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转贴-爱情证书[清韵书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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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我有我色彩
时间:
2005-10-13 22:23
标题:
转贴-爱情证书[清韵书香 ]
序
我的心情飘忽了n个四季,
如同生命中班驳陆离的色彩。
岁月在纠缠反复中摇摆不定,
在海誓山盟中守候,游走。
我想对着天空放声高歌,
那曾经熟悉的音律。
但我不能,
我知道,声音总会弥散在空旷之中。
如同雪花游荡在阴霾的天空,
如同你融融的闪烁的睫毛。
我微笑,
眼中凝着那颗晶莹剔透的泪滴。
滴落,
在心底处荡漾出别样的涟漪,
有个声音燃起,浅吟低唱:
我们用多一点点的辛苦,去交换多一点点的幸福,就算,幸福,还有一段路。
1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正站在二十八层的旋转餐厅里,扶着古铜色的栏杆,透过环型的玻璃窗向下张望。
整个A市就尽收眼底,楼房高矮错落,色彩斑驳。道路如同城市的血管,交错相通。阳光泼洒下来,笼罩着城市所有的景致,给行色匆匆的人们镀上一层迷人的金。再往远处,树木有北方独有的傲然姿态,生长得枝繁叶茂。城市周边的稻田,娇嫩翠绿,铺展到视线之外。
现代文明和大自然的完美结合,美的让人心醉。
可眼下这个电话却打破了这难得恬淡清雅的意境。
我强忍住把手机摔了的欲望,按下接听键,没好气的问:谁啊?
对方显然所问非所答:你怎么还不来?
这么大热天的上哪儿去?
笨蛋,当然是学校。
今天不是27号吗?明天才到校。
哥们儿,你过糊涂了吧,今天28。
几分钟后,从酒店的大门里冲出一个气喘吁吁的地球生物,引得不少经过的路人惊讶万分,以为哪个精神病院的墙突然倒了。
很不幸,那就是我!
司机师傅,能不能再快点,在我重复了n遍相同的话后,出租车司机冒着极有可能撞车的危险,扭过头来问我:我开的是飞碟吗?
我不由得开始怀疑他的智商,飞碟是椭圆形的,你这车是长方形的,小孩子也知道你开的不是了。
不过就在我要把思维转化成语言的一瞬间,学校到了,不得已只能把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扔下钱,跳下车。
我的一只脚刚踏进校门,铃声就开始狂哮,响彻整个校园。
值得一提的是,我所在的学校铃声极其特别,我曾经用手表计过,发现持续的时间竟长达30秒之久。
我想,学校无非是想吵醒那些上课睡的混天暗地的同学:下课时间已经到了,该出去透透气了,长时间的睡眠对身体是没有好处的。
没想到的是铃声如此人性化的设计却间接救了我,因为这使我有大约30秒的时间冲进班级,如果我做到了,在理论上就不算是迟到。
我越过了花坛,穿过了长廊,在楼道里飞奔,成了一个和时间赛跑的人。
幸运的是,最终在铃声结束前,我冲进了教室。
可是,我的出现立刻引起一阵骚动,紧接着下面的同学就开始哄堂大笑。
老师指了指我的座位,示意我坐下,不过她是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坚强地向我示意的。
我坐到座位上,伴随着心跳频率的下降开始纳闷:有什么啊?不就是喘气的频率高一点吗,那也不至于乐成这样啊?
唉,这些人被压抑的太久了。
哥们儿,真有创意。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侧过头,发现张博正一边指着我的裤子,一边笑。
自豪的表情立马就窜上我的面颊,我颇为得意的说:当然了,昨天新买的,这可是最新款。
原来他们笑我就是因为这条白裤子,这不明摆着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吗?
我虽然长的比较黑,基本上属于扔到煤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并不能因此剥夺我穿白裤子的权利。
我喜欢白色的纯洁,亮丽,素雅。
遗憾的是,A市地处中国的最北部,冬季寒冷而漫长,如果大冬天穿白裤子,一定会被人说成精神病。所以我只好抓住这个阳光明媚却又短暂的夏天穿在身上来显示我的朝气蓬勃,还有....纯洁。
讲台上,老师正亲切的询问着同学们假期过的如何,新学期有什么计划之类的俗套话。
但凭着我的直觉,这些没有实质性意义的问题并不是今天到校的主题。
我悄声问张博:今天到校干什么?
