道的?”我爸装出一副很自然地样子问我。
我妈这时候就笑了,推了我爸一把,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爸这个名字不好,黄言,一听以为是谎言呢!给人一种特别不信任的感觉。后来他得了一个什么全国摄影大奖之后,我就逼他把这个名字扔了,正好他也不干摄影了,用不着什么笔名了……哎?你是从哪儿知道这名字的?”
“从一本摄影画册上……”
“你动我柜子里的书了?!”我爸突然火了。
“你火什么?你火什么?”我妈冲我爸嚷,又回过头来问我:“你真动你爸柜子里的书了?”
“恩……”我点了点头。
“那书你不能看!”我爸怒气冲天地嚷。
“你先别急!你说你急个什么劲儿啊!”我妈把我爸推开,然后看了看我,叹了一口气,最终说:“既然你看了,就算了。反正你现在也是大孩子了,该知道的估计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安安生生地努力学习,行吗?”
我点了点头,说:“行。”
然后我又和我爸对视,而这一回,是他逃避了我的目光。我知道他为什么逃避,我心里也清楚他现在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应该恨他还是应该同情他。
54
除了我之外,大家很快忘掉了早晨“黄言”的事情。今天我爸变地格外的顺从,一切都由我妈来安排。于是我妈决定,上午她和我爸包饺子,午饭就是饺子。然后下午一起去逛街,晚上去日本料理店里开个包间好好吃一顿。
于是整个一个上午,我妈和我爸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地包饺子,而我则郁闷地坐在自己的写字台前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英语卷子做不下去。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奢望别的了,我就是想能够和兰贞见上一面,我就是想能够和她把那个还差六秒钟的吻结个尾。可是我妈肯定不让我单独出去了,难道我真没有机会和兰贞再见一次了吗?
我妈和我爸包了三种馅的饺子,一种是我最喜欢的番茄鸡蛋,一种是我爸的最爱吃的豆角猪肉,另外一种南瓜陷的则是我妈最喜欢的。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饺子,我爸和我妈的胃口都挺好,还边吃边回忆他们之间的曾经。
可是他们越是叙旧,我就越是难受。我一看见我爸脑子里就隐约出现了他拉着兰贞的手走过大学宿舍楼的情景。而让人奇怪的是这种情景居然是那样的逼真。为此,我只吃下了十个饺子,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我妈问我怎么吃这么少,我说卷子还没做完,吃不塌实。
“吃完了再做吧。”我爸说。
“算了,让他做吧,他这次英语考砸了……晚上出去的时候再让他吃饱点儿……”我妈把我的碗筷收了。
我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决定找准一个时机先给兰贞打个电话再说。我见不到她人,如果再听不到她的声音,我恐怕再久了我也该跳楼了。
可是事情凑巧了,我妈刚吃完饭就接到了我舅舅的电话,我舅舅说他马上来接我妈,说是去和他们银行行长的家里谈谈,因为民工们把我舅舅偷工减料的问题反映到行长哪儿去了。我妈接完这个电话脸色就变了,她说完了,这可出大乱子了。
“我说你别管他的事,你非管!好了吧?以后看你在单位里怎么抬得起头!”我爸也急了。
我妈把茶杯使劲地砸到茶几上,冲我爸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话?”
我爸就不说话了,板着脸看报纸。
不一会儿,我舅舅的车就到楼下了,我妈急匆匆地就出了门。她临走前,我爸问她晚上几点能一起去吃饭,我妈扔了一句:“等我电话!”
我妈走后,家里就剩下我和我爸了。我和他一起看了一会儿报纸,然后我看他也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于是就说了:“下午我和同学约好去图书馆一起研究卷子的……”
“是吗?”我爸也不看我。
“是啊,现在快到点儿了……”
我爸把报纸放下,说:“我送你。”
“不用了,我们俩约好一起骑自行车去的。”
“哦……”我爸茫然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又说:“那就快去吧,别让同学久等。”
我心里大喜,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就往门外跑。这时我爸却把我叫住了,说:“你怎么去图书馆也不带书包啊?”
“哎呀!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
我赶紧折回去拿书包。
“真是的……丢三落四的……”我爸摇着头说。
我胡乱地抓起书包又要往外跑,却再一次被我爸叫住。
“钟阳……”我爸看着我。
我咽了一口吐沫,因为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以后……以后别随便翻爸爸东西……”
我松了一口气,装出一副知道错误的样子回答:“好的。”
55
一开始,无论我怎么敲门兰贞就是不开。最后我急了,开始踢门。结果倒把兰贞邻居家的门给踢开了。兰贞的邻居是个戴着眼睛和我爸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他很反感地看了看我,说:“你怎么回事?大中午的不知道人家都休息呢?!”
我怒气冲冲地说:“我找我姐,关你屁事!”
“哎?你这个小孩说话怎么这么冲?你哪个学校的?”
“我他妈的是和你大爷一个学校的!”
“你说什么?”
“我还和你大爷玩骑马打仗呢!”我越说越急了,把心中的愤怒地发泄在这个可怜的中年人身上了。
“你……你……”那个中年人被我顶地满脸通红说不上来话。
这时候兰贞开门了,一脸阴怒地把我拉了进门去,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把门关上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扭过身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看着她,我说:“你打我干什么?”
她冷冷地说:“你怎么这么贱!叫你不要来了你还来!”
她那股冷劲是真让人心寒。
“我……我……”我想解释点儿什么,或者说明点儿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嘴已经不听使唤了。
“你还是走吧……”兰贞的眼圈有些红了。
“你是真想让我走吗?”我问她。
“是!”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就是想要你走!而且想让你永远都不要再来!”
“那你哭什么?”
“什么……”兰贞笑了,但是那笑是那样的凄苦,她是硬撑着笑的,我能看出来。
“你为什么哭?”我又说了一遍。
“我没哭!”她冲我嚷起来了,同时也哭了。
我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想安慰她。没想到她一下就把我推开了,然后哭着把门打开,几乎是央求道:“我求求你了钟阳……你走吧……我不想错地更深了……”
“你有什么错?”我也急了。
“你说我有什么错?你觉得咱俩这事儿正常吗?我二十二岁了,我都大学毕业了,跟你一个读高中小毛孩子谈恋爱我正常吗?”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反正我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我爱上你了,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在一起?这他妈的又和年龄有个屁关系?”
