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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丧失方向的季节 (题目有点做作,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子的,里面的人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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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记得很清楚在秋季剩下最后一天,我还和讴歌在雨中开心地挥着自己的外套,迎接这个季节的到来,可为什么当自己真正置身于冬季的怀抱中时内心那些能使自己愉悦的元素就如同寒风肃杀下的绿色斑驳殆尽了呢?内心那些隐约而又细腻的疼痛,开始无休止地缠绕着我,它们让我在这个季节里恋上了百事。
  那种能带走体内热量和麻木味觉的褐色液体,在进入我血液的那一刻我发现,心中隐约而又细腻的疼痛会渐渐淡化。所以我带着它站在教室走廊的尽头看着暮色从这个城市边缘涌起,看着暖黄色的灯火在夜幕下沉的那一刻一盏盏点亮,看着行人少去,看着风从枝梢生起,看着这个城市冬季里病恙的姿态。
  (二)
  就是在这个人人抱紧自己臃肿身躯而我却肆无忌惮地把自己口袋中的硬币换成校外店内冷冷的百事的季节里,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叫礻韦 。礻韦 是个生活在静中的女孩,静得几乎可以让人忘记她的存在。我看过礻韦 独自一个人守在教室里的背影,寂寞地如同拿着一罐百事,站在走廊尽头风中的自己。我想我和礻韦 是可以找到彼此依靠的点的,这个点有足够的能量让我们走完整个冬季。我看过礻韦 帮助别人时的笑容,灿烂地就如同破云而出的阳光,可我却会感到悲伤,因为我是个经常笑的人,笑得很邪就好像是在车水马龙的繁华路上,意外地捡到了200元钱。可我不是经常快乐,很多时候我都没有能力从莫可名状的悲伤中挣脱出来,泪水还没来得及涌上来,笑容已经爬上了眉梢。我对所有爱我的人笑,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的憔悴让他们不开心,我不知礻韦 是否会像自己那样,把笑容从悲伤中费力地挤出。
  茄子是和我走得最近的女孩,在有了礻韦 之后我开始竭力逃避她,我曾经对她说过,在剩下的日子里,自己要心无旁骛、清心寡欲,独自一人过完的。那些日子里,茄子听我说这句话时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我,这是她听我说过最真实的一句话,因为茄子在看星座书的时候经常会摆出长辈的样子,教导我说,金牛座身边不能有处女座,因为金牛座对处女座总是宠爱有佳,而处女座又是欲壑难填,很难走桃花运。说完后,便放声大笑。茄子是处女座的,对此总是深信不疑。
  茄子没有因为礻韦 而疏远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与我走的近。近得让她在一天夜里用疑惑的口气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眼神、我的行为,我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异常陌生,茄子在我身后问我的时候,我的心在猝不及防间被扯地很痛,我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不清站在漆黑夜色中茄子的面容。也许……我有礻韦 了,当我缓慢但却极其艰难地说出口时,茄子轻声地说道:为什么不早说呢?我会担心的。然后笑了,我想那些绽放在黑暗中的笑容,肯定有种让人心碎的灿烂。从走廊深处吹起的风有了这个冬季第一丝寒意。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茄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过脸来对我说:还记得那个与我没重叠部分的男孩吗?我与他分道扬镳了,然后推开教室的门,大片大片的暖黄色灯光从里面涌出,有种让人恍惚的眩目。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那些漫出的黄色让我记起了上次载着茄子去甘庶林的情景,其实所谓的甘庶林早在深秋雾气迷漫之前就被果农从那块土地上拔尽了。周围留下的只是大片大片的橘林,繁茂的枝叶在从山顶滑下的风中如潮水般涌动,暮色纷飞的傍晚,枝梢间黄色的橘子散发出让人心颤的清香。
  车穿过长满青色松柏的道路在山脚停下,我们看到了从风深处泛出的金黄色,茄子总是特别兴奋,手舞足蹈。其实橘林长在一块墓地,我们经常站在山脚仰望在绿叶涌动间,时隐时现的青褐色墓碑,在心的最深处觉得它们是如此亲切,如同老人安详和蔼的脸庞。