张博的回答虽然只有三个字,却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这三个字是:大扫除!
一切都明朗了,为什么包括老师在内的这一屋子人都笑得如此的惨烈。
我原谅了他们,因为如果大冬天穿白裤子可以被认为是神经病的话,那么大扫除穿白裤子就不是神经病而是傻B。而看到一个傻B不笑的人只有一种,也是傻B。
这是我本年度最郁闷的一件事。
郁闷一直持续到大扫除的时候,老师分配的任务女生擦玻璃,男生扫地。
我看着身上这条白裤子,心情无比复杂。
文人写文章时常喜欢用雪白这个词来形容某件物体之白,但最新科学研究表明,雪从天空降落到地面的过程中会吸收很多杂质,所以雪并不是最白的。
此刻,我穿着这条比雪还白的裤子,干活时别扭的程度可想而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尽可能轻的力度挥动扫把,避免灰尘扬起。
午后的阳光仿若照进空荡荡的地窖,光柱中无数的灰尘张牙舞爪,它们被干净的白色深深吸引来,紧紧地抱住我的裤子,挣地盘一样要命。
我眼睁睁的看着裤子一点点变了颜色,惟有仰天长叹,正在郁闷之时,忽然身后响起一个甜甜的女声:你去帮我擦玻璃吧,我来扫地。
这句话几乎使我热泪盈眶,我转过头,那棵巨大的救命稻草出现在眼前。
她高挑的个子,长发很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成熟的气息香水般在她周身的空气中泛滥。
是班长李亭亭!
我在记忆库里费力的搜索,依稀记起:我们曾经说过一次话,加起来也就4个字。李亭亭说:交班费。我说:好。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和她接触过,我甚至没仔细看过她。
时间在苦苦挣扎中流逝,在老师宣布劳动结束的一刹那,同学们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
李亭亭却没走,她脚步轻盈的走来,看看我擦的玻璃,缓缓叹了口气,而后拿起抹布重新擦起来。我也没走,在旁边不好意思的看着……
不一会,周围的人都走光了,诺大的教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今天谢谢你,不然它可就遭殃了。我脸色绯红,小声道谢。
李亭亭笑笑,反问到:每个人都想保护美好的事物,不是吗?
。。。。。。。。我没说话。
好了,不用谢我了,你能做出大扫除穿白裤子这么有创意的举动,我很欣赏,真的挺有个性的。
当然了,这个时代就是在张扬个性!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我是记错日期了,我以为明天扫除。
呵呵,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家都说男生是很粗心的。那明天见,粗心的男孩。李亭亭对着我微微的一笑,如同盛夏清晨沾满露水的晨花,瞬时间清新扑鼻。
我看着她的笑,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总觉得这笑容不同寻常,里面仿佛隐藏着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一时间却说不清楚。
吃晚饭的时候,我有些心不在焉,李亭亭那个笑容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想来想去脑子似有千万只苍蝇飞舞一般烦乱,于是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毕竟明天就开学了,我要和愉快的假期生活吻别,外国人管这叫最后的晚餐。
墙上的时钟重重的敲了11下,老妈推门进来,轻轻的说,早点睡吧。
我应了一句。
电脑屏幕上,周星星的经典之作《大话西游》已经到了高潮。
残阳如血,黄沙漫天,残破灰褐的古城楼上,夕阳武士把紫霞仙子紧紧的拥入怀里: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走。。。。。
猛然间,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淡淡的笑容。
莫非是喜欢上她了吗?
这个问题比解析几何还复杂,明天再去想吧。
睡梦中,隐约有一个笑容,灿烂如花。
2
清晨的阳光格外明媚,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我来到学校的时候,晨读还没有开始,坐在座位上,看看身旁的张博,眼皮一个劲的往下耷拉,一副要被抢救的样子。
我一把拉起他: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去哪HAPPY去了,困成这个样子。
去酒吧喝酒。张博有气无力的说。
不要避重就轻,继续交代。。。
遇到了一个漂亮MM,奋战了一夜。
我说你怎么这么憔悴,以后少干那缺德事!
