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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寻 鹿 祭 [打印本页]

作者: 文泽家的龙儿    时间: 2005-7-23 20:42     标题: 寻 鹿 祭

此稿为黑色海岸线论坛原创作品,严禁转贴和未经作者同意上稿杂志  

东海龙王初见我时,我周岁未到。
那时人间大旱,三年颗粒无收,民间欲祭龙王,觅童男童女,适逢我出生,爹娘见我容貌丑陋,怕是怪胎,便狠狠献出。
龙王视我如己出。从初入龙宫的人间怪胎出落到西海第一美玉,溺得没有半点私心,半点犹豫。
他毅然留我于西海百年,却也同时将我身世列入西海之密。但我分明见得,每次我跪他身侧轻声唤作爹爹之时,他眼中的隐忧。我是人族,他虽也耗得千年助我之命格,以万年仙药长我之寿命,但我终是人族,他毕竟也只是龙王,怎反得动人族禁入龙宫天律。
爹爹,我知不论我怎样,都无法让你宽心,但我也只想爹爹明白,我命,为你所赐,久之,我之幸;亡之,我命。情愿这样,不求名利奢华,不为寿及千年。
我知万事皆有因果,我之果便是以此生还至爹爹之恩。我知万事皆有因果,却不知也有些,无因果,却来的轰轰烈烈。我占我命,我卜我生,却怎地也算你不到,而此一疏,却使得我叛得恩情,舍得性命。




那日四海盛宴,西海做东。
爹爹要我打理宴会一切,赴宴宾客,下榻客房,会场巡逻,瓜果酒水,处处留得精心,免得拾人牙慧。
宴会午时起,宾客如云,四海之政要,政要之妻妾儿孙,满满聚下一堂,互道久违,说着亲切。
爹爹踱止我身前,轻声问,东海可曾来人?
我翻礼单,不曾来人。
这东海自被封为四海之尊,便再不把我三海放在眼里。爹爹忿忿道。
我不言语,待爹爹走开,翻至东海那篇,愤然撕下抛出,却怎料得,被正入大殿的你拾得正好。那日你紫烟色罗锦长衫,羽扇纶巾,一双眼睛清冽而明净。你瞅一眼那肇事礼单,又抬头看我,忽得歇下手中扇子,但很快复得神色,对身后小差吩咐,去叫东海所有龙子前来赴宴,不得有违。
见你此等身形样貌,我已暗自呐罕,又听你言语张狂,更是疑惑。
你衣袂飘然,至我身前,唇未启,笑容已出,既而合扇作揖,在下东海太子,有事来迟,还望东主见谅。语毕,借我手中之笔,在礼单上工整写下,东海龙烁率全体龙子赴宴。态度甚是诚诚。
先前听闻你唤东海所有太子前来,便知你绝非等闲,又见你自秉身家,礼数周全,反倒觉得适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失了风范,便赶紧还礼,东海太子严重,请入殿上座。说话间又不自觉看你一眼,龙烁龙烁,原来是你。好个轻逸俊美的你。自是见得,便再未生许过。



