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是真的 人是假的 没什么执著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 泪是假的 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题记
大风肆虐,黄沙漫天。
这是一块沙漠。
阴霾的天空只有连绵的沉云在闪烁,没有光亮,没有飞鸟,甚至都没有飞虫掠过。只有风卷起沙砾在沉云下飞舞,在天地间漂泊。沙砾处处为家,居无定所。它们在沙漠的边缘无比猖狂地要将绿洲吞没。
百年前,不知是哪个徒步旅行者进入沙漠,留下了一颗树种。从那以后他便被沙漠吞没。他的尸骨逐渐被沙砾覆盖。他的灵魂被风沙抽打得支离破碎,无法升入天堂。便幻化成一场小小小小的甘露滴进了沙漠。从此,在他的尸骨上的沙层中钻出了一枝树芽。
风沙依旧肆虐,天空依旧阴霾,好久好久才会有几滴甘露。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孤独的沙漠中有一株孤独的小树。
日月轮回,小树在沙漠中每天只有风沙来陪伴,他看罢了风沙的舞蹈,再聆听风沙演奏出的恢弘大气的音乐,然后在满天的星辰和荒芜的大漠中沉沉的睡去再醒来,继续看着舞蹈聆听着音乐。但树总觉着,这安逸的生活缺少点什么,缺少一点比风沙更色彩斑斓的东西。终于,树厌倦了这昏黄的舞蹈和悚然的音乐,风沙每次的掠过都是一场凌洌的风暴,风沙把一切撕扯得支离破碎,树的干枯的枝条在风中无力地摆动,树想用自己的枝条将风沙抽打得支离破碎。无奈,树的生活,大风吹,忽然天亮又忽然天黑,沙漠荒废到不知道什么是荒废。偶尔下了一场甘露,树拼命拼命地吮吸着,他接过最后一滴甘露,突然,又看到了大风吹,吹跑了最后一滴甘露,树拼命地摇动枝条要留下它,可是留下的只有大风吹……
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忽然天亮,忽然天黑,一切到底是瞬间还是永恒?回答树的只有大风吹……
有一天,风带来了一只飞鸟,让它停栖在小树的枝头。飞鸟修长小巧的腿支在树枝上,多少年孤独了多少年的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亲密的触碰。飞鸟在枝头吱吱地叫着,多少年孤独了多少年的树终于听到了比风沙的瑟瑟之音更美妙的旋律。飞鸟扑扇着翅膀掉下一根洁白的羽毛,多少年孤独了多少年的树终于看到了比风沙的干枯的黄色更纯洁的颜色。飞鸟休息够了,绕着树枝飞了一圈便飞向了远方,多少年多少年孤独了多少年的树终于看到了比风沙的张狂大气的舞蹈更绚烂温柔的舞蹈……
没有哪一天比这一天更绚烂,更美好。让人觉着满眼肆虐的黄沙都是只只精灵在舞蹈。看这一望无际的沙漠,刮过满世界的黄沙,满世界的苍凉,满世界的哀愁与无奈。我可怜的树啊,孤独了多少年的树啊。
或许是树永远记住了那一天的美好,他坚忍地在坚硬的风沙中摇动他那本就干枯欲裂的枝条,他努力着,想象着有一群那天的精灵来到他这,他不知道那是飞鸟,只知道那是比风沙更有灵性的精灵。甘露的掠过被树一滴不剩地接下,树拼命拼命拼命地吮吸着,他只想让自己活的长久一点,好有机会再感受一下那个美丽的瞬间。大风依旧吹,只是夹带着一些树的思念给了远方,向着远方……
日月星辰,狂风热沙,时间匆匆地从树枝间流过。时间可以是瞬间也可以是永恒。有时候美好的一瞬间会成为永恒,永永远远的永恒。但有时候存在的就是那一瞬间。
一百年过去了,树已经死去了。但他周围有一群绿色的小树了,一百年,可以发生好多好多。这里,已有了村落,已有了小河,已有了色彩斑斓的生活。满天的黄沙已随着树的死去而支离破碎了。但依旧是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忽然天亮,忽然天黑。
远处,来了一群白色的鸟,落在了这片绿色的树上。
大风依旧吹,吹回了树的思念,吹回了美丽的瞬间!百年孤寂,一百年的孤寂,只为那永恒了的瞬间!
我幸福的树,美丽的树,不再孤寂了的树!
林子里传来缥缈的歌声,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著。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