我才没干缺德事情呢!张博立刻反驳到。我找的可都是出来玩的女生,彼此你情我愿,她们还应该感谢我填补了她们心灵的空虚呢。我跟你说啊,张博突然像冲了电一样滔滔不绝:昨天晚上那个mm的身材真棒啊。。。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爱她吗?
做爱和爱根本就是两回事,何况,这个时代没有爱情。张博淡淡的说。
是吗?我不再说话,爱情这东西存在与否对于我来说都遥不可及,我望着窗外,淡蓝色的天空,像李亭亭擦过的玻璃,干净得仔仔细细。
再转过头看张博,这家伙的手尚能支着桌子,眼皮却已经完全合上,嘴边挂着口水,长长的直拉到桌子上。他这个样子和窗外的美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给我在视觉上以强烈的冲击,我对他这种不顾及我的审美感受的做法相当气愤,忙用手推推他,他不耐烦的说:再睡会,再睡会。
我不禁暗暗的发笑,猛然间想起刚见到张博的时候,那时的他和现在简直叛若两人。
我很惊讶,原来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么大。
初见张搏的时候,我正在喝水,看到他的一瞬间,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讲台前的人身高在1米80以上,披肩的长发染成金黄色,身袭一件黑色皮风衣,领口高高的竖起,脸深深的埋在领子里面,不过仍然掩藏不住他高贵而又忧郁的气质,估计后来风靡全球的黑客帝国里的男主人公就是以此人为原形,只不过多了一副墨镜而已。
我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此人一定是艺术生。不过就是艺术生也不用这么拽吧,这是学校,又不是电影拍摄现场,
老师给大家介绍,这位同学是来我们班借读的,希望同学们多照顾他。而后又指了指我旁边的座位说:你就坐那里。
我不禁叹了口气,这句话意味着我一人称霸一张桌子的时代一去不付返了。这张桌子曾经为我做出过卓越的贡献,一半用来放东西,另一半用来睡觉。现在要和另一个人一起分享,还真有点舍不得。
可是没办法,谁让整个教室就这么一个空座位呢?
张博走过来,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博。
我接过他的包放在座位上:我叫韩文远,认识你很高兴。
就这样,我们成了同桌。
许多年以后,我们谈起当时的情景,不约而同的说:“猿粪”啊。
很快,我就知道,张博的家庭和他的穿戴一样不同寻常,他老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某名牌大学毕业,现任某局副局长。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是亲儿子。所以人民币这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个数字符号。他经常会带着我去学校周围的饭店扫荡,不去的话显然很没兄弟义气。
于是,在很多个清晨,我会对正在给我准备午饭的老妈说:不用麻烦了,给我钱到外面吃就可以了。
老妈立马就会给我一个盛开如桃花的笑容,一边夸我懂事,一边给我拿钱,一边还嘱咐我要是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回家一定要说。
不喜欢吃?怎么会不喜欢?中国的美食几乎被我们吃遍了,但张博还是不满足,继续把黑手伸向了世界各地,包括法国进口的巧克力和巴西进口的咖啡。
不过,咖啡吃起来非常苦,被我们冲水喝了。
紧接着,我就发现张博的闪光点不仅仅局限于享受美食,他几乎是一个传奇人物,不断刷新学校的各项记录。
据知情者透露,这个学校选择题错误率的记录保持者是已经毕业了两年的一哥们儿,据说这哥们儿选择题只对了两道,可是在张博来后短短的几个月,这项记录就被毫不留情的刷新了。在一次历史考试中,张博的选择题无一幸免,全都被打上了鲜红的大叉,真可谓是全国山河一片红,红的格外耀眼。
对此我十分钦佩,全选对了不容易,全选错了好象更不容易。
从那时候起,我才知道原来一个人还可以倒霉到这种地步。
刷新了这一记录,张博还不不满足,又开始刷新另一记录。
凭心而论,张博并不是很帅,但是却有种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很能迷惑正处于青春期的痴情少女。另外,春天报喜鸟的西装,冬天皮尔卡丹的皮衣,使他别有一番成熟男人的韵味,再加上兜里大把大把的银子,这些客观条件都促使他刷新了学校自建校以来交往最频繁的记录。我就曾经看见他在一个月的月初和月末分别挽着不同女孩的手。更为神奇的是有一次,他看上了班里的一个女生,向我问了那女生的名字,然后随手写了张纸条传过去,纸条上只有几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做我女朋友好吗?