  每次茄子都会带我去她奶奶墓地边的橘树上摘橘子,茄子说那棵树上的橘子是死去奶奶特意为她留的,我站在树下看着茄子费力地剥着那些黄色的橘皮,落日的余辉把周围染地通红,茄子说她奶奶特别疼她连死了也不忘在墓边的橘树上挂满橘子,茄子说的时候坐在墓身的石阶上,把头埋得很深,长长的头发在林中的风里纠缠着。
  离开的时候,天边被淡淡的黄色涂满,周围暮霭弥漫,如同梦境般氤氲。我和茄子看到雾气从山腰间四散开来,茄子一动不动站着,然后转过脸来,用灿若桃花的笑靥告诉我:她羡慕死人,那些只会让活人牵挂而却不会受世事挂牵的死人,茄子说的时候,莫名的伤感如潮水般涌向我,那些隐约而细腻的疼痛让我难以抵挡。
  茄子说,她习惯了,在她饿的时候看到我,毫无怨言地为她送来甜点。气喘吁吁的样子;习惯了,在自修课上看到我写给她纸条上的密密麻麻文字;习惯了,一起在墓地里摘橘子;习惯了,在小吃店内胡搅蛮缠。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习惯了,所以一想到以后就再也要不起,看不到了,心便会一阵酸楚。我站在茄子身边看着她,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其实我心里是有许多话要说的。最后我笑了,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摇摇欲坠,笑得一塌糊涂。然后茄子就在我颤抖的笑声中走远了,可她不知到我笑得眼里都噙满了泪水。
  (三)
  我站在这个季节的中央,努力寻找着那个可供我和礻韦 之间相互依靠的点,那段日子我经常可以从镜中看到自己脸上忧伤弥漫的笑容。我站在走廊的尽头大口大口灌着百事,而内心的疼痛却在颤抖的躯壳中热烈绽放如同鲜花广场上空的璀璨焰火。我和礻韦 的交往没有言语没有问候,我开始怀疑那个点存在的可能性。
  Lemony那个站在我面前就可以让我骨子里的孩子气显露无遗的女孩,经常会在夜里告诉我礻韦 的一切,偶尔也会轻声地讲一大串属于自己的故事、心情,然后在不经意间笑出声来,我坐在她身边常常会被她那些朴素的言语和投入的样子打动。
  我之所以能拥有礻韦 ,Lemony的帮助是离不开的,若不是Lemony天天在礻韦 的身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堆好话,而且还乐此不疲地为我传信,我想礻韦 根本没那么快答应我,如果要算油钱和醋钱的话,我想我只有一件事可做——宣布破产。
  Lemony和讴歌是上下桌,讴歌感冒那天,Lemony急匆匆地跑来问我要铅笔盒,我一脸茫然地给了她之后,便看到她把铅笔盒小心翼翼地贴在讴歌那张潮红的脸颊上,那时我笑得几乎人仰桌翻,讴歌是我和讲不到三句话就要扯开嗓门吼的兄弟,可当谈到Lemony时我与他从未有过分歧,因为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在发表言论,讴歌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听到动情处便点点头表示认可,从来都没有过激的动作,我知道那是一个男孩内心隐匿着秘密的最大表现。我说,讴歌你可要好好表现,争取立功拿奖呀!
  别无中生有,我才不呢!讴歌一脸严肃的说。
  啊——口是心非的人,你好可悲。
  说什么呢?!
  没什么,月色挺不错。
  (四)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努力并痛苦地寻找着那个点,还是像以前一样走在走廊尽头的风里,大口大口地灌着百事,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晚上来到Lemony身旁听她讲述礻韦 的一切和她自己的故事,当有一天Lemony对我说,要我少喝些百事,不然胃会被灌地更坏时,我的心突然被某种东西在不经意间触动了,我感激地笑了。
  每天,夜色涌起的时候,走廊尽头外的那条街上都会有从学校晃出来的情侣,我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在那些暧昧的眼神和满足的笑容里悄无声息地沦陷,却束手无策。远处那个笑容清澈如水的女孩挽着她的男友,谈笑着从我眼前经过时,那颗下沉的心被紧紧地勒住了,尖锐的疼迅速蔓延开来。
  我在问自己那是茄子吗?
  (五)
  讴歌在一天夜里挤到我铺上,告诉我他不可救药地喜欢上Lemony时,我佯装熟睡,还拼命地打鼾,结果换来一顿暴打。之后讴歌说,为了报答我给他提供了如此之多关于Lemony的信息,这些天他什么都没干,专给礻韦 看相,我笑得差点吐血身亡。
  讴歌说:民以食为天,知道礻韦 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吗?不知道吧,那你听着,她爱吃饺子馅中的肉,记住以后你们要是到小吃店里,你就点水饺,然后把馅全都让给她。
  我说,那我吃什么?
  讴歌说,皮和汤任选其一!
