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笑

[这个贴子最后由漫天樱舞在 2005/07/03 02:53am 第 1 次编辑]

前言：
伤在伤里，痛在痛里，我们永远走不出疼痛的幻象。

血笑。
血在笑。
从一条条缝中慢慢地笑，枯涩而干燥，腥臭味道弥漫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铺天盖地，一片红色。
大街上，人流如织，这个星球每个城市总有数不清的人，数不清的车和高楼大厦，流动如潮，如电影画面一般快速闪过，继而不见。
很喧闹，在一些人心里。这样的热闹是让人兴奋的，似乎繁荣也预示着人间的美好和快乐。于是自己也就快乐起来了，这些人无疑是幸福的。
天很暗，在无数楼与楼之间，疲惫的脸上乌云密布，它不快乐，有很多伤在它的脸上，无奈的表情写满失意。心里一阵疼痛，弯下腰，目光回
到人群中，看见无数陌生的脸，在身边穿梭不停，他们脸上、身上，有各式各样的伤痕，很深，无法愈合。血从伤痕处慢慢流淌，鲜红鲜红、
触目心惊。所有人带着如此或微笑，或沉重、或快乐、或迷茫走来走去，做着他们也不明白的事情。
在擦肩而过的刹那，分明看见那流淌着的血在微笑，是的，它们在微笑，肆意的，穿透整个城市，直达云霄，腥味遍满四周，慢慢扩散，无法
去除。分明看见那些娇艳的花朵慢慢枯萎，黯淡无色，那些绿色的树木枝叶低垂，毫无生机。
想吐。胃开始呕心。发现地面上早已血流成河，而自己原本白色至透明的身躯已经被血染红，红的那么可怕，一阵恐惧悄悄点燃，去擦那些血
，越擦越多，感觉疼痛，想逃走，可越走越远，眼前依然一片血红，血红血红，把灵魂包围。
无处可退，它们在对灵魂微笑，灵魂惊恐，浑身发抖，站在阴暗角落里，腥臭的味道包围它，它只有紧紧地贴着背后冰冷的墙壁，寻求一点点
可能的温暖。血越来越多，越来越红，红到发紫，红到发亮，快要把灵魂淹没，感到一阵窒息，听见急促的呼吸声，却听不到心还在跳的证据
。贴近脸庞的血，依然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向我逼近，我的肺腔里充满了腐烂的气体，这时就在那亮光中，看见了自己的脸，一脸惶恐，一片惨
白，眼神绝望。开始祈求那无私的太阳，给我力量。
伟大的神，给我力量，默默祈祷，慢慢走回大街。夹在那全身是血的人群中一直走下去、走下去，看见太阳，我微微眯起眼，总是不适应的，
有些晕眩，腐烂的气息从心里浮上来，折腾不休。
背上都是血，听见它们在我后脑微笑的声音，那么从容。而灵魂还算镇定的脸，被强烈的阳光灼伤，发出滋滋的焦味，和腐烂的血腥味混在一
起，而灵魂似乎没有了知觉，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不过一会，太阳终究不见。是呀，伟大的太阳，伟大的神，它依旧例行公事，它又怎会知道，又怎会关心那阴暗角奄奄一息的一颗跳动的心？
走到浑身开始发软，路已经到了尽头。没有了十字街口，也没有了红绿灯，我不能转向。前面是一条河，疾步前去，一阵更大的腥臭扑面而来
。整条河都在微笑，向我招手，那河，是红色的，血红血红的那种。
灵魂茫然转身，看见走来的那条路，身边的人群早已不见。只有灵魂独自飘荡，单薄的在冷风中瑟瑟战栗，一路辛苦走来，一转身，原来深厚
空无一人。
灵魂欲哭无泪，身心疲惫，满目创痍，此时此刻，不再恐惧。原来与恐惧面对面的时候，就再不会害怕了。于是，灵魂终于笑了，慢慢向河中
走去，在那片红色覆盖眼帘的那一刻，抬头看天，灰色的天空已经被映红，乌云被渗透。有一滴很大很大的血红泪滴急速下降，向河中的方向
，近了，近了，清晰的看见它的笑容，那么深刻，那么迷人，无法忘记。好象在我心里割开一个伤口，慢慢地，感到疼痛，直到骨髓。河对岸
，那些不是属于人类的动物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看着红色天地，目光怜悯。
疼痛感慢慢扩大，终于感觉不到了，河水没顶。
血笑。
血在笑。
从一条条缝隙中慢慢微笑，枯涩而干燥，腥臭味道弥漫整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铺天盖地，一片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