“是,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可我呢?你为我想过吗?”
“我怎么没为你想过?我是真心诚意地爱你的!”
“你那叫冲动!你那叫不成熟!钟阳,我真的已经错地太大了,我当时和你……我真是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我当时昏头了……你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喜欢你呢?把你当成弟弟来看待还可以,我怎么又可能把你当成……”
“我他妈的不是你弟弟!我是男人!”
兰贞笑了,哭着笑,看上去让人更难受。她摇着头,冲门外摆了摆手,说:“你走吧……我不想多说了……你不是我弟弟……你不是我任何人……从此之后我们俩之间没关系了……”
我气地一拳头打在墙上,墙皮安然无恙,可我的手开始流血了。我从兰贞面前走出门,头也不回的下楼,同时我听见兰贞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骚货!”
我狠狠地骂道,可是骂完她我自己也哭了。我说什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说当时爱我是因为昏了头。我这么爱她,我都把自己的一切豁出去的爱她,她竟然还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可是问题是她说出这样的话后,我依旧还是爱她!我越来越觉得可能是自己病了,这么多天来,自己竟然把一个因为昏了头才爱我的人爱地死去活来的,我真他妈的是头猪!进而我又想起我妈,我妈也不是什么聪明玩意!有个整天心怀鬼胎的弟弟还他妈的凡事都帮他!现在好了吧!人家民工都告到行长哪里去了!我看你怎么收场!还有,你自己的老公都和一个大学生爱了四年了,你他妈的自己都觉不出来啊?还乐呢,你有什么好乐的?还有我爸!我算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操蛋了,全因为我爸。要不是我爸,要不是这个名字叫黄言的男人是我爸,我也不可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把我认识的人都挨个骂了一通,然后就去街头的小饭馆要了两瓶啤酒再要一小盘子花生米,一边闻着那些从乡下或者外地来的人们身上的狐臭和烟味,一边郁闷地喝酒。我当时就发誓,我要是在想兰贞,我就用菜刀把我小弟弟给砍了!老子说到做到。我可不是什么软男人!后来喝光了两瓶啤酒,我又要了两瓶,继续喝。最后喝到看东西都发绿了,我知道我可能快醉了。我就在这种快醉的状态中,又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通。我恨我自己之前太敏感,为个女人就牢心伤肺的,结果事实证明,人家是昏了头才爱我的,我操,我真是自己耍自己玩啊!
喝到最后,小饭馆的伙计来收我的桌子了,顺便要我买单。我看了看表,下午三点半,于是打了一个酒嗝,掏钱买单。可是却发现已经身无分文了。我清楚地记得我出来的时候是带着钱的,所以我马上意识到有人偷了我的钱。于是我红着脸冲那个小伙计喊:“有人偷我钱了!有人偷我钱了!”
“谁偷你钱了?”小伙计看我跟他年纪也差不多,所以也不示弱。
“我操!你他妈的找K 是不是?”说着我就站起来扭住他了。
这时候店里其他的伙计也过来扭我,正当我们扭做一团的时候,一个响亮的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的方向传来:“放开他!我付钱!”
我回头看去,发现是莫雅。她还没变,依旧是棕红色的头发,修长的双腿。
我看着她吃吃地笑了。
56
“你怎么搞的?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莫雅一边拍着正在路边上呕吐的我一边问,她的声音还没变,依旧是那么悦耳,说真的,在这种时候见到她是对于我的一种安慰。
“没什么,就是郁闷……”我抹了抹嘴,虽然知道自己还彻底没醉,但是已经感觉到头重脚轻了。
随后,莫雅把我搀上了出租车,来到了她位于银河公寓的家。上楼的时候我又想吐,可是莫雅却告诉我先忍着,往家里的马桶里吐,这个楼道里的清洁工是个老太太,大家都不忍心让她太累。
“我靠……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你变仁义了。”我忍着已经跑到了嗓子眼的东西说。
“那当然了,这段时间内我的进步可大了……”
到家后,我冲进卫生间冲着马桶里就狂吐一顿,本来雪白的马桶也被我弄脏了。后来莫雅把我扶到她的床上,让我先躺着休息一会儿,而她自己则去收拾卫生间去了。我躺在那张床上,不由想起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和莫雅在这张床上手忙脚乱地做,结果也没做成什么,最后还是我用手捂着她的痛经的小腹整整一夜,那时候我的膝盖上还裹着她的卫生巾。想想这其实就是刚开学才发生的事情,现在却感觉好象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一样。当时我记得我还对莫雅说我会爱她一辈子的,可是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爱谁,或者我根本就已经不知道爱是个什么东西了。
后来我就睡着了,因为我觉得那床很舒服,而且我确实累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莫雅正坐在我的身旁看书,见我醒了,冲我笑笑,说:“你饿不饿?冰箱里有冰淇淋。”
我摇了摇头,伸了一个懒腰,说:“冰淇淋顶什么用啊?”
“还有腊肠,你吃吗?”
“腊肠还成,你给我拿一根来。”
莫雅就去冰箱里给我拿来一大根腊肠,我狼吞虎咽地全吃了。吃完后才想起来看表,结果发现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我靠,误事了!”
“怎么了?什么事啊?”莫雅问我。
“今天我老爸老妈结婚周年纪念,说好一起吃饭的……”
“可是这已经九点了……”
“是啊……”
我又查了查自己的手机,居然也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不会啊?他们到点不见我肯定要找我的,不可能不搭理我啊……”
“哈哈……”莫雅笑了,“你现在和我一样了,父母都不要……”
我也笑了,心想还真是,居然我爸我妈没一个人给我打个电话。结婚纪念确实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也不能把儿子放下不管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先走比较好。”我说着就去穿衣服。
莫雅也没拦着我,依旧自己一个人坐在哪儿看书。我走到门口,突然想起点儿什么,于是我回过头来问莫雅:“你换手机了?”
“恩……”
“最近……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一直是忙着去医院照顾奶奶的……她半个月前去世之后,我就一直呆在家里看书或者去街上闲逛……今天凑巧看到你一个人在哪儿喝酒,我一开始就想看看你,没想去找你……结果看你喝个不停,而且嘴里还叨叨,我就觉得特有意思,于是就在旁边一个冷饮摊上一直看着你喝酒……再后来人家找你要钱你没有……”
“不是没有,是被人偷了,我现在还怀疑是不是那家黑店里的人偷的呢!”