不一会,接到了回条,上面也有几个字外加一个标点:没问题。
如此之快交往的速度让我惊奇不已,我开始怀疑婚姻介绍所存在的合理性。
不过仅仅几天之后,怀疑就解除了,这两个堪称史上最快交往速度的男女在爬下床,穿好衣服后GAME OVER了。
3
第一节课是政治,政治课我向来不听,这是我所学的课程中唯一可以用来炫耀的科目。
别人空闲时喜欢看小说,我则喜欢看政治书。马克思主义的确是放之四海之真理,具体表现在用马克思唯物主义的方法论分析和解决问题,屡试不爽。
无聊中,我拿出一本杂志看起来,不一会,杂志上的一句话,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白格尔说:只折磨自己是单相思,只折磨别人是虐待狂,既折磨别人更折磨自己是爱情。
此刻,老师正在讲台上口水四溅地讲着黑格尔的辩证法。
我突然如醍醐灌顶般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不管白格尔还是黑格尔,只要沾上后面两个字的人就会变的很睿智。
今天回家后一定要问问老妈,为什么当初不给我起名叫我韩格尔。
但还有一个问题我更加的不明白,既然爱情既折磨别人更折磨自己,为什么还有无数先辈如同飞蛾扑火,前赴后继,是不是吃抱了撑的?
相对于那些吃饱了撑的人来说,我是极其悲惨的。因为此刻我不仅没有爱情,连肚子也正在严正抗议。
看了一下表,昨天这个时候,我和周公的会议刚结束,正爬起来开始享受阳光和早餐。
再环顾四周,这已经是最后一节课,前几节课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情况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同学们一个个蓄势待发,只等放学的铃声一响就往校门外的小饭馆冲。
老师仍然在讲台前声嘶力竭地喊着什么,我依然没心情听,偷偷地瞄了一眼李亭亭。她端坐着,正一边听课一边记笔记,我又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笑容,心里异样甜蜜。
我并不知道,我的脸上此刻正洋溢着格外灿烂的笑容。
韩文远。
!我条件反射似地站起来。
淝水之战是哪年?
不知道,我回答得相当干脆。
我只知道公元2001年,我是一名高3学生,坐在一个宽敞却拥挤的屋子里,和千千万万个人一起去拼那座独木桥,你死我活! 情绪简直郁闷到了极点……现在连想点美好事情的权利都这样被残忍地剥夺了。
我真想问问老师,知道不知道打扰人家做美梦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不过老师就是比我高明,还没等我开口,已经先发制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坐在这干什么?你是不是该到医院去看看,没事坐那看着我笑什么啊,我脸上有花吗?
对于老师的这句话,我一半赞同,一半不赞同,我的确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师看,但这么做,不是因为老师脸上有花,而是为了表示我专心听讲。
在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中,这计叫做金蝉脱壳。
而且需要补充说明的一点是,老师脸上没有花,只有皱纹,事实上如果一个65岁的老太太脸上没有皱纹却有花那岂不是上了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奇迹是不会发生在我身边的。
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想的,老师继续慷慨激昂,你们父母花钱把你们送到学校来,你们每天在这从早学到晚,不好好学习,对得起你们自己吗?对得起你门父母吗?对得起....
“老师,我错了”。虽然知道打断老师的话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我真怕她再说下去,会把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给牵扯进来,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父母,我也就认了,要是对不起祖国我可就承受不起了,那我不成了卖国贼了?