自你入殿,我便料得,这席下红裳翠盖,轻纱罗缎只为你一人争艳;环佩叮当,顶戴珠钗,只为你一人作响。而我自小,便不在这媚艳之群。虽为西海第一美玉,却终日素衣薄颜。今日见你身旁佳人无数,方恨自己青丝扰扰,眉眼惺忪,为何不妆成来见。于是只坐一边,怔怔看你。
宴席时至高潮,端一壶上好龙酿,自你身边经过,你恰转身,见我,面露惊喜之色,随即朗朗一笑,颔首退让,护一寸空闲与我,目光不曾离我半刻,尽眼温柔。我被你看的心神慌乱,满脸绯红,不仅腰身一软,晚年龙酿洒得满身,唯恐取笑,忙忙扎入人群。
爹爹见我裙衫点点,满眼疑惑。我顿觉好生丢脸,道声失陪,匆匆返得后堂。却听身后一男音脆生生道,妹妹好饮?要不然怎来的满身酒香?
是你,一听便知是你,我怯怯回头,正遇上你双眸热切视我,眸中似有一深潭,迷我深陷,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次涌脸上来,赶紧低首,了了答道,太子说笑,方才大意,酒溅裙衫,故使得酒气浓些。
我道妹妹偷啜了呢。在下赴宴来迟,令妹妹大动肝火,自罚一杯,望妹妹消气才好。
你一口饮下,我知你指礼单之事,礼数上是孰不改,便也举酒杯陪声不是,饮下一盅。 你又为东海龙王不能前来,自罚三杯,我又为西海招待不周,饮下三盅。如此陪来陪去,你斟我让,不过半把时间,三壶烈等龙酿已是瓶尽碗空,我不胜酒力,手托龙柱方才稳住身形。眼中的你,光影重重,凑前一分还是模糊。你不在续酒,举个空杯怔怔看我,随即俯首贴我耳畔,这样黑的瞳,怕是龙宫中再也无二人了。
鼻息穿耳入髓,我打一轻颤,再也撑不住,结结实实跌你怀中。



醒来时,已是隔日晌午,头痛的厉害,忆昨日之事,却听得爹爹召唤,忙慌洗去见。
爹爹摒退所有吓人,去一醒酒丹丸看我服下,昨日你怎醉成那样?与那东海太子熟得?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提到你,呆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那东海太子平日里谨慎的恨,昨日怎的也任着性子豪饮,我差人送你回房时,见他也清醒不到哪去。
见爹爹不在追问,我忙应声,孩儿知错,孩儿昨日……
为父并为怪罪于你,只是那东海太子年虽少,却以将龙腾心经练至九级。论内力,似海恐无人能及。几日前,他不知又从何处得天界圣宝——寻鹿草。如此一来,我西海怕是即临灭门了。
爹爹莫丧气,那寻鹿草是何来头?我知事态严重,急急问询。
那寻鹿草汇天地邪性,百万年修成。东海得之,必于百日内净其毒性,置东海之源头,吸我三海之灵气,不出十年,我三海必海枯水竭,东海不用一兵半卒,便可稳坐霸主之位。
好个阴毒的上位之策,爹爹不必忧虑,待孩儿去东海盗出寻鹿,灭东海*计。我直跪殿上,立下军令。
为父不要你只身犯险,西海勇士数千,不干你等女儿家事。爹爹扶我起身,力阻我去。
西海勇士上前,爹爹信得哪个?放我去,百日定取得寻鹿。昨日听得那东海招四海之贤任护海,我去,定可当选。若不成,女儿也定不硬来。
爹爹知我性子,知我不会回头,重重拍我肩头,匆逞一时之快,乱了分寸,你与西海,爹爹视为同重,说至今,眼中已泛起泪光,怕见爹爹泪下,我禀声告退,匆离大殿。
过前厅,脑中忽现你颔首让步,护空闲与我,而今不过一日,二人便分的敌我,交得兵刃,一阵心寒。