“是吗?”
“那当然了……”
“你最近过地怎么样?”
“我?就那样儿呗……反正是学习越来越差了……”
莫雅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我。我被她看地挺不自在的,于是说:“那……那我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晚了肯定挨K。”
“……”莫雅无语,依旧看着我。
我伸手去拉门,莫雅就说话了:“钟阳,我后天就走了……”
我愣住了。虽然在我心里,我似乎已经和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关系了,可是听见她这么说,我还是浑身变地有些僵硬起来。
“后天的飞机票,从北京飞往东京的……”
“哦……你……你去找你爸……”
“恩……我爸说……我爸说他在东京已经帮我申请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我的手放在门扶手上,僵硬着。
莫雅接着说:“其实……其实我也不想多和你说些什么了……我只想说……只想说谢谢你……”
“谢谢我?”
“是啊……我们虽然做同桌时间很短,但是那段时间里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中最快乐的……”
“是吗?”
“是的……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在我痛经的时候把手捂在我小腹上帮我取暖……真的很舒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感觉……”
我听到莫雅已经离开她的座位向我走来了,我的腿软了,我知道我今天晚上走不了了。
莫雅从身后把我抱住,头贴在我的脊背上,轻轻地问我:“你当时说你会永远爱我的……你现在还会这么说吗?”
我说:“可能不会了吧……”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作者:
黑色海岸线
时间:
2004-9-23 12:46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第八章 痛经 (2)
57
我当时彻底失去了控制,我只记得我粗暴地把莫雅抱到里屋,扔到床上。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像是一个十足的强奸犯,或者虐待狂,似乎要把自己内心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到面前这个女孩子的身上似的。可是真当我爬在她身上开始做了,那种凶猛的激情却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无的感觉,那种虚无的感觉让我怀疑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否还是自己的。高潮来临的时候有惊无险,全然像是坐着皮艇晃晃悠悠地游荡在波涛海浪中却从不翻船。
做完那是事后我们都睡着了,一夜无梦地睡,昏天暗地的睡。后来我们俩同时醒来,互相看着对方发呆。
“该换床单了……”莫雅看着我说。
我站起身,并不刻意去留心床单上留下了什么,但是我余光还是扫见了床单上的一片艳红。那刺眼的颜色使我头晕,我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我明天就走了……早晨……”莫雅默默地说。
我也没回答她什么,只是把衣服穿整齐了,然后走到门口去穿鞋。
莫雅赤裸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问我:“你将来不会把我忘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我回头看了看她,晨曦中的她显地那么的娇美,她越是娇美我就越觉得自己的负罪感沉重。我仓皇地张了张嘴,可是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明天早晨七点的飞机,六点钟的时候我在侯客大厅等你,因为人太多我怕我们找不到对方,所以我把碰面地点选择在一进大门右手边的公共卫生间门口,你看怎么样?你能来吗?”莫雅面带微笑地对我说。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58
我只身一人走在清晨安静的大街上,觉得自己应该彻底改变一下了。我不应该总是沉迷在某些事情中逃不出来。我原来是有理想的,我的理想就是考上北京电影学院的导演系然后将来做一名著名的电影导演,拍出能够震撼人心的电影。然而最近两个女人的先后出现竟然抹杀了我的理想,让我误入歧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需要奋起,我需要努力学习,并且明年年初考上北京电影学院。
就当我正在逐步地从泥潭中向外走并且已经模糊地看到了曙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低头一看,我爸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儿呢?”我爸的声音很沉稳。
“在……”
我一时想不出来一个绝妙的谎话,心里特别着急,我想这回要是想不出来借口可完蛋了。
“我听你好象在外面,你怎么没在家?”我爸又问。
“我……我……”我开始支吾,一夜之间我编造谎话的灵感全没有了。
“你现在能不能赶紧回家?待会儿我回去跟你说件事儿。”
我爸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这种举动令我很迷惑。但是既然他要我赶紧回家,我就得赶紧回去。于是我用了莫雅给我的钱打了一个车回家。
家里是空无一人的。我有些纳闷,今天是周日,至少我妈应该在家。我走到爸妈的卧室里看了看,发现床上很整齐,不像昨晚有人睡过的样子。我又去餐厅,然后就发现了一个新的还没有动的三层大蛋糕放在餐桌上。显然,是我爸买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动?
我正疑惑着,我爸就回来了。他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赶紧跟我走!”
我爸的两个眼圈青黑,脸色蜡黄,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也不整齐,胡子也没刮,样子颇有些像颓废的孔乙己。我一看他这样子就乐了,我说:“您这是去拍戏了吧?”
“别废话了!出事儿了你知道吗?先跟我走!回来我再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出事儿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爸也不回答我,上来拉着我就出了门。我看到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慌乱,这和他平时里的沉着稳重正好相反。还有他那下楼梯时慌张的步伐,我还真怕他一脚踩空跌下去。
是的,的确出事儿了,而且是大事儿。
59
是这样的。
我妈昨天中午和我舅舅买了一大堆东西去了银行行长家,银行行长却一件东西都不收。他只是说,如果那些民工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如果我舅舅偷工减料的问题是事实的话,那么他将立刻举报。他绝对不能那银行所有工作人员的生命开玩笑,毕竟那是大家的新办公楼。说到这里,我妈也恍然大悟了,反过来逼问我舅舅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我舅舅却一口咬定他从来没有偷工减料过,那次有一小部分工程塌陷是因为某些工人工作不得当。他当时狠狠地批评那些工作不得当的工人,并且扣除了某些人的工资,所以某些人就怀恨在心一直要陷害他。而这一次又有一部分工程塌陷,原因依旧是工人的工作问题。而且他很怀疑是不是工人们合伙凑出来的苦肉计,想以此来讹诈他的钱。
我妈一见我舅舅这么说,心就软了,又赶紧跟行长求情。可是行长却不太相信我舅舅的话,他多少有些怀疑这个满脸都冒油的中年商人。可是无奈我舅舅死死咬定,所以他也不好强迫我舅舅证明偷工减料是事实。于是,最后他就说,如果能让工人们来跟他讲,我舅舅没有偷工减料,那么他就相信我舅舅。
我舅舅急了,说那些工人明摆着要陷害他的,怎么可能改口?他觉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批工人整个换掉,他负责再找一批新的,保证不会再出任何问题。
行长还是不放心,毕竟他想到那是全体职工包括他自己的新办公楼,如果真出了问题就坏了。于是他想到了找专家去调查。
我妈和我舅舅从行长家出来,我舅舅立刻就慌了神。他跟我妈说,先去建筑工地看一看,和那些工人再理论一下,不然会出乱子的。
我妈一听这个就急了,说你不会真的偷工减料了吧?