而我对于卖国贼一向是深恶痛绝的。
知道错了就好好学习,以后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了。老师义正严词地说。
你想什么呢,没事坐着傻笑。我刚坐下,张博就小声问。
哦,没想什么,我敷衍到。我还不想把李亭亭的那个笑容告诉张博,那样张博一定会说些什么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话来气我。
我只想远远的看着李亭亭……
她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想保护美好的事物。
其实每个人也都想欣赏美好的事物,我想。
4
黑板上挂着的高考倒记时触目惊心,它提醒所有人,黑色的高三了!所谓的成败在此一搏。有时候觉得很悲哀,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改变命运。
每天奔波于学校和家简单的2点一线之间,排山倒海的习题逐渐淹没我,我没有时间再去想什么。
除了那个笑容!
那个笑容还是经常出现在梦中,挥之不去。
李亭亭却再也没和我说过话,我们各自的世界仿佛再也没有交集,我总是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然后脑中浮现出那个笑容,轻轻溢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幸福。
教室里仍然每天都是死气沉沉的,日复一日的考试把教室的气氛变得肃杀,可以和举世闻名的西安兵马俑坑相媲美。
唯一特别的时候是每天上午,下间操到第三节上课铃声响起之间的十分钟,这十分钟被学校叫做轻松一刻。虽然有些名不副实,轻松的时间比一刻钟少了五分钟,但就是这样,所有的人还是很知足。
具体规定是:每个同学每天轮流在这10分钟里表演一个节目,于是在很多个晴天白日里,会从各个教室里传出不同种类的狼嚎声,引起方圆五公里之内五岁以下的小朋友号啕大哭。
这回该轮到我了。
为此,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几个晚上,唱歌首先被我排除在外。我向来喜欢有自己的风格。
想来想去,我决定写首诗朗诵出来,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想法实在很大胆,至今还没有人敢尝试过。
不过很快,我就安慰自己,没有比较就不会有太大的落差,所以应该不会太丢人。
我写过很多诗,但都是替张博写的情诗,那些诗自然不能当众朗诵,于是我用了一个晚上,写出了如下的一首诗:
风吹淡了内心的温度
我选择乘风而飞的高度
压力紧扣着动力
摘一片白云就可以翱翔蓝天
尽情挥洒应有的波澜色彩
压力厚重得无可替代
我沉默,紧闭着眼
恍然间感受到责任像黑色的蝙蝠
张开它遮天盖地的翼
像在无形的网中挣扎
等待着那一场夏剧烈地灼伤
用它最狰狞的面孔
我仰起脸,迎视!
我坚定,我目光刚毅,
我狂放,狂放是我最重的筹码
我傲然,傲然如同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
我微笑,看彼此火红的热情
燃尽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抬头看,我们都在……
这首诗在被我搬上讲台之后,台下先是一片沉默。但仅仅几秒之后……不知道是扬起了大家的斗志,还是引起了共鸣,总之,很成功,成功到讲台下面掌声如潮,持续时间的长度和掌声的强度均打破了历史记录。
之所谓这个世界有很多螃蟹等着你去吃,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成功的机会总是很大,这种例子在企业家的创业史上是屡见不鲜的。
在如潮的掌声中我猛然间意识到,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是……
我趁机偷偷地瞄了一眼李亭亭,她正低着头,慢慢在本子上写着一些东西。
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莫测的美,无法言喻。
据我所知,班级里暗恋李亭亭的男生绝不在少数,包括张博,他曾经说,李亭亭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不同于他所见过的任何女生。
但她很少和别人说话,高傲得让人不可接近,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公开追求过李亭亭。
我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关于第一个吃螃蟹的理论。
我想我可能喜欢上她了,虽然不是很肯定,但我知道,无论怎样,我都没有勇气去追求她,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默默的望着她就是一种快乐,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
带着几分失落感回到座位上,张博马上就冲着我坏笑:就你,还夏日里最后的玫瑰呢,要是玫瑰长成你这个样子,花店还不得全倒闭。
我懒的和他抬杠,转移了话题,我的诗写的怎么样?