旦日清晨,辞爹爹,往东海。
东海果真恢弘,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未行得几步,已失了方向,欲找一佣仆问清南北,却见廊角处,你风风火火,似有急事。我心下一惊,不知该见不见。却听得你身后丫头喳喳大呼一声,惜无公主,太子你看。这喳喳宴会那日识得,不想如此快嘴,她这一呼,害我走不是,留不是,两下为难。
你见是我,猛地收了步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急行我身前,似有千言万语,却只道一句,这两日你可好?话一出口,不由一个激颤,你不言客套,不语重逢,却只问我可好,我胸口一热,这样的嘘寒问暖,你当我了我是你的谁?嘴上却生生答道,不牢记挂。便没了后话。此语一出,不说是你,即是我自己,也顿觉寒意袭人。果然,你眼底几许温柔忽地没了踪迹。但毕竟是你,万事皆懂得分寸,顷刻回成笑脸,又道,惜无妹妹,今日亲临舍下,想必有要事吧。
你才知我叫惜无,话语间偏听不出半点不自然,但口气较先前冷上三分。我心下隐隐一痛,却也言归正题,闻东海召护海,我有心当任,却不知怎个任法?
此话当真?你有心留守东海?若你来,不必任何关试,即日便可上任.你似乎对我很是信任.
我轻抒口气,此一来便又向寻鹿草进上一步.
护海。原来不过是四下巡视,查烛火,封仓门,点兵将,护龙门.一月有余,寻鹿草仍不得见,日愈心焦,头绪全无.
你常随我左右,仍只问日子好或不好,我肩有重任,亦无心谈其它,后来几日,你也不自讨无趣,迎面见我,淡淡笑笑,更多时,眉头深锁.我知你心中存结,只当无睹.
你那喳喳也寻得我,快与不快全只为你.他道你英明神武,帮龙王打得天下,道你天资聪颖,龙腾学至九级,道你心思缜密,藏寻鹿草于床头暗格,钥匙佩颈间,道你……
哈哈哈哈,这可爱的快嘴丫头,想必她偷偷瞧得你藏寻鹿草,又视我为自家人,才这样没心没脉,待我寻得,定好生谢谢.
这几日,我夜夜伏你檐上,看你秉烛夜读,看你吟诗作画,看你吹熄烛火,宽衣解带,一次次让我羞红脸庞.

东海龙王大寿,龙王要今日无王侯奴仆之分,举杯同庆,不醉不休.我借不胜酒力,早早退下,去你府中探探虚实.
喳喳之言不假,只是这暗格好寻,打开不易.以内力逼近,却逼得更为严实.见边上有半月形孔,怕真是由你颈上之玉才行得通.正思量,门轰得撞开,我忙跃至梁上.
是你回来,喝得烂醉,跌撞止床边,以颈上之玉打开暗格:寻鹿草静静躺得那里,幽幽散得蓝光。.
你不碰它,取出几个画轴.我倚檐上,看你展开.
第一副:一青素淡雅的女子,独坐于喧闹宴席之中,恬静的让人心神恍惚.
第二副:那女子端一上好龙酿,脸色绯红,穿梭席间.
我不由得酸了鼻头,仿又见你双眉紧锁,在河那边看我点兵,问我安好.
龙烁,龙烁,龙烁…..
泪水夺眶.坚强许久,却终究逃不出你.我以为我这一生只牵爹爹之手至死,不留遗憾。却未得想河那一边,你伸手出来,亦待我迎上素手。这男子之手,可为我遮风,可为避雨,却不能代我卜算,我命皆何人,心系哪方。