我舅舅拼命地摇头说没有,他死都不承认,而且他摇头的时候肯定把脸上的油甩到了我妈的脸上。
后来我舅舅说心里乱,于是停车去路边买一盒烟抽两颗沉着一下。于是我妈坐在车上等他的时候就看见了兰贞。兰贞正在等公车,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两只手紧紧地捂在小腹上。我妈下车向她走过去,她老远就认出来我妈,于是强装笑脸向我妈招手。
“你去哪儿?”我妈过去问她。
她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清楚。
我妈注意了一下她的脸色,又看了看她捂在小腹上的双手,笑了,说:“还跟我不好意思起来了……月经痛吧?”
兰贞点了点头,小声说:“本来想在家吃点儿药顶过去算了,可是好几天这股劲儿都不下去,所以我想去医院看看……”
“那正好,坐我们的车一起走吧……我正要去一个建筑工地,那个工地旁边有一家中医院,熬的中药汤治痛经很有效果,我们单位那些小姑娘谁要是痛经都到哪儿去拿药……”
“哎呀……那不方便吧……”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走吧,那天你还说要跟阿姨做个朋友的,怎么又客气起来了?”
这时候我舅舅已经叼着烟坐在车里按喇叭了,于是我妈就硬把兰贞拉上了车。
上车之后兰贞一直很拘束,一个人坐在车后坐上看着窗外也不支声。后来我妈递给她一个车坐垫,让她先捂着肚子取取暖。她笑着接了。我妈看了看她,也笑了,说:“开两副药,回家好好调理一下,瞧你脸色多难看?”
兰贞应了一声,把那垫子捂在肚子上。
“怎么了?”我舅舅吐出一口烟后问。
“你别管了,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吧!”我妈没好气地对我舅舅说。
到了建筑工地,工人们早就罢工了,整天蹲在工地边上找着财务部要工钱。我舅舅下车后就骂,可是那些工人们也不示弱,说什么的都有,有的甚至还扬言如果我舅舅不把工钱和受伤者的医疗费用补奇,他们就和我舅舅拼命了。
我妈一看局势不对,于是赶紧对兰贞说:“你先去医院看病,找院长,就说你是我侄女……”
兰贞感激地说谢谢,我妈却推着她赶紧走,说:“谢什么?该说谢谢的是我。”
然后我妈就过去赶紧安抚众民工,说该大家的医疗费和工钱都会还给大家的。可是工人们不信,他们说得让我舅舅保证,如果我舅舅不保证,他们今天就不让我舅舅走了。
可我舅舅的态度还是极为凶恶,他大声说你们说我偷工减料做豆腐渣工程,你们证明给我看啊?说着,他自己就只就跑到建好一半的工程中去,又敲管子又题砖,一边做一边还说,怎么没塌啊?怎么没塌啊?
工人们一时说不上话来了。
我舅舅乐了,笑着指着那个工人的领头人的鼻子说:“你们他妈的不就想从我身上讹钱吗?没门儿!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呢!”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头顶上的一个杠子就砸下来了,幸好没有砸到他的头上,只是落在了他的身旁。
所有人都呆住了。还是我妈反应快,她大喊让我舅舅赶紧出来,我舅舅则愣在哪儿动不了了。于是接着,很多水泥管子都塌了,那一大片工程轰地瞬间塌陷,我舅舅被埋葬在水泥金属的硝烟之中。所有人都傻了。只有我妈大声惊叫了起来,她一边往塌陷的工程里面跑一面喊救人。可是那些民工知道那工程还要继续塌的,灾难依旧会继续的,所以他们反而向相反的方向跑,谁也不敢前进一步。
我妈妈跑进废墟之中想把我舅舅找出来,她当时想就算我舅舅是个混蛋是个恶魔她也不能连尸体也找不到啊?再怎么说他也是她亲弟弟呢!可是她没有注意到豆腐渣工程继续在塌陷,所以她还没看见我舅舅的一根汗毛就也被塌陷的废墟掩埋住了。
民工们都吓坏了,甚至连报警这码事都忘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工程倒塌,我舅舅和我妈妈被掩埋其中。
“救人啊!你们怎么不救人啊!”
民工们回头,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兰贞正在冲着他们喊。可是他们谁也不敢动,因为那工程随时可能继续倒塌。
兰贞疯子似的往工程废墟那边跑,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民工一把拉住了她,说:“姑娘,你别去了!危险啊!你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报警吧!”
