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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我思依然 [打印本页]

作者: 一生逍遥 时间: 2006-11-25 17:34 标题: [转帖]我思依然

依然是很早醒来，这是在老家的第三个早晨。被窗外叽里呱啦的喇叭声喊醒。每次回家的几日便是睡眠最好的几日。阳光冲洗着楼房的一切角落。房门前的桂花树四季常青，以至我对着它时常会分不清节气，除了它花香满庭的时候。
母亲已经在楼下起了炉子，炊烟袅袅，夹杂着晨起的雾气，在东面的小片竹林中飘渺而起。有几片叶尖开始返黄的竹叶在无风中飘落，安静地不露出一丝声响。
站在阳台上，我伸了个懒腰。把腿上抬，压了压。柔韧度还可以，我笑笑。满足自己现在的状态。清晨的风有丝丝的凉意，空气清新。贪婪张开口，深呼吸。站立许久。冷不丁一个喷嚏，接着又是一个，赶紧进屋添了件衣服。毕竟秋凉。
父亲推着自行车从庭院门口进来，车笼头上挂着的塑料袋在摇摇晃晃。想必，里面的东东是赶早去集市的收获。下来吃早饭吧，买了包子，你喜欢吃的那种。父亲冲着阳台上的我喊。
依然是我爱吃的小米粥。木桌上还搁着一碗外婆刚送来的南瓜圆子。黄黄的色泽不艳丽，却有些敦实的感觉。至少有十年没吃外婆做的这种糯米圆子了。母亲说，外婆是听到我上次和母亲聊天时说起过，昨天晚上特地为我而做。洗漱完毕，迫不及待地抓起个就咬一大口下来。对了，就是这种又香又糯还有丝隐约甜的味道。尽管在城市中我每次见到这种圆子都会买来品尝，却始终没有外婆的味道。
想念着自家缸里父亲用脚一遍遍踩出的盐菜，用肉丝炒了后当馅的糯米团子。这是以前每年秋季母亲都要做的一件事。只是现在家里和粉的面缸已经搁满了灰尘。很想念，却没有去提醒母亲。也许，母亲老了，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去弄这些给她的孩子品尝。也许，母亲认为她的这些点心已经被超市五颜六色的花式点心所覆盖，以为她孩子已经不爱吃。我的母亲，就让我告诉您，这些点心是我一生中品尝到最好的美味。总有一天，女儿会亲手做给您品尝。
父亲拿了竹椅坐在后门整理着从集市买回来的一切。
素菜中我最爱吃的是小青菜，这在自家菜地就有。鲜嫩的颜色有着自然的青绿，偶尔的几叶有被菜虫啃过的痕迹。自家的小菜，用粪缸浇灌着成长的菜，除了冠以天然绿色的字样，我还能说些什么。
搬了小凳我坐在父亲身边，开始帮摘毛豆。不知道是长大后多了细心还是年轻时候容易卤莽，现在已经能轻易避开小刺毛虫，不让它刺着。整株毛豆摘完后留着几只刺毛虫在枝上色彩缤纷。我举起，在阳光的照耀下仔细观看。其实它很漂亮的。虽然有刺，并且伤人。我对着刚过走过来的母亲说道。呵呵，荒诞。母亲笑着说，并用手轻轻拍了下我的头。这可不荒诞，任何事物都有美丽和丑陋的面。不过说了你也不能明白，我冲着她的背影喊，并对着呵呵笑的父亲挤眉弄眼。
看到刺毛虫我想起小时候的采桑。那时候常被母亲赶着跟她一块出去采桑叶。基本是不情愿的状况为多。春季怕雨天。安静爬在蚕扁里的宝宝若是饿了，便什么斯文都没有了，可以爬满整个蚕扁架子，齐刷刷上仰的头使劲摇晃。便是苦了采桑人，需得风雨无阻。回来后，整个人已经被雨水淋透。
接下季的蚕叫二季蚕。饲养不多。大都是为了桑树上的二叶必须采下才饲养，否则下季的桑叶就无法茂盛。这个季节我很少去做采桑人。天气太热，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跟在父亲身后把肥料分在每条他用锄刨好的沟里。父亲挥汗如雨，我的小脸蛋在草帽下被太阳晒得爆红。
再下来这季叫早秋蚕，量仍不多。不算很忙，放学回来，家里没人，便去附近桑地找寻。偶尔跟在父母拉着的农用手推车后面，在陡埂上踩着满是灰色泥尘的路，嘹了嗓子喊着“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失的岁月……”踏着尘土一步步往前，脚底的布鞋已经分不清什么颜色，唱的歌词也还领会不了是什么含义。