你只看画。不去杂,不修边。
你只看画。直至倒在床边沉沉睡去。
我轻跃地上,小心将画拾起。你睡得正酣畅,竟也如孩童般响起轻鼾。
我心念略动,俯首,在你唇上印下深深一吻。眼泪再次宣泄。
今日我盗得寻鹿去,来日便不知道怎样才能再见。或见于战场,或接于兵刃,我不敢想,期待永不再见。
我放寻鹿入怀,启门。
你当真这样一走了之,你此行来,只为得寻鹿吧。
我登得一惊,愣在门口,我不回头,我不能呼吸。
我以为你不沾世俗,更以为你不惹尘世。你字字用力,句句扼我命门。
不哭不哭,泪水涨痛眼睛,我大口吸气。
你随手扔一画轴落我脚下,自己看罢。画斜斜铺开:那女子一袭黑衣伏檐上,神色祟祟。
一阵寒意兜头至脚。你即早知,我无冤可诉,唤人来捉我便是。我强装不屑,东海中人,一丘之貉。都不过戚戚小人。我口不择言,弥慌乱。
那一阵沉默倒真个让我视死如归了,早些明起的那掌心火,也摇摇曳曳,也将灭不灭。
你当我东海是戚戚小人之地也无不可,今日犯事是你,你当真以为我治不下你?你眼神泠峭,生生问道。
进你东海,我便没作得活的打算。我生,无人记挂。我死,亦无人牵念。我淡淡语,絮絮出,仿道他人身世。
惜无,惜无,你身影跌撞,你脚步踉跄,为何你如此待我,我心系你,你系得谁?你扣我肩,扣得骨,扣得髓,扣得我心一阵抽搐。
因为是你,我违得父王旨意,召全体龙子赴宴;因为是你,我破修关之戒,与你把酒言欢;因为是你,我驱走四海贤能,说服群臣,留你下来;因为是你,今日我逐走所有家将,唯恐你身遇不测。我展画卷,希望唤你回头,我佯装熟睡,放你逃走,却怎知你怎么都舍不下那寻鹿……
原来,原来。
原来,原来。原来一切皆是你暗暗用心,私下周全。惜无,惜无,枉你一世聪明,却看不出在东海,也有人,这样念你,这样护你,这样宠溺你。泪水汹涌开来,完全失控。
你揽我入怀,轻轻啜我脸上泪珠,一遍遍说着亲爱,诉着相思。我哽咽,道声歉仄,你佯怒道个不许,炽热的唇已霸道的封了我口。
惜无,来东海做我妻吧。放下寻鹿,抛开是非,好不好?你深深望我,殷切地等个答复。
放下寻鹿?我没想到你此时还仍不忘这个。愣一下,挣出你怀抱,为何你只想得我放下寻鹿,你却不能带寻鹿与我归西海。此事了绝,我亦舍得公主,与你天涯。
你让我做东海叛徒?一介男儿,怎可无忠无信?惜无,你别任性。
你不愿负了东海,我亦舍不下爹爹。你在东海一日,我便是一日不会嫁你。
惜无你,你逼我做无义小人,我随你离东海去,定落个不仁不孝,你忍心见得?
那好,我们罢了吧,各侍其主,惜无一介女流,坐不起那堂堂太子妃位。说罢,转身走人。
惜无。你急急挡我面前,似赌气,我与那寻鹿,你要得哪个?你眼底泛起水雾,却也是一脸坚决,似那寻鹿与你不共戴天,只容得一个生还。
恍惚间,我想起爹爹,那日他宣布留我下来,也该是这样的坚决吧。
我重重推开你,怀得寻鹿,夺门而去。、