这句话提醒了兰贞,于是她把手机扔给那位老民工,自己转身就往废墟里跑。因为她知道现在如果晚一秒钟,很有可能伤者的命就没了。
其实我妈是被困在了一几根又粗又壮的钢筋之间,而且腰部以下被压地很紧,根本无法脱身,而且她也因为极度的疼痛而不能喊出话来。可是兰贞在废墟中还是很快地找了我妈,她过去把住我妈的肩膀,说:“阿姨,你别怕……来……使劲……”
我妈哭了,她疼地根本使不上劲。
这时候兰贞才发现一个水泥柱子把我妈的下半身压住了,于是她以自己原本因为痛经而极度虚弱的身体使出吃奶地劲去推那个水泥柱子,居然真地推开了一个缝隙。我妈得以脱身了。
于是兰贞就赶紧把我妈抱出来,转移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我妈的两条腿都受了重伤,疼地发晕,可是她还不忘指着她刚才被压住的地方说:“照……照片……”
兰贞立刻明白了,赶紧回身又去找照片。她爬在那废墟里一顿好找,终于找到了。于是回过头来欣喜地举起来给我妈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水泥柱又横着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了兰贞的头顶……
60
我妈躺在病床上跟我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虽然护士屡次过来告诉她不要多说话否则会很消耗体力,但是她还是执意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讲了一遍。
我听傻了,听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做梦。要知道有时候做梦是特别逼真的,当你绝望到极点的时候突然醒过来才发现是做梦,于是虚惊一场。所以我在听我妈讲的时候也在等待着那一种“虚惊一场”,可是无论怎么等也等不来。
而我爸则一直坐在病房靠窗户的那个角落里发呆,像一个十足的低能儿一样不时地吃手指。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他根本都不敢与我对视。
“那么……”我的嗓子哑了,我根本就没大声喊叫它就哑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死了……当时就不行了……”我妈哭着说,“你舅舅现在还在抢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恶劣……”
“那么……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即将崩溃的状态问我妈。
61
那张照片和我爸写字台上放着的那张全家福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我妈我爸互相紧紧地搂着坐在中间而我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一张。原来当初照这张照片的时候特意洗了两份。一份我由我爸保存,他一直放在写字台上,而另一份由我妈保存,她一直放在自己的手提包里,随时都拿出来看。她太爱她的家人了,她太爱我和我爸了,我们两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那天,我早晨发烧没去学校,而我妈则去学校帮我请假。她当时并没有去找校长,而是直接找到了兰贞。她问兰贞如果今天上午没有课,她想请她去喝茶。兰贞正好上午没课,于是就跟着我妈去了。我妈说当时兰贞看上去很憔悴,但是已经很顺从,一点儿都不像前一天晚上那种冰冷的倔强。
我妈和兰贞对桌坐下了,就把那张照片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我妈说:“我这一辈子里有两个最重要的男人,我把他们看的比我自己还重要……一个是我爱人,另一个就是我的儿子,钟阳。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钟阳有出息再高兴的了……他生下来的时候很瘦小,当时条件也不是很富裕,但是我和他爸每天都把最好吃的东西喂他吃……他出生的头九个月,我和他爸一人瘦了二十斤……真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想看到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你年纪也挺小的,不过二十出头,也应该是独生子女,你父母也是这么对你的吧?钟阳现在身体健壮,头脑聪明,这都是我和他爸高兴看到的,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能和你……这对于我们这三口之家来说是一场灾难你知道吗?”
我妈说到这里,特意指了指放平在桌子上的照片。兰贞的目光顺着我妈的手指落在了我爸的脸上,她的眼圈红了,没错,那个男人就是黄言。
“你知道吗?我和他爸为了这个儿子能够有出息费了多大力气吗?从小钟阳喜欢画画,当时我们家也没有汽车,于是不管刮风下雨他爸都骑着自行车带着他跑去很远的少年宫学美术;钟阳上小学六年级那年把腿摔骨折了,恰好他爸又出差不在家,都是我一个人背着他上医院的,当时他也挺大的个子……我现在的腰肩盘突出就是当时留下的……”
“您别说了,阿姨,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的错了……”兰贞红着眼圈说。
“你知道错就行了吗?你说现在这种情况我和他爸该怎么办?孩子就要高考了,可是他竟然和他的老师谈恋爱?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孩子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办好,我也不知道钟阳怎么办好……总之我可以辞职,我可以先回哈尔滨去,我会尽快消失在北京,您看行吗?”
“我的意思不是要你在北京消失,可是……”
兰贞的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她看了看黄言,又看了看我,她根本已经流不出泪来了。
“真的,姑娘,真的……阿姨真不是要赶你走,可是你现在做的这事情确实太……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按说你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了,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了,而且你又是一个老师,你说你怎么能和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
“其实……其实辞职信我已经写好了……”兰贞突然说。
“什么?”
“我已经把辞职信写好了……我现在就想回东北,我就想回哈尔滨,我哪儿都不想呆……北京已经够让我难受的了……阿姨,您不用担心,不出半个月,我就会消失在北京……而且从现在起,我的头脑中已经不知道钟阳这个人是谁了,就算他在大街上认出我来,我也不会认识他……真的,阿姨,您放心好了,我已经彻底把他忘了,我现在只想回我自己的家,和我妈呆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阿姨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阿姨可以原谅你,毕竟你也不大,和钟阳也算是一个辈分的,在阿姨面前也是孩子……孩子总有不懂事的时候,但是只要你知道错了,肯改,阿姨就不会跟你计较……而且,阿姨也愿意与你交个朋友。阿姨的老家就是哈尔滨的……”
“哦,我们还是老乡呢……”兰贞轻轻地微笑。
“是啊,回头阿姨要是回哈尔滨,去你哪儿玩……”
“行啊,没问题……阿姨您是哈尔滨哪噶塔的?”
我妈和兰贞都笑了,而且笑地声音都特别大,尤其是兰贞的笑,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笑。
“阿姨,我特羡慕您……”
“你别羡慕我了,我都老了,要羡慕也是我羡慕你,你看你这么青春……”
“可是您有家了……我宁愿用青春换回个完整的家……”
“你别急啊,你这么年轻漂亮,将来还愁没个家?你只要好好干,会比阿姨我幸福的……阿姨只不过是嫁给了一个笨老公生下了一个傻儿子而已……”
兰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她仔细地看着那张照片。我妈也察觉出来兰贞总是在看这张片,于是她就笑了,说:“别急,二十年后你也一样会拥有和这一样的照片……”
“阿姨,您特喜欢这张照片吧?”
“当然了……我跟你说,就算是死我也不能丢了它……死也不能丢了它……”
作者:
黑色海岸线
时间:
2004-9-23 13:16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部分回帖:上个月一个星期天百无聊赖,到网吧上网,无意中看到这篇文章。
文章看完了,感觉一般般。
一直想提提意见,可惜最近一直没空。
今天终于有空了,不吐不快啊!
1、我对情爱方面的东西不太懂,所以不敢发言。但文中的言语给人看起来的感觉怎么看怎么像那些琼阿姨的言
情片啊,特别是结尾的那句话,恶心&肉麻!!!???