最晚的那场蚕叫晚秋蚕。也经常会在雨天中做采桑人。最让我害怕的就是刺毛虫了。青青的颜色分不清楚是叶梗还是它的身子，又不能每株桑枝都先检查一遍再采，所以被它刺着便是家常便饭了。一场采桑过程下来，手上和臂膀上最幸运也要被刺着几口。最可恨的，我的身子还招惹毛虫。有些人就算抓条毛毛虫在身上皮肤也不会过敏。这条有着花花绿绿身段到处都是竖立起来毛的毛虫，时常在让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已经是一身的红块。很痒，不能抓，一抓就到处蔓延。我在采桑回来后就可以洗澡涂上花露水。母亲则不能。因为还要喂蚕宝宝吃叶，不能有一点的药水味道。只有在夜深的时候，我才见着她用少量的花露水轻轻擦拭着红肿处。母亲说现在多了一季桂花蚕，原来的早秋蚕已经不饲养了。这样可以在采桑的时间度中获得更大的宽余，多打点药水，毛毛虫和刺毛虫都没有了。深夜的墙上也没有了母亲在涂花露水的身影。
回老家遇到采桑的日子，我还是会对母亲说，我也去吧。母亲每次都是不让。她说现在和以前不同，现在养蚕也只是利用现有资源，想自家多拉几条丝绵被，或者备用点丝绵送人。妹妹出嫁时，母亲光陪嫁的被子就弄了十二条。估计现在不会有赶着我去做事的日子重复了。
依然是打个中觉，懒散无边。
夏天乘凉的地方依然坐满了人。左邻右舍，烟酒茶糖，总有那么多说不完津津乐道的话题。不知道是谁家小孩的咿呀学语声惹起一阵哄堂大笑。
这是一天中最空闲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在不打理田里农活时，会聚在后门的台阶口和邻居唠嗑。边说边抓着塑料袋里我买回来的零食分给现场的邻居。我们家的零食是从没间断过。母亲边说边用骄傲的眼神看着我。养了两个孝顺女儿啊。邻居满口笑语称赞。呵呵，没用啊，混不好哩，若好了父母也就不用受苦了。我在边讪讪搭话。不是的，你父母在农村住惯了，你让他们去城市生活会不习惯的。好心的邻居正色对我说道。
一直想接父母出来与我一起。父亲在我的屋子里住了三天便逃般地回了家乡。至于母亲，从来没有在外住过一夜。除了生病住院的日子。为了工作，离不开城市。等我老的时候，我要回老家生活。曾和父母认真谈论过。所以家里空余的地基无论谁来调换我都不肯。这地留着是准备以后自己盖房子用。门前的空阔我要种满四季的花。一直以来都不肯放弃如此归宿的想法。在我自认识的典籍里，找寻一条自我提升的通道。蜗居于简陋的屋顶下，门前的花枝与身边的书稿，一起承受绵长而奢华的阳光。
我想很多年后，我仍会被这样的场景所打动：黄昏时分，我在田野归来，不远处的村南口我家屋顶有欢腾着的白色炊烟。父亲在晒谷场上忙碌，开始收拢一季的丰收。臻儿用着谷粒在呼唤着鸡鸭的归来。大地一片宁静，只有几只叫不名儿的虫子在树上来回跳动。村边的小河，在鱼儿的接喋中消散夕阳最后的余晕。
流水带走了时间，也涤去尘埃。稻田万顷金黄起伏，吸纳阳光与田野气息的村庄，那是我的家园，有我全部的愿望与欢欣。心智被自然之风打开，在思绪的畅想中遨游。那是一生中澄明的日子，呼吸到纯净与知识无关联的气息。生命以生气来显现，童话至心中流溢出。在采花蜂蜜累倒的地方，找到自己的食物和营养。那是梦想之地，我一生的归属之地。
从哪里来，依然要回到那里去。年年岁岁花相同，岁岁年年人不同。也许一切还依旧，只是我已不再年轻，也许一切已不同，此地，抑或天涯。花不同，人更不同。
依然行走在人生泥泞的旅程上，也许有犹豫和彷徨，也许有无援与感叹，只是总归有一条路它是属于你。浩瀚夜空中，有一颗星辰它为你而亮。在步子的叠加或交错里，依然也会有新的含义呈现。
　　

责任编辑苍梧遥

作者: 神农架 时间: 2006-11-25 17:36 标题: [转帖]我思依然

父母我们最亲近的人，我们用什么来报答您们的恩情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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