东海遗失寻鹿草,在次日内传开。东海欲钦查此事,但那寻鹿本来路不明,不宜声张,只能悻悻作罢。那东海太子也因饮酒误事,被责令思过百日。
三海共庆,大有劫后余生味道。
没有人知,寻鹿为我所盗,龙烁被罚思过,即证明他不曾言那日之事。
爹爹赐我奴婢三十,锦锻十匹,我全数退回,只求赐百日清闲。
我囚自己于房中,与你共挨那百日思过。
你一定悔了,一定怨了,一定发誓手刃我了,我无恨无怨。泪水把眼眶憋得生疼,我把眼睛睁得大大。
我亦作画,画你低首作揖,画你轻摇羽扇,画你秉烛夜读。画得你身形,却描不出你神韵,急得我站在桌旁掉眼泪,泪水打湿画轴,浸你眼,浸你唇。我以袖拭,却是愈拭愈乱。
我日日画你,日日不得成,人若黄花瘦。
如若与你才是幸福,那我也与它背向而驰了。它来得太快,也太过坚决,而我亦有太多脱不开的链,挣不开的锁。等到有一日,我终于赶上它时,欣喜地伸手去触,它却轰地一声碎了,片片掷地有声。




爹爹违愿。五十几日,叩我门。
空空空,空空空。惜无,开门。
我简单拾掇一下,开门迎他。
惜无。爹爹看看屋中情景,眼神黯些许,但显然下面的话,才是他黯然的溯。惜无,前日卜师算得我身边会有一至亲即逝,我细思量……
爹爹,我知道,我也早知我会有些一刻,只是不曾想,来的这样快。女儿终是人族,活至百年,已是万幸。爹爹不必为我担忧。
休得乱说。爹爹若要你死,何必护你百年,这几十日,我阅得仙书几百,方知原来那寻鹿便可延你寿命,惜无,这次,你救得自己。爹爹满眼堆笑,取出寻鹿递我,我已将此草注入仙力,你服了它,自是伴爹爹至终享而有余了。
爹爹要寻鹿,不为西海大业?我接过草,突然想到东海之计。
若我西海放其入源,东海哪会不知。到时也一样会以别的理由来泄遗宝之恨,万万放不得。来,爹爹帮你散尽你体内真气,一时辰内服下寻鹿,便可性命无忧,切勿分神,散不尽真气.寻鹿若不能及时入你体内,谅是玉帝都救你不了.
不待我再做细想,爹爹已运行功力,我赶忙屏息凝神,对上爹爹之掌.
真气散尽,我仿若新生婴孩,周身无力,面色很是苍白.爹爹吐护体龙珠出来,将寻鹿本身毒性引出.顷刻,龙珠半壁显黑,爹爹吞龙珠下肚,一口黑血径直喷出,我卧床上,不能言语,无力动身,急得直掉眼泪.
半晌,爹得稳下心脉,走我身前,半个时辰你体力恢复些,就赶紧服下它.真没想到,那东海太子以护体龙珠为引,代东海龙王吸收寻鹿草毒性大半,倘若不是他,怕是今天爹爹都要被此草毒中.那太子大意失掉寻鹿,难道不知即便是他,也要于五十日内,以驯鹿做引,排大半毒素出来.若不然怕是撑不过今日了.
五十天内……
以寻鹿为引……
如今五十有三.龙烁,龙烁,你真是傻,真是傻到要命,那日你若如实说,我怎能忍心置你于不顾.今日我服下你以性命为注予我的寻鹿,就算寿及千年,我又当如何独存于世.
时间一刻刻过去,我待不及体力恢复,抓起寻鹿,奔东海去.



你躺在榻上,面无血色,早不是先前那个神采奕奕的龙太子。众医师束手无策,东海龙王声泪俱下,一遍遍唤你名字。
我被宰相带进房中,因我许诺可救太子,若不成,以命来换。
撤下所有人,只剩你和我。
我轻轻唤你,龙烁,龙烁,你星星,只要你醒来,我做得牛马,亦不再离你半步。龙烁,龙烁睁开眼睛,我是惜无啊……
你仍沉沉的睡着,仿若一个梦魇,你陷其中,怎样都走不出。
你不会死的,你是龙族传人,不会就这样死去。该离开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这人族女子,自我进龙宫,这里便再无安宁。爹爹因为逆得天律,你又因为赔上性命,好好的龙宫,好好的太子,偏要蒙上这层悲伤。
爹爹,女儿不孝,终究不能伴你终老,也终究逃不过命轮。卜师说的不假,该去的,终留不住。爹爹之恩,惜无无以报,只愿得西海永世无患。
我走出房门,要东海龙王即刻修书。若我救得太子,东海永世不可侵西海之域。
东海龙王救爱子心切,立即修书,待太子一醒便昭告四海。
我拨开你口,放寻鹿草进去。你一定要醒来,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午时已过,我心脉愈来愈微弱,而你面色转红,身体微热。
半柱香后,我呼吸愈难,四肢无力,龙烁,我好累,好想闭上眼睛,可我答应等你。你心律整齐,面色红润,手指微微动了一动。
一炷香时,我趴你床边,却连捉你手的气力都没有,心中唤你千遍,龙烁,龙烁,醒过来,一定要醒……
突然间,你嘴唇微微张开,细细唤声:惜无。
我沉沉地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那日我端一壶上好龙酿至你身旁经过,你颔首退让……


全文完


作者: woshihaike    时间: 2005-7-23 21:58     标题: 寻 鹿 祭

结局不错,哎,问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作者: 一生逍遥    时间: 2005-7-23 22:38     标题: 寻 鹿 祭

本来是不想看小说的,不过一看见是古白话文就被吸引了。我是《三国》迷嘛,看了下来,又被剧情吸引了,欲罢不能啊。这篇文章语言真的非常成熟,想找一个可以修改的地方也难。看见龙儿的语言功底深厚。~~~~:em13:故事总是以悲剧结局,才能发人深思。
这样的爱情故事确实体现了爱情的宝贵。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怎么就没人对我一见钟情呢!!!:em13::em13:
龙儿继续写哦,我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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