2、我是学工业民用建筑施工的。虽然毕业才两年,但对工地上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让我看了难以忍受的就是文中我和妈妈到舅舅的工地上去的那一段,明显的“失真”,首先建筑工地上的开发商是不会亲自到工地上这么“贱”地跟民工直接理论的,其次如果是施工企业的项目经理有很多办法约束民工,也不回亲自到现场去跟民工说这些的。项目经理下面有工长,工长下面有小包工头(我们这里称做“口袋”)。“口袋”下面才是具体砌砖,浇筑混凝土,绑扎钢筋,支模板的各种技工,还有打杂的小工。所以工人如果要闹事的话,第一“口袋”就会出面摆平,口袋摆不平了,再有责任工长或者施工企业的项目经理之类的当官的出来搞定。再次,工人对这些偷工减料的行为只有坚决支持的,绝对没有反对的。我见过的工人,管他技工,小工都只有偷工减料的,没有超过规范或者设计要求往建筑里添东西的。因为加进去的东西说的“俗”一点,都是钱,他没有必要明明可以揣到自己包的东西,要为了毫不认识的业主,主动按规范或者设计要求往里面加的,这些人是只会做减法,不会做加法的。说得难听一点,他们还真不知道什么量合适,配合比是多少,他们有的只是经验。
3、最最不真实的地方就是:“说着,他自己就只就跑到建好一半的工程中去,又敲管子又题砖,一边做一边还说,怎么没塌啊?怎么没塌啊?工人们一时说不上话来了。我舅舅乐了,笑着指着那个工人的领头人的鼻子说:‘你们他妈的不就想从我身上讹钱吗?没门儿!跟我斗,你们还嫩着呢!’可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头顶上的一个杠子就砸下来了,幸好没有砸到他的头上,只是落在了他的身旁。……”首先,没有建好的工程是不回有管子露在外面的,一般都是预埋在主体结构内的。要么在隔墙里,要么在楼板里。再者,现在一般的给排水管都是PVC合成塑料的,(消防管道要等装饰阶段才会安装)敲这个东西是万万不可能影响结构的。如果真的是房屋垮塌的话,人是根本来不及去救的,不知道作者见过房屋爆破没有???
以上我想到的一些小小的建议,当然也不是很成熟。我觉得小说是需要虚构的,但是一些基本的科学规律和法则还是要遵循的。
文章就像人一样是改出来的,不是一气呵成的。
PS:花了半个小时在热烘烘的网吧写这些东西,不知道值不值得?!如果大家看了觉得是狗屎一堆的话,我强烈建议版主把这篇帖子删了!!!
看到这部小说是因为论坛里有人推荐,我觉得雪人构思的很新颖,不过笔下比较生涩,好多地方赘述的较多。
不过作为一个教师,当然我没教高中的大孩子,我带过初三,我也是比较色的女人,喜欢围着我转甜言蜜语的男生,喜欢长的酷酷的男孩,但是这种喜欢绝对没有牵涉到情欲上,他们就象我的孩子一样,师生恋尤其是女老师还男同学发生的我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如果男教师和女学生还差不多,因为男人是靠下半身来生活的。
曾有过多次充当第三者的经历,我冷眼看着男人在满足自己欲望时表现出的丑态种种,故做深沉,冒充大方,甚至假装为你愿意做任何事情,其实一碰到真正需要表现的时候就变成缩头乌龟了,男人引以自豪的是有着情人在手里玩着还让老婆围着自己团团转,劲撒弥天大谎,这样的男人就象偷腥的猫,吃完后抹抹干净嘴再回家,可笑
一般人都喜欢喜剧,但喜剧远远没有悲剧来得震憾人心、让人深刻。
每读完一篇悲剧的文章,我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静,一直会陷在由作者营造的场景中不能自拔,也许这就是一篇好的小说的魅力所在。
对于本文是否好文章,我们不妨从两个角度来看:
一、作为小说来看。情节跌宕,描写细致、生动,有伏笔更有悬念,把人物的激情及心理活动都刻画到位。虽有巧合,但立意于“小说”来看,是绝对允许的。至于本文是否比传说中的《情色光碟》(我没看过)差或好或重复,希望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任何画家在达到炉火纯青前所画的人物都有自己的影子。也就是说,既不是专职(专职也有缺点)作家,作品中所披露的些许缺点就无可厚非。
写东西是一种呕心沥血的过程,希望大家尊重作者的劳动成果,去多点支持而不是一味批评,这是作者本人及喜欢他作品的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二、作为传记来看。若读者追求的是故事的本身真实性与否,那大可想像成是生活而不必去谴责重复不重复、俗套不俗套的问题,因为这本身就是生活不是小说,生活要这样发展,我们没法改变。
另:题目起得非常好,正如有回贴说过的双关语(女性的生理问题及个人带痛的成长经历),我个人觉得没有哗众取宠之嫌。
结局也恰到好处,这正是悬念所在,再续写就有拖泥带水之嫌。现在给人一个悬而未决的假像,实则已在读者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当是兰贞知道黄言的真实身份后没有心理描写,且,她死得太快。仓促会让人有想像的余地,但有时仓促过头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这样的结构上有混乱之感,画龙点睛也往往会成为败笔。
转自:动漫之迷
雪人,你是被太阳融化了吗?为什么不见你的新作品,你是GG还是MM,痛经是很难过的,有时疼起来会要人命,你试过吗?
这就是你的爱情吗?我疑惑,你的爱情好脆弱.当然可能高中生就是这个样子.可能吧.我不明白你的爱改变的好快,从莫雅开始是那么短,很快就改成了兰贞.没有做 任何的坚持.或者说是不够.虽然兰贞和你提出分手,但我觉得你心里应该只有她,可不明白你为什么又和 莫雅做了.你到底是爱的谁.你的爱就这样坚持的吗?虽然你是在痛苦中可绝对不该这样做.结尾呢,我没有看出你的任何的悲伤,只有愤恨而已.对于兰贞的死你表现的太冷淡了.可能着就是兰贞说的:你还小,你不懂的什么是爱情.只是冲动.懂吗?
你写的不错,我是一个下午读完的,虽然有些累,但是有时真的 有种带动心里的感觉叫人有种莫名感动,有种仿佛钟阳就是自己似的.身临其境的感触.
希望以后你的作品能更加注重些人物的心理和感情描写.
以上是我的想法,我怎么想就怎么写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有个疑问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给别人回帖呢,而且从结尾十几页到现在就没有了任何音训是不是太..........\
男人的手都可以治疗女人的痛经的话要医生干什么?