  我说,嗯,有道理,继续,那不爱吃的呢?
  讴歌说,生姜和大蒜。
  我说,废话,谁爱吃那玩艺?
  讴歌说,那可没了,不过你可要珍惜我的劳动果实呀!
  我说,啊杀了我吧!
  哼哼哈哈……
  讴歌喜欢Lemony的消息传得全班皆晓后,他与Lemony的位子便在短时间内调整了,相隔甚远,讴歌那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梦,就此宣告破灭,Lemony与他疏远了许多。
  (六)
  每天,我依旧能在走廊外街道上的暖黄色光线中,看到茄子和那个男孩彼此爱恋的身影。我希望有一天,她在经过我身边时,能看到站在暗处的我,可我又不希望让她看到我因为她而难过,这样的自己连我都感到恶心,于是我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墙面上,然后疲倦地闭上眼不停喘息。但茄子和那个男孩那爬满笑容的脸还是能出现在我面前,只是后来像是冬天的玻璃窗在寒冷的清晨起了层层雾气,氤氲开来再也看不清楚。
  礻韦 找我爬山的那个下午,我站在她身边笑得像个弱智儿童,不知为什么,当想到平日里两个孤言寡语的人儿,站在冬季里寂然无声,山中的身影,我的心就一个劲地往下沉。讴歌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咬牙切齿的答应了,那样儿像是给谁送终似的而不是陪我赴约,后来才发现忘了叫上Lemony了。
  讴歌一直陪在礻韦 的身旁,而我却很白痴地和同路的一大群小孩胡侃,而且变本加厉地玩起了龟兔赛跑。听见身后年轻的声音,看着一张张明亮的面孔,兴奋地分不清自己是18岁还是8岁。当我爬上一个山岗上,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息时,才知道礻韦 和讴歌被我远远抛下了。山脚,礻韦 在讴歌身旁笑地很开心,像朵盛开在冬季里的花。那些道路两旁的绿叶在风里发了疯的落着,发出籁簌的声响,毫无间断地从我的视线中划过,可那些萎靡的声音却让我的心忘记了疼痛。
  下山的时候,我跑得快而狼狈。然而,老天却戏弄地让我在寒气肃杀下的山林小径上,遇上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紫色雏菊。我很小心地把它采下后藏在身后,坐在石阶上静静地等待礻韦 的翩然出现。当看到礻韦 仍在讴歌身旁时,我便慌乱地把那个念头,像烟头那样给捻灭了,然后站起身微笑着跑上前去。那天讴歌与礻韦 在我身边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忘了,只觉得自己脚跟落地的频率很高,稍不留神便会把他们甩下一截,然后又拼命地往回折。在经过两个玩过家家游戏的小孩身旁时,我微笑着把那朵紫色雏菊小心翼翼地别在了小女孩的头上,当那个小女孩对我说谢谢的时候,我转过身,一刻不停地朝山下狂奔。
  我一如既往地站在走廊尽头,神情默然地注着,在夜色旖旎的街上上演的一切,仿佛一个被抛弃在一旁任其哭闹的小孩。Lemony总会在我思绪从躯壳游离的时候,带着她稚气十足的笑声,出现在我的身边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能感觉到,这里飘满了从我身体中流淌出的忧郁。我笑了却不知如何回答,我非常想告诉她那天在山中所发生的一切,可这种欲望一直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紧紧压制,不得动弹。那段日子,Lemony与我走得很近就像漆黑夜色中,那些暖黄色的灯光,让人找到一丝依赖的感觉。
  班里有许多关于我和Lemony的言论,当讴歌形色匆匆地从我身旁经过时,那些在脸上呈现出的冷漠让我不知所措,内心荒凉的疼痛让我对自己产生罪恶与不安。以后的一段日子,我没有去找过Lemony,也没有刻意去接近礻韦 ,只是每天夜里目光呆滞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整夜整夜听着那些能够安慰自己的音乐,音量大地吵得身后的女生经常做不进题,每次她都会很耐心地提醒我,要我把音量开小点不然耳膜会受损的,我的心却在那时感到悲伤,Lemony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语气委婉地如同幼儿园的大姐姐。
  (七)
  我在学校的大樟树下见到了茄子,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笑靥如花,我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还有那些从她头顶拂过的叶子,想说:“你还好吧?可话一出口却成了,我想找你聊聊行吗?