张博仔细想了想,很认真的说:你当玫瑰确实差了点,不过诗写的还不错。当然,这主要是和我的熏陶分不开的。
这话不假,我的确每天受着熏陶,也就是一边被熏着,一边陶冶着情操,张博的专业是绘画,这家伙每天都要作画,而在做山水画的时候,整张桌子周围就会弥漫着浓浓的墨汁的味道,一般来说,如果他下午做画,我常常会丧失吃晚饭的勇气。
我曾经劝过他不要对画画这么执著,可他不听,声称要为绘画事业留尽最后一滴血。在如此的勤奋刻苦的努力下,他的国画看起来的确不错,栩栩如生。
但他自称最擅长的还是画人。
虽然他画出来的大作任你把眼珠子拔出来看,都看不出来是人,可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普通的人三岁小孩都会画。毕加索之所以闻名世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画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人,按照张博的解释,他和毕加索一样画的东西都是抽象的,是凡人看不懂的。
于是他的话就隐含了另一层含义,即:看懂了他的画就可以脱离凡人的境界,长出两只翅膀变成天使。
可偏偏就有一个人看懂了,此人就是班主任王老师。
一天晚自习,我做数学题做到快要吐了,猛然间想起大话西游里的一句经典台词: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为什么我吐了那么多次还是没达到境界呢?
我又开始无奈的望着窗外发呆。
日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滑到初冬,外面飘起了雪,幕天席地。一片片晶莹的雪花如同一个个游荡的精灵,在夜空中飞舞,旋转,坠落。
我忽然很向往成为一片雪花,它们是快乐自由的,而且不用做这么难的数学题。
正在无限向往的时候,张博捅了捅我,小声说,哎,看我画的。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画,画里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我已经看习惯了,但是破天荒的,在画的旁边还有几行小字,看到张博的字比看到大熊猫更让我激动,这不仅因为他很少写字,还因为他的字比他的画更抽象,更具有毕加索风格。
我仔细地辨别了很长时间,才看明白是一首诗:
王老师一回头,吓死门口一头牛。
王老师二回头,山崩地裂水倒流。
王老师三回头,恐怖飞机撞大楼。
王老师四回头,人类全体变猿猴。
这首诗我在杂志上看过,只不过现在的主人公换成了王老师。
凭心而论,这首诗从整体上来说还是非常到位的。
首先它解释了很多大自然的迷题,比如为什么会山崩地裂,为什么世界上有个地方水会倒流,还有人类和猿猴的转化问题,甚至还联系了实事政治,把刚发生不久的911恐怖袭击事件也巧妙的联系了起来。
只不过比较倒霉的是门口的那头牛,你说它着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被吓死了?
愿上帝保佑它上天堂,阿门!
我正在虔诚地为那头牛祈祷,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祈祷的时候被人打断是件很不爽的事情,这会让上帝怀疑你的真心。
于是我很不爽的抬起头,却看见。。。诗中的主人公正盯着我,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画就被抢了过去。
王老师看画的时候,眼睛里放射出阴森恐怖的光。
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头可怜的牛为什么会被吓死了。
王老师,我。。
什么都不用说,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王老师异常平静地对我说。
完了。。。完了。。书上说暴风雨前都是很平静的。
一节课上的昏昏恶恶,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张博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陪你去,跟老师说清楚。
你脑袋进水了,你陪我去,不是两个都完蛋吗。咱们只能去一个,你去还是我去?
我画的当然是我了,我不会拖累你的。
你算了吧,搞不好这次老师又得找家长,你妈都被找n多次了,再找她老人家,你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到时候我可不去给你收尸。
那该怎么办?
当然是我去了,最多回家听我妈几句唠叨。
既然你都决定了,为什么还要问我?张博显然很惊讶。
我增加点成就感不行啊。
哦。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在胸前不停的划了几次十字后我决定出发。
临行前,张博眉头紧锁,他紧握住我的手,依依不舍的说:哥们,小心。
说实话,我还是觉得他叫我同志比较容易增加我的信心。但我没计较,大声说:你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今天上课时语文老师讲的一句诗。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作者:
fanzi
时间:
2005-10-16 05:28
标题:
转贴-爱情证书[清韵书香 ]
汗,,这个很经点,,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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