如果是那样,是不是乳腺癌都可以用男人的手揉两下就治愈了呢?
结局有点俗
回头看看痞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小说有清风拂面的的感觉
如果有人硬要模仿痞子类的小说,雷同的结局就实在很没意思了啊
作者:
流浪的逍遥
时间:
2004-9-23 15:49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第 九 章 消 逝
62
我在医院的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一夜。这一夜中我想了太多的事情,最终把自己的脑袋弄地好象是一个充满了蠢蠢欲动的火药即将爆炸地炸弹一样。我甚至怀疑,这一夜过去之后,我的脑袋会不会突然大了两圈或者三圈。是的,我始终不能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不能相信我已经永远都不能见到兰贞了。让我想想,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昨天,中午,我被她赶出了家门;让我想想,我最后看她的一眼是在什么时候?是她无情地用手指指向门外,用冰冷却毫无内容的面孔面对我的时候;让我想想,我和她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东西?是的,长吻,那本来应该是一分钟的吻在第五十四秒钟的时候被我妈妈打断,从此永远不能继续了。还有六秒钟,这六秒钟的吻其实很短,不就是闭着眼睛数六下吗?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就完成不了?
后来我走进病房,看见我爸安静地坐在我妈的床前。我妈除去昏睡之外,总是唠叨着兰贞的事情。
“兰贞是个好姑娘,你别看她做过错事……”我妈说。
我爸爸默默地点头。
“兰贞也是孩子,是孩子的话我们就不能不允许她做错事……”
我爸依旧是点头。
“其实当时都怪我……不就是一张照片吗?为了一张照片我干吗那么较真?要是不是为了那张照片,兰贞她也不会……”
我妈说到这里又哭着说不下去了。我爸赶紧拿起毛巾给她擦眼泪,同时说:“不要哭,不要哭,对伤势不利。”
“……照片呢?拿来我看看……”我妈哽咽地说道。
我爸就赶紧把保存在他的公文包里的那张照片拿给我妈看。
我退出病房,因为我受不了这种情景。我生来就厌恶儿女情长,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掉眼泪我就想骂街。有什么好哭的呢?我都没哭,你们有什么资格哭?
我在医院走廊里转了两圈,一副很无所事事的样子。而我心里一直在想,我如何去完成我和兰贞剩下的六秒钟的吻。
后来我转到了太平间门口,我想他们肯定已经把兰贞推到里面去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可以悄悄地进去和兰贞完成剩下的六秒钟的吻。可是后来我改主意了,因为我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兰贞已经死了,她的的确确是死了,永远不会在回来了。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我那该死的手机没电了。幸好我的钱包里总放有一块备用电池。因为毕竟手机是我在进行考试时最好的朋友,我必须保证它能够工作。不然万一考试的时候它没电了,那么我就看不到外班人给我传来的答案了。我换了块电池,手机又精神抖擞地启动了。刚刚启动完毕,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钟阳……”竟然是兰贞的声音!
我吓坏了,我冲着手机里喊:“兰贞!?怎么会是你?你现在在哪儿?你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我他妈的找的你好苦啊!”
“什么啊?你说什么呢?”
这时候我才发现,刚才是幻听了。说话的明明是莫雅而不是兰贞。
“哦……没……没什么……”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回答道。
“呵呵……是不是刚睡醒?还没从梦里出来呢?”
“恩……差不多吧……”
“……我……我现在就去机场了……”
“哦……”
“七点钟的飞机……”
“好啊……”
“你……你能去机场送我吗?”
“……”
“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因为……因为这一次我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放假的时候你还回来吧?”
“可能吧……问题是回来后我没地方去了……这房子已经买掉了,我奶奶也没了,北京一个亲人都没有,唉,以后的大半辈子就在东京度过了……反正就是有个“京”子,哪天我也去南京住一段时间……”
我空笑了两声,随后说:“行,我去机场送你……”
“真的吗?”
“真的……”
“你不是逗我玩吧?”
“怎么会呢?我真去送你。”
“那敢情好了……记住,进入首都机场正门后右手变的卫生间门口,我会在哪里等着你的……”
“好,我记住了……”
“你一定要来,而且你一定要迅速准时,因为你答应我了所以我会一直等你,如果因为等你而耽误了我的航班我可要找你算帐的……”
63
我刚刚放下莫雅的电话,我爸就从病房里走出来了,茫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在长椅上。我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对所有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了,因为他总是沉默,丝毫都不露出关于他内心的任何蛛丝马迹。
“您怎么出来了?陪我妈多呆会儿啊……”我说。
“护士给你妈打了镇定剂,说她需要独自睡一会儿,不让别人打扰,所以我就出来了……”
“正好,我有一个朋友今天要去东京了,七点的飞机,说要我去送她呢……您这会儿正好也不能陪我妈了,就送我去一趟机场吧……”
我爸听完这话吃了一惊,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你怎么回事?现在都出这么大的事情了,你怎么这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满不在乎,我答应过她要去机场送她的,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再说我妈现在也不需要人去打扰……”
“不行,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下周本来说是去法国参加一个研讨会的,我已经把它从我的日程中取消了,现在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你妈重要的……”
“是吗?”我问他。
他又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我索性就和他对视,看咱们谁怕谁。
他果真支撑不住了,扭头看别处去了。
“您要是不送我去,我就自己去……”说着,我就站了起来。
我爸没动。我一看这样,就扭头走了。可是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我爸说:“你站住!”
我回头,看见我爸站起来了,一脸灰然地走到我跟前,说:“我送你吧,得快点儿,快来不及了……”
64
我爸的车开地很快。一开始我们俩都不说话,所以可以清楚地听得见车身斩断晨风的声音。一路上我的脑子都乱着,根本就不能把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完整的回忆起来。甚至,我有些害怕我会忘记莫雅的模样从而到了机场认不出来她,而事实上我们只是刚刚分开不到两天的时间。
后来,我忍不住说话了:“爸,你怎么不骂我啊?”
我爸愣了一下,说:“骂你干什么?”