  好呀!就现在吧!茄子说,当我还不知道自己如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答应了我。也许是种压抑吧,我对自己说。
  从咖啡厅出来,暮色已经开始在这个城市的边缘堆叠。那个即将没入山另一边的残阳,精皮力竭地散发出冬季黄昏少见的色彩。我把茄子送到了家门上,然后望着那片在楼群里若隐若现的火红天空,对茄子说,我走了,茄子微笑着挥了挥手说,我目送 你,走吧。然后,我就头也不回地跨上车,往前冲。可我却感觉到了茄子背着单肩包,站在门口目送我的样子,风从她身边吹过去,她的长头发飞扬在风里。一种莫可名状的忧伤涌上心头,我把车骑上了高速公路,看到了前方寥阔的天际。茄子和我在咖啡厅里聊了许多。我对茄子说,其实我不需要礻韦 与我有什么相交面,重叠面的。我只需要一个点,一个可以供彼此依靠交流的点,可就是这个小小的点,让我找地心力交瘁。
  我说这些的时候,茄子双手紧紧捂住那杯草莓奶茶,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看着鲜花广场上拥挤的人群中穿着雪白婚纱的新娘,她们在穿着黑色礼服的新郎搀扶中,脸上绽放出对现实充满满足感和幸福的微笑。杯中的液面在茄子颤动的双手中上下震颤。
  听我说完后,茄子就把双手的掌心伸到我眼前,要我仔细认真地看着她的手心。我低下头,那些纵横交错的掌纹,让我茫然失措。我望着茄子的双眼,茄子在突然间笑了,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对我说:知道吗?我是个右手没有爱情线的人呀!可你们每人双手都有,所以每次大家要看手相时,我就会把左手伸出给她们的,茄子那些挂在上扬嘴角的疏稀笑容,把我的心刺地很疼。
  茄子深深吸了口奶茶,说道,其实你和我的处境相差无几的。几乎每天夜里,我都会在走廊尽头的那条街上,看见你紧靠墙壁灌百事的身影。
  可是,你们……
  那些都是装的,气你啦!笨蛋。
  我的心惶然然地沉下去。
  送茄子回家的路上,我对茄子说:你为什么不是礻韦 呢?茄子笑的很开心,说:我一向都很讨厌当替代品的,不过如果你把我当成礻韦 ,我会很高兴的,我笑了,有一种气若游丝的疼痛在空气里漂浮。
  我拼命地向前方开阔的天空驶去,可发现,它在以相同的速度离我而去。我突然想起了礻韦 独自一人守在教室的背影,还有茄子在门口目送我时的样子。我觉得鼻子酸地要命,终于那些从眼眶中溢出的泪水,模糊了前方的那片火红天空,我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周围变得稀薄的空气,像一条困在干涸河床上的鱼。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我听见酒精灼烧我胃时发出的呲呲声响。那晚的事情我记得不是太清楚,勉强记起的只是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伏在讴歌的肩上,对他说了许多对不起的话。第二天早上,头疼得要裂开。我的室友告诉我,那天晚上寝室里被我搅得一团糟,人人都没睡稳觉。我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脸,不停地道着歉,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流泪。
  礻韦 为了这件事生了很大的气,我打电话对她说: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礻韦 说:你喝酒管我什么事。然后我的脑海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直响,我匆忙挂断电话后钻进了被窝,后来有女孩打电话过来训我,说,礻韦 在我突然挂断电话后哭了,那晚我没睡好觉,整夜想着礻韦 哭时的样子。
  那段日子,我和礻韦 的距离在逐渐缩小,我没有再去那条走廊灌百事了,却经常看到Lemony只身一人,站在那儿吹着让那人颤栗的风,我没有靠近,只是悄悄地从她身后匆忙跑掉。
  后来,一切变得简单而又复杂。Lemony把讴歌写给她的情书撕了,然后告诉他,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讴歌一直都很郁闷,很在意。我经常都可以看到他那张没入香烟烟雾中写满倦意的面容,讴歌说他真的非常喜欢Lemony,十分后悔没有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日子,Lemony给讴歌买过体育彩票,带过早餐,在他病时,Lemony又是借铅笔盒又是借外套,忙得团团转;让他十分感动。讴歌和我聊得很晚,那些在常人看来可以小到忽略不计的事情,只要和Lemony沾上边他都记忆犹新,说到心痛处时我就和讴歌一起“哇哇大哭”。