“因为我和我们的老师谈恋爱。”
我爸一时答不上话来。
“我记得我上初中的时候跟一个女孩在KFC门口见面你都紧张地不得了……现在我和我们老师谈恋爱了,您就不生气吗?”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的险恶用心在于直揭这个叫黄言的男人心中最隐蔽地那一道伤疤,我要让他疼地死去活来,甚至窒息。我怀疑我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儿,但是我确实有一种冲动这样做,我自己无法克制。
“……反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再生气有什么用?”他装地很自然,可是他的眼睛告诉我他的伤疤在流血。
“那我要是说我还爱兰贞呢?”我故意又把音量放高了点儿。
“……”我爸不说话。
“我特怀念我和她作爱的时刻,你可能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实在太好了……我还特别留念她怀抱着我给我讲她情人的故事的情景……”
我爸腾出一只手来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我的头因此撞击到了车窗上,生疼。
“我本来要吻她一分钟的,结果只吻了五十四秒就被我妈打断了,我还想补回那六秒钟……”
他又给了我一巴掌,比上一个还狠,我的头再一次狠狠地撞在了车窗上。
“你能告诉我个办法来补回那六秒钟吗?”我坚持着说下去,我觉得我这时候需要不屈,我需要百折不挠,这样做不但是对得起我自己,更对得起兰贞。
我爸抬起手,我用脸迎着做好了再一次挨打的准备,可是他却又把手放下了。
“兰贞有一种体香,我想不会有太多男人知道,而我却知道……”我继续说着,继续折磨着那个叫黄言的人。
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在剧烈地哆嗦着,他凶狠地怒视着前方,仿佛所有在他前边的车辆都和他有着九世深仇似的。
我就这么说着,我把我能够记忆起来的和兰贞相处的所有细节都以毫无逻辑顺序混乱的叙述方式说了一个遍。我想我说过的每一个字都会像一根钉子一样钉在我爸的心脏上,让他痉挛。我一度怀疑我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是否有些太残忍,是否一些心理虐待的倾向。但是我说过我无法阻止我自己。
到了机场,我爸一脸灰青地告诉我快去快回,他累了,坐在车里等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显地那么有气无力,全然没有了他刚才打我时那种魄力。我暗自高兴,我知道我的效果达到了,我知道我这一路上的话让他几乎死亡。
满怀着雪耻深仇的虚伪喜悦,我走进了首都机场,并且非常容易地在右手边的卫生间门口看到了身穿白色外套粉色围巾以及花裤子的莫雅。她这身打扮太显眼了,而且非常儿童化,这使她看起来像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我靠,你怎么打扮地这么年轻啊?”我走过去笑着说,尽量隐藏自己的真实状态。
“唉,没办法哦,到了日本我得替我们中国姑娘争脸不是?听说日本比较流行‘可爱型女生’,所以我特意转型,好让他们知道咱们中国姑娘才是最可爱的……哎?怎么你眼圈都青了?昨晚没睡啊?”莫雅看上去心情不错,一见了面就不停气地说了这么些话。
“恩,昨晚上学习来着……”
“行了吧你?就你?打死我都不信你会为了学习而青了眼眶……失恋了吧?”
我笑了,我伸手拉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她愣了一下,看着我的脸色,问:“怎么了钟阳?”
“没什么……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这两天身体特寒,得病了……”
“什么病?”
“痛经。”
我心里猛地一震,这两个字像两条黑色的狼一样从莫雅的嘴里跳出来,飞速地窜进我的嘴里,直深入到我的心房处一顿乱咬,那种疼痛简直是无法形容的。
莫雅和我都沉默了,彼此站在哪里不说话。
有几个老外从我们身边走过,扭头以不满的眼神看了看我们,因为我们正好堵在男卫生间的门口。
“去往东京的938次航班的旅客请注意了……”
机场广播响起了清脆的女声,莫雅所要乘坐地那班飞机已经开始检票了。
莫雅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好了,我该走了……”
“还疼吗?”我问她。
她愣住了,问:“什么?”
“小腹还疼吗?”我又问了她一遍。
她眼圈立刻红了,说:“有点儿……”
我绕到她背后,把两只手伸到前边的衣服下面捂住了她的小腹。那里很凉,甚至我的手都感觉出来一些隐约的疼痛。我有些仓皇,我总觉得那疼痛应该是我来承受的,而不应该让她承受。于是我开始用两只肉轻轻地揉搓她的小腹,那片冰凉容易疼痛的部位。
“谢谢你……”莫雅用手擦了擦眼泪。
“是不是好点儿了?”我问。
“好多了……”
“去往东京的938次航班的旅客请迅速前往19号候机室……”
“钟阳……我得走了……”
莫雅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哭着挎起背包。
“再见了,钟阳……”她冲我摆摆手。
我笑着点了点头。
“到了东京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我答应着。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往出关口走去了。她的走路的姿势一点儿都没有变,和我第一次跟踪她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就傻傻地站在哪儿,茫然地看着莫雅走到出关口。可是她又突然停下,转过头来向我这里跑来。然而她跑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住了,远远地和我对视,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我看不清楚她到底是否在哭。总之她就是那么于我对视了几秒钟,然后又跑回出关口。
她再也没有回过头。她留给我的只有背影,后来那背影也消失在了人群中,一丁点儿影子都没有留下。
65
我回到我爸的车上,然后说:“咱们回医院吧。”
“人送走了?”我爸问。
“恩,送走了。”
我爸不再多说话,开车出停车场。
当我爸把车开到机场高速的时候,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突然发现他的皱纹多地简直像个老头。其实他只不过四十五岁而已。那些皱纹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大家见过江南的小河沟吗?那皱纹就和那沟一样。我当时就想,这些皱纹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是用来藏污纳垢的吗?或者是用来标记岁月年轮的?
我想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想下去了。我把头疲惫地靠在汽车坐椅上,看着我们的车把一辆又一辆的车超过,而那些车里的司机们一律都瞪着一双死鱼一样的眼睛打呵欠。生活就在这一个又一个懒钝腐朽的呵欠中恢复了正常,该留下的都留下了,该走的也都走了,谁也不会拖泥带水,谁也不会缠缠绵绵。
66
“黄言,你痛经过吗?”我突然问我爸。
我知道他根本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可能已经深刻地懂得了爱情的滋味,但是他永远不会明白痛经的感觉。
我也一样。
作者:
leichangxu
时间:
2005-8-26 17:07
标题:
北方雪人·长篇青春情爱《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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