  第二次见到茄子时,她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见到我和Lemony时傻笑不止。Lemony搂着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茄子默不作声,我看到了那些因笑而流出的眼泪,我看着茄子说,也许耳光能让人得到清醒。然后,我就听见“叭“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顿时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其实真正让我感到痛的不是那记耳光而是茄子打我时,嘴角那丝浅浅的带着恨意的笑容和不屑一顾的眼神。我捂着发烫的脸满脑子全是茄子打我时的样子,Lemony把茄子从我身边一把推开,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带颤抖,Lemony的举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茄子回过神来后,一声不响地从我和Lemony身边离开了。我在Lemony的位子上陪着她聊了三节课的话,Lemony第一次在与我交谈的时候流下了泪。那些因在暖黄色灯光下闪烁的液体而在心中积郁下的东西肆意蔓延着,无法排遣。我问过Lemony喜欢的人是谁,她低着头缄默无言。
  (八)
  平安夜,我把我的三色玫瑰藏在身后,直直地站在那条走廊尽头的夜色中,等待着礻韦 的出现。当我把它们递给礻韦 时,我看到礻韦 笑时垂下的眼睑而更多的是写满脸的羞涩。那些事前精心准备的台词被我忘地一干二净,没有半点可供回忆的余地。
  当我把礻韦 送到公寓门口时,我靠近礻韦 的身边,轻声地对她说我爱你。之后便像贼一般迅速逃离了做案现场。然后我就在公寓楼的楼道口,看到远处礻韦 拿着玫瑰上楼的羞涩的样子。那是一种可以让人心疼的美。
  临期末考的那些天,我几乎每天都陪在的礻韦 身边,礻韦 是个懂得勤奋,知道如何利用时间的女孩,为了每天能在6:25分在楼下见到礻韦 ,我会把一切现代化设备上的闹铃时间都调整为6点,所以每到第二天早晨6点,寝室就热闹地如同结婚庆典。连续4天的闹铃弄得整个寝室人心惶惶,对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礻韦 出现时总会给我带来热气腾腾的食堂早点。然后走在我身旁,冬季早晨的清寒虽然能麻木嗅觉,但我依然能闻到礻韦 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有一天,自己睡过了头,当我匆匆忙忙赶到楼下时才发现天很冷,我没看到礻韦 熟悉的身影。于是独自一人赶到了教室,讴歌说,他在来时的路上遇了礻韦 。我跑到公寓楼时看到了礻韦 带着早餐,在人群中寻找我时焦急的样子,凛冽的风把她的碎发变得有些凌乱。就在那一刹那,恍惚中我仿佛看到了我苦苦寻找的那个点。我微笑着心痛地跑上前去,抢过她手中早已冷却的早餐,礻韦 转过脸来时,我看到了她如花的笑靥。
  我是个懒散到丧失吃早餐权利的人,老妈来看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变胖了。老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蓦地想起了礻韦 在那个冬季早晨的人群中,寻找我时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很难受。
  (九)
  考试进行地一帆风顺,家里人都忙着回温州老家过年。我对礻韦 说,我要走了。然后就希望她能对我说些什么,可她一直沉默着陪我走完了教室与寝室之间的路。我看着礻韦 静静上楼时的身影,总觉得心中有些话还没说完,可一时又想不起。
  考完试的那天下午,天蓝地一塌糊涂。讴歌和我跑到学校操场上的沙地,伸开双臂听着风从自己身体边缘擦过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我和讴歌用脚在沙地写了一个大大的“礻韦 ”字和一个大大的“Lemony”,然后就看着那两个字倒着往回走,直到消失不见。
  Lemony在我离开的时候,送来一个折起的纸包,里面裹着一块护身符。我把它紧紧地攥在手中,突然间明白了Lemony在那天晚上流下的泪。走出综合楼,我看到了周围山上那些在隆冬寒气中结满枝头的火红橘子,还有一株株毫无肃杀伤痕,绿意盎然的垂柳。我发现这个季节里自己已经丧失了所有方向。
  (十)
  我打着伞去了海边,站在巨大的礁石上,看着浑黄的海水,一直从自己脚下起伏着延伸到天的尽头。阴霾的天空与海面有着无比亲近的距离,这种距离让所有在人心中悬浮游走的东西都抖落在地上。我突然想起了那天送礻韦 回寝室,没讲完的话:礻韦 ,当我只身一人的时候,我会变得沉闷而迟钝,不与人交谈,甚至清楚地感到自己绝望而苍老。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变得像一个真正的十几岁的男孩子,也许你永远也不可能了解我独自一人时的寒冷,那也是徒劳无益的,我的某种绝望与生俱来,就像你灿漫无邪一样。那种寒冷让我迫切地要找到你,而在没有真正找到你之前我却已经在这个季节中丧失了所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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